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附身在丈夫的新欢身上,每天都在想怎么弄死他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7 09:39 1

摘要:“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吓死我了。”他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后怕。

我死了。

死于一场车祸。

一辆失控的货车,迎面撞上我的甲壳虫。

我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再睁开眼,是医院。

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廉价的茉莉花香氛。

我动了动手指,触感是真实的。

活着?

我居然还活着?

狂喜像电流一样击穿我的四肢百骸。

我撑着床坐起来,动作有点迟缓,身体像一件不合身的衣服。

头很痛。

我想下床找面镜子,病房的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周明凯。

我的丈夫。

他瘦了,眼下一片乌青,胡茬也没刮干净,显得有些憔悴。

可他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那是我最讨厌的花。

他说过我矫情,死人才送白玫瑰。

我张了张嘴,想骂他,喉咙里却只能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

他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的狂喜。

“晴晴,你终于醒了!”

他把花塞进我怀里,然后紧紧抱住我。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熟悉,带着淡淡的烟草和木质须后水的味道。

可他叫我什么?

晴晴?

我叫林晚。

我皱起眉,想推开他,却浑身无力。

“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吓死我了。”他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后怕。

我愣住了。

他的眼睛里,是我。

又不是我。

那是一张年轻的、过分漂亮的脸。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得像瓷,眼睛大而圆,带着一种无辜的惊恐。

这不是我的脸。

我三十岁了,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为了操持这个家,我的手掌有薄茧,皮肤也早已不像二十岁时那么紧致。

周明凯看着这张脸,眼神是我从未拥有过的痴迷和疼惜。

“晴晴,别怕,我在这里。”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晴晴。

苏晴。

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

我见过她的照片,在他手机的隐藏相册里。

当时我问他,他说是一个远房亲戚,托他照顾。

我信了。

或者说,我选择了相信。

毕竟,我们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蛋蛋。

我的儿子!

蛋蛋呢?

我猛地抓住周明凯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我……”我想问我的儿子怎么样了,可发出的声音却娇嫩得让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周明凯紧张地按下了呼叫铃。

我看着他,看着他为这张脸流露出的、对我吝啬了许多年的关切,一个荒谬又恐怖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我,林晚,死了。

然后,我附身在了我丈夫的出轨对象,苏晴的身上。

医生护士很快涌了进来,对着我,或者说,对着苏晴的身体,进行了一系列检查。

我像个木偶,任由他们摆布。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又一片混乱。

周明凯一直守在旁边,握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让我觉得比那场车祸还要恶心。

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

医生说可能刚醒过来,还有点意识模糊,多休息就好。

人潮散去,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周明凯。

他削了个苹果,用小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插上牙签,递到我嘴边。

“晴晴,吃一点,你睡了两天了。”

他以前,从不为我做这些。

我给他削了十年的苹果。

我死死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对我,对林晚的愧疚。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对眼前这个“苏晴”的爱意。

我张开嘴,咬住了那块苹果。

冰凉的、甜腻的汁水在口腔里蔓延。

我慢慢地咀嚼着,像是在咀嚼我的仇恨。

他看我吃了,很高兴,又递过来一块。

“慢点吃,别噎着。”

我突然笑了。

那笑声从苏晴年轻的喉咙里发出来,清脆又诡异。

周明凯愣了一下,“笑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继续笑。

我在笑这操蛋的命运。

它杀了我,却又给了我一个最近的、最完美的报复席位。

周明凯。

你等着。

我会让你,为我偿命。

周明凯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我以头晕为借口,全程靠在他身上。

感受着他身体的僵硬和不自在,我心里有种病态的快感。

他把我带回的,不是我们那个家。

而是一个单身公寓。

面积不大,但装修得很精致,一看就是周明凯的手笔。

简约的北欧风,灰白主色调,跟我为他打造的那个温暖的、充满烟火气的家,截然不同。

这是他和苏晴的爱巢。

我的血一瞬间凉了。

他把我安顿在沙发上,熟门熟路地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他蹲在我面前,仰着头问我,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大狗。

我看着这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现在只觉得面目可憎。

我想说,我想吃你的心肝脾肺肾。

但我不能。

我摇了摇头,用苏晴的声线,柔弱地说:“不想吃,没胃口。”

“那不行,多少吃一点。”他皱着眉,拿出手机,“那我看着给你买了,城南那家粥铺,你不是最喜欢吗?”

