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出差一周，拖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楼道里飘着饭菜香，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门一开，就看见系着围裙的老公站在灶台前。“回来啦？”他转头冲我笑，手里还拿着锅铲，“马上就能吃饭了。”我愣在门口，有点不敢相信。结婚五年，他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
出差一周，拖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时，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楼道里飘着饭菜香，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
门一开，就看见系着围裙的老公站在灶台前。
“回来啦？”他转头冲我笑，
手里还拿着锅铲，“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愣在门口，有点不敢相信。
结婚五年，他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别说系着那条我买的粉色碎花围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放下行李，
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
“你出差辛苦，我做顿饭不是应该的嘛。”
他继续翻炒着锅里的青菜，
动作看起来还挺熟练。
我正想再夸他几句，保姆刘姐从厨房出来，
接过我的行李箱。她低着头，
没像往常那样热情地打招呼。
“刘姐，这周辛苦你了。”我说。
她摇摇头，眼神有些躲闪。
趁我老公转身拿盘子的工夫，
迅速往我手里塞了个纸团。
我下意识地握紧纸团，
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刘姐在我家做了三年保姆，
一直勤快本分，从不多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
“先去洗个手吧，菜都好了。”
老公端着盘子走出厨房。
我点点头，攥着纸团进了卫生间。
锁上门，展开那张被捏得有些发皱的纸条。
“小心你老公，他在饭菜里加了东西。
这周他每天都很奇怪，
经常半夜在阳台打电话。
我昨天在他外套里发现了一张体检报告，
上面写着他感染了HIV。
我不敢多说，你多留心。”
纸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
能看出写字的人很慌张。
我反复读了三遍，
每个字都认识，
连在一起却读不懂了。
HIV？
那个每天睡在我身边的男人？
那个连感冒都会大惊小怪的男人？
我打开水龙头，
用冷水冲了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
眼圈发黑。
出差积累的疲惫此刻全部涌了上来，
混合着纸条带来的震惊和恐惧。
“小雅，吃饭了！”
老公在门外喊。
“来了！”我应了一声，
把纸条撕碎冲进马桶。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青椒肉丝、番茄炒蛋、
清炒西兰花和紫菜蛋花汤。
都是家常菜，
看起来却格外诱人。
“尝尝这个肉丝，
我按菜谱做的。”
老公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眼神里带着期待。
我盯着那油光发亮的肉丝，
突然想起纸条上的话。
“他在饭菜里加了东西”。
“怎么了？不合胃口？”
他问。
“没有，就是有点累。”
我勉强笑了笑，
夹起肉丝慢慢咀嚼。
味道确实不错，
可此刻在我嘴里却如同嚼蜡。
刘姐端着饭碗坐在旁边的小桌上，
低着头默默吃饭。
我能感觉到她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
“刘姐，这周家里都好吧？”
我故意问。
她愣了一下，
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挺好的，都挺好的。”
“小杰呢？在幼儿园适应了吗？”
我继续问。
小杰是刘姐的儿子，
今年刚上幼儿园。
“适应了，谢谢太太关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公打断我们的对话：
“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刘姐这几天也挺辛苦的，
明天给她放天假。”
我注意到刘姐的肩膀抖了一下。
这顿饭吃得很慢。
我仔细观察着老公的一举一动。
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甚至比平时更温柔体贴。
不停地给我夹菜，
问我在外地吃得怎么样，
住得舒不舒服。
可越是这样，
我越觉得不对劲。
我们结婚五年，
早就过了热恋期。
平时各自忙工作，
连聊天的时间都不多。
他突然这么热情，
反而让我心里发毛。
吃完饭，刘姐收拾碗筷。
老公拉着我到沙发上坐下，
给我按摩肩膀。
“出差累坏了吧？
今晚早点休息。”
他的手法很熟练，
可我却浑身僵硬。
“还好，就是几个客户比较难缠。”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
“你这周怎么样？
工作还顺利吗？”
“老样子。”他的回答很简短，
“就是想你了。”
这句话要是放在以前，
我肯定会感动。
可现在，
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趁他去洗澡的时候，
我溜进厨房。
刘姐正在洗碗，
看见我进来，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刘姐，”我压低声音，
“纸条上写的是真的吗？”
她紧张地看了眼浴室方向，
水声还在哗哗响。
“太太，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这周收拾衣服的时候，
在他外套口袋里发现的。
折叠好的纸，
我以为是收据就打开看了...”
