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邻居送我长毛糕点,我喂猫后,猫叼回金项链。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赶稿子。窗外下着细雨,键盘敲到第三千字时。门铃突然响了。我有点烦躁地站起来,透过猫眼看去。是隔壁的张阿姨。她手里端着一个塑料饭盒。脸上堆着那种熟悉的、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我打开门,张阿姨立刻把饭盒塞
邻居送我长毛糕点,我喂猫后,猫叼回金项链。
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赶稿子。
窗外下着细雨,键盘敲到第三千字时。
门铃突然响了。
我有点烦躁地站起来,透过猫眼看去。
是隔壁的张阿姨。
她手里端着一个塑料饭盒。
脸上堆着那种熟悉的、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
我打开门,张阿姨立刻把饭盒塞过来。
“小林啊,这是我老家带来的糕点。”
“你尝尝,可好吃了。”
我低头看了看饭盒。
里面是几块白色的糕点。
表面已经长了一层薄薄的白毛。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张阿姨。”
张阿姨摆摆手,转身回了自己家。
关上门,我把饭盒放在餐桌上。
继续回去写稿子。
但思路已经被打断了。
看着那盒长毛的糕点,我有点发愁。
吃是不可能吃的。
但直接扔掉,又怕辜负了张阿姨的好意。
这时,我的猫跳上了餐桌。
它叫煤球,是只通体乌黑的土猫。
煤球对那盒糕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围着饭盒转来转去,鼻子不停地嗅着。
我想了想,打开饭盒,掰了一小块糕点。
放在煤球专用的食盆里。
煤球立刻跳下餐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忘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
我被煤球的叫声吵醒。
它蹲在床边,嘴里叼着个亮闪闪的东西。
我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伸手去接。
煤球把东西吐在我手心。
那是一条金项链。
链子很细,下面挂着个小小的金锁。
我一下子清醒了。
拿起项链仔细端详。
金锁只有指甲盖大小。
正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
背面刻着一个“福”字。
链子的搭扣有些松动,看起来是戴了很久的。
煤球从哪里弄来的?
我第一反应是它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
可能是我以前不小心掉在哪里的。
但我从来不戴项链。
更别说这种带有明显传统风格的金锁项链。
我把煤球拎起来,仔细检查它的爪子。
爪缝里沾着些湿泥。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煤球可能是从外面带回来的。
“煤球,这是从哪里来的?”
煤球当然不会回答。
它挣脱我的手,跳下床,跑去吃猫粮了。
我把项链放在床头柜上。
开始了一天的写作。
但总是忍不住去看那条项链。
中午吃饭时,我拿起项链。
走到隔壁张阿姨家。
张阿姨正在做饭,系着围裙来开门。
“小林啊,有事吗?”
我把项链递给她看。
“张阿姨,您看看这是不是您家的?”
“煤球今天早上叼回来的。”
张阿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接过项链仔细看了看。
“不是我的。”
“我从来不戴金项链。”
“这看起来像是小孩子戴的长命锁。”
她把项链还给我。
“煤球真厉害,还会捡东西回家。”
我笑了笑,道别离开。
回到家里,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我们这栋楼住的大多是租户。
平时很少往来。
谁会戴这种项链呢?
