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昏迷的植物人丈夫唤醒,他醒来第一句话却是:把她赶出去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8 02:18 1

摘要:我守着陈阳的第三年,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已经像香水一样,渗进了我每一寸皮肤。

我守着陈阳的第三年,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已经像香水一样,渗进了我每一寸皮肤。

护士小张都跟我混熟了,每天查房,看见我给陈阳擦身,都会笑着说一句:“沈姐,你真是模范妻子。”

我扯扯嘴角,算是笑了。

模范妻子?

大概就是把屎把尿,散尽家财,从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白领,变成一个头发随便一扎、衣服上永远可能沾着点什么的女人。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百叶窗切成一条一条,落在陈阳苍白的脸上。

我正给他念新闻,念到一半,自己都快睡着了。

“……本地油价将于明晚十二点上调,加满一箱油,大概要多花……”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越来越沉。

这三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用这些琐碎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声音,试图把他从那个沉寂的世界里拽出来。

突然,我感觉手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很轻很轻,像幻觉。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低头看去。

我握着的那只手,陈阳的手,他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

真的动了。

我的心跳瞬间冲上了一百八。

我死死盯着他的手指,连呼吸都忘了。

一秒。

两秒。

那根手指,又蜷了蜷。

“医生!”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医生!他动了!他手动了!”

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

我被客气地请到一边,看着他们围着陈阳,各种仪器推过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的世界也只剩下这种声音。

我的手在抖,腿在软,整个人靠着冰冷的墙壁才能站住。

我看着陈阳的眼皮,在灯光下,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着。

然后,那双我看了三年的、紧闭着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光涌了进去。

也照亮了他混沌的、失焦的瞳孔。

“陈阳?”

我试探着,往前挪了一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慢慢地转动眼球,视线在天花板、在医生、在护士脸上游移,最后,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们对视了。

隔着三年的光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

我以为我会哭,会扑上去抱住他。

可我没有。

我只是看着他,贪婪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到一点点熟悉的东西。

他看着我,眼神从迷茫,到审视,再到……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冰冷的抗拒。

我的心,咯噔一下。

“陈阳,你醒了?你看看我,我是沈薇啊。”

我往前又走了一步,伸出手,想去摸摸他的脸。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了醒来后第一个嘶哑的音节。

不是我的名字。

也不是“水”,或者“妈”。

他看着我,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对旁边的医生说:

“把她……赶出去。”

时间静止了。

我伸在半空中的手,就那么僵住了。

整个病房,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我的,和他的。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一脸尴尬。

我婆婆,陈阳的妈,刚刚接到我电话,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正好听到这句。

她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然后转为一种尖锐的审视,直直地扎在我身上。

“阿阳,你……你说什么?”婆婆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声音都在发颤。

陈阳的视线越过我,落在他妈身上,眼神里透出一丝依赖。

他没再说话,只是固执地看着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医生,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他是不是……脑子……”婆婆急了。

医生清了清嗓子,试图打圆场:“病人刚苏醒,意识可能还不太清楚,情绪也可能不稳定,家属先不要太激动。”

“沈薇,你先出去一下。”婆婆立刻对我下了命令,语气不容置喙。

我没动。

我的脚像灌了铅。

凭什么?

这三年,守在这里的人是我。

给他擦身喂饭的人是我。

卖了房子给他交医药费的人是我。

现在他醒了,第一句话,却是要把我赶出去?

我死死地盯着陈阳,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没有。

只有冷漠,和不耐烦。

“沈薇,你听见没有!没看阿阳不想见你吗?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刺激他啊?”

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指责。

好像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护士小张走过来,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沈姐,你先出来缓缓,我们也要给陈先生做个详细检查。”

我被她半推半就地拉出了病房。

门在我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婆婆在里面,用那种哄孩子的语气,温柔地说:“阿阳不怕,妈在呢,那个不相干的人已经走了。”

不相干的人。

这四个字,像四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靠着走廊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看着我。

我不在乎。

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话。

“把她赶出去。”

为什么?

