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年,我借钱给朋友创业,他成功后却翻脸不认人,我让他一无所有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3 10:30 1

摘要:王浩叼着冰棍儿的木棒,坐在我对面,汗珠子顺着他被太阳晒得发红的额角往下滚。

1994年的夏天,蝉鸣像要把整个世界融化。

厂里的冰棍儿五毛一根,绿豆的,甜得齁嗓子。

王浩叼着冰棍儿的木棒,坐在我对面,汗珠子顺着他被太阳晒得发红的额角往下滚。

“峰子,”他开口,声音有点哑,“我想去南方。”

我没作声,把最后一口冰镇啤酒喝完,哈出一口凉气。

南方,那是个什么地方?

在报纸上,在新闻里,那是个遍地黄金、一天一个样的魔幻之地。

但在我们这个东北老工业城市的国营厂里,南方就跟月亮一样,听过,没见过。

“去干啥?”我问。

“干点啥都行,”他把木棒在桌上磕了磕,“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等死。

这个词儿说得的准。

我们是厂子弟,从出生到上学,再到接班进厂,一眼能看到退休。

我爸就是这么过来的,我好像也该是这么过去的。

但我知道王浩不一样。

他从小就野,脑子活,不甘心。

“我打听好了,去深圳,搞电子。倒腾点电子表、计算器,都能发财。”他的眼睛里有光,是那种我在车间灯泡底下从来没见过的光。

我笑了笑:“发财了可别忘了我这个穷哥们。”

他没笑。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烫人。

“峰子,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我需要钱,启动资金。”

我的心咯噔一下。

“多少?”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万。

1994年的五万。

我当时在车间当技术员,一个月工资三百出头,我爸是老师傅,也就五百多。

五万块,对我们家来说,是天文数字。

那是我和我对象林慧攒了两年,准备结婚买房的钱。

我沉默了。

空气里只剩下风扇吱呀呀的转动声,还有王浩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峰子,我知道这钱对你意味着什么。”

“但除了你,我谁也信不过。”

“这厂子,你比我清楚,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没了。到时候咱们怎么办?你技术好,也许能混口饭吃,我呢?我他妈初中毕业,除了打架还会啥?”

“我就赌这一把。赢了,我王浩让你风风光光!输了,我这条命给你!”

他“砰”地一拳砸在桌上,啤酒瓶子都跳了一下。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想起了小时候。

我们一起在铁轨上跑,偷看高年级的女生,为了半个馒头跟人打得头破血流。

他是我的兄弟。

我脑子一热,说:“你等我。”

我回家了。

林慧正在给我织毛衣,白色的,准备冬天结婚穿。

我把事儿一说,她手里的毛线针就停了。

“李峰,你疯了?”

“那是我们的结婚钱!”

“五万块,你知道要攒多久吗?万一……万一他赔了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不帮他,我跟王浩这辈子的兄弟,就到头了。

而且,我心里隐隐也有个声音。

万一他成了呢?

那不仅仅是钱,那是一种可能性,一种我们这种人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

“慧慧,”我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就信我一次。”

“王浩是我兄弟,我了解他。他不是说大话的人。”

“这钱,就当是我们俩一起,买个未来。”

林慧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泪。

她没再说话,起身从柜子最深处,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铁盒子。

里面是存折。

整整齐齐的五万块。

第二天,我把存折给了王浩。

他没说话,一个熊抱把我勒得差点断气。

“峰子,等我回来。”

他走了。

带着我们俩的全部家当,还有林慧好几个月的眼泪。

那年秋天,我和林慧的婚礼办得极简。

没买新房,就在我家那间不到二十平的小屋里。

厂里同事来随礼,都说我傻。

说我被王浩骗了。

说那五万块,就是肉包子打狗。

我嘴上不说,心里也打鼓。

王浩刚到深圳,来过一封信,说安顿下来了,租了个小铺面,一切都好。

然后,就没了音讯。

994年过去了。

1995年来了。

厂子效益越来越差,开始有人下岗。

人心惶惶。

我和林慧省吃俭用,每个月存一百块钱,想重新把那个铁盒子填满。

那年夏天,我收到了王浩的电话。

长途电话,信号刺啦刺啦的,像隔着一个世界。

“峰子!我出货了!第一批!”

他的声音又喊又叫,兴奋得像个孩子。

“我跟你说,这边太牛了!只要你有胆子,就有钱赚!”

我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钱够不够用?”我问。

“够!够!就是周转有点紧张,不过没事,我能搞定!”

“峰子,等我站稳了,就把钱还你!连本带利!”

