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儿子买的婚房,儿媳却让小舅子住,我换了门锁,她报警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1-14 00:32 1

摘要:他结婚,我把我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连带着老头子走之前留下的那点抚恤金,凑了个整数,付了首付,给他买了套婚房。

我叫张玉芬,今年五十八,退休会计。

一辈子跟数字打交道,我信奉一是一,二是二。

我的人生,就像我做的账本,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唯一的儿子,王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笔“投资”。

为了他,我把账本里的每一个小数点都抠得死死的。

他结婚,我把我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连带着老头子走之前留下的那点抚恤金,凑了个整数,付了首付,给他买了套婚房。

两室一厅,九十平,在城东,不算顶好,但胜在敞亮。

房本上,写的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不是不信我儿子,我是不信除了我儿子之外的所有人。

这是我跟数字打了一辈子交道,得出的唯一真理。

钱,抓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房子,写自己名,才踏实。

儿媳叫林薇,长得挺俊,嘴也甜,就是那双眼睛,我总觉得藏着事儿。

结婚前,她妈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家里穷,弟弟还在上学,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

我说亲家母你别这么说,我们斌斌能娶到小薇是福气,钱不钱的,不重要。

嘴上这么说,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行,你家穷,你没嫁妆,那这房子,你就别惦记了。

以后小两口好好过日子,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比什么都强。

他们结婚那天,我把崭新的钥匙交到林薇手上。

我说:“小薇,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好好过日子。”

林薇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抱着我的胳膊,一声一个“妈”叫得我心都快化了。

我当时想,也许是我多心了。

人心换人心嘛。

我对我儿媳掏心掏肺,她总不能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吧?

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算不清的一笔糊涂账。

那天是周三,我炖了锅老母鸡汤,想着给小两口送去补补身子。

结婚小半年了,林薇的肚子还没动静,我有点急。

我提着保温桶,哼着小曲儿,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让他们抓紧时间。

到了门口,我掏出备用钥匙。

这是我当初留的一手。

我自己的房子,我留把钥匙,天经地义。

可我还没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开了。

一个半大小子,顶着一头鸡窝似的黄毛,穿着个大裤衩,嘴里叼着烟,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你谁啊?”他问,口气冲得很。

我当时就愣住了。

这谁?

我看看门牌号,没错啊,1203。

我再看看这小子的脸,陌生得很。

“我……我找王斌和林薇。”我有点蒙。

“哦,我姐和我姐夫啊,上班去了。”他打了个哈欠,一股宿醉的味儿混着烟臭味就喷了我一脸。

我皱了皱眉,往屋里探头。

我的天。

我那个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新家啊。

玄关的鞋柜上,堆着吃剩的外卖盒子,汤汤水水洒得到处都是。

客厅地上,啤酒罐子东倒西歪。

我花大价钱买的米白色布艺沙发上,扔着几件脏衣服,其中一条还是男士内裤。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直冲我的天灵盖。

我的血压,“噌”一下就上来了。

“你是谁?你怎么住在这儿?”我声音都发抖了。

那小子斜睨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往沙发上一躺,拿起手机开始打游戏。

“我叫林涛,林薇是我姐。我过来找工作,暂时住这儿。”

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房子是他家开的旅馆。

暂时?

我看着茶几底下塞着的一双臭球鞋和一个大号行李箱,这像是“暂时”的样子吗?

我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谁让你住这儿的?林薇同意的?王斌呢?”

“我姐同意的呗,我姐夫还能说啥?”林涛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着。

好。

好一个林薇。

好一个“我姐夫还能说啥”。

我辛辛苦苦给儿子买的婚房,给他娶媳妇成家立业的,不是给他小舅子当免费公寓的!

我把保温桶“哐”地一声重重放在鞋柜上,汤都洒出来一些。

“你,现在,马上,给我收拾东西走人。”我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

林涛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像是看个一样看着我。

“嘿,我说你这老太太,有毛病吧?这是我姐家,你管得着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姐家?你搞搞清楚,这房子是我买的!房本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张玉芬!”

“那又怎么样?”他嗤笑一声,“我姐嫁给了你儿子,这房子就有她一半。我住我姐家,天经地义。”

我算是听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不懂事,这是打从根上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们一家子,算计得明明白白。

我掏出手机,直接拨了林薇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

“喂,妈,怎么了?”林薇的声音听起来挺正常的。

我尽量压着火,但声音还是绷得紧紧的。

“林薇,我在你们家。”

“哦,妈你来啦,我跟斌斌在上班呢,你坐会儿,冰箱里有水果。”

她还在那儿跟我装。

“你弟弟怎么回事?”我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哦……林涛啊,他来城里找工作,没地方住,我就让他先住家里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他把家里搞得跟猪窝一样你知不知道?这是婚房!不是收容所!”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妈,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林薇的语气也硬了起来,“他是我亲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房子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住个人怎么了?”

