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和星星对话,它们告诉我,地球,即将毁灭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8 02:28 1

摘要:可能是在某个加班到深夜,独自走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事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在某个加班到深夜,独自走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城市的夜空被霓虹灯和摩天大楼的轮廓光染成一片浑浊的橘红色,星星稀疏得像撒坏了的盐。

但就在那一刻,我“听”到了。

不是耳朵听到的那种声音,也不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幻听。

那是一种更直接的,像有人用一根冰凉的针,轻轻扎进我意识最深处的感觉。

一种共振。

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语言包装的“知晓”。

那颗在天顶附近最亮的星,它在说:“我好孤独。”

我当时就愣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仰着脖子,直到一辆洒水车唱着《兰花草》从我身边开过去,溅了我一裤腿的水。

我以为我疯了。

连续加班一个月,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靠咖啡和外卖吊着命,出现点幻觉简直再正常不过。

我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和裤腿上的泥点子一起甩开,继续往我那个鸽子笼一样的家走。

但从那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只要我抬头看天,哪怕是白天,我也能“听”到它们。

太阳在愤怒地咆哮,它的核心在进行着亿万年不变的聚变,那种狂暴和能量,让我每次“听”到都头皮发麻,像是要把我的意识也点燃。

月亮总是很忧伤,像个深宫里的怨妇,幽幽地叹着气,重复着被潮汐锁定的、永恒的凝视。

而那些星星,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情绪。

有的年轻气盛,在宇宙尘埃里刚刚形成,充满了对未来的好奇和悸动。

有的已经步入暮年,变成一颗红巨星,它的“声音”里充满了衰老、膨胀和对最终崩塌的恐惧。

我,陈烁,一个二十七岁的社畜平面设计师,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电脑,把甲方的“logo再大一点”和“这里要五彩斑斓的黑”变成现实。

我的人生,就像我租的那间房,狭小、逼仄、一眼能望到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能力,成了我唯一的秘密,唯一的慰藉。

我开始在下班后,跑到郊区的山顶公园,远离光污染,就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一点。

我甚至买了一台入门级的天文望远镜,虽然屁用没有,通过镜片并不能让那“声音”更清晰,但它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探索者,而不是一个偷听别人心事的变态。

我给它们起了名字。

那颗孤独的,我叫它“老顾”。

那颗暴躁的,我叫它“阿爆”。

那颗忧伤的,我叫它“林妹妹”。

我就像个宇宙级的居委会大妈,每天听着东家长西家短,听着几十、几百、几千万光年外的牢骚和心事。

日子就这么过着,荒诞,但平静。

直到三个月前。

那个晚上,我照例在山顶,耳机里放着毫无意义的白噪音,屏蔽掉风声和虫鸣,把全部意识沉浸在星空里。

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像海啸一样,从宇宙的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不是一颗星。

是所有。

是成千上万,成亿万颗星星,在同一时刻,发出了一种相同的“尖叫”。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恐惧。

是末日降临前,最绝望的哀嚎。

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几乎被这股洪流冲垮,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胃里翻江倒海。

那感觉就像你站在铁轨上,能清晰地感觉到远方一列失控的火车正以你无法想象的速度冲过来,你能听到它的轰鸣,感觉到地面的震动,但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着。

等那股庞大的、无法抗拒的毁灭把你碾成齑粉。

等我稍微缓过来一点,冷汗已经湿透了我的T恤。

我颤抖着,再次尝试去“聆听”。

恐慌的背景音依然存在,但在那片混乱的噪音之上,我捕捉到了一个清晰无比的“信息”。

它不是来自某一颗星,而是所有星星的共识,是它们在最终的恐惧中,凝聚出的唯一一个念头。

“它来了。”

“正在穿越奥尔特云。”

“一种‘抹除’。”

“不是撞击,不是能量,是‘规则’层面的覆盖。”

“地球坐标,已被锁定。”

“倒计时。”

然后,一个冰冷的时间戳,像烙铁一样,烙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地冲下山。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必须告诉别人。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李维。

