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伺候瘫痪公公五年,他临终前却把遗产全给了未嫁的小姑子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7 09:21 1

摘要:他妹妹,我的小姑子张兰,则坐在单人沙发上,手指紧张地抠着沙发扶手,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律师走后,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那份薄薄的遗嘱,就摊在茶几上,像一张轻飘飘的催命符。

我丈夫张伟坐在我对面,头埋得快要塞进裤裆里。

他妹妹,我的小姑子张兰,则坐在单人沙发上,手指紧张地抠着沙发扶手,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盯着那份遗嘱,上面的每一个黑字,都像烧红的烙铁,一个个往我眼睛里烫。

两套房,三十万存款,全部,一分不差地,给了未出嫁的小姑子张兰。

给张伟的,只有一句话。

“张伟,你是长子,当为家庭支柱,照顾好你妹妹。”

至于我,林慧,那个伺候了他爹整整五年,端屎端尿,擦身翻面,熬干了心血的儿媳妇,遗嘱上,连我的名字都没提。

仿佛我是一个透明的,不存在的人。

五年。

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我的社交,我的一切,都耗在了那间终年不见阳光,弥漫着药味和老人味的房间里。

最后,我换来了什么?

一句“照顾好你妹妹”。

哈。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笑出了声,很轻,但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伟的肩膀猛地一抖,终于抬起了头,眼神里全是慌乱和祈求。

“老婆,你……”

“我什么?”我截断他的话,声音冷静得不像我自己的。

我站起来,走到茶几边,拿起那份遗嘱,仔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又看了一遍。

然后,我把它递到张伟的面前。

“你爸写的,对吧?”

“是……爸他可能……可能就是心疼小兰,她一个女孩子,还没结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毫无底气。

“心疼她?”我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嘴里泛起一阵苦涩的铁锈味。

“是啊,心疼她,所以把所有东西都给她,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那我呢?”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地问他:“张伟,那我呢?”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太久的颤抖。

“我伺候他五年!五年!你知道五年是什么概念吗?”

张伟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当然知道。

五年前,公公脑溢血,抢救回来,瘫了。

医生说,送养老院吧,这种病人护理难度极高,家里人耗不起。

我当时在一家外企做财务,正是事业上升期。张伟p在一所中学当老师,稳定,但也没什么大钱。张兰,刚毕业,工作换了三四个,没一个超过半年。

家里开了个会。

张伟看着我,满眼红血丝:“老婆,送养老院,我爸那脾气,会死的。而且……费用太高了。”

张兰在一旁抹眼泪:“哥,我……我工资都不够自己花的,我没钱。”

我沉默着。

我能说什么?

然后张伟就说出了那句让我后悔了五年的话。

他说:“老婆,要不……你先把工作辞了?你在家照顾爸,我努力教课挣钱。小兰也去找个正经工作。我们一起扛过去。”

他握着我的手,那么用力,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慧,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委屈你了。但我们是一家人,你相信我,等爸情况好点了,或者等我们攒够钱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的付出,我跟爸都记在心里。”

一家人。

记在心里。

我当时,居然信了。

我辞掉了年薪二十万的工作,脱下了我的高跟鞋和职业装,换上了最方便干活的棉布衣服。

我的人生,从那一刻起,被锁进了那间十平米的朝北卧室。

“五年,我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给他翻身,拍背,吸痰。”

我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带着一股我自己都陌生的狠厉。

“你知道陈年老痰吸出来是什么味道吗?你闻过吗?”

张伟不敢看我。

“七点,准时把流食打好,一勺一勺喂进去。他有时候会呛咳,喷得我满脸都是。你见过吗?”

张伟的脸白了。

“上午十点,擦身,换尿不湿。一个一百六十斤的男人,我要把他挪来挪去,你知道我的腰有多少次差点断掉吗?”

“下午两点,又要翻身,按摩,防止他长褥瘡。你知道我手上这些茧子是怎么来的吗?”