我们是大学同学,爱得轰轰烈烈。

毕业就结婚,所有人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

他出车祸那天,我们还在计划结婚纪念日要去哪里旅行。

这三年,我从没想过放弃。

我相信他会醒过来。

我相信我们的感情。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双腿麻木,直到走廊的灯光亮起。

我最好的朋友林悦来了,她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抱住我。

“薇薇,我听说了,你别吓我。”

我把脸埋在她肩膀上,这三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疲惫、不甘,在这一刻,终于决堤。

我哭得像个傻子。

哭到最后,只剩下干嚎。

林悦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拍着我的背。

等我哭够了,她递给我一瓶水。

“喝点水,然后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林悦听完,气得直骂:“陈阳他妈的脑子被驴踢了?植物人当久了,把良心当菜吃了吗?”

“还有你那个婆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过河拆桥的本事一流!”

我苦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会不会是失忆了?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醒来以后,记忆错乱,把最爱的人给忘了。”林悦猜测道。

“可他记得他妈。”我一针见血。

林悦也噎住了。

是啊,他记得他妈,却唯独把我当成了仇人。

这算什么选择性失忆?

“不行,我得进去问个清楚!”我撑着墙站起来。

“你现在进去就是火上浇油,”林悦拉住我,“你婆婆肯定把你当成眼中钉了。等他们检查完,冷静下来再说。”

我被她按在椅子上。

没多久,病房门开了。

主治医生走了出来,一脸严肃。

我赶紧迎上去:“医生,陈阳他怎么样?”

医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随后跟出来的我婆婆,表情有些为难。

“病人生命体征平稳,苏醒是医学上的奇迹。但是……”

他顿了顿,“他的记忆出现了一些损伤,尤其是近几年的记忆,非常模糊。而且,他对沈女士你,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排斥情绪。”

“什么叫排斥情绪?”我追问。

“就是……我们刚才提到你,他就变得很烦躁,心率加快,血压升高。为了他的健康着想,我们建议,沈女士你……暂时还是先不要和他见面比较好。”

医生的话,像官方宣判。

我被剥夺了探视的权利。

婆婆站在医生旁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随即又换上悲痛的表情。

“医生,都听您的,一切为了我儿子好。沈薇,你也听到了吧?不是我不让你见,是医生不让,是阿阳自己不想见。”

她说完,转身又进了病房,仿佛我是什么会传染的病毒。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林悦气不过,想冲上去理论,被我拉住了。

“算了,林悦。”

“算了?沈薇,你是不是傻?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他们眼睛瞎了吗?”

我摇摇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跟他们吵,没用的。”

陈阳不想见我。

这是最伤人的事实。

不是失忆,不是错乱。

是清醒的、主动的、强烈的“不想见”。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

那个我和陈阳曾经的家,现在空荡荡的,我怕我一个人待着会疯掉。

我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躺在陌生的床上,闻着被单上廉价的洗衣粉味,我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我想不通。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一遍遍回忆我们过去的日子,甜蜜的,争吵的,平淡的。

没有任何征兆。

第二天,我还是去了医院。

我不能见他,但我想离他近一点。

我在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坐下,像个望夫石。

没多久,我公公来了,手里提着保温桶。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

“小薇,你……别太难过了。”

“爸,”我声音沙哑,“陈阳他……到底怎么了?”

公公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医生说,他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把出事前的某些人或事,当成了危险源。他现在……可能把你当成了那个危险源。”

“危险源?”我自嘲地笑了,“我能有什么危险?我只会给他换尿布。”

“小薇,爸知道你受委D屈了。这三年,我们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为什么还要把我赶出来?”我红着眼眶问他。

“是你婆婆……她觉得,既然阿阳不想见你,就先顺着他,等他身体好点了,记忆恢复了,一切就都好了。”

说得真轻巧。

等他好点?

要等多久?

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我这三年的等待,还不够吗?

“爸,我想进去看看他,就一眼,我不说话。”我几乎是在乞求。

公公面露难色:“你婆婆在里面,她不会同意的。”

正说着,病房门开了。

婆婆端着一个空碗走出来,看到我和公公坐在一起,脸立刻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别来了吗?还嫌刺激阿阳刺激得不够?”

她说话像机关枪,子弹全往我身上打。

“我就是想来看看……”

“看什么看?人醒了,用不着你了,你可以走了!”

