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完孩子,老公说:辛苦了,我给你请了个月嫂 月嫂进门我傻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5 00:07 1

摘要:整个人像被拆开又胡乱拼凑起来的积木,每走一步,骨头缝里都漏着风。

我生完孩子第三天,从医院挪回了家。

整个人像被拆开又胡乱拼凑起来的积木,每走一步,骨头缝里都漏着风。

我妈跟在我身后,像捧着个稀世瓷器,嘴里念叨个没完:“慢点慢点,哎哟我的祖宗,你别走那么快。”

陈阳,我老公,怀里抱着我们皱巴巴的、红通通的女儿,一脸傻笑地跟在我另一边。

他大概是觉得,人生至此,已然圆满。

我瞥了他一眼,那笑容,跟焊在脸上似的,从女儿出生就没下来过。

我被我妈按在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像个准备入土为安的木乃伊。

“你就在床上躺着,哪儿也别去,月子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妈下了死命令。

陈阳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婴儿床,凑过来,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全是汗,眼神亮得嚇人。

“老婆,辛苦了。”他声音有点抖。

我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何止辛苦,简直是渡劫。

“我……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他神秘兮兮地说。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混沌,唯一的念頭就是睡觉。什么惊喜都无法撼动我眼皮的沉重。

“什么?”我敷衍地问。

“我给你请了个月嫂!”他宣布,像个献宝的孩子,“金牌月嫂!我托了好几个朋友才抢到的档期,特别专业,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我心里一动。

确实,我妈年纪大了,让她一个人照顾我和孩子,我也不忍心。请个月嫂,是目前最优解。

算他还有点良心。

“多少钱?”我问了个最实际的问题。

“钱不重要,你身体最重要。”他大手一挥,尽显男子气概。

我妈在旁边听见了,也连连点头:“哎呀,陈阳这事办得好,办得周到。小冉,你就擎等着享福吧。”

我心里那点残存的怨气,瞬间消散了一大半。

行吧,看在他这么体贴的份上,之前孕期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暂时一笔勾销。

第二天上午,门铃响了。

我妈赶紧去开门。

陈阳比她还积极,一个箭步蹿了过去,脸上挂着那种“快来看我多牛逼”的表情。

我靠在床头,也有些好奇。能被他吹上天的金牌月嫂,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门开了。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身姿挺拔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拉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头发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

她看起来不像月嫂,更像要去参加商务谈判的都市白领。

“你们好,我是林微,是预约的月嫂。”她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一种职业化的礼貌和疏离。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架B-52轰炸机贴着我的天灵盖飞了过去。

林微。

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钉子,猝不及ifang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死死盯着门口那个女人。

没错,是她。

就算十年过去,她也还是那副样子,清高,漂亮,永远一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的模样。

她是陈阳的前女友。

是他亲口承认的,此生唯一爱到刻骨铭心、差点为之殉情的白月光。

我当时正喝着我妈端来的红糖水,一口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陈阳也傻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碎裂,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我,又看看门口的林微,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场的空气,大概降到了冰点以下。

只有我妈,这个毫不知情的观众,热情地迎了上去。

“哎呀,林是吧?快请进快请进!哎哟,长得真俊,看着就干练!”

林微冲我妈微微一笑,那笑容标准得可以用游标卡尺测量。

她换上自带的拖鞋,动作优雅地把行李箱放在玄关。

然后,她的目光,越过呆若木鸡的陈阳,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苏小姐,你好。”她还是那么客气,那么疏离。

我甚至觉得,她喊的不是“苏小姐”,而是“手下败将”。

我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陈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林……林微?怎么是你?”他结结巴巴地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微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向他。

“是我。”她回答得平静无波,“中介公司派的单,我看地址和雇主姓名,就猜到可能是你们。不过,这是我的工作。”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们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可以联系公司换人。不过这个季节,金牌月嫂的档期很满,临时替换,可能需要等几天。”

