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带小三回家逼我离婚,我平静签字,第二天带走了家里所有东西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7 11:07 1

摘要:陈俊开门,钥匙插进去,总要顿一下,转半圈,再转半圈,带着一种犹豫的、回家的疲惫。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时,我正在给窗台那盆快死的绿萝浇水。

咔哒。

一声轻响。

不是陈俊的。

陈俊开门,钥匙插进去,总要顿一下,转半圈,再转半圈,带着一种犹豫的、回家的疲惫。

这个声音,太干脆了。

像一把冰冷的刀,直接捅开了锁芯。

我没回头。

水壶里的水还在往下滴,溅在枯黄的叶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像一块无法愈合的旧伤疤。

玄关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清脆,笃定,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傲慢。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林殊。”

陈俊的声音。

平静,冷漠,像在宣布一件与他无关的公事。

我慢慢转过身。

他站在那里,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是那张我看了十年的脸,此刻却陌生得像个路人。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

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脸上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

但那怯意里,又藏着一丝挑衅。

她的手,轻轻挽着陈俊的胳膊,姿态亲密,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看着那只手。

涂着最新潮的冰透色指甲油,纤细,白皙。

我的手,因为常年做家务,指关节有些粗,虎口甚至还有一点薄茧。

我把拿着水壶的手背到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可笑。

我做错了什么?

“有事?”我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沙哑。

陈俊似乎对我这种过分的平静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

“坐下说吧。”

他自己先走到沙发边坐下,那个女孩也跟着,紧挨着他,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宠物。

我没动。

我就站着,站在我的绿萝旁边,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着他们。

看着我十年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坐在我们一起挑选的、那个为了颜色和布料吵了三次架才定下来的米灰色沙发上。

的讽刺。

“林殊,我们离婚吧。”

陈俊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推了过来。

白纸黑字。

离婚协议书。

五个大字像五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

我终于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苦笑,就是觉得特别好笑。

像在看一出排练了很久却依然蹩脚的荒诞剧。

“理由呢?”我问。

“没有感情了。”陈俊的回答快得像背过稿子,“这样耗下去,对谁都不好。”

“对谁都不好?”我重复了一遍,目光转向那个女孩,“也包括她吗?”

女孩的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陈俊身后缩了缩。

陈俊立刻将她护住,眉头拧得更紧了。

“林殊,你别这样。跟小雅没关系,是我们的问题。”

小雅。

叫得真亲热。

我看着那个叫小雅的女孩,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很干净,很纯粹的样子。

她也在看我,眼神里有愧疚,有炫耀,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怜悯。

怜悯?

她凭什么怜悯我?

“哦,你们的问题。”我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拿起那份协议。

很薄,就几页纸。

我翻开。

财产分割写得很“大方”。

这套房子,婚前财产,是陈俊父母买的,自然归他。

车子,婚后买的,登记在他名下,归他。

存款,他会“仁慈”地分给我二十万。

二十万。

买断我十年的青春,买断我从一个前途光明的室内设计师变成一个围着灶台打转的家庭主妇,买断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

真是,好大一笔钱啊。

“你觉得,我这十年,就值二十万?”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陈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林殊,做人不要太难看。你这几年没上班,吃我的喝我的,这二十万,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吃他的,喝他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

是谁在他创业初期,陪着他没日没夜地画图纸,跑工地,累到低血糖晕倒在客户公司门口?

是谁在他应酬喝到胃出血,整夜不睡地守在病床边,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粥?

是谁,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放弃了自己事务所的合伙人邀请,回家洗手作羹汤?

现在,一句“吃我的喝我的”,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抹杀了?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

“陈俊,你再说一遍。”

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但当着新欢的面,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不能退缩。

“我说错了吗?家里哪样东西不是我赚钱买的?”他提高了音量,仿佛这样就能更有底气。

“好。”

我说。

“很好。”

我拿起笔。

那支笔,还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时,我送他的礼物。派克的,不贵,但他一直用到现在。

我拧开笔帽,唰唰唰,在末页签下了我的名字。

林殊。

两个字,写得端端正正,没有一丝颤抖。

陈俊愣住了。

那个叫小雅的女孩也愣住了。

他们大概预演了一百种我会哭、会闹、会歇斯底里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平静。

平静得,让他们害怕。

“好了。”我把协议推回去,“你可以滚了。”

“你……”陈俊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林殊,你别后悔。”

“后悔?”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最后悔的,就是十年前,在那场设计师聚会上,多看了你一眼。”

说完,我不再看他。

我走到门口,拉开门。

“送客。”

空气凝固了。

陈俊的脸色青白交加,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羞辱。

他猛地站起来,拉着小雅,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家门。

“砰!”

