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红绸子拉得满厅都是，晃得我眼睛疼。司仪拿着话筒喊 “新人入场” 的时候，我攥着手里的牛皮纸袋，指节都泛白了。张桂芬穿的婚纱，领口镶着水钻，跟我妈当年那件款式像极了 —— 要不是我妈那件早被我收进衣柜最底层，我都要以为她是从坟里刨出来穿的。

这礼送得，我爸脸都绿成老黄瓜了！

红绸子拉得满厅都是，晃得我眼睛疼。司仪拿着话筒喊 “新人入场” 的时候，我攥着手里的牛皮纸袋，指节都泛白了。张桂芬穿的婚纱，领口镶着水钻，跟我妈当年那件款式像极了 —— 要不是我妈那件早被我收进衣柜最底层，我都要以为她是从坟里刨出来穿的。

我爸跟在她旁边，西装笔挺，头发梳得锃亮，眼角的褶子都透着喜气。路过我这桌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压低声音：“晓啊，别闹脾气，今天是爸的好日子。”

我没理他，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烫得舌头发麻，就像三个月前接到医院电话时，那种从脚底板窜上来的麻。

01

妈妈头七刚过的第二天早上，我在厨房煮小米粥，听见玄关有钥匙转动的声音。以为是爸爸晨练回来了，探头喊了句：“爸，粥快好了，你先洗把脸。”

进来的是个陌生女人，穿件花格子衬衫，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看见我愣了一下。我手里的勺子 “当啷” 掉在锅里，粥溅出来，烫得我往后缩了缩脚。

“你是谁？” 我声音都抖了。

女人还没开口，爸爸就从她身后钻出来，搓着手笑：“晓啊，这是你张阿姨，张桂芬，跟爸一个单位的。”

张桂芬立刻把保温桶举起来，脸上堆着笑：“晓姑娘，我听你爸说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特意炖了点鸡汤，补补身子。”

我盯着她手腕上的镯子，银的，上面刻着缠枝莲 —— 那是我妈给爸爸的生日礼物，去年爸爸还说戴着磨手，摘下来放抽屉里了。

“我妈刚走七天。” 我盯着那镯子，一字一顿地说。

爸爸的笑僵在脸上，拉了拉张桂芬的胳膊：“桂芬，你先回去，我跟孩子说说。”

张桂芬没动，把保温桶往餐桌上一放：“小林，我不是来给孩子添堵的。你这几天也没休息好，我寻思着过来搭把手，总不能让孩子跟你都饿着。”

我转身进了卧室，“砰” 地关上了门。隔着门板，听见爸爸跟她说：“你看，孩子还小，一时接受不了。”

“我懂，” 张桂芬的声音软下来，“但你也得为自己想想，以后老了，身边总得有个人伺候。”

那天的鸡汤，我没喝。爸爸端到我门口，敲了三次门，我都没开。最后他叹了口气，脚步声渐渐远了。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去客厅倒水。客厅灯没开，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看见爸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妈妈的照片，抹眼泪。我心里一软，刚想走过去，就听见他手机响了。

他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放得特别轻，跟平时对我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桂芬啊，没睡呢？嗯，孩子睡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她…… 你别担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原来那些眼泪，一半是给妈妈的，一半是给别的女人的。

02

张桂芬来得越来越勤了。一开始还避着我，后来干脆在我家厨房扎了根，早上来做早饭，晚上炖了汤送来。

有天我放学回家，推开门就看见她穿着我妈的围裙，在灶台前忙活。我妈那件藏蓝色的粗布围裙，是她亲手绣的，边角都磨得起毛了，张桂芬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像偷来的衣服。

“晓姑娘回来啦？” 她回头笑，手里拿着锅铲，“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可乐鸡翅，快洗手去。”

我没动，盯着她的围裙：“那是我妈的围裙。”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赶紧脱下来：“哎呀，我顺手拿的，忘了这是你妈的了。”

爸爸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报纸：“晓啊，你张阿姨又不是故意的，别这么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 我气得发抖，“我妈才走一个月，她就穿我妈的衣服，用我妈的东西，你还说我斤斤计较？”

“什么叫你妈的东西？” 爸爸把报纸往桌上一拍，“这个家是我的，家里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

