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无意发现妻子脸部红肿,去医院诊断后,医生:赶快离开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7 21:40 1

摘要:那天的光线很好,是那种能把空气里所有尘埃都照得清清楚楚的下午。

那天的光线很好,是那种能把空气里所有尘埃都照得清清楚楚的下午。

我刚从工作室回来,手上还沾着木屑的香气。

推开家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安静得像一幅油画。

玄关的鞋子摆得整整齐齐,客厅的抱枕斜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

只有一处不对劲。

林晚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开门声就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笑着问我,“今天的小木匠,又雕了什么宝贝?”

我换了鞋,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穿过客厅,走向卧室。

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

她就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我,肩膀微微缩着,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纱,给她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怎么了?”我走过去,想从后面抱住她。

她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瑟缩了一下,身体绷得紧紧的。

我停住了脚步,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是不是不舒服?”我放柔了声音。

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绕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想看清她的脸。

就在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脸,尤其是左边脸颊,红肿得厉害,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渗出水来。

那不是过敏的红,也不是被蚊虫叮咬的肿。

那是一种……一种从皮肤深处透出来的,带着怒气和委屈的颜色。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第一反应是,她被人打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掐灭了。

不可能。

她性子那么软,与世无争,连跟人红脸都很少。谁会打她?

“这……这是怎么弄的?”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她终于抬起眼,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里面没有疼痛,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迷茫和恐惧。

仿佛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飞快地避开我的视线,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没事,可能……可能是过敏了。”

过敏?

我们家连根会让她过敏的植物都没有,她吃的用的,每一样我都精挑细选。

怎么会突然过敏?还这么严重?

“不行,我们得去医院。”我站起来,语气不容置喙。

她还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拉了起来。

去医院的路上,她一言不发,只是把头埋得很低,用头发遮住那半张骇人的脸。

车里的空气压抑得像一块铁。

我好几次想开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可看着她那个样子,我又什么都问不出口。

我怕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盐,撒在她看不见的伤口上。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

等待的时候,她坐立不安,手指绞着衣角,把那块布料都快揉烂了。

我握住她的手,冰凉,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终于叫到我们的号。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很严肃。

他让林晚坐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他看得非常久,久到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甚至戴上了手套,轻轻按了按她红肿的地方。

林晚疼得“嘶”了一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我的拳头瞬间就攥紧了。

“医生,她……她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医生没理我,又问了林晚几个问题。

“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东西?”

“有没有吃什么不寻常的食物?”

“有没有被人……碰撞过?”

他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锐利地扫了我一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林晚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没有,都没有。”

医生沉默了。

他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我。

那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一丝怜悯。

“你,出来一下。”他对我说。

我愣住了,看了一眼林晚。

她也满脸不安地看着我。

“没事的,我跟医生聊聊。”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荡荡的,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医生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他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

看得我心里发毛。

“医生,我妻子她……”

“你跟她,结婚多久了?”他打断了我。

“五年了。”

“感情好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很好。”

“吵过架吗?”

“很少。”

“动过手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我只是在问诊。”

“我没有!我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他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反应,只是平静地推了推眼镜。

“她脸上的伤,不是过敏,也不是普通的磕碰。”

“那是挫伤,皮下组织严重受损,而且……”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看形状,像是被手掌反复击打造成的。”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手掌?

反复击打?

我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说出的话,却比刚才更加冰冷。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她现在不肯说,是在保护你,或者说,是害怕你。”

“你如果真的为她好……”

他看着我的眼睛,无比清晰地说出了那句话。

“赶快离开她。”

“或者说,让她离开你。”

“不然,迟早会出大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医生的话。

赶快离开她。

离开她。

风吹在脸上,很冷。

可我的心,比这风还冷。

回到家,林晚已经睡了。

或者说,是装睡。

她把自己蜷成一团,脸朝着墙,呼吸很轻很浅。

我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医生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盘旋。

挫伤。

手掌。

反复击打。

我闭上眼,都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可是,那个人,怎么可能是我?

我那么爱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怎么可能打她?

难道……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另一面?

梦游?

或者是什么人格分裂?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晚,我一夜没睡。

我就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从天黑,到天亮。

我想了我们在一起的五年。

从相识,到相爱,到结婚。

每一个细节,都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想不起来,任何我可能伤害她的瞬间。

一点都想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给她做了早餐。

她脸上的红肿消了一点,但还是很明显。

她不敢看我,吃饭的时候头埋得很低。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林晚,”我终于还是开口了,“昨天……医生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没出声。

“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很轻,怕吓到她,“不管是谁,我都会帮你。你不要怕。”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碗里的粥喝完。

然后站起来,想回房间。

我拉住了她的手腕。

“看着我。”

她被迫抬起头,眼神闪躲。

“告诉我,是不是我?”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全是汗。

我既希望她说“是”,又希望她说“不是”。

如果她说“是”,那我就真的是个怪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面对我自己。

如果她说“不是”,那又是谁?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你。”

她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

我松了一口气,可心里的石头,却更重了。

不是我,那会是谁?

