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送我二手旗袍,我嫌旧扔掉,裁缝电话让我崩溃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7 11:40 1

摘要:“到时候你就知道。”她轻笑,“旗袍不着急,陈师傅那边我也说好了。”

闺蜜送我二手旗袍,我嫌旧扔掉。

裁缝电话让我崩溃。

林薇送我旗袍那天,是个阴沉的周末。

她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个布包。

一层层打开,是件墨绿色的旗袍。

领口和袖口绣着细密的梅花。

“薇薇,这我外婆留下的,改改能穿。”

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我接过来,手感倒是顺滑。

但颜色旧旧的,还有股樟木味。

袖口有处不起眼的补丁。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林薇知道我最近要参加设计师晚宴。

送我件旧衣服算什么?

“我特意找出来给你的。”

她没察觉我的犹豫,“这料子好,现在买不到。”

我勉强笑着道谢。

等她一走,就把旗袍塞进了衣柜深处。

晚宴前一周,我买了件香槟色礼服。

拍照发给林薇看。

她只回了个微笑表情。

第二天,我把旗袍扔进了楼下的旧衣回收箱。

扔的时候有点心虚。

但想到要穿件有补丁的衣服见人。

那点愧疚就烟消云散了。

晚宴很成功。

我几乎忘了旗袍的事。

直到周一接到个陌生电话。

“是苏小姐吗?我姓陈,是个裁缝。”

对方声音苍老但温和,“林薇小姐让我改旗袍。”

我心里一紧:“什么旗袍?”

“墨绿色,绣梅花的那件。”

他说,“林小姐说您要参加重要活动。”

“特意嘱咐我改合身些。”

我手心开始冒汗:“您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老裁缝很笃定,“林小姐描述了您的尺寸。”

“这件旗袍对她很重要。”

“她外婆是穿着它结婚的。”

“逃难时都没舍得丢。”

我腿发软,扶着墙站稳:“她现在在哪?”

“医院。”老裁缝叹气,“她上周住院了。”

“怕赶不上您的晚宴,催着我赶紧改。”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声。

他好像在翻找什么。

“苏小姐,旗袍不在您这儿吗?”

他迟疑地问,“林小姐说您会送来。”

我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楼下的回收箱每天早上清空。

现在可能已经在某个废品站了。

“苏小姐?”

“在的。”我听见自己说,“我明天给您送去。”

挂掉电话,我冲下楼。

回收箱已经空了。

保洁说衣服六点就运走了。

我开车去废品处理站。

工人在分拣堆积如山的旧衣服。

负责人摇头:“今天的都压包了,明天送厂。”

“能找吗?特别重要的一件旗袍。”

我急得语无伦次,“墨绿色的,绣花。”

他指指像小山一样的压缩包:“都在里面。”

“拆开得一天,找不找得到看运气。”

我付了钱,留下电话。

回到车上,终于哭出来。

认识林薇十年了。

大学时我穷得吃不起食堂。

她总说减肥,把肉夹给我。

工作后我忙得昏天暗地。

她半夜给我送鸡汤。

我失恋她陪我看通宵电影。

而她生病住院,我居然不知道。

手机响了,是林薇。

我擦擦眼泪接起来。

“晚宴好玩吗?”她声音虚弱但带笑。

“那旗袍可能大了,陈师傅手艺很好……”

“薇薇。”我打断她,“你在哪家医院?”

她沉默了一会:“小毛病,快出院了。”

“我现在去看你。”

“别!”她急声说,“真的快好了。”

“等你生日再来,我有惊喜给你。”

我攥紧方向盘:“什么惊喜?”