这话像一把刀，扎得我心口疼。我妈跟他过了二十年，省吃俭用，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到最后，她的东西都成了 “他的”。

张桂芬赶紧过来打圆场：“小林，你别跟孩子置气。晓啊，是阿姨不对，阿姨下次再也不碰你妈的东西了，你别生气。”

她话说得软，手却悄悄挽住了我爸的胳膊。我爸拍了拍她的手，眼神里的宠溺，是我妈在世时都很少见的。

那天的可乐鸡翅，我一口没吃。我躲在房间里，翻出妈妈的相册。照片里的妈妈笑靥如花，爸爸搂着她的肩，眼神温柔。那时候的他，还会在妈妈生日的时候，偷偷买支口红回来，会在妈妈生病的时候，整夜守在床边。

怎么人一死，就什么都变了呢？

晚上王姨来串门，她是妈妈最好的姐妹，妈妈走后，她常来看看我。听见客厅里张桂芬的声音，她皱了皱眉，拉着我进了房间。

“晓啊，你爸跟那个张桂芬，不对劲。” 王姨压低声音，“我昨天在菜市场看见他们俩，手牵着手，跟小年轻似的。还有，我听说张桂芬男人前两年死了，她儿子在上大学，花销大，就想着找个条件好的。”

我心里一沉：“王姨，我该怎么办？”

“别慌，” 王姨拍了拍我的手，“你妈走的时候，留了点钱，还有那套老房子，都是你的。你得盯紧了，别让那女人把东西都骗走了。”

我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王姨帮我擦了擦：“哭没用，得硬气点。有什么事，跟姨说。”

03

爸爸跟我摊牌，是在一个周末的早上。那天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亮堂堂的。

他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烟，却没点燃。张桂芬没在，客厅里只有我们俩。

“晓啊，” 他清了清嗓子，“我跟你张阿姨，是真心的。我们准备下个月结婚。”

我手里的牛奶杯 “哐当” 一声，摔在桌上，牛奶洒了一地。“下个月？” 我不敢置信，“我妈才走两个月！你就这么急着娶新老婆？”

“我不是急，” 他皱着眉，“我跟你张阿姨认识好几年了，只是以前碍于你妈，没说破。现在你妈走了，我们俩互相有个照应，不好吗？”

“不好！” 我站起来，声音都哑了，“我妈尸骨未寒，你就想着再婚，你对得起她吗？”

“我怎么对不起她了？” 他也火了，一拍桌子，“我跟你妈过了二十年，够对得起她了！她走了，我就不能再找个伴儿了？我老了谁伺候我？你吗？你以后嫁人生孩子，还能管我多少？”

“我管你！” 我吼道，“我以后不嫁人了，我伺候你！你别娶她行不行？”

“胡闹！” 他指着我，“婚姻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这婚，我打定了！”

我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觉得陌生。这个男人，是曾经把我举过头顶，说要疼我一辈子的爸爸；是在我妈生病时，握着她的手说 “别怕，有我” 的丈夫。可现在，他眼里只有自己的需求，没有一点对妈妈的怀念。

“行，”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泪，“你要娶，我不拦着。但我妈留下的东西，你不能动。那套老房子，是我外公留给我妈的，现在是我的；她存在银行的钱，也是我的。”

我爸脸色变了变：“什么你的我的？那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有我的一半！”

“我妈有遗嘱，” 我盯着他的眼睛，“她走之前，找律师立了遗嘱，所有财产都归我。”

这话是我编的。妈妈走得突然，没来得及立遗嘱。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说，才能守住妈妈的东西。

我爸果然愣了，眼神闪烁：“你妈…… 立了遗嘱？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我转身回房，“婚礼我会去，但别指望我给你好脸色。”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给王姨发了条信息：王姨，我爸要跟张桂芬结婚了，下个月。

王姨很快回复：别怕，姨帮你。你先稳住，我去帮你问问遗嘱的事，再查查你爸有没有偷偷转移财产。

04

婚礼定在 10 月 1 号，国庆节。我爸说，这日子喜庆，亲戚朋友都有空。

张桂芬开始忙着筹备婚礼，每天都来我家，跟我爸商量细节。一会儿说要穿婚纱，一会儿说要办二十桌酒席，一会儿又说要买个金镯子当彩礼。

“小林，” 她坐在沙发上，依偎在我爸身边，“我跟你结婚，也不能太寒酸了。我儿子说了，要是太简单，他在学校都没面子。”