她不愿意说。

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我小心翼翼地照顾她,观察她。

她也变得更加沉默,更加敏感。

我把家里所有可能造成磕碰的家具边角,都用防撞条包了起来。

我甚至在卧室装了一个摄像头。

这个决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的偷窥狂。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必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摄像头装好的第一个晚上,我几乎没合眼。

我抱着笔记本电脑,死死地盯着屏幕。

屏幕里的她,睡得很不安稳。

不停地翻身,皱着眉,好像在做什么噩梦。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

她的脸渐渐消肿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

她开始对我笑,开始像以前一样,叫我“小木匠”。

我几乎要以为,那件事只是一场噩梦。

也许,真的是她不小心撞到了哪里,只是她自己忘了。

我开始放松警惕。

我的那个小爱好,雕刻,也重新捡了起来。

我喜欢木头的质感和香气。

尤其是檀木。

当刻刀划过木头,发出“沙沙”的声响,闻着那股沉静的香气,我所有的烦恼都会被抚平。

我正在雕一个东西,一个很复杂的摆件。

那天下午,我正在工作室里埋头苦干。

林晚推门进来了。

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歇一会儿吧。”她笑着说。

我放下刻刀,擦了擦手上的木屑,拿起一块苹果。

她就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桌上那个半成品的木雕。

“真好看。”她轻声说。

我笑了笑,心里有点得意。

可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刻刀,和那块檀木。

眼神里,是那种我曾经见过的,深深的恐惧。

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林晚?你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她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然后,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左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扔下苹果,扶住她。

“怎么了?脸又疼了?”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红肿起来。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症状。

就发生在我眼前。

而这一次,我敢肯定。

没有任何人碰到她。

也没有任何东西撞到她。

它就那么凭空地,自己肿了起来。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木雕?还是我的刻刀?

我扶着她回到卧室,让她躺下。

她闭着眼睛,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给她找了冰袋敷脸,可一点用都没有。

那红色,像是从她骨头里渗出来的一样,带着一种绝望的生命力。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

突然,我想起了那个摄像头。

我冲到书房,打开电脑,调出刚才的录像。

画面里,她端着水果走进工作室,我们说话,然后,她的脸色开始变化。

我把画面放大,一帧一帧地看。

她的视线,确实是落在我手里的檀木和刻刀上。

然后,她的手,就不自觉地抬了起来。

她用自己的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重。

很响。

我甚至能从无声的画面里,感受到那股力道。

然后,她就捂住了脸,表情痛苦。

我呆呆地看着屏幕,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是她自己打的。

她,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

而且,看她的表情,她自己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下意识的动作。

就像膝跳反应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对我的木雕,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我回到工作室,看着桌上那堆木料和工具。

它们安安静d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我知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开始回忆。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爱好的?

大概是三个月前。

我第一次带木料回家,她是什么反应?

我想起来了。

那天我带回来一块檀木,她闻到味道,就说头晕,恶心。

我当时以为她是闻不惯那个味道,就把木料都放在了工作室。

从那以后,她就很少进我的工作室。

而她第一次脸肿,是什么时候?

是一个月前。

那天下午,我正在雕一个东西,雕了一半,有急事出门了。

我忘了关工作室的门。

等我回来,就发现她脸肿了。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我的这个爱好。

指向了这些木头,这些刻刀。

可这根本不合逻辑。

一个人,怎么会因为看到木雕,就自己打自己?

这比梦游打人还离谱。

除非……

除非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意味着某种巨大的,她无法承受的创伤。

一种被她遗忘了,却被她身体记住了的创伤。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意识到,我可能要揭开一个,我完全不想知道的秘密。

一个属于林晚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寻找她过去的蛛丝马迹。

我以前从来不这么做。

我觉得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空间和秘密。

爱是信任,不是窥探。

可现在,我别无选择。

我翻遍了家里所有的相册。

都是我们认识之后照的。

她的笑容,明亮又温暖。

看不出任何阴霾。

我又找到了她家的老相册。

是她父母寄过来的。

她小时候的照片,扎着两个小辫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很可爱。

我一张一张地翻过去。

突然,我的手指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除了她的父母和她,还有一个小男孩。

比她小几岁,长得很清秀,眉眼和她有几分相似。

男孩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一个……木雕的小鸟。

雕工很粗糙,但看得出很用心。

我心里猛地一跳。

这个男孩是谁?