而且煤球平时很少出门。
就算出门,也只在楼道里转转。
最远不会超过楼下的花坛。
下午写稿时,我完全静不下心。
索性起身,带着煤球在楼道里转悠。
想看看它会不会再去什么地方。
煤球懒洋洋地跟在我脚边。
走到三楼时,它突然停下。
对着一个角落“喵喵”叫。
我蹲下身,发现墙角有个小洞。
应该是老鼠洞,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看不清里面。
这时,301的房门突然开了。
一个满脸警惕的中年男人探出头。
“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我赶紧站起来解释。
“不好意思,我的猫好像在这里丢了东西。”
男人看了看煤球,脸色缓和了些。
“这洞是前几天物业堵上的。”
“说是怕有老鼠。”
他说完就关上了门。
我带着煤球继续往下走。
到了一楼,煤球突然加快脚步。
钻进了楼梯下方的储物间。
这个储物间平时是锁着的。
但今天不知为什么,门虚掩着一条缝。
我推开门,里面堆满了杂物。
煤球在一个旧衣柜前停下。
用爪子不停地挠着衣柜的门。
我拉开衣柜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挂着几件旧衣服。
煤球跳进衣柜,在最底层嗅来嗅去。
我伸手摸了摸,在角落里摸到一个小布袋。
拿出来一看,是个红色的绒布袋子。
上面绣着已经褪色的莲花图案。
袋口用一根红绳系着。
我解开红绳,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枚银戒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穿着七八十年代流行的的确良衬衫。
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的脖子上,赫然戴着那条金锁项链。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煤球还在衣柜里翻找。
又叼出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破损,内页泛黄。
我随手翻开一页。
上面用钢笔写着:
“1985年6月12日,小芳满月。
给她戴上了长命锁,保佑她平安长大。”
字迹娟秀,但已经有些模糊。
我把照片和笔记本放回布袋。
带着煤球匆匆回家。
关上门,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那个布袋的主人是谁?
为什么东西会藏在储物间的旧衣柜里?
煤球怎么会知道那里有东西?
晚上,我给物业打了个电话。
询问储物间的事。
物业经理说,那个储物间是公用的。
但很久没人使用了。
里面的杂物都是前几年住户留下的。
“前几年有个老太太住在301。”
“后来搬去和女儿住了,东西没全带走。”
“你说旧衣柜?可能是她留下的。”
我想到今天在301门口见过的男人。
物业经理说,现在的301住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去年才搬来的。
至于之前的老太太,姓陈。
已经搬走三年多了。
“陈老太太人很好,就是命苦。”
“丈夫早逝,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
“女儿嫁人后,她就一个人住。”
挂掉电话,我又拿起那条项链。
金锁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煤球蹲在沙发上,悠闲地舔着爪子。
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特别的事。
我把项链放在茶几上,继续写稿。
但脑子里全是那个布袋和照片。
深夜十一点多,我终于写完当天的稿子。
正准备洗漱睡觉,门铃又响了。
这么晚会是谁?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
张阿姨站在门外,脸色有些奇怪。
我打开门,她立刻开口:
“小林,你白天给我看的那条项链...”
“能再给我看看吗?”
我把张阿姨让进屋,拿出项链。
她接过项链,在灯光下仔细端详。
手有些发抖。
“这...这可能是陈阿姨的。”
“她女儿小时候戴过这样的项链。”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金锁很特别。”
“是请老银匠定做的。”
张阿姨说,陈老太太的女儿叫小芳。
小时候体弱多病。
陈老太太特意去城隍庙求了这个长命锁。
请银匠打成了金锁项链。
小芳戴到十岁才取下来。
后来小芳长大结婚,搬去了外地。
陈老太太一个人住在这里。
三年前,小芳接她去同住,房子就租出去了。
“可是,这项链怎么会...”
我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张阿姨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陈阿姨搬走时,应该把重要东西都带走了。”
“这项链对她来说很珍贵,不可能落下。”
我们俩同时看向煤球。
它正在猫抓板上磨爪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张阿姨走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煤球跳上床,在我枕边趴下。
我摸着它柔软的毛,轻声问:
“煤球,你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项链的?”
煤球“喵”了一声,把头埋进爪子间。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雨点敲打着窗户,像在诉说什么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再去储物间看看。
带着煤球和那条项链。
储物间的门还是虚掩着。
我推开门,打开手机手电筒。
煤球轻车熟路地跑到旧衣柜前。
这次它没有挠门,而是蹲在旁边看着我。
我拉开衣柜门,把那个红布袋拿出来。
仔细翻看里面的东西。
除了昨天的照片和笔记本,还有一封信。
信封已经泛黄,没有贴邮票。
上面用毛笔写着“致有缘人”四个字。
我的手有些颤抖,打开了信封。
信纸上的字迹与笔记本上的相同:
“若有缘人见到此信,请将项链交还小芳。
地址:江南市解放路128号。
这项链关系着小芳的身世,万分重要。”
落款是“陈秀英”,日期是五年前。
正是陈老太太搬走的前一年。
我怔住了。
这项链关系着小芳的身世?
