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公司机密卖给对手,老板发现后,却把女儿嫁给了我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7 12:17 1

摘要:隔着咖啡馆油腻的桌子,对面那个被我备注为“张哥”的男人,用两根手指捻起它,像捻起一只死掉的甲虫。

我把那个U盘推过去的时候,指尖是冰的。

隔着咖啡馆油腻的桌子,对面那个被我备注为“张哥”的男人,用两根手指捻起它,像捻起一只死掉的甲虫。

“东西都在里面?”他问。

声音不大,但砸在我耳朵里,嗡嗡响。

“嗯。”我喉咙发干。

“行。”

他把一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推过来。

我没碰,眼睛死死盯着那个U盘。那里面是我们公司“星海科技”未来半年的核心代码和产品路线图。

是我,林峰,一个在星海干了五年的高级程序员,亲手复制出来的。

“点点?”张哥下巴朝信封扬了扬。

我摇摇头,感觉胃里有东西在烧。

“信得过张哥。”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小林,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路才能越走越宽。”

路越走越宽。

我拿起那个信封,塞进我的双肩包里,紧挨着我的机械键盘和一本没看完的技术手册。

信封的硬角硌着我的后背,一路从咖啡馆硌回公司。

我妈的手术费,三十万。

这笔钱,能救她的命。

代价是我出卖我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还有我下半辈子的安宁。

值吗?

我不敢想。

一进公司,我就感觉气氛不对。

前台小妹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

几个同事聚在茶水间门口,看见我,立刻闭嘴散开。

空气里飘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腥味。

我的工位在靠窗的角落,视野很好,能看见楼下车水马龙。

以前我喜欢这种感觉,像一个上帝,俯瞰人间。

今天,我只觉得那些车灯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我坐下来,打开电脑,假装敲代码。

屏幕上的字符在我眼里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一张脸。

我们老板,何万里。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微白,但眼神比鹰还锐利的老头。

他一手创建了星海科技,在这个行业里,是神一样的存在。

而我,刚刚背叛了他。

右下角的公司内部通讯软件“星信”突然闪了一下。

是行政部门发的全员通知。

【通知:因公司业务调整,下午三点,全体员工于大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得缺席。】

我的心脏,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来了。

我旁边的王涛凑过来,一脸紧张:“峰哥,听说了吗?咱们的对手‘跃动智能’,好像要发布一款跟我们‘星图3.0’一模一样的产品。”

我手一抖,差点把水杯打翻。

“听、听谁说的?”

“公司高管群里都炸了!现在都在猜,是不是出了内鬼。”

王涛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我神经上。

内鬼。

多刺耳的两个字。

我就是那个内鬼。

我勉强稳住心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猜,等开会就知道了。”

王涛点点头,一脸忧心忡忡:“也是。不过真要是出了内鬼,老何估计得把那人皮扒了。你是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上次一个项目经理贪了点采购款,直接让他在全公司面前做的检讨,第二天就送警察局了。”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下午三点,大会议室。

何万里坐在长条会议桌的最顶端,面沉如水。

他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一个一个地扫过我们。

每被他看一眼,我都感觉像被扒了一层皮。

会议室里死一样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低着头,盯着桌上的木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审判的死囚。

“想必,大家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了。”

何万里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是的,我们准备发布的核心产品‘星图3.0’,数据泄露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我们的对手,跃动智能,将在下周一,发布他们的‘蓝图3.0’。除了名字,所有核心功能,都和我们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吹了吹热气。

这个动作很慢,很从容。

但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公司里,出了一个家贼。”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这一次,我感觉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零点五秒。

就这零点五秒,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戴上手铐,被警察带走的样子。我妈在病床上,看到新闻会是什么反应?

我不敢想。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是,我不准备现在把他揪出来。”

何万里的话,像一个急刹车,让所有人的思维都拐了一个急弯。

什么意思?