他是我大学室友,最好的哥们儿,现在是个程序员,逻辑缜密,脑子好使。

我冲到他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我玩命地砸着他家的门。

李维顶着一头乱毛,穿着条大裤衩来开门,看到我跟见了鬼一样。

“陈烁?你他妈疯了?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老李,出大事了!”我冲进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因为跑得太急,嗓子眼儿里全是血腥味。

“天塌下来了?”他打了个哈欠,一脸不耐烦。

“比天塌下来严重一万倍!”我语无伦次,把刚才在山顶的经历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我说我能和星星对话,我说它们在尖叫,我说有什么东西要来了,要“抹除”一切。

李维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听,后来他的表情,从不耐烦,变成了担忧,最后,变成了看精神病人的那种怜悯。

“烁儿,”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我的背,“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我没疯!”我吼道,“这是真的!它们给了我一个日期!”

“行行行,真的真的,”他敷衍着,把我按在沙发上,“你先喝口水,冷静一下。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你不信我?”我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不是不信,”李维叹了ako气,“哥们儿,你听我说,宇宙是很大,但也很科学。什么星星说话,什么规则抹除,这听起来就像是你看多了科幻小说。要不,我给你挂个号,咱们去看看医生?”

“看医生?”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在你眼里,我现在就是个精神病,对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我猛地站起来,“算了,当我没来过。”

我摔门而出,把他的“你冷静点”关在了门后。

走在凌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感觉自己比那颗叫“老顾”的星星还要孤独。

全世界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这个足以毁灭一切的秘密。

而我,只是一个没人相信的疯子。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红得像兔子的眼睛去上班。

毫无意外地,我搞砸了一个重要的项目演示。

总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陈烁,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客户要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你给我搞了个城乡结合部狂欢节?你不想干了就直说!”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脑子里,全是星星们的尖叫,和那个冰冷的倒计时。

高端大气?

上档次?

再过几个月,连“档次”这个词本身,都会和人类文明一起,被彻底抹除。

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当场脱下工牌,摔在桌子上。

“我不干了。”

在同事们震惊的目光中,我走出了那栋我奋斗了五年的写字楼。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我甚至感到了一丝解脱。

工作没了,我有了全部的时间。

我必须想别的办法。

官方渠道。

对,找那些真正研究星星的人。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网上搜索国内所有天文台和相关研究机构的联系方式。

我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紫金山天文台的公开咨询处。

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很甜美的女孩子。

“您好,这里是紫金山天文台。”

“你好,我……我有一个非常紧急、关于宇宙的重大发现要报告!”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科学。

“好的,先生,请问是什么发现呢?是观测到了新的小行星吗?”

“不,比那严重得多。”我深吸一口气,“我接收到了来自全宇宙的信号,有一个‘存在’正在接近太阳系,它的目标是地球,它会……”

“嘟——嘟——嘟——”

对方挂了。

我不死心,换了一个号码,打给了国家天文台。

这次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耐心。

我吸取了教训,换了一种说法。

“您好,我是一名业余天文爱好者,我最近通过一种……特殊的频谱分析方式,监测到了一种异常的宇宙背景辐射波动,其指向性非常明确,我认为可能是一种超光速的……”

“先生,”他打断了我,“您说的这种‘特殊频谱分析’,有数据模型吗?有论文支撑吗?或者,您使用的设备是什么?”

我卡住了。

我有什么?我只有一个该死的大脑。

“我……我没有设备,我是直接‘感知’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他用一种非常官方、但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说:“先生,我们尊重每一位天文爱好者的热情。但科学是严谨的。如果您有任何确切的、可供验证的数据,可以通过我们的官方邮箱提交。感谢您的来电。”

他又把皮球踢回来了。

我挂了电话,感觉一阵无力。

数据。模型。论文。

这些我都没有。

我拥有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直接、最真实的“证据”,但它偏偏无法被分享,无法被验证。

这就像你天生能看见一种别人都看不见的颜色,你怎么去向一个瞎子证明,你看到的红色,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只会觉得你疯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试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

发邮件,附上我根据“感觉”画出的那个“抹除者”的轨迹图。

石沉大海。

在知乎、微博、豆瓣等所有社交平台上发帖。

用最耸人听聞的標題。

《我是预言家?不,我只是宇宙的转述者,末日即将来临》

结果可想而知。

评论区里,全是嘲讽和谩骂。

“楼主妄想症鉴定完毕,建议去安定医院挂个专家号。”

“笑死,中二病也要有个限度吧?还宇宙的转述者,你怎么不说你是光之巨人?”