“怎么了?我花几百万买的房子,是给你们结婚过日子的,不是给你弟弟抽烟喝酒打游戏的!你有没有问过我?有没有问过王斌?”

“王斌他没意见啊。”

这一句,像一把刀子,直戳我的心窝子。

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

“他没意见?那是他不敢有意见!林薇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让你弟弟马上搬走,否则,这房子你们也别住了!”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林薇的声音尖锐起来,“这房子是给我们结婚的,现在我们结婚了,你就要把我们赶出去?有你这么当婆婆的吗?”

“我是你婆婆,更是这房子的主人!我给你一天时间,让他滚!”

说完,我“啪”地挂了电话。

胸口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又闷又疼。

我看着那个叫林涛的小子,他还躺在沙发上,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肯定都听到了。

他就是在看我笑话。

我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家里多待。

我那锅精心炖了三个小时的老母鸡汤,还放在鞋柜上。

也好,就当喂了狗了。

回到自己家,我瘫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想起我刚退休那会儿,为了多攒点钱,还去给人家公司做兼职会计。

每天坐一个半小时公交车,来回三个钟头,就为了一个月多赚两千块。

我想起老头子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玉芬,我这辈子没啥大本事,没给你和孩子留下金山银山,这笔钱,你收好,别亏待了自己。”

我没舍得亏待自己,我全给了我儿子。

我以为我给了他一个安稳的家,一个幸福的开始。

结果呢?

我给他买的房子,成了他媳妇娘家人的避难所。

我给他娶的媳妇,转头就把我当成了外人。

还有我那个儿子,王斌。

“他没意见。”

这句话,像根针,在我心上反复地扎。

我越想越气,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晚上,王斌的电话来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到正题上。

“妈……你……你今天去我们那儿了?”

“去了。”我冷冷地回答。

“那……小薇都跟我说了。妈你别生气,林涛他就是暂住,等找到工作就搬走。”

“找到工作?他那是找工作的样子吗?王斌我问你,他住进来多久了?”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快一个月了。”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

他们瞒了我整整一个月!

“王斌!”我吼了一声,“你是不是男人?那是你的家!你让一个外人住在你家里,吃你的喝你的,把你家当网吧,你就能忍?”

“妈,他不是外人,他是小薇的弟弟……”

“弟弟?弟弟就能登堂入室,鸠占鹊巢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让他搬走,你这个儿子我也不要了!”

我这是在逼他。

我知道。

可我没办法。

这个家里,总要有一个人硬起来。

“妈,你别这样……小薇她……她会生气的……”

我听到这,心彻底凉了。

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胳膊肘往外拐得都快脱臼了。

“行,她会生气,你怕她生气。你就不怕我生气?你就不怕我寒心?”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不管,我只告诉你结果。明天,我要是还在那房子里看见你那个小舅子,你们俩,就都给我搬出去。”

我再次挂了电话。

这一次,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哀。

我这一辈子的账,算得清清楚楚,唯独“亲情”这一项,烂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我没去。

我给了他们一天时间。

也是给我自己留一点最后的体面。

我盼着,王斌能硬气一回,哪怕一回。

我盼着,林薇能懂点事,知道什么叫分寸。

然而,我还是高估了他们。

第三天早上,我直接杀了个回马枪。

我到的时候,早上八点半。

我用我的备用钥匙,轻轻打开了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

客厅的沙发上,林涛还在蒙头大睡,鼾声如雷。

厨房里,水池里泡着昨晚的碗筷,上面飘着一层油花。

什么都没变。

我的话,他们当成了耳旁风。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也“噗”地一声,灭了。

行。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没有吵醒那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林涛。

我轻轻地退了出去,关上门。

然后,我拿出手机,在网上找了一个最近的开锁公司。

“喂,师傅吗?我要换个锁芯。”

“地址是……”

半个小时后,换锁的师傅来了。

是个精干的小伙子。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

“阿姨,您确定要换?这锁挺好的,B级锁芯,安全系数挺高。”

“换。”我斩钉截铁地说,“换个C级的,最好的。”

“好嘞。”

