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我赶出家门,十年后我成富豪,她带着全家来认亲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1-18 02:17 1

摘要:我抱着怀里烧得滚烫的女儿念念,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外,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那个冬天的风,是带着刀子的。

一刀一刀,刮在脸上,疼得钻心。

我抱着怀里烧得滚烫的女儿念念,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外,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门里,是我结婚三年的家。

门外,是我和女儿被丢出来的全部家当——一个半旧的行李箱,一个印着卡通熊的布袋子,里面是念念的几件衣服和奶瓶。

张翠华,我的婆婆,刚刚把这些东西从三楼扔下来,像扔垃圾。

行李箱的轮子摔掉了一个,孤零零地躺在旁边。

“滚!你这个丧门星!带着你那个赔钱货,滚得越远越好!”

“我们高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东西!自己身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还把个病秧子带回来,天天就知道花钱!花钱!”

“五百块?我呸!我就是把钱扔水里听个响,也不给你这个无底洞填!”

她尖利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我当时已经麻木的神经。

起因,仅仅是因为三岁的念念半夜突发高烧,我急着送她去医院,想跟家里拿五百块钱。

那是十年前,五百块,对我们那个刚买了房、月月还贷的家庭来说,不算一笔小钱。

但那是救命钱。

我丈夫高强,就站在他妈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永远记得他当时的表情,不是愧疚,不是心疼,而是一种躲闪和不耐烦。

仿佛我和女儿,是他急于甩掉的麻烦。

我对这个男人,在那一刻,彻底死了心。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我只是蹲下身,用冻得通红的手,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塞回布袋,然后拉起那个瘸腿的行李箱,抱着我的女儿,转身走进了那片无边无际的寒风里。

念念在我怀里烧得迷迷糊糊,小脸通红,嘴里还在呢喃着:“妈妈,冷……”

我把她裹得更紧了些,贴着我的脸,想用自己那点可怜的体温去温暖她。

“念念不怕,妈妈在。”

我的声音在风里抖得不成样子。

那一刻,我没想过未来,没想过要去哪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能让我的女儿有事。

绝对不能。

我在街角的取款机里,取出了我身上仅有的三百二十块六毛钱。

这是我平时省吃俭用,从菜钱里一点点抠出来的私房钱。

我抱着念念,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里最好的儿童医院。

挂号,化验,诊断是急性肺炎,需要立刻住院。

住院费要三千。

我看着缴费单上的数字,感觉天旋地D转。

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三百二十块六毛,一分不差地堆在缴费窗口。

我对那个收费的护士说,求求你,先让我女儿住进去,我马上去筹钱。

护士看着我怀里烧得快要抽搐的念念,又看看我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把念念交给护士,转身冲出了医院。

我不知道该去找谁。

我没有朋友,结婚后,张翠华不喜欢我跟外面的人来往,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一家人。

我的娘家……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各自组建了家庭,我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好不容易成年,就匆匆嫁给了高强,以为找到了归宿。

我翻遍了手机通讯录,手指在一个又一个名字上划过,却感觉一片茫然。

最后,我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的是麻将的碰撞声和她不耐烦的声音。

“喂?谁啊?有事快说!”

“妈,是我,林晚。”

“哦,有啥事?我这儿正忙着呢。”

我攥着手机,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乞讨。

“妈,念念病了,住院要三千块钱,我……我能不能先跟您借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她更不耐烦的声音。

“三千?我哪有那么多钱!你不是嫁人了吗?找你婆家要去啊!你婆家那么大个房子,还能差这点钱?”

“他们……他们把我赶出来了。”

“什么?”她拔高了声音,“赶出来了?为什么?你是不是又做什么蠢事了?”