难道小芳不是陈老太太的亲生女儿?
我重新拿起那张泛黄的照片。
仔细端详抱着婴儿的年轻女子。
她的眉眼与小芳有几分相似。
但确实不像是同一个人。
煤球突然竖起耳朵,转向门口。
我听到脚步声,赶紧把东西收好。
刚把布袋塞进外套口袋,储物间的门被推开了。
是301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看见我,皱起眉头:
“你怎么又在这里?”
“我...我的猫跑进来了。”我抱起煤球。
男人扫了一眼打开的衣柜,没说什么。
我赶紧抱着煤球离开了储物间。
回到家,我的心还在狂跳。
拿出那封信反复看。
江南市解放路128号。
这个地址离我们这里很远。
小芳会在那里吗?
陈老太太为什么要把信藏在储物间?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小芳?
太多疑问在我脑中盘旋。
我决定先联系陈老太太。
通过物业,我找到了陈老太太女儿的电话。
拨通后,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子。
“你好,我找小芳。”
“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犹豫了一下,说:
“我住在你母亲以前的房子里。”
“找到了一些可能属于她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母亲去年已经去世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
“对不起...”
“没关系,你找到了什么?”
“一条金锁项链,还有一封信。”
小芳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
“金锁项链?是什么样的?”
我描述了项链的样式,特别是那个金锁。
“那就是我的长命锁!”
小芳激动地说:
“我以为早就丢了。”
“母亲去世前还提起过...”小芳的声音有些哽咽:
“母亲说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但我不知道她留了一封信。”
我告诉她信的内容。
特别是关于身世的部分。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林小姐,我能看看那封信吗?”
小芳终于开口:
“我明天就坐高铁过来。”
“大概下午三点到。”
我们约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厅见面。
挂掉电话,我久久不能平静。
煤球蹭着我的腿,发出咕噜声。
我把它抱起来,轻轻抚摸。
“煤球,你立大功了。”
煤球眯着眼睛,一脸得意。
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切。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到咖啡厅等候。
三点整,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子走进来。
约莫四十岁年纪,眉眼清秀。
她环顾四周,我举手示意。
她快步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你是林小姐吧?”
“我是小芳,陈秀英的女儿。”
她的眼睛微微发红,显然哭过。
我从包里拿出项链和信。
推到她的面前。
小芳先拿起项链,轻轻摩挲着金锁。
“真的是它...”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然后她打开信,仔细阅读。
我看到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
“母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她抬起头,眼中含泪:
“林小姐,我能看看那个布袋吗?”
我取出红布袋递给她。
小芳抚摸着布袋上的莲花图案。
“这是我母亲最珍爱的东西。”
“她说这是我满月时,一个故人送的。”
“没想到里面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她小心地收起项链和信。
深吸一口气:
“林小姐,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不知道...”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你打算去找那个地址吗?”
小芳点点头:
“我一定要去。”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要知道。”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
小芳告诉我,陈老太太去年因病去世。
临终前还念叨着这条项链。
说那是她最大的遗憾。
“母亲一直很疼我。”
“但我总觉得她有什么心事。”
“现在终于明白了...”
送走小芳后,我心情复杂。
煤球在家门口等我。
一见到我就喵喵叫。
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
我一直在等小芳的消息。
同时也继续着我的写作。
但总是忍不住想起那条项链。
第四天晚上,小芳终于来电话。
她的声音很疲惫:
“林小姐,我找到那个地址了。”
“那里现在是一家养老院。”
“院长说,确实有个叫陈秀英的老人住过。”
“但已经在五年前去世了。”
我愣住了:
“可是陈阿姨不是去年...”
“那不是我母亲。”
小芳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才是我亲生母亲。”
原来,陈秀英有个双胞胎姐姐。
年轻时因故分开。
姐姐未婚先孕,生下小芳后病重。
临终前托付妹妹收养小芳。
并把这个秘密藏在项链里。
“所以,陈阿姨其实是你的姨妈?”
“是的...”
小芳哽咽着:
“她为了我,终身未嫁。”
“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我们都在电话里沉默。
我能理解小芳此刻的心情。
养育自己四十年的母亲。
竟然不是生母。
“那封信里还说了什么?”