师傅开始干活。

电钻“滋滋”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声,都像钻在我的心上。

疼。

但也痛快。

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收回我的房子。

我在捍卫我的底线。

我在告诉他们,我张玉芬,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十几分钟后,锁换好了。

师傅递给我三把崭新的钥匙。

黄铜色的,沉甸甸的,在我的掌心里,泛着冰冷的光。

“阿姨,您收好。”

“谢谢师傅。”

我付了钱,师傅走了。

我握着新钥匙,站在门口,站了很久。

门里,是我的房子,我的心血。

门外,是我自己。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我成了自己家的“不速之客”。

我没有进去。

我转身下楼,去了楼下的小花园。

找了个长椅坐下。

等着。

等着他们回来。

等着这场暴风雨的来临。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

太阳从东边升到头顶,又慢慢往西边斜。

我的腿都坐麻了。

期间,我儿子王斌给我打了个电话。

“妈,你在哪儿呢?我跟小薇中午想回家吃饭。”

他还叫那个地方“家”。

“我不在家。”我说。

“哦,那我们自己弄点吃的。”

他没问我为什么不在,也没问我别的。

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或者,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也好。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有一段风平浪静的假象。

下午六点多,天快黑了。

我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和说笑声。

是林薇和林涛。

“姐,今晚吃啥?我想吃火锅。”是林涛的声音。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是林薇的声音。

“哎呀,不着急,慢慢来嘛。”

他们走到了1203门口。

我坐在楼下的花坛边,隔着一丛冬青,能清楚地看到单元门的入口。

我听到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

转不动。

又试了一次。

还是转不动。

“欸?怎么回事?打不开啊。”林薇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是不是卡住了?我来!”林涛的声音。

然后是更用力的转动声,甚至还有用身体撞门的声音。

“姐,这锁不对劲啊!”

“怎么可能?”

我能想象到林薇的表情,一定是又急又气。

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她打给我的。

我没接。

我为什么要接?

让她急一会儿。

让她也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

我不胜其烦,直接关了机。

世界清静了。

楼上传来更大的争吵声和踹门声。

“肯定是那老太婆干的!她昨天就说要赶我走!”林涛在吼。

“她怎么敢!王斌!你快给你妈打电话!”林薇在尖叫。

然后,我听到了王斌的声音,他应该也回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你妈把锁换了!我们进不去了!”

一阵死寂。

我猜我那个好儿子,现在一定是一个头两个大。

接下来,是更激烈的争吵。

三个人,在我的家门口,像一出闹剧。

邻居们肯定都听到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一扇扇猫眼里,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脸,都丢尽了。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他们不要脸,我何必给他们留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争吵声停了。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我最不想听到,却又在意料之中的声音。

警笛声。

由远及近,尖锐刺耳。

一辆警车,闪着红蓝色的光,停在了小区门口。

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了我们那栋楼。

好啊。

林薇。

你真是好样的。

家事,你给我捅成了公事。

你这是要跟我彻底撕破脸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心里,却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栋楼走去。

该我登场了。

我走到十二楼,楼道里站满了人。

两个警察,王斌,林薇,林涛,还有几个看热闹的邻居。

场面一片混乱。

林薇哭得梨花带雨,正在跟警察诉苦。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婆婆,她把我家的锁给换了,不让我们进门!这大晚上的,我们有家不能回啊!”

她指着我,眼睛通红,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怨妇。

林涛站在她旁边,一脸的愤愤不平,添油加醋。

“对!我姐说得没错!那老太太就是故意刁难我们!不就是我在家住了几天吗?至于吗?”

王斌低着头,站在墙角,一句话不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哟,这家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婆婆不让儿媳妇进门。”

“造孽哦,一家人闹成这样。”

我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的,有指责的,有看好戏的。

我谁都没看。

我径直走到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面前。

“警察同志,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这房子,是我的。房本上,写的是我张玉芬的名字。我让谁住,谁就能住。我不让谁住,谁就得给我滚出去。”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房产证的复印件,递了过去。

我早就准备好了。

警察接过复印件,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再看看哭哭啼啼的林薇。

“阿姨,这房子确实是您的。但是,他们是您儿子和儿媳,这属于家庭纠纷,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能内部协商解决。”警察的口气很官方,也很无奈。

“协商?”我冷笑一声,“我跟她协商了。我让她弟弟搬走,她不听。我给我儿子下了最后通牒,他也不管。我自己的房子,被别人占着当旅馆,搞得乌烟瘴气,我换个锁,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的目光扫过林薇。

“林薇我问你,你弟弟住进来,经过我同意了吗?”