在她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做不好任何事的蠢女儿。

我感觉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涩得发疼。

“妈,我求求你,念念真的快不行了,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加倍还你……”

“行了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我这手气正好着呢!你去找你爸要去!就这样,挂了!”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站在医院门口的人行道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车来车往,灯火辉煌,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我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

我蹲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不是为了被赶出家门,不是为了丈夫的冷漠,不是为了母亲的无情。

而是为了我的女儿。

我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连孩子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

哭了不知道多久,一个易拉罐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捡垃圾的阿婆,正佝偻着腰,在翻路边的垃圾桶。

她看了我一眼,浑浊的眼睛里,没有鄙夷,只有一丝了然的同情。

她没说话,默默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摸出几张被汗浸得有些发软的零钱,递到我面前。

一张十块的,三张一块的。

“姑娘,快过年了,别在外面待着,冷。”

她沙哑地说。

我看着她那双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没有要她的钱。

我站起来,对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擦干眼泪,转身又冲回了医院。

我不能倒下。

我女儿还在等我。

我找到了念念的主治医生,跪在他面前。

我告诉他我的情况,我说我可以做任何事,去医院当护工,扫厕所,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先救我的女儿。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最后叹了셔气,扶我起来。

他说,他先用自己的钱帮我垫上,让我赶紧想办法。

我永远记得那位姓王的医生。

他是那年冬天,照进我生命里的第一缕光。

念念住院的一个星期,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

我不敢离开医院,就在走廊的长椅上过夜。

白天,我去医院附近的餐馆找活干,洗盘子,一个小时十块钱。

老板娘看我可怜,每天会把客人吃剩的饭菜打包给我。

我不在乎那些饭菜是不是干净,只要能填饱肚子,我就能活下去。

晚上,我就守在念念的病房外,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着她安静的睡脸。

每次看到她,我就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一个星期后,念念出院了。

王医生没有要我还钱,只是让我写了张欠条,说等我有能力了再还。

我抱着痊ě愈的女儿,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之后的坚定。

我要活下去。

而且要活得很好。

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抛弃我的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

我林晚,不是非要依附谁才能活的菟丝花。

我租了城中村最便宜的地下室。

一个月三百块。

房间很小,终年不见阳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但那是我和念念的第一个家。

我找了一份在小饭馆当服务员的工作,包吃,一个月一千二。

我把念念送到了附近一家最便宜的托管所,一个月五百。

剩下的钱,要付房租,要给念念买奶粉,要还王医生的钱。

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做好简单的早饭,送念念去托管所,然后赶去饭馆上班。

晚上十点下班,接回念念,给她洗澡,讲故事,哄她睡觉。

等她睡着了,我还要接一些手工活,穿珠子,粘纸盒,挣几块钱的零用。

我常常累得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但只要看到念念天真可爱的笑脸,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我们最常吃的,是清水煮挂面,撒一点盐。

偶尔奢侈一次,我会去菜市场买一根骨头,回来熬汤,汤给念念喝,我啃骨头。

念念很懂事,她从来不吵着要玩具,也不羡慕别的小朋友有漂亮的衣服。

有一次,我发了工资,给她买了一根香蕉。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先递到我嘴边。

“妈妈吃。”

我笑着说妈妈不爱吃,让她自己吃。

她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很久很久。

那根香蕉,她吃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酸又欣慰。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

我攒下了一万块钱。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还王医生的钱。

王医生已经不记得我了。

当我把三千块钱和一大堆土特产放到他桌上,告诉他我是两年前那个林晚时,他愣了很久,才想起来。

他坚持不要利息,土特产也让我拿回去。

他说:“你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不容易,钱拿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我还是把东西留下了。

