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为顾言深的白月光捐了心脏 三个月后,我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下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01 00:00 1

摘要:顾言深小心翼翼地扶着叶薇薇,从复健室里走出来。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跳跃,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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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他如愿以偿

一个月后。

顾言深小心翼翼地扶着叶薇薇,从复健室里走出来。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跳跃,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慢点,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手臂稳健地托着她的肘弯,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瓷器。

“嗯,好多了。”叶薇薇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带着依赖的笑容,“医生说恢复得比预期还要好,这颗心脏……真的很适合我。”

她说着,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左胸。那里,一道浅浅的疤痕正在慢慢愈合,皮肤下,一颗健康有力的心脏正规律地跳动着。

那是林晚的心脏。

顾言深的目光在她胸口停留了一瞬,心里掠过一丝极其微妙的、连他自己都无法捕捉的情绪。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他来不及深思。

他看着叶薇薇重新焕发出生机与光彩的脸庞,看着她眼中对自己的全然依赖和爱意,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喜悦充斥着他的胸腔。

他做到了。他把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适合就好,”他敛起心神,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等你再好一点,我们就开始筹备婚礼,嗯?”

“真的吗?”叶薇薇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言深,你真好!”

她依偎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顾言深搂着她,目光投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只觉得人生圆满,再无遗憾。

至于林晚……

那个名字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带着些许尘埃落定后的淡漠。

手术结束后,他按照之前谈好的条件,让助理往林晚的账户里打了一笔足够她挥霍一辈子的钱,算是买下那颗心脏的报酬,也彻底买断了他们之间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听说她手术后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自行出院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看来,她终于彻底认清现实,选择了拿钱走人,识趣地退出了他的世界。

这样很好。非常符合他最初的预期。

一个影子,本来就不该奢求太多。如今物尽其用,各自安好(他认为的),是最好的结局。

他甚至懒得去查她去了哪里,过得如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他浪费半分精力。

“言深,我想吃城西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你陪我去好不好?”叶薇薇仰起脸,撒娇地晃了晃他的手臂。

“好,”顾言深收回思绪,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想吃什么,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他扶着叶薇薇,慢慢走向医院大门,步伐轻快,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无比登对、幸福。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圆满时,那个他认为是“拿钱走人”的女人,正蜷缩在城市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独自承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崩溃。

林晚没有拿那笔钱。那张银行卡被她随手扔在了出院手续的办理窗口,像是丢弃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

她用自己工作几年攒下的、微薄的积蓄,租了一个狭小破旧的单间。手术后的身体远没有顾言深想象的那般“恢复不错”。排斥反应虽然因为配型成功而没有发生在叶薇薇身上,但对她自身身体的创伤是巨大的。加上她坚持不使用对胎儿有影响的药物,她的恢复过程缓慢而痛苦。

剧烈的妊娠反应,手术后的虚弱乏力,还有那日日夜夜啃噬着她心脏的、关于顾言深和叶薇薇此刻幸福的想象,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拖向绝望的深渊。

她常常在深夜因为伤口的隐痛和心口的窒息感而醒来,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在无边的黑暗里,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宝宝,对不起,妈妈可能……撑不到你出生了。

但她依然倔强地,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期盼着这个承载着她对顾言深最后爱意、也承载着她自身全部生命延续意义的小生命,能够顽强地活下来。

这是她在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然而,这缕微弱的光,也即将被冰冷的现实,彻底吹灭。

第六章:消失的她

三个月,转眼即逝。

顾言深和叶薇薇的婚礼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婚纱照已经拍好,请柬也陆续发了出去,是叶薇薇最喜欢的蓝粉色调,奢华而浪漫。

一切都美好得像童话。

直到那天下午,顾言深陪着叶薇薇在婚纱店做最后的礼服修改试穿。

叶薇薇穿着昂贵的定制婚纱,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旋转着身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言深,好看吗?腰这里好像还需要再收一点点。”

顾言深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欣赏和满足。“很好看。”他微笑颔首。

店员在一旁笑着恭维:“叶小姐穿这件真是太美了,顾先生好福气。这婚纱啊,就像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