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

把所有的难题,都漂亮地踢给了我们。

我妈一听要换人,还要等,立马急了。

“哎,不用换不用换!怎么会不方便呢셔?你们……认识啊?”她后知后觉地问。

陈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看着他那副怂样,心里的火“噌”地就蹿了起来。

“妈,她是我跟陈阳的大学同学。”我替他回答了,声音因为咳嗽还有点沙哑,但異常冷静。

我不能在我妈面前,在这個女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这是我的家,我是女主人。

“哦!同学啊!那更好了呀!”我妈一拍大腿,彻底放下心来,“都是熟人,知根知底,我们更放心了!小林,快进来坐。”

林微顺从地走了进来,目光在我们的婚纱照上停留了零点一秒,然后自然地移开。

她走到婴儿床边,低头看着我的女儿。

“宝宝很可爱,长得很像你。”她回头对我说。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她的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而我的眼神,大概能喷出火来。

陈阳终于反应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解释:“老婆,我真不知道是她!我就是找的中介,他们说这个月嫂评价最好,我就定了,我哪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我打断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那……那要不我让她走?”他试探着问,眼神飘忽。

我冷笑一声。

让她走?

让她看了笑话,然后像个胜利者一样优雅退场?

凭什么?

“不用。”我说,“就她了。”

陈阳愣住了。

我没再理他,掀开被子,挣扎着想下床。

“你干什么!快躺好!”我妈惊呼。

“妈,我没事。”我扶着床沿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林微身边。

我个子比她矮小半个头,又因为刚生产完,形容憔used,脸色蜡黄。

而她,身姿挺拔,妆容精致,神采奕奕。

我们站在一起,对比惨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

“林,欢迎你。既然是工作,那就按工作的规矩来。我的孩子,我的身体,就拜托你了。”

我刻意加重了“我的”两个字。

林微的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向上挑了一下。

“苏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就这样,我的“死敌”,成了我的月嫂。

她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我家,睡在婴儿房旁边的陪护床上。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我家的方寸之地,正式拉开序幕。

林微的专业,无可挑剔。

第一天,她就彻底接管了所有工作。

她给孩子换尿布、洗澡、抚触,动作娴熟得像演练了千百遍。

她给我做的月子餐,一天六顿,不重样,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味道比我妈做的还好。

她甚至会帮我按摩,缓解产后腰痛和涨奶的痛苦。

她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连我妈都插不上手,只能每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嘴里不停地夸:“这钱花得值,太值了!”

陈阳一开始还很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但林微表现得太正常了。

她称呼他“陈先生”,称呼我“苏小姐”,说话永遠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除了必要的沟通,她绝不多说一个字。

渐渐地,陈阳也放松了下来。

他开始像个正常的男主人一样,指挥她:“小林,麻烦你给孩子冲下奶粉。”“小林,地有点脏,你拖一下。”

而林微,永远是那句温顺的:“好的,陈先生。”

只有我,像个时刻紧绷着神经的哨兵,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太完美了。

完美得像一个AI机器人,找不出任何破绽。

可我偏偏不信。

我不信一个人能如此轻易地抹掉过去,尤其,那是她和陈阳刻骨铭셔心的过去。

我记得,大二那年,陈阳和林微是全校最瞩目的一对。

他是学生会主席,英俊潇洒。她是文艺部部长,才貌双全。

他们站在一起,就是现实版的金童玉女。

那时候,我只是个在图书馆角落里默默啃书的普通女生。

我见过他们无数次。

在操场上,陈阳背着林微,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食堂里,陈阳把碗里唯一的鸡腿夹给林微,满眼宠溺。

在新年晚会上,林微在台上跳舞,陈阳在台下,目光灼灼,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像个偷窥者,羡慕着他们的爱情。

后来,他们分手了。

据说,是林微提的。她嫌陈阳没上进心,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然后迅速跟一个开着宝马的富二代走了。

陈阳为此頹废了整整一个学期。

他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喝酒,打游戏,差点被学校劝退。

是我,和几个同学一起,把他从深渊里拽了出来。

我陪他泡图书馆,陪他跑步,听他一遍又一遍地讲述他和林微的过去。

我像个垃圾桶,也像个心理医生。

终于,他走出来了。

毕业那天,他跟我告白。

他说:“苏冉,我知道我忘不了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但我想往前走。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我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我好像哭了。

我说:“我愿意。”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时间够长,我就能取代她,成为他心里唯一的那个人。

我们恋爱,结婚,生子。

十年了。

我以为我成功了。

直到林微再次出现。

我才知道,那根扎在我心里的钉子,从来没有被拔出来过。

它只是被岁月和生活的琐碎掩盖了。

现在,它又开始隐隐作痛。

林微来的第三天晚上。

我起夜,去客厅倒水。

经过婴儿房时,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light。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从门缝里往里看。

林微坐在小小的陪护床上,没有睡。

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神情专注。

她在看什么?