“到时候你就知道。”她轻笑,“旗袍不着急,陈师傅那边我也说好了。”

挂电话后,我打给林薇的妈妈。

这才知道她得了淋巴瘤。

已经化疗两个月了。

“薇薇不让说,怕你担心。”

林妈妈哽咽,“她说你事业刚起步,不能分心。”

我问清医院地址,直接开过去。

路上经过陈师傅的裁缝铺。

是个老小区临街的一楼。

橱窗里挂着几件旗袍。

在夕阳下泛着温柔的光。

病房里,林薇在睡觉。

瘦得脱了形,手上都是针眼。

床头放着我们的合影。

大学毕业时拍的,两人笑得没心没肺。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睁开眼,愣了下就笑:“还是不听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她轻声说,“多个人睡不着而已。”

她从枕头下摸出张照片。

黑白照上,穿旗袍的少女温婉笑着。

那件旗袍,就是我扔掉的那件。

“我外婆。”林薇摩挲着照片,“她说这旗袍能保佑人。”

“当年她穿着它躲过炸弹。”

“后来传给我妈,我妈穿着它遇见我爸。”

“我想也许你穿着它,也能遇见对的人。”

我喉咙堵得说不出话。

“可惜改不了啦。”她叹气,“陈师傅说料子太脆,不能动针线。”

“不过他说帮你重新做一件,就当生日礼物。”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她痛哭。

护士进来劝我别让她激动。

临走时,林薇说:“去找陈师傅量尺寸吧,他等着呢。”

裁缝铺里,陈师傅正在熨衣服。

七十多岁,戴老花镜,腰板挺直。

“林小姐都跟我说了。”他指指工作台。

上面摊着旗袍的图纸和布料样本。

“这是原版的图样,我年轻时做的。”

我愣住:“您做的?”

“五十年前了。”他推推眼镜,“林家外婆的嫁衣。”

“现在这种苏绣找不到人了。”

“林小姐想复刻一件给你。”

他翻开一本泛黄的相册。

指着一张合影:“这是我师父,和林家外婆。”

照片上的老人正在绣花。

那花纹,和旗袍上的一模一样。

“你扔的那件,不仅是件衣服。”

陈师傅轻声说,“是很多人的心意。”

他告诉我,林薇两个月前就来找他。

那时刚确诊,化疗会掉头发。

她笑着说要给最好的朋友做件旗袍。

“她说苏晚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我怔怔地看着图纸上的梅花。

每一瓣都细致入微。

就像林薇这些年来默默给我的关怀。

从不张扬,却无处不在。

“能找回来吗?”陈师傅问。

我摇头:“处理厂说希望不大。”

他沉默地量完尺寸,在本子上记录。

“林小姐的时间不多了。”

他突然说,“医生说她最多三个月。”

我扶着工作台,觉得天旋地转。

“所以这件旗袍,得抓紧做。”

他拿出块墨绿色缎子,“这是她攒钱买的料子。”

“说是配得上你。”

料子凉滑,像眼泪。

我想起晚宴那晚,林薇发来信息。

问我在做什么。

我说在应酬,晚点聊。

却再也没回复她。

而现在,她躺在病床上。

还想着我的生日礼物。

离开时,陈师傅说:“明天再来一趟,有事跟你说。”

那晚我守在处理厂。

工人们拆开压缩包,旧衣服堆成山。

我一件件翻找,直到凌晨。

手上全是毛刺,旗袍依旧不见踪影。

天亮时,负责人劝我放弃。

“可能被误送到别处了。”

我开车回家,洗了个澡。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

手机有林薇的未读消息:

“梦见你穿旗袍很好看。”

我回复:“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定做。”

赶到裁缝铺,陈师傅在门口等我。

他手里拿着个布包。

“找到了?”我心跳加速。

他摇头,打开布包。

里面是几块墨绿色碎片,绣着梅花。

“这是……”

“你扔的那件。”他声音沉重,“处理厂的人早上送来的。”

“说在分拣机里找到的,已经碎了。”

我接过碎片。

刺绣依然精美,但布料撕裂处露出棉絮。

像破碎的翅膀。

“还能修吗?”

陈师傅摇头:“太脆了,一碰就碎。”

他指指其中一块,“这里,原本绣着‘平安’。”

现在只剩半个‘安’字。

我把碎片包好,紧紧抱在胸前。

樟木的香气混着尘埃的味道。

仿佛一个时代的终结。

“林小姐早上情况不好。”陈师傅轻声说,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

我冲出门,开车赶往医院。

碎片在副驾驶座上,像无声的谴责。

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我抚摸那些刺绣。

梅花瓣细如发丝,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忽然摸到一处厚实的地方。

翻过来看,内衬有处针脚不同。

用同色线绣着几行小字:

