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嫁给商业联姻的丈夫,暗恋他整整十年。 婚后每晚他搂着我,喊的却是妹妹的名字。 “叶心语,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直到医生递来癌症晚期诊断书。 我默默烧掉所有情书,删掉遗书只留一行: “祝我死后无来生,永不相见。” 葬礼上他疯了,攥着灰烬嘶吼我的名字。 而镜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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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商业联姻的丈夫,暗恋他整整十年。 婚后每晚他搂着我,喊的却是妹妹的名字。 “叶心语,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直到医生递来癌症晚期诊断书。 我默默烧掉所有情书,删掉遗书只留一行: “祝我死后无来生,永不相见。” 葬礼上他疯了,攥着灰烬嘶吼我的名字。 而镜框里他妹妹的照片,眼睛与我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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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雨丝敲打着落地窗,为婚礼蒙上一层薄雾般的朦胧。
叶心语站在镜前,看着身着洁白婚纱的自己,恍惚间有些不真实感。今天,她就要嫁给那个藏在心里整整十年的人——陆承宇。
“笑得开心点,今天可是你和承宇的大好日子。”化妆师熟练地为她补上最后一点唇彩,语气中带着职业性的祝贺。
叶心语勉强扯动嘴角,眼里却无半分喜色。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场备受瞩目的商业联姻,于她而言是暗恋成真,于陆承宇却可能是被迫妥协。
陆叶两家的联姻是商界近来最热门的话题。陆氏集团急需叶家的海外渠道拓展市场,而叶家则需要陆家的资金注入渡过难关。一场交易,各取所需。
婚礼现场宾客云集,各界名流举杯交谈,表面上其乐融融。
当陆承宇出现在红毯另一端时,叶心语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穿着定制黑色礼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只是那双看向她的眼睛,冷得像十二月的寒冰。
神父面前,他们并肩而立。
“陆承宇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叶心语女士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短暂的沉默让叶心语指尖发凉,她不敢转头看他。
“我愿意。”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轮到她时,那句“我愿意”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交换戒指的环节,陆承宇执起她的手,动作机械而疏离。当冰凉的铂金戒指套入无名指时,叶心语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晚宴上,他们扮演着恩爱新婚夫妻,接受众人的祝福。叶心语挽着陆承宇的手臂,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
“开心吗?”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陆承宇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冷得刺骨,“用你家族的权势,终于逼我娶了你。”
叶心语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解释有什么用呢?他早已认定她是这场婚姻的策划者。
新房是陆家早已准备好的别墅,奢华却冰冷。叶心语独自坐在婚床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内心忐忑不安。
水声停了,陆承宇围着浴巾走出来,水珠从他结实的胸膛滑落。他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向衣帽间,换好睡衣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备用被褥,扔在沙发上。
“你睡床,我睡沙发。”他语气冷淡,“我希望你明白,这场婚姻只是为了两家的利益。别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感情。”
叶心语的心沉了下去,却还是轻轻点头:“我知道。”
夜渐深,叶心语躺在宽大的婚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怎么也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传来陆承宇低沉的呢喃:
“晴晴...”
叶心语身体一僵。叶晴,她的双胞胎妹妹,三年前因车祸去世的妹妹。
也是陆承宇曾经深爱的人。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原来,他不仅恨她逼婚,还把她当作夺走妹妹生命的替罪羊。
第二天清晨,叶心语早早起床准备早餐。当陆承宇下楼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煎蛋、培根和烤面包。
他瞥了一眼,语气讽刺:“不必做这些表面功夫,没人会欣赏。”
说罢,他径直走出门去。
叶心语站在原地,看着一桌精心准备的食物,苦笑着将它们一一倒进垃圾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周。陆承宇几乎不回家吃饭,即使回来,也多半是深夜,身上带着酒气。叶心语学会不过问,不再准备多余的饭菜,不再期待他的关注。
她找到一份插画师的工作,整天埋首于画板前,用色彩填补内心的空洞。
偶尔,陆家或叶家来人探望,他们才会扮演恩爱夫妻。每当这时,陆承宇会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做出亲昵的样子。外人一走,他便立刻松开手,恢复冷漠。
一天晚上,陆承宇醉醺醺地回家,比平时更晚。叶心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修改画稿,见他踉跄着进门,下意识上前搀扶。
“承宇,你还好吗?”