我笑了:“行了,自己当心点。”

挂了电话,我把好消息告诉林慧。

她也笑了,那是我们那一年里,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接下来的几年,王浩的电话成了我们生活里的一个盼头。

他从一个小铺面,换到了一个大档口。

从倒腾电子表,到开始自己搞组装。

他说他成立了一个公司,叫“浩瀚电子”。

他说他买了车,是桑塔纳。

他说他认识了很多人,叫他“王总”。

每一次通话,都能感觉到他离我们越来越远。

他说的那些事,那些人,那些钱,像另一个次元的故事。

而我们,依旧在这个老旧的城市里,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

厂子最终还是没撑住,破产了。

我下了岗。

那一年,我三十岁。

儿子刚上幼儿园。

我拿着几千块的遣散费,站在厂门口,看着锈迹斑斑的大门,第一次感觉到了王浩当年说的那种“等死”的绝望。

我开始打零工。

修电器,装水管,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林慧也找了个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勉强够一家人糊口。

生活像一块湿抹布,拧不出一点水花。

有一次,儿子发高烧,肺炎,要住院。

押金就要三千。

我翻遍了家里所有的角落,只凑出了一千多。

深夜,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林慧靠在我身上,小声地哭。

“给王浩打个电话吧,”她说,“他现在是大老板了,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我犹豫了。

我已经快一年没跟他联系了。

最后一次通话,他说他在跟一个大客户谈生意,匆匆挂了。

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东西。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窘迫。

但看着病房里儿子烧得通红的小脸,我所有的自尊都碎了。

我用医院的公用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哪位?”一个清脆的女声,不是王浩。

“我找王浩。”

“王总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朋友,李峰,有急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哦,李先生啊,王总提起过您。您稍等。”

电话那头传来音乐声,是那种高级写字楼里播放的轻音乐。

过了很久,王浩的声音才传过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喂,老李啊,怎么了?”

他叫我“老李”。

不是“峰子”。

“王浩,我……”我喉咙发干,“我儿子病了,住院,我这儿……手头有点紧。”

我几乎是乞求着说出这句话。

“哦,这样啊。”他顿了顿,“要多少?”

“三千……不,五千。”我想着后续的治疗费,咬了咬牙。

“行,你把卡号给我秘书,我让她给你打过去。”

他的语气,就像在打发一个上门推销的。

“王浩,”我忍不住了,“咱们当年那笔钱……”

“哎呀,老李,你看你这人,怎么提这个呢?我这不正忙着吗?公司几百号人等我吃饭呢!钱我晚点给你打过去,先这样啊!”

电话被挂断了。

我拿着听筒,愣在原地。

走廊的风,吹得我浑身发冷。

半小时后,钱到账了。

五千块。

我用这笔钱交了住院费,儿子得救了。

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五千块,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我脸上。

那不是兄弟间的帮忙,那是施舍。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主动联系过王浩。

生活还得继续。

我用自己那点技术,在电子城租了个小柜台,专门帮人修手机、修电脑。

手艺好,人老实,慢慢地有了点回头客。

日子虽然清苦,但总算安稳了下来。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

儿子上了小学。

我们用攒下的钱,加上跟亲戚借的,付了首付,买了套二手房。

虽然小,但总算有了自己的家。

搬家那天,我翻出了那个装存折的铁盒子。

它已经生了锈。

里面空空如也。

我对林慧说:“那五万块,就当没了吧。”

林慧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我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烂在肚子里,成为一个永远不会再提起的秘密。

直到那年同学聚会。

组织者说,王浩要回来。

而且,这次聚会的所有费用,由他全包。

地点定在市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同学们都疯了。

王浩成了传说。

“浩瀚电子”的董事长,身价上亿,深圳的风云人物。

有人说,他这次回来,是要在家乡投资建厂。

林慧劝我别去。

“去了干啥?看他炫耀吗?给自己添堵。”

我说:“我去。不是为了见他,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我要当面问他。

那五万块,他还记不记得。

那句“赢了,我王浩让你风风光光”,他还记不记得。

聚会那天,我穿上了我最好的一件衬衫,林慧给我熨了三遍。

走进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我感觉自己像个走错片场的群众演员。

同学们簇拥着王浩,像众星捧月。

他胖了,也白了,穿着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手腕上那块金表晃得人眼晕。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叼着冰棍儿棒、眼睛里冒火的穷小子了。

他成了“王总”。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哎哟,这不是峰子嘛!稀客啊!”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

“可以啊你,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老样子。”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熟稔。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起来。

大家都在吹捧王浩,回忆着当年的“光辉岁月”,仿佛他们都曾参与过他的伟大创业。

王浩很受用,喝得满面红光。

他开始讲他在深圳的奋斗史。

讲他如何白手起家,如何抓住机遇,如何运筹帷幄。

一个荡气回肠的英雄史诗。

只是,在他的故事里,没有那个1994年的夏天,没有那个东北小城的破旧饭馆,没有一个叫李峰的兄弟,更没有那要命的五万块启动资金。

我听着,心一点点变冷。

终于,有个喝高了的同学大着舌头问:“王总,你当年创业,那么难,第一笔钱是哪儿来的啊?是不是中了彩票啊?”