“赠苏晚:愿你一世平安,永远明媚。

林薇,2023年春”

她早就知道不能改尺寸。

早就知道我会拥有这件旗袍。

甚至在病榻上,还为我绣下祝福。

医院停车场,我伏在方向盘上。

泪水浸湿了布料。

这一刻我才明白,

我扔掉的不是一件旧衣服。

而是一颗滚烫的心。

住院部门口,我遇见了林妈妈。

她眼睛红肿,见到我勉强笑笑:

“薇薇在等你。”

“阿姨,对不起……”

她握住我的手:“傻孩子,薇薇最怕你哭。”

“上去吧,她今天精神好些。”

病房里,林薇在窗前晒太阳。

听见动静回头,眼睛弯起来:

“找到旗袍了吗?”

我拿出布包,小心展开。

她轻轻“啊”了一声,伸手抚摸碎片。

“还是这么美。”她喃喃道,“外婆会高兴的,它保护了你。”

我不解地看着她。

“你没穿它去晚宴,不是吗?”她微笑,“那晚酒店发生了火灾。”

我愣住。晚宴确实因为火警中断,

但当时只觉得扫兴。

“你看,它还是保护了你。”

她咳嗽几声,脸色苍白。

护士进来送药,示意我离开。

林薇拉住我手:“明天带陈师傅来好吗?

我想看他给你量尺寸。”

我点头,帮她盖好被子。

在门口回头时,见她对着旗袍碎片哼歌。

是一首古老的小调。

窗外开始下雨,玻璃上水痕蜿蜒。

像谁无声的哭泣。我退出病房,在走廊遇见主治医生。

他翻着病历本,眉头紧锁。

“林小姐的病情恶化很快。”

“现在全靠意志力撑着。”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林妈妈靠在墙上,慢慢滑坐下去。

我扶住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这孩子太倔了……”

“化疗那么疼,一声不吭。”

“还天天惦记着做旗袍。”

雨下大了,敲打着医院走廊的窗户。

我想起大学时那个雨天。

林薇把伞全倾向我这边。

自己半个身子都淋湿了。

第二天发烧,还笑着说减肥成功。

“阿姨,旗袍的事……”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摆摆手:“薇薇都跟我说了。”

“那孩子哭了一晚上。”

“不是生气,是怕你不喜欢。”

“她说苏晚值得最好的东西。”

“恨自己不能给你买新的。”

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住。

原来她早知道我的嫌弃。

却还在为我找借口。

第二天我带陈师傅去医院。

他提着旧皮箱,装着布料样本。

林薇已经坐起来了。

脸上难得有了血色。

“陈爷爷。”她声音轻快,“要最好的料子。”

“绣线要用真丝的。”

“苏晚皮肤白,墨绿色最衬她。”

陈师傅展开一块缎子。

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库房里最后一块了。”

“和你外婆那件同一批货。”

林薇抚摸布料,眼神温柔。

“外婆说,这料子像夜色里的湖水。”

“穿着它,能遇见命中注定的人。”

护士进来量体温,委婉地催我们快些。

林薇的体温有点高。

但她坚持要看完所有绣样。

“梅花要绣在领口。”

“苏晚脖子好看,这样显得优雅。”

她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

虚弱却坚定。

陈师傅给我量尺寸时。

林薇一直看着。

眼神像是要把这个画面刻在心里。

“腰这里放两寸。”她说,“苏晚最近瘦了。”

我惊讶于她的细心。

我确实因为加班瘦了三斤。

量到袖长时,她突然咳嗽起来。

手帕上沾了血迹。

我冲过去,她却摆摆手。

“没事,刚才喝水呛到了。”

陈师傅默默记录数据。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临走时,林薇叫住我。

从枕头下掏出个小本子。

“旗袍的搭配建议。”

她笑得狡黠,“等你约会时用。”

本子上细细写着:

配珍珠耳钉,盘发要斜髻。

鞋子最好墨绿色,跟不要太高。

香水用木质调,不要太浓。

我攥紧本子,喉咙发紧。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买。”

她只是笑,眼睛弯成月牙。

“好啊,说定了。”

陈师傅在走廊尽头等我。

他打开皮箱,取出一个信封。

“林小姐给我的。”