她的声音在发抖，
“上面写着HIV阳性。
我不敢拍照，
看完就放回去了。”
“还有什么异常吗？”我问。
“先生这周每天晚上都等您睡了之后，
去阳台打电话。
有一次我起来上厕所听见他在说‘再等等’，
‘现在不能说’之类的话。
而且...”她犹豫了一下，
“他这周突然对我特别好，
还给我涨了工资。”
我的心沉了下去。
刘姐在我家做了三年，
虽然话不多，
但从不说谎。
“我知道了。”我说，
“这件事你先别声张，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刘姐点点头，
眼圈有点红：
“太太，您一定要小心。
我看您这几天脸色不太好，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的话提醒了我。
这半个月我确实总觉得疲劳，
还经常低烧。
原本以为是工作太累，
现在想来却让人不安。
老公洗完澡出来时，
我已经回到沙发上假装看电视。
他穿着睡衣，
头发还湿漉漉的。
“你也去洗个澡吧，
热水都给你放好了。”
他说。
我点点头，
起身去卧室拿换洗衣物。
经过他身边时，
他伸手想抱我，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怎么了？”他有些诧异。
“身上都是汗，
先洗澡。”我挤出一个笑容。
浴室里，
我锁上门，
靠在门上深呼吸。
刚才那一瞬间的躲避完全是本能反应。
如果刘姐说的是真的，
那我和他之间的任何亲密接触都可能带来危险。
热水冲刷着身体，
我却感觉越来越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和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
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洗完澡出来，
老公已经躺在床上看手机。
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在他身边躺下，
但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
“小雅，”他放下手机，
转身面对我，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开了家新公司，
想请我过去帮忙。
待遇比现在好很多，
就是需要经常出差。”
就这？
我暗暗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警惕起来。
这会不会是他准备离开的借口？
“你现在的工作不是挺稳定的吗？”
我问。
“人总要往高处走嘛。”
他伸手想摸我的脸，
我再次躲开了。
这次他明显感觉到了异常。
“小雅，你今天怎么了？
从回家开始就怪怪的。”
“可能是太累了吧。”
我翻了个身背对他，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房间里陷入沉默。
我能感觉到他在背后注视着我，
目光如芒在背。
过了很久，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
我悄悄起身，
拿起他的手机溜出卧室。
我知道他的锁屏密码，
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解锁后，
我快速翻看他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最近一周的通话记录都很正常，
大多是工作电话。
短信也没什么异常。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突然想起他有个旧手机。
那个手机他很少用，
说是备用的。
我在书房抽屉里找到了它。
充上电开机后，
我愣住了。
这个手机的界面很干净，
只有一个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
最近一次通话是昨晚凌晨一点，
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我的心跳加速，
试着回拨了这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对方是个年轻男声：
“怎么这个点打来？
不是说好等她出差回来再说吗？”
我立刻挂断电话，
手心全是汗。
回到卧室时，
老公还在熟睡。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
突然觉得这张脸无比陌生。
第二天一早，
我以公司有事为借口提前出门。
实际上，
我直接去了最近的医院。
挂号、抽血、等待结果。
整个过程我都浑浑噩噩。
护士抽血时，
我死死盯着针头扎进血管，
突然想起这半年来，
老公总是特别关心我的健康状况，
还主动陪我来医院体检。
现在想来，
那关切的眼神背后，
可能藏着别的含义。
检查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
我走出医院，
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手机响了，
是老公发来的消息：
“晚上想吃什么？
我再去买菜做饭。”
我看着那条消息，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曾经最平常的关心，
现在却成了最锋利的刀。我站在医院门口，
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脸上。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才上午十点。
“结果下午四点才能出来。”
护士刚才这样告诉我。
还有整整六个小时要熬。
老公又发来一条消息：
“刘姐今天放假，
家里就我一个人。
你几点回来？”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才慢慢打字：
“公司有事，
可能要加班。”
发完这条消息，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
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尤其是他的。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玻璃窗上还贴着圣诞装饰，
虽然节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去年圣诞节，
我们就在这里喝的咖啡。
他还抱怨拿铁太苦，
硬是从我杯子里舀了好几勺奶泡。
现在回想起来，
那些甜蜜的瞬间
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走进咖啡馆，