我轻声问。
小芳平静了一下情绪:
“生母留下了一笔遗产。”
“存在江南市的银行保险箱。”
“项链就是信物。”
这简直像电视剧情节。
但真实发生在生活中。
挂掉电话后,我久久不能平静。
煤球跳上沙发,偎在我身边。
我摸着它的头,感叹命运的神奇。
第二天,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张阿姨。
她惊讶得合不拢嘴:
“天啊,陈阿姨从来没说过...”
“她一个人把小芳带大,多不容易。”
“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张阿姨告诉我,陈老太太很节俭。
但对小芳从不吝啬。
供她上学,给她买最好的东西。
“现在想想,她是在完成姐姐的托付。”
一周后,小芳又打来电话。
她已经取出了生母的遗产。
是一笔不小的存款,和一些首饰。
还有一本生母的日记。
“林小姐,我想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不知道真相。”
“虽然一时难以接受...”
“但我很感激养母为我做的一切。”
我们约好,等她回来。
一起去祭拜陈老太太。
告诉她这个秘密已经解开。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陈老太太站在阳光下。
手里拿着那条金项链,对我微笑。
醒来时,枕边湿了一片。
煤球还是老样子。
每天吃吃睡睡,偶尔出去溜达。
但它再也没捡回过什么东西。
有时我会想,这一切真是巧合吗?
还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长毛的糕点,煤球的异常。
一环扣一环,引出这个秘密。
小芳从江南市回来后。
我们见了最后一面。
她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我打算用那笔钱成立个基金会。”
“帮助单亲妈妈,纪念两位母亲。”
这个决定让我很感动。
悲剧变成了温暖的力量。
告别时,小芳送给我一个小礼物。
是一枚银质的书签。
上面刻着一只猫的图案。
“煤球很特别,你要好好待它。”
我当然会。
煤球现在是我家的功臣。
这件事过去一个月后。
某天下午,我又在赶稿。
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看到张阿姨站在门外。
手里端着一盒糕点。
我打开门,张阿姨笑着说:
“这次是刚做的,保证没长毛。”
我接过糕点,连声道谢。
煤球从屋里跑出来。
围着张阿姨的脚边转悠。
张阿姨弯腰摸摸它:
“煤球真是只好猫。”
回到屋里,我看着那盒糕点。
这次是新鲜的,散发着米香。
我掰了一小块,放在煤球的食盆里。
它闻了闻,走开了。
看来煤球只对长毛的糕点感兴趣。
我笑了笑,把糕点放进冰箱。
继续回去写我的稿子。
窗外的雨还在下。
但我的心很平静。
生活中的谜团解开了一个。
但还有更多的故事等着被发现。
煤球跳上窗台,望着雨幕。
它的背影显得格外深沉。
也许在它的世界里。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午。
晚上写稿累了。
我拿出小芳送的书签把玩。
银质的猫栩栩如生。
很像煤球。
突然想到,已经很久没带煤球去储物间了。
不知道那个旧衣柜还在不在。
也许哪天该去看看。
说不定还有别的秘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这篇稿子。
编辑已经催了好几次。
煤球从窗台跳下来。
钻进我的怀里。
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我一边打字,一边抚摸它。
雨声渐密,夜色深沉。
在这个普通的夜晚。
我继续写着别人的故事。
而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也许每个看似平凡的日子。
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像那条金项链。
静静地等待被发现的那天。
煤球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轻轻把它放在沙发上。
继续在键盘上敲打。
直到东方既白。我轻轻抚摸着煤球的头。
它睁开眼睛,慵懒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小芳离开后的第二周。
我收到她寄来的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本精装相册。
还有一封手写信。
相册里全是小芳和两位母亲的照片。
从婴儿时期到成年。
每一张都有详细的标注。
我看到陈阿姨年轻时的样子。
比记忆中要清秀许多。
小芳在信里说。
她找到了生母的墓地。
就在江南市郊外的公墓。
她已经把养母的部分遗物。
和生母合葬在一起。
“这样她们姐妹终于团聚了。”
小芳在信中写道。
字迹工整,透着释然。
我把相册放在书架上。
煤球跳上书架,好奇地嗅着。
似乎也在为这个结局感到欣慰。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写作进度渐渐恢复正常。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那段经历。
某天晚上,我带着煤球散步。
经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
老板娘叫住我。
“小林,你家猫真通人性。”
我笑笑,没说什么。
煤球却突然停下脚步。
盯着便利店旁边的巷子。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巷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几片落叶在打转。
“怎么了,煤球?”