一切都很完美。

可不知为何,顾言深看着镜子里叶薇薇窈窕的身影,看着她因为兴奋而格外明亮的眼眸,心里某个角落,却莫名地空了一下。

一个模糊的、同样穿着白色裙子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撞进了他的脑海。

不是叶薇薇。

是林晚。

是很多年前,在他某个生日派对上,她被起哄着唱了一首歌,穿着一条洗得有些发旧的白色棉布裙子,站在角落的灯光暗影里,脸颊绯红,眼神怯怯却又亮得惊人,偷偷看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那时,他觉得她那副样子,像极了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剪影,带着一种易碎的、让人想要掌控的纯真。

而现在,那个影子清晰地浮现出来,带着一种迟来的、尖锐的刺痛感。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她?

顾言深蹙了蹙眉,试图将那不合时宜的身影从脑海里驱散。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助理打来的。

“顾总,抱歉打扰您。关于您之前吩咐的,给林晚小姐的那笔款项……”

顾言深心情没来由地一阵烦躁,语气也冷了几分:“怎么了?她嫌少?”

“不是的,顾总,”助理的声音有些迟疑,“那笔钱……被退回来了。银行那边显示,账户异常,无人领取,超过期限,自动退回了。”

“什么?”顾言深一怔,“无人领取?”

“是的。而且,我们尝试联系林晚小姐之前登记的所有联系方式,包括她老家的电话,都……联系不上。她好像……彻底消失了。”

消失了?

顾言深握着手机,指尖微微收紧。

拿钱走人,是他给林晚设定的、最符合她“身份”的结局。他甚至已经快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可现在,钱被退回来了,人也联系不上了。

这不符合他预想的剧本。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控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

“顾总?”助理见他久久不语,试探地叫了一声。

顾言深回过神,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继续找!找到人,把钱给她!”

他挂断电话,脸色沉了下来。

叶薇薇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提着裙摆走过来,关切地问:“言深,怎么了?公司有事吗?”

“没事。”顾言深站起身,勉强笑了笑,伸手揽住她的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一点小问题,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可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再也无法平息。

林晚……

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拿了钱,安静地消失,不好吗?

为什么要把钱退回来?为什么要玩失踪?

是欲擒故纵?还是……另有隐情?

不,不可能有什么隐情。顾言深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那个女人,心思深沉,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这次,一定又是她想引起他注意的新手段。

对,一定是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头那点不安压了下去。

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已,不值得影响他此刻的幸福。

他低头,对叶薇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婚纱很漂亮,就这件吧。我们该去选戒指了。”

叶薇薇不疑有他,开心地点头,依偎着他离开了婚纱店。

然而,从那天起,“林晚”这个名字,就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顾言深的心里。不深,却无法忽视,总是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冒出来,刺他一下。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让助理汇报寻找的进展。

而每一次的汇报,都是“查无此人”。

她租住的房子早已退租,工作也辞了,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离开城市的记录,也没有在任何医院就诊的信息。

她就像一滴水,凭空蒸发在了这座庞大的城市里。

随着婚期的临近,顾言深心里的那点不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那个穿着旧白裙、眼神怯怯亮亮的影子,在他脑海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他甚至开始梦见她。

梦见她站在一片浓雾里,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流泪。然后,雾散了,他看见她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洞的窟窿,鲜血淋漓。

他一次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旁边的叶薇薇睡得香甜安稳,呼吸均匀。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林晚的消失,可能并不是他所以为的“拿钱走人”那么简单。

她好像……真的不见了。

一种莫名的、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悄无声息地将他淹没。

他失去了她的消息,也仿佛……正在失去某种一直以来被他刻意忽略、却又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第七章:疯魔的寻找

婚礼前一周。

顾言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厚厚的婚礼流程确认册,但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灼热的痛感传来,他才猛地回过神,将烟蒂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如同他此刻阴郁烦躁的心情。

“还是没消息?”他抬眸,看向垂手站在办公桌前的助理,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助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顾总,我们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网,查遍了全市所有的酒店、租房信息、交通记录……甚至……甚至一些不太合规的渠道也试过了。林晚小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废物!”顾言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烟灰缸都跳了一下,“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处于一种濒临失控的暴躁状态。

助理吓得一哆嗦,连声应道:“是,是,顾总,我马上加派人手!”

