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拖着Rimowa的箱子,站在家门口,心里盘算着给林晖一个怎样的惊喜。
我拖着Rimowa的箱子,站在家门口,心里盘算着给林晖一个怎样的惊喜。
出差整整一个月,辗转三个城市,拿下那个该死的项目,我整个人累得像被抽走了骨头。
但心情是飞扬的。
我甚至在机场免税店,给他买了最新款的剃须刀,给自己挑了一瓶心仪已久的祖玛珑。
我想念我们家那张两米宽的大床,想念我的真丝四件套,想念抱着林晖,一夜无梦的安稳。
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一股陌生的、廉价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混合着一股说不清的油腻味儿,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我的眉头瞬间皱紧。
门口玄关,我那双Jimmy Choo的单鞋被随意地踢在一边,取而代z之的,是一双我不认识的、暗红色的老式棉拖。
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
我跟林晖都有轻微的洁癖,家里永远是清爽的,甚至带点冷感。
这股浊气,像一块湿抹布,糊在了我的脸上。
我换上拖鞋,箱子都没推进来,径直往里走。
客厅没人,但茶几上放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果肉已经氧化成了褐色。
旁边还有一把瓜子壳。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
林晖在家搞什么?请朋友来开派对了吗?可他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家里嗑瓜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朝着主卧走去。
出差前我刚换了新的床品,阿玛尼的暗纹提花四件套,低调又奢华,是我咬牙买下的。
我只想立刻扑上去,感受那种丝滑的冰凉。
主卧的门虚掩着。
我伸手推开。
下一秒,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床上,我的阿玛尼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床俗艳到刺眼的、印着巨大牡丹花的棉被。
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床上,睡得正酣,甚至还打着轻微的呼噜。
是我的婆婆。
林晖的妈妈。
那个在我们婚前就明确表示过,绝对不会和我们住在一起,说是不习惯城市生活的老太太。
她怎么会在这?
还睡在我的床上?
我的床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不是回了家,而是闯进了一个无比荒诞的剧场。
我站门口,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身影,大脑飞速运转。
林晖呢?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让她住进我们的主卧?
那是我和林晖的婚房,房本上写的是我一个人的名字,是我婚前财产。
当初装修,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亲自敲定的,尤其是主卧,那是我为自己保留的、绝对私密的、不容侵犯的领地。
我甚至没让我爸妈进来住过。
现在,我的婆婆,一个几乎没怎么来往过的婆婆,穿着不知道干不干净的衣服,睡在我的床上,盖着她那床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带来的花被子。
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那股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源头似乎就在主卧里。
我走进去,看到我的梳妆台上,赫然摆着一瓶“金纺”柔顺剂,旁边还插着几根藤条,企图冒充高级香薰。
我的La Mer面霜被挤到了角落,瓶盖上甚至沾了一点不明的油渍。
我的香水们被胡乱地堆在一起,仿佛一堆不值钱的玻璃瓶。
怒火,混杂着巨大的失望和被侵犯的屈辱感,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爆发。
我没有去叫醒她。
我甚至没有去质问不知道在哪里的林晖。
我冷静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仿佛一个闯入别人家的盗贼。
然后,我拿出手机。
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没有拨给林晖,也没有打给我妈。
我拨了110。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冷静的、公式化的女声:“喂,你好,110报警中心。”
我用同样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冰冷的声音回答:
“你好,我要报警。”
“我家……被一个陌生人非法入侵了。”
“地址是XX区XX路XX小区X栋X单元XXXX。”
挂掉电话,我拉着我的行李箱,就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雕塑。
我等着。
等警察来,也等林晖回来。
我倒要看看,这场戏,他打算怎么收场。
大概十分钟,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
但来的不是警察。
是林晖。
他气喘吁吁,额头上全是汗,手里还提着一袋子菜。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起惊喜的笑:“老婆!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他说着就要上来抱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我的眼神很冷,冷得像冰。
林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家大功臣生气了?”他 trying to be cute, a tactic that usually worked.