“已举报,制造恐慌,散布谣言。”

“哥们儿,有这时间编故事,不如去送外卖,还能赚点钱。”

我的帖子很快就被删了。

我的账号也被封了。

我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拉上窗帘,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我开始怀疑自己。

会不会……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会不会真的只是我疯了?

是长期压抑的工作和孤独的生活,在我脑子里制造出了一个妄想出来的世界末日?

我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床上。

星星们的尖叫声,却一天比一天清晰,一天比一天绝望。

那个倒计时,像个永不停歇的秒表,在我脑子里“滴答,滴答”地响着。

不。

这不是假的。

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幻觉能制造出来的。

我不能放弃。

就算全世界都把我当疯子,我也要挣扎到最后一刻。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ID。

在我那个被删掉的帖子里,绝大多数都是嘲讽,但有一个回复,很特别。

那个人的ID叫“观星者77”。

她的回复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楼主,你说你‘听到’了星星的声音,能具体描述一下那种感觉吗?是类似21厘米氢线的射电信号,还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弦振动?”

这个人,至少没有直接骂我。

她还懂“21厘米氢线”和“弦振动”。

她可能是个同好。

或者,至少是个愿意倾听的人。

我用小号,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在那个论坛上找到了“观-星者77”。

我给她发了私信。

“你好,我就是那个发末日帖的楼主。我的帖子被删了。”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复了,对话框里才跳出了一行字。

“我猜到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你……相信我?”

“不信。”她的回答很干脆,“但我觉得你描述的‘感觉’很有意思。不像是纯粹的编造。编故事的人,会说自己看到了外星飞船,或者收到了外星电报。但你说‘共振’和‘知晓’,这个描述很……物理。”

“我没有编故事!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那你怎么证明?”

这个问题又来了。

我该怎么证明?

我把这几天所有的遭遇,碰到的所有壁,全都跟她说了。

我像是在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把所有的绝望和委屈都倾泻了出去。

我说了很多很多,说到最后,我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道了。全世界都觉得我是个疯子,可那个倒计时每天都在我脑子里响。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来吗?”

这一次,她回复得很快。

“你之前说,星星告诉你,会有‘前兆’?”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对,前兆!

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星星们的“信息”里,提到过,在“抹除者”进入太阳系内层之前,它的引力扰动会造成一些可观测的异常现象。

“是的!它们说,最先出现的征兆,会是木星的极光。它的强度和范围,会突然出现一次史无前例的爆发,而且会呈现出一种……一种从未见过的绿色。”

“木星极光……绿色的爆发……”她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这个倒是可以验证。虽然木星极光我们地面上看不到,但哈勃和朱诺号一直在监测。如果真有异常,NASA肯定会有数据公布。”

“什么时候?”

“星星说的,是什么时候?”

我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里那片混乱的尖叫声中,搜索那个具体的信息。

“下周三。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十五分左右。”

“好。”她回了一个字。

“我记下了。下周三,晚上九点十五分。如果NASA的数据有异常,我会再联系你。如果没有,那你就去挂个号,听听你朋友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天。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我每天靠泡面度日,出租屋里乱得像个垃圾场。

我不敢出门,不敢见人。

我怕看到别人脸上那种正常生活的、无忧无虑的表情。

那种表情,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我,嘲笑我的荒诞和徒劳。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闭上眼,就是宇宙深处传来的哀嚎。

睁开眼,就是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发霉的斑点。

我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无声的监牢里。

终于,熬到了周三。

我一整天都守在电脑前,不停地刷新着NASA的官网,还有各大天文论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八点。