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点单时才发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
什么都没吃，
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一杯美式，谢谢。”
我对服务员说。
咖啡很快端上来，
黑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
我盯着它发呆，
直到表面那层泡沫完全消失。
手机在包里震动，
是妈妈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
“小雅，出差回来了吗？”
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
“回来了，昨晚到的。”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那就好。这周末回家吃饭吗？
你爸念叨你好几次了。”
“可能不行，这周有点忙。”
我说，“下周吧，下周一定回去。”
挂掉电话后，
鼻子突然一酸。
如果妈妈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该有多担心。
我和老公是相亲认识的。
那时我三十岁，
在父母眼里已经是大龄剩女。
见面那天他穿了一件蓝衬衫，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点菜时记得我不吃香菜，
特意嘱咐服务员不要放。
就是这个小细节打动了我。
后来我们交往、结婚，
一切都顺理成章。
虽然婚后生活渐渐平淡，
但我一直以为这就是婚姻的常态。
现在想想，
我到底了解他多少？
咖啡馆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半。
我决定回公司一趟，
至少那里能让我分心。
打车到公司楼下，
正好是午休时间。
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小张看见我，
惊讶地打招呼：
“雅姐，你不是刚出差回来吗？
怎么今天就来了？”
“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勉强笑笑。
“真是太拼了。”
小张摇摇头，
“对了，你脸色不太好，
是不是太累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可能吧，休息一下就好。”
走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打开电脑，
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文档上的字都在跳动，
一个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那张纸条，
还有刘姐惶恐的眼神。
如果老公真的感染了HIV，
他是什么时候感染的？
怎么感染的？
我们最后一次没有安全措施的性生活
是在一个月前。
那天是我生日，
他喝了点酒...
我不敢再想下去。
打开浏览器，
不自觉地开始搜索HIV相关信息。
窗口期、传播途径、治疗方法...
每一个词都让我心惊胆战。
网页上写着，
HIV主要通过性接触、
血液和母婴传播。
日常接触不会传染。
可我们是最亲密的夫妻啊。
突然想起半年前，
老公因为急性阑尾炎住过院。
手术输了血。
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但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现在医疗用血都很安全，
几乎不可能通过输血感染。
那还会是什么原因？
头痛得厉害，
我关上电脑，
趴在桌子上。
也许我应该直接问他，
但万一他否认呢？
万一他恼羞成怒呢？
现在的他，
对我来说就像一个陌生人。
下午两点，
我实在坐不住了。
决定提前去医院等结果。
无论如何，
我都要知道真相。
打车去医院的路上，
我一直在观察路上的行人。
牵着手的老夫妇，
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
穿着校服打闹的中学生...
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
只有我的世界停摆了。
到医院时才两点四十，
检验科门口已经坐了不少人。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开始漫长的等待。
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长。
我盯着墙上的电子钟，
数字跳得异常缓慢。
旁边坐着一对年轻情侣。
女孩靠在男孩肩上，
男孩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的，
就是普通检查。”
他低声安慰。
女孩抬起头，
眼睛红红的：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不管结果怎么样，
我都会陪着你。”
男孩说。
我转过头，
不忍再看。
曾经我也拥有这样的承诺，
现在却不知该相信什么。
三点十分，
手机响了。
是老公。
我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
过了一会儿，
他又打来。
这次我关机了。
三点半，
我开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护士看了我好几次，
但什么都没说。
她大概见过太多焦虑等待的人。
三点五十，
显示屏上开始叫号。
我紧紧盯着屏幕，
手心全是汗。
“李雅。”
终于叫到我的名字。
我几乎是跑着过去的。
护士递给我一个密封的信封，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医生，结果...”
我想问什么，
却不知从何问起。
“具体结果都在里面了，
如果有不明白的，
可以挂号咨询医生。”
护士公事公办地说。
我捏着那个薄薄的信封，
感觉有千斤重。
走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区，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信封封得很结实，
我费了好大劲才撕开。
抽出里面的报告单，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关键词：
HIV抗体检测。
后面的结果是：阴性。
我愣在那里，
反复看了好几遍。
确实是阴性。
又确认了姓名和身份证号，
都是我的。
所以我没有感染？
那老公呢？
刘姐说的体检报告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庆幸、疑惑、愤怒...