我说:“王医生,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从医院出来,我感觉浑身轻松。

无债一身轻。

我开始思考,不能一辈子在餐馆打工。

我要给念念更好的生活。

我工作的餐馆旁边,有一个夜市。

我发现,那里卖麻辣烫的摊子生意特别好。

我动了心思。

我的外婆,是四川人,做得一手好菜。

我从小跟着她,也学了点皮毛,尤其是她那手秘制的炒料,味道特别霸道。

我决定,我也要去摆摊。

我用剩下的大部分积蓄,买了一辆二手的三轮车,置办了锅碗瓢盆和各种食材。

我的小摊,就在那个夜市的角落里,悄悄开张了。

我给我的小摊取名“晚记麻辣烫”。

一开始,生意并不好。

我的位置偏,又是个生面孔。

但我没有气馁。

我用心做好每一碗麻辣烫。

我的汤底,是用骨头和鸡架熬了七八个小时的高汤,香浓醇厚。

我的炒料,是外婆传下来的方子,几十种香料,按比例配好,用菜籽油慢慢炒,又麻又辣,香得能飘出半条街。

我的菜品,永远是最新鲜的。

每天收摊,不管剩下多少,我都会倒掉,绝不留到第二天。

渐渐地,开始有回头客了。

“老板娘,你这麻辣烫味道真地道!”

“是啊,比那几家老店好吃多了!”

我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每天晚上,我的小摊前都围满了人。

我忙得脚不沾地,但心里是滚烫的。

我把念念也带在身边,让她在三轮车后面的小角落里,铺个垫子,自己写作业,看书。

她很乖,从来不打扰我。

有时候,会有好心的客人,给她带点小零食。

她都会先问我:“妈妈,我能要吗?”

得到我的允许后,她才会开心地接过来,然后甜甜地说:“谢谢叔叔/阿姨。”

所有人都夸我有个好女儿。

我也觉得,念念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一年后,我不仅还清了所有的外债,还攒下了五万块钱。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念念,搬出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我们在一个老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虽然不大,但阳光充足。

搬家那天,念念在洒满阳光的客厅里,跑来跑去,笑得像个小天使。

“妈妈,我们有大房子了!我们有太阳了!”

我也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有了自己的店面,我的事业像是插上了翅膀。

我不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麻辣烫店。

我开始研究新的菜品,把外婆的川菜手艺,和我这些年在餐饮行业摸爬滚打的经验结合起来。

我推出了系列川味小吃,比如钵钵鸡、狼牙土豆、红糖糍粑。

每一样,都成了爆款。

我的店,从一家,变成了两家,三家……

第五年,我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开了一家两层楼的川菜馆,取名“晚来香”。

开业那天,我请了王医生来剪彩。

他看着我,满眼的欣慰和感慨。

他说:“林晚,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

我说:“不是我坚强,是生活逼得我不得不坚强。”

也是在那一年,我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一套一百五十平的四居室,还有一个大大的露台。

我还买了一辆车。

我终于在这个城市,扎下了根。

我和念念的生活,越来越好。

我给她报了最好的兴趣班,钢琴,芭蕾,绘画。

我不想让她因为童年的缺失而留下任何遗憾。

她也争气,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性格开朗又自信。

偶尔,她会问我:“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我没有骗她,也没有说高强和张翠华的坏话。

我只是告诉她:“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但他永远是你的爸爸。只是,我们现在有了新的生活,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不再问了。

我以为,我和过去,已经彻底告别。

我以为,高强、张翠华,那些曾经带给我无尽伤痛的人,会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直到十年后的那个下午。

那天,我刚在公司开完一个重要的季度会议。

我的公司,现在叫“晚香餐饮集团”,旗下拥有三十多家直营店和上百家加盟店,年营业额过亿。

我,林晚,是这家集团的董事长。

我刚回到办公室,助理小陈就敲门进来了。

她表情有点古怪。

“林总,楼下……有几个人找您。”

“什么人?有预约吗?”我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

“没有,他们说是您的……家人。”

“家人?”我愣了一下。

我在这里,唯一的家人就是念念。

“他们说,是您以前的婆婆和丈夫。”小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婆婆。

丈夫。

这两个词,像两根生锈的钉子,隔了十年,再次扎进我的心里。

虽然不疼了,但那种冰冷的触感,依然清晰。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张翠华那张刻薄的脸,和高强那副窝囊的样子。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把咖啡杯放下。