“抓一个内鬼,很简单。送他去坐牢,也很简单。”他慢悠悠地说,“但这对公司已经造成的损失,于事无补。”

“跃动智能以为他们拿到了王牌,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得像冰的笑。

“从现在开始,技术部所有核心成员,分成两个组。A组,继续按照原计划,优化‘星图3.0’。B组,由我亲自带队,启动一个备用方案,代号‘补天’。”

“我要让跃动智能,死在他们自以为最得意的发布会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一种让我不寒而栗的光。

那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掉进陷阱里的,兴奋、残忍,又充满智慧的光。

我被分到了A组。

一个看似正常,却充满了监视和怀疑的小组。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那个内鬼,就在我们A组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活在地狱里。

白天,我要在同事们怀疑的目光下,假装正常地工作,优化那些已经被我卖掉的代码。

每一个bug,每一次讨论,都像是在鞭尸。

晚上,我整夜整夜地失眠,梦里全是何万里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和警察上门抓我的场景。

我瘦了十斤,眼窝深陷,看起来像个瘾君子。

那三十万,我原封不动地放在一个新开的银行卡里,一个子儿都没敢动。

我甚至不敢去医院看我妈,我怕我这副鬼样子会吓到她。

我姐打电话来问我钱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只能含糊其辞,说快了快了。

她在那头叹气:“小峰,别太累了。实在不行,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挂了电话,我蹲在出租屋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第一次哭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是悔恨?是恐惧?还是对我妈的愧疚?

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何万里的秘书走到我工位旁。

“林工,何总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我站起身,腿有点软。

路过王涛的工位,他对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嘴型是:“顶住。”

我苦笑一下。

顶不住了。

何万里的办公室在顶楼,装修是中式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一幅字,写着“宁静致远”。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城市的黄昏。

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茶。

“来了?”他没回头。

“何总,您找我。”我声音发颤。

他转过身,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我拘谨地坐下,只敢坐半个屁股。

他把一杯刚泡好的茶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茶香袅袅,我却闻到了一股审判的味道。

“何总……公司的事……”我决定不绕圈子了,早死早超生。

他摆摆手,打断我。

“不急。”

他坐到我对面,仔细地打量着我。

那种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员工,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林峰,二十八岁。C大计算机系硕士毕业,在星海五年,从初级程序员干到高级工程师,技术能力,在同龄人里,拔尖。”

他像念简历一样,把我的底细说了个遍。

“家是外地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母亲最近查出心脏病,需要做搭桥手术,费用三十万。”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连这个都知道。

“所以,你把公司的机密卖给了跃动智能的张德明,换了三十万。”

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我再也撑不住了,一下子从沙发上滑到地上,跪了下来。

“何总,我对不起公司,对不起您!我不是人!我鬼迷心窍了!”

眼泪和鼻涕一起涌出来,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您报警吧,我认罪。我只求您,别把这件事告诉我家里人,我妈她……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我磕着头,地板冰凉,像我的心。

何万里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等我哭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

“起来。”

我没动。

“我让你起来。”他的声音严厉了一些。

我颤抖着,扶着茶几站起来,重新坐回沙发上,狼狈得像条狗。

他递给我几张纸巾。

“你以为,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跪下认错,然后送你去警察局?”

我茫然地看着他。

“林峰,你是个技术天才,但你看事情,太浅了。”

他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你真以为,张德明那种货色,能从我何万里的公司里,悄无声息地偷走东西?”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你和他在咖啡馆见面,从你坐下到离开,全程我的人都在旁边桌子看着。”

“你收到的那张银行卡,从你离开咖啡馆开始,就被冻结了。”

“你卖出去的那个U盘里的代码,是我上个月就决定放弃的旧版本。里面,我还特意留了几个‘惊喜’给跃动智能。”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自以为策划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背叛,结果只是在别人搭好的舞台上,演了一出滑稽戏。

“为……为什么?”我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因为我要钓的,不是你这条小鱼。”何万里的眼睛眯了起来,“我要钓的,是跃动智能背后那条大鳄。”

“我跟跃动的老板,斗了十年了。我知道他贪婪,多疑,又急功近利。我故意放出风声,说我们的‘星图3.0’有重大突破,他果然上钩了。”

“他需要一个内应,一个看起来急需用钱,又有能力接触到核心代码的内应。”

“于是,我‘不经意’地让你接触到了这些信息,也‘不经意’地让跃动的人知道了你母亲的病情。”

我浑身发冷。

从头到尾,我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我的挣扎,我的痛苦,我的背叛,全在他的算计之中。

“你……你利用我!”我咬着牙说。

“是。”他承认得坦然,“商场如战场,用一些手段,很正常。而且,你不是也为了钱,背叛了公司吗?我们俩,算扯平了。”

扯平了?