哄堂大笑。

王浩端着酒杯,摆了摆手,一脸的感慨。

“哪有什么彩票。我跟你们说,我王浩这辈子,不靠天,不靠地,就靠我自己!”

“我当年去深圳,兜里就揣着几百块钱,睡过天桥,啃过馒头!”

“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被他的“英雄气概”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坐在角落里,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王浩,”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再说一遍,你创业,靠的是谁?”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

“老李,你喝多了吧?”

“我没喝多。”我一步步向他走去,“我问你,1994年,是谁把准备结婚的五万块钱给了你?”

王浩的脸色变了。

变得惨白。

同学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五万块?94年的五万块?”

“李峰当年好像是挺早就结婚了,婚礼办得特简单……”

王浩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

“哈哈哈哈!李峰啊李峰,我还以为你这么多年没变,原来也学会敲竹杠了?”

他指着我,对所有人说:“大家听听!他说他94年借给我五万块!你们信吗?”

“那时候,五万块是什么概念?他一个车间工人,拿得出来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有,我王浩,会找他借钱?”

他挺直了腰板,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我承认,我们是发小,是兄弟。可人是会变的。有的人一辈子待在原地,看到别人好了,就眼红,就想上来咬一口。”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我王浩能有今天,全靠我自己!跟任何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峰,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你要是缺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个万儿八千的,就当是接济老同学了。但你要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讹我,门儿都没有!”

他说完,全场死寂。

然后,开始有人附和。

“就是,李峰,你这就没意思了。”

“王总现在是什么身份,能差你那点钱?”

“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看着王浩那张因为得意而扭曲的脸。

看着周围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我什么都没说。

我转身,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包厢。

走出酒店,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不是冷的,是气的。

我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王浩的话。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

“就当是接济老同学了。”

“下三滥的手段。”

我回到家,林慧还没睡,在等我。

她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我一个大男人,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钱。

是因为心。

我拿他当兄弟,他拿我当傻子。

我掏心掏肺,他反手一刀。

林慧抱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抱着。

那一晚,我一夜没睡。

天亮的时候,我坐了起来。

眼睛里全是血丝。

我对林慧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慧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支持。

“你想怎么做?”

“他不是说他全靠自己吗?”

“他不是说他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吗?”

“那我就让他变回那个,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时候的样子。”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从那天起,我变了。

我不再是那个老实本分、一心只想过安稳日子的李峰了。

我心里燃起了一团火。

一团要把王浩烧成灰的火。

我开始计划。

我知道,跟王浩硬碰硬,我没那个实力。

他有钱,有势,有关系网。

我只有一个修电器的铺子,和一个破碎的自尊。

我唯一的优势,是我了解他。

我知道他贪婪,自大,而且做事不干净。

还有一个优势,我的专业。

我虽然只是个修电器的,但这些年,从老式收音机到最新的智能手机,从电脑硬件到软件编程,我一直在学。

技术,是我唯一的武器。

我开始搜集关于“浩瀚电子”的一切信息。

我从网上,从行业杂志上,从那些来我这儿修东西的生意人嘴里。

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所有碎片。

我知道了他的主营业务是给国外品牌做代工,生产手机主板。

我知道了他最大的客户是欧洲一家知名的通讯公司。

我知道了他为了压缩成本,经常使用一些不合规的廉价原材料。

我知道了他公司的财务报表,好看得像假的一样。

这些,还不够。

我要一个能一击致命的证据。

我把铺子交给一个信得过的徒弟打理,自己买了张去深圳的火车票。

时隔十几年,我再次踏上了那片土地。

深圳已经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钢铁森林。

我租了个最便宜的城中村单间,一个月三百块。

白天,我就在华强北转悠。

这里是电子产品的海洋,也是王浩发家的地方。

我像个幽灵一样,观察着,打听着。

我找到了“浩瀚电子”的工厂所在地。

一个巨大的工业园区。

我进不去。

我需要一个身份。

我伪造了一份简历,应聘了园区里另一家小电子厂的质检员。

我的技术是实打实的,很轻松就通过了面试。

我开始上班。

每天,我都能看到“浩瀚电子”的货车进进出出。

看到穿着他们工服的工人,在食堂,在吸烟区。

我开始有意识地跟他们接触。

请他们喝汽水,递根烟,聊聊天。

我从他们嘴里,拼凑出王浩的商业帝国。

他克扣工人工资,拖欠供应商货款,产品质检形同虚设。

为了拿到欧洲那家公司的订单,他向对方的采购主管行了巨额的贿赂。

而且,为了避税,他做了两套账。

一套给税务局看,一套给自己看。

阴阳账本。

这才是他的死穴。

问题是,账本在哪儿?

