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河被救,醒来后失忆,一个男人说他是我老公,但我总觉得不对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05:48 1

摘要:那味道很霸道,像个蛮不讲理的房东,不由分说就占据了我的全部嗅觉。

我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那味道很霸道,像个蛮不讲理的房东,不由分说就占据了我的全部嗅觉。

我睁开眼,一片刺目的白。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在我眼前晃了晃,声音模模糊糊的,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撒哈拉沙漠,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比这张床单还白。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哲学三问,此刻对我来说,是纯粹的写实。

就在我茫然四顾的时候,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他很高,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头发有点乱,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他冲到我床边,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热,甚至有点潮湿,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轮廓分明的英俊,眼睛很深,像藏着一汪深潭。

可这汪深潭里,除了焦急,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

一些我看不懂,但本能觉得不安的东西。

我费力地想抽回我的手,但他握得更紧了。

“老婆,你看着我,我是陈皓,你老公啊。”

老婆?

老公?

我脑子里那片白色荒原上,连根杂草都没有。

我努力地搜索,试图找出关于这个男人,关于“老婆”这个称呼的任何一丝痕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我不……认识你。”我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陈皓的脸色瞬间白了。

他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熄灭了,那汪深潭变成了死水。

医生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陈先生,别激动。病人因为溺水时间过长,大脑缺氧,造成了记忆损伤,这是暂时性失忆,很常见的。”

“失忆?”陈皓喃喃自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松开我的手,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我。

那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不像在看一个失忆的妻子,更像在看一件失控的、珍贵的瓷器。

充满了惋셔,还有一丝……绝望的偏执。

接下来的几天,陈皓对我无微不至。

他给我削苹果,一圈一圈的皮,薄得像纸,从来不断。

他给我喂汤,会先用嘴唇试一下温度,确保不烫。

他给我讲“我们”的过去。

他说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对我一见钟情,追了我整整三年。

他说我们喜欢去城西那家小巷里的面馆,因为那里的老板娘总会多给我们加一勺牛肉。

他说我最喜欢的花是向日葵,因为我觉得它像太阳一样,有生命力。

他说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生动,那么真实。

可我听着,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甚至,有一种荒谬的疏离感。

医生说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陈皓给我带来了一套新衣服。

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

“你最喜欢这个颜色了,穿上肯定好看。”他笑着说,眼睛里带着期待。

我摸了摸那裙子的料子,是一种很柔软的棉麻。

可我低头看看自己,总觉得这裙子和我格格不入。

我好像……不喜欢这么温柔的颜色。

我喜欢什么颜色?

不知道。

但应该不是这个。

坐上他的车,我看着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

一切都是陌生的。

高楼,店铺,行人。

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全新的游戏地图,每一寸都需要重新探索。

陈皓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说话,试图让我放松。

“回家就好了,家里都是你熟悉的东西,说不定能帮你找回记忆。”

家。

这个词,本该是温暖的。

可我听在耳朵里,却只有一片茫然。

车子拐进一个老旧的小区。

墙皮斑驳,有些地方还长着青苔,像老人的脸上的斑点。

“我们住五楼,没电梯,辛苦老婆了。”陈皓停好车,很自然地过来牵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他的身体僵住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

他笑了笑,有点勉强,“没事,慢慢来,我们不急。”

我跟着他上楼。

楼道很窄,光线昏暗,墙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开锁的,通下水道的,像一块块城市牛皮癣。

我闻到一股混合着潮湿和油烟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皱起了眉头。

陈皓掏出钥匙,打开了502的房门。

“当当当当!老婆,我们到家了!”

他努力想营造出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但他的演技,说实话,有点浮夸。

我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两居室。

客厅不大,一套灰色的布艺沙发,一个原木色的茶几。

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是那种印刷的,没什么特色。

整个房间,干净得有些过分。

干净得……像个样板间。

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活气息。

我走到阳台,那里摆着几盆多肉,长得蔫头耷脑的。

“这些是你养的,你出事这段时间,我没照顾好。”陈皓在我身后说,语气里带着歉意。

我看着那些多肉,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我走到卧室。

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

床上铺着和我身上裙子同色系的淡黄色床品。

很干净,很整洁。

陈皓拉开衣柜门。

“看,你的衣服都在这里。”

我走过去。

衣柜里,挂着一排崭新的衣服。

连衣裙,T恤,牛仔裤。

风格都很统一,温柔,素雅。

吊牌……都还在。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些……都是新买的?”我问。

陈皓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是啊,你之前的衣服,跳河的时候都弄脏了,没法要了。我就按你平时的喜好,给你买了些新的。”

他说得合情合理。

可我的直觉在尖叫。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哪有人会把一个衣柜的衣服,全都换成新的?

