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结婚三年,他从不碰我,只在醉酒后喊他白月光的名字 上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0 00:00 1

摘要:苏念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长条餐桌的另一头,那把椅子已经冷了整整三年。桌上的菜,从滚烫到冰凉,像她一点点死去的心。保姆陈妈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看着几乎没动过的菜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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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他从不碰我,只在醉酒后喊他白月光的名字。

直到我在火场里听见他和白月光的直播:「我太太?她死了正好。」

第二天,头条爆了:#江氏总裁为白月光庆生##火灾遇难者遗书曝光#。

而他攥着我烧焦的婚戒,突然发疯似的刨开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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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替身

窗外,最后一点天光也被浓稠的夜色吞没。

苏念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长条餐桌的另一头,那把椅子已经冷了整整三年。桌上的菜,从滚烫到冰凉,像她一点点死去的心。保姆陈妈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看着几乎没动过的菜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太太,先生他……今晚大概又不回来了。”

苏念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水杯的指尖,微微泛白。她知道的。今天,是林薇薇的生日。

林薇薇,那个像月光一样笼罩了她婚姻三年的名字,沈执心尖上的人。

“撤了吧。”她的声音干涩。

陈妈应了声,开始收拾。碗碟碰撞的轻响,在过分安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刺耳。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推送了一条本地新闻快讯。她本要划掉,目光却猛地顿住——

【突发!城西老旧工业区一仓库发生火灾,火势迅猛,暂未有人员伤亡报告……】

城西……她记得,她名下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小画室,就在那片工业区附近。画室里,还存放着她母亲留下的一些旧物。

心,莫名地慌了一下。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置顶的、却几乎从未主动拨通过的号码。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脏上。

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电话通了。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喧闹的人声,一个娇柔带笑的女声隐约传来:“阿执,谁呀?”

然后,是沈执那把熟悉的、对她却总是淬着冰的嗓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什么事?”

苏念喉咙发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沈执,城西那边起火了,我的画室……”

“我很忙。”他打断她,语气淡漠,“一点小事,你自己处理。”

忙?忙着为林薇薇庆生吧。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边的场景,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沈执是如何温柔地注视着林薇薇,与她那个被无数人祝福的生日宴相比,自己这点担忧,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可是……”

“薇薇在叫我。”他的声音透出明显的不耐烦,“没事别烦我。”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冰冷地敲打着她的耳膜。

苏念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在原地。餐厅顶灯冷白的光线照在她脸上,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眼底那点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彻底熄灭了。

看,苏念,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结婚三年,他踏进这栋所谓“婚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回来,也永远是睡在客房。他从不碰她,偶尔醉酒归家,抱着她,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喃喃唤出的,也永远是“薇薇”。

她只是个名字相似的替身。一场家族联姻里,无足轻重的牺牲品。

眼眶有些发酸,她用力仰起头,逼回那点湿意。

不能哭。苏念,不要为不爱你的人哭。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车钥匙,站起身。画室里有母亲的东西,她必须去看看。

第2章:火起

引擎声划破别墅区的寂静,红色的轿车尾灯迅速融入夜色。

越靠近城西,空气里的味道越发不对。起初只是淡淡的烟熏气,后来,隐约能看到远处天空被映出一种不祥的橘红色。

苏念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等她终于赶到工业区附近,前方的道路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消防车的顶灯旋转着,将周围慌乱的人影和焦急的面孔映照得光怪陆离。热浪混着呛人的烟尘扑面而来,耳边是消防栓水龙喷射的轰鸣、物品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人群的惊呼哭喊。

火势远比她想象的更大!那片存放着她画室的仓库区,正是烈焰升腾的中心!

“不能进去!里面危险!”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拦住了想要往里冲的苏念。

“我的画室在里面!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苏念急声道,试图解释。

“什么东西也没命重要!现在火势控制不住,里面的人都在往外撤,你不能进去!”警察态度坚决,手臂像铁栏一样横在她面前。

苏念被隔离在安全线外,眼睁睁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像一头吞噬一切的巨兽,狞笑着将她的过去、她仅存的一点念想,都卷入其中。

母亲留下的画,那些她童年唯一的温暖色彩……还有,她锁在画室抽屉最深处,那封写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勇气交给沈执的信……

难道都要葬送在这里?

不。

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绝望下的孤注一掷,攫住了她。

她趁着警察转身维持另一处秩序的间隙,猛地弯下腰,从警戒线下钻了过去,朝着火场的方向,逆着疏散的人流,拼命跑去。

“喂!回来!那个女人!回来!”身后的呼喊声迅速被风声和嘈杂淹没。

热浪灼烧着她的皮肤,浓烟呛得她不停咳嗽,眼泪直流。她用手臂捂住口鼻,辨认着方向,朝着画室所在的仓库位置艰难前行。

周围是燃烧的梁柱、坠落的杂物,噼啪作响,仿佛地狱的奏鸣曲。

终于,她看到了那扇熟悉的、此刻却被火焰半封住的门。

第3章:直播

与此同时,市中心最高端的酒店顶层,空中花园。

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而温馨的生日派对。香槟塔闪耀,鲜花簇拥,宾客皆是名流。派对的主角林薇薇,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依偎在沈执身边,笑靥如花,宛如真正的女主人。

沈执穿着量身定制的高级西装,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面对林薇薇时,才偶尔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阿执,谢谢你来给我过生日。”林薇薇仰头看他,眼中满是倾慕与依赖,“我还以为,你家里那位……会不高兴呢。”

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试探与委屈。

沈执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松开,语气淡漠:“她没资格。”

这话取悦了林薇薇,她笑容更加甜美,拿出手机,娇声道:“好多朋友说没法到场,我们开个直播,跟大家分享一下喜悦好不好?”

