我守寡十年,把小叔子抚养成人,他却恩将仇报要霸占我的家产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7 12:37 1

摘要:十六年前,我嫁给陈辉。他是个温吞的好人,在一家国企当技术员,笑起来眼角有好看的纹路。

十年。

我守寡整整十年。

这十年,像一碗慢慢熬干的中药,苦味都渗进了骨头里。

我叫林晚,今年三十有六。

十六年前,我嫁给陈辉。他是个温吞的好人,在一家国企当技术员,笑起来眼角有好看的纹路。

我们的家,是单位分的这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六楼,没电梯。

但窗外有棵巨大的桂花树,秋天一到,满屋子都是甜香。

陈辉总说:“晚晚,委屈你了,等以后有钱了,咱们换个带电梯的大房子。”

我捏着他的耳朵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多大都一样。”

那时,我们是真的以为会有“以后”的。

陈辉有个弟弟,叫陈阳,比他小八岁。

公婆走得早,陈辉长兄如父,几乎是把陈阳一手拉扯大的。

我嫁过来时,陈阳才上初中,瘦得像根豆芽菜,看我的眼神怯生生的,又带着点审视。

陈辉揽着我的肩,对他说:“阳阳,这是你嫂子,以后也是你家人。”

陈阳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嫂子。”

十年,我把这根豆芽菜,浇灌成了一米八的大小伙子。

他大学毕业,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头发梳得锃亮,用最新款的手机,朋友圈里晒着我看不懂的潮牌。

我以为,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我以为,我能松一口气了。

直到他带着一个画着精致妆容,浑身名牌的女孩,站在我面前。

“嫂子,这是我女朋友,孟萌。”

女孩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像商店橱窗里的模特,标准,但没有温度。她目光飞快地扫过我们家陈旧的家具,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快得像错觉。

但我捕捉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挤出笑容:“快,快进来坐。”

我像所有最传统的长辈一样,钻进厨房,拿出我最好的手艺。

糖醋排骨,清蒸鲈鱼,油焖大虾……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饭桌上,孟萌的话不多,多数是陈阳在说。

“嫂子,孟萌家是本地的,她爸妈可喜欢我了。”

“嫂子,我们公司最近在搞一个大项目,老板很器重我。”

我听着,笑着,给他夹一块排骨:“多吃点,看你瘦的。”

他碗里的排骨堆成了小山,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一顿饭,吃得暗流汹涌。

我能感觉到,孟萌在观察我,也在观察这个家。

饭后,我照例去厨房洗碗。

陈阳跟了进来,倚在门框上。

“嫂子。”

“嗯?”我头也不回,专心对付着盘子上的油污。

“我跟孟萌,打算结婚了。”

我的手顿了一下,水流哗哗地响。

我转过身,擦了擦手,真心为他高兴:“这是好事啊!什么时候?要准备些什么?我这里还有点积蓄,你哥当年留下的,我一直没动……”

他打断我,眼神有些闪躲。

“嫂子,我们想用这套房子当婚房。”

厨房里,水龙头没关紧,水滴落在不锈钢水槽里,嗒,嗒,嗒。

像是我心里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孟萌家里的意思是,结婚必须有房。你也知道,我刚工作,哪买得起。这房子……反正你一个人住也空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我看着他。

看着这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这张脸,曾经因为考试不及格,怕我骂,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也曾因为在学校跟人打架,被我拎着耳朵教训时,倔强地梗着脖子。

更曾在我最崩溃的时候,抱着我说:“嫂子,别怕,还有我。”

那是我丈夫陈辉工伤去世的第二年,我为了给他凑大学学费,一天打三份工,累到胃出血住院。

他守在我的病床前,眼睛熬得通红。

我以为,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原来,只是我以为。

“这房子,是你哥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

“我哥的不就是我的吗?嫂子,我是他唯一的弟弟!”他好像终于找到了底气,声音大了起来。

客厅里的孟萌,大概是听到了争吵,走了过来。

她挽住陈阳的胳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阿姨,您别激动。陈阳也是为了我们好。再说了,您一个女人家,守着这么大的房子,以后老了怎么办?我们搬进来,还能照顾您呢。”

阿姨?

我们?

好一个“我们”。

我守寡十年,从二十六岁到三十六岁,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耗死在这座房子里,耗死在抚养他的责任里。

现在,他带着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女人,管我叫“阿姨”,让我腾出我丈夫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一股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

“滚!”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陈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嫂子!你怎么不讲道理!这房子本来就该有我的一半!”