就算脏了,洗洗不就行了吗?

而且,这些衣服的尺码……

我随手拿起一件T恤,在身上比了比。

肩宽正好,但腰身,似乎有点松。

我不是个胖子,但也不是纸片人。

这衣服的尺码,像是给一个比我更纤细的女孩准备的。

我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

那里摆着一套护肤品,是某个很火的日系牌子。

包装很精美。

也很新。

瓶盖上,连一丝指纹都没有。

我走过去,拿起那瓶水,拧开。

一股淡淡的樱花香气飘了出来。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太甜,太腻了。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罩住。

这个家,不像我的家。

这些东西,不像我的东西。

这个男人……

我转过头,看着陈皓。

他正站在我身后,眼神温柔地看着我。

可那温柔的表象下,我却读出了一丝紧张。

他在害怕。

他在怕什么?

怕我发现什么?

“怎么了,老婆?不喜欢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了摇头,把护肤品放回原处。

“没有,挺好的。”

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怀疑。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我唯一的依靠,就是他。

同时,他也是我最大的怀疑对象。

这种感觉,糟透了。

晚上,他做了晚饭。

三菜一汤,番茄炒蛋,清炒西兰花,红烧排骨。

看起来很家常,很温馨。

“尝尝我的手艺,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红烧排骨了。”他夹了一块放到我碗里,满眼期待。

我夹起那块排骨,放进嘴里。

很软烂,也很入味。

是好吃的。

但,是陌生的。

那味道,没有在我的味蕾上激起任何熟悉的涟漪。

就好像,我这辈子是第一次吃这个味道的排骨。

“怎么样?”

“……好吃。”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我的胃口并不好,但我强迫自己吃下去。

我需要体力。

我需要冷静。

吃完饭,他去洗碗。

我坐在沙发上,环顾着这个所谓的“家”。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电视柜下面的一个抽屉上。

那个抽屉,和其他抽屉不一样,带着一把小小的黄铜锁。

很突兀。

为什么一个家里的抽屉,需要上锁?

里面有什么?

我的好奇心,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野兽,疯狂地叫嚣着。

陈皓洗完碗出来,看到我盯着那个抽屉。

他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个……里面是一些公司的重要文件,怕弄丢了,就锁起来了。”他解释道。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

但我一个字都不信。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我们躺在一张床上。

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后。

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块石头。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他声音很低,“我忘了你现在……我们分开睡吧,我去睡沙发。”

说着,他就要起身。

“不用。”我叫住了他。

我不能让他觉得我在排斥他。

我需要麻痹他。

“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我转过身,面对着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睡的吗?”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心疼,有内疚,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狂热。

“是啊。”他伸出手,轻轻地,试探性地,碰了碰我的头发。

“你以前睡觉喜欢抱着我,像只树袋熊一样。”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滚烫的温度。

我没有躲。

我甚至,朝他那边挪了挪。

“那……我现在也可以抱着你吗?”我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问。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眼里的狂热,几乎要喷涌而出。

“当然……当然可以。”

他张开手臂,我顺势靠了过去。

他的胸膛很宽阔,心跳得很快,很重。

咚,咚,咚。

像在打鼓。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这个怀抱,没有给我任何安全感。

只让我觉得,像被一条巨蟒缠住了。

冰冷,窒息。

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但我知道,这一夜,我注定无眠。

我必须找到答案。

我是谁?

他又是谁?

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二天,陈皓说他要去公司加班。

“午饭我给你叫了外卖,你自己在家乖乖的,不要乱跑,好不好?”他临走前,像叮嘱小孩子一样叮嘱我。

我温顺地点点头,“好,你早点回来。”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机会来了。

我冲到客厅,死死地盯着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锁是那种很老式的挂锁,应该不难开。

我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找到一根铁丝。

我以前会开锁吗?

不知道。

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把铁丝插进锁孔,凭着感觉捅咕着。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咔哒”一声。

开了!