Not today.
我没说话,只是抬起下巴,朝主卧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林晖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嘴唇动了动,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那个……老婆,你听我解释……”
“我本来想今天就跟你说的……”
“妈她……她老家房子有点事,就……就过来暂住几天……”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暂住几天?”我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住我床上?”
林晖的表情更窘迫了,“我……我本来想让她住次卧的,但是次卧那个床垫有点硬,妈她说她腰不好,睡不了……”
“所以,你就让她睡主卧?”我一字一句地问。
“然后让我回来睡次卧的硬床垫?林晖,你脑子是瓦特了,还是被门夹了?”
“不是的老婆,”他急得快哭了,“我想着你不是出差吗?就让她先睡几天,等你回来了我马上让她搬出去……”
“搬?搬去哪?次卧吗?”我冷笑。
“林晖,你是不是忘了,这房子是谁的?这床是谁的?”
“你问过我吗?”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但凡对我有一丁点的尊重,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出差一个月的疲惫和委屈,此刻全部化为利刃,刀刀插向他。
林晖被我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那种急促而有力的按铃方式。
林晖一个激灵,“谁啊?”
“我叫的。”我说。
“你叫什么了?”他一脸茫然。
“警察。”
我吐出两个字。
林晖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你疯了?!你报警干什么?!”他失声叫道。
“家里进了陌生人,我不报警,难道留着她过年吗?”我面无表情。
“那是我妈!不是陌生人!”他几乎是在咆哮。
“在你心里她是妈,”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在我这里,一个不经我允许,睡在我床上的人,就是非法入侵。”
门铃还在响。
林晖冲过去想阻止我开门,我侧身躲过,一把拉开了房门。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表情严肃。
“你好,是您报的警吗?”
“是我。”我点头。
警察的目光越过我,看到了客厅里一脸慌乱的林晖,和一地的狼藉。
“警官,误会,都是误会!”林晖立刻挤出笑脸, frantically trying to salvage the situation. “我爱人她……她刚出差回来,有点情绪,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白跑一趟。”
“是不是误会,我们进去了解一下情况。”为首的警察显然经验丰富,不为所动,径直走了进来。
主卧的门,恰在此时开了。
我婆婆,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皱巴巴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
当她看到两个警察时,也愣住了。
“哎哟喂,这是干啥呀?家里咋还来了警察?”她一脸茫uncomprehending地问林晖。
林晖的表情,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妈,没事,您快回屋去。”他想把他妈推回去。
但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我转向警察,指着我婆婆,声音清晰而坚定:
“警官,就是她。”
“她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住进了我的家,睡了我的床。”
“我要求她立刻离开。”
空气,在那一刻,彻底凝固了。
我婆婆脸上的茫然瞬间变成了震惊,然后是不可思议。
她指着我,手指哆嗦着:“你……你说啥?你让警察来赶我走?”
林晖也彻底崩溃了,他冲我低吼:“沈燃!你差不多得了!这是我妈!”
“你闭嘴!”我吼了回去,第一次对他用上这么重的词。
我转向警察,继续说:“警官,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我有房产证。我有权决定谁能住在这里,谁不能。”
“她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撬开了我的房门,这是事实。”
我婆婆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哇”的一声就坐到了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哭嚎。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给他娶了媳妇,我来儿子家住两天,媳fù就叫警察来抓我啊!”
“我没脸活了啊!我不活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警察的反应。
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张望了。
林晖的脸,已经彻底变成了猪肝色。
他冲过去想把我婆婆扶起来,“妈,你快起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我不起来!我今天就死在这!让大家伙都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蛇蝎心肠的女人!连自己的婆婆都容不下!”