这句话,何其刻薄,何其伤人。

我公公都听不下去了:“你说什么呢!小薇这三年……”

“这三年怎么了?她是陈阳老婆,她照顾不是应该的吗?现在我儿子醒了,不想见她,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就是她克夫,才害得我儿子躺了三年!”

婆婆的嗓门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

克夫?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说错了吗?你别叫我妈,我可当不起!我儿子都不要你了,你还赖着不走干什么?图我们家什么?图我们家还有一套没卖的房子?”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卖了我们自己的婚房,卖了我的车,掏空了我爸妈的积蓄,才勉强撑起陈阳这三年的医药费。

到头来,在她嘴里,我成了一个图谋家产的恶人。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是在跟谁较劲呢?

跟一个根本不讲道理的泼妇?

“好,”我站起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房子我不要,钱我也不要。我这三年花的钱,你们可以不用还。”

“我只想知道,陈阳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等我知道了答案,我自然会走。”

说完,我没再看她,转身就走。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哭。

那是示弱。

回到小旅馆,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冷静。

沈薇,你必须冷静。

哭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陈阳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车祸。

对,问题一定出在车祸上。

当年的事故报告,认定是陈阳疲劳驾驶,追尾了一辆大货车。

他自己负全责。

因为他昏迷不醒,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现在想来,漏洞百出。

陈阳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开车十几年,连张罚单都很少。

怎么会疲劳驾驶到那种程度?

而且出事前,他正在负责公司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是他事业的上升期,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疲劳”。

我从床上弹起来,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

这三年,为了省钱,这台老旧的电脑早就被我束之高阁。

开机慢得像老牛拉车。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在网上搜索三年前那起车祸的新闻。

信息很少,只有几条简短的社会新闻通稿。

时间,地点,伤亡情况。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又开始翻陈阳的旧物。

他的手机在车祸中摔坏了,电脑也设了密码,我打不开。

我只能翻他的书,他的笔记本。

希望能找到点什么。

整整一个下午,我把自己埋在故纸堆里,一无所获。

直到,我在他一本专业书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名片。

名片的设计很简约,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

徐静。

名字下面,印着一行小字:深度调查记者。

徐静?

我不认识这个人。

陈阳的朋友圈里,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一个搞工程设计的,怎么会认识一个调查记者?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关键。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你好。”

一个清冷的女声,很干练。

“你好,请问是徐静徐记者吗?”

“我是,您是哪位?”

“我叫沈薇,是陈阳的……妻子。”

我说出“妻子”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一阵刺痛。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了。

“喂?你还在吗?”我问。

“在。”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陈阳他……还好吗?”

她知道陈阳出事了。

“他三年前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我平静地陈述。

“……”又是沉默。

“不过,他前天醒了。”

“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我听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醒了?”她重复了一遍,像是不敢相信。

“是的。”

“那太好了……太好了……”她喃喃自语。

“徐小姐,”我打断她,“我想问你,你认识陈阳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她回答得很快,但有些含糊。

“只是朋友吗?”我追问,“陈阳出车祸那天,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或者,是不是要去见你?”

我只是凭直觉诈她一下。

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了轻微的吸气声。

她慌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很久没联系了。”

她想撇清关系。

“徐小姐,陈阳醒来后,谁都不认识,却偏偏要把我赶出病房。我不明白为什么。”

“我守了他三年,他醒来却把我当仇人。我想知道真相。”

“如果你知道什么,求你告诉我。”

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这一次,不是演戏,是真实的情感流露。

电话那头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声音疲惫而沙哑。

“沈女士,有些事,你不知道,对你更好。”

“为了你好,也为了他好,不要再查下去了。”

“就当他失忆了,你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好聚好散?

不要再查下去?

她的话,不仅没有打消我的疑虑,反而证实了我的猜测。

陈阳的车祸,绝对不是意外!