“说如果她等不到旗袍完成。”

“就让我转交给你。”

信封里是张银行卡和字条。

“密码是你生日。

料子钱我付过了,这是手工费。

别舍不得,要最好的。”

字迹有些抖,应该是在病床上写的。

“这钱我不能要。”

我把卡还给陈师傅。

“工钱我自己付。”

他叹气:“你就收下吧。”

“这是林小姐的心愿。”

“她这两个月接了不少私活。”

“天天熬夜画设计图。”

“就为攒这笔钱。”

我想起她最近总说在加班。

有次视频时背景是医院。

她说在陪客户看场地。

原来都是在骗我。

“她现在还接活吗?”

陈师傅摇头:“上周刚交完最后一单。”

“医生说不建议再劳累了。”

“但她不肯停,说还差一点。”

雨又下了起来。

医院花园里,雨水打落花瓣。

粉色的花瓣粘在湿漉漉的石板上。

像谁破碎的梦。

我去商场买了对珍珠耳钉。

和林薇描述的一模一样。

回到病房时,她在睡觉。

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把耳钉放在她手心。

她立刻醒了,看到耳钉就笑。

“真好看,配旗袍正合适。”

我们像大学时那样挤在病床上。

看手机里的老照片。

有一张是大二冬天。

我们挤在食堂吃麻辣烫。

她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我。

“那时候真好啊。”她轻声说,“无忧无虑的。”

我握住她枯瘦的手。

“等你好起来,我们再去吃。”

她靠在我肩上,重量轻得让人心慌。

“苏晚,你要幸福啊。”

“连我的那份一起。”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

只能更紧地抱住她。

护士来送药时,悄悄对我摇头。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那天晚上,林薇情况恶化。

被推进了ICU。

我在外面守了一夜。

凌晨时医生出来,说暂时稳定了。

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清晨我去裁缝铺。

陈师傅已经在工作了。

旗袍初具雏形。

墨绿色的缎子铺在案板上。

像一泓深潭。

“我在领口里绣了字。”

他指给我看。

用金线绣着“平安”二字。

和林薇外婆那件一样。

“林小姐昨晚醒了会儿。”

“让我一定要绣上去。”

我抚摸那细密的针脚。

忽然理解了什么叫做传承。

这不只是一件衣服。

是跨越三代人的祝福。

三天后,林薇转回普通病房。

但已经不太认得人。

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偶尔醒来,就看着窗外。

我把旗袍半成品带给她看。

她眼睛亮了一下。

手指轻轻拂过绣花。

“真好看……”

这是她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我医院裁缝铺两头跑。

看着旗袍一针针完成。

也看着林薇一天天衰弱。

陈师傅教我绣梅花。

说这样旗袍才有灵魂。

我笨手笨脚地扎破手指。

血珠染红丝线。

他默默换掉,什么都没说。

林妈妈带来一本相册。

里面有很多旗袍照片。

从林家外婆到林薇妈妈。

再到林薇大学毕业时。

都穿着类似的墨绿色旗袍。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林妈妈抹着眼泪,“重要时刻都要穿它。”

“薇薇本来想在你生日时送你。”

“看你穿着它找到幸福。”

我翻到最后一页。

是林薇穿着旗袍在病床上的照片。

已经瘦脱相了,但笑容依然明亮。

照片背面写着:

“给我的苏晚,要幸福啊。”

旗袍完成那天下着细雨。

陈师傅熨烫最后一处褶皱。

然后仔细包装好。

“拿去给林小姐看看吧。”

我抱着盒子赶到医院。

林薇居然醒着,精神很好。

医生说是回光返照。

“旗袍做好了?”她轻声问。

我打开盒子,展开给她看。

墨绿色缎子在灯光下流淌。

梅花刺绣栩栩如生。

“真美……”她伸出手,“你能穿上吗?”