“一半?陈阳,你还要不要脸?”我抄起手边的擀面杖,“你哥尸骨未寒的时候,你在哪?我为了供你读书,把嫁妆都卖了的时候,你在哪?现在你翅膀硬了,来跟我要房子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你……”

“滚!”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擀面杖砸在地上。

那根用了十几年的擀面杖,断成了两截。

孟萌吓得尖叫一声,拉着陈阳就往外跑。

陈阳被她拖着,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一头养不熟的狼。

门“砰”地一声被甩上。

世界安静了。

我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厨房地板上。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十年了,我没在人前掉过一滴泪。

陈辉走的时候,我没哭。他妈在葬礼上抓着我的衣服,骂我是扫把星,我没哭。为了给陈阳交学费,去跟亲戚借钱,看尽白眼,我没哭。

可今天,我哭了。

哭得像个傻子。

墙上,还挂着我和陈辉的结婚照。

照片里的他,笑得那么温柔。

“陈辉啊陈辉,你看看你这个好弟弟……”

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哭得撕心裂肺。

那一夜,我没睡。

我在客厅坐了一夜,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从墨黑变成鱼肚白。

桌上,那盘我精心做的糖醋排骨,已经凉透了,凝着一层白色的油。

就像我的心。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陈阳的电话。

我没接。

他锲而不舍地打。

我直接关机。

我想冷静一下,也想让他冷静一下。

我天真地以为,他只是一时糊涂,被那个叫孟萌的女孩迷了心窍。

等他想明白了,会回来跟我道歉的。

我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把断掉的擀面杖扔掉,把那桌剩菜倒掉。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

我开了个小小的网店,卖一些自己做的手工。生意不好不坏,勉强糊口。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的门锁打不开了。

钥匙插进去,拧不动。

我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敲了敲对门王婶家的门。

王婶探出头来,一脸复杂的表情。

“小林啊,你……你可算回来了。”

“王婶,我这门……”

“唉,”她叹了口气,“昨天下午,你家阳阳,带着人来,把锁给换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他说,他说这房子是他的,他要搬回来住。我们拦了,没拦住。那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王婶还在絮絮叨rou着。

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怒火烧得我理智全无。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这么做!

我掏出手机,手抖得几乎按不住屏幕。

电话接通了。

“陈阳!你什么意思!”我冲着电话怒吼。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音乐声,和陈阳满不在乎的声音。

“嫂子?哦,你回来了啊。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我回家住,有什么问题吗?”

“你给我滚过来!把锁换回去!”

“换不了了,”他轻笑一声,“钥匙我给孟萌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嫂子,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先去我朋友那挤一挤,或者,我给你租个地下室?”

租个地下室……

他让我,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去住地下室?

我气得说不出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陈阳,你这个!”

“随便你怎么骂,”他无所谓地说,“反正这房子我要定了。对了,我劝你别报警,这是我们家事,警察也管不了。闹大了,丢脸的还是你。”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自己家门口,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邻居们三三两两地探出头,对着我指指点点。

那些同情的、好奇的、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我唯一的朋友,晓丽的电话。

晓丽是我以前的同事,后来辞职自己开了家咖啡馆。

“喂,晚晚?”

“晓丽……”我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晓丽在那头急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晓丽的怒吼:“这个王八蛋!白眼狼!林晚,你听着,你现在别慌,也别跟他硬碰硬。”

“我……我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

“找律师!这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你别傻乎乎地跟他讲什么亲情,他要是有半点亲情,就干不出这种事!”晓丽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把我浇醒了。

对,律师。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这是陈辉留给我唯一的家。

我挂了电话,在楼下的花坛边坐了很久。

秋风萧瑟,桂花树的叶子落了我一身。

我抬起头,看着六楼那扇紧闭的窗户。

那里,曾经是我和陈辉的全世界。

现在,却成了我和他弟弟的战场。

晓丽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帮我约好了一位姓张的律师。

张律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干练,冷静。

我坐在她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有些局促。

我把房产证,我丈夫的死亡证明,户口本,一一摆在她面前。

“张律师,这房子,是我丈夫单位分的,后来房改,我们自己花钱买了下来。房产证上,是我丈夫的名字。”

张律师点点头,仔细看着那些材料。

“你丈夫去世时,有留下遗嘱吗?”