两个年轻警察显然也没处理过这种场面,面面相觑,一脸的为难。
为首的老警察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女士,您先起来,地上凉。”他对我说婆婆说。
然后他又转向我,“这位女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看,这位毕竟是您丈夫的母亲,属于家庭内部矛盾……”
“我们执法,也得讲人情不是?”
我懂了。
他们是来和稀泥的。
“警官,”我打断他,“我报警的诉求很简单。我的私人住宅被侵占,我要求侵占者离开。这跟她是谁的母亲,没有关系。”
“法律上,我有这个权利。”
老警察皱了皱眉,“话是这么说,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也没法强制把一位老人从她儿子的家里带走,您说是不是?”
“要不……你们还是自己协商一下?”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片冰凉。
我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我还是要去尝试。
报警,不是为了让他们真的把她拷走。
而是为了表明我的态度。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我点了点头,看向林晖和他妈,“既然警察同志也管不了,那我们就不麻烦人民公oprocessor了。”
林晖以为我服软了,松了口气,赶紧对警察点头哈腰:“谢谢警察同志,谢谢你们,我们自己解决,自己解决。”
警察又叮嘱了几句“家和万事兴”之类的废话,就离开了。
门一关上。
林暉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他瞪着我,压低声音,但怒气藏不住:
“沈燃,你到底想干什么?把事情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我婆婆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了儿子撑腰,她的气焰瞬间嚣张起来。
她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这个黑了心的烂货!我是林晖他妈!我来我儿子家住几天怎么了?你就叫警察来抓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告诉你,这房子是我儿子买的,我爱住哪就住哪!你管不着!”
我被她气笑了。
“你儿子买的?”我扬了扬眉毛,从包里拿出我的钱包,从夹层里抽出那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房产证复印件。
“麻烦你看清楚,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
“这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写的是我的名字,是我的婚前财产。林晖,他一分钱没出。”
“至于婚后我们一起还的贷款,那部分算共同财产,離婚的时候我会一分不少地算给他。”
“但现在,这房子的所有权,是我的。”
“我让你走,你就必须走。”
我婆婆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她愣住了,转头看向林晖,寻求支持。
林暉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复印件,塞回我包里,然后把我拉到一边,咬着牙说:
“你能不能别说了!当着我妈的面,你让她脸往哪搁?”
“她脸往哪搁?她不经我同意睡我床上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我的脸往哪搁?”我反问。
“我妈她就是个农村老太太,她不懂这些!她就是觉得儿子的家就是她的家!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我体諒她,谁来体谅我?”
“我辛辛苦gǎn活一个月,回家想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发现我的床被占了,我的私人空间被侵犯得一干二净!你让我怎么体谅?”
“沈燃!”他加重了语气,“你非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斤斤计较。
在他眼里,我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就叫斤斤计较。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可笑。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嫁了两年的男人。
一个典型的“孝子”。
一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只会和稀泥的“老好人”。
我婆婆见我们吵起来,又来了精神。
“林晖!你跟她废什么话!她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村人!嫌我脏!”
“我今天还就不走了!我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她说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林暉夾在我們中間,滿臉痛苦,像个受气包。
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最后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
“老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就让我妈住几天,就几天。”
“等我哥那边房子弄好了,我马上让她走。”
“你这几天先去次卧睡,或者……或者我带你去住酒店?”
我看着他,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让我去住酒店?
在我的家里,让我去住酒店?