我心里一阵狂喜,猛地拉开抽屉。

抽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公司文件”。

只有一个相框。

和一个粉色的日记本。

我拿起那个相框。

相框是银色的,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

男人是陈皓。

他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很美,很温柔。

她……

和我长得有七八分像。

但她不是我。

我的眼睛,没有她那么圆。

我的鼻子,没有她那么挺。

我的嘴唇,没有她那么薄。

我们就像……一个精装版,和一个平装版。

她是精装版。

我是那个粗制滥造的,平装版。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烫金的小字。

“林晚 & 陈皓,相爱五周年纪念。”

林晚。

医生说,我叫林晚。

陈皓说,我叫林晚。

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才是林晚。

那我又是谁?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个粉色的日记本。

日记本的封面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两个字。

“晚晚”。

我翻开了第一页。

字迹和封面一样,很漂亮。

“X年X月X日,晴。

今天和阿皓去看了海。他说,等我们老了,就在海边买个房子。我说好呀,那你要每天陪我看日出日落。他刮了刮我的鼻子,说,小傻瓜,当然了。”

“X年X月X日,雨。

和阿皓吵架了。因为他公司新来的那个女实习生。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没有安全感。他抱着我哄了很久,他说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相信他。”

“X年X月X日,阴。

我好像……生病了。最近总是失眠,掉头发,吃不下东西。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阿皓很担心,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是抑郁症。”

“X年X月X日,雪。

药吃了很多,但好像没什么用。世界是灰色的。阿皓请了假在家里陪我,他看起来比我还憔悴。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是我拖累了他。”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越来越潦草,越来越混乱。

“我好累。”

“为什么活着这么痛苦。”

“阿皓,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最后一页,只有三个字。

“我走了。”

日期,是我跳河的前一天。

所以……

真正的林晚,已经死了。

她自杀了。

而我,一个和她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女人,在她死后第二天,也跳了同一条河,被救了上来,然后失忆了。

陈皓,这个失去了爱人的可怜男人,在医院里见到了我。

于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诞生了。

他要把我,当成他妻子的替身。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我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荒谬,惊悚,又带着一丝病态的悲哀。

我终于明白,他看我的眼神里,为什么总是带着那种偏执的、绝望的温柔。

他不是在看我。

他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一个已经死去的,他永远也得不到的爱人。

我,只是一个影子。

一个被他强行套上“林晚”这个名字的,可悲的替代品。

“叮咚。”

门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

我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日记本掉在了地上。

是陈皓回来了?

不对,他有钥匙。

那是谁?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手里拎着一袋子蔬菜。

我好像……见过她。

是在楼道里。

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我定了定神,打开了门。

“阿姨,您找谁?”

老太太看到我,愣了一下。

随即,她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同情和惋惜的神情。

“姑娘……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谢谢阿姨关心。”我挤出一个笑容。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小陈这孩子,也是可怜。林晚那丫头,多好的一个姑娘,说走就走了……你也别怪他,他就是太爱他老婆了,一时想不开。”

老太太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这个小区的人,可能都知道。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阿姨,您能……跟我说说林晚的事吗?”我鼓起勇气问。

老太太看了看我,又叹了口气。

“那丫头啊,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就是心眼太小,得了那个……叫什么,抑郁症。小陈为了给她治病,工作都辞了,天天陪着她。结果,还是没看住。”

“她人很好的,我们这些老邻居,谁家有事她都肯帮忙。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划过。

我终于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属于林晚的人生。

也看清了我自己,这个“赝品”的处境。

送走老太太,我回到客厅。

我把相框和日记本,原封不动地放回抽屉,然后把锁重新锁上。

我坐在沙发上,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办?

报警?

跟警察说,这个男人把我当成他死去的妻子,非法拘禁我?

警察会信吗?

我有失忆症,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不是林晚。

而他,有我们是“合法夫妻”的“证据”。

到时候,警察只会觉得,这是一场夫妻间荒唐的闹剧。

和他摊牌?

看着日记里那个偏执到疯狂的男人,我不敢。

一个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他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正常。

如果我激怒了他,他会做出什么,我完全无法预料。

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我必须逃离这里。

可是,我身无分文,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我能逃到哪里去?

