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婚礼前夜,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嗡鸣声短促。我正被一群闺蜜围着,试戴明天要用的头纱,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指尖沾着香槟,我漫不经心地划开屏幕,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
婚礼前夜,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你终究选择了全世界,放弃了我。”
我笑着拉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直到交换戒指时,新郎手机突然响起——
那是我十七岁时,只为一个人设置的特别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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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夜,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嗡鸣声短促。我正被一群闺蜜围着,试戴明天要用的头纱,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指尖沾着香槟,我漫不经心地划开屏幕,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
「你终究选择了全世界,放弃了我。」
“看什么呢?”闺蜜小雅凑过来,带着微醺的酒气。
我把屏幕转向她,撇撇嘴:“喏,不知道哪个无聊的人的恶作剧。”
小雅夸张地“啧”了一声:“肯定是哪个暗恋你未遂的可怜虫,看你明天就要嫁入‘豪门’,心有不甘呗!别理他,拉黑!”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我也笑了,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利落地将号码拉入黑名单,顺手把手机丢回一堆婚纱照样本和礼物盒中间。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涟漪,但那感觉太轻微,迅速被眼前巨大的、确定的幸福淹没。明天,我将成为这座城市最令人瞩目的新娘,嫁给几乎符合所有人想象的“完美”伴侣——陈默,家世优越,本人是年轻有为的投行精英,温柔体贴,我们站在一起,就是一幅叫做“人生赢家”的标准图景。
我选择了一个世界,一个稳定、光鲜、被所有人祝福的世界。至于短信里那点阴魂不散的过去……它早该被埋葬了。
那一夜,我睡得出奇地安稳,连梦都没有。
第二天,城市地标教堂的尖顶直刺蓝天。化妆师妙手天成,将我雕琢得无可挑剔。洁白的定制婚纱曳地,头纱下,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像一件即将被隆重呈上的艺术品。父亲在休息室挽着我的手,眼眶微红,反复叮嘱着流程。
婚礼进行曲庄严肃穆地响起。鎏金的大门缓缓打开,无数目光聚焦过来,带着艳羡与祝福。我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在铺满白色花瓣的地毯上,走向红毯尽头那个穿着黑色礼服、身姿挺拔的男人。陈默转过身,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柔微笑,灯光落在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
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场排演过无数遍的华丽戏剧。
走到他面前,父亲将我的手郑重地交到陈默手中。牧师站在圣坛前,面容慈和,开始念诵那神圣的誓词。周围静极了,只有相机快门轻微的咔嚓声。
“陈默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溪小姐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永远?”
陈默凝视着我,眼神深邃,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愿意。”
“林溪小姐,你是否愿意……”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准备吐出那三个早已准备好的字。目光扫过台下,宾客们脸上洋溢着感动与喜悦。
就在我的嘴唇即将开启的瞬间——
一阵极其突兀、绝不属于这个场合的铃声,尖锐地撕破了庄严的氛围。
那铃声……不是当下流行的任何一首歌曲,而是一段简单甚至有些粗糙的吉他旋律,几个青涩的、走调的音符笨拙地组合在一起。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段铃声……
那是十七岁那年,周屿用他攒了半年零花钱买的第一把二手吉他,磕磕绊绊地,在夏日的午后,在我们秘密基地的老槐树下,一个音符一个音符为我“创作”的。他说:“林溪,以后,这是我的专属召唤术!只要这个铃声一响,就算是你在火星,也得立刻给我回电话!”
后来,我真的只为他一个人设置了这段可笑的旋律。那是我们之间,仅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幼稚又郑重的秘密。
很多年过去了,我换过好几次手机,但这段铃声,像一种顽固的印记,始终被我保留在某个角落,从未响起。久远到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它的存在。
它怎么会在这里响起?
在我一生中最重要、最光鲜的时刻。
在一片惊愕的低语声中,我眼睁睁地看着陈默,我的新郎,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随即脸上掠过一丝清晰的、被冒犯的愠怒。但他很快控制住,甚至没有看向声音来源,只是下意识地、带着某种不耐烦,伸手探向自己礼服内侧的口袋。
他拿出了他的手机。
那个还在执着地、一遍遍响着那段专属铃声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存储姓名、却莫名让我心头一刺的号码。
不是我昨晚拉黑的号码。
是另一个。
可铃声,是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的。这个全世界,应该只有我和周屿知道的铃声。
时间在那一刻彻底停滞、崩碎。周围的一切,牧师,宾客,华丽的布景,都迅速褪色、虚化,成为模糊的背景板。世界中心,只剩下我,站在这里,穿着价值不菲的婚纱,像个精心打扮却找不到舞台的小丑;只剩下对面拿着手机、脸色难看的陈默;只剩下那串还在空气里震颤的、来自我十七岁的铃声。
昨晚那条短信,不是恶作剧。
“你终究选择了全世界,放弃了我。”
周屿。
他不是在我的世界之外沉默地看着。他一直……在陈默的世界里?他们认识?他们之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这段铃声,怎么会出现在陈默的手机上,在这个时刻?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我嫁给了合全世界心意的选择。
可那个只属于我的你……不是被我弄丢了。
是在我自以为奔向幸福终点的时候,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在我的婚礼上,用一声刺耳的铃响,亲手将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抹去了。
那铃声还在响,固执地,像一声声嘲弄的追问。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死死地钉在陈默手中的手机上,仿佛能穿透那冰冷的屏幕,看到背后那张我熟悉又陌生的、属于周屿的脸。
陈默似乎终于无法忍受这尴尬的寂静,他猛地按下了静音键,或者直接挂断了。
铃声戛然而止。
但那份死寂,比刚才的铃声更加震耳欲聋。
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恼怒,和一丝试图安抚我的、勉强的温柔。“抱歉,溪溪,不知道谁的恶作剧……”他低声说,试图去握我的手。
我的手下意识地缩了回来,冰凉。
牧师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局面:“那么,林溪小姐,你是否愿意……”
“我……”
那个词卡在喉咙里,像一块烧红的炭。
我看着陈默,看着他那张英俊的、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陌生的脸。我选择的全世界,在这一刻,露出了它狰狞破碎的一角。
而我弄丢的你,在哪里?
这段荒诞的剧情,是你最后的告别吗?
全场静默,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回答。
来源:灵动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