我摇了摇头:“他走得太突然,才三十岁,谁会想到立遗C嘱……”

“那按照法定继承,你,你丈夫的父母,和你丈夫的子女,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丈夫的兄弟姐妹,是第二顺位继承人。”

“他父母早就过世了,我们没有孩子。”

“那就是说,在你丈夫没有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情况下,作为配偶的你,和作为第二顺位继承人的他弟弟,原则上,都有继承权。”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但是,”张律师话锋一转,“情况没那么糟。首先,这套房子属于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你丈夫去世,他所拥有的那一半产权,才作为遗产进行分割。属于你的那一半,谁也动不了。”

“其次,法定继承要考虑对被继承人所尽的扶养义务。你说,你丈夫去世后,他弟弟一直由你抚养?”

“是,”我点头,“他从高中到大学毕业,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出的。我有转账记录,还有他学校老师的证明。”

我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单据。

那是我十年的血汗。

张律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

“林女士,你做得很好。这些都是非常有力的证据。法律会倾向于保护尽了主要赡养或扶养义务的继承人。你分得大部分,甚至全部遗产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且,他强行换锁,侵占你的住宅,这本身就是违法行为。我们可以先报警,要求他搬离。”

听完张律师的话,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有了底气。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哭的林晚了。

当天下午,我在两位民警的陪同下,回到了家门口。

开锁师傅叮叮当当地忙活了十几分钟,门开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

我的东西被堆在角落,盖着一块布。

客厅里,摆着崭新的沙发和茶几,风格是那种廉价的网红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和外卖盒的馊味。

我的家,被糟蹋得面目全非。

陈阳和孟萌都不在。

民警打了陈阳的电话,勒令他立刻过来。

半小时后,陈阳和孟萌姗姗来迟。

看到警察,陈阳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强撑着。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家务事,你们管不着吧?”

“换别人门锁,这可不是家务事。”年轻的民警严肃地说,“这位林女士,是这套房子的合法居住者。你无权将她赶出去。”

孟萌在一旁不服气地插嘴:“什么合法居住者?这房子是我男朋友哥哥的,他哥哥死了,就该我男朋友继承!她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占着?”

“外姓人?”我冷笑一声,看着孟萌那张漂亮的脸,“我嫁进陈家十六年,给他哥当了六年妻子,给他当了十年嫂子兼半个妈。到头来,在你嘴里,我成了一个外姓人?”

我又转向陈阳:“陈阳,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陈阳被我看得心虚,眼神飘向别处。

“嫂子,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步步紧逼,“在你心里,我早就不是你嫂子了,我就是一个占了你房子的外人!”

“本来就是!”孟萌尖声叫道,“你一个寡妇,霸着房子不给我们结婚,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还想着我男朋友给你养老送终啊?想得美!”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用了十成的力气。

孟-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愣住了。

陈阳也愣住了。

连旁边的民警都愣住了。

“你……你敢打我!”孟萌反应过来,像个疯子一样朝我扑过来。

陈阳一把拉住她,冲我吼道:“林晚!你疯了!”

他叫我林晚。

他不再叫我嫂子了。

我的心,像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

“我没疯。”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疯的是你们。陈阳,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这个家,有我没你。你今天不把你的东西搬走,我就全给你扔出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民警在中间调解:“都冷静点!有话好好说!这位先生,你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我们现在依法要求你,立刻恢复房门原状,并不得再骚扰林女士的正常生活。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陈-阳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知道,这次他是没理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还在哭闹的孟萌,开始收拾他们的东西。

我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

看着他们把我那张用了十几年的旧沙发搬出去。

那是我和陈辉一起去家具城,挑了整整一天才买下的。

看着他们把我那个小小的手工台掀翻,上面的珠子、线头,撒了一地。

那是我一个人的时候,打发时间,也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

我的心,在滴血。

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把东西都搬走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被他们丢在角落里,我的那些旧物。

还有满地的狼藉。

陈阳走到门口,回头对我说:“林晚,你别得意。这事没完。我们法庭上见。”

“好啊,”我迎上他的目光,“我等着。”

门关上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赢了吗?