我从来没听林晚提起过,她还有一个弟弟。

我把照片抽出来,翻到背面。

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

“小远的第一件作品,赠给最爱的姐姐。1998年夏。”

小远。

弟弟。

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我立刻给林晚的母亲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妈,问您个事儿。林晚……她是不是有个弟弟?”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喂?妈?您在听吗?”

“……阿阳,”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又疲惫,“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我就是看到一张老照片,有点好奇。”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压抑的叹息。

“那个孩子……没了。”

“很早就没了。”

“这件事,在咱们家,是个禁忌。谁都不能提。”

“尤其是不能在晚晚面前提。”

“为什么?”我追问。

“她……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她会……她会犯病的。”

“犯病?犯什么病?”

“就是……就是会伤害自己。她会觉得,是她害死了小远。”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个医生没有看错。

打她的,不是我。

是她自己。

是她心里那个,沉睡了十几年的,充满了愧疚和痛苦的小女孩。

挂了电话,我坐在书房的地板上,手里捏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整个人都是空的。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她会对木雕有那么大的反应。

因为那会让她想起她那个会雕刻的,已经不在人世的弟弟。

为什么她会自己打自己?

因为那是惩罚。

是她潜意识里,对自己的惩罚。

她忘记了那段记忆,可她的身体没有忘。

我的爱好,像一把钥匙,无意中打开了她尘封的,最痛苦的记忆之门。

而那扇门后面,是她无法承受的地狱。

我看着照片里,那个笑得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和那个一脸骄傲地举着木雕的小男孩。

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我心疼她。

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背负着这么沉重的秘密,活下来的?

她在我面前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温暖。

可她的心里,该有多苦?

我走进卧室。

她还在睡着,脸上红肿未消,眉头紧锁。

我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这一次,我没有再问她任何问题。

我知道,答案,需要我自己去找。

第二天,我请了假。

我跟林晚说,公司派我出差几天。

她没有怀疑,只是让我注意安全。

我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开车去了她的老家。

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小镇。

镇子很旧,很多房子都快塌了。

我找到了她家的老宅。

院门上着锁,锁已经生锈了。

我找了个开锁师傅,打开了门。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屋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

我像一个闯入者,小心翼翼地踏进这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我不知道我要找什么。

或许是一本日记,或许是一件遗物。

任何能让我更接近真相的东西。

我翻遍了所有的房间。

最后,在阁楼的一个旧木箱里,我找到了它。

一本带锁的日记本。

锁也生锈了,我用钳子很轻易就撬开了。

日记本的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很稚嫩,是林晚的笔迹。

我翻开了第一页。

日期,是1998年6月1日。

“今天我过生日,爸爸妈妈给我买了一条新裙子,是白色的,像公主一样。小远送了我一个礼物,是他自己雕的小鸟。他说,希望姐姐能像小鸟一样,永远自由快乐。我好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我继续往下翻。

日记里,大部分内容都和小远有关。

“今天小远又学会了雕新的花样,他雕了一朵玫瑰花,说要送给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我有点吃醋了。”

“小远的手被刻刀划破了,流了好多血,我吓哭了。他反过来安慰我,说男子汉不怕疼。他真是个小傻瓜。”

“小远说,他长大了,要当一个最厉害的木雕家。然后给我雕一座全世界最大的,最漂亮的木头城堡。我就可以住在里面当公主了。”

看着这些文字,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两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爱笑的姐姐,一个有天赋又爱姐姐的弟弟。

他们的感情,那么好。

我一直翻,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一页,只有短短几行字。

日期,是1998年8月15日。

“今天下好大的雨。仓库着火了。”

“小远为了回去拿他的那些木头,冲进了火里。”

“他没有再出来。”

“是我不好。如果我拉住他,他就不会死。”

“是我害死了他。”

“是我。”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

最后一页,被泪水浸透过,字迹都晕开了。

我合上日记本,手在抖。

原来,是这样一场惨烈的意外。

一个八岁的孩子,为了他心爱的木头,冲进了火场。

一个十岁的姐姐,眼睁睁看着弟弟消失在火海里,无能为力。

那种绝望和自责,足以压垮一个成年人,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难怪,她会选择忘记。

因为不忘记,她根本活不下去。

我在老宅里坐了很久。

直到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把那本日记本,和那张全家福,小心地收进包里。

我知道,我该回去了。

回去,面对那个需要我的女孩。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林晚还没睡,在客厅等我。

看到我,她眼睛一亮。

“你回来啦。”

她走过来,想帮我拿行李。

我躲开了。

我怕我身上的灰尘,和那股来自过去的味道,会刺激到她。

“累了吧?我给你放了洗澡水。”她说。

我看着她,她的脸已经完全消肿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洁。

可我知道,那伤,不在脸上,在心里。

“林晚,”我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聊聊吧。”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

我们坐在沙发上,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我把那本日记,和那张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她的目光,在触及到那两样东西的瞬间,凝固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是……什么?”她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在老家找到的。”我说,“你的日记。”

她看着那本日记,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

她拼命地摇头。

“不,不是我的,我没有写过这种东西。”

“林晚,别骗自己了。”我把照片推到她面前,“看看他,你还记得他吗?”