在护士的帮助下。

我在病房换上了旗袍。

料子凉滑,贴合着肌肤。

像温柔的拥抱。

林薇眼睛一亮,笑了。

“和我想象中一样好看。”

她让护士拿来梳子。

仔细帮我盘发。

手已经没什么力气。

但还是坚持完成。

然后拿出那对珍珠耳钉。

亲自给我戴上。

“缺一双好鞋子。”她喃喃道,“墨绿色的。”

我翻出手机照片。

给她看我昨天买的鞋子。

正是她描述的样子。

她满意地点头,靠回枕头。

“现在完美了。”

我们拍了很多照片。

她要求美颜,说不能留丑照。

拍完照,她明显累了。

但坚持要看着我离开。

“明天见。”她轻声说。

我知道没有明天了。

但还是笑着点头:“明天见。”

在病房门口回头。

她对我挥挥手,眼睛亮晶晶的。

像大学时每次告别那样。

那晚凌晨,医院打来电话。

说林薇走了。

走得很安详。

我穿着旗袍赶到医院。

她已经冰冷,但表情平静。

手里攥着我们的合影。

林妈妈交给我一封信。

“薇薇留给你的。”

信很短:

“苏晚,不要难过。

旗袍会替我陪着你。

每次你穿它,都是我在拥抱你。

要幸福啊,我的朋友。”

葬礼上,我穿着那件旗袍。

很多人都说好看。

林妈妈说,薇薇一定很高兴。

后来我去裁缝铺帮忙。

跟陈师傅学手艺。

他告诉我,林家三代女人的故事。

都和这件旗袍有关。

有一天清理库房。

我发现了一个旧箱子。

里面是林家外婆的日记。

还有林薇的素描本。

素描本里全是旗袍设计图。

从大学就开始画了。

最后一页是件婚纱。

旁边写着:“给苏晚的礼物。”

我抱着素描本哭了很久。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一切。

陈师傅说,林薇最后的日子。

最惦记两件事。

一是旗袍能不能按时完成。

二是怕我太难过。

“她说你外表坚强,内心柔软。”

“怕你走不出来。”

现在每次穿那件旗袍。

我都觉得林薇就在身边。

像大学时那样,挽着我的手。

在我耳边轻声说笑。

衣柜里,墨绿色旗袍静静挂着。

领口的梅花含苞待放。

内衬的“平安”二字温润如初。

每当生活遇到难关。

我都会穿上它。

感受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祝福。

有一天,镜子里。

我仿佛看见三个穿旗袍的女人。

林家外婆,林薇,还有我。

我们都笑着,像从未分离。

窗外,梅花开了。

细小的花瓣在风中飞舞。

像谁撒下的祝福。

轻轻落在每个相信爱的人肩上。我轻轻翻开日记本。

泛黄的纸页上字迹娟秀。

“今日嫁衣制成,陈师傅手艺极好。”

“他说这料子能传三代。”

“但愿如他所言。”

一页页翻过去。

战乱年代,逃难路上。

“什么都舍弃了,唯独这件旗袍。”

“它装着我的青春和爱情。”

“将来要传给女儿。”

然后是林薇妈妈的笔迹。

“妈妈走了,留下这件旗袍。”

“第一次穿上它约会。”

“他说像夜色中的精灵。”

最后是林薇稚嫩的笔迹。

“今天偷穿外婆的旗袍。”

“被妈妈发现了,但没有骂我。”

“她说总有一天我会懂。”

我抱着日记本泣不成声。

原来每代人都在上面留下心声。

像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陈师傅推门进来。

看到我手里的日记,愣了一下。

“这个箱子,林小姐嘱咐我收好。”

“说到合适的时候交给你。”

“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

他沉思片刻:“当你真正懂得珍惜时。”

窗外夕阳西斜。

裁缝铺里飘着细小的尘埃。

像时光的碎屑。

“林小姐最后那几天。”

“一直在修改设计图。”

“她说领口要改圆一些。”

“更适合你的脸型。”

我抚摸身上的旗袍。

领口确实比传统款式圆润。

更显年轻时尚。

“她连这个都想到了。”

陈师傅点头:“她想到的远不止这些。”

他从工作台下取出一个盒子。

里面是配套的披肩和手包。

同样墨绿色,绣着梅花。

“这也是她设计的。”

“说晚宴时搭配用。”

我看着完整的套装。

想象她病中画图的样子。

“她还设计了其他款式。”

陈师傅指向墙角的模特。

上面是件红色旗袍。

喜庆艳丽。

“这是给你的婚纱。”

我怔住:“婚纱?”