看,他记得苏晴最喜欢什么。

却不记得,我为了给他调理肠胃,学了多少种粥的煮法。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

“乖。”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起身出门。

门“咔哒”一声关上。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进卫生间。

镜子里,苏晴那张脸苍白又惊惶。

我抬起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不,是她的脸。

疼。

非常疼。

这不是梦。

我真的成了苏晴。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

林晚,你必须冷静。

愤怒和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现在是苏晴,一个二十二岁的、爱着周明凯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

这是你的保护色,也是你最锋利的武器。

我擦干脸,开始在这个“家”里搜寻。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

衣柜里,挂着苏晴的衣服,旁边,还有几件男士衬衫和睡衣。

是周明凯的。

我甚至能闻到上面残留的、他身上的味道。

我拿起一件衬衫,凑到鼻子前。

然后,我去了厨房,打开了燃气灶。

火苗“噗”地一下窜了起来。

我把衬衫凑近火苗,看着它从一个小小的焦黑点,慢慢燃烧,变成一团明亮的火焰。

就像我的愤怒。

直到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我才猛地惊醒,关掉了火。

不行。

不能这么冲动。

这只会暴露我自己。

我把烧了一半的衬衫扔进水槽,打开水龙头,看着黑色的灰烬被水冲走。

我需要一个计划。

一个周密的、能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计划。

周明凯很快就回来了。

提着保温桶,还有一袋水果。

他闻到了房间里的焦味,警觉地问:“什么味道?”

“我……我想烧点热水,结果不小心把擦碗布燎着了。”我低下头,做出害怕的样子。

他没怀疑,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没烫到吧?以后这些事我来做。”

他的温柔,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他把粥盛出来,一口一口地喂我。

我顺从地吃着,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周明凯,建筑设计师,事业有成,爱惜羽毛。

他最在乎的,是他的名声和他的公司。

那就从这里下手。

我要把他亲手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毁掉。

接下来的几天,我扮演着一个完美的“苏晴”。

一个因为车祸受了惊吓,变得更加依赖和黏人的苏晴。

周明凯很吃这一套。

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我。

他给我讲他工作上的事,哪些项目进展顺利,哪个甲方又提了无理的要求。

我听着,假装崇拜地看着他。

心里却在默默记下每一个名字,每一个项目。

这些,都将成为我扳倒他的筹码。

“对了,过两天我妈要过来看看你。”晚饭时,他突然说。

我妈。

我的前婆婆。

那个从我嫁进周家第一天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的女人。

她嫌我不是本地人,嫌我工作普通,配不上她“人中龙凤”的儿子。

现在,她要来看她的新儿媳了?

“我……我有点紧张。”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慌乱。

“别怕,”周明-凯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我妈就是看着厉害,人很好的。她很喜欢你。”

呵。

喜欢。

是喜欢苏晴年轻漂亮,还是喜欢她家境优渥,能给你儿子带来帮助?

我早就从周明凯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苏晴的父亲,是某个部门的小领导。

难怪。

难怪他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甩掉我这个“糟糠之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的葬礼。

他有去吗?

他是什么表情?

“明凯,”我拉住他的手,仰着脸,用一种天真的语气问,“你前妻……就是那个出车祸的,她的葬礼,你去了吗?”

周明凯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神情。

有不耐,有烦躁,还有一丝……被我捕捉到的心虚。

“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他的语气冷了下来。

“我……我就是好奇嘛。”我摇着他的胳膊,撒着娇,“新闻上都说你们是模范夫妻,她突然就这么没了,你肯定很难过吧?”

“难过?”他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晴晴,你太单纯了。”他捏了捏我的脸,“婚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她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而已。”

“她的死,对我来说,是解脱。”

解脱。

他说,是解脱。

我感觉我的血液,在那一刻,冻成了冰。

我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庭,为他放弃了我的事业和梦想。

十年。

我把我最好的十年都给了他。

最后,换来一句“解脱”。

我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但我感觉不到痛。

没有什么,比我心里的痛,更痛。

我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当然,他以为,这是苏晴为他感到的委屈和心疼。

他叹了口气,把我搂进怀里。

“好了,别想这些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嗯。”

周明凯。

我发誓。

我一定让你,也尝尝这“解脱”的滋味。

婆婆要来的那天,周明凯特地请了假,在家陪我。

他指挥我换上他买的一条白色连衣裙,香奈儿的,我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

“我妈喜欢女孩子穿得素净点。”他一边帮我整理领口,一边说。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苏晴的身体,穿着昂贵的裙子,长发披肩,清纯又无辜。