我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浩瀚电子的财务总监,一个姓刘的中年女人。

我从工人口中得知,她是王浩的亲信,跟了他很多年。

也是唯一一个能接触到真实账目的人。

我需要接近她。

这很难。

她深居简出,上下班有专车接送。

我观察了她一个月,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她每个周五晚上,会去一家瑜伽馆。

我提前去那家瑜伽馆办了张卡。

我一个大男人,在一群女人中间练瑜伽,显得格格不入。

但我不在乎。

我制造了几次“偶遇”。

在更衣室,在休息区。

我表现得像一个刚刚失业、来深圳寻找机会的中年男人。

我跟她聊我的“困境”,聊家庭的压力,聊对未来的迷茫。

我的故事半真半假,但我的情绪是真的。

那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无力感,我演得入木三分,因为那本就是我曾经的写照。

刘总监一开始很警惕,但慢慢地,她放下了戒心。

也许是我的“落魄”让她没有防备。

也许是她一个人在深圳打拼,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我们成了“朋友”。

她开始跟我抱怨工作上的事。

抱怨王浩的猜忌和刻薄。

“别看他现在叫我刘总,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算账的。”

“公司赚钱了,是他的功劳。出了问题,就是我们财务的责任。”

“这些年,我帮他处理了多少脏事,他给了我什么?除了多开点工资,连句好话都没有。”

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附和两句,引导她说出更多。

终于,在一个晚上,我们一起吃完饭,她喝了点酒。

她接了个电话,是王浩打来的,在电话里把她骂了一顿,好像是因为一笔款项没有及时处理好。

她挂了电话,眼圈都红了。

“我真想不干了!”她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他以为他是谁?没有我,他那公司早他妈完蛋了!”

“他那些烂事,偷税漏税,做假账,哪一件捅出去,他不得进去蹲几年?”

我心跳加速。

机会来了。

“刘姐,”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他这么对你,你就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什么后路?”

“证据。”我说,“他做假账的证据。万一哪天他翻脸不认人,你也好有个保障。”

她沉默了。

我知道,我说到她心里去了。

“没用的,”她摇了摇头,“东西都在公司保险柜里,还有备份的电子档,密码只有他和我两个人知道。”

“电子档?”我抓住了关键词。

“对,在他办公室的电脑里,加密了。”

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没再联系她。

我需要准备。

我利用在电子厂工作的便利,搞到了一些工具。

还有一个小型的U盘,里面装着我编写的一个小程序。

一个可以悄无声息复制加密文件的程序。

然后,我给刘总监打了个电话。

“刘姐,出来喝一杯吧。我下周就回老家了,在这儿混不下去了。”

我表现得很沮丧。

她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故意把她灌醉。

然后,我“好心”地提出送她回家。

在车上,我“无意”中拿起了她的手提包。

“刘姐,你包没拉好。”

就在那一瞬间,我从包里,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她公司的门禁卡,和办公室的钥匙。

她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她送回家,然后开车直奔浩瀚电子的办公楼。

深夜的写字楼,空无一人。

我用她的门禁卡,刷开了大门。

保安亭里的保安正在打瞌睡,根本没注意到我。

我乘电梯上了顶楼。

王浩的办公室。

我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巨大的落地窗,豪华的红木办公桌,墙上挂着他和一个名人的合影。

我没有时间欣赏。

我走到他的电脑前,开机。

有密码。

我尝试了几个他可能会用的密码。

他的生日,公司的成立日期,他儿子的生日。

都错了。

我额头开始冒汗。

时间不多了。

我冷静下来,看着那张办公桌。

上面有一个相框。

里面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不是他老婆。

很年轻,很漂亮。

我忽然想起了工人们闲聊时提到的,王浩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是个模特。

我打开手机,用我之前记下的信息,搜到了那个模特的名字和资料。

我找到了她的生日。

输入。

屏幕亮了。

我进去了。

我迅速插入U-盘,运行了我的小程序。

电脑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但数据正在飞速地被复制。

几分钟后,一个提示框弹出。

“复制完成。”