沈执对这类活动向来没什么兴趣,但看着林薇薇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直播很快开启,涌入大量观众。弹幕刷得飞快,大多是祝福和羡慕。

“祝薇薇女神生日快乐!”

“沈总好帅!和薇薇好配!”

“这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林薇薇看着弹幕,心花怒放,更加贴近沈执,对着镜头挥手互动。

就在这时,几条不和谐的弹幕滑过:

【卧槽!我刚看新闻,城西那边仓库大火,烧得很厉害!】

【真的假的?沈总,你太太是不是在城西有个画室?没事吧?】

【楼上别煞风景,今天薇薇生日提别人干嘛?】

【就是,说不定那位沈太太正独守空房呢哈哈哈。】

这些言论很快被粉丝的祝福刷了过去,但林薇薇眼尖,看到了。她眸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轻轻拉了拉沈执的衣袖,小声说:“阿执,好像……好像苏念妹妹的画室在那边,起火了……她不会有事吧?”

她的声音透过别在衣领的麦克风,隐约传了出去。

沈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又是苏念。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她也有本事来打扰他的生活?

他拿过林薇薇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些关于火灾和苏念的零星讨论,心头一阵莫名的烦躁。是不耐烦,也是被当众提及那段令他厌恶的婚姻的恼怒。

他对着麦克风,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

“我太太?”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透过直播信号,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观众,也传到了……此刻正躲在画室角落,用湿布捂住口鼻,颤抖着拿出手机想要求助,却恰好点进这场直播推送的苏念耳中。

“她死了正好。”

第4章:困兽

轰——!

像是一道惊雷,在苏念的脑海里炸开。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那句冰冷刺骨的话,在耳边无限循环,放大——

“她死了正好。”

“死了正好。”

“正好……”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直播画面里,沈执俊美依旧,只是那眉眼间的冷漠和嫌恶,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刃,精准地捅进了她的心脏,然后狠狠搅动。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咽了下去。

周围的温度在急剧升高,浓烟更加肆虐,熏得她眼睛刺痛,视线开始模糊。火焰已经烧穿了门板,正贪婪地舔舐着画室内的物品,木质画架、窗帘、她珍藏的书籍……一切都在火中发出痛苦的呻吟,然后化为灰烬。

热,难以呼吸的灼热。

可她觉得,心比这火焰炙烤的身体,更冷,更痛。

原来,她这三年的坚守,这小心翼翼藏起的爱恋,这无数次深夜里的独自啜泣,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可笑和廉价。

原来,他是真的,盼着她死。

求生的本能让她还在挣扎,她试图寻找别的出口,可画室唯一的窗户被铁栏杆封死,为了防盗,如今却成了她的囚笼。

她像一只被困在烈焰中的兽,无处可逃。

意识开始涣散,过往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第一次见到沈执,在家里的安排下,他西装革履,神情疏离,只淡淡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结婚那天,他全程冷脸,仪式一结束便消失不见,留她一个人面对空荡冰冷的新房。

无数个他醉酒归来的夜晚,抱着她,滚烫的唇擦过她的耳垂,呢喃着“薇薇”,而她,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眼泪无声滑落,浸湿枕头。

还有那次,她鼓起勇气,做了一桌子他可能喜欢的菜,等到深夜,他却带着林薇薇回来取文件,看到她时,眼神里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你怎么还在?”

林薇薇则依偎在他身边,用一种怜悯又带着胜利者姿态的眼神看着她。

………

够了。

真的够了。

苏念,你这一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靠着唯一一处尚未被火焰完全吞噬的墙角,缓缓滑坐在地上。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部像被撕扯般疼痛。

她颤抖着,从随身的包里,摸出笔和一个小小的、被烤得边缘卷曲的便签本。

或许,她早就该写下这些了。

只是以前,还存着一点可笑的妄想。

现在,连那点妄想,也被他亲手,用最残忍的方式,碾碎了。

她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晃动的火光和濒死的窒息感中,一字一字,写下那早已刻入骨髓的绝望。

第5章:遗书

笔尖在粗糙的、被火燎烤过的纸面上划过,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自己写了什么,全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

【沈执:】

开头写下这个名字时,她的指尖都在颤抖。三年了,她很少有机会能这样正式地、心无旁骛地写下他的名字,不带任何祈求,只剩下诀别。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了。真好,如你所愿。】

写下这句,她甚至想笑,嘴角刚扯动,就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肺叶像是要炸开。

【结婚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我守着这栋空房子,守着一段你从来不屑一顾的婚姻。我知道你不爱我,娶我,不过是沈家需要苏家的支持,而苏家,需要攀上沈家这棵大树。我只是这场交易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赠品。】