交织在一起。
我把报告单折好放回包里，
重新开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
全是老公的。
还有几条消息：
“你在哪？”
“我很担心你。”
“看到消息回个电话。”
我想了想，
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起。
“小雅？你在哪？
为什么关机？”
他的声音很焦急。
“我在医院。”
我说。
“医院？你怎么了？
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没事。”
我说，“检查结果很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什么检查？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点小问题，
现在都解决了。”
我说，“我这就回家。”
挂掉电话，
我长出一口气。
至少我是安全的。
但谜团还没有解开。
打车回家的路上，
我一直在想该怎么面对他。
直接质问体检报告的事？
还是先观察他的反应？
到家时已经快五点了。
推开家门，
看见老公坐在沙发上，
脸色很难看。
“你到底去哪了？
做什么检查？”
他站起来问。
我放下包，
直视他的眼睛。
“先不说这个。
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的表情瞬间变了。
虽然只有一刹那，
但我捕捉到了那一丝慌乱。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他强装镇定，
“倒是你，
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
“我收到一张纸条。”
我说，
“关于你的。”
他的脸一下子白了。
“什么纸条？”
“说你感染了HIV，
还半夜偷偷打电话，
举止异常。”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能解释一下吗？”
他张了张嘴，
又闭上。
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瘫坐在沙发上。
“果然...”
他喃喃道，
“还是被发现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所以是真的？
你真的...”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急忙打断我，
“我没有感染HIV。
那张体检报告...
是假的。”
“假的？”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
双手捂住脸。
“我...我上周去做了个全面体检。
结果出来的时候，
医生说我可能得了...
淋巴瘤。”
这次轮到我愣住了。
“他们说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
这一周我都在等最终结果。”
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不敢告诉你，
怕你担心。
那些半夜的电话，
是打给我妈的。
她在帮我打听更好的医院。”
我站在原地，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那张HIV的体检报告...”
他苦笑着，
“是我一个同事的。
他不敢告诉家人，
让我帮他保管。
可能刘姐看到，
误会了。”
“那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还给我做饭？”
我问。
“因为我害怕。”
他抬起头，
眼睛红了，
“万一我真的得了重病，
能陪你的时间就不多了。
我想对你好一点，
再好一点...”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握住他的手。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他没有背叛我，
没有染上可怕的疾病，
只是在独自面对可能的重病？
“你真是个傻子。”
我说，
声音也哽咽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啊。”
“我怕...”
他摇摇头，
“怕看到你担心的样子，
怕你承受不了...”
“那现在呢？
确诊了吗？”
“明天出最终结果。”
他说，
“本来想等结果出来再告诉你。
如果是良性的，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是恶性的...”
“不管结果怎么样，
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
“答应我，
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
他点点头，
把我搂进怀里。
这个拥抱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带着颤抖和释然。
晚上我们叫了外卖，
坐在餐桌前却都没什么胃口。
我告诉他我今天去了医院做HIV检测，
他既惊讶又愧疚。
“对不起，
让你经历这些。”
他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居然怀疑你。”
我摇摇头，
“但你真的太可疑了。
又是半夜打电话，
又是突然变得体贴，
再加上那张体检报告...”