一种巨大的无助和恐惧,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模糊的,一闪而过的画面。

我在一个很嘈杂的地方,好像是个菜市场。

我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正在跟人打电话。

我好像在哭。

我在说:“妈,我对不起你……”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妈?

我……有妈妈?

这个念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的黑暗。

我一定有家人!

他们一定在找我!

我必须联系上他们!

陈皓把我的手机收走了,他说怕我看到新闻,受刺激。

现在我明白了,他不是怕我受刺激,他是怕我恢复记忆!

我开始在家里疯狂地寻找。

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系的东西。

电脑?没有。

座机?没有。

这个家,就像一个精心打造的牢笼。

隔绝了我和过去的一切。

我瘫坐在地上,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一点点浇灭。

不,不能放弃。

一定还有办法。

我的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定格在了电视机上。

现在的智能电视,好像……可以上网?

我冲过去,拿起遥控器,胡乱地按着。

果然,在应用列表里,我找到了一个浏览器!

我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女子跳河失忆”这几个字。

无数条新闻,瞬间弹了出来。

我一条一条地看下去。

终于,我看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新闻。

标题是:“滨江大桥又现跳河女子,身份成谜,急寻家人。”

新闻配了一张图。

是我被救上岸时的照片。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惨白,不省人事。

照片拍得很模糊。

但新闻的最后,留下了一个联系电话。

是处理这件事的派出所的电话。

我死死地盯着那串数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用笔,把它抄在了手心。

现在,我需要一部手机。

我怎么才能弄到一部手机?

我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对面楼里,灯火通明。

我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阳台上抽烟。

他脚边,放着他的手机。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生。

我找到纸和笔,写下了一行字。

“救我,打这个电话。”

下面,是我抄在手心的那个派出所号码。

我把纸条,揉成一团。

然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朝对面扔了过去。

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然后,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脚边。

他愣了一下,低下头,捡起了纸团。

他打开,看了看。

然后,他抬起头,朝我这边望了过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我疯狂地朝他挥手,做着口型。

“救我!”

他似乎明白了。

他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害怕陈皓会突然回来。

我害怕那个男人会觉得这是个恶作劇。

终于,楼下传来了警笛声。

由远及近。

我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得救了。

我终于……得救了。

警察来得很快。

他们敲门,我冲过去打开。

看到他们身上那身蓝色的制服,我差点哭出来。

“警察同志,救我!”

陈皓是在警察局里见到我的。

他赶来的时候,我正在和一个女警官做笔录。

他看到我,疯了一样地冲过来。

“老婆!你怎么在这里?你吓死我了!”

他想来抓我的手,被旁边的警察拦住了。

“陈皓,你别再演了。”我看着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我不是林晚。”

陈皓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林晚。”我一字一句地重复,“真正的林晚,已经死了。是你妻子,不是我。”

我把我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警察。

日记本,照片,还有邻居的证词。

陈皓瘫坐在椅子上,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他没有反驳。

他只是用一种空洞到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不能就是她呢?”

“你长得那么像她,你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痛苦。

那一刻,我甚至有点可怜他。

这是一个被爱情和思念逼疯的可怜人。

但他再可怜,也不能成为他囚禁我,欺骗我的理由。

在警察的帮助下,我联系上了我的家人。

当我妈在电话那头,哭着喊出我的名字时,我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涌了回来。

我叫徐念。

不是林晚。

我今年26岁,是个插画师。

我跳河,不是因为抑郁症。

是因为……我创业失败,欠了一大笔钱。

我没脸回家见我的父母。

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完蛋了。

所以,在一个喝醉了的晚上,我走上了那座桥。

原来,我也是一个,对生活绝望的人。

我和林晚,以这样一种荒诞的方式,产生了交集。

她想死。

我也想死。

结果,她死了。

我活了下来,却变成了她的“替身”。

真是……讽刺。

我的父母,连夜从老家赶了过来。

在医院里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我哭得像个孩子。

我把所有的委屈,恐惧,迷茫,都哭了出来。

我妈抱着我,不停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爸站在一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眼眶红得像兔子。

他不停地搓着手,嘴里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没本事……”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当初的选择,有多么愚蠢,多么自私。

我只想着自己的解脱,却没想过,我的离开,会给爱我的人,带来多大的痛苦。

关于陈皓,警察最终以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罪,对他提起了公诉。

但考虑到他的精神状态,以及他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身体伤害,法院最终判得很轻。