而这个徐静,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她是个记者,我可以在网上查到她的信息。

果然,我搜到了她的微博和她所在媒体的专栏。

她是个很出色的调查记者,报道过很多大案要案。

最近一篇报道,是一周前发的。

说明她还在这个城市。

我看着她微博上的头像,那是一张侧脸照,短发,眼神犀利。

我必须找到她。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她所在的报社。

在前台,我被拦住了。

“抱歉女士,没有预约,不能见我们记者。”

“我真的有急事找她,人命关天。”

前台小姐姐一脸“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的表情,油盐不进。

我没办法,只能在大厅里等。

从早上,等到中午,又等到下午。

我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

终于,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和头像里一样的侧脸。

徐静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在打电话。

“我说了,这个选题我跟定了,你别想压下……”

她看到了我,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变了。

她匆匆挂了电话,快步想从我身边走过。

我一把拦住了她。

“徐小姐,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她眼神躲闪,想绕开我。

“是吗?”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和陈阳的一张合影。

这张照片,是我从陈阳一台旧的、没设密码的平板电脑里翻出来的。

背景是一家咖啡馆,他们坐得很近,像是在讨论什么,表情都很严肃。

徐静看到照片,瞳孔猛地一缩。

“你想干什么?”她声音里充满了警惕。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知道真相。”我看着她的眼睛,“去你办公室,还是去楼下咖啡馆?”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

“跟我来吧。”

我们在报社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相对而坐,气氛凝重。

“你想知道什么?”她先开了口。

“所有。所有关于陈阳,关于那场车祸的真相。”

徐静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没有说话。

“你和陈阳,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合作关系。”她吐出四个字。

“合作什么?”

她抬起头,直视我:“沈薇,你爱陈阳吗?”

我愣住了。

“这跟我们的谈话有关系吗?”

“有。”她点头,“如果你爱他,就听我一句劝,带着他,离开这个城市,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为什么?”

“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人的蛋糕。”

徐静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陈阳出事前,在负责一个叫‘滨江新城’的项目,对吗?”

我点头。

那是市里的重点工程,陈阳是项目的技术总负责人之一。

“那个项目,从招标开始,就问题重重。陈阳在核算成本和材料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中标的建材供应商‘华泰建材’,他们提供的材料报价,远低于市场价,甚至低于成本价。这不合常理。”

“陈阳起了疑心,他背着公司,自己去摸查了华泰建材的底细。然后,他找到了我。”

徐静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因为我之前报道过工程领域的豆腐渣工程,他觉得我能帮他。”

“我们一起查了三个月,发现华泰建材,只是个空壳公司。它背后,是本市一个很大的势力,他们通过围标、提供劣质建材、偷工减料来牟取暴利。滨江新城这个项目,如果用了他们的材料,未来会是巨大的安全隐患,会死人的。”

我听得心惊肉跳。

这些事,陈阳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

“我们搜集了很多证据,就差最后一份关键的内部账目。”

“出事那天,陈阳约我见面,说他拿到了那份账目。他让我去我们经常见面的那个老地方等他。”

“我等了很久,没等到他,却等来了他出车祸的消息。”

徐静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不是意外,沈薇。他们是为了抢走那份证据,才制造了那场车祸。”

我的血,一瞬间凉了。

“证据呢?”我急切地问,“那份账目呢?”

“不知道。”徐静摇头,“可能在车祸现场就被他们拿走了,也可能……还藏在陈阳的什么地方。”

“所以,陈阳醒来后把我赶走,不是因为恨我?”

“恰恰相反。”徐静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他是因为太爱你了。”

“他出事前,最后跟我通的一个电话里说:‘徐静,这件事太危险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联系我妻子沈薇,不要把她卷进来。’”

“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你,在那种意识不清、记忆混乱的状态下,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你离开这个危险的漩涡。‘把她赶出去’,不是恨,是保护。”

“他想用最极端的方式,把你推开,让你远离他,让你安全。”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世界,被这句话炸得粉碎,然后又以一种全新的、无比心疼的方式,重新组合起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句最伤人的话,背后是最深沉的爱。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

我这个傻瓜。

我还在怪他,还在怨他。

而他,即使在那种情况下,想的也全都是我。

“那……那些人,他们还会对陈阳下手吗?”我抹了把眼泪,急切地问。

“会。”徐静的回答斩钉截铁,“陈阳醒了,他们会害怕。他们不知道陈阳还记不记得那些事,更不知道那份关键证据还在不在。所以,他们一定会再来灭口的。”

我浑身一哆嗦。

“那我该怎么办?”