我把手伸到他面前,那双手,粗糙,干燥,指关节突出,掌心全是老茧。

这哪里还像一个三十五岁女人的手?

我记得我以前最喜欢做美甲,红色的,亮晶晶的。

现在,我的指甲缝里,有时候都藏着洗不掉的污垢。

“晚上,我不敢睡死。他喉咙里稍微有点声音,我就得爬起来。一夜醒四五次是常态。这五年,我睡过一个囫囵觉吗?”

“张伟셔!我问你话呢!”我幾乎是在嘶吼。

“我……”他终于挤出几个字,“老婆,辛苦你了,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

我狠狠地把手抽回来。

“你只知道每天下班回来,问一句‘爸今天怎么样’,然后就钻进书房,说要备课。”

“你只知道周末的时候,拎着鸟笼出去溜达,说你需要放松一下,不然要崩溃了。”

“你只知道你妹妹每次来,提点水果,说一句‘嫂子辛苦了’,然后坐十分钟就走,你还觉得她特别孝顺!”

“而我呢?我就是那个理所应当,活该受苦的黄脸婆!”

“我崩溃的时候,找谁说?”

“我累得想死的时候,谁替我一把?”

“你!你这个当儿子的,五年里,给你爸换过几次尿布?你给他擦过几次身子?”

张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因为一次都没有。

他嫌脏。

他嫌臭。

他总说:“老婆,我看见那个就反胃,我真的不行,还是你来吧,你心细。”

哈,心细。

多好的借口。

我不是天生就会干这些的。

第一次给公公处理排泄物的时候,我跑到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我吐完,漱了口,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眼泪就下来了。

那时候,我还在安慰自己。

这是我选择的路。为了张伟,为了这个家。他会记着我的好的。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哥,你别这么说嫂子……”一直没说话的张兰,怯生生地开口了。

哦,不对,她不是怯生生。

我 nhìn kỹ hơn.

她的眼神里,没有愧疚,没有不安,反而有一丝……得意和理所当然。

她是在演戏。

演给谁看?演给她这个哥哥看。

我冷笑一声,把矛头转向她。

“张兰,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嫂子,你怎么这么说……爸刚走……”她眼圈一红,又要哭了。

“收起你那套!”我厉声喝道,“你爸刚走?他瘫在床上五年,你来看过他几次?你给他喂过一顿饭?你给他洗过一次脚吗?”

“我……我一个女孩子,我哪会干这些啊……而且我也要上班……”

“上班?”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五年换了八份工作,哪份超过半年?你那点工资够你自己买包买化妆品吗?你啃老啃得还少吗?”

“现在老啃完了,开始啃你哥了是吧?不对,你现在不用啃了,你有两套房,三十万存款了!你成富婆了!恭喜你啊!”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过去。

张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撕下了伪装,尖叫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那是我爸的钱,他愿意给我!关你什么事!”

“对!说得好!”

我抚掌大笑。

“是你爸的钱,他愿意给你这个宝贝女儿,确实不关我这个外人的事!”

“我就是一个外人!一个免费的保姆!”

我转向张伟,一字一顿地说:“张伟,你现在满意了?你爸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最疼爱的妹妹,给你留了一句沉甸甸的‘责任’。而我,什么都没有。”

“不,老婆,不是这样的……”他慌忙站起来,想来拉我的手,“我们是一家人,小兰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吗?她以后肯定会……”

“会什么?”我甩开他的手,厌恶地看着他,“会接济我们?会给我们养老?张伟,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你爸从头到尾,就没把你当回事!也没把我当回事!”

“在他眼里,儿子就该养家糊口,儿媳妇就该伺候公婆,天经地义!”

“女儿呢?女儿是宝,是心头肉,是要捧在手心里疼的!所以他的所有财产,都要留给女儿,怕她受苦!”

“多么伟大的父爱啊!”