像一朵温室里精心培育的白莲花。

而我,林晚,却像个躲在皮囊之下的恶鬼,浑身散发着怨气。

门铃响了。

周明凯深吸一口气,揽住我的肩膀,“别紧张,有我呢。”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到门口。

门开了。

我那个尖酸刻薄的前婆婆,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一个爱马仕的包。

她看到我,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挑剔得像在菜市场选白菜。

然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的笑容。

“哎哟,这就是晴晴吧?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走进来,拉住我的手,亲热得好像我们是失散多年的亲人。

我胃里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她,她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全程都在跟周明凯说,我们家三代书香门第,找媳妇,不能只看脸。

“阿姨好。”我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叫什么阿姨,该叫妈了。”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翠绿的镯子,套在我手上。

“来,这是妈给你的见面礼。我们家明凯,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那镯子冰凉,硌得我手腕生疼。

我记得这个镯子。

这是周家的传家宝,据说价值不菲。

我结婚的时候,曾经幻想过,她会把这个镯子传给我。

结果,她送了我一对金耳环,还是商场打折时买的。

她说,年轻人,戴金的喜庆。

现在,这个她宝贝得不得了的镯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戴在了“苏晴”的手上。

因为苏晴的父亲,是“某个部门的小领导”。

真是现实得可笑。

“快,晴晴,谢谢妈。”周明凯在一旁催促道。

我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谢谢妈。”

那声“妈”,说得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午饭是周明凯亲自下厨做的。

四菜一汤,都是他拿手的。

也是我曾经最爱吃的。

饭桌上,婆婆一个劲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

“晴晴啊,你这孩子,太瘦了,要多吃点。”

“你跟明凯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跟你叔叔,都盼着呢。”

“对了,你爸爸身体还好吧?上次明凯说,你爸喜欢喝茶,我托人弄了点今年的新茶,待会儿让明凯给你带回去。”

句句不离苏晴的爸爸。

我默默地吃着饭,偶尔“嗯”一声,扮演着一个害羞内向的乖乖女。

周明凯显然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他不停地在旁边帮腔,把气氛搞得其乐融融,像一个真正幸福的三口之家。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心里冷笑。

演。

继续演。

等我把你们从云端上拽下来的时候,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对了,”婆婆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我,“明凯,林晚那边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她的语气,就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旧家具。

周明凯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都处理好了。”

“她娘家人没来闹吧?”婆婆追问。

“给了笔钱,都打发了。”周明凯的语气很平淡。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我跟他们,早就没什么联系了。

我唯一的亲人,只有我的儿子,蛋蛋。

“那孩子呢?”婆婆又问。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蛋蛋……”周明凯皱了皱眉,“暂时住在我一个朋友家。”

“朋友?”婆婆的调门高了起来,“什么朋友能有奶奶亲?接到家里来,我来带!”

“妈!”周明凯的语气加重了,“蛋蛋跟您不亲,您又没带过他。而且,晴晴现在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他的意思是,我的儿子,会打扰到他和他的新欢。

婆婆看了一眼我,似乎也觉得周明凯说得有道理。

“那也不能总放在朋友家。等你们结了婚,总得接回来的。那可是我们周家的长孙。”

“我知道。”周明凯敷衍道。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把筷子一放,捂着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晴晴?”周明凯立刻紧张地扶住我。

“头……头好晕……”我靠在他怀里,虚弱地说。

“肯定是车祸的后遗症。医生说要多休息的。”周明凯心疼地看着我,然后对他妈说,“妈,要不您先回去吧,让晴晴好好睡一觉。”

婆婆虽然有点不高兴,但看着我这副“林黛玉”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行吧,那我先走了。晴晴,你好好休息。”

她站起来,又叮嘱了周明凯几句,才拎着她的爱马仕,踩着高跟鞋走了。

门一关上,周明凯立刻把我打横抱起,送回了卧室。

“都怪我,忘了你身体还没好。”他自责地给我盖好被子。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

就是这双手,把我推向了地狱。

也是这双手,现在正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的“仇人”。

周明凯。

你把我的儿子,我的蛋蛋,弄到哪里去了?