助理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顾言深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象,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一片盛世光景。

可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叶薇薇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们的婚礼近在眼前,他即将迎来世人眼中最圆满的幸福。

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反而被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不安和恐慌紧紧缠绕?

林晚。

都是因为林晚!

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拿出手机,一遍遍地拨打那个早已变成空号的号码,听着里面传来的冰冷女声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气得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他又翻出那条早已被他删除、却莫名记得清清楚楚的短信——

“顾言深,祝你得偿所愿,一生无忧。”

得偿所愿……一生无忧……

当时他觉得是故作姿态,现在再看,这短短几个字,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带着无尽的嘲讽和绝望,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用这种彻底消失的方式,来报复他?

顾言深猛地转身,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办公室。他开车去了所有林晚可能去的地方——他们曾经“约会”过的餐厅,他偶尔停留过的她的公寓楼下,她喜欢去散步的公园……

一无所获。

那个曾经随叫随到、永远安静地待在某个角落等待他的身影,真的不见了。

夜色深沉,他独自一人坐在曾经带林晚来过的江边。晚风带着水汽吹拂在他脸上,冰凉一片。

他记得有一次,他心情不好,开车到这里,林晚默默跟在他身后。他对着江水发了很久的呆,回头时,看见她抱着手臂,冻得嘴唇发紫,却还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当时说了什么?

好像是:“你跟着我干什么?滚回去!”

她当时是什么表情?好像是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轻说了声“对不起”,转身默默离开了。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回想起来,她那单薄孤寂的背影,那声轻得像叹息的“对不起”,却像是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心脏,泛起绵密而尖锐的疼痛。

他以前……对她好像……真的很不好。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顾言深狠狠地想,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贴上来的!是她自己愿意当薇薇的替身!他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

她凭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

对,是折磨。

顾言深终于不得不承认,林晚的消失,对他而言,成了一种无声的、却无比残忍的折磨。

他开始失眠,食欲不振,在公司里动不动就大发雷霆。连叶薇薇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太累了。

他看着叶薇薇担忧的、纯净的眼睛,看着她胸口那道浅浅的疤痕,心里充满了负罪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他不能告诉薇薇,他正在为了另一个女人的消失而失魂落魄。

那是对薇薇的伤害,也是对他自己选择的背叛。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寻找林晚,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执念,一种疯魔。

婚礼前一天晚上,顾言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脚下堆满了空酒瓶。他醉眼朦胧地拿着林晚唯一留在他这里的一张照片——是某次他喝醉,她送他回来时,被朋友抓拍的。照片上,她正费力地搀扶着烂醉如泥的他,侧着脸,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清晰的担忧和……爱慕。

他以前从未仔细看过这张照片。

此刻,在酒精的麻痹下,他盯着照片里那个女人清秀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林晚……”他对着照片,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破碎,“你到底……在哪里……”

“给我滚出来……听到没有!”

“我不准你消失……不准!”

他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玻璃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而有些真相,揭开时,注定伴随着毁灭性的打击。

第八章:尘埃里的真相

婚礼当天。

顾家别墅张灯结彩,宾客云集,一片喜庆喧嚣。

顾言深穿着昂贵的定制礼服,站在镜前,却觉得这身衣服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他脸色苍白,眼底的乌青连精致的妆容都无法完全掩盖。

昨晚的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心里那种不断扩大的、如同黑洞般的空虚和恐慌。

林晚……还是没有消息。

她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带着绝望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言深,准备好了吗?婚礼快开始了。”叶薇薇穿着洁白的婚纱,在伴娘的簇拥下走进来,笑靥如花。她今天格外美丽,像是所有幸福都汇聚在了她身上。

顾言深看着她的笑脸,看着她胸口那颗健康跳动的心脏,一阵剧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上喉咙。

那是林晚的心脏。

这个认知,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言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叶薇薇走近,担忧地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额头。

顾言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叶薇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没……没事,”顾言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可能有点紧张。”

叶薇薇狐疑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这段时间顾言深的心不在焉和反常,她都看在眼里,只是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中,刻意忽略了。此刻,他这明显的躲避,让她心里的不安开始放大。

就在这时,顾言深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是那个负责寻找林晚的助理打来的。

顾言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起电话,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怎么样?有消息了?!”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却异常沉重,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颤抖:“顾……顾总……找到了……”

顾言深心中一喜,但随即,助理接下来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在……在城西分局的……太平间。”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顾言深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助理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警方那边通知过去的……说是一个多月前……因为术后并发症和身体极度虚弱,在出租屋里……人没了……一直没人认领……今天才核对上身份……”

手机从顾言深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世界在他眼前天旋地转,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助理那句“在太平间……人没了……一个多月前……”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

一个多月前……正是他以为她“拿钱走人”,正和薇薇甜蜜地筹备婚礼的时候!