我 sarcastic 地鼓起了掌。

“凭什么!”

张兰也豁出去了,站起来跟我对峙。

“我爸就是心疼我!我没结婚,没依靠!你呢?你有我哥!我哥养着你!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照顾我爸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

这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年轻脸庞,忽然就想起了五年来的一幕幕。

我想起,有一次公公便秘,我用手一点点给他摳出来,弄得满手都是。张伟来送饭,闻到味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饭盒往桌上一放就跑了。

我一个人,给他收拾干净,换好床单被褥,再给自己洗了无数遍手,可那股味道,仿佛已经渗进了我的皮肤里,怎么都洗不掉。

那天晚上,我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哭了半宿。

我想起,有一年我生日,我最好的闺蜜给我打电话,说订了餐厅,让我无论如何出去放松一下。

我跟张伟说,让他看两个小时。

他满口答应。

结果我刚出门不到半小时,他就打电话来,说爸把饭碗打翻了,他不知道怎么办。

我匆匆赶回家,看到一片狼藉。

张伟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而公公,因为吃不到饭,正烦躁地哼哼着。

我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收拾残局,重新给他做饭,喂饭。

闺蜜的电话再打来,我只能说,我不去了。

电话那头,闺蜜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慧慧,你图什么啊?”

是啊。

我图什么啊?

我想起,张兰每次来,都打扮得光鲜亮麗。

她会坐在床边,拉着公公的手,嗲嗲地说:“爸,你看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吗?”

公公虽然说不出话,但眼睛会亮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那是他高兴的表现。

张兰就咯咯地笑:“我就知道爸最疼我了。嫂子,我爸今天精神不错呀。”

然后她会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蛋糕:“爸,这是你最爱吃的老字号蛋糕,我特意给你买的。你现在只能看不能吃啦,等你好起来我天天给你买。”

说完,她把蛋糕往我手里一塞:“嫂子,这个给你吃吧,补充补充营养。”

仿佛一种恩赐。

她从来没问过我,你累不累。

她从来没说过,嫂子,我来替你一天,你出去歇歇。

在他们所有人眼里,我的付出,就是应该的。

因为我是儿媳妇。

因为我“吃他家的,住他家的”。

这套房子,是我和张伟结婚时,我们两家一起凑钱买的!首付我家还出得更多!

我吃他家的?

我辞职前,工资比张伟高!家里的开销,很多都是我在支撑!

现在,这一切,都被抹杀了。

我成了一个吃白食的,理应奉献一切的寄生虫。

“好。”

我看着张兰,点了点头,笑了。

“你说得对,我是应该的。”

我的平静,让张兰和张伟都愣住了。

我缓缓走到沙发边,拿起我的包。

然后,我走到张伟面前。

“张伟。”

“老婆……”他预感到了什么,脸色惨白。

我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钱包,钥匙。

然后,我把那串他家的钥匙,摘了下来,放在他手心里。

那串钥匙上,还挂着我五年前买的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具,现在已经又脏又旧了。

“从今天起,我不应该了。”

我说。

“这五年,就当我犯贱,我眼瞎,我看错了人。”

“我不要你们家一分钱,我也不欠你们家任何东西。”

“我伺候你爸五年,仁至义尽。就算是请个护工,一个月一万,五年也要六十万。我就当这六十万,喂了狗了。”

“你!”张伟的眼睛瞬间红了,充满了羞辱和愤怒。

“我什么我?”我 coldly 地看着他,“我说错了吗?你爸把遗产全给你妹,不就是觉得你这个儿子没本事,将来还得靠妹妹接济吗?他怕我这个‘外人’分了你们张家的财产!”

“他算计得清清楚楚,你们全家都默认了这套逻辑。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还以為自己是什么‘一家人’!”

“林慧!你别太过分了!”张伟 screamed,“爸尸骨未寒,你就这么闹!”