火焰烧得更近了,热浪烤焦了她额前的碎发,发出难闻的气味。她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避开那灼人的温度,继续写。

【我努力过,沈执。我学着做你喜欢的菜,尽管你一次也没回来吃过;我关注你所有的商业动态,试图理解你的世界,尽管你从不与我交流;我甚至……甚至偷偷模仿过林薇薇的穿着打扮,幻想你或许能多看我一眼……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怜。】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回首这三年,她看到的,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

【我听过很多次你在梦里喊她的名字。每一次,都像有一把刀在我心口凌迟。可我总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我还在你身边,只要我还是沈太太,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什么呢?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没有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有。

【直到今晚,听到你在直播里说……‘她死了正好’。】

笔尖在这里狠狠顿住,几乎要戳破纸张。

【沈执,那一刻,我才真正醒了。原来我的存在,我的生命,于你而言,是如此令人憎恶的负担。是我太蠢,耽误了你三年,也作践了自己三年。】

呼吸越来越微弱,手臂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不恨你了。爱和恨,都需要力气,而我,已经耗尽了一切。如果我的消失,能让你得偿所愿,能为你和她的爱情让路,那么,如你所愿。】

【最后,替我谢谢陈妈,这三年,只有她给过我些许温暖。告诉她,别难过。】

【至于你,沈执,愿你往后余生,得享你所求的一切。只是,生生世世,你我,永不复见。】

【——苏念,绝笔。】

最后一个字落下,笔从她无力松开的手中滚落,掉在灼热的地面上。

她用尽最后力气,将那张薄薄的、承载了她所有痛苦与绝望的便签,折好,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衣服的内袋里。那里,还放着一枚素圈的铂金戒指,是他们结婚时,沈执被迫给她戴上的,三年来,她从未摘下过。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还没有遇见沈执的自己,穿着干净的裙子,在母亲的画室里,对着阳光微笑。

真好……

终于,可以解脱了。

轰隆!

一根燃烧的房梁,在她前方不远处,轰然断裂,砸落下来,火星四溅。

吞噬一切的烈焰,终于席卷了她所在的角落。

第6章:狂欢

城市的另一端,狂欢仍在继续。

直播在沈执那句石破天惊的“她死了正好”之后不久,就被助理匆匆提醒着关闭了。但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网络世界炸开了锅。

#沈执 直播# #她死了正好# 等词条以惊人的速度攀上热搜榜前列。

“我的天!沈氏集团总裁这么狠?当众咒自己老婆死?”

“听说他老婆是商业联姻,他有个爱了很多年的白月光,就是今天过生日的林薇薇。”

“卧槽,所以是渣男和小三公然挑衅原配?”

“原配也太惨了吧!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等等,刚才是不是有人说城西大火?他老婆的画室在那边?不会真出事了吧?”

“细思极恐!要是真出事了,这算不算……”

舆论迅速发酵,各种猜测、谴责、同情、看热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将这场豪门恩怨推向了风口浪尖。

派对现场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尽管音乐依旧,香槟仍在流淌,但宾客们交头接耳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沈执和林薇薇。

林薇薇脸上带着委屈和不安,紧紧靠着沈执,小声啜泣:“阿执,怎么办?他们都在骂我们……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苏念妹妹……”

沈执脸色铁青,周围的议论和那些或探究或谴责的目光让他烦躁到了极点。他安抚地拍了拍林薇薇的背,声音却冷硬:“不用担心,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他心里认定这是苏念又一次拙劣的、试图引起他注意和同情的手段。火灾?哪有那么巧!说不定她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看着网上的舆论偷笑呢。

他拿出手机,直接关机,隔绝一切打扰。

“继续。”他对助理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薇薇的生日,不能被影响。”

助理欲言又止,看着老板阴沉的脸色,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去处理公关危机。

派对,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气氛中,强行继续着。

沈执端着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灯火辉煌,车流如织,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苏念。

那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三年。

他厌恶这场被安排的婚姻,厌恶苏念那看似温顺实则固执的眼神,更厌恶她占据了他妻子这个名分,却让薇薇受尽委屈。

如果……如果她真的消失了……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冒出来,让他心头猛地一跳,随即被一种莫名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烦躁压下。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第7章:头条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投射在酒店套房凌乱的地毯上时,沈执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门外是他的特助赵明,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和惊慌,手里紧紧攥着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以及不断震动的手机。

“沈总!出……出大事了!”赵明的声音都在发抖。

沈执不耐地扯开领带:“天塌了?”

“是……是太太……”赵明将手里的报纸递过去,头版头条,加粗的黑色大字,触目惊心——

【江城头条:豪门惨剧!沈氏总裁为白月光庆生,总裁夫人葬身城西火海!】

配图是两张并排的照片。一张是昨晚直播的截图,沈执冷漠的脸和林薇薇依偎在他身边的笑脸;另一张,是城西火灾现场,断壁残垣,焦黑一片,救援人员在其中穿梭,背景苍凉。

沈执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把夺过报纸,目光死死钉在那标题和照片上。

葬身火海?

苏念?