怎么可能扯平!

他毁了我的一切!我的职业道德,我的内心安宁!

“那你现在要干什么?杀人灭口?”我自嘲地笑了。

“不。”他摇摇头,“我刚才说了,你是个天才。我舍不得浪费。”

“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说。

“一个让你把这一切,都拿回来的机会。”

我警惕地看着他。

“你母亲的手术费,公司全包了,马上安排最好的医生。”

“你卖掉公司机密这件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你之前犯的错,一笔勾销。”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我一个字都不信。

“条件呢?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的条件很简单。”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娶我女儿。”

我以为我听错了。

“娶……娶谁?”

“我女儿,何晓冉。”

何晓冉。

这个名字我听过。

她是何万里的独生女,据说是个画家,常年在国外,很少在公司露面。

我见过她一次,就在上个月,她来公司给何万里送东西。

一个很安静,很漂亮的女孩,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充满代码和逻辑的办公室里,像一朵不属于这里的百合花。

她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何万里要我娶她?

这比让我去坐牢还荒唐。

“何总,您……您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他转过身,表情严肃得吓人。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需要一个绝对忠诚的人。”他盯着我,“一个跟我彻底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

“你背叛过我一次,所以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你为了家人,可以不顾一切。这很好。”

“现在,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家人。”

“你娶了晓冉,你就是我何万里的女婿。星海科技,未来有你的一半。你还会背叛自己的公司吗?”

我被他这番理论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魔鬼逻辑?

用一个更大的枷G锁,来锁住一个犯了错的人?

“我……我配不上她。”我喃喃地说。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何万里走回来,坐下,“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

“这是一笔交易,林峰。”

“一边,是你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你母亲在病床上为你担惊受怕,无人照料。”

“另一边,是你前途无量,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还白得一个漂亮老婆和我半个家业。”

“怎么选,你自己掂量。”

他把选择题,赤裸裸地摆在我面前。

我没有选择。

从我把那个U盘递过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需要……见她一面。”我沙哑着说。

这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请求。

我不能娶一个,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符号的女人。

何万里似乎料到我会这么说。

“可以。”他点点头,“她现在就在隔壁的休息室。”

我的心又是一紧。

连这个,他都安排好了。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休息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我推开门,看见了何晓冉。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羊毛衫,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

她的眼睛很亮,很干净,像一汪清泉。

看到我,她没有惊讶,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你就是林峰?”她开口了,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很轻,很柔。

“是。”我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我爸……都跟你说了?”

“说了。”

空气陷入了沉默。

我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你坐吧。”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依言坐下,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你同意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呢?你同意了吗?”

我沉默了。

我能说我不同意吗?

“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何晓冉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

“他这一辈子,都在战斗。跟对手斗,跟市场斗,甚至跟自己斗。”

“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他的目的。包括这件事。”

“他需要你,需要你的技术,也需要你的‘污点’,这样他才能把你牢牢控制在手里。”

她看得比我还透彻。

“那你呢?”我忍不住问,“你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

何晓冉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我是他的工具。”

“从小到大,都是。”

“学我不喜欢的金融,去我不喜欢的酒会,见我不喜欢的男人。”

“他本来想让我嫁给另一个公司的公子,商业联姻。我宁死不从,跟他抗争了半年。”

“现在,他找到了你。一个他能控制,又有点真本事,家世清白,对我构不成威胁的人。”

“对他来说,这可能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听着她平静的叙述,心里却翻江倒海。

原来,她也跟我一样,是个棋子。

我们俩,都是何万里棋盘上,用来将军的棋子。

“所以,你恨他吗?”我问。

“谈不上恨。”她摇摇头,“只是累了。”

“跟他斗,太累了。”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林峰,我不知道我爸跟你承诺了什么。金钱,地位,还是未来?”