“闹?”我笑了,“我这叫闹吗?张伟,我这是在救我自己。”

“我再不走,我这辈子就真的毁在你们这家子白眼狼手里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轉身就往門口走。

“站住!”

张伟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不能走!你走了,这个家怎么办?”

“家?”

我回头,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依赖。

我忽然觉得,他和他爸,和他妹,是一类人。

他们都是吸血鬼。

只不过,公公和张兰吸得理直气壯。

而张伟,他一边吸着你的血,一边还会对你说:“老婆,辛苦你了,我爱你。”

他更虚伪,更恶心。

“这个家,从我辞职伺候你爸那天起,就不存在了。”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那是你们张家的家,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被我亲手毁了。”

“张伟,我们离婚吧。”

当我 calmly 地说出这四个字时,张伟彻底崩溃了。

他一把抱住我,哭嚎起来:“不!老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离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生活?”

我看着他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覺得,无比的荒谬和可悲。

他不是舍不得我。

他是舍不得那个给他洗衣做饭,照顾他全家,还不要钱的免费保姆。

“放手。”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放!死都不放!”他抱得更紧了。

一旁的张兰也吓傻了,囁嚅道:“嫂子……你别这样……我哥他是爱你的……”

“爱?”

我转过头,盯着她。

“如果这就是爱,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

“张兰,你今天拿到的这两套房,三十万存款,不是你爸给你的。是我林慧的五年青春换的。”

“你花着这些钱的时候,最好每天晚上都能睡得着觉。”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根一根掰开张伟的手指。

他还在哭喊,求我,咒骂,语无伦次。

我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深秋的冷风吹在我的脸上,有点刺骨。

但我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像一个背着沉重石头的囚犯,终于卸下了枷莪。

我站在樓下,抬頭看著那個亮著燈的窗戶。

我的“家”。

我笑了笑,拿出手机,打给了我的闺蜜。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慧慧?怎么了?”

“娟子,”我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肺部都舒展开了,“我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欢呼。

“我操!你终于想通了!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接你!”

“我就在楼下。”

“等着!老娘开火箭也给你飞过去!”

挂了电话,我找了个花坛边坐下。

夜很深,很静。

我开始回想这五年。

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辞职的第一天,我信心满满。我觉得自己能处理好一切。

我上网查资料,学习如何护理瘫痪病人。如何预防褥瘡,如何做康复按摩,如何搭配营养流食。

我把公公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每天开窗通风,用消毒液擦地。

张伟那时候,每天回来都会抱抱我,说:“老婆,家里有你真好。”

那时候的辛苦,是甜的。

我觉得我的付出,他看得到。

可是,时间久了,一切都变了。

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理由总是“学校有事”“要陪领导吃饭”。

他不再抱我,甚至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他都离我远远的。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慧慧,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你身上有股味道。”

味道。

是啊,我身上有味道。

消毒水的味道,药味,还有……那种长期和病人待在一起,无法言说的味道。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一遍一遍地洗澡,搓得皮肤都红了。

可是,那股味道,仿佛已经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从那天起,我们分房睡了。

他说,是为了让我休息好,也是为了让他第二天有精神上课。

我同意了。

我那时候,竟然还觉得他很体貼。

现在想来,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

他不是嫌弃味道。

他是嫌弃我这个人。

嫌弃这个不再光鲜亮麗,不再能给他带来面子,反而成了他“累赘”的老婆。

有一次,我发高烧到三十九度。

我躺在床上,感觉天旋地转。

我给张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公公那边没人管。

他在电话里很不耐烦:“我在开会!你能不能坚持一下?多大点事儿啊!”

我挂了电话,挣扎着爬起来。

我先去看了公公,给他喂了水,确认他没什么事。

然后我回到自己房间,找了两片退烧药吃了下去,就那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是张伟。

“喂?你好点没?我开完会了,正跟同事们一起吃饭呢,就不回去了啊。”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下去。

我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那一刻,我真的想过,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可是,当我看到公公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时,我又心软了。

我想,他已经够可怜了。我再走了,他怎么办?