九点。

九点十五分。

什么都没有。

一切如常。

NASA的官网首页,挂着一张韦伯望远镜拍的绚丽星云图。

各大论坛上,人们在讨论着今晚的月色,或者某个星座的流星雨。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到了谷底。

九点半。

十点。

十一点。

我像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木偶,瘫在椅子上。

果然……

果然是假的。

果然是我疯了。

那种巨大的、被愚弄了的羞耻感,和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也许,我真的该去看看医生了。

就在我准备关掉电脑,去睡个昏天黑地的时候。

“滴滴。”

是那个论坛的私信提示音。

我几乎是颤抖着点开了它。

是“观星者77”。

她发来了一个链接。

还有一个词。

“你看。”

我点开链接。

那是一个国外的天文爱好者论坛,帖子是全英文的。

标题是红色的加粗字体。

《朱诺号捕捉到异常!木星极光出现前所未有的超强爆发!》

帖子里,附上了一张刚刚由NASA紧急公布的、由朱诺号探测器发回的木星北极紫外图像。

那片熟悉的、舞动的极光,此刻正以一种疯狂的姿态燃烧着。

它的范围,比以往任何一次记录都大上了百倍。

而在那片蓝紫色的光幕中心,有一团……有一团诡异的、幽灵般的绿色。

就像一颗绿色的眼睛,在木星的头顶,冷冷地睁开了。

帖子的发布时间,换算成北京时间,是晚上十点四十七分。

数据从探测器传回地球,再到分析、公布,需要时间。

而它发生的时间,正是晚上九点十五分左右。

和我说的,一分不差。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我不是疯子。

我不是疯子!

我把那张图片放大,再放大,死死地盯着那团绿光。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终于有了一个“证人”。

“观星者77”的第二条私信紧接着发了过来。

“我在一个私人数据频道里,提前半小时看到了原始数据。我一直在核对。现在,我相信你了。”

“陈烁,你到底是谁?”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这才意识到,我之前的帖子里,可能无意中透露了我的名字。

“我谁也不是。”

我打字的手还在抖。

“我只是个能听到它们说话的倒霉蛋。”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茫然地看着屏幕,“我试过所有办法了,没人信。现在就算有了这个‘证据’,他们也只会说这是巧合,或者是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

“他们很快就不会这么说了。”

“什么意思?”

“星星们,还说了别的‘前兆’吗?”

我的脑子飞速转动。

“有!它们说,下一步,是土星环。土星环的粒子会开始出现异常的共振,从地球上用高倍望远镜看,会发现光环的边缘,出现……像水波一样的涟漪。”

“时间?”

“三天后。没有具体时间,但会持续一整天。”

“好。”

“观星者77”又回了一个字。

“这次,我们得让他们听到。”

“我们?”我愣住了。

“对,我们。”

“你到底是谁?”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那边沉默了很久。

“我叫林瑶。天体物理学博士在读。因为一些……理念上的问题,跟导师闹翻了,现在处于休学状态。”

“我有一套自己的设备。不在官方序列里,但足够好。”

“三天后,我会把我的望远镜对准土星。我会全程直播。如果真的出现了你说的‘涟漪’,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就像是在一部烂俗的英雄电影里,主角在走投无路之际,终于遇到了他的第一个战友。

“我该做什么?”

“把你‘听到’的一切,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关于那个‘抹除者’的形态、速度、原理……所有的一切。我需要用我能理解的逻辑,把它们串起来。”

“好!”

那三天,我和林瑶几乎没有睡觉。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强迫自己屏蔽掉那些令人发疯的恐惧尖叫,像在浩瀚的噪音海洋里打捞信息碎片一样,一点一点地,把那些关于“抹除者”的细节“听”出来,然后告诉她。