我去看了他一次。

在看守所里。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头发长了,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看到我,什么也没说。

只是看着我。

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很苦涩。

“对不起。”他说。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真话。

“我只是……太想她了。”

我点了点头。

“我明白。”

我没有说原谅。

因为我没有资格替林晚原谅他。

我也无法原舍他对我做的一切。

但我确实……明白了他的一部分痛苦。

“陈皓,”我看着他,认真地说,“她已经走了。你该放下了。”

“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他没有回答。

只是低下了头。

从看守所出来,阳光很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也没有那个“家”里,潮湿压抑的味道。

是自由的,新鲜的空气。

我的人生,像一个被按下了重启键的游戏。

虽然之前的存档,一塌糊涂。

欠的债还在,失败的经历还在。

但,我活下来了。

我找回了自己。

这就够了。

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那个所谓的“家”彻底改造了一遍。

我把所有淡黄色的东西,全都扔了。

床单,窗帘,还有那条我一次都没穿过的连衣裙。

我买了我喜欢的,深蓝色的床品。

我买了挂满整个墙壁的,梵高的《星空》的装饰画。

我把阳台上那些蔫头耷脑的多肉,换成了生命力旺盛的向日葵。

我把梳妆台上那套甜腻的樱花护肤品,换成了我自己惯用的,带着淡淡草木香的牌子。

我甚至,把那面被陈皓粉刷得雪白的墙,涂成了我喜欢的,水泥灰色。

朋友来看我的时候,都惊呆了。

“念念,你这是……工业风废土风啊?也太酷了吧!”

我笑了。

“是啊,我觉得这样,才像我。”

我不再画那些迎合市场的,甜美可爱的插画。

我开始画我想画的东西。

画那些挣扎的,痛苦的,却又带着一丝希望的画面。

我的画风,变得犀利,暗黑。

没想到,反而吸引了一批新的粉丝。

他们说,在我的画里,看到了真实的人性。

我重新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

工资不高,但足够我生活,并且慢慢还债。

生活,一点点地,回到了正轨。

虽然,还是会偶尔做噩梦。

梦到那条冰冷的河水。

梦到陈皓那双偏执的眼睛。

梦到林晚日记里,那些绝望的字句。

但醒来后,看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摸到身边真实的床铺。

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陈皓。

不知道他出狱了没有。

不知道他,有没有放下。

我希望他放下了。

因为,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无论是美好的过去,还是痛苦的过去。

人,终究要往前看。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

走出公司大楼,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突然,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快了起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吧……

我猛地一回头。

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

但他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是陈皓!

他出狱了!

他来找我了!

恐惧,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我淹没。

我转身就跑。

“徐念!”

他叫住了我。

不是“老婆”,也不是“林晚”。

是“徐念”。

我停下脚步,浑身僵硬,不敢回头。

“我……我不是来纠缠你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疲惫。

“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谢?

我转过身,警惕地看着他。

“谢谢你那天,跟我说的话。”他把帽子摘了下来。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又老了十岁。

两鬓,竟然有了白发。

“我想了很久,”他说,“你说得对,我该放下了。”

“这束花,不是给你的。”他把那束向日-葵,放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是给她的。”

“我明天,就离开这个城市了。回我老家去,重新开始。”

他看着我,眼神很平静。

没有了之前的狂热和偏执。

只剩下,一片洗尽铅华的沧桑。

“徐念,祝你……以后都好。”

说完,他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一丝留恋。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心里,五味杂陈。

我走到长椅边,看着那束开得正艳的向日葵。

每一朵,都像一张灿烂的笑脸。

那是林晚喜欢的花。

也是我,现在喜欢的花。

我没有拿走它。

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陪着林晚。

也告别,那段荒唐的过去。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很圆,很亮。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放下了。

我拿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妈,我下班了,在回家的路上。”

“嗯,吃了,吃的排骨,我自己做的。”

“没有,今天不加班,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妈,我爱你。”

电话那头,我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傻孩子,妈也爱你。”

挂了电话,我继续往前走。

回家的路,好像没有那么黑了。

我知道,前面还有很多困难。

债务,工作,未来。

但,我不再害怕了。

因为我知道,我是徐念。

一个活生生的,有家人,有朋友,有未来的,徐念。

这就够了。

这就,是全部的意义。

来源:幽默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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