我总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对他这么好,他就算说不出话,心里也该是明白的。

他会跟张伟说我的好。

他会记着我的恩。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

人心,有时候真的不是肉长的。

是石头做的。

还是那种又冷又硬,怎么都捂不热的茅坑里的石头。

闺蜜娟子的车灯划破了黑暗,停在我面前。

她跳下车,一把抱住我。

“你个!你终于出来了!”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我任由她抱着,眼泪终于决堤。

我把这五年的委屈,不甘,愤怒,全都哭了出来。

我好像要把我身体里的水分都哭干一样。

娟子就那么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哄一个孩子。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没事了,慧慧,以后有我呢geo。”

那一晚,我在娟子家睡的。

那是我五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 тревога, 没有害怕, 没有半夜惊醒。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阳光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暖洋洋的。

我有多久没见过早上的太阳了?

我起床,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蜡黄,眼袋深重,頭髮枯黃。

才三十五岁,看起来像四十五。

娟子已经做好了早餐。

“快来吃,吃完带你去做个SPA,然后买衣服,从头到脚给你换一身!”她豪气干云地说。

我笑了:“哪有那么多钱。”

“我不管!今天我请客!庆祝你重获新生!”

我没有拒绝。

我需要一场彻底的告别。

做SPA的时候,我几乎是睡过去的。

技师小妹说:“姐,你太累了,你这肩颈硬得跟石头一样。”

我苦笑了一下。

何止是肩颈,我的心都快成石头了。

下午,我们去逛商场。

我看着橱窗里那些漂亮的衣服,感觉恍如隔世。

我有多久没为自己买过一件衣服了?

五年。

我所有的钱,除了家用,都花在了公公的药费、营养品、护理用品上。

张伟的工资,他說要存起来,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

现在我懂了,他所谓的“未来”,从来就没有把我规划进去。

娟子拉着我,进了一家我以前最喜欢的品牌店。

她给我挑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

“去试试。”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试衣间。

当我换上那条裙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我愣住了。

裙子的剪裁很好,衬得我的腰身很细。

红色,显得我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镜子里的人,虽然憔ëi,但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那个爱笑,爱美,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林慧。

我忽然鼻子一酸。

娟子在外面喊:“怎么样啊?”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娟子的眼睛亮了:“我就说嘛!好看!太好看了!买了!”

我看着吊牌上的价格,四位数。

我摇了摇头:“太贵了。”

“贵什么贵!你值得!”娟子不由分說,拿出卡就要去付钱。

我拉住她:“娟子,我自己来。”

我拿出我的手机,打开了那个我很久没用过的银行APP。

里面是我婚前存的一笔钱,也是我最后的底气。

当我按下支付密码的时候,我的手在抖。

但我的心,卻是无比的坚定的。

这是我为我自己,买的第一件礼物。

新生活的礼物。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娟子的帮助下,开始着手处理离婚的事。

我找了一个律师。

律师听完我的叙述,气得直拍桌子。

“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告诉我,虽然公公的遗产我没份,但是婚内共同财产,我是可以要求分割的。

尤其是我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有我的名字,也有我家出的钱。

张伟不敢不同意离婚。

但他提出了条件。

他要房子。

他说,那是他们张家的根。他爸是在那里去世的。

他可以把他名下的存款都给我。

他名下有多少存款?

我一查,笑了。

不到五万块。

他把钱都转到他妈,也就是我婆婆那里去了。

我婆婆,在公公瘫痪的第二年,就说自己心脏不好,要去乡下妹妹家“休养”,从此对家里的事不闻不問。

现在看来,人家早就开始布局了。

这一家人,真是从老到小,个个都是人精。

“房子,我要一半的折价款。”我通过律师告诉他。

“不可能!”张伟在电话里咆哮,“林慧,你别得寸进尺!你已经让我够丢脸了!”