它没有实体。

它更像是一个宇宙级的“格式化”程序。

它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在不同的“现实”之间跃迁。

当它“覆盖”一个世界时,它会重写那个世界最底层的物理常数。

普朗克常数、引力常数、光速……一切都会被改成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码。

然后,整个世界,从一颗原子,到一座星系,都会在一瞬间,像一个程序崩溃的APP一样,闪退,消失。

不留下一丝痕迹。

林瑶则在另一头,把我的这些“呓语”,翻译成天体物理学的语言。

她建立了模型,计算了轨迹,推演了它对太阳系内天体可能造成的影响。

她的专业知识,给了我那些凌乱的“感觉”一个坚实的框架。

而我的“感觉”,则为她的模型,提供了最关键的、任何人都无法推算出的初始参数。

我们就像两个用着完全不同语言的人,在合力拼凑一幅关于世界末日的拼图。

三天后。

林瑶的直播开始了。

她没有用自己的名字,而是用“观星者77”这个ID,在一个非常小众的科学直播平台上开了一个直播间。

标题很简单:《一起见证,土星环的眼泪》。

一开始,直播间里只有几十个人,大多是她以前的粉丝,或者被标题吸引进来的天文爱好者。

屏幕上,是林瑶那台专业级望远镜传回的实时画面。

美丽的土星,静静地悬浮在漆黑的背景中。

那圈著名的光环,像一顶精致的草帽,完美得像个艺术品。

林瑶没有露脸,只有她冷静而清晰的声音。

“各位晚上好,我是观星者77。今天,我们不聊星座,不聊星云。我们只看土星。根据一个……特殊的预测,今天,土星环会出现异常的引力共振现象。”

弹幕里,飘过一片“?”和“真的假的”。

“主播又在搞什么玄学?”

“坐等打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土星环依旧完美无瑕。

直播间的人数开始往下掉。

弹幕也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不耐烦和嘲讽。

“散了散了,主播在浪费大家时间。”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连我自己都开始紧张了。

我不断地给林瑶发私信:“怎么样?还没出现吗?”

“别急。”她每次都只回这两个字。

她的声音,在直播里,依然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就在直播进行到第三个小时,人数已经掉到不足二十人的时候。

林瑶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变化。

“大家看。”

“看光环的A环外侧边缘。”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

画面里,土星环那原本像刀切一样平整的边缘,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抖动。

就像平静的水面上,被风吹起的第一道涟漪。

“放大!主播快放大!”

“,我好像也看到了!”

弹幕突然活跃了起来。

林瑶调整着焦距,画面被不断放大。

那道“涟漪”,越来越清晰。

它不是静止的。

它在动。

它像一道无形的波纹,沿着光环的边缘,缓缓地扩散开来。

一圈,两圈,三圈……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直播间。

一百,五百,一千,五千……

弹幕爆炸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

“引力波?不可能这么明显吧?”

“这是真的吗?不是特效?”

“我查了NASA的官网,什么都没说啊!”

“这绝对是本世纪最重大的天文发现!主播牛逼!”

林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这不是自然现象。”

“这不是引力波。”

“这是回应。是对一个正在高速接近我们的、巨大质量物体的回应。”

“三天前,木星极光的异常,是第一次警告。”

“今天,土星环的涟"漪,是第二次。”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说完,就把我和她整理出的那套关于“抹除者”的理论,用最简洁、最冷静的语言,全部说了出来。

从“格式化”的概念,到那个冰冷的倒计时。

直播间里,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然后,是更猛烈的弹幕爆发。

一半是震惊和恐惧。

“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

“世界末日?开什么玩笑!”

一半是质疑和愤怒。

“主播疯了吧?为了火连这种谣言都敢造?”

“已经录屏,准备报警了。”

但这一次,没有人说我们是疯子。

因为那道诡异的“涟漪”,就清清楚楚地显示在每个人的屏幕上。

一个无法被否认的、正在发生的“事实”。

直播结束的时候,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

“土星环涟漪”这个词条,冲上了微博热搜。

事情,终于闹大了。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整个世界都疯了。

一开始,官方机构还在辟谣。

“所谓的‘土星环涟漪’,很可能是一种罕见的、由土卫系统引力扰动造成的自然现象,具体原因仍在研究中,请广大民众不要信谣传谣。”

