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2岁,儿子月入40000,我让儿子给我3000生活费,他却拒绝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5 09:36 1

摘要: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背景音很杂,像是有风,还有些听不清的敲打声。

电话是我打过去的。

嘟了三声,那边接了,是我儿子,小辉。

“喂,爸。”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背景音很杂,像是有风,还有些听不清的敲打声。

我清了清嗓子,把早就盘算好的话,尽量说得云淡风轻。

“小辉啊,你每个月,给我打三千块钱生活费吧。”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

沉默像一根针,细细地扎进我的耳朵里,再钻进心里,搅得我一阵发慌。

我今年六十二,退休两年了。

退休金不高不低,省着点花,也够我一个人吃喝。

老伴儿阿芳走了五年,这屋子就显得特别大,特别空。

我这辈子,是个木匠。

从十六岁跟着师傅学徒,到六十岁放下手里的刨子,跟木头打了四十四年交道。

我的手,一年四季都糙得像块老树皮,指尖的老茧比我脸上的褶子还硬。

小辉是在城里长大的,跟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他出息,名牌大学毕业,进了大公司,听说现在是什么“架构师”,手底下管着一堆人。

我也不懂,就知道他挣得多。

他那辆车,黑得发亮,停在小区里,邻居们见了都得绕着走,生怕蹭掉一块漆。

我听人说,那车,能买咱们这老破小两套房。

一个月挣四万,这是他上次喝多了,亲口跟我说的。

四万块,摞起来,得有多高?

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

我一个月退休金三千出头,我要他三千,多吗?

我觉得不多。

我不是没钱花,我是心里不舒坦。

这空落落的屋子,白天还好,我能去公园里溜达溜-达,看看别人下棋。

一到晚上,天一黑,孤单就像潮水一样,没过我的膝盖,没过我的腰,最后把我的头都给淹了。

我总觉得,我跟小辉之间,隔着点什么。

隔着他那个亮晶晶的手机屏幕,隔着他嘴里那些我听不懂的词儿,隔着他那辆我连车门都不知道怎么开的汽车。

我要这三千块钱,就像是想抓住一根绳子。

一根能把他和我重新拴在一起的绳子。

我想让他知道,他爹还活着,还需要他。

电话那头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爸,”小辉的声音更低了,“三千……有点多。”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我没想过他会拒绝。

我甚至都想好了,他要是爽快答应了,我就说我开玩笑的,我不要。

可他说,多。

“我这边……最近手头有点紧。”他补充道。

我捏着电话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紧?

一个月挣四万的人,跟我说他手头紧?

一股火,从我脚底板“噌”地一下就蹿到了天灵盖。

我没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墙上石英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一下,一下,像是在敲打我这颗不争气的心。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墙上阿芳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得还是那么好看,两个浅浅的酒窝。

“阿芳啊,”我对着照片自言自语,“你说,我是不是养了个白眼狼?”

照片里的阿芳,只是静静地笑着。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小辉那句“有点多”。

我想起他小时候,家里穷,我一天到晚在木工房里赶活儿,满屋子都是柏木屑的香气和刺耳的电锯声。

他总是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写作业,吸溜着鼻子,因为木屑呛得他难受。

有一次,他看上了商店橱窗里的一辆小火车,红色的,带轨道,要二十块钱。

二十块,是我那时候三天的工钱。

我咬咬牙,给他买了。

他抱着那个小火车,高兴得三天没睡好觉。

晚上睡觉都得把小火车放在枕头边上,半夜醒了还要伸手摸一摸。

那时候,他想要什么,我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

现在,他长大了,出息了,我问他要三千块钱,他跟我说,多。

人心,真是会变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里都堵着一块石头。

吃饭不香,睡觉不稳。

小区里的老张头,他儿子在国外,每个月给他打一万块钱,他见人就说。

老李头,闺女嫁了个有钱人,隔三差五就给他买新衣服,买保健品,车接车送地去体检。

我呢?