“但我想告诉你,跟我结婚,你不会得到一个妻子,你只会得到一个室友。”

“一个跟你一样,被困在这个牢笼里的,室友。”

“如果你接受,那我们的交易,就可以开始。”

她的坦白,像一把刀,划开了所有虚伪的包装,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我看着她,这个美丽,骄傲,却又无比孤独的女孩。

突然觉得,我们俩,其实是同一种人。

都在命运的洪流里,身不由己。

“我接受。”我说。

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 strangely 平静。

也许,两个被困住的人,抱在一起,会觉得暖和一点。

何晓冉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然后,她站起身:“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我爸会找你谈后续的事情。”

她从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气。

不是香水味,是一种像书本和颜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

“何小姐。”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你……喜欢画画?”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我以前,也想学画画。”我说,“后来没条件,就放弃了。”

这句是实话。

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画家。

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同情,也不是好奇,是一种……共鸣。

“以后有机会,可以教你。”

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坐了很久。

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像一片虚假的星海。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将驶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第二天,何万里果然找我了。

他给了我一张卡。

“这里面是五十万。三十万,给你母亲做手术。另外二十万,你拿去,租个好点的房子,买几身体面的衣服。”

“从今天起,你是我何万里的女婿,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寒酸。”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没有拒绝。

我拿着那张卡,去了医院。

我妈看到我,眼圈一下就红了。

“小峰,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工作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我握着她干瘦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妈,钱我凑够了,明天就安排手术。”

我妈愣住了,随即眼泪就流了下来:“够了?你哪来那么多钱?”

“公司……公司预支给我的工资,还给我申请了困难补助。”我撒了个谎。

“你们老板……真是个好人啊!”我妈激动地说,“等我病好了,一定要亲自去谢谢他。”

我心里一阵刺痛。

好人?

他是个魔鬼。

但这个魔鬼,确实救了我妈的命。

手术很成功。

我看着母亲被推出手术室,麻药还没过,但生命体征平稳。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另一半,还悬在我和何晓冉那桩荒唐的婚事上。

我用剩下的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高档小区的两居室。

当我把出租屋里那些廉价的家具和堆成山的技术书搬进新家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给何晓冉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新家的地址。

她只回了一个字:【好。】

周末,她搬了进来。

行李不多,一个大箱子,还有一个画架,几箱书。

她选了朝南的那间卧室。

我帮她把东西搬进去,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关上了门。

我们的“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我们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

早上,我比她起得早,会顺便做两份简单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她起来后,会默默地吃掉,然后把碗洗了。

晚上,我加班回来,她通常已经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客厅的灯会为我留着。

我们很少说话,即使在同一个空间里,也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我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践行她“室友”的承诺。

我也默契地,不去打扰她。

在公司,我的身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万里没有公开我们的关系,但他把我调进了由他亲自带领的B组——“补天”计划的核心团队。

这个团队里,全都是公司最顶尖的技术大牛和高管。

我是唯一一个,从普通工程师,一步登天的。

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我。

有嫉妒,有猜测,有不屑。

王涛找到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峰哥,你……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直接被老何收编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只能拍拍他的肩:“好好干你的。”

“补天”计划,才是星海科技真正的杀手锏。

这是一个全新的架构,一种颠覆性的算法。

如果说“星图3.0”是一把锋利的刀,那“补天”就是一把激光炮。

而我卖给跃动智能的那个版本,连一把生锈的匕首都算不上。

我越是深入了解“补天”计划,就越是心惊。

何万里的野心,远不止是打败跃动智能。

他是想重新定义整个行业。

而我,现在是他实现这个野心的,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我的技术能力,在B组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我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题,提出了很多关键性的优化建议。