“我明白。”
他苦笑，
“换作是我也会怀疑。”
“不过，”
我想起另一件事，
“那个旧手机里的陌生号码是谁？
我今早打过去，
对方是个年轻男人，
还说‘等她出差回来再说’。”
老公愣了一下，
随即恍然大悟。
“那是我表弟！
他最近和女朋友闹分手，
天天半夜找我诉苦。
我怕吵到你，
就用旧手机到阳台接电话。”
原来如此。
所有的疑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明天我陪你去拿结果。”
我说。
他点点头，
握紧我的手。
睡前，
我给刘姐发了条消息，
告诉她事情已经弄清楚，
谢谢她的关心，
但请她不要再对别人提起。
她很快回复：
“太好了太太，
我真替你们高兴。”
躺在床上，
老公很快就睡着了，
呼吸平稳。
我侧身看着他，
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天的经历像坐过山车。
从怀疑、恐惧到现在的释然，
但新的担忧又出现了。
万一明天的结果不好怎么办？
我轻轻靠在他身边，
听着他的心跳。
不管明天结果如何，
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这就够了。我轻轻靠在他身边，
听着他的心跳。
不管明天结果如何，
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这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
我们同时醒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睡得不太好，
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早上好。”他轻声说，
声音还带着睡意。
“早上好。”我伸手抚平他翘起的头发，
“睡得好吗？”
他摇摇头，
握住我的手。
“做了很多梦，
都是关于检查结果的。”
我靠过去，
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不管结果怎样，
我都会陪着你。”
他闭上眼睛，
深吸一口气。
“谢谢。”
起床后，
我们默契地没有谈论即将到来的结果。
像往常一样轮流洗漱，
一起准备简单的早餐。
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
连煎蛋的滋滋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吃饭时，
他几乎没动面前的吐司。
只是不停地搅拌着咖啡，
直到它完全变冷。
“要不我们早点去医院？”
我忍不住提议。
他看了看表，
“医生说十点才能取结果。”
现在才七点半。
还有两个半小时要熬。
刘姐准时来上班了。
看见我们坐在一起吃早餐，
她明显松了口气。
“先生，太太，早上好。”
她轻声打招呼，
语气比昨天轻松许多。
“早上好，刘姐。”
我说，“昨天谢谢你。”
她摇摇头，
“是我太冒失了，
不该随便翻东西，
还写了那张纸条...”
“不，你是为我好。”
我打断她，
“以后如果再有这种事，
直接告诉我好吗？”
她点点头，
开始收拾厨房。
老公一直沉默着，
直到刘姐走进洗衣间，
才低声说：
“其实我该感谢刘姐。
如果不是这个误会，
我可能还会继续瞒着你。”
“是啊，”我苦笑，
“差点酿成大错。”
八点钟，
他接到医院的电话。
我看着他接起电话，
表情从紧张到惊讶，
再到如释重负。
“好的，谢谢医生。”
他挂断电话，
眼眶突然红了。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是良性的。”
他声音哽咽，
“刚刚医生来电话，
说最终检查结果是良性淋巴结节，
不需要治疗，
定期复查就行。”
我愣了几秒，
然后猛地抱住他。
“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相拥着，
在清晨的厨房里转圈。
阳光正好，
照得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他把我搂得很紧，
像是怕我消失一样。
“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他在我耳边说。
“你没事就好。”
我靠在他肩上，
感觉这几天的重担终于卸下了。
刘姐从洗衣间出来，
看见我们的样子，
也露出了笑容。
“是好消息吗？”
“是良性！”
老公难得地提高了音量，
“虚惊一场！”
“太好了！”
刘姐搓着手，
眼睛也湿了，
“真是太好了。”
这个上午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我们决定都请假一天，
好好庆祝这个好消息。
“想去哪里？”
老公问，
“今天都听你的。”
我想了想，
“就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公园吧。”
他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
“好，就去那里。”
那家公园在城西，
我们已经很久没去了。
开车去的路上，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
等红灯时，
他会轻轻摩挲我的手指，
像热恋时那样。
“你知道吗，”
他看着前方，
“等待结果的这一周，
我想了很多。”
“想什么？”
“想如果时间不多了，
我最遗憾的是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
“最后发现，
最遗憾的是没有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握紧他的手，
没有说话。
“我们结婚五年，
渐渐把彼此的存在当成理所当然。
我忙着工作，
你忙着出差，
连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很少。”
“是啊，”我轻声说，
“上次一起看电影是什么时候，
我都记不清了。”
“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保证。”
公园还是老样子。
冬天的阳光淡淡的，
照在光秃秃的树枝上。
我们沿着湖边散步，
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织。
长椅上落满了枯叶，
他细心地把叶子拂去才让我坐下。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我心里一暖。
“记得吗，”
他指着湖对面的长椅，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坐在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条长椅已经褪色了，
但形状没变。
“那天你特别紧张，
说话都结巴了。”
我笑着回忆。
“因为你太漂亮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我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看着湖面上零星几只水鸟。
虽然是冬天，
但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突然说。
“什么？”
“其实上周，
我差点接受了上海的那份工作。”
我转过头看他。
“就是你昨晚说的那个？”
他点点头。
“待遇很好，
但是要长期驻外。
我本来已经打算签合同了。”
“为什么没签？”
“因为体检结果出来了。”
他苦笑，
“当时我想，
如果真的是重病，
我更应该留在你身边。
如果是虚惊一场...”