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盯着赵明:“胡说什么!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是的,沈总!”赵明急声道,声音带着哭腔,“消防部门凌晨确认了身份……通过……通过残留的DNA和……和婚戒比对……确实是太太……画室就是第一起火点……太太她……没能逃出来……”

婚戒……

沈执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枚素圈的,毫不起眼的铂金戒指……她一直戴着,他甚至记得有一次,他粗暴地甩开她的手时,那戒指硌得他生疼……

她真的在火场?

她昨晚打电话给他……是因为这个?

而他对她说了什么?

——“我很忙。”

——“一点小事,你自己处理。”

——“没事别烦我。”

还有……还有在直播里,那句……

“她死了正好。”

“她死了正好……”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

报纸从他骤然失力的手中滑落,飘到地上,那头版头条的标题,依旧狰狞地对着他。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因为赵明的接通而恢复信号,瞬间被无数条推送信息淹没。

每一条,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噩耗。

#沈氏总裁夫人火灾遇难#

#沈执 林薇薇 生日宴#

#她死了正好 一语成谶#

#豪门孽债#

……

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天旋地转。

沈执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煞白,那双总是盛满冷漠和掌控欲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慌”的裂痕。

第8章:废墟

黑色的宾利以一种近乎失控的速度,疾驰在通往城西的公路上。

沈执坐在后座,下颌线绷得极紧,一言不发。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灰影。他手里死死攥着那份报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假的……一定是假的……”他低声喃喃,像是在说服自己,“她肯定是为了报复我,故意躲起来了……”

赵明从后视镜里看着老板那副样子,心里又怕又悲,不敢接话,只是将油门踩得更深。

车子终于冲破警戒线,一个急刹停在火灾现场外围。

昔日熟悉的仓库区,如今已是一片焦黑的废墟。残垣断壁兀自矗立,像狰狞的骨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焦糊味和烟尘气。消防车还在进行最后的喷淋,水汽混着灰烬,形成一片污浊的雾霭。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其中仔细搜寻、清理。

一些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聚集在警戒线外,长枪短炮对准了这边,看到沈执下车,立刻骚动起来,试图冲破阻拦。

沈执却仿佛看不见他们。

他的目光,直直地钉在那片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焦土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这里……就是她昨晚在的地方?

她在这里……给他打的电话?

而他……

“沈总,您不能进去!里面还有坍塌风险!”现场负责人试图阻拦。

沈执一把挥开他的手,像是疯了一样,踉跄着冲了进去。

脚下是滚烫的、湿滑的瓦砾和灰烬,深一脚浅一脚。烧焦的、无法辨认原本面目的物品残骸随处可见。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也踩在他的心脏上。

“苏念……”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带着某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惧,喊出这个名字。

“苏念——!”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和远处消防车的余音。

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用手扒开那些焦黑的木头、扭曲的金属、破碎的砖石。昂贵的西装外套沾满了污渍,修长的手指很快被尖锐的碎片划破,渗出鲜血,混着黑灰,变得肮脏不堪。

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证明这只是个恶作剧!证明她还好好的!

他像一头失去幼崽的困兽,在废墟里疯狂地挖掘,嘶吼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绝望。

“苏念!你出来!”

“你出来啊!我知道你躲着!”

“我命令你出来——!”

没有回应。

只有一片死寂的、被彻底毁灭的荒芜。

他挖到了一角烧得只剩框架的画布,依稀能辨认出曾经是温暖的色彩;他挖到了一个被烤得变形的小摆件,是他某次出差随手带回来,她却珍重地放在画室桌上的……

每一样东西,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最终,他在画室原本角落的位置,扒开一层厚厚的、尚有余温的灰烬时,动作猛地僵住。

灰烬之下,露出一小片……属于人体的,焦黑蜷缩的……残骸。

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枚被烧得变形、却依旧能辨认出轮廓的——铂金戒指。

那枚他无比熟悉,甚至曾嗤之以鼻的,属于苏念的婚戒。

“嗡——”

沈执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陷落,变成比眼前这片废墟,更加死寂的虚无。

第9章:遗物

那枚扭曲变形的戒指,被装在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递到了沈执面前。

消防部门的负责人面色沉重,语气带着公式化的遗憾:“沈先生,请节哀。这是在遇难者……沈太太遗体附近发现的,经过初步确认……”

后面的话,沈执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戒指。

它不再是记忆中那圈素净的银白,而是被烈焰灼烧成了暗沉的黑灰色,表面布满丑陋的凸起和坑洼,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废铁。

可它就是那枚戒指。

他记得,婚礼上,司仪让他为她戴上时,他的动作有多敷衍,甚至没有去看她的眼睛。戒指套上她纤细无名指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到她指尖轻微的颤抖。

这三年来,他似乎从未认真看过她戴这枚戒指的样子。只在偶尔不可避免的接触时,眼角余光会瞥见那一点微弱的银光,像她这个人一样,安静地、没有存在感地待在他的生活边缘。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看见”它。

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她的……死亡。

“不……”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像是要避开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这不是她的……不是!”

他拒绝承认。

这一定又是她的把戏!她恨他,所以用这种最惨烈的方式来报复他!她一定还活着,在某个地方,冷眼看着他的狼狈和痛苦!