“报警?”我立刻想到了这个。

“没用的。”徐静摇头,“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而且对方势力很大,我们根本动不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份账目,把它交给更高层级的纪检部门。”

“可我们去哪里找?”

“陈阳一定把它藏在了一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什么对你们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我陷入了沉思。

特殊意义的地方?

我们的家?他办公室?

不对,这些地方都太容易被想到了。

他那么谨慎,一定会藏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我想了很久,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我想起一件事。

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陈阳送给我一份礼物。

不是首饰,不是包包。

是他在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把钥匙交给我。

他说:“这里面,放着我们最重要的东西。以后每年,我们都放一件有意义的东西进去。”

后来,我们放过第一张B超单(虽然那个孩子没保住),放过我们一起旅行的机票,放过他升职的聘书。

车祸后,我因为要用钱,去银行问过。

但那个保险箱,需要我们两个人的指纹才能打开。

我一个人,根本打不开。

所以,那个保险箱,一直被我遗忘了。

那份账目,会不会就在里面?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徐静。

徐静的眼睛亮了。

“很有可能!这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需要他的指纹才能打开。”

“那就想办法,拿到他的指纹。”徐静看着我,“现在,只有你能接近他。”

我苦笑。

“他连见都不肯见我。”

“那就让他不得不见你。”

徐静的眼神,像猎人一样闪着光。

“你那个婆婆,不是说你图你们家的房子吗?”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就遂了她的愿。”徐静凑近我,压低了声音,“明天,你就去找律师,起诉离婚,要求分割财产。”

“什么?”我惊得站了起来。

“离婚?”

“对。”徐静点头,“你不是模范妻子吗?你不是为他付出了三年吗?现在他醒了,却要抛弃你。你因爱生恨,要求离婚,分割他名下唯一的财产——那套还没卖掉的房子。这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

“你这么一闹,你婆婆肯定会炸。陈阳就算再不想见你,为了房子,为了他爸妈,他也必须出面跟你谈。”

“只要他肯见你,你就有机会。”

我呆呆地坐下。

这个计划,太大胆,也太狠了。

这是在拿我们七年的感情做赌注。

万一……万一陈阳误会了怎么办?

“没有万一。”徐静看穿了我的犹豫,“沈薇,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这是生死关头。要么你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要么你们就一起被吞噬。”

我看着徐静坚定的眼神,又想起陈阳那句“把她赶出去”。

心,一点点硬了起来。

他说得对。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为了保护他,我必须变得比所有人都狠。

“好。”我咬着牙,点了头,“我做。”

第二天,我真的去找了律师。

当律师函寄到陈阳父母家的时候,我几乎能想象到我婆婆那张气到变形的脸。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她的电话就打爆了我的手机。

我没接。

我就是要让她急。

让她把这件事,捅到陈阳面前。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起来,里面传来我公公疲惫的声音。

“小薇,你……你这是干什么啊?阿阳才刚醒,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离婚?”

“爸,不是我要离,是陈阳不要我了。”我用一种心如死灰的语气说。

“他……他只是记忆出了问题……”

“那我这三年的付出算什么?我卖房卖车,欠了一屁股债,换来一句‘把她赶出去’,现在还要被你老婆说成是图你们家财产的坏女人。爸,我也是人,我也会心寒。”

我的演技,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见陈阳,当面谈。他欠我一个解释。谈不拢,就法庭上见。”我态度强硬。

“……好,我跟他说。你明天上午来医院吧。”

挂了电话,我手心全是汗。

第一步,成功了。

第二天上午,我特意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涂了鲜艳的口红,穿上了我最好的一件连衣裙。

我要让他看到,离开他,我过得很好。

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脆弱。

走进病房的时候,婆婆正坐在床边,一看到我,眼睛就跟刀子似的。

陈阳靠在床头,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他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

看到我进来,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里的排斥,毫不掩饰。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但我忍住了。

“都出去吧,”我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我的公公婆婆说,“我要跟陈阳单独谈。”

婆婆想说什么,被公公拉住了。

“走吧,让他们自己谈。”