照片上,那个笑得灿烂的小男孩,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

“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他……”她捂着头,痛苦地尖叫起来。

“他是小远,是你的弟弟。”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他很爱你,他给你雕了小鸟,他说要给你雕一座城堡。”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击在她记忆的墙上。

那堵她用了十几年时间,才筑起来的墙。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她崩溃地哭喊着。

她的手,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挥了过去。

我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晚!看着我!”我用力地抱着她,不让她伤害自己,“你听我说!那不是你的错!不是!”

“是我!就是我!”她在我怀里挣扎着,哭得撕心裂肺,“如果我拉住他,他就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

尘封的记忆,一旦打开了缺口,就如同洪水猛兽,瞬间将她吞噬。

那些被压抑了十几年的痛苦,愧疚,自责,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哭着,喊着,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是我的错”。

我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用我全部的力气,给她一点支撑。

我告诉她,她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

我告诉她,小远在天上,一定不希望看到她这样折磨自己。

我告诉她,我爱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她身边。

我不知道我说了多久。

说到最后,我的嗓子都哑了。

她也哭累了,在我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像一个终于找到了港湾的,迷航的小船。

那一夜,很长。

我们都没有睡。

她就靠在我的肩膀上,断断续续地,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小远的事。

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快乐的,温暖的,最后变成刺痛的往事。

每讲一件,她就哭一场。

像是要把十几年的眼泪,都流干。

而我,只是安静地听着,抱着她。

天快亮的时候,她睡着了。

睡得很沉,眼角还挂着泪。

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过去了。

但未来的路,还很长。

从那天起,我把工作室里所有的木料和工具,都处理掉了。

我再也没有碰过那些东西。

我开始陪着林晚,接受心理治疗。

过程很痛苦,也很漫长。

每一次,都像是把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清洗,上药。

她有好几次都想放弃。

她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

有时候,她又会突然情绪失控,摔东西,哭喊。

我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

我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在她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我就守在门口,跟她说话,给她讲故事,哪怕她一句都不回应。

在她情绪失控的时候,我就抱着她,任由她捶打,直到她精疲力竭。

有一次,她又犯病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

然后,她抬起手,又要打自己。

我冲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

她看着我,眼泪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走?”她问我,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就是个疯子,是个怪物。你忘了那个医生说的话了吗?他让你离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不会走的。”

我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去她的眼泪。

“因为那个医生看错了。”

“他只看到了你脸上的伤,却没有看到你心里的洞。”

“他让我离开的,是那个会伤害你的‘病’。”

“而我,要留下来,陪你一起,把它赶走。”

“林晚,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她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很久,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次的哭声里,没有了绝望和痛苦。

只有释放和委屈。

像一个迷路了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从那以后,她的情况,一天天好了起来。

她开始愿意走出房间,愿意跟我说话,愿意对着阳光微笑。

她脸上的红肿,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个折磨了她十几年的梦魇,终于,在爱的阳光下,一点点消散了。

一年后的春天。

天气很好。

我带着林晚,去了小远的墓地。

那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来这里。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小男孩。

林晚在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色的雏菊。

她蹲下身,用手轻轻拂去照片上的灰尘。

她没有哭。

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照片里的弟弟,看了很久很久。

“小远,”她开口了,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姐姐来看你了。”

“对不起,这么多年,才来看你。”

“姐姐以前,生病了。但是现在,好了。”

“你放心吧,姐姐以后,会好好生活。会带着你那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对了,忘了跟你介绍。”

她回过头,朝我伸出手,脸上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是你姐夫。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是个……笨拙的‘小木匠’。”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十指紧扣。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

我想,那个医生其实没有说错。

他让我“离开”的,是那个被痛苦和秘密包裹着的,不完整的林晚。

而我,没有选择离开。

我选择,走进她的世界,打碎那堵墙,把那个迷路的小女孩,重新找了回来。

这或许,才是爱的真正意义。

不是逃避,不是放弃。

而是陪伴,是治愈,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这里,牵着你的手,对你说:

别怕,有我。

来源:爱生活的露珠wklh6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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