但这种苍白的解释,在林瑶那段冷静而详实的直播录像面前,毫无说服力。

越来越多拥有专业设备的天文台和爱好者,都把望远镜对准了土星。

他们都看到了。

看到了那圈正在不断扩散的、幽灵般的涟漪。

恐慌,像病毒一样,开始蔓延。

全球的金融市场,应声暴跌。

超市里,人们开始疯狂抢购食物和水。

各种末日论、阴谋论,甚嚣尘上。

而我和林瑶,成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我们的身份被扒了出来。

我,一个辞职的、被认为是“疯子”的设计师。

她,一个跟导师闹翻的、休学在家的博士生。

两个被主流社会“抛弃”的人。

这让我们的“预言”,显得更加戏剧化,也更加……可信。

有媒体想采访我们,有政府部门想“请”我们去谈话。

我们全都拒绝了。

我们躲在林瑶那个像秘密基地一样的、堆满了各种仪器的家里,继续做着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聆听,和计算。

“它们来了吗?”我每天都会问林瑶。

“来了。”她指着电脑屏幕上一条正在急速攀升的数据曲线,“他们终于肯动用那些‘大家伙’了。全球的射电望远镜阵列,都在朝着你说的那个方向。”

“他们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看不到。”林瑶摇了摇头,“光学、红外、射电……所有波段都是一片虚无。但他们探测到了引力异常。和你描述的一样。那个东西,它不与电磁波发生任何相互作用。它只在引力层面,宣告自己的存在。”

“那倒计时呢?”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个在我脑海里,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的秒表。

“还剩……七十二小时。”

三天。

全世界只剩下三天的时间。

这个消息,最终还是通过非官方的渠道,泄露了出去。

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停滞。

工厂停工,商店关门,飞机停飞。

城市里,不再有拥堵的车流和行色匆匆的路人。

只有死一样的寂静,和偶尔响起的、绝望的哭喊。

有的人在教堂里祈祷。

有的人在街头狂欢,烧掉钞票,砸碎一切。

更多的人,只是和家人待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

李维给我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懊悔。

“烁儿……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说,“换了是我,我也不会信。”

“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我很好。”我听到了电话那头,有小孩的哭声,“你和嫂子,还有孩子,都好吧?”

“嗯。”他哽咽了,“我们都在家。我……我不知道该跟孩子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他,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他。”

我的眼眶也湿了。

“老李,替我……抱抱他。”

“好。”

挂了电话,我走到了窗边。

林瑶的家在郊区,能看到一大片天空。

天色很暗,但星星们,却异常的明亮。

我“听”着它们。

它们已经不“尖叫”了。

所有的恐惧和恐慌,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巨大的、平静的悲伤。

像是在为我们,为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举行一场盛大的、无声的葬礼。

“它们在唱挽歌。”我说。

林瑶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可可。

“至少,我们不是在一无所知中死去的。”她说。

“是啊。”我苦笑了一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林瑶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改变了。你让这个世界,多了三天和家人告别的时间。你让无数人,可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拥抱他们所爱的人,而不是死在办公桌前,或者堵在路上。”

“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我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脸庞很清瘦,但那双眼睛,亮得像星星。

在这段地狱般的日子里,是她给了我逻辑和力量。

我们是战友。

是全世界唯二的,真正意义上的“清醒者”。

“林瑶,”我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

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窗外的星空,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在世界末日的前夜,我们两个孤独的灵魂,找到了彼此。

这算不算,一种幸运?

最后的二十四小时。

我们决定做最后一件事。

林瑶重新开启了她的直播间。

这一次,观看人数,是全球性的。

几乎所有还通着电、有网络的地方,都在看着这个小小的直播间。

我们第一次,一起出现在了镜头前。

“大家好。”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是陈烁。”

“我是林瑶。”

“我们知道,大家现在很害怕。我们也一样。”

“但我们开这个直播,不是为了散布恐惧。”林瑶接着说,“我们是想告诉大家,我们所‘听到’的,关于这场终结的全部。”

我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星海。

我把星星们最后的“歌声”,通过我的语言,转述了出来。

我描述了宇宙的诞生,星云的凝聚,恒星的点燃。

我描述了碳、氧、铁,这些构成我们身体的元素,是如何在上一代恒星的熔炉里,被锻造出来,然后又在超新星的爆发中,抛洒向宇宙。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星辰之子。”