这是我听过的,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好啊。”我说。
林暉的眼睛一亮,以为我同意了。
“我睡沙发。”我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这个家,今晚,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不在那张床上。”
“你自己选。”
说完,我不再理他,径直走到沙发前,把我的包扔在上面,然后坐下。
我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开始处理机场没回完的邮件。
我用行动告诉他,我的决心。
林晖愣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主卧的方向。
他妈还在里面看电视,声音大得震耳欲聋。
整个家,乱糟糟,乌烟瘴气。
这不是我的家。
这是一个战场。
林晖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没敢再劝我,也没敢去跟他妈说什么。
他默默地从次卧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放在沙发上。
“老婆,晚上冷,盖着点。”他小声说。
我没理他,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他尴尬地站了一会儿,灰溜溜地走开了。
我听到他进了次卧,然后关上了门。
他选择了逃避。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的喧嚣,和我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婆婆在主卧里折腾到很晚。
她把电视声音开得巨大,好像故意要让我睡不着。
我戴上降噪耳机,继续工作。
对我来说,工作是比争吵更有意义的事情。
大概十一点多,她终于消停了。
我摘下耳机,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关上电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好累。
我不想睡沙发。
沙发又短又窄,根本伸不开腿。
但我更不想看到那张属于我的床上,躺着另外一个女人。
我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推开主卧卫生间的门,又是一阵窒息。
我的电动牙刷被扔在角落,上面沾着水渍。
洗手台上,摆着一个豁了口的旧搪瓷缸子,里面插着一支刷毛都炸开的牙刷。
我的洗面奶,被用掉了一大截。
我深吸一口气,关上门,去了次卧的卫生间。
里面倒是干净。
看来,这几天,林晖都是在这里洗漱的。
他默认了主卧和主卧卫生间,都归他妈所有。
我刷着牙,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写满疲惫和愤怒的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图什么呢?
我努力工作,赚钱养家,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
是为了拥有一个干净、舒适、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
而不是为了供着一尊我惹不起的菩萨。
洗漱完毕,我回到客厅。
我没有去睡沙发。
我打开了家门,走了出去。
我在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我并不抽烟,但我需要尼古丁。
我坐在小区的花坛边上,一根接一根地抽。
晚风很凉,吹得我 slightly清醒。
我在复盘。
复盘我和林晖的婚姻。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追的我。
他对我很好,温柔,体贴,有才华。
我知道他家境普通,他爸走得早,他妈一个人把他和他哥拉扯大,不容易。
所以结婚时,我没要彩礼,婚房也是我家买的。
我以为,我的通情达理,可以换来他的尊重和爱护。
我以为,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平等、互相尊重的小家庭。
现在看来,我错了。
在“妈宝男”的世界里,没有“小家庭”,只有“大家庭”。
妻子,永远是外人。
母亲,才是那个永远不能违逆的存在。
一包烟抽完,天都快亮了。
我掐灭最后一个烟头,做出了决定。
我给我的闺蜜,陈洁,发了条微信。
陈洁是个律师,专打离婚官司。
“洁,醒了回我。有点事,需要你专业意见。”
然后,我走回那栋楼,但没有上楼。
我去了地下车库,打开我的车门,放倒座椅,躺了下去。
车里的空间,比家里的沙发,更让我感到安全。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是陈洁。
“大小姐,你玩失踪啊?昨晚发完微信人就没了?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干练。
我坐起来,脖子僵硬得像石头。
“一言难尽。”我哑着嗓子说。
我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陈洁e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昨晚是在车里睡的?”
“嗯。”
“林晖那个蠢货呢?就没找你?”
“不知道。”
“报警是对的。”陈洁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沈燃,你做得非常对。这是原则问题,一步都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现在情况很清楚。你婆婆,就是来占地盘的。林晖,就是个拎不清的。你想怎么办?听听你的想法。”
“我想离婚。”我说。
这三个字,我说得异常平静。
不是冲动,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想好了?”
“想好了。”
“好。”陈洁没有劝我,“那我从法律角度给你分析一下。”
“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这点毋庸置疑。离婚后,房子归你。婚后共同还贷的部分,以及这部分的增值,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你需要折价补偿给他一半。”
“这笔钱,你有吗?”