她死了。

林晚死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一个阴暗破旧的出租屋里,孤独地死了。

死了……

这两个字像是最恶毒的诅咒,将他彻底钉在了原地。

“言深?谁的电话?出什么事了?”叶薇薇被他这副骇人的样子吓到了,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

顾言深却猛地一把推开了她,力道之大,让穿着高跟鞋的叶薇薇惊呼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被旁边的伴娘赶紧扶住。

他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像是疯了一样,双眼赤红,跌跌撞撞地就往门外冲去!

“言深!你去哪里?!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叶薇薇在他身后惊恐地大喊。

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顾言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去太平间!

去见林晚!

他不信!他不信那个安静得像影子一样的女人会死!她一定是在骗他!一定是的!

他冲下楼,无视了所有试图阻拦他的人,发动汽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车子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了别墅,朝着城西分局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不知闯了多少红灯,刺耳的喇叭声和刹车声在他身后响成一片。

他死死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脑子里走马灯般闪过关于林晚的无数画面。

她偷偷看他的眼神,她被他呵斥时怯懦的样子,她在他醉酒时默默照顾他的身影,她签下捐献协议时平静的脸,她最后发给他的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原来,那不是故作姿态,那是诀别。

原来,那句“祝你得偿所愿,一生无忧”,是她用生命献祭时,最后的赠言。

“啊——!!!”

顾言深终于无法承受那灭顶的绝望和悔恨,发出了一声如同困兽般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泪水,混杂着无尽的痛苦和恐惧,汹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终于明白。

他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九章:太平间里的终局

城西分局,太平间。

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冰冷气味。

顾言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行尸走肉般跟在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身后,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刀尖上。

“顾先生,请做好心理准备。”警察推开一扇冰冷的、沉重的铁门,语气带着公式化的平静,却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冷气扑面而来,激得顾言深打了个寒颤。

里面是一排排冰冷的、如同巨大抽屉般的铁柜。警察走到其中一个编号前,握住把手,缓缓拉开。

滋啦——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顾言深的心脏也随之被狠狠揪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抽屉里,是一个覆盖着白布的、隐约显出人形的轮廓。

警察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顾言深,伸手,轻轻揭开了白布的一角。

一张灰白、毫无生气的脸,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是林晚。

真的是她。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色的阴影,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嘴唇是失血的青紫色。她看起来那么瘦小,那么安静,像是睡着了一样,却再也不会有呼吸。

顾言深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她脸上,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他猛地扑到冰冷的铁柜前,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却在即将碰触到的瞬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冰凉的,僵硬的。

没有温度。

这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偶尔会带着温热和怯意偷看他的林晚。

“晚晚……”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沙哑难听,“林晚……你起来……你起来啊!”

他抓住她冰冷的、僵硬的手臂,用力摇晃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你不是最听我的话吗?我命令你起来!听见没有!”

“别睡了……林晚……我来了……你看看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绝望的哭腔,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她冰冷毫无知觉的脸上。

“你怎么敢死……你怎么敢!”

“谁准你死的!谁准的!”

他像是疯了一样,对着那具早已没有生命的躯体嘶吼着,质问着,整个人崩溃地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却依旧死死抓着铁柜的边缘,指节泛白。

巨大的悔恨、痛苦、恐惧,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将他彻底淹没、摧毁。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她不是欲擒故纵,她不是装可怜博同情,她是真的……被他逼上了绝路。

用她的一颗心,换他心爱之人的生。

然后,孤独地、无声无息地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而他,他这个刽子手,却在做什么?他在欢天喜地地筹备婚礼,他在享受着用她的心脏换来的、另一个女人的健康和爱意!