我爸赶紧点头：“放心，都听你的。彩礼我给你买个大的金镯子，酒席就定在市区最好的酒店。”

“那房子呢？” 张桂芬状似无意地说，“现在这房子有点小，等以后我儿子毕业了，回来也住不下。要不，我们把老房子卖了，换个大一点的？”

我刚好从房间出来，听见这话，冷笑一声：“张阿姨，老房子是我妈的，你没资格动。”

张桂芬脸色一僵，我爸赶紧打圆场：“晓啊，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我不是小孩，” 我走到他们面前，“那房子是我外公留给我妈的，房产证上是我妈的名字。我妈走了，这房子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爸生气了，“我是你爸，我还不能做主了？”

“你做不了主，” 我盯着他，“除非你有我妈的遗嘱，或者我签字同意。否则，你敢动房子，我就去法院告你。”

我爸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张桂芬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小林，算了，跟孩子置气不值得。房子的事，以后再说。”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算计。我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放弃。

晚上，我听见爸爸在书房打电话。“桂芬，你别生气，” 他的声音很低，“那房子我肯定能拿到手。晓那孩子年纪小，好糊弄。等我们结婚了，我就跟她说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把老房子卖了换新房，到时候房产证上写我的名字，还不是我说了算？”

“还有她妈那笔钱，” 他顿了顿，“我已经打听好了，存在城郊的信用社，密码是她的生日。等我们结婚后，我就去把钱取出来，存到我的卡上。”

我站在书房门口，浑身冰凉。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要把妈妈的遗产都据为己有，送给那个女人。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05

王姨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她托律师朋友查了，虽然妈妈没立遗嘱，但按照继承法，妈妈的财产，我和爸爸各占一半。而且，她查到我爸最近偷偷取了妈妈卡上的五万块钱，转到了张桂芬的账户里。

“还有这个，” 王姨递给我一个信封，“这里面是张桂芬跟她儿子的聊天记录截图。你看，她儿子让她赶紧跟你爸结婚，把财产都拿到手，还说要把你赶出去。”

我打开信封，里面的截图清清楚楚。

“妈，你赶紧跟林叔结婚，结了婚就把房子和钱都弄到手。”

“知道了，儿子。我已经跟你林叔说了，等结婚后就卖老房子换新房，房产证写他的名字，到时候还不是我们的。”

“那个林晓怎么办？留着她是个麻烦。”

“放心，等我们拿到财产，就找个理由把她赶出去。她一个小姑娘，能掀起什么风浪。”

看着这些聊天记录，我气得浑身发抖。原来张桂芬对我爸根本不是什么真心，就是为了钱。而我爸，被爱情冲昏了头，竟然帮着外人算计自己的女儿。

“晓啊，” 王姨拍了拍我的肩，“别生气。婚礼那天，我们把这些证据都拿出来，让他们身败名裂。”

我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妈留下的东西，谁也别想碰；我妈的尊严，谁也别想践踏。

婚礼前一天，张桂芬来我家，给我送了一件礼服。粉色的，上面镶着亮片，俗气又廉价。

“晓啊，明天你就穿这件，” 她笑着说，“跟你爸和我的礼服也搭。”

我接过礼服，随手扔在沙发上：“不用了，我有自己的衣服。”

她脸色一沉：“晓啊，明天是我跟你爸的大喜日子，你别耍脾气。穿这件，也是给你爸面子。”

“我爸的面子，是他自己挣的，不是我给的。” 我看着她，“张阿姨，你真以为我爸娶了你，你就能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我跟你爸是合法夫妻，这个家的女主人，自然是我。”

“那你等着瞧。” 我转身回房，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她跟我爸的抱怨声，我爸安慰她的声音，还有她得意的笑声。我握紧了手里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录音笔、银行流水、聊天记录截图，还有妈妈的房产证。

明天，就是清算的时候。

06

婚礼当天，酒店大厅里挤满了人。都是我爸的同事和亲戚，张桂芬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她的儿子刘磊也来了，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染得黄黄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穿着妈妈留给我的黑色连衣裙，站在角落里，格外显眼。不少亲戚都过来劝我：“晓啊，别难过了，你爸也是为了以后有个照应。”“张阿姨看着人不错，以后好好跟她相处。”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王姨站在我身边，给我递了杯温水：“别紧张，有姨在。”