门被他用力甩上,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那幅画,是我画的。

画的是我们第一次去海边,他背着我,在沙滩上留下的一长串脚印。

现在,脚印还在,人却已经走远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靠在门板上,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到地上。

眼泪,在那一刻,才终于决堤。

我没有嚎啕大哭。

就是无声地流着泪,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块。

疼。

疼得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到昏黄,再到彻底的黑暗。

手机响了。

是我的闺蜜,齐悦。

“喂?殊殊,干嘛呢?晚上出来撸串啊,新开了一家店,味道绝了!”

电话那头,是她一如既往充满活力的声音。

我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悦悦……”我一开口,就哽咽了。

“我操,你怎么了?哭了?是不是陈俊那孙子又欺负你了?!”齐悦的火爆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悦悦,我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地址。”

“什么?”

“你他妈现在在哪儿?我过去!”

半小时后,齐悦踹开了我的家门。

好吧,是我给她开的。

她一进来,看到坐在地上的我,眼睛瞬间就红了。

“操!”她骂了一句,冲过来抱住我,“怎么回事?那王八蛋呢?”

我把下午发生的一切,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了她。

齐悦听完,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头暴怒的母狮。

“他妈的!陈俊他怎么敢?!带小三上门逼宫?他还当现在是大清朝吗?!”

“还有那个小三!叫什么?小雅?我呸!我看是小婊!年纪轻轻不学好,非要当小三!祝她出门被车撞,走路踩狗屎!”

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咒骂,我那颗沉到谷底的心,好像被捞起来了一点。

“别骂了。”我拉住她,“没用。”

“怎么没用?老娘现在就去他公司,把他那点破事嚷嚷得人尽皆知!看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悦悦。”我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我要让他,真正地一无所有。”

齐悦愣住了。

“你……你想干嘛?”

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

“他说,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他赚钱买的。”

“他说,我吃他的,喝他的。”

“好啊。”

“那我就让他看看,这个家,没了我的‘吃喝’,还剩下什么。”

我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打给我的律师朋友。

“喂,张律,是我,林殊。想咨询一下,离婚协议已签字但未办理离婚证,协议中关于财产分割的部分,如果存在重大误解或显失公平,是否可以主张撤销?”

电话那头的张律师很专业。

“林殊,具体情况你说说。”

我把协议内容说了一遍。

张律师在那头冷笑一声:“二十万?打发叫花子呢?你别急,这协议漏洞百出。首先,婚后共同存款,他凭什么单方面决定数额?你需要去银行打印流水,所有婚后的收入都属于共同财产。其次,你为了家庭放弃事业,属于隐性付出,在分割财产时,法院会予以考虑的。你先别慌,字签了没关系,只要没去民政局,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我说,“我不想转圜了。”

“我只想拿走我该拿的。”

“张律,你帮我确认一下,我们婚后添置的,所有在我名下付款的,或者是我用我们联名卡购买的,是不是都属于我的个人财产,或者至少是我有权处置的共同财产?”

张律师沉默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

“理论上,婚后共同财产的处置需要双方同意。但是……如果东西是你一手操办,并且价值没有大到离谱,他事后想追究,也很麻烦。尤其是那些没有明确发票、所有权不清晰的家居用品。”

“明白了。”

挂掉电话,我心里有了底。

第二个电话,我打给了一家搬家公司。

“喂,是XX搬家吗?我明天早上八点,需要搬家。东西很多,非常多。我需要你们最专业的团队,至少派十个人过来。对,十个。价格不是问题,我只要效率。”

“地址是……”

第三个电话,我打给了我大学时的学弟,他现在自己开了个二手奢侈品和高端家具的寄卖行。

“喂,小峰吗?师姐我,明天有一大批东西要出手,你那边能接得下吗?”