“有。”我工作这几年,自己攒了一笔钱,加上我爸妈可以支持一部分,足够了。
“那就好办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共同存款、车辆之类的分割,都很简单。”
“最大的问题,不是财产。”陈洁说,“是人。”
“你婆婆现在是摆明了耍赖不走。林晖又是个软蛋。就算你起诉离婚,在判决下来之前,她依然可以赖在你家里。法院不会因为这个就强制执行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感到一阵无力。
“两个办法。”
“第一,忍。你去住酒店或者爸妈家,眼不见心不烦。等离婚判决下来,房子彻底归你了,她就成了非法侵占,到时候再申请强制执行。这个过程,可能会很长,几个月到半年不等。”
“第二,狠。”
“什么意思?”
“你想想,你婆婆最怕什么?”陈洁说。
我愣住了。
我婆婆怕什么?
她怕穷,怕被人看不起,怕她儿子吃亏。
“她最怕的,是她儿子没地方住,没饭吃,过得不好。”我说。
“对。”陈洁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狡黠,“那就让她知道,她再这么闹下去,她最宝贝的儿子,马上就要净身出户,流落街头了。”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跟你老公摊牌。”陈洁说,“别跟他吵,也别跟他妈吵。你找个时间,心平气和地跟他谈。”
“把离婚协议拍在他面前。告诉他,房子我要收回,他婚后还贷的部分,我会折价补偿给他。但是,如果他妈今天之内不搬走,那这个补偿,我会通过法律途径,尽可能地往下压。”
“比如,主张他和他妈对你的精神损害赔偿,主张他们侵占你房屋期间的租金损失。虽然不一定能全额支持,但能恶心他,也能让他少拿很多钱。”
“你让他自己选。”
“是要他妈短暂的‘面子’,还是要实实在在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补偿款。”
“你赌一把,看他在‘孝顺’和‘金钱’之间,会选哪个。”
我沉默了。
陈洁的办法,很 brutal, but very effective.
这是在逼林晖。
也是在逼我自己。
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都放在天平上称量。
“我知道这很难。”陈洁的声音软了下来,“燃燃,我知道你还爱他。但是,婚姻不是只有爱情就够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好。”我下定了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我在车里坐了很久。
然后,我发动车子,离开了小区。
我没有回家。
我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我需要一个干净、安静的地方,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整理一下我的思绪。
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热水渐渐温暖了我冰冷的身体。
我给林晖发了一条微信。
“我在XX酒店808房。下午三点,过来一趟,我们谈谈。”
发完,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到了一边。
下午两点五十分。
我换上了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口红是Dior999,正红色,气场全开。
我要让他看到,我不是那个可以任他拿捏的、哭哭啼啼的小女人。
我是沈燃。
是那个能在谈判桌上,让对方哑口无言的项目经理。
三点整,门铃准时响起。
我打开门。
林晖站在门口,一脸的憔ove and exhaustion.
他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胡子也没刮,衬衫皱巴巴的。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老婆,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一晚上!电话也不接!”他上来就想拉我的手。
我再次避开。
“进来吧。”我转身走进房间。
他跟着我进来,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老婆,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他开始道歉,“妈那边,我也说了她了。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打断他:“坐。”
我指了指沙发。
他乖乖坐下。
我从我的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是我让陈洁立刻起草的《离婚协议书》。
我把它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看看吧。”我说。
林晖愣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文件名,瞳孔猛地一缩。
“沈燃……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字面意思。”我平静地看着他,“林晖,我们离婚吧。”
“我不离!”他猛地站起来,激动地喊道,“我不同意!就为这点事?你就跟我离婚?”