我必须找到他。

我开始想念我的朋友,江月。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闺蜜。

我死后,她一定很伤心。

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跟周明凯婚姻内情的人。

我跟她抱怨过周明凯的冷淡,怀疑过他出轨。

江月脾气火爆,当时就说要找人去查周明凯,被我拦住了。

我说,为了蛋蛋,再忍忍。

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傻子。

我必须联系上江月。

我需要一个外援。

我趁周明凯去公司开会的时候,用苏晴的手机,申请了一个新的微信小号。

然后,我搜索了江月的手机号。

她的头像,是一只英短蓝猫,是她养的,叫“煤球”。

我点了添加好友。

验证信息我写的是:我是林晚。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信。

这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有人跟我说,她是死了的朋友附身来的,我大概会以为她是个骗子,或者疯子。

我的心,像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七上八下。

过了漫长的十分钟。

手机“叮”地一声。

她通过了好友验证。

我几乎是颤抖着,给她发了第一条信息。

“江月,是我。”

那边几乎是秒回。

一个问号。

“?”

“我是林晚。”我再次强调。

那边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发来一条语音。

我戴上耳机,点开。

江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警惕。

“你到底是谁?拿一个死人开玩笑,有意思吗?”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有多久,没听到她这么为我打抱不平了。

我擦掉眼泪,也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我不敢用苏晴的声音,我怕吓到她。

我只能打字。

“你还记得吗?大三那年,我们去西塘,你喝多了,掉进河里,是我把你捞上来的。你当时抱着我哭,说下辈子要做个男人,娶我。”

这是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秘密。

那边又沉默了。

比上一次更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我了。

手机又“叮”地一声。

这次,是一行字。

“你在哪?”

我成功了。

她信了。

我把苏晴公寓的地址发给了她。

然后,我删掉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林晚,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下午三点,门铃响了。

我知道是她。

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

江月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抿的嘴唇,暴露了她的紧张。

我打开门。

四目相对。

她看着我,看着苏晴这张陌生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林晚?”她试探地叫了一声。

我点点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来,关上了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我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从车祸,到附身,再到周明凯的所作所为。

江月听得目瞪口呆。

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心痛。

“那个王八蛋!”她一拳砸在沙发上,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死了,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掉,转头就跟这个小三甜甜蜜蜜!我真想杀了他!”

“我想,”我看着她,冷静地说,“这就是我联系你的原因。”

江月愣住了,“你……你想干什么?”

“我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我要他为我,为我们十年的感情,付出代价。”

江月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晚晚,这太危险了。你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身体,万一……”

“我不在乎。”我打断她,“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江月,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我拉住她的手,“帮帮我。”

江月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很久。

最终,她点了点头。

“好。”

“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第一,帮我找到蛋蛋。”我说,“周明凯说把他放在朋友家,我不信。我要确定我的儿子是安全的。”

“第二,帮我查周明凯的公司。他的账目,他的项目,尤其是最近在跟的那个城西新区的项目。我怀疑,他有不干净的勾当。”

我记得,在我出车祸前,周明凯为了这个项目,忙得焦头烂额。

他经常半夜接一些神秘的电话,还背着我跟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吃饭。

当时我没多想,现在想来,处处都是疑点。

“好,这两件事,包在我身上。”江月一口答应下来,“我有个朋友是私家侦探,查人查公司,很在行。”

“你自己呢,你有什么打算?”她担忧地看着我。

“我?”我笑了笑,“我当然是继续留在他身边,扮演好他深爱的‘晴晴’。”

“我要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跟江月分开后,我的心安定了不少。

我开始更“用心”地扮演苏晴。

我学着她的样子,看泡沫偶像剧,吃高热量的零食,在周明凯面前,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他越是沉浸在这种虚假的幸福里,我的心里就越是痛快。

这天,他下班回来,心情似乎很好。

他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晴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城西那个项目,拿下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转过身,假装惊喜地抱住他。

“是啊,”他意气风发,“这个项目做下来,我们公司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到时候,我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辆红色的Mini Cooper。”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许下承诺。

我笑得更甜了。

“谢谢你,明凯。”

心里却在说:周明凯,你的死期,也快到了。

几天后,江月给了我消息。

她查到了蛋蛋的下落。

他被周明凯送到了我婆婆,也就是他奶奶家。

那个女人,从小就不喜欢蛋蛋。

因为蛋蛋长得像我。

她总说,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他们周家的人。

现在,她肯带蛋蛋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江月还告诉我,她找的私家侦-探,已经开始跟周明凯了。

但是,周明凯的公司账目做得非常干净,几乎是天衣无缝。

想要从这上面找到突破口,很难。

“晚晚,别急,”江月在电话里安慰我,“那个人说,账面越是干净,背后藏的猫腻就越大。他会继续跟的。”

我挂了电话,心烦意乱。

我必须去看看蛋蛋。

我一天见不到他,就一天不安心。

可是,我用什么身份去呢?