“有欧洲淘回来的古董灯,有设计师联名款的沙发,还有……”

我一样一样地报着名字,学弟在那头越听越兴奋。

“师姐!你这是……把家给抄了?没问题!你放心,我明天带人带车过去,保证给你个好价钱!”

打完三个电话,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齐悦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林殊,你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我们从米兰背回来的水晶灯。

灯光璀璨,折射出无数个小小的彩虹。

我记得,买它的时候,陈俊还抱怨太贵太华而不实。

是我坚持要买。

我说,家,需要有一点不切实际的浪漫。

现在看来,真正不切实际的,是我自己。

“悦悦。”我说,“今晚,你陪我。”

“陪!”齐悦一拍胸脯,“老娘今天就住这儿了!明天,我给你当监工!”

那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

十年来,第一次,身边没有那个熟悉的呼吸声。

没有他半夜翻身时,习惯性地把腿搭在我身上的重量。

空荡荡的。

却也,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二天,早上七点。

我准时醒来。

没有闹钟。

是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

十年了,每天这个时间,我都要起床,给他准备早餐。

今天,是最后一次。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

有他爱吃的澳洲和牛,有我为了给他补身体买的有机蔬菜,有他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气泡水。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两个鸡蛋,一盒牛奶。

给自己和齐悦,煎了两个荷包蛋,热了两杯牛奶。

我们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吃着。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切,都和昨天没什么两样。

但一切,又都完全不同了。

八点整。

门铃准时响起。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十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壮汉。

为首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很干练的中年男人。

“您好,是林女士吗?我们是XX搬家的。”

“是我。”我点点头,侧身让他们进来,“刘师傅是吧?”

“对,我姓刘。”刘师傅往屋里看了一眼,愣住了,“林女士,您这……东西确实不少啊。”

“嗯。”我递给他一张清单,“刘师傅,今天辛苦大家了。这张单子上的东西,全部搬走。一件不留。”

刘师傅接过单子,扫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单子上,密密麻麻,从大家具到小摆件,几乎涵盖了整个屋子。

“林女士,您确定?这……这都搬走,这屋子可就空了啊。”

“我确定。”我语气平静,“搬吧。”

齐悦在一旁,兴奋得摩拳擦掌。

“听我姐们的!搬!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搬得干干净净!”

刘师傅看我们态度坚决,也不再多问。

“好嘞!兄弟们,开工!”

一声令下,十个壮汉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训练有素,有的负责打包,有的负责拆卸,有的负责搬运。

第一个被抬走的,是玄关那个我从景德镇淘回来的青花瓷花瓶。

那是我们刚搬进这个家时,我买的第一个装饰品。

我说,开门见喜,要有点雅致的东西。

陈俊说,一个破瓶子,还不如放个招财猫。

第二个被拆走的,是客厅那套丹麦品牌的音响。

陈俊喜欢听交响乐,说这套音响的音质,能让他听见指挥的呼吸声。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上一次用,还是我过生日时,我放了一首我们都喜欢的《My Love》。

他当时在干什么?

哦,在阳台打电话。

压低了声音,语气温柔,像在哄一个孩子。

我当时还以为,是在谈客户。

现在想来,电话那头,应该就是那个叫小雅的女孩吧。

“这电视也要?”一个年轻的搬家师傅指着墙上那台85寸的索尼电视,有些不确定地问。

“要。”我说,“连墙上的挂架,一起拆下来。”

齐悦在旁边“啧”了一声。

“必须拆!我记得当时装这个挂架,在墙上打了八个孔呢!留给他?让他看着墙上的八个窟窿想你吗?美得他!”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师傅们小心翼翼地把电视从墙上取下来。

墙上,果然留下了八个狰狞的黑洞。

像八只眼睛,嘲笑着这个家的分崩离析。

接着,是沙发。

那张我们吵了三次架才买回来的米灰色沙发。

它很大,很重,三个师傅一起,才把它抬起来。

沙发被抬走后,露出了下面一小块颜色更深的地板。

还有,一枚亮晶晶的东西。

我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是一枚耳钉。

不是我的。

我的耳洞,早就因为过敏,戴不了任何耳饰了。

耳钉的款式很年轻,是一颗小小的粉色爱心。

很配那条白色的连衣裙。

我捏着那枚耳钉,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心口那块被挖掉的地方,又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操!”齐悦也看见了,一把抢过去,狠狠扔进垃圾桶,“脏东西!污染环境!”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刘师傅,麻烦快一点。”

“好嘞!”