好像是赢了。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只觉得累。

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开始打扫这个被弄得一团糟的家。

我把我的旧沙发,一点点搬回原位。

我跪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把我那些五颜六色的珠子捡起来。

捡着捡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想起了很多事。

我想起陈阳小时候,最喜欢趴在那张旧沙发上,看动画片。

我想起他第一次领到工资,给我买了一串不值钱的塑料珠子,高兴地说:“嫂子,等我以后挣大钱了,给你买真的!”

那串珠子,我还收在首饰盒里。

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人心,真的会变吗?

还是,我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他?

接下来的日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陈阳没有再来骚扰我。

我换了更坚固的防盗门和门锁。

我把家里重新布置了一遍,扔掉了所有沾染上他们气息的东西。

我努力让生活回到原来的轨道。

白天,我做我的手工,打包,寄快递。

晚上,我一个人吃饭,看电视,睡觉。

日子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邻居们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王婶偶尔碰到我,会欲言又止地叹口气。

我知道,陈阳一定在外面说了不少我的坏话。

把我塑造成一个刻薄、恶毒、霸占弟弟财产的寡妇。

我不在乎。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了。

我只知道,我要守住这个家。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陈阳,真的把我告了。

诉讼请求,是要求依法分割我丈夫陈辉的遗产——也就是这套房子。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却觉得有千斤重。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再次找到了张律师。

她看了传票,表情依旧冷静。

“意料之中。林女士,你准备好了吗?这场官司,打的不仅是房子,更是人心。”

我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了。”

从我决定反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没有退路了。

开庭那天,天气阴沉沉的。

我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显得人很严肃。

在法院门口,我看到了陈阳和孟萌。

陈阳瘦了些,眼下有乌青,看起来很憔悴。

孟萌依然妆容精致,挽着他的胳膊,看到我,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陈阳的目光和我对上,很快就移开了。

他不敢看我。

法庭上,气氛庄严肃穆。

我们分别坐在原告席和被告席。

曾经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如今,隔着一条过道,成了对簿公堂的仇人。

何其讽刺。

陈阳的律师,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说话的调调,让我很不舒服。

他先是陈述了陈阳作为陈辉唯一弟弟的合法继承权。

然后,开始打感情牌。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陈阳先生,自幼父母双亡,与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去世后,他更是将嫂子林晚女士,视为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好好孝敬嫂子。”

我差点笑出声。

孝敬?

抢我的房子,就是孝敬?

“然而,当我的当事人,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向嫂子提出,希望用这套承载着哥哥回忆的房子结婚时,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和辱骂。林晚女士,甚至将我当事人的物品全部扔出家门,让他无家可归。”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

“我们不禁要问,这套房子,难道只是林晚女士一个人的吗?我当事人的哥哥,难道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给他唯一的弟弟吗?林晚女士常年独居,又没有子女,她占着这么大的房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有理由怀疑,她是为了将这套房子据为己有,甚至,是为了将来卖掉,挪作他用!”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好像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旁听席上,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我看到陈阳的腰杆,挺直了一些。

轮到张律师发言了。

她没有急着反驳,而是不紧不慢地,向法官呈上了一叠文件。

“法官大人,这是我的当事人林晚女士,在丈夫去世后的十年间,为抚养原告陈阳,所支付的全部费用清单。包括他高中的学杂费,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及他生病住院的医疗费。每一笔,都有银行转账记录和相关票据为证。”

她顿了顿,看向原告席。

“十年,总计二十七万三千六百元。这还不包括林晚女士十年来的吃穿用度,和她为此付出的心血。”

“这二十七万,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丈夫,没有任何稳定收入来源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为了这笔钱,林晚女士卖掉了自己所有的嫁妆首饰,包括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只玉镯。为了这笔钱,她一天打三份工,累到胃出血。而那时候,原告陈阳先生,正穿着名牌球鞋,用着最新款的手机,在大学里享受着无忧无虑的青春。”

张律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看到陈阳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

他身边的孟萌,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法律规定,分割遗产时,应当对尽了主要扶养义务的继承人,予以多分。林晚女士对陈阳先生,何止是尽了主要扶养义务?她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倾尽所有,抚养他长大成人。”

“反观原告陈阳先生,大学毕业后,从未给过林晚女士一分钱的生活费。在有了工作和女朋友之后,他回报给这位长嫂如母的亲人的,不是感恩,而是带着女朋友上门,理直气壮地索要房产,被拒后,甚至私下换掉门锁,意图强行侵占。”

“请问法官大人,一个如此忘恩负负义之人,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论继承权?”