何万里看在眼里,不止一次在会议上公开表扬我。

“林峰,是我捡到的宝。”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满意的笑。

我知道,我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我这颗棋子,用得越来越顺手了。

周一,跃动智能召开了盛大的产品发布会。

我们B组全体成员,都在何万里的办公室,通过大屏幕看直播。

跃动的老板,那个和我斗了十年的老对手,在台上意气风发,口若悬河。

他吹嘘着他们的“蓝图3.0”是多么具有革命性。

台下的闪光灯,像星星一样闪烁。

何万里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好戏,要开场了。”

当跃动的老板,亲自在台上演示“蓝图3.0”的核心功能时——

意外发生了。

系统先是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卡顿,然后,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巨大的,用红色代码写成的骷髅头。

骷髅头下面,是一行字。

【偷来的东西,好用吗?——星海科技】

全场哗然。

直播信号被瞬间切断,但已经晚了。

整个行业的媒体,都见证了这场史诗级的“翻车”事故。

跃动智能的股价,在第二天开盘后,瞬间跌停。

而我们,星海科技,在同一天,召开了我们自己的发布会。

正式推出了真正的杀手锏——“补天”系统。

当何万里在台上,展示着“补天”那远超时代的功能时,整个市场都沸腾了。

星海科技的股价,一飞冲天。

这一仗,何万里赢了。

赢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喝多了。

何万里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里带着几分醉意,但更多的是清醒的算计。

“林峰,你做得很好。”

“从明天起,你就是技术部的副总监。”

周围响起一片祝贺声和羡慕的口哨声。

我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都是何总您,领导有方。”

我笑得谦卑,心里却一片冰凉。

副总监。

他用一个职位,再次把我捆得更紧。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回到家,我吐得天昏地暗。

何晓冉从房间里出来,默默地递给我一杯温水,又拿毛巾帮我擦了擦脸。

这是我们“同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照顾我。

我借着酒劲,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很软。

“为什么?”我看着她,眼睛发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想把手抽回去,但没抽动。

“你喝多了。”她别过脸去。

“我没喝多!”我大声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只是交易,不是吗?你不是说,我们只是室友吗?”

她沉默了。

良久,她才轻轻地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难受。”

“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人。

我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戳了一下。

是啊,我们都是被操纵的木偶。

我松开她的手,颓然地坐在地上。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她在我身边蹲下,“这不是你的错。”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

聊她的画,聊我的代码。

聊她被禁锢的梦想,聊我被扭曲的人生。

我们像两个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彼此,看到了对方身上的微光。

虽然微弱,但足以温暖彼此。

第二天,何万里找我谈话。

“跃动那边,已经垮了。张德明被他们老板迁怒,打断了一条腿,现在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现在,公司内部也稳定了。是时候,办你和晓冉的婚事了。”

我心里一紧。

“何总,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了。”他看着我,“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何万里的女婿。这样,才能彻底断了某些人的念想,也断了你的后路。”

他的话,永远这么直接,这么残忍。

我没有反驳的余地。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没有盛大的仪式,只请了双方的至亲。

我这边,只有我姐从老家赶了过来。

我妈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没让她来。

我骗她说,公司要派我去国外常驻,所以先把证领了,婚礼以后再补。

我姐看着一身名牌,却满脸憔ें悴的我,和那个漂亮得像仙女一样的何晓冉,眼神里全是疑惑。

“小峰,你老实告诉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私下里,她拉着我问。

我只能把早就编好的谎话说了一遍。

说我如何被老板赏识,如何和老板的女儿一见钟情。

我姐半信半疑,但看着何晓冉对我温和有礼,何万里对我赞赏有加,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的“童话”。

领证那天,在民政局门口,何晓冉对我说:

“林峰,从法律上讲,我们是夫妻了。”

“我知道,这很荒唐。”

“但是,我希望,我们能努力,把这场荒唐的交易,过得不那么……糟糕。”

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会的。”

我们的婚后生活,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

依然是分房睡。

但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在慢慢消失。

她会带我去她的画室,给我看她最新的作品。

她的画,色彩浓烈,充满了挣扎和渴望。

我能看懂。

我也会跟她讲我工作中的难题,那些复杂的代码和算法。

她听不懂,但她会静静地听着,在我烦躁的时候,给我递上一杯热茶。

我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在周末的下午,坐在阳台上,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待着。