“然后呢？”
“那我就辞职，
找一份不用经常出差的工作。”
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我愣住了。
孩子的话题我们讨论过很多次，
总是因为工作忙一拖再拖。
“你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了。”
他握住我的手，
“这一周我想明白了，
什么升职加薪都是虚的，
一家人在一起才是真的。”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惊吓虽然让人后怕，
却让我们重新审视了生活。
中午我们在公园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这家店我们恋爱时常来，
老板娘居然还认得我们。
“好久没见你们了，”
她边倒茶边说，
“还是老样子？”
我们相视一笑，
“对，老样子。”
等菜的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屏幕，
他皱起眉头。
“是公司？”我问。
他摇摇头，
“是那个同事...
就是体检报告的主人。”
“你要接吗？”
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
“喂？”
我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但看见老公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我知道了，”
他说，
“你需要帮助的话，
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
不，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好，随时打给我。”
挂掉电话，
他叹了口气。
“他情况不好？”我问。
“确诊了，
正在接受治疗。”
老公摇摇头，
“他不敢告诉家人，
只有几个朋友知道。”
“你应该多帮帮他。”
“我会的。”
他认真地说，
“经过这次的事，
我更理解他的感受了。”
菜上来了，
都是我们当年爱吃的。
糖醋排骨、地三鲜、
西红柿蛋汤，
简单却温暖。
“味道没变。”
我尝了一口排骨说。
“我们也没变。”
他微笑着看我。
吃完饭，
我们慢慢走回停车场。
他的手一直搭在我肩上，
像保护，又像依赖。
“回家前，
我们去个地方吧。”
他突然说。
“哪里？”
“医院。”
他看着我，
“我想当面谢谢那位医生。
而且...
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做一次全面体检。”
我点点头。
这个提议很突然，
但却很合理。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还是那么熟悉。
我们找到那位医生时，
他正在看诊。
看见我们，
他有些惊讶。
“是来取报告的吗？”
他问。
“不，已经接到电话了。”
老公说，
“我是特地来谢谢您的。”
医生笑了，
“不用谢，
这是我的工作。
不过你们来得正好，
我有些注意事项要交代。”
他详细解释了良性结节的特点，
以及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
老公听得很认真，
不时提出问题。
“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快，
定期复查。”
医生最后说，
“很多疾病都和情绪有关。”
走出诊室，
老公长长地舒了口气。
“现在才感觉真的踏实了。”
我们去体检中心预约了夫妻体检。
护士说最早要下周才有空位，
但我们都不急。
来日方长。
回家的路上，
夕阳西下。
橙色的光芒洒在车窗上，
温暖而宁静。
“今天好像重获新生。”
他看着前方的路说。
“是啊，”
我靠在椅背上，
“虽然过程很煎熬。”
“但结果是好的。”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
“而且让我们更懂得珍惜了。”
等红灯时，
他转过头看我。
“我爱你，
比任何时候都爱。”
这句话很简单，
却让我鼻子一酸。
“我也爱你。”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刘姐做好了晚饭等着我们。
看见我们牵着手进门，
她欣慰地笑了。
“今天我做几个拿手菜，
庆祝一下。”
她说。
餐桌上摆满了菜，
比平时丰盛许多。
我们开了一瓶红酒，
连平时不喝酒的刘姐也倒了一小杯。
“为我们家的健康干杯。”
老公举起酒杯。
“为真相大白干杯。”
我接着说。
“为一切顺利干杯。”
刘姐小声补充。
酒杯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
这一刻，
所有的猜疑和恐惧都远去了。
晚饭后，
刘姐早早下班了。
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像恋爱时那样共享一条毛毯。
电影是部老爱情片，
我们看过很多次。
但这次感觉特别不同。
“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这部电影吗？”
他问。
“在你租的小公寓里，
用笔记本电脑看的。”
我回忆着，
“那天还下雨了。”
“你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他笑着说，
“我当时一动不敢动，
半边身子都麻了。”
我靠在他肩上，
“现在你可以动了。”
他却搂紧我，
“不想动，
这样很好。”
电影结束时，
我已经昏昏欲睡。
他关掉电视，
轻轻把我抱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
我嘟囔着。
“我知道，”
他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但我想抱你。”
卧室的窗帘没拉，
月光洒在地板上。
他把我放在床上，
自己却走到窗边。
“看，月亮真圆。”
他说。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
夜空中挂着一轮满月，
清冷明亮。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我说。
他搂住我的腰，
“每一天都会是好天气。”
我们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月亮。
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
像散落的星辰。
“我有个想法。”
他突然说。
“嗯？”
“下个月你生日，
我们出去旅行吧。
就我们两个人。”
“去哪里？”
“你一直想去的云南。”
他转过身面对我，
“我已经查好攻略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
云南是我多年的梦想，
但总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行。
“你什么时候查的？”
“等检查结果的那几天。”
他轻声说，
“我想，
如果结果是好的，
一定要带你去。
如果不好...