“让他们上来吧。”

“啊?林总,您确定吗?我看他们……”小陈有些犹豫。

“没事,让他们上来,带到小会客室。”我的语气很平静。

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躲了十年,也该做个了结了。

我坐在小会客室的沙发上,等了大概五分钟。

门被推开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张翠华。

十年了,她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背也有些驼了,但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透着精明和算计。

她一进来,看到这间装修豪华的会客室,眼睛都直了。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高强。

他比我记忆中胖了,也秃了,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夹克,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我。

他身上那股子窝囊劲儿,十年了,一点没变。

最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是高强的妹妹,我的小姑子高莉。

她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染着一头黄毛,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在我身上和这间屋子里扫来扫去。

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来了。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还是张翠华先开了口。

她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搓着手,朝我走过来。

“小晚啊……真的是你啊……哎哟,你看你,现在多出息啊,我们……我们都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谄媚的颤抖。

我没接话,只是端起面前的茶,轻轻吹了口气。

气氛有点尴尬。

高莉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捅了捅高强。

高强这才往前挪了一步,干巴巴地开口:“林晚……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整整十年零三个月。”

我记得清清楚楚。

高强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记得这么清楚。

张翠华连忙打圆场:“哎呀,你看这孩子,记性这么好。小晚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是妈不对,妈当年也是老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

她说着,就想来拉我的手。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一撤,避开了。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老糊涂了?”我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我记得很清楚,当年你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思路可是清得很。”

“你说我是丧门星,说念念是赔钱货,说我们娘俩是无底洞。”

“你还说,你就是把钱扔水里听个响,也不会给我们一分钱。”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他们心上。

张翠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我那是气话……气话当不得真的……”

“是吗?”我看着她,“可我当真了。”

“这十年来,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把你的话想一遍。就是这些话,才让我有今天。”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倒真应该谢谢你。”

我说的是实话。

如果不是她把我逼到绝路,我可能现在还是那个围着灶台和丈夫孩子转的家庭主妇。

高莉听不下去了,她把口香糖吐到纸巾里,双手抱在胸前,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行了行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干嘛?林晚,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

“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家大业大的,跟我们这些穷亲戚计较,不嫌丢人啊?”

“穷亲戚?”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觉得无比讽刺,“我记得十年前,我就被你们高家扫地出门了,什么时候,又成了你们的亲戚?”

“你!”高莉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翠华赶紧拉了她一把,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小晚,你就看在念念的份上,别跟我们计较了行不行?”

“念念可是高强的亲生女儿,是我的亲孙女啊!血浓于水,这是改不了的!”

她终于提到了念念。

这也是我一直在等的话。

我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

“你还记得念念?”

“我当然记得!我天天想我的乖孙女啊!”张翠华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一样。

“是吗?”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记不记得,当年她发烧到快四十度,我跪下来求你,借我五百块钱去看病,你是怎么说的?”

张翠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没等她回答,继续说下去。

“你说,‘一个赔钱货,治什么治?死了干净!’。”

“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会客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高强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高莉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

张翠华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告诉你,”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你说出那句话开始,念念,就跟你,跟你们高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她只有我一个妈妈,她不姓高,她跟我姓林,叫林念。”

“你们,不配提她的名字。”

“你……你……”张翠arua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要不认亲了?林晚,你别忘了,没有高强,哪来的念念?他可是念念的亲爹!”

“亲爹?”我把目光转向那个从头到尾都像个鹌鹑一样的男人,“高强,你觉得你配当她爹吗?”

“这十年来,你给她买过一件衣服吗?你给她买过一包糖吗?你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吗?”

“你甚至,都不知道她今年多大,上几年级,喜欢什么,害怕什么吧?”

高强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他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什么你?你这个!”高莉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然后又把矛头对准我。

“林晚,你别太过分了!我哥当年也是有苦衷的!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妈就那个脾气,他能怎么办?”