张律师的话,像一把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我看到陈阳的律师,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

他显然没想到,我们准备得如此充分。

“肃静!”法官敲了敲法槌。

他看向陈阳:“原告,被告律师所说,是否属实?”

陈阳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律师急忙站起来:“法官大人,我当事人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而且,我当事人愿意对我嫂……对林晚女士,做出经济补偿!”

“补偿?”张律师冷笑一声,“请问,你们打算如何补偿?是补偿那只被卖掉的玉镯,还是补偿林女士逝去的十年青春?”

对方哑口无言。

我以为,我们赢定了。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陈阳的无耻。

他的律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法官大人,我们有新的证据!”

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

“这是一份赠与协议。是我当事人的哥哥,陈辉先生,在生前亲笔书写,并签了字的。协议上写明,在他弟弟陈阳年满二十二周岁时,自愿将这套房产,无偿赠与陈阳先生。”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赠与协议?

陈辉写的?

怎么可能!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纸。

上面的字迹,确实很像陈辉的。

连签名,都一模一样。

日期,是陈辉去世前一个月。

怎么会……

陈辉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

如果真有这份协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阳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份协议的?

“被告,你对这份协议,有异议吗?”法官问我。

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脑子很乱。

如果协议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套房子,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

我这十年的守护,成了一个笑话。

我像一个傻子一样,替别人守着家产,还掏心掏肺地养大了那个真正的继承人。

我看到陈阳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孟萌更是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我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休庭十五分钟。”法官宣布。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法庭。

晓丽扶着我,急得不行。

“晚晚,你别慌!那协议肯定是假的!陈辉怎么可能写那种东西!”

“可是……字迹真的很像……”我喃喃自语。

“像有什么用!现在伪造笔迹的技术多高明!我们申请笔迹鉴定!”

张律师也走了过来,脸色凝重。

“林女士,你仔细想想,你丈夫生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这份协议,有没有可能是在他不知情,或者被胁迫的情况下签的?”

我努力地回忆着。

陈辉去世前一个月……

那时候,他正在跟一个大项目,天天加班,人很疲惫。

但他心情很好,因为项目成功了,他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他还跟我说,等忙完了,就带我去旅游。

他没有任何异常。

更不可能被胁迫。

那时的陈阳,才上高中,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能胁迫谁?

难道……

难道陈辉真的瞒着我,把房子给了他弟弟?

为什么?

就因为陈阳是他唯一的弟弟?

那我呢?我这个妻子,又算什么?

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心里。

我不敢再想下去。

“张律师,申请笔迹鉴定吧。”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相信陈辉,他不会这么对我。”

重新开庭后,张律师正式向法庭提出,对那份《赠与协议》的笔迹进行司法鉴定。

陈阳的律师表示反对,说这是在拖延时间。

但法官最终还是批准了我们的申请。

事情,陷入了僵局。

等待鉴定结果的日子,是漫长的煎熬。

我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

我一遍遍地回想我和陈辉在一起的日子,想从记忆的蛛丝马迹里,找到答案。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

晓丽看不下去,把我接到她家去住。

“林晚,你别自己折磨自己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天都塌不下来。大不了,房子给他,我们重新开始!你还有手艺,我这个咖啡馆,也需要人帮忙。”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

可我怎么能甘心?

那不是一套房子那么简单。

那是我的家,我的青春,我的一切。

我甚至开始整理陈辉的遗物。

那是一个我封存了十年的箱子。

里面有他上学时的课本,得过的奖状,我们俩的情书,还有他最喜欢穿的那件格子衬衫。

我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抚摸着,好像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我在箱底,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我记得这个盒子。

是陈辉自己做的,他说,要放我们最重要的东西。

我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信封上,是陈辉熟悉的字迹。

写着:“吾妻林晚亲启”。

我的手,开始颤抖。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封信。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晚晚吾妻: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原谅我,不能陪你一起看细水长流,不能实现带你去环游世界的诺言。

这封信,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或许很快,或许,要等到你白发苍苍。

我把它和我最珍视的东西放在一起,就是希望,它能在我不在的时候,给你一点力量。

晚晚,我知道,我走后,你一定会很难。

我们这个家,所有的重担,都会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尤其是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陈阳。

我知道,你善良,心软。我怕你受委屈。

所以,我必须提前为你做一些安排。

关于我们的房子,我已经咨询过律师。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属于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我走后,属于我的那一半,将作为遗产。