更要带你去。”
我抱住他，
把脸埋在他胸前。
“好，我们去。”
这一夜我们相拥而眠。
没有猜忌，
没有恐惧，
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第二天醒来时，
阳光已经洒满房间。
他还在睡，
眉头舒展，
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轻轻起身，
准备做早餐。
经过书房时，
看见那张假体检报告还放在桌上。
我拿起来看了看，
然后把它撕碎扔进垃圾桶。
这个引发了一场风波的纸条，
终于可以彻底消失了。
厨房里，
我系上那条粉色碎花围裙，
开始煎蛋。
油花溅起的声音，
面包机的嗡嗡声，
咖啡机的蒸汽声...
这些平常的声音今天格外动听。
他闻着香味走进厨房，
从背后抱住我。
“早上好。”
“早上好，”
我侧过头亲了他一下，
“早餐马上好。”
他松开我，
开始摆餐具。
动作熟练自然，
像是经常做这些事。
“今天有什么安排？”
他问。
“上班啊，”
我把煎蛋盛进盘子，
“还能有什么安排。”
“请假吧，”
他把牛奶倒进杯子，
“我们去把婚戒重新打磨一下。”
我愣住了。
婚戒因为年代久远，
确实有些磨损了。
但我从没提过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想打磨婚戒？”
他笑了，
“你每次看到它都会轻轻叹气。
我注意到了。”
这个细节连我自己都没太在意。
他却看在眼里，
记在心里。
早饭后我们真的去了珠宝店。
老师傅仔细检查了我们的对戒，
说可以打磨得像新的一样。
“需要三天时间。”
老师说。
“没关系，我们不急。”
老公说。
走出珠宝店，
阳光正好。
我们牵着手在街上慢慢走，
像一对刚恋爱的年轻人。
路过一家花店，
他停下来。
“等我一下。”
他走进花店，
很快捧着一束向日葵出来。
“送你。”
我接过花，
金黄的花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为什么是向日葵？”
“因为它总是向着太阳，”
他看着我，
“就像我永远向着你。”
我忍不住笑了，
“这么肉麻。”
“是真心的。”
他认真地说。
回家的路上，
我们决定步行。
穿过熟悉的街道，
经过我们常去的超市、
电影院、书店...
每一个地方都有回忆。
“还记得吗，”
他指着那家书店，
“我们在这里躲过雨。”
“你把你外套给我披着，”
我回忆着，
“自己淋湿了半边。”
“那天你请我喝热巧克力，”
他微笑，
“说算是赔我的干洗费。”
“结果你第二天就感冒了。”
我们相视而笑。
那些被遗忘的细节，
如今重新变得清晰。
生活就是这样吧，
有时需要一场虚惊，
来提醒我们珍惜拥有的一切。
到家时已是中午。
我们把向日葵插进花瓶，
放在餐桌中央。
金黄的花朵让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
“下午真去上班？”
他问。
我摇摇头，
“请假吧。
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
“比如把你藏起来的旧手机处理掉，”
我笑着说，
“比如好好规划云南之行，
比如...”
我停顿了一下，
“比如开始准备要个孩子。”
他的眼睛亮了，
“真的？”
“真的。”
我认真点头，
“是时候了。”
他抱起我转了一圈，
向日葵在花瓶中轻轻摇晃。
阳光透过窗户，
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地上，
交织在一起，
密不可分。
这一刻，
所有的阴霾都散去了。
未来还很长，
而我们将携手同行。
这就够了。
来源：搞笑漫步者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