门关上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死一样的寂静。

“你想谈什么?”他先开了口,声音冷得掉渣。

“谈离婚。”我拉开椅子,在他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腿。

“那套房子,婚后买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要一半。”

他看着我,眼神里除了厌恶,又多了一丝鄙夷。

“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我冷笑一声,“陈阳,我不是三年前那个傻乎乎的沈薇了。我为你付出了三年,不是为了让你醒来之后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的。”

“我没让你守着我。”他一字一句地说。

这句话,比任何刀子都锋利。

我感觉我的心脏被狠狠地捅穿了。

但我脸上,依旧挂着无所谓的笑容。

“是,你没让。但我守了,这就是事实。现在,是你违约在先,我拿回我应得的,天经地义。”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拍在床头柜上。

“签字吧。签了字,房子卖了,钱到手,我保证永远从你眼前消失。”

他没有看那份协议。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

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楚。

他是不是也觉得,他爱错了人?

“沈薇,”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就这么缺钱?”

“对,我缺钱。”我迎上他的目光,“这三年,你的医药费,像个无底洞。我不仅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卖了我们的房子,还欠了我爸妈二十万。我马上就要连饭都吃不起了。你说我缺不缺钱?”

我故意把话说得这么不堪。

我要让他相信,我真的只是为了钱。

他沉默了。

嘴唇紧紧地抿着。

“好。”

很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签。”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答应得这么干脆。

他真的,就这么想让我走。

我把笔递给他。

他伸出右手,去拿笔。

因为久病,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机会来了。

我假装没拿稳,笔掉在了地上。

“哎呀。”

我弯腰去捡。

就在我起身的那一瞬间,我用最快的速度,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印泥。

我抓住他伸出来的右手,把他的大拇指,狠狠地按在了印泥上。

“你干什么!”

他反应过来,猛地想抽回手。

但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钳住他。

“别动!”我低吼。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抓着他的手指,在上面按下了清晰的指纹。

一个,两个,三个。

得手了!

我松开他,迅速把那张纸和印泥塞回包里。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他震惊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沾满红色印泥的手指,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薇,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你逼疯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留个纪念。”我冲他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

“陈阳,签字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决绝。

他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阳。

那两个字,曾经是我最喜欢写的字。

现在,却像烙铁一样,烫伤了我的眼睛。

我拿起协议,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我没有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所有的伪装都会崩溃。

冲出病房,我一路狂奔到医院的消防通道。

靠着墙,我再也支撑不住,滑坐在地。

我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和他签下的名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沈薇,你成功了。

你也……失去他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林悦的电话打来。

“薇薇,你在哪?徐静说你拿到指纹了?”

“拿到了。”我擦干眼泪,站起来。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我马上去银行。”

我和徐静在银行门口汇合。

我心里七上八下。

万一……万一那份证据不在里面呢?

那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用我的钥匙和陈阳的指纹,顺利地打开了那个保险箱。

里面,放着我们这几年的回忆。

那张褪色的B超单,皱巴巴的机票……

在最底下,有一个小小的U盘。

黑色的,毫不起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拿出U盘,紧紧地攥在手心。

“应该是这个了。”徐静的表情也很激动。

我们立刻找了一家网吧。

U盘插进电脑。

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密码是什么?

我试了我的生日,他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都不对。

我急得满头大汗。

“别急,你再想想。”徐静安慰我,“一定是对你们来说,很特别的数字。”

特别的数字……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我想起了那个我们没能保住的孩子。

他的预产期。

我颤抖着手,输入了那串日期。

文件夹,开了。

里面,是大量的表格,合同扫描件,还有几段录音。

铁证如山!