“这点事?”我笑了,“林晖,这不是‘这点事’。”
“是你妈住进了我的主卧,是你默认了她对我空间的侵犯,是你让我滚出去住酒店,是你觉得我维护自己的权利是‘斤斤计geo’,是你昨天在我报警后,对我吼,而不是让你妈离开。”
“这不是一件事,这是一连串的事。它证明了,在你心里,你妈永远排在第一位。我们的家,我们的婚姻,我的感受,都可以为她让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辯解道,臉色蒼白。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我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是为了解决问题。”
“协议你看一下。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归我。婚后还贷部分,一共是50万,我会补偿你25万。另外,这几年房子的增值部分,大概是200万,属于共同财产的增值,我会再补偿你100万。”
“我们还有一辆车,婚后买的,30万,归你。”
“存款,我们各自名下的归各自,联名账户里的20万,一人一半。”
“加起来,你大概可以拿到135万,外加一辆车。这个分割方案,很公平,甚至对你有利。”
林晖呆呆地听着,像是没听懂。
他喃喃地说:“我不要钱……我不要离婚……”
“你必须二选一。”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今天下午六点之前,让你妈,带着她的东西,彻底从我的房子里消失。”
“然后,你回来,我们把这份协议撕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继续过日子。”
“但是,如果六点钟,她还赖在我家里。”
“那么,林晖,我们法庭见。”
“到时候,我不会再跟你协议离婚。我会起诉。我会向法官提交证据,证明你和你母亲共同侵占我的私人财产,对我的精神造成了严重伤害。”
“我会要求你和你母亲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以及她居住期间的房屋租金。”
“这135万,你最后能拿到多少,就看律师的本事了。”
“而且,我会申请冻结我们所有的共同财产。在官司打完之前,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每说一句,林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毫无血色,嘴唇都在哆嗦。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他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沈燃……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顫抖着说。
“是你逼我的。”我冷冷地回答。
“现在,你可以走了。”
“六点钟。这是最后的期限。”
我指了指门口。
林晖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没有回头。
我一个人坐在酒店房间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我把我们的爱情,明码标价,摆上了谈判桌。
这是对他的羞辱,也是对我的。
但就像陈洁说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四点。
五点。
五点半。
我的手机,一直安安静静。
林晖没有给我打电话,也没有发微信。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我猜到了结果,但当它真的要来临时,还是会痛。
五点五十分。
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酒店。
去陈洁的律所,或者回家,把门锁换掉。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林晖。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在争吵。
林晖的声音,疲惫而沙啞。
“老婆……”他只叫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
我听到了我婆婆尖利的哭喊声。
“林晖!你这个不孝子!你为了这个女人,就要把我赶出去吗?!”
“我白养你了!我当初怎么没把你掐死!”
“你要是敢让我走,我就从这跳下去!”
然后是林晖的吼声:“妈!你别闹了行不行!”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林晖。”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六点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然后,我听到了林晖带着哭腔的声音。
“老婆……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
“我妈她……她以死相逼……我……”
我懂了。
他还是选择了她。
“不用了。”我轻轻地说。
“林晖,我们完了。”
我挂掉了电话。
然后,我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微信,也删了。
我靠在椅子上,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五年感情,一朝สิ้น。
我哭了一会儿,然后擦干眼泪。
我给陈洁打电话。
“洁,准备起訴吧。”
“他选了?”
“嗯。”
“好。”陈洁的声音很冷静,“证据都准备好了。我明天就去法院立案。”
“燃燃,你现在在哪?我过去陪你。”
“不用了。”我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想回家。”
是的,我想回家。
回到那个被弄得乌烟瘴气,但依然是我的家的地方。
我要把属于我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回来。
我开车回到小区。
天已经黑了。
我家的窗户,亮着灯。
我把车停在楼下,没有立刻上去。
我在想,我上去会面对什么?
我婆婆的撒泼打滚?林晖的痛苦纠结?
一场注定难看的战争?
我坐在车里,给开锁公司打了个电话。
“你好,XX小区X栋X单元XXXX,需要换锁芯,最高级别的。”
“我大概十五分钟后到家门口,你们师傅能过来吗?”