我拔下U盘,关掉电脑,把一切恢复原样。

离开办公楼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感觉自己像刚打完一场仗,浑身都湿透了。

但我知道,我赢了。

回到出租屋,我把U盘里的东西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

两个文件夹。

一个叫“外账”,一个叫“内账”。

里面是浩瀚电子从成立至今,所有的财务数据。

偷逃的税款,是一个我不敢想象的数字。

还有他向欧洲客户行贿的转账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我把所有资料备份了三份。

一份存在一个国外的加密云盘里。

一份刻录成光盘,藏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最后一份,在我的U盘里。

我辞掉了电子厂的工作,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

回到家,看到林慧和儿子,我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我什么都没说。

我开始等待时机。

一个星期后,我用一个新买的手机号,给欧洲那家通讯公司的总部,发了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里,我只附上了一份文件。

王浩给他们采购主管的行贿记录。

然后,我又用同样的方式,向国家税务总局的举报邮箱,实名举报了浩瀚电子的偷税漏税行为。

举报人,我写的是李峰。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卡冲进马桶。

然后,我像往常一样,去我的铺子,修电器,跟客人聊天,回家吃饭。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但我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半个月后,消息从深圳传来。

浩瀚电子被查了。

税务、工商、公安,联合执法。

公司的所有账目、电脑都被封存带走。

王浩被限制出境,接受调查。

又过了一个星期,欧洲那家公司宣布,终止与浩瀚电子的一切合作,并启动了对内部采购部门的腐败调查。

浩瀚电子最大的客户,没了。

银行闻风而动,开始催缴贷款。

供应商堵在公司门口,要求结清货款。

墙倒众人推。

王浩的商业帝国,在短短一个月内,土崩瓦瓦解。

我每天看着新闻,看着那些关于“商界新贵陨落”的报道,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都是他应得的。

一天晚上,我正在铺子里准备关门,一个人冲了进来。

是王浩。

他瘦了,也黑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王总,他看起来比我还落魄。

“李峰!”他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是你!是你干的!”

我慢慢地放下手里的螺丝刀,看着他。

“对,是我。”

他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你他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同学会上,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不认识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是兄弟?”

“你让人给我五千块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是兄弟?”

“你拿着我的血汗钱发家致富,却说你全靠自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是兄弟?”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句句地砸在他脸上。

他愣住了,手松开了。

“我……我那是喝多了……我那是要面子……”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面子?”我指着自己的心口,“我的面子呢?我的尊严呢?就被你踩在脚底下了?”

“王浩,我问你,那五万块钱,你到底记不记得?”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过了很久,他颓然地坐倒在地上。

“我记得……”

“我一直都记得……”

“我不是不想还你,峰子……是真的……一开始是没钱,后来……后来钱越来越多,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我怕我还了钱,就等于承认我当初是靠你起来的……我怕别人看不起我……”

“我错了……峰子,我真的错了……”

他开始哭,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是痛快吗?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空洞的悲哀。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

我们曾经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

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是钱吗?

是时间吗?

还是人心?

“现在说这些,晚了。”

我拿起外套,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再回头。

我把他留在了我的铺子里,留在了那个我们都回不去的过去。

最终,王浩因为偷税、行贿,数罪并罚,被判了十五年。

浩瀚电子破产清算。

他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被拍卖,用来补缴税款和罚金。

他变得一无所有。

比他当年离开这个城市时,还要穷。

后来,我听说,他的那个模特情人,在他出事后第一时间就跑了。

他的老婆,也跟他离了婚,带着孩子去了国外。

他众叛亲离。

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

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我还开了家分店。

我们换了个大点的房子,把父母也接了过来。

儿子考上了重点高中,林慧也不用再去超市上班了,在家操持家务。

日子过得平淡,但很安稳。

没有人再提起王浩,他就像一颗流星,绚烂过,也坠落了。

只有我知道,这颗流星的坠落,是我亲手推动的。

我从不后悔。

我只是偶尔,会在某个深夜醒来,想起1994年的那个夏天。

那个叼着冰棍儿棒,眼睛里冒着火,对我说“赢了,我让你风风光光”的少年。

我知道,那个少年,连同我的青春,我曾经坚信不疑的兄弟情义,都永远地死在了那场同学会上。

我让他一无所有。

其实,在那一刻,我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一些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有一天,林慧在收拾旧物时,又翻出了那个生锈的铁盒子。

她看着我,问:“扔了吗?”

我拿过盒子,摩挲着上面斑驳的锈迹。

“留着吧。”我说。

“就当是个念想。”

也当是个警醒。

提醒我,人心,有时候比我们脚下的路,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

来源:雪色染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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