我儿子一个月挣四万,我连三千块钱都要不来。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

我决定去看看,他到底把钱都花哪儿去了。

我没告诉他,自己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又倒了两趟地铁,才找到他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那楼,真高啊,我仰着头,帽子都差点掉了。

玻璃外墙在太阳底下闪着光,晃得我眼晕。

我没进去,就在楼下花坛边上坐着。

中午十二点,陆陆续续有人从楼里出来吃饭。

一个个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夹着个电脑包,走路带风。

我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看见小辉。

他瘦了点,眼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精神头还行。

他穿的不是西装,是一件深色的夹克,看着挺贵的样子,料子泛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光泽。

他没往我这边看,径直跟着几个同事去了对面的一家餐厅。

我隔着玻璃窗往里看。

那家餐厅装修得跟皇宫似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

我看见他们点了一桌子菜。

我看不清是什么菜,就看见盘子都特别大,菜就中间那么一小撮。

我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吃这么一顿,得花多少钱?

手头紧?

这就是他的手头紧?

我没进去打扰他,默默地坐公交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我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卧了个荷包蛋,连盐都忘了放。

吃在嘴里,寡淡无味,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开始怀疑自己。

是不是我错了?

是不是我不该开这个口?

可我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

我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书,给他娶媳生子,我图什么了?

我没图他大富大贵,就图老了,他能念着我的好,能让我心里头有点念想。

结果呢?

我好像成了一个要饭的,伸手去讨,还被人嫌弃给多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小辉给我打了个电话。

“爸,周末我回去看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疲惫。

我“嗯”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周末那天,他开着他那辆黑得发亮的车回来了。

后备箱里大包小包,都是给我买的。

新衣服,新鞋子,还有一堆我叫不上名字的营养品。

他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爸,天冷了,这件羽绒服你穿着。这个鞋,底子软,防滑。还有这些,你每天记得吃。”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我看着那一堆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东西,加起来,怕是也不止三千块钱了吧?

他宁愿给我买这些,也不愿意直接给我钱。

为什么?

是不相信我?怕我乱花?

还是觉得,用这些东西,就能堵住我的嘴,就能弥补他心里的那点亏欠?

我没给他好脸色。

“拿回去吧,我什么都不缺。”我硬邦邦地说。

小辉愣住了,提着东西的手僵在半空中。

“爸,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冷笑一声,“我能怎么了?我好得很!”

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默默地把东西放下,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我们俩就这么坐着,谁也不理谁。

屋子里只有那只老掉牙的石英钟,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咔哒,咔哒,咔daa。”

我看着他。

他的头发好像有点乱,不像以前那么整齐了。

手指甲缝里,似乎还有点黑色的东西,像是泥土,又像是油污。

一个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敲电脑的人,手上怎么会这么脏?

还有他的手。

我注意到他的手,放在膝盖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是双弹钢琴的好手。

可现在,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手掌边缘,虎口的位置,竟然也起了一层薄薄的茧。

虽然不像我的老茧那么厚实,但确确实实是茧子。

我的心,又是一沉。

他到底在干什么?

吃午饭的时候,我俩还是没怎么说话。

我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肉,他却没吃几块。

他吃饭的样子很急,像是后面有狼在追他。

扒拉了两碗饭,就说吃饱了。

下午,他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要走。

“爸,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回去了。”

我送到门口,看着他钻进那辆黑色的车里。

车子开走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不是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也不是车里皮革的味道。

那是一股……木头的味道。

很淡,一闪而过,但我绝对不会闻错。

是松木的味道,还混着一点点桐油的气息。

我这辈子,天天跟这些味道打交道,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呼吸。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一个软件架构师,身上怎么会有木头的味道?

从那天起,我心里的那块石头,非但没有放下,反而变得更重了。

我开始留意他的一切。

他每个周末都说忙,说要加班。

有时候我打电话过去,他那边都吵得很,像是在工地上。

我问他在干嘛,他说在开会,信号不好。

他的朋友圈,也很久没有更新了。

最后一条,还是半年前,发了一张公司的团建照片。

照片里的他,笑得阳光灿烂,穿着干净的T恤,跟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我越来越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而且是大事。

我那点因为三千块钱而生的怨气,渐渐被一种担忧所取代。

他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钱?

还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被公司开除了,不敢告诉我?

要不然,他怎么会手头紧?怎么会那么累?手上怎么会有茧子?