“说到底,不就是钱吗?现在你有钱了,就了不起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对,我就是有钱了。”我坦然地承认,“所以呢?”

“所以你就应该帮帮我们!”高莉终于说出了他们的真实目的,“你看看我哥,厂子倒闭,失业好几年了,天天在家待着,人都快废了!”

“还有我,我老公那个不争气的,做生意赔了几十万,现在天天有人上门要债!”

“还有我妈,年纪大了,一身的病,高血压,糖尿病,每个月吃药都要不少钱!”

“你现在是亿万富翁,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家过一辈子了!”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理直气壮。

仿佛我今天的钱,都是欠他们的。

我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笑了。

“高莉,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围着你们高家转?”

“当年,你们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现在,看我变废为宝了,又想把我捡回去?”

“你们凭什么?”

“就凭我哥是念念的爹!”高莉还在嘴硬。

“好啊。”我点点头,“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讲法律,那我们就讲讲法律。”

我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了出去。

“让法务部的刘律师上来一趟。”

不到两分钟,我们公司的首席律师,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非常精干的男人,就敲门进来了。

“林总。”

“刘律师,你来得正好。”我指了指对面的三个人,“这三位,是我前夫一家。”

“今天他们来找我,主要是为了两件事。”

“第一,认亲。第二,要钱。”

“你帮我跟他们分析分析,从法律上讲,这两件事,我需要履行哪些义务。”

刘律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不疾不徐地开口。

“根据婚姻法规定,您和高强先生既然已经离婚(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办没办手续,但我默认办了),就不存在法律上的夫妻关系。您和您前婆婆、前小姑子,更没有任何法律关系。”

“至于林念小姐的抚养权,如果当初没有明确判决,那么这十年来,一直由您独立抚主,高强先生从未支付过一分钱抚养费。从法律上讲,您现在可以反过来起诉他,追讨这十年来的抚养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至于赡养问题,”刘律师的目光落在张翠华身上,“张翠华女士的赡养义务,由她的亲生子女,也就是高强先生和高莉女士承担,与林总您没有任何关系。”

“总结一下,”刘律师最后总结道,“林总您,对他们三人,没有任何法律上的义务。相反,他们,还欠您的。”

刘律师的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像一把手术刀,把他们那点可笑的“亲情”外衣,剥得干干净净。

高莉的脸都绿了。

张翠华像是没听懂,还在喃喃自语:“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高强则是一脸死灰。

“听明白了吗?”我看着他们,“法律上,我不欠你们任何东西。”

“至于情分……”

我顿了顿,冷笑一声。

“你们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可言吗?”

“你……你这个毒妇!”张翠华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指着我,破口大骂,“你挣了黑心钱,就六亲不认了!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真的有报应,那也应该先报应在你们身上。”

“当年你们把我女儿往死路上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报应?”

“这些年,你们心安理得地过日子,有没有想过,我和念念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们住着宽敞明亮的房子,吃着热乎的饭菜时,我们母女俩,正缩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啃着发霉的馒头!”

“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看春晚时,我正顶着大雪,在夜市里卖麻辣烫,手都冻烂了!”

“我告诉你们,我今天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一碗一碗麻辣烫卖出来的,是我自己一天天熬出来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跟你们,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积压了十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会客室里,所有人都被我镇住了。

包括刘律师和门外闻声探头的小陈。

“你……你……”张翠华被我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

“妈!”

高强和高莉赶紧去扶她。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念念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学校的校服,白衬衫,格子裙,长发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亭亭玉立。

她已经十三岁了,个子快要赶上我,眉眼间,有我当年的影子,但更多的是一种我所没有的、从容自信的气质。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

“妈妈,我给你送汤来了。李阿姨说你今天开了一下午的会,肯定累了。”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屋里这乱糟糟的一幕,也看到了坐在地上撒泼的张翠华,和一脸狼狈的高强、高莉。

她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张翠华的哭嚎声停了。

高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念念,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高莉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念念?”张翠华试探着叫了一声。

念念没有理她,只是走到我身边,把保温杯递给我,然后轻声问:“妈妈,他们是谁?”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张翠华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地朝念念扑过去。

“念念!我的乖孙女!我是奶奶啊!”