对方确认后,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给物业保安队打了个电话。
“我是XXXX的业主沈燃。我家里发生了一些纠纷,我怀疑我的家人会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马上要上楼,能不能请两位保安大哥陪我一起上去?以防万一。”
物业很快答应了。
十五分钟后。
我,两个保安,一个开锁师傅,一起站在了我家门口。
我按了门铃。
没人开。
我能听到里面有电视的声音。
我拿出钥匙,插进去,转不动。
锁,从里面反锁了。
我冷笑一声。
这是打算彻底占山为王了。
我对开锁师傅点了点头。
师傅拿出工具,开始工作。
不到五分钟,门开了。
我推开门。
客厅里,我婆婆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林晖不在。
看到我带着两个保安和一个陌生男人进来,她愣住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她惊恐地站起来。
“王女士。”我开口,声音冰冷,“我再通知你最后一次,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家。”
“我不走!这是我儿子的家!”她又开始撒泼。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我示意开锁师傅,“师傅,麻烦你,把锁换了。”
开锁师傅立刻开始动手。
我婆婆见状,疯了一样冲过来要阻止。
“不许换!你们不许动我家的门!”
两个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拦住了她。
他们是专业的,只是拦着,并不跟她有身体接触。
“你们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打人了!警察打人了!”她开始胡搅蛮缠。
“女士,我们是小区保安,不是警察。”一个保安无奈地说。
“而且我们没有碰你。”
我婆婆根本不听,坐在地上,开始新一轮的哭天抢地。
我懒得理她。
我走进主卧。
那床刺眼的牡丹花被子还在。
我走过去,一把扯下被子和床单,连同枕头一起,团成一团。
然后,我打开窗户,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全都扔了下去。
楼下是小区的绿化带,不会砸到人。
我婆婆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当她看到我把她的宝贝被子扔下楼时,眼睛都红了。
“你这个天杀的!你敢扔我的东西!”
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我冷冷地看着她,“我立刻报警,告你故意伤害。”
她被我的眼神吓住了,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我走到衣柜前,打开。
里面果然挂着几件她的衣服,和我的衣服挤在一起。
我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扔在地上。
然后,我拿出林晖的那个行李箱,把她所有的东西——衣服、洗漱用品、那瓶可笑的“香薰”——全都塞了进去。
塞得满满当gā gā。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我把行李箱拖到客厅,扔在她面前。
“现在,拿着你的东西,滚。”
就在这时,林晖回来了。
他看到家门口的保安,换锁的师傅,和屋里的一片狼藉,整个人都傻了。
“沈燃!你在干什么!”他冲进来,看到坐在地上哭的妈,和那个行李箱,瞬间就明白了。
他冲我怒吼。
“我在清理垃圾。”我说。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
他妈看到他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得更凄惨了。
“儿子啊!你快看看啊!这个女人要把我扫地出门啊!她还把我带来的被子都扔了啊!”
林晖看向我,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和愤怒。
“沈燃,我们还没离婚!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妈!”
“就凭这是我的房子。”我寸步不让。
“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
“是你们逼我的。”
锁,换好了。
开锁师傅拿着新的钥匙递给我。
我接过钥匙,对他和保安说:“谢谢你们,辛苦了。”
然后,我看向林晖和他妈。
“现在,门锁已经换了。你们两个,立刻离开。”
“林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跟你妈一起走,我们法庭见。”
“或者,让她走,你自己留下,我们谈谈后续的事情。”
林晖看着我,又看看他妈。
他的脸上,是撕裂般的痛苦。
我婆婆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儿子,你不能不要妈啊!你走了妈可怎么活啊!”