对!一定是这样!

“沈总!”赵明赶紧扶住他,看着老板猩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心里一阵发寒。

“查!”沈执猛地抓住赵明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声音嘶哑扭曲,“去查!她肯定没死!她一定是躲起来了!去找!翻遍江城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的理智,在触碰到那枚冰冷戒指的瞬间,已然崩断。

现场的工作人员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样子,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同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负责现场搜救的队长沉默了一下,又拿出一个更小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被烧得边缘卷曲发黑、却奇迹般大致保存下来的便签纸。纸张脆弱,字迹被烟熏火燎,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

“这是在……遇难者贴身衣物内袋里发现的。”队长的声音低沉,“应该是……留给您的。”

沈执的目光,像被钉住一样,缓缓移向那张纸条。

【沈执:】

开头那两个熟悉的字迹,像两枚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他的眼底。

他颤抖着,几乎是抢夺一般,抓过那个证物袋。

隔着透明的塑料薄膜,那些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透着绝望的字,争先恐后地闯入他的视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了。真好,如你所愿。】

【结婚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我只是这场交易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赠品。】

【我努力过……偷偷模仿过林薇薇的穿着打扮……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怜。】

【我听过很多次你在梦里喊她的名字……】

【直到今晚,听到你在直播里说……‘她死了正好’。沈执,那一刻,我才真正醒了。】

【我不恨你了……如果我的消失,能让你得偿所愿……那么,如你所愿。】

【愿你往后余生,得享你所求的一切。只是,生生世世,你我,永不复见。】

【——苏念,绝笔。】

“永不复见……”

“绝笔……”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头骨上,砸得他眼冒金星,耳畔轰鸣。

那些他从未在意过的细节,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深夜独自等待的身影,她被他推开时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还有昨晚电话里,她那试图掩饰却依旧泄露出一丝惊慌的声音……

所有被他忽略、被他厌弃的一切,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从四面八方将他贯穿。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溅在透明的证物袋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沈总!”

在赵明和周围人的惊呼声中,沈执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手中,却依旧死死攥着那个装着遗书和戒指的证物袋,如同攥着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却也是彻底将他推入地狱的……罪证。

第10章:疯魔

沈执在酒店套房里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血腥气混合的怪异味道。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昨晚的一切,火灾、直播、废墟、戒指、遗书……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然而,喉咙里那股铁锈般的腥甜,和心脏处传来的、如同被生生挖空一块的剧痛,都在清晰地提醒他——

那不是梦。

苏念死了。

那个在他身边待了三年,他从未正眼瞧过,甚至时常恶语相向的妻子,死了。

死在了他为他白月光庆生的那个夜晚。

死前,听到了他亲口说出的那句“她死了正好”。

死时,身边只有一封写满绝望的遗书,和一枚被烧得变形的婚戒。

“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凉和疯狂。

守在旁边的赵明和家庭医生被这笑声惊动,连忙上前。

“沈总,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担忧地问。

沈执猛地坐起身,一把挥开医生试图检查的手,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赵明:“找到她没有?!”

赵明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得一哆嗦,艰难地开口:“沈总,消防部门和警方都已经确认了……那确实是太太……遗体已经……已经送往殡仪馆了……”

“放屁!”沈执暴怒,抓起床头的水杯就砸了过去,玻璃碎裂声刺耳,“她没死!那是假的!是她在骗我!她在报复我!去找!给我去找!”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因为体力不支和情绪过于激动,踉跄着几乎栽倒。

赵明和医生赶紧扶住他。

“沈总,您冷静点!太太她……真的已经……”

“闭嘴!”沈执嘶吼着,额角青筋暴起,“她那么恨我,她怎么会轻易去死!她一定是躲起来了!等着看我笑话!对!她一定是等着看我后悔!看我痛苦!”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反复地、偏执地重复着这些话。

“她成功了!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开心吧?苏念!你出来!你出来看看啊!我后悔了!我痛苦了!你满意了吗?!啊?!”

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嘶喊,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是极致的痛苦和无法承受的崩溃。

医生见状,示意赵明帮忙,强行给他注射了一剂镇静剂。

药效很快发作,沈执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最终瘫软下去,只有那双猩红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里面盛满了血丝、疯狂和……一种深可见骨的,名为“悔”的绝望。

他被重新安置在床上,陷入昏睡。

只是那睡颜,也极其不安稳,眉头紧锁,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依稀能辨出是“苏念”两个字。

赵明看着床上形容憔悴、如同换了一个人的老板,又想起废墟上那具焦黑的遗体和那封字字泣血的遗书,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太太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给了沈总最沉重的一击,也将她自己,永远地刻进了沈执的生命里,以一种无比残酷的方式。