我越想越害怕。

我这辈子,没给过他什么好的生活条件,就指望他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他要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我决定,再去找他一次。

这一次,我不是去质问,我是去看看,他到底过得怎么样。

我还是没告诉他。

我选了一个周六。

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租的房子在城东的一个新建的小区。

我坐了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一路颠簸,等我找到那个小区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小区很漂亮,绿化做得很好,楼也都是新的。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一栋,就在小区里瞎转悠。

转了半天,也没看到他那辆黑色的车。

我有点失望,心想他可能真的去公司加班了。

正准备找个地方歇歇脚,然后就回家,我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栋楼的地下车库里走了出来。

是小辉。

他没开车。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工装,裤腿上沾着点点泥巴。

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

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工具箱,步履匆匆地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我赶紧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我的心跳得飞快。

他这身打扮,哪像是去公司加班的?

倒像是……像是个工人。

我悄悄地跟在他后面。

他走出小区,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上了一辆公交车。

我也赶紧跟着上了车。

车上人不多,我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离他远远的。

他好像很累,一上车就靠在窗户上睡着了。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疲惫的脸上。

我看着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还是我那个意气风发的儿子吗?

公交车晃晃悠悠,开了很久。

车上的人越来越少,窗外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

从高楼大厦,变成了低矮的平房,最后,连平房都看不见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田野和树林。

车子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站台停了下来。

小辉醒了,提着工具箱下了车。

我也赶紧跟着下去。

一下车,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这里是郊区,或者说是农村。

小辉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往山脚下走去。

我远远地跟着,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开阔地的中央,有一座盖了一半的房子。

那房子的轮廓,让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的呼吸,瞬间就凝固了。

那不是一座普通的房子。

那是一座木屋。

纯木头的结构,已经搭好了框架。

房梁、立柱、斗拱……那些熟悉的结构,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是榫卯结构。

是我这辈子最熟悉,也最引以为傲的手艺。

我看到小辉走到木屋前,放下工具箱,从里面拿出锯子和墨斗。

他熟练地在一段木料上弹上墨线,然后开始拉锯。

“吱嘎,吱嘎……”

那声音,我听了四十四年。

阳光下,木屑纷飞,像金色的雪。

他专注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年轻时候的我。

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浑身都在发抖。

我看到了。

在木屋旁边,堆放着大量的木料。

有松木,有柏木,还有几根粗大的……金丝楠木。

那是我当年做梦都想用,却一辈子都没钱买的木料。

我还看到了他那辆黑色的车。

车子停在不远处,后备箱开着,里面塞满了各种工具和材料。

车身上,沾满了泥点子,哪还有半点在城里时那光鲜亮丽的样子。

原来,他的车,不是用来兜风的,是用来拉货的。

原来,他那件昂贵的夹克,是耐磨的工装。

原来,他手上的茧子,是他一次次握着锯子和刨子磨出来的。

原来,他身上的木头味,是他每天在这里,跟这些木头朝夕相处染上的。

我什么都明白了。

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这辈子,有过一个梦想。

年轻的时候,我跟阿芳说,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回乡下,找一块依山傍水的地方,我自己动手,盖一栋小木屋。

不用太大,两间房就够了。

屋子要用最好的木头,全用榫卯结构,不用一颗钉子。

屋前,要有一片小院子,种上阿芳喜欢的月季花。

屋后,要有一小块菜地,我种菜,她养鸡。

我们就坐在屋檐下,喝茶,看日出日落,听风吹过树林的声音。

阿芳当时听了,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星星。

她说:“好啊,老许,我等你。”

可是,这个梦想,我食言了。

后来有了小辉,家里的开销越来越大。

我们要供他上学,要给他买房,要给他娶媳妇……

钱,永远都不够用。

那个盖木屋的梦想,就像一张被压在箱底的旧图纸,慢慢泛黄,布满灰尘。

阿芳走了以后,我再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我以为,这件事,早就被所有人遗忘了。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还记得那个未完成的梦。

我没想到……

我没想到,我的儿子,他一直都记得。

他不但记得,他还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替我来完成这个梦。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不知道他为了这个梦,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他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一个在大公司里当领导的“架构师”,却在每个周末,每个节假日,跑到这个荒郊野外,像个最普通的木匠一样,一锯一刨地,建造着我的梦想。

他那四万块钱的工资,怕是都投到这里面了吧。

买地,买木料,买工具……哪一样不是天文数字?