念念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和警惕。

这个动作,像一把刀,深深刺痛了张翠华,也刺痛了高强。

“你别过来。”念念冷冷地说。

“念念,你怎么能这么跟奶奶说话?”高强终于鼓起勇气,拿出了一点做父亲的架子,“我们是你的亲人!”

“亲人?”念念从我身后探出头,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孺慕,只有陌生和审视。

“请问,在我发高烧快要死掉的时候,你在哪里?”

“请问,在我妈妈为了给我挣医药费,去餐厅给人洗盘子的时候,你在哪里?”

“请问,在我跟我妈妈住在发霉的地下室,啃冷馒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这十年,你缺席了我生命里的每一个瞬间,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告诉我,你是我的亲人?”

她的话,比我的更锋利,更直接。

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扎得高强体无完肤。

他张着嘴,脸色由红变紫,再由紫变白,最后,颓然地垂下了头。

整个会客室,鸦雀无声。

我看着我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

我一直以为,她还小,对当年的事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我从没在她面前说过那些苦难。

没想到,她什么都记得。

也许,有些伤痛,是会刻在骨子里的。

“好……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贱……”高莉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出手了。

我用了十成的力气。

高莉的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

“我不仅敢打你,我还敢撕烂你的嘴。”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可以骂我,但你敢再侮辱我女儿一个字,我今天就让你横着从这里出去。”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高莉被我看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够了!”我深吸一口气,感觉疲惫到了极点,“我不想再跟你们废话了。”

我回头对小陈说:“叫保安。”

“林晚!你敢!”张翠华又开始撒泼,“你要是敢把我们赶出去,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遗弃老人!告你……”

“告我什么?”我冷冷地打断她,“告我没给你儿子一份年薪百万的工作?还是告我没给你女儿还几十万的赌债?”

“或者,告我没给你们全家在市中心买一套大平层?”

我的话,说中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盘算。

三个人都愣住了。

“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不是在电视上看到我了吗?你们不是觉得我发财了吗?”

“你们觉得,只要你们找上门来,闹一闹,卖卖惨,我就得乖乖把钱奉上,对不对?”

“我告诉你们,做梦!”

“保安!”我加重了语气。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很快就上来了。

“林总。”

“把这三个人,请出去。”我指着他们,语气不容置疑,“以后,不许他们再踏进这栋大楼一步。”

“是。”

保安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还在地上发愣的高强。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儿子!”张翠华尖叫着去撕打保安。

高莉也跟着又哭又闹。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林晚!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会遭天谴的!”

“我哥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念念!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能不要我啊!”

他们的叫骂声,哭喊声,求饶声,混杂在一起,像一出无比拙劣的闹剧。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我拉着念念的手,转身走出了会客室。

身后,是他们被保安拖拽出去的声音,和越来越远的咒骂。

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三个被保安“请”出大楼的身影。

张翠华还在不依不饶地跟保安拉扯,高莉指着大楼的门破口大骂,高强则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蹲在路边,抱着头。

像三个小丑。

“妈妈。”

念念从身后轻轻抱住我。

“你没事吧?”