只是,这一切,她都再也看不到了。

第11章:焚心

沈执在药物作用下昏睡了几个小时,却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反复交织着苏念的身影——她穿着素净的裙子,在厨房为他忙碌的背影;她坐在空荡餐桌旁,低头默默吃饭的侧影;她在他醉酒后,费力搀扶他时,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还有最后,在那冲天火光中,她回头看他那一眼,平静,却带着彻骨的绝望…… “苏念!” 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天色已经再次暗沉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晦暗。 心脏处传来的空洞和剧痛,比睡着时更加清晰。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那里放着那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那枚扭曲的戒指和那张单薄的遗书。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塑料,却像被火焰灼烧般猛地缩回。 “如你所愿。” “永不复见。” 那四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以前从不信什么鬼神,不信什么报应。可现在,他信了。苏念用她的死,给他下了最残忍的蛊,让他余生都不得安宁。 他掀开被子,踉跄着下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江城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繁华依旧。可这世间,再也没有那一盏灯,是为他而留,也没有那个人,会在深夜里等待一个不归人。 他曾以为那座别墅是囚禁他的牢笼,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苏念用她卑微的爱,为他筑起的、唯一带着一丝暖意的巢穴。 而他,亲手毁了它。 “呵呵……哈哈……”他又开始低笑,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比哭更难听。 他拿出手机,开机。瞬间,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涌了进来,大部分是公司高管、股东,以及……林薇薇。 他直接忽略了林薇薇的名字,点开了新闻推送。 头条依旧被昨天的惨剧占据,但风向已经开始变化。 除了对他和林薇薇的口诛笔伐,更多关于苏念的消息被挖掘出来。 【深扒遇难沈太太苏念:名校毕业,低调才女,生前致力于公益绘画教学。】 【据其画室附近居民透露,苏念女士为人温和善良,常免费教附近孩子画画。】 【友人匿名爆料:苏念婚姻不幸,三年隐忍,终以悲剧收场。】 配图是一些模糊的、她生前教孩子们画画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容温浅,眼神干净,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几分怯懦和哀愁的妻子,判若两人。 原来,离开他,她本可以活得这样精彩,这样……温暖。 是他,折断了她的翅膀,将她禁锢在无望的婚姻里,最终推向死亡。 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靠着冰冷的玻璃窗,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入膝盖。 原来,极致的悔恨,不是嘶吼,不是疯狂,而是这样无声无息,却能将人的灵魂一寸寸凌迟,烧成灰烬。 焚心似火。 却无计可施。

第12章:交锋

第二天,沈执强行回到了公司。 他需要工作,需要用无尽的忙碌来麻痹自己,否则,那无孔不入的悔恨和脑海中苏念最后的身影,会将他彻底逼疯。 他看起来似乎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和威严,只是眼底浓重的青黑和那份深埋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死寂,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麻烦才刚刚开始。 沈氏集团的股价因为这场丑闻连续暴跌,多个合作项目受阻,股东们怨声载道。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沈总,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挽回集团形象!您必须出面澄清,并且处理好……夫人的后事。”一位资深董事沉声道。 “澄清?怎么澄清?”另一位语气尖锐,“直播画面全网都是,‘她死了正好’这句话难道是假的?现在舆论一边倒,都说我们是吃人的资本家,逼死原配!” “还有那个林薇薇小姐,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应该暂时回避……”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林薇薇红着眼睛冲了进来,显然听到了后面的议论。 “阿执!”她不管不顾地扑到沈执身边,梨花带雨,“他们是不是要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苏念妹妹的事我也很难过……” 若是以前,沈执或许会安抚她。 但此刻,听着她口口声声的“苏念妹妹”,看着她那精心修饰过的、却依旧掩不住算计的眼神,沈执只觉得一阵反胃。 他想起了苏念遗书上的那句话——【我甚至……偷偷模仿过林薇薇的穿着打扮……】 模仿她? 模仿这样一个女人? 他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林薇薇单纯善良,而苏念心机深沉? “出去。”沈执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林薇薇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阿执?” “我说,出去。”沈执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柔和,只剩下冻彻骨髓的寒意,“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来公司,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林薇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阿执!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是因为苏念死了,你觉得内疚吗?可她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跑进火场的!是她……” “闭嘴!”沈执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周身散发出的戾气让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他盯着林薇薇,一字一句,如同冰锥,“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林薇薇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倒退两步,眼泪都忘了流。 沈执不再看她,转向呆若木鸡的众人,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令人心惊:“公关部按计划处理舆论,尽力降低对集团的负面影响。夫人的葬礼,我会亲自操办,风光大葬。”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低沉却清晰: “她是我沈执,明媒正娶,唯一的妻子。” 这句话,像是一个最终的定论,也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林薇薇脸上,也打在了所有曾经轻视过苏念的人心上。 林薇薇看着沈执决绝的背影,终于明白,那个曾经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已经随着那场大火,彻底消失了。 苏念死了,却以一种更强大的方式,横亘在了她和沈执之间,永世无法逾越。