我们像两只受伤的刺猬,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尖刺,尝试着靠近对方。

这种平静,被何万里的一次“家宴”打破了。

他让我们周末回家吃饭。

这是我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踏进何家的别墅。

饭桌上,何万里对我嘘寒问暖,不停地给我夹菜,一副“二十四孝岳父”的模样。

我知道,这是演给别人看的。

饭后,他把我叫到书房。

“林峰,最近公司准备收购一家做人工智能的小公司,方案你来做。”

“这家公司的技术很有潜力,但他们的创始人,是个愣头青,油盐不进。”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周之内,我要看到收购合同。”

他又开始给我下命令了。

而且,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皱了皱眉:“何总,这家公司我了解过,他们的创始人只想专心做技术,根本不想被收购。”

“那是你的问题。”何万里靠在老板椅上,十指交叉,“我只要结果。”

“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怎么放心,把星海的未来交给你?”

他又在敲打我。

提醒我,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他随时可以收回去。

我走出书房,脸色很难看。

何晓冉在楼下等我。

“他又为难你了?”她问。

我点点头。

“习惯就好了。”她淡淡地说。

回家的路上,我一言不发。

我讨厌这种感觉。

这种无论我多努力,都无法摆脱他控制的感觉。

“也许,你可以试试跟他谈谈。”何晓冉突然说。

“谈什么?”

“谈你的想法。你不是一直想做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开源的社区项目吗?”

我愣住了。

这件事,我只跟她提过一次。

那是我内心最深处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一个不为钱,不为名,只为了纯粹的技术和分享的梦想。

“他不会同意的。”我苦笑,“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东西,都必须能换算成价值。”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看着我,“林峰,你是个天才,你不应该只是他手里的刀。”

“你应该,成为你自己。”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死水一般的心湖。

成为我自己。

这五个字,我已经很久没想过了。

那一周,我没有去逼那个创始人。

我用我自己的方式,跟他接触。

我没有谈收购,我只跟他聊技术,聊理想。

我把我那个开源社区项目的构想,告诉了他。

他很感兴趣。

我们聊了三天三夜,从代码的优雅,聊到人工智能的未来。

我发现,我们是同一种人。

对技术,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

周五,我拿着一份截然不同的方案,去找了何万里。

不是收购合同。

是一份深度合作的战略协议。

我们星海科技,出资,出资源,扶持他们公司独立发展。

我们共享技术,共享成果。

我们不是吞并他们,而是跟他们,成为盟友。

何万里看着我的方案,眉头紧锁。

“胡闹!”他把方案摔在桌上,“我让你去收购,你给我搞回来一个烧钱的祖宗?”

“这不是烧钱。”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第一次没有退缩,“这是投资未来。”

“这家公司的技术,领先我们至少两年。强行收购,只会让他们的人才流失,技术停滞。最后我们得到的,只是一个空壳子。”

“但如果我们跟他们合作,我们能第一时间,接触到最前沿的技术。这比我们自己闭门造车,要快得多。”

“何总,时代变了。过去那种大鱼吃小鱼的模式,已经行不通了。未来的竞争,是生态的竞争。”

我把我所有的思考,都说了出来。

何万里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愤怒,有惊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足足有五分钟。

我以为他会暴怒,会把我赶出去,甚至会收回我的一切。

但他没有。

他慢慢地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那份方案,一页一页,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一次,他看了很久。

“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他缓缓开口。

“但是,风险很大。”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我说。

他又沉默了。

“让我想想。”他挥了挥手,让我出去。

我不知道我的“叛逆”,会换来什么样的结果。

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因为这一次,我不是在执行他的命令。

我是在做我自己。

周末,何晓冉的画展,在市中心的美术馆开幕了。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办个人画展。

我请了假,去帮她布置现场。

看着她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挂在洁白的墙上,被聚光灯照亮。

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她终于可以,在阳光下,展示她的梦想了。

开幕式那天,来了很多人。

有艺术界的评论家,有收藏家,还有很多她的朋友。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裙,在人群中穿梭,自信,从容,闪闪发光。