林薇被我问得一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再问你,我让你弟弟搬走,你搬了吗?”

她咬着下唇,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最后问你,你报警,是想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吗?因为我换了自己家的锁?”

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厉。

林薇彻底崩溃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欺负人!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家!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她开始撒泼打滚,说的全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警察也头疼了,想去扶她,她还不让。

“行了!”年长一点的警察喝了一声,“都别吵了!像什么样子!”

他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

“阿姨,您看这样行不行。今天晚上,天也晚了。您先让他们进去住一晚,明天,你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总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不行。”我断然拒绝。

“今天,谁也别想进这个门。”

我的态度很坚决。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今天要是退了一步,以后就得退一百步。

“妈!”王斌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哀求,“你别这样,让邻居看笑话。”

“笑话?从她让你弟弟住进来的那天起,我们家就成了笑话!从她报警的这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最大的笑话了!”我指着林薇,手都在抖。

“王斌,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有我,没她弟弟。有她弟弟,就没我这个妈,也没这个家!”

所有人都被我的决绝镇住了。

连林薇的哭声都小了下去。

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还是警察打破了僵局。

他们查验了我的房产证原件照片和身份证,确认了我是唯一的产权人。

从法律上讲,我完全有权利决定谁能进入这所房子。

警察把林薇和王斌叫到一边,低声劝说着什么。

大概意思就是,这是人家的房子,人家不让你们进,我们也没办法。你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明天再解决。

林薇不甘心,还想闹。

被那个年长的警察严厉地制止了。

“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就跟我们回所里去冷静冷静!”

这句话起了作用。

林薇不敢再闹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好像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家庭的恶人。

她拉着王斌,转身就走。

林涛跟在他们后面,临走前,还冲我做了个口型。

“你等着。”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警察也跟我打了声招呼,说有事再联系,然后也走了。

看热闹的邻居们,觉得没戏可看了,也三三两两地散了。

楼道里,一下子空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突然觉得一阵虚脱。

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

我赢了吗?

好像是。

我把他们都赶走了。

我捍卫了我的房子。

可我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掉了一大块。

我拿出那把崭新的,冰冷的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还是那副乌烟瘴气的样子。

空气中,还残留着林涛身上的烟臭味和林薇的香水味。

我走进去,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晚上的冷风灌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也好。

把这些不属于这里的味道,都吹走吧。

我没有开灯。

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我坐在那张被弄脏的米白色沙发上。

沙发的一角,还扔着林涛的那条脏内裤。

我嫌恶地用两根手指把它捏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开始收拾。

我把地上的啤酒罐一个个捡起来,装进袋子。

把茶几上的外卖盒子,都扔掉。

把沙发上的脏衣服,都团成一团,塞进一个塑料袋里,准备明天扔出去。

我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不知疲倦地干着。

我只是想找点事做。

我怕我一停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就会把我淹没。

等我把客厅大概收拾干净,已经快半夜了。

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肚子“咕噜噜”地叫。

我才想起来,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走进厨房,想给自己下碗面。

打开冰箱,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有林薇爱吃的酸奶和水果,有林涛喝剩的半瓶可乐,还有王斌喜欢吃的速冻水饺。

满满一冰箱,却没有一样,是我爱吃的。

我关上冰箱门,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我回到客厅,瘫倒在沙发上。

房子很大,很安静。

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沉重而缓慢。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把儿子儿媳赶出家门,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房子。

我突然想起了我老头子。

他要是在,会怎么做?

他脾气好,总是笑呵呵的。

他肯定会说:“玉芬,多大点事儿啊,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

可他不在了。

这个家,得我来撑着。

我不能软弱。

我闭上眼睛,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不是铁石心肠。

我也会痛,会难过。

王斌是我的心头肉啊。

我怎么会想把他赶走呢?

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他连自己的家都护不住。

我这个当妈的,不替他出头,谁替他出头?