“林小姐说,看你穿上婚纱。”

“是她最大的心愿。”

“所以先做了这件。”

红色旗袍上绣着并蒂莲。

针脚细密,寓意美好。

“她说如果你不喜欢。”

“可以改成敬酒服。”

“但希望你能穿一次。”

我抚摸着温暖的红色。

仿佛看见林薇狡黠的笑。

“你终于要嫁人啦。”

那天我带着日记本和婚纱回家。

夜里梦见林薇。

她穿着那件红色旗袍。

在梅花树下转圈。

“好看吗?外婆的改良版。”

醒来时枕巾已湿透。

周末我去扫墓。

带了她最爱的白玫瑰。

墓碑照片上。

她笑得灿烂。

像从未经历过病痛。

“旗袍我天天穿着。”

“同事都说好看。”

“上周升职了,本来想告诉你。”

“昨天遇到个人,很像你说的类型。”

我轻声说着近况。

仿佛她就在身边。

风吹过墓园。

树叶沙沙作响。

像她的回应。

离开时遇到林妈妈。

她瘦了些,但精神不错。

“正要找你。”

她递请柬:“薇薇的纪念展。”

“下周六,在老宅。”

我接过请柬。

封面是林薇的设计稿。

那件墨绿色旗袍的初稿。

“都是她的作品。”

“从前不让看,现在可以了。”

林妈妈眼睛湿润但带着笑。

周六我早早到了老宅。

这是林家的祖屋。

小时候常来玩。

后来他们搬走,就再没来过。

院子里的梅花树还在。

比记忆中高大许多。

展厅设在客厅。

墙上挂满设计图。

从童装到礼服。

每一件都标注日期和灵感。

最显眼的位置。

是那件墨绿色旗袍的完整设计过程。

从初稿到定稿。

十几张图纸记录创作历程。

最后一张图纸旁。

写着设计理念:

“给我的女孩,愿她勇敢如梅。”

“在寒冬也能绽放。”

参观的人很多。

有些是同学,有些是同事。

大家都红着眼眶。

但都在笑。

林妈妈带我去看一个特别展区。

“薇薇的‘苏晚系列’。”

整整一面墙。

全是为我设计的衣服。

从职场套装到晚礼服。

每件都标注适用场合。

还有搭配建议。

“她从小就想当设计师。”

“你是她最重要的灵感来源。”

我看着那些精心设计的衣服。

仿佛看见我们错过的时光。

展会结束后。

林妈妈给我一个大箱子。

“薇薇留给你的。”

“说等你真正懂得美的时候。”

箱子里是二十本素描本。

从六岁到二十六岁。

每本扉页都写着:“给苏晚”。

最早的那本。

画着两个穿公主裙的小人。

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我和最好的朋友。”

最新那本。

全是旗袍设计。

最后一页是件婴儿服。

墨绿色,绣着小小的梅花。

旁边写着:

“给我的干女儿/儿子。”

“外婆的祝福会一直传递。”

我抱着素描本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梅花开始凋谢。

花瓣飘落在画纸上。

像她的亲吻。

那天起我决定学设计。

陈师傅成了我的老师。

每天下班去裁缝铺。

从最基础的针法学起。

他说我有天赋。

我想是林薇在指引我。

三个月后。

我完成了第一件作品。

给林妈妈做了条披肩。

墨绿色,绣着小小的梅花。

她收到时哭了。

说像薇薇的手艺。

慢慢地,我开始接小订单。

都是朋友介绍。

每次设计,都会想。

林薇会怎么做。

她的素描本是我的教科书。

每一笔都值得学习。

有一天。

一位客人认出设计风格。

“很像一位已故设计师。”

“林薇,你认识吗?”