他跟我说手头紧,是真的紧啊!

我这个老糊涂蛋!

我还因为那三千块钱,跟他置气,给他脸色看!

我真是……混账啊!

我靠在树干上,哭得像个孩子。

心里的委屈、怨气、不甘,全都在这一刻,被一种巨大的愧疚和感动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看着远处那个埋头干活的背影,那么瘦,却又那么坚实。

他在建造的,哪里是一座房子。

那分明是,他对我,对他妈,一份最深沉,最无言的爱。

我在树后站了很久,直到腿都麻了。

我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那座木屋走了过去。

小辉听见脚步声,抬起头。

当他看到是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手里的锯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爸……你……你怎么来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沾满木屑的头发,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看着他那双跟我越来越像的、布满薄茧的手。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脸。

我的手,在半空中颤抖着。

“傻小子……”

我终于,还是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小辉的眼圈,也红了。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

“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妈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一定要让你住上你亲手设计的房子。”

他的话,像一颗颗滚烫的石子,砸在我的心湖里,激起千层浪。

我这才想起来。

阿芳临走前的那段日子,小辉天天守在病床前。

有一次,阿芳把我支开,单独跟小芳说了很久的话。

我当时还纳闷,他们娘俩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原来……原来是这个。

“这张图纸,是我在妈的枕头底下找到的。”

小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那张纸,已经很旧了,边缘都起了毛。

上面,是我当年亲手画的木屋设计图。

每一个尺寸,每一个结构,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是我三十多年前画的。

我以为,早就丢了。

没想到,被阿芳一直珍藏着。

“我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小辉看着图纸,轻声说。

“我就去网上找视频看,去买书学。我偷偷去拜访了好几个老木匠,求人家教我。”

“一开始,连锯子都拉不直。手上全是泡。”

“这块地,是我用所有的积蓄买下来的。木料,是我一根一根去木材市场淘的。”

“那辆车,也是为了方便拉东西才买的二手车,根本没那么贵。”

“爸,我拒绝给你那三千块钱,不是我舍不得。”

“是……是我真的没钱了。”

“我把所有的钱,都投到这里了。”

“我想赶在明年开春之前,把房子盖好。到时候,院子里的花就开了。”

“妈最喜欢月季花了。”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我也说不出话来。

我只能用力地,把他揽进我的怀里。

这个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此刻在我的怀里,肩膀却在微微地颤抖。

我拍着他的背,就像他小时候,我抱着他一样。

“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是爸不好……是爸错怪你了……”

父子俩,就在这座未完成的木屋前,相拥而泣。

风吹过山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我们伴奏。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也照亮了那些飞舞的木屑。

我忽然觉得,那些木屑,真好看。

每一粒,都闪着光。

从那天起,我搬到了工地旁边的一个小活动板房里。

那是小辉为了方便干活,临时搭建的。

我把我那些宝贝工具,也都从家里搬了过来。

那些刨子、凿子、斧子,跟了我几十年,每一个都像是我的老伙计。

我又重新拿起了它们。

每天,天一亮,我们父子俩就起床干活。

我教他怎么看墨线,怎么开榫头,怎么凿卯眼。

我把我这辈子所有的手艺,毫无保留地,全都教给他。

他学得很快,也很用心。

我们俩,一个弹线,一个拉锯。

一个凿眼,一个拼装。

有时候,我们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但我们心里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那种默契,是刻在骨子里的。

“噹,噹,噹……”

锤子敲击木头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回荡在山谷里。

“唰,唰,唰……”