林晖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他看着我,眼神里只剩下冰冷。
“好。”他说,“沈燃,你够狠。”
“我们走。”
他扶起他妈,拖起那个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在门口,他停住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说:
“沈燃,你会后悔的。”
然后,他带着他妈,走出了我的家。
我关上门,反锁。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
我没有哭。
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这场战争,我赢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失去了我的丈夫,我的婚姻。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很久。
然后,我站起来,开始打扫。
我把客厅的瓜子壳扫掉,把茶几擦干净。
我走进主卧,打开所有的窗户通风。
我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消毒液,把地板、床架、梳妆台,所有她碰过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
我从储藏室里拿出我最喜欢的那套真丝四件套,重新铺好。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彻底亮了。
我洗了个澡,把自己扔在那张干净、清爽、只属于我的大床上。
我终于回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漫长的拉锯战。
陈洁帮我递交了起诉状。
法院传票送到了林晖租的房子里。
他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他开始给我发短信。
一开始是愤怒的指责。
“沈燃,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就因为我妈住了几天,你就要毁了我们五年的感情?”
后来是哀求。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吧,我求你了。我妈我已经送回老家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看着那些短信,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裂痕,就再也无法弥补。
开庭那天,我们都去了。
他瘦了很多,也憔셔悴了很多。
他妈没来。
法官问我们,是否还有调解的可能。
我坚定地摇头。
林晖看着我,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因为证据确凿,财产分割也很清晰,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结果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房子归我,我需要补偿他一百二十万。
比我最初提出的少了一点,因为陈洁帮我争取到了一部分精神损害赔償,抵消了。
宣判的那一刻,我看到林晖的肩膀,垮了下去。
我们走出法院,外面阳光刺眼。
他叫住了我。
“沈燃。”
我停下脚步。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他哑着嗓子问。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林晖,”我说,“你知道吗?在我出差那一个月,我每天晚上都会想,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抱抱你。”
“我给你买了礼物,我计划好了周末去哪里吃饭。”
“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干净的家,和一个笑着迎接我的你。”
“但是,我没有。”
“我看到的,是一床陌生的被子,和一个陌生的你。”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绝情。因为在你选择让你妈睡我们床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亲手把我们的家给毁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林晖。这是底线。”
我说完,轉身离开。
我没有再回头。
我用最快的时间,把钱打给了他。
我们的婚姻,就这样,画上了一个句号。
生活,还要继续。
我请了专业的保洁公司,把家里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
我扔掉了所有带有他印记的东西。
我把次卧,改造成了我的书房和健身房。
我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在周末的下午,坐在阳台上喝咖啡,看书。
一开始很难。
房子太大了,太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但慢慢地,我习惯了。
我发现,一个人的生活,可以很自由,很惬意。
我可以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自己身上。
我可以不用再迁就任何人的口味,不用再处理复杂的婆媳关系,不用再为一个男人是不是“妈宝”而烦恼。
我升职了。
成了公司最年轻的项目总监。
我开始健身,练瑜伽,身材比以前更好了。
我报了花艺班和烘焙班,把家里装点得生机勃勃。
一年后。
我接到一个共同朋友的电话。
他说,他前几天碰到林晖了。
“他过得……不太好。”朋友说。
“离婚后,他拿着那笔钱,跟他妈一起回了老家。他妈让他把钱给他哥盖房子娶媳妇,他没同意。”
“后来他妈就天天跟他闹,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是个白眼狼。”
“他烦不胜烦,一个人又回了我们这个城市。那笔钱,好像是被他妈偷偷拿走了一大半。”
“他现在租在一个很小的单间里,工作也不顺心,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
朋友说完,叹了口气。
“沈燃,你说,你们当初要是……”
“没有要是。”我打断他。
“都过去了。”
挂了电话,我站在我那窗明几净的客厅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我的绿植上,一片金黄。
我没有感到任何快意。
也没有感到任何同情。
只是觉得,人生,终究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他选择了他妈,选择了愚孝。
而我,选择了我自己。
我的手机响了,是陈洁。
“大小姐,晚上有空吗?新开了一家日料,据说很正宗,去不去?”
“去!”我笑着回答,“我请客。”
我拿起车钥匙,走出家门。
我知道,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一次,方向盘,牢牢地握在我自己手里。
来源:雪飘叶为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