“丢脸?”我冷笑,“你怕丢脸,就别做那些不要脸的事。”

“那套房子,市场价四百万。首付一百二十万,我家出了七十万,你家五十万。婚后我们一起还贷。就算按首付比例,我也占大头。我要一半折价款,二百万,已经是便宜你了。”

“我没那么多钱!”

“那就把房子卖了分钱。”我寸步不讓。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张伟,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给我二百万,房子归你。要么,我们就法庭上见。”

“到时候,你猜你们学校的领导同事,知道了你和你家人的光辉事迹,会怎么看你这个‘为人师表’的张老师?”

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赢定了。

张伟,最在乎的就是他的面子和他那份体面的工作。

他不敢闹上法庭。

果然,两天后,他托律师带来了回复。

他同意给我二百万。

但是,他需要时间筹钱。

我同意了。

我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葛。

钱到账的那天,我去民政局,拿到了那本红色的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阳光正好。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结束了。

我终于,自由了。

我用那笔钱,在离我新找的工作不远的一个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把它布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白色的纱帘,米色的沙发,原木色的餐桌。

阳台上,我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我重新找回了我的专业。

虽然五年没工作,但我的底子还在。

我从一个最基础的会计做起,每天都很忙碌,但很充實。

同事们都很年轻,充满活力。

他们会讨论最新的电影,最火的餐厅,周末去哪里玩。

我感觉自己,也重新活了过来。

我开始健身,练瑜伽。

我开始看书,看电影。

我开始和娟子,和我的新同事们一起,去发现这个城市的美好。

我的气色越来越好,笑容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觉得那五年的时光,真的就像一场噩म一樣。

关于张伟和张兰,我偶尔会从一些共同的朋友那里,听到一些消息。

据说,张兰拿到遗产后,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过上公主般的生活。

她想把其中一套老房子卖掉,换成现金。

但那套房子位置偏,户型老旧,挂了很久都卖不掉。

另一套,就是我和张伟住的那套,现在归了张伟。

她想让张伟把房子卖了,把她应得的那份钱给她。

张伟不同意。

那是他唯一的“根”了。

为了凑齐给我的二百万,张伟不仅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跟他妈,跟他所有的亲戚都借了钱。

现在,他一身是债。

而张兰,那三十万存款,在她看来,是她未来的保障,她一个子儿都不肯拿出来帮她哥。

兄妹俩为了钱,为了房子,吵得不可开交。

家里,自然也是一团糟。

没了我的打理,那个“家”,据说脏得像个垃圾堆。

张伟每天下班回来,面对的是冰冷的锅灶和一地的鸡毛。

他开始怀念我做的热饭热汤,怀念那个永远干净整洁的家。

他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一开始,是道歉。

“老婆,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一定对你好。”

我不回。

后来,是怀念。

“老婆,我今天自己试着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结果糊了。我才发现,原来做饭这么难。”

“老婆,我今天整理房间,看到了你以前买的那对情侣杯,我想你了。”

我看着那些信息,只觉得讽刺。

早干嘛去了?

当我为你,为这个家付出一切的时候,你在哪里?

现在你失去了一切,才想起我的好?

晚了。

最后,是咒骂。

“林慧,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就是嫌我穷了!”

“你等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看着那些恶毒的文字,平静地把他拉黑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有一天,娟子神秘兮兮地跟我说:“慧慧,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谁?”

“张兰!”