苏晴?

一个跟周家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突然跑去看他的孙子,不被当成才怪。

我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我跟周明凯说,我想出去逛逛街,散散心。

他没怀疑,给了我一张信用卡,让我随便刷。

我拿着那张卡,心里冷笑。

这是我的卖身钱吗?

我没有去商场。

我打车,去了我以前最喜欢去的一家甜品店。

然后,我给婆婆打了个电话。

我用的是苏晴的手机,但我掐着嗓子,改变了声线。

“您好,请问是周先生的母亲吗?”

“是我,你哪位?”婆婆的语气很警惕。

“您好,我们是‘爱心甜品’店的,周明-凯先生在我们这里为您的孙子订购了每日甜点套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配送,想跟您确认一下地址和时间。”

这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婆婆愣了一下,“明凯订的?他没跟我说啊。”

“可能是想给您和孩子一个惊喜吧。”我笑着说。

婆婆显然很受用,“这孩子,就是孝顺。地址是xxx小区x栋x单元,你下午三点左右送过来吧,那时候蛋蛋刚好睡醒。”

“好的,没问题。”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买了一份蛋蛋最喜欢吃的芒果布丁,还有一份提拉米苏,那是以前我婆婆的最爱。

下午两点五十,我提着甜品,出现在了婆婆家的小区门口。

我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我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婆婆。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你是……送甜品的?”

“是的,阿姨。”我低着头,把甜品递过去。

“哎,进来坐会儿吧,外面热。”她接过甜品,客气地说。

这要是以前的我,她连门都不会让我进。

我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还要去送下一家。”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屋里传来蛋蛋的哭声。

撕心裂肺的。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

“蛋蛋怎么了?”我脱口而出。

婆婆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小孩子嘛,闹觉呢。没事。”

她说着,就想关门。

我一把抵住门,声音急切,“他是不是病了?哭得这么厉害。”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婆婆不耐烦了,“都说了没事了!”

我不管不顾,直接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客厅里,蛋蛋坐在地垫上,哭得满脸通红,小身体一抽一抽的。

而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没吃完的饭。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碗饭里,有芹菜。

蛋蛋对芹菜过敏。

我跟她说过无数次!

这个老太婆,她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你为什么要给他吃芹菜!”我冲过去,抱起蛋蛋,声音都在发抖。

蛋蛋看到我,哭得更凶了,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

“妈妈……妈妈……”他含糊不清地叫着。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婆婆被我的反应吓到了。

“你……你怎么知道他不能吃芹菜?”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这才意识到,我失态了。

我是一个送外卖的,我不该知道这些。

我抱着蛋蛋,一边给他拍背,一边飞快地转动脑子。

“我……我听周先生提过一嘴。”我胡乱编了个理由。

婆婆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你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起红点?”我急得不行。

婆婆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扒蛋蛋的衣服。

还好,没有。

可能只是吃了一点点,还没引起严重的过敏反应。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腿都软了。

“你先抱着他,我去给他找药。”我把蛋蛋塞给婆婆,凭着记忆,冲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果然,抗过敏的药水就放在里面。

我倒了药,喂蛋蛋喝了下去。

小家伙 शायद是哭累了,喝完药,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他小小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珠,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

我抱着他,心如刀割。

这是我的儿子。

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

现在,却在被别人这样糟蹋。

婆婆站在一边,看着我熟练的动作,眼神越来越奇怪。

“你……你到底是谁?”

我把蛋蛋轻轻地放在沙发上,给他盖好小毯子。

然后,我转过身,摘下了口罩。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再敢这样对我的……对这个孩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因为婆婆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我没再理她,转身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回到苏晴的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周明凯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开始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明凯……呜呜呜……”

“晴晴?怎么了?别哭啊,出什么事了?”周明凯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

“我……我今天去逛街,看到一个小孩,长得好可爱……我就想,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宝宝……”

我一边哭,一边说着胡话。

“当然,当然要生。”周明凯赶紧安抚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们生一个足球队都行。”

“可是……”我话锋一转,“我听说,你跟前妻,还有一个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

“晴晴,我们不是说好不提她了吗?”周明凯的语气有点不悦。

“我不是要提她!”我委屈地大喊,“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好可怜!他妈妈刚去世,爸爸又……又有了我。他现在肯定很难过。”

“明凯,我们把他接过来,好不好?”

“我……我想照顾他。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我赌的,就是周明凯对我这个“苏晴”的愧疚和爱意。

果然,他迟疑了。

“晴晴,你……你真的这么想?”