第13章:葬礼

苏念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举行。 沈执动用了最大的能力和财力,葬礼极尽哀荣。墓地选在江城最好的墓园,棺椁是顶级楠木,葬礼现场布置得庄严肃穆,白色的菊花堆成了山。 来了很多人。沈苏两家的亲友、商界的合作伙伴、各路媒体……以及一些自发前来吊唁的、曾受过苏念帮助的孩子和家长。 沈执穿着一身肃黑的西装,胸前别着白花,站在家属答礼的位置,身形挺拔,却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他脸色苍白,薄唇紧抿,接受着众人的致哀,自始至终,没有流一滴眼泪,也没有说一句话。 只有紧紧攥在口袋里、那枚隔着证物袋依旧硌得他掌心生疼的戒指,透露着他内心滔天的巨浪。 苏念的父母,一对看起来儒雅却难掩悲伤的中年夫妇,看向沈执的眼神复杂无比。有丧女之痛,有埋怨,或许,还有一丝解脱——他们的女儿,终于从这段痛苦的婚姻里解脱了。 当棺椁即将被抬去下葬时,一个穿着旧衣服、怯生生的小女孩,抱着一幅明显是儿童笔触的画,跑到了前面。画上是灿烂的向日葵,和一个笑容温暖的老师。 “这是……这是送给苏老师的花……”小女孩声音稚嫩,带着哭腔,“苏老师说过,向日葵永远向着太阳,是最勇敢的花……她说她也会像向日葵一样勇敢……” 小女孩的母亲赶紧上前拉走孩子,不住地向沈执道歉。 沈执却怔怔地看着那幅画,看着那绚烂的、充满生命力的黄色。 向日葵…… 他想起,别墅的花房里,苏念似乎也种过几盆向日葵。他从未在意过,甚至觉得俗气。 原来,她喜欢向日葵。 原来,她曾试图勇敢。 可是,他亲手掐灭了她最后一点光和勇气。 “砰——” 沉重的棺椁落入墓穴,泥土开始覆盖。 那鲜艳的向日葵画作,被随意地放在了堆积如山的白菊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又刺眼无比。 就像苏念短暂的一生,曾试图绽放温暖,最终却被冰冷的现实和无情的婚姻彻底埋葬。 葬礼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雨丝变得细密,打湿了沈执的头发和肩膀,他却浑然不觉,依旧固执地站在墓前,望着那块崭新的、刻着“爱妻苏念之墓”的墓碑。 爱妻。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 赵明撑着伞走过来,低声提醒:“沈总,节哀,该回去了。” 沈执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苏念的照片。那是她大学时代的照片,笑容清澈,眼神明亮,还没有染上后来的哀愁。 “你们都走吧。”他声音嘶哑,“我想一个人,陪陪她。” 赵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开。 空寂的墓园里,只剩下沈执,和一座冰冷的坟。 他缓缓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石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 “对不起……” “苏念……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是这世上最无用的话。 雨,越下越大了。

第14章:深渊

葬礼之后,沈执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更加疯狂地投入工作,几乎住在公司,用高强度的事务填满每一分每一秒,不给自己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沈氏集团在他的铁腕之下,虽然初期受到冲击,但凭借其深厚的根基和沈执精准狠辣的商业手段,竟然慢慢稳住了局势,股价也开始回升。 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掌控一切的商界帝王。 只有贴身的赵明知道,沈执的办公室休息室里,酒柜空得越来越快。他常常在深夜,对着那个装着戒指和遗书的证物袋,一看就是一夜。他的烟瘾变得极大,眼睛里总是布满血丝,整个人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他再也没有回过那栋婚房别墅,仿佛那里是什么洪水猛兽。他也彻底断绝了和林薇薇的联系,无论对方如何哭闹、纠缠,甚至动用林家施压,他都无动于衷。 他把自己封闭在了一个由悔恨、痛苦和工作构筑的深渊里,拒绝任何光亮的照入。 这天夜里,他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胃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他习惯性地去摸抽屉里的胃药,却摸了个空。 他皱着眉,按下内线电话,想让赵明去买,却无人接听。这才想起,赵明被他派去处理外地项目了。 胃痛一阵紧过一阵,带着灼烧感。他额角渗出冷汗,下意识地想打电话给……苏念。 以前,他胃不舒服的时候,无论多晚回家,她总能及时端上一碗温热的养胃粥,桌上也总是备着各种常用药。 手指在通讯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方停顿,然后,猛地僵住。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再次将他淹没。 没有了。 再也没有人会在他需要的时候,默默为他准备好一切了。 是他自己,弄丢了她。 他蜷缩在宽大的办公椅上,胃部的疼痛和心脏的空洞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他颤抖着拿出手机,像自虐一般,开始搜索一切与苏念、与那场火灾相关的信息。 他看到了更多她生前的照片,看到了她画的画,看到了那些受她帮助的人对她的怀念…… 他也看到了网友们对他持续不断的唾骂和诅咒。 【沈执去死!渣男不配活着!】 【午夜梦回,他不会良心不安吗?】 【听说他现在跟个行尸走肉一样,活该!这就是报应!】 …… 报应。 对,这就是他的报应。 他关掉手机,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胃痛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他却觉得,这疼痛远远不够,不足以抵消他万分之一的罪孽。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市。 苏念,你看,没有你,这个世界依旧在转。 可是我的世界,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停摆,堕入永夜。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这无尽深渊,是他该受的。 他甘之如饴。