我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客人感叹:“她很有才华。”

“可惜天妒英才。”

那晚我在裁缝铺待到很晚。

对着林薇的照片喝酒。

“听见了吗?有人记得你。”

照片上她静静笑着。

陈师傅推门进来。

他很少晚上来铺子。

“有东西给你。”

他打开保险柜。

取出一个档案袋。

“林小姐留下的。”

“说如果你继续做设计。”

“就交给你。”

里面是设计稿的版权文件。

和一家工作室的注册资料。

“林薇工作室”。

注册日期是她去世前一周。

“她早就计划好了。”

陈师傅点头:“她说你迟早会走这条路。”

“这是给你的退路。”

我看着营业执照。

仿佛接过一个沉重的使命。

工作室地址就在老宅。

林妈妈已经收拾好了。

“本来就是留给你的。”

她说:“薇薇希望这样。”

第一个项目。

我决定完成“苏晚系列”。

请来我们共同的朋友当模特。

办了一场小型发布会。

没有媒体,没有买家。

只有爱她的人。

模特穿着她设计的衣服。

在梅花树下走动。

像一场美丽的梦。

最后我穿上那件红色旗袍。

宣布工作室正式启动。

掌声中,我听见她的笑声。

发布会后。

一位出版商找上门。

想为林薇出作品集。

我欣然同意。

整理作品时。

发现很多未完成的设计。

其中有一套男装。

设计图上写着:

“给苏晚的未来那位。”

“要通过我的审核。”

我笑着流泪。

她连这个都想到了。

作品集出版那天。

我们在老宅庆祝。

来了很多人。

包括那位说我像林薇的客人。

他叫周然,是出版商的朋友。

被设计吸引而来。

他看设计图很专注。

特别是那套男装。

“这个设计很特别。”

我说这是林薇的恶作剧。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

关于设计,关于林薇。

他说能感受到设计里的爱。

周然后来常来工作室。

有时带朋友来看衣服。

有时只是坐坐。

他告诉我。

他妹妹也曾是设计师。

去年病逝了。

所以特别理解我的心情。

我们渐渐熟悉。

一起完成了几套林薇的设计。

他说这像一种纪念。

春天来时。

梅花又开了。

周然帮我整理院子。

发现了林薇的时光胶囊。

埋在梅花树下。

铁盒已经生锈。

里面有一封信。

和一对银手镯。

信上写着:

“给未来的苏晚:

如果你找到这个,

说明你过得不错。

手镯是给干女儿的。

别让她等太久。”

周然笑了:“她真有趣。”

我握着手镯。

感受上面的温度。

那天后,周然来得更勤了。

我们一起整理林薇的遗作。

准备参加设计展。

布展那天很忙。

他一直帮忙到深夜。

最后一件展品挂好时。

他忽然说:“你穿红色很好看。”

我低头看身上的旗袍。

是林薇设计的那件。

“她知道你会喜欢。”

我说。

他怔住:“什么?”

“林薇说,会有一个懂得欣赏的人。”

“喜欢我穿红色的样子。”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

他的眼睛很亮。

像林薇描述过的那样。

设计展很成功。

林薇的作品引起关注。

很多人问设计师在哪。

我说她在每一针线里。

展会最后一天。

周然送我一本相册。

全是工作室的日常。

从无到有的记录。

最后一页。

是我穿着红色旗袍的背影。

梅花纷飞如雪。

“林薇会喜欢的。”

他说。

我点头:“她最喜欢圆满结局。”

现在工作室运行顺利。

我辞了工作全心投入。

陈师傅当技术指导。

林妈妈常来帮忙。

每个订单。

都会绣上小小梅花。

在不起眼的地方。

像林薇留下的签名。

昨天整理布料。

发现林薇囤的婚纱料子。

洁白如雪。

我想是该完成那件设计的时候了。

也许不久的将来。

会有人穿上它。

在梅花树下微笑。

像林薇希望的那样。

衣柜里。

墨绿色旗袍静静挂着。

每次经过。

都能感受到温暖的目光。

我知道。

她从未离开。

就像梅花。

年年都会盛开。

今天天气很好。

我穿着旗袍去扫墓。

带了她最爱的白玫瑰。

和新出的设计集。

墓碑前。

我告诉她最近的事。

工作室,设计集。

还有周然。

风吹过。

花瓣落在墓碑上。

像她的回应。

离开时。

我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正好。

一切都充满希望。

就像她说的。

要幸福啊。

连她的那份一起。

我会的。

因为知道。

在某处。

她正微笑着注视着我。

如同那件旗袍上的梅花。

永远绽放。

在每一个有爱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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