这一夜,我没睡。

我就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我请了家政,把整个屋子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

从里到外,角角落落,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我像是要抹去所有不愉快的痕迹。

中午,家政走了。

屋子又恢复了它最初的模样。

干净,整洁,但也冷清。

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手机开机后,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全是王斌的。

还有几条短信。

“妈,你开门啊。”

“妈,我们去住酒店了,你别生气了。”

“妈,你接电话啊,我很担心你。”

我看着那些短信,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是关心我的。

只是,他的关心,太软弱,太无力。

我没有回。

我在等。

等他自己想明白。

等他自己来找我。

不是作为林薇的丈夫,而是作为我张玉芬的儿子。

这一等,就是三天。

这三天,我哪儿也没去。

我就守着这个房子。

我像一头护着自己领地的母狮子,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每天自己做饭,自己吃饭。

吃完饭,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从客厅走到卧室,从卧室走到厨房。

九十平的房子,我第一次觉得,这么大,这么空。

第四天早上,门铃响了。

我通过猫眼往外看。

是王斌。

就他一个人。

他看起来很憔NEAPOLIS,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妈。”他叫了我一声,声音沙哑。

我没让他进门,就堵在门口。

“有事?”我问,语气冷淡。

“妈,我能进去说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侧了侧身,让他进来了。

他换了鞋,走进客厅。

看到焕然一新的屋子,他愣了一下。

“妈,你……你都收拾了?”

“不收拾,留着过年吗?”我没好气地说。

他在沙发上坐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我也在他对面坐下,我们俩之间,隔着一张空荡Dàng的茶几。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妈,对不起。”他先开了口,头垂得很低。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我说,“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是你爸。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给你买了房,不是让你活得这么窝囊的。”

我的话很重。

我知道。

但他必须听进去。

王斌的肩膀塌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我知道错了,妈。”

“你错在哪儿了?”我追问。

“我……我不该由着小薇,不该让林涛住进来。我不该……不该在她报警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

“你现在知道了?”我冷笑,“晚了。”

“妈,你别这样说。小薇她……她也是一时糊涂。她家里条件不好,她从小就护着她弟弟,都习惯了。”他还在为林薇辩解。

我心里的火又上来了。

“她护着她弟弟,我就得把我的房子让出来给她弟弟住?这是什么道理?王斌,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她是你媳妇,不是你祖宗!你不能什么事都由着她!”

“我知道,我知道。”他连声说,“我已经跟她谈过了。我让她去跟林涛说,让他搬出去。”

“她同意了?”我将信将疑。

“她……她没同意。我们……我们吵了一架。”王斌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她说,除非你亲自跟她道歉,并且同意林涛继续住,否则她就不回来。”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让我道歉?我给她买房,她弟弟白吃白住,把我家搞成猪窝,她报警让我颜面尽失,到头来,还要我给她道歉?”

我气得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她做梦!她以为她是谁?公主吗?王斌我告诉你,这个歉,我死都不会道!这个门,她爱回不回!”

王斌一脸的痛苦。

“妈,那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吧?我们才结婚半年啊。”

“怎么办?凉拌!”我脱口而出,“过不下去就离!我张玉芬的儿子,不愁找不到媳妇!离了她,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我说的是气话。

但那一刻,我真的有这个念头。

这样的儿媳妇,要来干什么?

供着吗?

王斌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妈,你别说气话。我跟小薇是有感情的。”

“感情?感情能当饭吃吗?感情能让她懂得尊重长辈,明辨是非吗?她心里要是有你,就不会这么作!她心里要是有我这个婆婆,就不会这么对我!”

我越说越激动,指着门口。

“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你想不明白,就跟她过去吧!我没你这个儿子!”

我把他推出了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靠在门板上,我的腿肚子都在发软。

门外,传来王斌的拍门声和哀求声。

“妈,你开门啊!妈!”

我捂着耳朵,蹲了下来,眼泪再次决堤。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把唯一的儿子,也赶走了。

我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斌没有再来。

也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我的世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播放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林薇撒泼的样子,林涛得意的样子,王斌为难的样子,还有我自己,那个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样子。

我开始怀疑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做得太绝了?

也许,我应该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

也许,我应该再给我儿子一点时间?

可是,一想到林薇让我道歉的那个要求,我心里的硬气就又上来了。

凭什么?

我没错!

我守着我的底线,我有什么错?

那几天,我瘦了七八斤。

整个人都脱了相。

邻居张姐在楼下碰到我,吓了一跳。

“玉芬,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减肥呢。”

张姐是知道我家情况的,她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

“孩子的事,别太往心里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把身体搞垮了,图什么呢?”

我点点头,眼眶却红了。

是啊,图什么呢?

我图的,不过是一家和睦,儿孙满堂。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天下午,我正在阳台发呆。

门铃响了。

我以为又是王斌。

有气无力地走过去,从猫眼里一看,我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是林薇。

她一个人。

她看起来也很憔-悴,化了淡妆,但遮不住满脸的疲惫。

她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

我心里咯噔一下。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没开门。

她又按了一次门铃。

“妈,是我,林薇。我知道你在家,我们能谈谈吗?”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点嘶哑。

我还是没动。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

“妈,我求你了。你要是不开门,我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我心里冷笑。

又来这套。

威胁我?