“嗯!”我重重地点头,即使他看不见,“明凯,我爱你,所以我也想爱你的全部。包括你的过去,你的孩子。”

“我不想别人说,我是个恶毒的后妈。我想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这番话,我自己听了都想吐。

但周明-凯显然被感动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

“好。”他终于开口,“晴晴,谢谢你。你真是太善良了。”

“等过两天,我就把蛋蛋接过来。”

我挂了电话,瘫倒在沙发上。

脸上还挂着泪,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周明凯,等着吧。

等我把蛋蛋接到身边,就是你噩梦的开始。

周明凯的动作很快。

两天后,他就把蛋蛋接了过来。

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瘦了一圈的蛋蛋,躲在周明凯的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蛋蛋,快,叫阿姨。”周明凯把他推到我面前。

蛋蛋低着头,小声地叫了一句:“阿姨。”

那声音,像小猫一样。

我蹲下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柔。

“蛋蛋你好,我是苏晴阿姨。以后,你就跟阿姨和爸爸住在一起,好不好?”

蛋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

他没说话。

我知道,他还沉浸在失去妈妈的痛苦里。

而我,他的妈妈,就站在他面前,他却认不出来。

这种感觉,比凌迟还要痛苦。

“这孩子,就是内向。”周明凯打着圆场,“晴晴,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我笑着站起来,“孩子刚换了新环境,肯定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我从周明凯手里接过蛋蛋的小行李箱。

“我带蛋蛋去看看他的房间。”

我给蛋蛋准备的房间,就在主卧的旁边。

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最新款的玩具,乐高,奥特曼,恐龙模型。

都是我照着蛋蛋以前的喜好买的。

“蛋蛋,你看,喜不喜欢?”

蛋蛋看着满屋子的玩具,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走到床边,抱着他的小书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知道,他想我了。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蛋蛋,是不是想妈妈了?”我轻声问。

他的小肩膀,抖了一下。

然后,豆大的眼泪,就从他眼睛里滚了出来。

他不出声,就是默默地流眼泪。

看得我心都碎了。

我伸出手,想抱抱他。

他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往后缩了一下。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是啊。

我现在是苏晴。

是一个抢走了他爸爸的“坏女人”。

他怎么会让我抱呢?

“没关系,”我收回手,声音哽咽,“想哭就哭出来吧。阿姨知道你难过。”

“你妈妈……她一定也很想你。”

我说完,站起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靠在门上,我再也忍不住,捂着嘴,无声地痛哭起来。

周明凯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别难过了。他只是个孩子。”

我转过身,把脸埋在他怀里。

“明凯,我是不是很失败?他好像很讨厌我。”

“不会的,”他安慰我,“给他一点时间。你会是个好妈妈的。”

好妈妈。

我本来就是他妈妈。

我本来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是你。

是你周明凯,毁了我们的一切!

蛋蛋来了之后,我的计划,开始正式实施。

我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照顾蛋蛋。

我给他做他最爱吃的可乐鸡翅,糖醋排骨。

我陪他拼乐高,给他讲奥特曼的故事。

一开始,他很抗拒我。

我做的饭,他吃得很少。

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但孩子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谁对他好,他能感觉得到。

慢慢地,他开始接受我。

他会在我讲故事的时候,问我问题。

他会把他拼好的乐高,拿给我看。

他甚至有一次,在我做饭的时候,从背后,轻轻地抱了一下我的腿。

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

周明凯对这一切,乐见其成。

他觉得,我这个“后妈”,做得非常称职。

他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

他以为,他终于可以摆脱过去,开始他崭新的、幸福的生活了。

他太天真了。

这天晚上,我哄睡了蛋蛋,回到卧室。

周明凯正在看一份文件。

是城西那个项目的合同。

我装作不经意地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还在忙啊?”

“嗯,最后核对一下。”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合同。

“这么重要的项目,一定很赚钱吧?”我用一种天真的、拜金的语气问。

周明凯笑了。

“那是当然。”他合上文件,转过椅子,面对着我。

“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就带你和蛋蛋去马尔代夫度假。”

“好啊好啊!”我拍着手,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爸上次还问我,说你这个项目,好像是跟一个叫‘辉煌建设’的公司合作的?”

周明凯的眼神,闪了一下。

“嗯,是。”

“我爸说,这个公司的老板,好像……好像以前出过事?”我歪着头,一脸无辜。

周明凯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爸跟你说的?”