我自愿将我所拥有的全部房产份额,以及我名下所有的存款、理赔金,全部赠与我的妻子,林晚。

这是我的遗嘱。

我写了两份,一份放在这里,另一份,存放在了公证处。

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不疼我弟弟。

而是因为,我太了解他了。

他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心性不定,容易被人影响,而且,骨子里有些自私。

我怕我走后,他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把房子和钱都留给你,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我不求你替我照顾他一辈子,你已经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如果有一天,他让你失望了,伤了你的心,你不要委屈自己。

你的人生,还很长。

你要为自己活。

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爱你的,陈辉。”

信的最后,是他的签名,和日期。

日期,和他去世前一个月,那份伪造的《赠与协议》,是同一天。

信纸,已经被我的眼泪浸湿。

我抱着那封信,泣不成声。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他早就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他不是不爱我,他是太爱我了。

他怕我受委屈,怕我被人欺负,所以用这种方式,拼尽全力地保护我。

陈辉,我的陈辉……

我擦干眼泪,把信和那份亲笔遗嘱,小心翼翼地收好。

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笔迹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那份所谓的《赠与协议》,是伪造的。

虽然模仿得很像,但在专业的仪器下,伪造的痕迹暴露无遗。

第二次开庭。

当我方的张律师,向法庭呈上这份鉴定报告时。

陈阳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孟萌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震惊、愤怒、不敢置信。

陈阳的律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法官大人,伪造协议,可能……可能是个误会!我当事人也是被人骗了!他不知道这份协议是假的!”

“是吗?”张律师笑了笑,然后,她拿出了我找到的那封信,和那份真正的遗嘱。

“法官大人,这,才是我当事人丈夫陈辉先生,真正的遗嘱。上面清楚地写明,他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房产份额,全部赠与他的妻子,林晚女士。这份遗嘱,不仅有陈辉先生的亲笔签名,更重要的是,它在公证处,做过公证。”

张律师将公证文件,一并呈上。

铁证如山。

陈阳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孟萌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陈阳!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说房子肯定是你的吗?你这个骗子!”她尖叫起来,完全不顾法庭的纪律。

“肃静!”法官的法槌重重落下。

最终的判决,没有任何悬念。

法院驳回了原告陈阳的全部诉讼请求。

并认定,陈辉名下的房产份额,依据其遗嘱,由我合法继承。

也就是说,整套房子,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不仅如此,陈阳伪造赠与协议,并意图侵占他人财产的行为,已经涉嫌犯罪。

法院将相关线索,移交给了公安机关。

走出法院的时候,天晴了。

阳光刺眼。

孟萌早就甩开陈阳,自己一个人走了。

陈阳失魂落魄地站在台阶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几天后,警察上门,带走了陈阳。

伪造文件,意图诈骗,数额巨大,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没有去见他。

我只是托律师,给他带去了一样东西。

一个存折。

里面有五万块钱。

这是陈辉在那封信里,提到的。

他说,如果陈阳没有做伤害我的事,就让我把这笔钱给他,当做他结婚的贺礼。

如果他做了,就让我看着办。

我还是把钱给了他。

律师告诉我,陈阳在里面,哭了。

他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他哥。

我听完,没什么感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有些错,犯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房子,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把那张我和陈辉的结婚照,擦了一遍又一遍。

“陈辉,都结束了。”

“我守住了我们的家。”

“你放心吧。”

照片里的他,依然笑得那么温柔。

我卖掉了这套承载了太多回忆的老房子。

我用卖房的钱,加上我所有的积蓄,在晓丽的咖啡馆附近,买了一套小小的公寓。

有电梯,有阳光,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

我在阳台上,种满了花。

我辞掉了网店的兼职,正式成了晓丽咖啡馆的合伙人兼甜品师。

我做的提拉米苏,成了店里的招牌。

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其中,有一个经常坐在窗边,安安静静看书的男人。

他每次来,都要点一块提拉米苏,一杯美式。

有一天,他合上书,对我说:“你的提拉米苏,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我笑了笑:“什么味道?”

“故事的味道。”他说。

我也笑了。

是啊,故事。

我的前半生,就是一个又苦又长的故事。

但现在,故事翻篇了。

我,林晚,三十七岁。

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嫂子。

我只是我自己。

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窗外,阳光正好。

我新种的茉莉,开花了。

真香。

来源:叶落暮为邻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