“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宇宙的血脉。”

“这场‘抹除’,不是惩罚,也不是毁灭。”

“它只是一场宇宙尺度的、周而复-始的‘重启’。”

“我们,以及我们所知的一切,都将回归到最原始的‘信息’状态。”

“然后,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在新的物理规则下,再次绽放。”

“我们不会真的‘消失’。”

“我们只是,换一种方式,回归星海。”

我说完,睁开眼睛。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不再是恐慌和谩骂。

而是一片安静的“谢谢”。

“谢谢你,让我们不那么害怕了。”

“原来我们都是星星的孩子,这个说法好美。”

“回归星海……我好像能接受了。”

林瑶接着我的话,开始播放她制作的星图和宇宙演化的动画。

她用最温柔的语调,讲述着我们这颗星球的历史。

从单细胞生物的出现,到恐龙的漫步,再到人类的诞生。

“我们在这颗星球上,只存在了短短一瞬。”

“但我们创造了文明,创造了艺术,创造了爱。”

“我们仰望星空,思考宇宙。”

“我们用我们短暂的生命,去探寻永恒的奥秘。”

“这一切,都不会白费。”

“它们会像印记一样,刻在宇宙的‘信息’里。”

“就算被‘抹除’,也总会留下痕的全息。”

“在下一个轮回里,也许,会有一个和我们不一样的文明,在某个遥远的星系里,‘读取’到我们的故事。”

“他们会知道,曾有一群叫做‘人类’的生物,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热烈地、勇敢地,爱过,活过。”

直播的最后,我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

我拨通了我爸妈的视频电话。

他们两个苍老的面容,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们已经知道了所有事。

他们没有哭,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儿子。”我爸开口,声音嘶哑。

“爸,妈。”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对不起。我好久没回家看你们了。”

“傻孩子。”我妈在那头,已经泣不成声,“说什么对不起。你……你没受苦吧?”

“没有。”我摇着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很好。我身边有朋友。”

我把镜头转向林瑶。

林瑶对着镜头,轻轻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好。”

我爸妈愣了一下,然后我爸点了点头。

“好,好。有人陪着你,我们就放心了。”

我们没有说太多话。

就只是这么看着彼此。

仿佛要把对方的容貌,刻在灵魂的最深处。

“爸,妈。”最后,我说,“我爱你们。”

“我们也爱你,儿子。”

“永远爱你。”

挂了视频,我趴在桌子上,哭得像个孩子。

林瑶没有劝我,只是在旁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倒计时,归零。

那个时刻,终于到了。

我和林瑶,走上了天台。

城市里,一片死寂。

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仿佛是在用黑暗,迎接最终的宿命。

但天空,却亮得不可思议。

每一颗星星,都在燃烧着自己最后的光芒。

那不是恐惧的尖叫,也不是悲伤的挽歌。

而是一种……欢迎。

一种对回归的,盛大的欢迎。

我“听”到了。

它们在说:“回家吧,孩子。”

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或恐惧。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轻盈,飘散。

我看到了我的一生。

在产房里的第一声啼哭。

在幼儿园里,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在小学操场上,摔破的膝盖。

在中学课堂上,偷偷看的漫画书。

在大学宿舍里,和李维他们喝得酩酊大醉。

在格子间里,熬过的无数个通宵。

还有……在山顶,第一次“听到”星星的那个夜晚。

一切都那么清晰,那么温暖。

我看到,整个世界,正在慢慢变得透明。

高楼,街道,树木,河流……

都在分解成亿万个闪光的信息点,缓缓升入天空。

我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也开始变得透明。

我转过头,看向林瑶。

她的身体,也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也在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

那笑容,比我见过的任何一颗星星,都美。

我们伸出手,握住了彼此。

在最后一刻,我们不再是孤独的。

天空中,那道“抹除”一切的、纯白色的光幕,终于降临。

它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个地平线。

然后,吞没了我们。

我的意识,在消散的最后一秒,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真好。

能和星星说上话,真好。

来源:茶淡暖更久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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