我眯起眼睛,努力想看清。

好像是一张照片。

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学士服的男生,和一个笑靥如花的女生。

是陈阳和她。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果然没有忘。

她来我家,根本不是什么巧合,也不是为了工作。

她是故意的。

她是来示威的。

我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没有冲进去质问她。

我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卧室。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陈阳睡得很沉,甚至还打着輕微的鼾。

我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心里一阵悲凉。

他知道吗?

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此刻就在隔壁,看着他们过去的照片,缅怀着逝去的青春吗?

第二天,我故意起得很晚。

我走出卧室的时候,林微正在给孩子喂奶。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着,素面朝天,却依然清丽。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画面美好得像一幅油画。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我大概会由衷地感谢她。

“苏小姐,你醒了。早餐在保温锅里,你趁热吃。”她看到我, routine地交代。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她面前。

“林,昨晚睡得好吗?”我问。

她喂奶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很好,谢谢关心。”

“是吗?”我笑了笑,“我还以为,睹物思人,会 sleepless all night 呢。”

她抬起头,终于正眼看我。

她的眼神里,没有我预想中的慌乱,只有一片平静。

“苏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我昨晚偷拍的照片。

照片很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她拿着手机的轮廓。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你在看什么照片,看得那么入神?”

林微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放下奶瓶,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

“苏小姐,请你不要无理取셔闹。我是在看我自己的家人照片。”

“是吗?你家人长得可真像我老公。”我寸步不让。

她沉默了。

空气里,只剩下孩子满足的吮吸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苏小姐,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工作。我需要这份薪水。除此之外,我對你和陈先生的生活,没有任何兴趣。”

“我不管你有什么兴趣。”我盯着她的眼睛,“我只警告你一次,别在我家耍花样。否则,我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我说完,转身就走。

我感觉我的后背都湿透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强势地对一个人说话。

我不知道我的威胁有没有用。

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从那天起,我开始“折騰”林微。

我不再对她的工作表示满意。

月子餐,我说太油了,或者太淡了。

她给孩子换尿布,我说动作太粗鲁了。

她拖地,我说有头发没拖干净。

我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

我妈看不下去了。

“小冉,你到底怎么回事?小林做得多好啊,你别没事找事。”

我冷着脸:“妈,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阳也找我谈话。

“老婆,你是不是产后抑郁了?林微她……她真的没做什么。你别针对她了,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陈阳,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可理喻?”

他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你心里,她永远是那个单纯美好、受了委屈的白月光,而我,就是那个嫉妒成性、面目可憎的黄脸婆,对不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忙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你敢说你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她现在就住在我家,每天在你眼前晃,你敢说你心如止水?”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

最后,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扔下一句:“你简直不可理you!”然后摔门而出。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这场战争,我好像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我输给了他的回忆,输给了我自己的不自信。

林微对我愈发苛刻的态度,始终保持着职业化的隐忍。

她从不反驳,也从不辯解。

我提出任何要求,她都默默地去做。

我骂她,她就低着头听着。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憋闷。

她就像一团棉花,我用尽全力打过去,却听不到一点回响。

这种无力感,快要把我逼疯了。

那天下午,我妈出去买菜了。陈阳公司有急事,也出门了。

家里只剩下我、林微,和睡着的孩子。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林微在厨房里忙碌。

她正在给我炖汤。

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

我忽然觉得很累。

我不想再战斗了。

“林微。”我开口喊她。

她回过头。

“我们谈谈吧。”我说。

她关掉火,擦了擦手,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茶几。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开门见山。

“我说过,我只是来工作的。”

“别跟我说这些场面话。”我打断她,“十年前,你为什么跟陈阳分手?”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未来,比陈阳这个人还重要。

林微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因为我家破产了。”她忽然说。

我愣住了。

“我爸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家里房子卖了,车子也卖了。一夜之间,我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时候,陈阳正在竞选学生会主席,前途一片光明。我不能拖累他。而且……我接受不了那样的落差。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所以你跟了那个富二代?”