“啊——!!!”他发出一声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哀嚎,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铁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便渗出血来。

他却感觉不到疼痛,身体的痛,如何比得上心碎万分之一?

旁边的警察不忍地别过头去。

这样的场面,他见过不少,但每一次,都让人心情沉重。

过了许久,顾言深才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靠着冰冷的铁柜,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无声地流泪。

警察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

“顾先生,这是法医出具的死亡证明副本,以及……我们在整理死者遗物时,发现的另一份报告单。”警察将那份报告单递到顾言深面前,语气带着深深的怜悯,“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

顾言深像是没有听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世界里。

警察只好将那份报告单,轻轻放在了他手边的地上。

然后,默默退了出去,将这个空间留给了这个彻底崩溃的男人。

太平间里,只剩下顾言深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才茫然地、没有焦点地,落在了手边那份报告单上。

当看清报告单上的字样和结论时——

他的呼吸,骤然停止!

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

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彻底崩塌、粉碎!

第十章:孕检报告(终章)

那是一张……孕检报告单。

患者姓名:林晚。

检查日期:恰好是……她签下心脏捐献同意书的前一天。

超声提示:宫内早孕,活胎,约7周+3天。

7周+3天……

顾言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眼球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他颤抖着,几乎是爬着,捡起了那张轻飘飘的、却重逾千斤的纸。

日期……日期……

他疯狂地在脑海里计算着时间。

7周+3天……往前推……差不多就是两个月前……是他最后一次……碰她。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因为叶薇薇的病情焦躁不安。他回了和林晚那个所谓的“家”,把她当成了发泄欲望和压力的工具。过程粗暴,毫无温情可言。

结束后,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便起身离开。

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林晚蜷缩在床角,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背对着他,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

他当时只觉得烦,觉得她矫情。

原来……原来那个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悄悄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他们的孩子。

他和林晚的孩子。

在她签下捐献协议,同意献出自己心脏的时候;在他冷漠地要求她必须救叶薇薇的时候;在她独自躺在手术台上,清醒着承受开胸取心之痛的时候……

她的身体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她甚至……坚持不做全身麻醉!!!

顾言深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太平间里那个穿着白大褂、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值班医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嘶哑癫狂:

“麻醉!对了……麻醉!她手术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

医生看着他这副模样,沉重地点了点头,证实了他那不敢想象的猜测:“是的。林晚女士在手术前,强烈要求并签署了文件,坚持不使用对胎儿有潜在影响的全身麻醉药物。她的心脏摘取手术,是在局部麻醉和镇静下进行的,但……那种痛苦……”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

但顾言深已经明白了。

局部麻醉……清醒着……被剖开胸膛……取出心脏……

而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孩子!!!

“噗——”

一口鲜红的血,猛地从顾言深口中喷涌而出,溅在冰冷的地面上,溅在那张孕检报告单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他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最终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仿佛又看到了林晚。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旧的白色棉布裙子,站在一片温暖的阳光里,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对他露出了一个清浅的、带着点羞涩和幸福的微笑。

就像很多年前,在图书馆的惊鸿一瞥。

那么美好。

却被他亲手……摧毁得干干净净。

……

后来,据说顾家的婚礼取消了。

叶薇薇受不了刺激,心脏病再次复发,虽然因为移植的心脏很强健被抢救回来,但精神和身体都垮了,被送去了国外疗养。

顾言深大病一场,整个人瘦脱了形,性格也变得阴郁乖张,时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他遣散了所有佣人,卖掉了公司和别墅,只留着当初和林晚一起住过的那套小公寓。

人们偶尔会在深夜的街头,或者墓园里,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胡子拉碴、眼神空洞的男人,抱着一块冰冷的墓碑,一坐就是一整天。

墓碑上,刻着“爱妻林晚 爱子/爱女 顾念晚 之墓”。

顾念晚。

顾言深思念林晚。

他用这种方式,忏悔着他的罪孽,铭记着他那来不及见这世界一眼的孩子,以及……那个被他弄丢了的、安静得像影子一样的女人。

他曾以为,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白月光,便是圆满。

却不知,在那场精心策划的“圆满”背后,他早已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再也无法挽回的星光。

他用她的心,活了余生。

却永远活在了,没有她的、冰冷地狱里。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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