我蹲下身抚摸它。
煤球却挣脱我的手。
快步跑进巷子深处。
我赶紧追上去。
巷子很窄,光线昏暗。
煤球在一个垃圾桶旁停下。
用爪子不停地挠着地面。
我拿出手机照亮。
发现地上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捡起来一看,是枚银戒指。
和之前在储物间看到的很像。
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秀英”。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是陈阿姨的戒指?
怎么会在这里?
煤球还在挠着地面。
我仔细查看那个位置。
发现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我回家拿了把小铲子。
返回巷子里小心挖掘。
在约十厘米深的地方。
铲子碰到了硬物。
是个铁盒子,已经生锈。
打开盒子,里面用油布包着什么东西。
解开油布,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封面上写着:“给小芳的信”。
我的手微微发抖。
煤球安静地蹲在旁边。
眼神异常专注。
我把盒子带回家。
在台灯下仔细翻阅。
这是陈阿姨的日记。
从收养小芳那天开始记起。
“1985年3月15日
今天姐姐把孩子交给我。
她病得很重,我知道这是托孤。
小芳才三个月大,睡得正香。
我发誓要把她当做亲生女儿。”
我一页页读下去。
记录着小芳成长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妈妈。
上学、工作、结婚...
每一件小事都被仔细记录。
在最后一页,写着:
“小芳,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
说明你已经知道真相。
请不要怪我和姐姐瞒着你。
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快乐成长。
项链是生母留给你的念想。
而这本日记,是我的心意。”
日期是五年前。
正是她在储物间藏信的时候。
我合上日记,久久不能平静。
煤球跳上桌子,用头蹭我的手。
仿佛在安慰我。
第二天,我联系了小芳。
把日记本寄给了她。
在电话里,她泣不成声。
“这是我收到最珍贵的礼物。”
这件事过后。
煤球成了小区里的明星。
邻居们都说它通灵。
经常有人来找它“帮忙”。
张阿姨更是天天来看煤球。
每次都带着各种零食。
“煤球比我家那个侦探剧还厉害。”
她总是这么说。
但我发现煤球开始变得不一样。
它经常蹲在窗台上。
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像是在等待什么。
有时深夜,它会突然醒来。
竖起耳朵,警惕地听着什么。
可当我问它时,它又恢复常态。
一个月后的周末。
我正在阳台浇花。
煤球突然焦躁地来回走动。
不停地用爪子挠阳台的门。
“想出去?”我打开门。
煤球立刻窜出去,沿着楼梯往下跑。
我赶紧跟上。
它一路跑到小区后面的旧楼区。
这里正在拆迁,很少有人来。
煤球在一栋待拆的楼前停下。
转头对我叫了一声,钻了进去。
楼里很暗,满地碎石。
煤球轻车熟路地上到三楼。
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微弱的哭声。
我推开门,看见一个小女孩。
约莫七八岁,蹲在角落哭泣。
她抬头看见我,吓得往后缩。
“别怕,我是来找猫的。”
我轻声说,煤球已经走到女孩身边。
用头蹭她的手。
女孩抱起煤球,渐渐停止哭泣。
“我迷路了...”她小声说。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女孩摇摇头:“奶奶不见了。”
原来她和奶奶来这里收拾东西。
不小心走散了。
我带着女孩和煤球下楼。
在楼门口遇见焦急寻找的奶奶。
奶奶看见女孩,激动地跑过来。
“谢谢你,我们以前住这里。”
奶奶说:“明天就要拆了。”
“想来拿点东西,没想到...”
女孩依依不舍地放下煤球。
“这只猫真乖,一直陪着我。”
奶奶看着煤球,突然说:
“这猫好像以前陈阿姨家的。”
我愣了一下:“您认识陈阿姨?”