第15章:遗泽

沈执的胃病因为那次无人照料的发作,加上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和过量饮酒,变得严重起来。在赵明和医生的强烈要求下,他不得不暂时放下部分工作,住院休养。 躺在病床上,看着惨白的天花板,时间的流逝变得格外缓慢,那些他试图逃避的思绪,无孔不入地侵袭而来。 他让赵明去别墅,取来了苏念留在画室的一些遗物——那些没有被大火焚毁,之前存放在别墅其他地方的画稿和笔记。 画稿大多是风景和静物,笔触细腻,色彩温暖,能看出作者内心的柔软和对生活的热爱。也有一些未完成的人物素描,线条模糊,但他隐约觉得,那侧影轮廓,似乎有几分像……他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口又是一阵刺痛。 他还发现了一本厚厚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笔记本。翻开,里面不是日记,而是一些公益活动的策划、儿童绘画教学的教案心得,以及一些零散的诗句和随笔。 【今天教孩子们画星星,小辉说他爸爸很久没回家了,他想画很多很多星星,照亮爸爸回家的路。孩子的话,总是最简单,也最戳心。】 【希望有一天,我能有一个自己的小画廊,不为卖钱,只展示那些有温度、有故事的作品。】 【又梦到妈妈了,她说,念念,要勇敢,要像向日葵……】 【……】 字里行间,是一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苏念。她敏感,善良,有着自己的梦想和坚持,内心丰富而温暖。 他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愿此生,能如微光,照亮一隅角落;若不能,便安静燃烧,直至成灰。】 沈执的手指死死抠住那页纸,指节泛白。 她确实如微光,曾试图照亮他冰冷的世界,却最终,在他这里,燃烧成了灰烬。 “赵明。”他开口,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沙哑。 “沈总,您吩咐。” “去查一下,夫人之前一直在做的公益项目,还有她那个画室的……所有相关事宜。” “是。” 随着调查的深入,更多关于苏念的事情浮出水面。她不仅免费教贫困儿童画画,还匿名资助了几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上学,甚至在她名下那个小画室几乎不盈利的情况下,依旧将大部分收入投入了公益。 她做得悄无声息,从未用这些事来博取过任何名声,连苏家人都知之甚少。 沈执看着赵明整理来的资料,心脏像是被浸泡在酸涩的海水里,又沉又痛。 他娶了一个宝藏,却视如敝履。 出院后,沈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苏念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公益基金会,命名为“念光基金”,专注于资助贫困儿童的艺术教育和心理关怀。他投入了巨额资金,并亲自参与项目的规划和监督。 同时,他重建了城西那片被烧毁的仓库区。不是建成商业项目,而是依照苏念笔记本里的构想,打造了一个非营利性的公共艺术空间和儿童绘画教育基地,命名为“念念美术馆”。 消息传出,舆论一片哗然。 有人说他惺惺作态,是为了挽回形象。 有人说他良心发现,终究是后悔了。 沈执对此不予置评。 他只是在每个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栋空寂了许久的别墅。他睡在了主卧,那个他三年都未曾踏入的房间。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苏念身上淡淡的馨香,他抱着她睡过的枕头,像抱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开始学着整理她的画稿,翻阅她看过的书,试图从这些遗留的痕迹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她,感受她曾经的存在。 只是,遗泽犹在,伊人已逝。 他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偿还一场永无止境的良心债,是在她留下的微光里,卑微地汲取一点点自欺欺人的慰藉。 而那枚烧焦的戒指和那封遗书,依旧放在他贴身的口袋里,如同两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时刻提醒着他,他永远失去了什么。

第16章:周年

时间裹挟着痛苦,缓慢而坚定地流淌。转眼,距离那场大火,已过去整整一年。

“念念美术馆”已然落成,坐落在原本是废墟的城西,洁白的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馆内陈列着苏念生前的部分画作,以及她收集、指导的儿童画,温暖明亮的色彩,与一年前那场吞噬一切的黑暗火焰,形成残酷而讽刺的对比。

周年祭日这天,沈执推掉了所有行程,独自一人来到了美术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从员工通道进入,避开了前来参观和缅怀的人群。

馆内很安静,只有轻柔的背景音乐和人们刻意放低的脚步声。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执走过一幅幅画作,目光最终停留在展厅中央,一幅被小心保护起来的向日葵油画上。

那是苏念的作品。绚烂的金黄色花瓣肆意舒展,仿佛在用尽生命所有的力量拥抱太阳。画的右下角,有她清秀的签名和一个小小的日期——那是他们结婚前一年画的。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她的笔下就已经充满了这样蓬勃的生命力。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厚重的油彩,又在最后一刻猛地收回,像是怕自己的触碰会玷污了这片纯粹的光明。

“先生,这幅画很美,对吗?”一个轻柔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沈执侧头,看到一个年轻女孩,胸前挂着美术馆志愿者的牌子,正微笑着看着他。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沙哑。

“这是我们的创始人,苏念女士的作品。”女孩语气里带着崇敬,“她是一位非常善良又有才华的人。听说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这样一个地方,让艺术温暖更多的人。”

沈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创始人……苏念女士……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正式而尊敬的称呼,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感和痛楚。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口,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求。

女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很快便热情地回答:“虽然我没有见过苏念女士本人,但听馆里的前辈和附近受过她帮助的居民说,她非常温柔,很有耐心,尤其是对孩子们。她总是说,每一个孩子心里都住着一个小画家,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护好他们笔下的光。”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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