“是啊,”我点点头,“他就随口一提。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周明凯沉默了。

辉煌建设的老板,叫刘辉。

这个人,我有点印象。

在我出事前,他来过我们家一次,跟周明凯在书房里谈了很久。

我当时去送水果,听到他们在吵架,好像是跟钱有关。

后来,周明凯送他出门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我猜,这个刘辉,就是周明凯的“合伙人”。

也是他的命门所在。

“没什么。”周明凯很快恢复了平静,“商场上的事,很复杂。你不用管。”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确定,这里面有鬼。

我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江月。

江月的效率很高。

两天后,她就给了我答复。

那个刘辉,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他早年靠着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发家,后来开了建筑公司,因为偷工减料,搞出过好几次工程事故。

其中一次,还死了人。

但最后,都被他用钱摆平了。

这几年,他搭上了周明凯,两个人合作,拿下了不少政府项目。

“私家侦探说,他们两个,很可能是在用项目洗钱。”江月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凝重。

“而且,他还查到一件事。”

“什么事?”

“在你出车祸的前一天,刘辉名下的一个账户,给一个陌生账户,转了五十万。”

“而那个陌生账户的主人……是个货车司机。”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像被重锤狠狠地击中。

车祸……

失控的货车……

五十万……

货车司机……

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我的死,不是意外。

是谋杀。

是周明凯,和那个刘辉,合谋杀了我。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我努力回想。

出事前几天,我帮周明凯整理书房,无意中看到一份文件。

上面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数据和签名。

我当时还问他,这是什么。

他很紧张,一把抢了过去,说是我看错了,是废纸。

然后,就把那份文件,锁进了保险箱。

现在想来,那份文件,很可能就是他们洗钱的证据。

而我,因为无意中看到了这份证据,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所以,他们要除掉我。

这个认知,像一把尖刀,插进我的心脏,然后狠狠地搅动。

我以为,他只是不爱我了,只是想摆脱我。

我从没想过,他会这么狠。

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冷,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晚晚?晚晚?你在听吗?”江月的声音,把我从地狱般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我……我在听。”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样。

“晚晚,你冷静点。现在我们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

“证据……”我喃喃自语。

“对,证据。”江月说,“那个保险箱。证据,一定就在那个保险箱里。”

我知道那个保险箱。

在书房的衣柜最里面。

密码,是蛋蛋的生日。

我曾经以为,那是他对我们这个家,最后的温情。

现在看来,真是讽刺。

“我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月,帮我最后一个忙。”

“你说。”

“帮我订一张明天最早去马尔代夫的机票。两张。一张是我的,一张是蛋蛋的。”

江月愣住了,“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蛋蛋走。”我说,“拿到证据之后,我就带他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我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决绝。

“我本来,就是个死人了。”

“我要在离开之前,送周明凯一份大礼。”

我开始计划,如何拿到保险箱里的东西。

我不能硬来。

周明凯的警惕性很高。

我必须找一个,他绝对不会怀疑的时机。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天是周末。

我对周明凯说:“明凯,我们好久没有一家人出去玩了。我们带蛋蛋去游乐园吧?”

蛋蛋一听要去游乐园,眼睛都亮了。

周明凯看着我们“母子”俩期盼的眼神,欣然同意了。

在游乐园,我表现得比蛋蛋还要兴奋。

我拉着他坐旋转木马,玩碰碰车,吃棉花糖。

周明凯就在一旁,含笑看着我们,给我们拍照。

那画面,温馨得像一幅画。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几乎都要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晚上,从游乐园回来,两个人都累坏了。

尤其是周明凯,他平时缺乏锻炼,陪着我们疯了一天,回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

我给他放了洗澡水,在水里,加了点我从网上买的、有安神助眠效果的香薰精油。

剂量,我稍稍加大了些。

他洗完澡出来,果然哈欠连天。

“今天太累了,我先睡了。”他倒在床上,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等了半个小时。

确定他已经睡熟了,我才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我先去蛋蛋的房间看了看。

小家伙也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笑意。

大概是梦到了白天的旋转木马。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走进了书房。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

我关上门,反锁。

然后,我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那个黑色的保险箱,就静静地躺在最里面。

我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在密码盘上,按下了蛋蛋的生日。

“滴”的一声。

锁开了。

我的呼吸,几乎停滞。

我拉开保险箱的门。

里面,放着一些房产证,珠宝,还有一沓厚厚的文件。

就是它。

我拿出那沓文件,飞快地翻阅着。

果然。

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利用城西的项目,把黑钱洗白的全过程。

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

还有刘辉和几个我不认识的人的签名。

在文件的最后一页,我看到了一份保险合同。

人身意外险。

投保人,是周明凯。

被保人,是我,林晚。

受益人,也是周明凯。

保额,一千万。

购买日期,是我出车祸前一个月。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杀我,不只是为了封口。

还是为了骗保!