刨子划过木头的声音,绵长而顺滑,像是最优美的乐章。

我很多年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

我不再是那个每天守着空房子,等着儿子电话的孤寡老人。

我是一个木匠。

一个正在和儿子一起,建造梦想的木匠。

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坐在木料上,吃着最简单的盒饭。

但他吃得比在那个“皇宫”一样的餐厅里,香多了。

晚上,我们睡在活动板房里。

虽然条件简陋,但我睡得比在城里那张大床上,踏实多了。

我能听到窗外的虫鸣,能闻到空气里木料的清香。

最重要的是,我一扭头,就能看到睡在旁边床上的儿子。

他睡得很沉,有时候还会说梦话。

我知道,他太累了。

白天干一天的体力活,晚上还要打开电脑,处理公司的事情。

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心里又疼又骄傲。

这就是我的儿子。

我的傻儿子。

我的好儿子。

房子,在我们爷俩的手里,一天一个样。

上梁那天,按照老规矩,我们买了红布,买了鞭炮。

我亲手把那根最粗壮的房梁,用红布包好。

小辉站在下面,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有光。

那束光,比城里最高的写字楼的玻璃幕墙,还要亮。

我们没有请外人。

就我们父子俩,用最原始的办法,一点一点,把房梁升了上去。

当房梁稳稳地落在卯口里的时候,我们俩都出了一身的大汗。

我们相视一笑。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也看到了阿芳欣慰的笑脸。

房子封顶了。

接下来是装门窗,铺地板。

小辉说,要装地暖,这样冬天我就不会冷了。

我说,好。

他说,要给我做一个大大的书房,把我那些木工的书都放进去。

我说,好。

他说,要在院子里,给我搭一个葡萄架,夏天可以在下面乘凉。

我说,好。

他说什么,我都说好。

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藏着对我的爱。

第二年春天,房子终于完工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阳光洒在崭新的木屋上,泛着温暖的光泽。

屋子不大,但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温度。

院子里,小辉提前种下的月季花,已经打了一个个小小的花苞。

菜地里,我也撒下了种子,冒出了嫩绿的芽。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一个做了大半辈子的梦。

小辉从屋里走出来,递给我一杯热茶。

“爸,喜欢吗?”

我接过茶杯,暖意从手心传遍全身。

我点点头,眼眶又湿了。

“喜欢。”

“太喜欢了。”

我这辈子,没跟他说过什么软话。

但那天,我跟他说了很多。

我说:“小辉,谢谢你。”

我说:“有你这个儿子,是爸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他说:“爸,你跟我客气什么。”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我们俩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喝着茶,看着远处的青山和天边的云。

谁也没有再提那三千块钱的事。

因为我们都知道,那已经不重要了。

有一种爱,比金钱更贵重。

有一种孝顺,比言语更动人。

他没有给我三千块钱,但他给了我一个家。

一个用他的汗水和爱,为我建造起来的,世界上独一無二的家。

后来,小辉把城里的房子卖了。

他也从那家大公司辞了职。

他和儿媳妇,带着我的小孙子,一起搬到了这个山脚下的小木屋里。

他用剩下的钱,和我一起,开了一个小小的木工坊。

我们接一些定制家具的活儿。

生意不温不火,挣得远没有他以前多。

但他每天都很快乐。

他说,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他说,每天能闻着木头的香味醒来,能看到我和家人,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的小孙子,也特别喜欢这里。

他总爱跟在我的身后,学我用刨子推木花。

那些卷卷的木花,在他眼里,是最好玩的玩具。

我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小辉,也看到了更小的时候的自己。

我想,这就是传承吧。

手艺的传承,更是爱的传承。

现在,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白天,和儿子在工坊里敲敲打打。

傍晚,在院子里侍弄我的那些花花草草。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屋子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再也没有感到过孤单。

我那颗因为空虚而焦躁的心,也终于找到了安放的地方。

有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个打给小辉的电话。

想起他那句“有点多”。

现在想来,我只觉得好笑。

我这个老头子,真是差点因为自己的固执和偏见,错过了一份天底下最宝贵的礼物。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前几天,老张头和老李头,结伴来看我。

他们看到我的新房子,看到我和儿子一起开的木工坊,都羡慕得不得了。

老张头说:“老许,你这儿子,可比我那每个月给我打一万块钱的儿子,强多了。”

老李头也说:“是啊,钱算什么?这份心意,千金不换。”

我笑了。

是啊,千金不换。

我看着正在工坊里,耐心教着小孙子磨凿子的儿子,心里暖洋洋的。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柏木香。

我知道,这,就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最好的生活。

来源:百利天下云育儿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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