她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结果呢?人家只是跟我玩玩。新鲜感一过,就把我甩了。”

“这些年,我做过很多工作。销售、前台、保险……什么都做过。我拼命赚钱,替我爸还债。直到去年,才刚刚还清。”

“我学了育儿和护理,考了金牌月嫂证。因为这个行业,薪水高。”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疲惫、无奈和一丝不甘的复杂情绪。

“苏冉,你是不是觉得,我回来是想抢走陈阳?”

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承认,刚接到这个单子的时候,我犹豫过。我甚至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我想来看看,当年那个傻小子,现在过得怎么样。我想来看看,取代我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可是,当我看到你,看到你们的孩子,看到陈阳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输了。”

“我输得彻彻底底。”

“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光。那种光,他从来没有给过我。那是爱情沉淀下来的,叫做亲情和责任的东西。”

“你们是一个家。而我,只是个外人。”

“那天晚上,我看照片,不是为了缅怀过去。我是在跟过去告别。”

“我把那张唯一的合影,删了。”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到我面前。

里面是空的。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雜陈。

我一直把她当成假想敌,却不知道,她也在这生活的泥潭里,挣扎了这么多年。

我们,其实都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普通人。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我问,声音有些哽咽。

“解释什么?”她反问,“解释我的不堪和狼狈吗?苏冉,我也有我的骄傲。”

是啊,骄傲。

她一直是骄傲的。

就算生活把她踩进了泥里,她也要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我忽然明白了,我那些所谓的“折騰”,在她看来,可能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她经历过的风浪,比我这点产后的小情绪,要汹湧得多。

我们俩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直到婴儿房里传来孩子“哇”的一声哭声。

我们俩像被按了开关一样,同时站了起来,冲向婴儿房。

林微比我快一步。

她熟练地抱起孩子,检查尿布,然后轻轻地哄着。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忽然就塌陷了。

那天晚上,陈阳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客厅看电视。

林微在房间里陪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在我身边坐下,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老婆,你今天……心情好点了吗?”

我没看他,盯着电视屏幕,淡淡地说:“陈阳,我们离婚吧。”

他“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

“为什么?就因为林微?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八百遍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他急得团团转。

“我知道。”我说。

“你知道你还提离婚?!”

“陈阳,不是因为她。”我深吸一口气,“是因为你。”

“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

“这十年来,你有没有真正把我放在心上?”我问。

“我怎么没把你放在心上?我对你不好吗?我让你吃不饱穿不暖了吗?”

“是,你对我很好。你给我买包,给我钱花,纪念日会送礼物。你做到了一个丈夫所有该做的‘表面功夫’。”

“可是,你懂我吗?”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电影是哪一部?”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件小事突然不开心?”

“你不知道。”

“因为你从来没有用心了解过我。”

“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妻子’的符号。一个温柔、懂事、能帮你处理好后方一切的贤内助。”

“而林微,她不一样。她是你用心爱过的人。你知道她所有的喜好,记得你们之间所有的细节。就算十年过去,你还是記得她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汤。”

那天,林微炖的汤,是玉米排骨汤。

陈阳喝了一口,下意识地说:“她以前就最爱喝这个。”

他说完就后悔了,偷偷看我的脸色。

当时我没发作。

但那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里。

“我累了,陈阳。我不想再活在一个人的影子里了。我也不想再跟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过一辈子。”

我说完,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些话,在我心里藏了太久了。

陈阳愣在原地,脸色惨白。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溫順的、没有脾气的苏冉。

过了很久,他才颓然地坐回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

“冉冉,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我承认,我有时候会想起她。但那只是惯性,真的。我爱你,爱这个家。”

“你爱的是这个家的安稳,还是爱我这个人?”我追问。

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这个问题,他自己也答不上来。

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不公平的基础上。

我爱他,而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他走出失恋的阴影。

我以为我能贏,结果,我只是感动了我自己。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

第二天,我把我妈叫到房间,跟她说了我要离婚的决定。

我妈当然是暴跳如雷。

“你疯了!孩子刚出生你就要离婚?你让孩子怎么办?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

“妈,这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你自己的事?你是不是因为那个月嫂?我早就看出来了!我现在就去把她赶走!”