我转过身,摸了摸她的头,摇了摇头。

“我没事。”

“对不起,妈妈,我刚刚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笑了。

“不,你说得很好。”

“念念,你记住,我们不惹事,但我们也不怕事。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们,更不能侮辱我们。”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感觉心里那最后一点因为过去而产生的阴霾,也彻底消散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没想到,他们还有后招。

第二天,网上开始出现大量的帖子和视频。

标题都非常耸人听闻。

《震惊!知名餐饮女企业家发家后抛夫弃子,将病弱婆婆扫地出门!》

《身价过亿的女富豪,为何对亲生骨肉的父亲如此绝情?》

《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揭秘“晚香”集团董事长林晚的真面目!》

帖子里,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嫌贫爱富、忘恩负义的恶毒女人。

他们把我当年抱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和我现在出入高级写字楼的照片放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视频里,张翠华坐在一个破旧的小区花坛边,哭得涕泪横流,控诉我的种种“罪行”。

高强则是一脸憔悴,对着镜头说他有多想念女儿。

高莉更是添油加醋,把我形容成了一个靠男人上位的、心肠歹毒的蛇蝎妇人。

他们请了水军,买了热搜。

一时间,全网都是对我的口诛笔伐。

公司的公关部电话都被打爆了。

合作方也纷纷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公司的股价,开始出现小幅下跌。

小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林总,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我看着电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出奇地平静。

“不用。”

“啊?为什么?”

“让他们闹。”我说,“闹得越大越好。”

他们以为,用舆论就能压垮我。

他们太不了解我了。

这十年来,我经历过的风浪,比这大得多。

我等了三天。

等这件事发酵到顶峰。

等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然后,我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我没有请公关稿,也没有准备任何说辞。

我只是带了一个人,和一段录音。

我带的人,是王医生。

我放的录音,是我那天在会客室里,跟他们对峙时,用手机录下的。

记者招待会上,我什么都没说。

我先是请白发苍苍的王医生,讲述了十年前,他是如何遇到一个抱着高烧女儿、身无分文的年轻母亲的。

然后,我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播放了那段录音。

张翠华尖酸刻薄的咒骂。

高莉理直气壮的索取。

高强懦弱无能的沉默。

以及,我对他们罪行的句句控诉。

还有最后,我女儿念念那几句清晰而冷静的质问。

录音放完,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的记者,都用一种震惊和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站起身,对着所有的镜头,深深鞠了一躬。

“各位,故事讲完了。”

“我,林晚,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为了澄清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正在经历困境的女性们。”

“婚姻不是人生的全部,男人也不是我们的依靠。”

“能让你站起来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至于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我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坚定,“我们可以选择原谅,但我们更有权利,选择永不原谅。”

说完,我再次鞠躬,然后转身,在无数的闪光灯中,昂首离开了会场。

那之后,舆论彻底反转。

网上对高强一家的谩骂,铺天盖地。

他们的住址、电话都被人肉了出来。

据说,每天都有人往他们家门口扔垃圾,泼油漆。

高莉的债主,也通过新闻找到了她,天天上门逼债。

高强彻底成了社会性死亡,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张翠华,则因为受不了刺激,中风住院了。

这一切,都是我后来听说的。

我没有再去关注他们。

因为他们,已经不配再占用我生命里的任何一秒钟。

风波平息后的一个周末。

天气很好。

我带着念念,还有我们养的一只叫“馒头”的布偶猫,去了郊区的别墅。

我们在露台上,搭起了烧烤架。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念念在给馒头梳毛,手法娴熟。

我笨拙地翻着烤串,好几次都差点烤焦。

“妈妈,你还是我来吧,你负责吃就行了。”念念笑着跑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夹子。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个抱着她,站在寒风里,走投无路的我。

如果当时有人告诉我,十年后,我会拥有现在这一切。

我一定不会相信。

“妈妈,想什么呢?”念念把一串烤好的鸡翅递到我嘴边。

我回过神,咬了一口。

外焦里嫩,是我熟悉的味道。

“真好吃。”我由衷地赞叹,“比妈妈烤的好吃多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我是谁的女儿。”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我们相视一笑。

阳光下,她的笑容,比这世上的一切,都更耀眼。

我知道,我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过去那些不堪的,疼痛的,都已经随着那场风波,彻底埋葬。

而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我的人生,不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

只是为了我,为了念念,为了每一个像今天这样,温暖而平静的午后。

这就够了。

来源:风过晨为邻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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