我愣了一下。

“她在一个商场里当导购,被人骂得狗血淋tou。”

娟子说,她当时正在逛街,看到一个顾客指着张兰的鼻子骂。

说她态度不好,业务不熟练。

张兰涨红着脸,一个劲儿地道歉。

那样子,狼狈又可怜。

“她不是有两套房,三十万存款吗?怎么还去当导ou?”我不解。

“谁知道呢?”娟子撇撇嘴,“ mungkin坐吃山空,也可能是被她哥逼的吧。听说张伟现在到处跟人说,他妹妹拿了他爸的全部遗产,却不管他死活。搞得张兰在亲戚朋友圈里名声都臭了。”

“她那三十万,估计也不敢动。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我沉默了。

我没有觉得幸灾乐禍。

我只是觉得,这就是因果循环吧。

他们当初怎么对我的,生活就怎么还给了他们。

又过了一年。

我的工作已经走上了正轨,升了职,加了薪。

我用自己的积蓄,加上之前的那笔钱,付了首付,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

拿到房产证的那天,我一个人,在我的新家里,开了一瓶红酒。

我对着空气,敬了三杯酒。

第一杯,敬过去那个傻傻的自己。

谢谢你,吃了那么多苦,但最终还是勇敢地走了出来。

第二杯,敬那不堪回首的五年。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人性,也让我变得更强大。

第三杯,敬我的新生。

林慧,欢迎回来。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是我的前婆婆。

“慧慧……是……是我……”

“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平静。

“慧慧……阿伟他……他住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他前几天跟小兰吵架,一生气,喝了很多酒,胃出血了……”

“现在……现在还在医院里……小兰……小兰就拿了五千块钱过来,人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婆婆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慧慧……我知道,是我们张家对不起你……”

“可是……阿伟他毕竟是你爱过的人啊……你能不能……能不能来看看他?”

“医药费还差很多……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的小公寓里,温暖而安静。

我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那个在医院走廊里,握着我的手,让我“相信他”的张伟。

他说,我们是一家人。

他说,他会记着我的好。

可是最后,他把我推入了深渊。

现在,他自己掉进了坑里,又想起了我。

想让我去拉他一把。

凭什么呢?

就凭我们曾经爱过?

那份爱,早就在那五年无数个 sleepless nights, 在他嫌弃的眼神里, 在那份绝情的遗嘱里, 被消磨殆尽了。

“对不起。”

我轻轻地说。

“我已经不是你们张家的人了。”

“他的事,与我无关。”

“至于医药费,你们可以卖房子。那套房子,现在不是值很多钱吗?”

说完,我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晚风吹起我的头发。

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冷血。

我只是,学会了保护自己。

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把它弄脏。

我听说,张伟最后还是把那套房子卖了。

卖得很仓促,价格比市场价低了不少。

还清了欠我的钱,欠亲戚的钱,付了医药费,剩下的钱,他和他妈,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张兰,三个人分了。

从此以后,他们一家人,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有时候,午夜梦回,我还是会梦到那间朝北的卧室。

梦到公公渾濁的眼睛,梦到吸痰器 funzionamento 的声音,梦到那股永远散不去的味道。

我会惊醒,然后出一身冷汗。

但我不会再害怕了。

我会打开床头的小灯,看看我身边熟睡的男人。

是的,我再婚了。

他是我健身房认识的,一个普通的IT工程师。

他不高,不帅,也没什么钱。

但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给我准备红糖水。

他会在我加班晚归的时候,做好一桌子菜等我。

他会笨拙地给我吹头发,然后说:“我们慧慧真好看。”

他知道我过去的一切。

他抱着我,说:“都过去了。以后,我来疼你。”

我们去看望他父母。

他妈妈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以前苦了你了。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那一刻,我没忍住,哭了。

我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家人”,是这个样子的。

它不是索取,不是理所当然。

是尊重,是心疼,是双向的奔赴。

那份遗嘱,曾经是我心中最深的痛。

但现在,我无比感谢它。

它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剖开了我看似平静的生活,让我看到了里面早已腐烂的真相。

它打醒了我,也解放了我。

它让我失去了我以为的全世界。

却给了我,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崭新的世界。

我站在我的小公寓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金色。

我现在的丈夫从身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在想什么呢?”他问。

我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

“就觉得,今天天气真好。”

是的,天气真好。

风是暖的,阳光是暖的,心,也是暖的。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来源:云来暮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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