“跟她没关系。”我拉住我妈,“就算没有她,我们之间的问题也一直存在。她只是个导火索。”

我把这些年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地都跟我妈说了。

我妈听着听着,也不说话了,只是抹眼泪。

“我苦命的女儿啊……”

我知道我妈心疼我。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忍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陈阳试图讨好我。

他给我买花,给我买我最爱吃的蛋糕,笨拙地学着照顾孩子。

但我都无动于衷。

一颗心冷了,不是几句道歉、几件礼物就能捂热的。

林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更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她甚至主动避开陈陽,尽量减少跟他的接触。

但我知道,只要她在这个家里一天,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永远无法解决。

她就像一面镜子,时时刻刻照出我们婚姻的裂痕。

一周后,林微的合同到期了。

她要走的那天,是个阴天。

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还是来时那个银色的箱子。

她换上了那件米色的风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跟我妈告别,跟我告别。

“苏小姐,谢谢你。祝你和宝宝健康。”

然后,她走到陈阳面前。

“陈先生,再见。”

陈阳看着她,眼神复杂。

“林微,你……多保重。”

“你也是。”

林微拉着行李箱,转身,开门,离开。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她走得干脆利落,就像她来时一样。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感觉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流通了。

我妈长舒了一口气。

陈阳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平静。

“陈阳,她走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我们的事了。”

我把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

他看着那份协议,像是看着什么烫手的山芋。

“冉冉,你非要这样吗?”他声音里带着哀求。

“是。”我点头,“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握住我的手,“我知道我错了。我混蛋,我迟钝,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補。”

“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ç屈了。”

“我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扔掉,把她从我脑子里彻底清除出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眼眶红了,声音哽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

我承认,我心软了。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婴儿床里熟睡的女儿。

这个家,是我亲手建立起来的。

我真的舍得,就这样亲手毁掉它吗?

我犹豫了。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说。

接下来的一个月,陈阳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

他学着给孩子换尿布,学着冲奶粉,学着唱儿歌。

他开始关注我的情绪,会在我皱眉的时候问我怎么了,会在我疲惫的時候给我按摩。

他开始记得我的喜好,会买我喜欢吃的菜,会下载我喜欢看的电影。

他把他手机里、电脑里,所有跟林微有关的东西,都删得一干二净。

他甚至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买了一束一样的花回来送给我。

他在努力。

用一种笨拙的、却很真诚的方式,试图挽回我。

我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停地在我耳边说他的好话。

“小冉啊,陈阳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给他个机会吧。夫妻俩,哪有不犯错的。”

我不是没有动摇。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看着他抱着孩子,笨拙地在房间里踱步,轻声哼着跑调的摇篮曲时。

我会觉得,或许,我应该再试一次。

但是,那根钉子,还在我心里。

我害怕。

我害怕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我害怕等到激情褪去,他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害怕有一天,林微这个名字,会再次从他嘴里不经意地冒出来。

那种被刺痛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的产假结束了,我回到了公司上班。

重新投入工作,让我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我把孩子交给我妈带,每天下班就回去。

我和陈阳,维持着一种客气又疏离的关系。

我们像合租的室友,分担着育儿的责任,却很少有情感上的交流。

他似乎也习惯了這種模式,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讨好我。

他只是默默地做好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一直到某一天,我彻底想通,或者彻底失望。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苏冉小姐吗?”

“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林微。”

我愣住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我想见你一面。”她说,“有些东西,我想亲手交给你。”

我本来想拒绝。

但我又很好奇。

她还想干什么?

我们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些,但精神还好。

她没有化妆,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倒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喝点什么?”她问。

“不用了。”我说,“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和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警惕地看着她。

“U盘里,是陈阳大学四年,所有的照片和视频。大部分,是我拍的。”

我的心一紧。

“丝绒盒子里,是他当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条项链。我一直没舍得扔。”

“你什么意思?”我看着她,“你是来向我炫耀你们的过去有多美好吗?”