搬家的进程,在我的催促下,陡然加快。

书房。

那张巨大的实木书桌,陈俊曾经在上面签下了他人生第一笔大单。

当时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搬走。”

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

一半是我的设计类书籍,一半是他的经管类书籍。

曾经,我们最喜欢在周末的午后,一人占着沙发的一头,安安静静地看书。

阳光很好,时间很慢。

现在……

“我的书,打包带走。他的,留下。”我说。

齐悦不解:“留给他干嘛?便宜他了!”

“不。”我摇摇头,“这些书,是他装点门面的工具。一个标榜自己有文化底蕴的男人,怎么能没有一个像样的书房呢?”

“至于他看不看,谁在乎呢?”

卧室。

那张两米宽的大床,我们曾经在上面分享过无数个秘密和拥抱。

床垫是德国进口的,专门定制的,完美贴合脊椎。

当时为了选这个床垫,我们几乎躺遍了全城所有的高端家具店。

“拆了,搬走。”我说。

“床……床也搬?”刘师傅的汗都下来了,“林女士,这床拆了再装,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没关系。”我看着那张床,“反正,睡的人,已经不是我了。”

衣帽间。

我的衣服,包,鞋子,在齐悦的帮助下,被一个个装进巨大的收纳箱里。

陈俊的那一半,我原封不动。

只是,在打包的时候,我在他一件白衬衫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电影票根。

《爱乐之城》。

上个星期五的。

那天,他告诉我,他要加班。

我笑了。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浪漫,他只是,不想和我浪漫。

我把那张票根,拿出来,随手夹在他最贵的那套阿玛尼西装的胸口口袋里。

希望,那个叫小雅的女孩,在给他收拾衣服的时候,能看见。

不知道她看见了,会是什么表情。

是会觉得甜蜜,还是会觉得……下一个被遗弃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厨房。

那套我从法国背回来的双立人刀具。

那台花了我一个月工资买的咖啡机。

那个我们一起动手做的,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木质砧板。

“全都带走。”

“锅碗瓢盆呢?也带走?”

“带走。”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我要让他,连给自己煮一碗泡面的工具都没有。

最后,是卫生间。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然后,我指着那个智能马桶盖。

“这个,也拆了。”

齐悦在旁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林殊!你牛逼!真的!连马桶盖都不给他留!我他妈爱死你了!”

刘师傅和他的伙计们,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麻木,甚至带上了一丝敬佩。

他们大概,从来没接过这样的单子。

这不叫搬家。

这叫“精准爆破”。

十一点半。

学弟小峰带着他的团队来了。

他一进门,看着满地的“战利品”,眼睛都直了。

“师姐……你这是……把凡尔赛宫给搬空了?”

“少废话。”我指着那堆家具,“估价,拉走。”

小峰是专业的。

他带着人,一件件地看,一件件地估价。

“这张Cassina的沙发,保养得不错,市场价八万,我给你六万五。”

“这盏Artemide的落地灯,经典款,三万。”

“这套音响……嚯,B&O的,这个值钱,十二万!”

……

他每报一个价,齐悦就在旁边用计算器飞快地按着。

最后,小峰给了我一个总价。

“师姐,零零总总加起来,大概能给你一百三十万。你放心,这个价绝对公道。”

“好。”我点点头,“钱直接打到我卡上。”

“没问题!”

下午两点。

搬家公司和学弟的人,几乎是同时收工的。

我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阳光从没有窗帘遮挡的落地窗照进来,将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都照得清清楚楚。

墙上,是取下挂画和电视后留下的痕g迹。

地板上,是搬走家具后留下的印子。

整个家,像被扒了一层皮,露出了最丑陋、最真实的骨架。

回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我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孤单,又决绝。

齐悦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

“殊殊,都结束了。”

“不。”我摇摇头,“还没。”

我走到玄关,从包里拿出纸和笔。

趴在冰冷的地上,我开始写字。

我没有写一封声泪俱下的控诉信。

也没有写什么“祝你幸福”的屁话。

我只是,列了一张清单。

一张,我留给他的东西的清单。

“清单:

1. 你的牙刷一支(蓝色,已使用超过三个月,建议更换)。

2. 你的毛巾一条(灰色,有破洞)。

3. 你的衣物若干(均已过季或尺码不合)。

4. 你的书若干(反正你也不看)。

5. 泡面一箱(怕你饿死)。

6. 一次性碗筷十双(锅我们带走了,不用谢)。

7. 离婚协议书一份(你的那份,在茶几上,哦,茶几也没了,那就在地上吧)。

8. 我的祝福一份(祝你和你的小雅,在这间空房子里,百年好合)。”

写完,我把清单和那把我用了十年的钥匙,一起放在了玄关的地板上。

那个曾经摆放着青花瓷花瓶的地方。

“走吧。”

我对齐悦说。

我们走出这栋我住了八年的房子。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和齐悦,找了个地方,把我那些零零碎碎的,但充满了回忆的东西,暂时存放在一个迷你仓里。

然后,我们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最贵的套房。

我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齐悦去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一大堆吃的,还有一瓶香槟。

“来!庆祝你,重获新生!”她举起酒杯。

我笑着和她碰了一下。

香槟的气泡在杯子里欢快地跳跃,像我此刻的心情。

有点不真实,有点恍惚,但更多的是一种卸下重负的轻松。

手机,在下午五点半,准时响了起来。

是陈俊。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按下了免提。

“林殊!你他妈疯了?!家里的东西呢?”

电话那头,是陈俊气急败坏的咆哮。

背景音里,我似乎还听到了一个女孩的抽泣声。

应该是小雅吧。

看到一个家徒四壁的“豪宅”,她一定很失望吧?

“什么东西?”我慢悠悠地问,“你说的是那些我花钱买的,我花时间挑的,我花精力维护的东西吗?”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那是我们共同的财产!”他还在吼。

“哦?”我轻笑一声,“陈俊,你昨天不是说,我吃你的,喝你的,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你赚钱买的吗?”

“既然都是你买的,那你的东西,我不都给你留下了吗?”

“我给你留了牙刷,留了毛巾,还贴心地给你准备了一箱泡面。怎么,不满意吗?”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林殊……”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是气的,“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陈俊,到底是谁过分?”

“是你,带着小三,回到我们共同的家,拿出一份只给我二十万的离婚协议,逼我签字!是你,亲口说,我这十年,都是在吃你的,喝你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旧家具吗?”

“我告诉你,陈俊,这个家里,最贵的东西,不是那张沙发,不是那套音响,更不是那盏水晶灯。”

“是我。”

“是我林殊,这十年付出的所有心血和青春。”

“你不是嫌我碍眼吗?好,我滚了。”

“但是,我亲手建立起来的一切,我亲手布置的这个‘家’,我要一并带走。”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人吗?”我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怜悯,“现在,我把这个空壳子,和你的‘真爱’,一起留给你了。”

“祝你们,新婚快乐。”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关机。

世界,彻底清净了。

齐悦在旁边,已经鼓掌叫好。

“牛逼!太他-妈-的-牛逼了!殊殊,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一次,不是伤心。

是释放。

是告别。

是和那个卑微、隐忍、把丈夫当成全世界的林殊,做最后的告别。

后来,我听张律师说,陈俊真的去法院告我了。

告我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开庭那天,我去了。

我化了精致的妆,穿上了我最贵的那条香奈儿连衣裙。

那条裙子,我买回来三年,一次都没穿过。

因为陈俊说,太张扬了。

我站在被告席上,看着对面的陈俊。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青。

他身边的律师,滔滔不绝地控诉着我的“罪行”。

我没有反驳。

只是,在最后陈述的时候,我让我的律师,向法官提交了一份证据。

那是我这十年来,保存的所有票据。

大到家具家电,小到一瓶酱油,一张停车票。

还有,我放弃事务所合伙人机会的邮件截图。

还有,我为了照顾他,这十年来看过的所有病的病历。

最后,是一份详细的清单。

清单上,是我从那个家里,拿走的每一件东西的购买记录,以及,我为这个家付出的,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所有时间成本的折算。

我看着法官,平静地说:

“法官大人,我承认,我搬走了家里几乎所有的东西。”