司仪开始串场，说些吉祥话。台下的人都笑着鼓掌，我爸和张桂芬站在台上，接受大家的祝福。张桂芬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刺眼。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新郎新娘的家属代表，新郎的女儿林晓，上台发言！” 司仪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爸皱了皱眉，大概是怕我闹事。张桂芬则笑着招手：“晓啊，快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拎着牛皮纸袋，一步步走上台。

接过话筒，我先对着台下鞠了一躬：“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爸的婚礼。今天，我给我爸和张阿姨，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大礼。”

我爸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张桂芬则笑着说：“晓啊，还带礼物了？真是个孝顺孩子。”

我没理她，从牛皮纸袋里拿出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立刻传出我爸的声音：“桂芬，你别生气，那房子我肯定能拿到手。晓那孩子年纪小，好糊弄……”“还有她妈那笔钱，我已经打听好了，存在城郊的信用社，密码是她的生日……”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我爸的脸 “唰” 地一下就白了，张桂芬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眼神慌乱。

“爸，” 我拿着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这是你跟张阿姨商量怎么骗我房子和钱的录音，你没意见吧？”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你…… 你什么时候录的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有心机！”

“有心机？” 我冷笑一声，“比起你和张阿姨，我这点心机，算得了什么？”

我又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沓银行流水，举起来给大家看：“大家看清楚了，这是我妈银行卡的流水。我妈走后，我爸偷偷取了五万块钱，转到了张桂芬的账户里。张阿姨，这钱，你花得安心吗？”

张桂芬脸色惨白，指着我：“你…… 你血口喷人！那是你爸自愿给我的！”

“自愿给你的？” 我拿出聊天记录截图，用投影仪投在大屏幕上，“大家再看看这个。这是张阿姨跟她儿子刘磊的聊天记录，里面清清楚楚写着，她怎么算计我家的房子和钱，怎么计划把我赶出去。”

截图上的文字，每一条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我爸和张桂芬的心上。台下的人都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原来这女人是为了钱啊！”“老林也太糊涂了，刚丧妻就娶这么个玩意儿！”“这孩子真可怜，摊上这么个爸。”

刘磊站起来，指着我吼道：“你他妈别胡说八道！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我胡说八道？” 我盯着他，“你妈有没有跟你说，等拿到我家的财产，就给你买辆跑车？有没有跟你说，要把我赶出去，让你住我的房间？”

刘磊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

07

我爸气得指着我，手都抖了：“林晓！你给我闭嘴！今天是我的婚礼，你想毁了我是不是？”

“毁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我对着他吼道，“我妈跟你过了二十年，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你和我。她生病的时候，怕花钱，硬是拖着不去医院，最后拖成了癌症晚期！她走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我的声音哽咽了，眼泪掉了下来：“可你呢？她头七刚过，你就跟别的女人勾搭上了！她走才两个月，你就急着再婚！你对得起她吗？你配当她的丈夫，配当我的爸爸吗？”

台下有人开始抹眼泪，王姨走上来，递给我一张纸巾：“晓啊，别激动。”

我擦了擦眼泪，拿起妈妈的房产证：“还有这个，老房子的房产证，上面写的是我妈的名字。我妈走了，按照继承法，这房子我和我爸各占一半。但我告诉你，林建国，张桂芬，这房子是我妈的心血，我绝不会让你们拿去卖掉换钱！”

“还有我妈存在银行的钱，” 我看着我爸，“那是她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是留给我的。你偷偷转走的五万块，我限你三天之内，还给我。否则，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非法转移遗产！”

张桂芬突然扑过来，想抢我手里的房产证：“那是我的！那房子是我的！”

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婚纱都扯破了，狼狈不堪。

“你疯了！” 我爸赶紧去扶她，“桂芬，你没事吧？”

“我没事才怪！” 张桂芬哭喊道，“林建国，你看看你女儿！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毁了我们的婚礼！”

“是我想毁了你的婚礼吗？” 我盯着她，“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想算计别人的财产！是你自己不检点，在别人妻子刚去世就插足别人的家庭！”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人都开始指责我爸和张桂芬。