“太好了!”徐静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有了这些,他们就完了!”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我只觉得后怕。

陈阳就是揣着这些东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马上联系我在省纪委的线人。”徐静拿出手机,“你拿着U盘,先回家,哪里都不要去。记住,现在你是最危险的。”

我点点头,把U盘拔下来,贴身放好。

回家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我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

我没有回那个小旅馆,而是去了林悦家。

那里相对安全一点。

一进门,我就瘫在了沙发上。

这一天,过得像一年那么长。

我的精神,已经绷到了极限。

晚上,徐静打来电话。

“东西已经交上去了。上面非常重视,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估计很快就会有行动。”

“那陈阳……”

“你放心,专案组会派人去医院保护他的。他安全了。”

听到这句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沈薇,谢谢你。”徐静在电话那头,真诚地说。

“我才要谢谢你。”

如果没有她,我可能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怨恨里打转。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空落落的。

事情,快要结束了。

我和陈阳,也真的要结束了。

那份离婚协议,还在我的包里。

白纸黑字,无比清晰。

第二天,新闻就爆了。

华泰建材的实际控制人,本市有名的企业家,因为涉嫌重大工程安全问题和商业贿赂,被带走调查。

牵连出了一大批人。

整个城市,都像经历了一场地震。

我看着新闻,心里五味杂陈。

陈阳,你看到了吗?

你用半条命换来的正义,实现了。

又过了两天,我接到了公公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十岁。

“小薇,你……来一趟医院吧。”

“陈阳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

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一切?

包括我逼他签离婚协议,偷他指纹的事?

我突然没勇气去见他了。

我该怎么面对他?

告诉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会信吗?

还是会觉得,我只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薇薇,去吧。”林悦看出了我的胆怯,“不管结果怎么样,总要有个了断。”

我深吸一口气,换了身最普通的衣服,素面朝天,去了医院。

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穿便衣的警察。

看到我,他们点了点头,让我进去了。

婆婆不在。

公公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到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摆了摆手,让我进去。

我推开门。

陈阳还是靠在床头。

他看着我,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排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深不见底的悲伤。

“你来了。”他说。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坐吧。”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们之间,隔着两米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条银河。

“对不起。”

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然后,又同时愣住。

他看着我,苦笑了一下。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沈薇,对不起。我醒来后,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伤害了你。”

“我知道。”我小声说,“徐静都告诉我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

“原来你都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我当时,脑子一团糟。只记得出事前,我拿到了证据,他们要来抢。我看到你,唯一的念头,就是让你走,离我远远的。”

“我怕他们会伤害你。”

“我没想到,会用那么蠢,那么伤人的方式。”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签那份离婚协议?”我哽咽着问。

这是我心里最大的一根刺。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因为,我相信了。”

“我相信你真的不爱我了,相信你真的只是为了钱。”

“我当时在想,也好。如果我注定是个废人了,或者注定要死,那让你拿着钱,开始新的生活,也好。”

“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在为对方好。

却用最笨拙的方式,把彼此伤得体无完肤。

“我才是……该说对不起的人。”我哭着说,“我不该骗你,不该偷你的指纹,不该……逼你离婚。”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它还在这里。”

他看着那份协议,沉默了很久。

“沈薇,”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愣住了。

回去?

回到哪里去?

回到那个甜蜜的,无忧无虑的过去?

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这三年,像一条巨大的鸿沟,横在我们中间。

我不再是三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人。

他也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陈阳。

我们都被现实,打磨得面目全非。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摇头。

“这三年,我太累了。”

“我卖了房子,借了钱,每天在医院和家之间奔波。我看着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甚至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醒。”

“我害怕,我绝望,我甚至想过,抱着你一起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今天,我全都说了出来。

他静静地听着,眼眶一点点变红。

“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陈阳,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个英雄。”我看着他,“但是,我累了。我需要时间。”

“我需要时间,来找回我自己。那个在遇到你之前,在照顾你之前,那个独立的,完整的沈薇。”

他沉默了。

许久,他点了点头。

“好。”

“我等你。”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林悦那里。

我一个人,去了我们以前经常去的江边。

江风吹在脸上,很冷。

但我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和陈阳的故事,暂时画上了一个逗号。

未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也许,我们会像他说的那样,重新开始。

也许,我们会像那份离婚协议一样,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不后悔爱过他。

也不后悔,这三年,我为他做的一切。

更不后悔,今天,我为自己做出的选择。

我拿出手机,给林悦发了条信息。

“我辞职了。明天,我们去旅行吧。”

我想去看看,没有陈阳,没有医院,没有还不完的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悦的回复。

只有一个字。

“好。”

我笑了。

看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我知道,我的新生活,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来源:茶淡暖更久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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