“因为那个所谓的‘家’,从设计图纸,到软装搭配,再到每一个摆件的选择,都出自我的手。”

“那是我的作品,不是他的。”

“他昨天,可以为了新人,抛弃我这个旧人。”

“那明天,他就可以为了更年轻的‘新人’,抛-弃-现-在-这-个-‘新人’。”

我特意加重了“抛弃”两个字,目光,直直地射向旁听席上的小雅。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拿走的,是我应得的。我留下的,是他应得的。”

“我,问心无愧。”

最终,法院驳回了陈俊的诉讼请求。

并且,在财产分割上,因为他存在过错方,并且我提交了充分的隐性付出证据,最终判定,婚后共同存款,我分得百分之七十。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约了齐悦,去了我们以前最喜欢去的那家甜品店。

“所以,陈俊那孙子,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齐悦幸灾乐祸地问。

“差不多吧。”我舀了一勺提拉米苏,放进嘴里。

甜而不腻,带着一丝微苦。

像人生。

“听说,那个小雅,也跟他闹掰了。”齐悦刷着手机,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也是,哪个女的愿意住在一个家徒四壁,连个马桶盖都没有的房子里啊?哈哈哈哈!”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那之后,我用分到的钱,和学弟那边卖家具的钱,在市中心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

我重新开起了我的室内设计工作室。

名字,就叫“新生”。

刚开始,很难。

我脱离行业太久了,很多人脉都断了。

我只能从一些小单子做起。

帮人设计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公寓,或者改造一个老旧的阳台。

很累,但是,很充实。

每一张图纸,每一次和客户的沟通,每一次看着自己的设计,从纸上,变成现实。

那种成就感,是再昂贵的包,再华丽的衣服,都给不了我的。

半年后,我的工作室,终于接到了第一个大项目。

一个连锁精品酒店的设计。

甲方负责人,是一个很儒雅的中年男人。

第一次见面,他看着我的作品集,说了一句话。

“林小姐,你的设计里,有故事。”

我愣了一下。

“是吗?”

“嗯。”他点点头,“有破碎,有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力量。”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想哭。

原来,真的有人,能看懂我。

那天晚上,我加了很久的班。

从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深夜。

我站在路边等车,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在我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我不想再看见的脸。

是陈俊。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头发有些凌乱,眼里的神采,也消失了。

“林殊。”他叫我,声音沙哑。

我没理他,转身想走。

“等等!”他急忙下车,拦住我,“我们……能聊聊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就五分钟。”他几乎是在恳求。

我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我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

“说吧。”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不是对他,而是对我们那逝去的十年。

“我……我跟她分了。”他说。

“哦。”

“房子,我卖了。”

“哦。”

“公司……也出了点问题。”

“所以呢?”我终于不耐烦了,“你来找我,是想告诉我你有多惨吗?抱歉,我没兴趣听。”

“不是的!”他急了,“林殊,我……我后悔了。”

“我发现,没了你,那个家,就不是家了。我回去,面对着四面空墙,冷得像冰窖。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家,是你一点一点暖起来的。”

“我……”他看着我,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回到过去?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既可笑,又可悲。

“陈俊。”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你知道,一面镜子,摔碎了,就算用再好的胶水粘起来,也还是会有裂痕的吗?”

“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想再粘了。”

“你怀念的,不是我,而是那个被你呼来喝去,为你打理好一切,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保姆。”

“你后悔的,不是失去了我,而是失去了那种安逸的生活。”

“可惜,那个保姆,已经辞职了。”

“而且,她的时薪,你现在,付不起了。”

说完,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陈俊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关上了车门。

“师傅,开车。”

车子启动,我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像一个被时代抛弃的雕像。

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那个酒店项目的甲方,姓周。

“林小姐,睡了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我刚刚看了你发过来的初步方案,非常惊艳。有一个细节,我想跟你探讨一下……”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带。

我握着电话,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周先生您好,我没睡。您说,我听着。”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和而专业的声音。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

我知道,那个叫林殊的女孩,在今天,终于彻底杀死了过去。

而那个叫林殊的女人,也在今天,真正获得了新生。

车窗外的灯火,模糊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这一次,它们看起来,不再是遥不可及的风景。

而是,一个触手可及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来源:风过晨为邻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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