“老林，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这女人看着就不是善茬，老林你可别被她骗了。”

“赶紧把婚礼取消了吧，太丢人了。”

我爸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林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我看着他，“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妈的东西，想让你认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我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容忍你这么糟蹋她的心血，这么侮辱她的尊严！”

08

张桂芬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乱了，婚纱破了，脸上的妆也花了，像个疯婆子。她指着我爸骂道：“林建国！你看看你女儿！你就是这么教她的？她今天让我这么丢人，我跟你没完！”

“是你自己丢人，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我爸也火了，“要不是你天天算计着房子和钱，晓能这么对你吗？”

“我算计？” 张桂芬冷笑，“我算计还不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为了我儿子？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这个老东西？要不是看你有房子有钱，我才懒得理你！”

这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我爸愣在原地，脸色灰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刘磊冲上台，指着我爸吼道：“你他妈敢这么对我妈？我告诉你，今天这婚必须结，房子和钱也必须给我们！否则，我就闹到你单位去，让你身败名裂！”

“你敢！” 我挡在我爸面前，“你要是敢闹，我就报警，告你敲诈勒索！”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刘磊伸手就要打我。

王姨赶紧冲上来，拦住了他：“你个小混混，还敢打人？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想坐牢吗？”

刘磊被王姨推得后退了几步，还想发作，就被几个看不下去的亲戚按住了。

“把他拉出去！别在这闹事！”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刘磊被拉出去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张桂芬看着这一切，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找个伴儿，还被他女儿欺负！”

没人同情她，大家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我爸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很后悔。

我走到他面前，把房产证和银行流水放在他身边：“爸，这是我妈的东西，我拿走了。你转走的五万块，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它回到我妈的账户里。”

我顿了顿，声音软了下来：“爸，我不是想毁了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我妈的情分，我的孝心，都不是你用来换取新欢的筹码。”

我爸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我转身走下台，王姨跟在我身边：“晓啊，做得好。”

我点了点头，走出了酒店大厅。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却觉得心里格外轻松。

09

婚礼最终还是取消了。张桂芬被她的亲戚拉走了，走的时候，还在骂我爸。我爸的同事和亲戚也都散了，临走时看我爸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和鄙夷。

我爸三天后，把五万块钱转回了我妈的账户。他来找过我一次，坐在我对面，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晓啊，爸知道错了。” 他声音沙哑，“我不该那么快就忘了你妈，不该被张桂芬骗了。”

我没说话，给他倒了杯茶。

“那房子，” 他抬起头，“我不会再打它的主意了，那是你妈的心血，是你的。”

“爸，” 我看着他，“我不是不让你再婚。我只是希望，你能等一等，等你真的放下我妈了，等你找到一个真心对你，而不是图你钱的人。”

他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爸知道了。以后，爸再也不糊涂了。”

从那以后，我爸再也没提过再婚的事。他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换了个新环境，闲暇的时候，就去公园散散步，或者来我租的房子看看我。

张桂芬后来又找过我爸几次，想复合，都被我爸赶走了。听说她儿子刘磊因为打架斗殴，被抓进去拘留了半个月，她到处找人借钱，过得很不好。

王姨经常来陪我，她说，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为我骄傲。

有一次，我整理妈妈的遗物，发现了一本日记。里面记录着她和我爸的点点滴滴，有争吵，有甜蜜，更多的是对这个家的牵挂。

翻到最后一页，是她生病后写的：“我走了以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晓啊和建国。希望建国能好好照顾晓啊，希望晓啊能开开心心的，找个好人家。”

我的眼泪掉在日记本上，晕开了字迹。我知道，妈妈肯定不会怪我做的这一切。

10

半年后，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租了个小房子，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我爸每个周末都会来，给我做顿好吃的，陪我聊聊天。他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眼神也变得温和了。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给妈妈上坟。我爸把一束白菊放在妈妈的墓碑前，蹲在地上，跟妈妈说了很久的话。他说他错了，说他现在过得很好，说我也过得很好。

我站在旁边，看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笑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墓碑上，温暖而柔和。我知道，妈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她肯定也放心了。

夕阳下，我摸着妈妈的照片，终于笑了。

来源：我替你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