“不。”她摇摇头,“我是来把它们交给你。”

“我不需要。”我把东西推了回去。

“你需要。”她又推了回来,语气很坚定。

“苏冉,陈阳是个很念旧的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他忘不掉过去,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而是因为那是他的青春。”

“他怀念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那个时候,莽撞、热烈、一无所有的自己。”

“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我是想让你知道,那段过去,是真实存在的。你没必要去否认它,也没必要去嫉妒它。”

“因为它已经过去了。”

“而你,是他的现在和未来。”

“那天在你们家,我看到他给你削苹果。他一边削,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你说着公司里的事。你听得不耐烦,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讨好地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你。”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彻底出局了。”

“苏冉,他爱的是你。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你的爱,早就超过了对我的那点回忆。”

“只是你太 insecure,而他太迟钝。”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

只是,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

“这些东西,你处理掉吧。烧了也好,扔了也好。这是他的过去,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来终结。”

“从今往后,林微这个人,就彻底从你们的生活里消失了。”

她说完,站起身。

“我要走了。我要去另一个城市了。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祝你幸福,苏冉。”

她冲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职业化,也没有了骄傲和疏离。

那是一个释然的笑。

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我坐在咖啡馆里,看着桌上的U盘和丝绒盒子,很久很久。

我没有打开它们。

我把它们带回了家,锁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我不需要去看。

因为她说得对。

那是陈阳的过去。

而我,是他的现在和未来。

我没有权利去抹杀他的过去,但我有权利,主宰我们的未来。

那天晚上,陈阳加班,很晚才回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以为我已经睡了。

他俯下身,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他走到婴儿床边,看着女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陈阳。”我轻声喊他。

他吓了一跳,转过身。

“你……你还没睡?”

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走过来,在我床边坐下。

“那份离婚协议,我撕了。”我说。

他愣住了,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冉冉,你……”

“但是,”我打断他,“我们之间,需要重新约法三章。”

“你说,你说!别说三章,三百章都行!”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看着他,笑了。

“第一,以后不许再提任何跟前任有关的话题,一个字都不行。”

“没问题!”

“第二,吵架可以,但必须当天解决,不许冷战,不许分房睡。”

“保证做到!”

“第三,”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要学着懂我。用心。”

他用力地点头,眼眶又红了。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一遍又一遍地吻着。

“老婆,谢谢你。”

“谢谢你,还愿意要我。”

那天晚上,他抱着我,说了很多很多话。

他说他有多害怕失去我,失去这个家。

他说他以后会怎么怎么样。

我静静地听着。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能做到多少。

婚姻这条路,还很长。

未来,可能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是,至少在这一刻,我们是坦诚的。

我们愿意为了彼此,为了这个家,再努力一次。

这就够了。

几个月后,女儿会笑了。

她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像陈阳。

陈阳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女兒,变着法地逗她笑。

家里总是充满了他的傻笑声和女儿咯咯的笑声。

我妈看着这一幕,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他那傻样。”我嘴上吐槽,心里却是暖的。

有一天,我整理抽屉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U盘和丝绒盒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

我打开了那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条很普通的银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月亮。

款式已经很旧了。

我把它重新放回盒子里。

然后,我把U盘插进了电脑。

里面有很多文件夹,按时间命名。

我点开了最新的一个。

那是他们毕业时的照片。

照片里,陈阳穿着学士服,意气风发。林微站在他身边,笑得灿烂。

他们身后,是图书馆的背景。

而在他们身后,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一个抱着一摞书,默默走过的女生。

那个女生,是我。

我看着那张照片,忽然就笑了。

原来,在他们最美好的时光里,我也曾出现过。

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路人甲。

但那又怎么样呢?

最终,站在他身边,陪他经历人生风雨,陪他从青涩走向成熟,陪他组建家庭,生儿育女的人,是我。

我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我选中了U盘里所有的文件,按下了删除键。

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框:

【您确定要永久删除这些项目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是”。

再见了,陈阳的青春。

再见了,林微。

也再见了,那个曾经自卑、敏感、缺乏安全感的苏冉。

我关上电脑,走到阳台。

陈阳正在给女儿读绘本。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他看到我,冲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

这一次,我的笑容里,再也没有一丝阴霾。

来源:花少情更真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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