我索性回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得很大。

我倒要看看,你能等到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天渐渐黑了。

我坐不住了。

我悄悄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她还在。

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像。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她就站在一片黑暗里。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忍。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也许,她真的知道错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

她看到我开门,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妈,对不起。”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然后,眼泪就下来了。

不是之前那种撒泼式的嚎啕大哭,而是默默地流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让林涛住进来,不该跟您顶嘴,更不该……不该报警。”

她说得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我心里那块最硬的冰,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你现在知道错了?”

“嗯。”她点点头,“王斌……他跟我说,如果我不来跟您道歉,他就跟我离婚。”

原来如此。

还是我儿子逼的。

我心里刚升起的那点柔软,又硬了回去。

“所以,你是怕离婚,才来道歉的?”

“不是,不全是。”她急忙摇头,“妈,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是我不对,是我太任性,太没分寸了。我总想着我那个家,想着我弟弟,却忘了,这里才是我的家,您和王斌,才是我的家人。”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真诚的恳求。

“妈,您能原谅我吗?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里百感交集。

我该相信她吗?

我还能相信她吗?

“你弟弟呢?”我问。

“我让他搬出去了。”她说,“我给他租了个小单间,付了三个月的房租。我也跟他说了,以后要靠他自己,我们不可能管他一辈子。”

我有点意外。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看来,王斌那句“离婚”,还是起了作用。

“那……你之前说,要我道歉……”我还是把心里的刺拔了出来。

林薇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头垂得更低。

“妈,对不起,那是我说的气话,是我混蛋。您别往心里去。”

我沉默了。

我看着她,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儿媳妇。

她有她的不是,有她的算计。

但她也有她的不易。

一个从小就得护着弟弟,撑起半个家的女孩,她的世界里,娘家,就是她的全部。

让她一下子转变过来,或许,真的很难。

“进来吧。”我说,把门完全打开。

林薇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谢谢妈!”

她提着水果篮走了进来。

看到干净整洁的屋子,她有些局促不安。

“妈,这些天,辛苦您了。”

我没说话,给她倒了杯水。

“王斌呢?”我问。

“他在楼下车里等着。”

“让他上来吧。”

林薇立刻拿出手机,给王斌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王斌就跑了上来。

看到我和林薇坐在一起,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轻松。

“妈,小薇她……”

“行了,别说了。”我打断他,“坐下吧。”

一家三口,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气氛还是有点尴尬。

“妈,”林薇先开了口,“这房子,我知道是您一辈子的心血。以后,我保证,没有您的同意,绝不让任何外人住进来。”

她顿了顿,又说:“还有,房子的水电煤气,物业费,以后都从我们俩的工资里出。不能再让您贴钱了。”

我看了王斌一眼。

王斌对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跟林薇好好谈过了。

也算是长进了。

我心里,那块压了半个多月的石头,终于,松动了。

“行了。”我摆摆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只要你们俩,以后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我说完这几句话,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林薇和王斌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谢谢妈!”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那天晚上,林薇留下来,给我做了一顿饭。

三个人,就在这张曾经爆发过无数次争吵的餐桌上,吃了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

饭后,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

是那把新的,C级锁芯的钥匙。

我把它递给了林薇。

“这个,你收好。”

林薇伸出双手,郑重地接了过去。

“妈,您放心。”

我知道,这把钥匙,她会收好的。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王斌落后一步,悄悄对我说:

“妈,谢谢你。”

我瞪了他一眼。

“谢我什么?以后给我硬气点!自己的家,自己护着!再让我给你擦屁股,我腿给你打断!”

他嘿嘿地笑了,像个孩子。

看着他们俩挽着手,走进电梯的背影。

我靠在门框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场仗,我打赢了。

但赢得,筋疲力尽。

我回到空无一人的屋子。

虽然还是一个人,但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房子,不再是一个冰冷的战场,而是一个可以随时回来的港湾。

我突然明白了。

家,是什么?

家不是一套房子,不是一本房产证。

家是人。

是那些让你牵肠挂肚,让你又爱又恨,却怎么也分不开的人。

家,也是一笔永远也算不清的糊涂账。

有付出,有索取,有争吵,有和解。

算得太清,就散了。

我这个做了几十年会计的人,到老了,才想明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也好。

不算晚。

来源:情浓暮为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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