那一刻,我才发现,她不是什么百合花。

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美丽,而有力量。

何万里也来了。

他站在一幅画前,看了很久。

那幅画,叫《囚鸟》。

画的中央,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色彩绚丽的鸟。

笼子的门,是开着的。

但那只鸟,却低着头,没有飞出去。

“这画的是你吧?”何万里突然开口问身边的何晓冉。

何晓冉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爸,画展快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何万里点点头,转身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依旧复杂。

回家的路上,何晓冉问我:“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摇摇头,“可能,我快被开除了吧。”

她笑了:“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让他看到了,他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她说,“一样的不受控制,一样的野心勃勃。”

“他不会毁了你。他只会,想办法把你,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我愣住了。

她总是能,一针见血地,看透她父亲。

周一,我接到了何万里的电话。

“你的方案,我同意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他又说,“这个项目,由你全权负责。如果亏了,你给我卷铺盖滚蛋。”

“是!”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挂了电话,我冲进何晓冉的画室,一把抱住了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他同意了!他同意了!”

她被我转得头晕,但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

“我就知道。”

我放下她,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心里一动,低头吻了下去。

她的嘴唇,很软,带着一丝颜料的清香。

她先是僵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应了我。

那是一个很轻,很温柔的吻。

却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我们俩。

我们之间那最后一层隔阂,在那个吻里,彻底融化了。

和那家小公司的合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我们的技术团队和他们无缝对接,碰撞出了无数新的火花。

我们联合开发的新产品,在半年后推出,再次震惊了市场。

星海科技的版图,因为这次合作,扩大了一倍。

我,林峰,也从一个背负着污点的“赘婿”,变成了行业里炙手可热的技术新贵。

我和何晓冉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我们不再分房睡。

我们会像所有普通夫妻一样,在睡前聊天,分享彼此一天的喜怒哀乐。

她会陪我加班,在我敲代码的时候,在旁边安静地画画。

我会陪她去世界各地采风,帮她背着沉重的画架,看遍山川湖海。

我们没有说过“我爱你”。

但我们都知道,我们已经,离不开彼此了。

一年后,我妈的身体完全康复了。

我把她和我姐,都接到了这个城市。

我用自己的积蓄,给她们买了一套房子。

当我把何晓冉,正式介绍给我妈时,我妈拉着她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

“好孩子,小峰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何晓冉笑着说:“妈,能嫁给他,也是我的福气。”

那天,何万里也来了。

他看着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属于长辈的温情。

他把我叫到阳台。

“林峰,你还恨我吗?”他突然问。

我沉默了一下。

“说实话,一开始,很恨。”

“恨你利用我,算计我,把我的人生,当成你的棋局。”

“但现在,”我看着屋里,正在和我妈说话的何晓冉,笑了笑,“我不恨了。”

“因为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遇到晓冉。”

“我也不会成为,现在的我。”

他听了,也笑了。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

“星海,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他说。

“我和你妈,都老了,也该歇歇了。”

我看着他突然变得有些佝偻的背影,和鬓边新增的白发,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这个斗了一辈子的男人,终究,还是老了。

他算计了一切,赢了整个市场。

但最后,他想要的,或许只是女儿的幸福,和公司的传承。

而我,一个当初差点毁掉一切的背叛者,却阴差阳错地,成了他所有期望的,最终归宿。

人生,真是比任何小说,都更加荒诞,也更加精彩。

晚上,我和何晓冉躺在床上。

“我爸今天,跟我道歉了。”她轻声说。

我有些惊讶。

“他说,他这辈子,做过很多错误的决定。最错的,就是想控制我的人生。”

“但他做对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她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我,眼睛亮得像星星。

“就是把你,带到了我身边。”

我的心,被幸福和暖流,填得满满的。

我紧紧地抱住她。

“晓冉。”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把一场荒唐的交易,活成了一生一世的爱情。”

窗外,月光如水。

我知道,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一个关于救赎,关于成长,也关于爱的故事。

来源:风过晨为邻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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