“是啊,我们以前是邻居。”
奶奶回忆道:
“陈阿姨也养过一只黑猫。”
“后来走失了,她伤心了很久。”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煤球是两年前我在小区捡到的流浪猫。
难道它就是陈阿姨走失的那只?
这个想法让我心头一震。
如果真是这样,很多事就能解释了。
煤球为什么能找到储物间的东西。
为什么对陈阿姨的物件如此敏感。
晚上,我给小芳发了条信息。
问她家是否曾经养过黑猫。
小芳很快回复:
“是的,妈妈养过一只叫墨墨的黑猫。”
“三年前走失了,她难过了很久。”
还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陈阿姨抱着一只黑猫。
那眼神,那姿态,和煤球一模一样。
我把煤球抱到电脑前。
它看到照片,突然安静下来。
伸出爪子,轻轻触摸屏幕上的陈阿姨。
发出一声长长的、哀伤的叫声。
我的眼眶湿润了。
原来煤球就是墨墨。
它一直在寻找旧主人。
用它的方式,完成最后的告别。
那晚煤球睡得很不安稳。
在梦中不时抽动,像是在奔跑。
也许在梦里,它又回到了从前。
陪在陈阿姨身边。
第二天,我带着煤球去了墓地。
在小芳的指引下,找到陈阿姨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里,陈阿姨微笑着。
煤球走到墓碑前,轻轻趴下。
把脸贴在冰冷的石碑上。
它在墓前待了很久很久。
偶尔发出细微的叫声。
像是在诉说这些年的思念。
回家的路上,煤球格外安静。
但眼神中的忧郁似乎淡了些。
也许它终于放下了心事。
从那天起,煤球恢复了常态。
不再望着远方发呆。
也不再深夜惊醒。
它真正接受了现在的生活。
有时我写作到深夜。
它会跳上桌子,趴在电脑旁。
用它的方式陪伴我。
就像当年陪伴陈阿姨一样。
张阿姨还是经常送来糕点。
但煤球再也不碰了。
它似乎完成了某种使命。
重新做回一只普通的猫。
秋天来了,树叶开始变黄。
某天清晨,我推开窗户。
凉风拂面,带着桂花香。
煤球在窗台上伸了个懒腰。
小芳发来消息,说基金会已经成立。
取名叫“秀芳基金会”。
结合了两位母亲的名字。
第一笔资助给了十位单亲妈妈。
随信附上一张照片。
小芳站在基金会招牌前。
笑容温暖,眼神坚定。
她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
把爱传递给了更多人。
我把照片打印出来。
和之前的相册放在一起。
煤球看到照片,轻轻叫了一声。
像是在表达赞许。
生活回归平静。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改变。
我学会了更仔细地观察生活。
留意那些看似巧合的瞬间。
煤球还是喜欢在小区里转悠。
但不再寻找什么。
只是单纯地享受阳光和清风。
偶尔和其他猫打闹。
写作时,我常把它抱在膝上。
它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
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
某天,编辑来看稿。
看见煤球,惊讶地说:
“这猫的眼神好特别。”
“像是藏着很多故事。”
我笑笑,没有解释。
有些故事,只适合留在记忆里。
晚上,我继续修改稿子。
煤球趴在旁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它身上。
黑色的毛发泛着淡淡的光泽。
我忽然想起陈阿姨日记里的一句话:
“生命中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奇迹。”
煤球、小芳、陈阿姨、我...
我们的生命因一条项链交织。
写下这个温暖的故事。
窗外,一轮明月升起。
清辉洒满窗台。
煤球在睡梦中动了动耳朵。
也许它正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我轻轻合上电脑。
抱起煤球走向卧室。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还会有新的故事等待发现。
但此刻,夜色正好。
适合做一个关于爱与奇迹的梦。
在梦里,也许能看见陈阿姨。
抱着年轻的煤球,在阳光下微笑。
而现实中的煤球翻了个身。
在我枕边找到舒适的位置。
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陪伴我进入梦乡。
这就是煤球的故事。
也是关于爱、缘分和守护的故事。
它教会我珍惜每一个当下。
因为奇迹,可能就藏在最平凡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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