一千万!

我这条命,在他眼里,就值一千万!

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和恐怖。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恨。

我好恨!

我把文件一份一份地拍下来,用微信小号,全部发给了江月。

然后,我把原件,放回了保险箱。

不。

不能就这么放回去。

我从抽屉里,找出一支笔。

然后,在那份保险合同的受益人一栏,周明凯的名字旁边,写下了三个字。

苏晴。

我要让他知道,他处心积虑想得到的一切,最后,都会属于他最不设防的人。

我要让他,也尝尝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做完这一切,我把保险箱恢复原样。

然后,我删掉了手机里所有的照片和聊天记录。

我走出书房,回到卧室。

周明凯还在熟睡。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的、毫无防备的睡脸。

我曾经那么爱这张脸。

现在,我只想把它撕碎。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

“周明凯,我回来了。”

他的身体,在睡梦中,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周明凯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梳妆台前,哼着歌化妆。

“今天心情这么好?”他从背后抱住我。

“是啊,”我从镜子里看着他,笑靥如花,“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没听出我话里的深意,亲了亲我的脸颊,“那我先去公司了。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吃大餐。”

“好啊。”

他走后,我立刻给蛋蛋穿好衣服。

“蛋蛋,阿姨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去哪里?”

“一个有蓝色大海,白色沙滩的地方。”

我拉着蛋蛋的手,走出了这个我住了几个月的“家”。

没有一丝留恋。

在去机场的路上,江月给我打了电话。

“晚晚,东西我都收到了。我已经匿名发给了纪委和税务局。还联系了几个信得过的媒体朋友。今天下午,新闻就会爆出来。”

“好。”

“那你和蛋蛋,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城市。

再见了。

周明凯。

永别了。

下午四点。

周明凯正在主持一个重要的项目会议。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突然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他和刘辉在一个会所里,商量如何做假账,如何分赃的画面。

声音,清晰无比。

是私家侦探偷拍的。

全场哗然。

周明凯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几乎是同时,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推门而入。

“周明凯,刘辉,你们涉嫌商业贿赂,洗钱,以及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明凯瘫倒在椅子上。

他知道,他完了。

他被带走的时候,公司的员工们,都在用一种鄙夷和震惊的目光看着他。

他一生的骄傲和体面,在这一刻,碎成了粉末。

他想不通。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他?

他被押上警车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苏晴和蛋蛋,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

苏晴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又诡异。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

“周先生,你的千万保险金,我就替林晚小姐,笑纳了。哦,对了,还有你的公司,你的房子,你的儿子。现在,都是我的了。”

周明凯看着那张照片,看着苏晴那张他无比熟悉的、清纯的脸。

他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在他耳边响起的、如同鬼魅般的声音。

“周明凯,我回来了。”

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终于明白了。

他看着手机,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发出野兽般的、绝望的嘶吼。

“林晚……林晚!!!!”

而此时,我正坐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

蛋蛋在不远处,跟几个外国小朋友一起堆沙堡,笑得咯咯响。

海风吹起我的长发。

我感觉,附身在苏晴身体里的,属于林晚的那股强大的怨念和执着,正在一点点地消散。

大仇得报。

我的儿子,也安然无恙。

我,该离开了。

我看着蛋蛋,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里。

我的小宝贝。

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

但是,妈妈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永远看着你。

你要健康,要快乐,要平安。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苏晴的身体,像一件沉重的外衣,正在慢慢地从我身上剥离。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蓝天,白云,大海,还有我最爱的儿子。

真好。

……

苏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

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一个可爱的中国小男孩,正蹲在她旁边,担忧地看着她。

“阿姨,你醒啦?”

苏晴坐起来,揉了揉昏沉的头。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另一个人,经历了爱恨情仇,生离死别。

可是,梦的内容,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只剩下一种莫名的、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她。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小男孩,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着她,清脆地回答:

“我叫蛋蛋。”

“阿姨,你呢?”

苏-晴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笑了。

那是一个释然的、崭新的笑容。

“我叫苏晴。”

“从今天起,我叫苏晴。”

来源:一往无前海浪feoM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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