陆承宇甩开她的手,眼神迷离地盯着她:“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叶心语僵在原地,心如刀绞。
“你和晴晴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他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恨意,“那场车祸,该带走的是你!”
叶心语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年前那场车祸,她和妹妹叶晴一同遭遇车祸,她重伤,叶晴当场死亡。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而陆承宇却一次次用这个事实折磨她。
“对不起...”她低声说,除了这个,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陆承宇冷笑一声,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
叶心语瘫坐在沙发上,泪水终于决堤。她永远忘不了,当妹妹第一次将陆承宇带回家时,那个青年俊朗的笑容如何瞬间俘获了她的心。也忘不了,在妹妹去世后,陆承宇是如何沉浸在悲痛中,几乎毁掉自己。
如果不是两家联姻,她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远远看着他,默默爱着他。
可现在,她宁愿从未拥有过。
第二天,陆承宇似乎完全不记得前一晚的失控,依旧冷漠如常。叶心语也装作无事发生,只是眼睛的红肿出卖了她。
几周后,叶心语开始感到持续性的疲劳和腹痛。起初她以为是压力过大,直到一天作画时突然晕倒,被助理送进医院。
一系列检查后,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她:“叶小姐,你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经过详细诊断,结果出来了——胰腺癌晚期。
“已经扩散到肝脏,手术意义不大。”医生委婉地说,“如果积极配合治疗,可能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叶心语拿着诊断书,呆呆地坐在医院长廊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多么讽刺,当她终于嫁给暗恋十年的人,却要永远离开他了。
回到家,叶心语将自己锁在画室里,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然后她擦干眼泪,把诊断书锁进抽屉最底层。
她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陆承宇。既然他恨她,就让他恨到底吧。
从那天起,叶心语开始悄悄整理自己的物品。她翻出多年来写给陆承宇却从未寄出的情书,一共一百二十七封,从青涩的学生时代到寂寞的婚后生活。
她点起火,一封封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在做什么?”陆承宇突然推门进来,闻到烧焦的味道,皱起眉头。
“一些没用的旧稿。”叶心语平静地回答,将最后一封信扔进火中。
陆承宇瞥了一眼灰烬,没再多问,转身离开。
叶心语望着他冷漠的背影,轻轻抚摸疼痛日益加剧的腹部,低声自语:“再见了,我爱了十年的人。”
病情恶化得比预期更快。叶心语开始频繁呕吐,体重急剧下降。为了不让陆承宇起疑,她以工作为由搬到了客房,并开始穿戴宽松的衣物掩饰消瘦的身体。
一天,陆家父母前来做客,叶心语强打精神下厨准备晚餐。饭桌上,她突然一阵恶心,匆忙跑向洗手间。
“心语是不是瘦了很多?”陆母关切地问。
陆承宇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叶心语纤细的手腕和苍白的脸色。
等叶心语回来,他破天荒地询问:“你没事吧?”
“只是有点感冒,没事。”叶心语勉强微笑。
当晚,陆承宇难得地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站在客房门口:“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去医院看看。”
“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叶心语轻声回答,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的温暖。这是他婚后第一次表示出些许关心,可惜来得太晚了。
随着病情加重,叶心语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她开始服用强效止痛药,但副作用让她时常精神恍惚。
一次家庭聚会上,她差点晕倒,是陆承宇下意识扶住了她。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他惊讶地问。
“画室空调开得太大了。”叶心语抽回手,掩饰道。
陆承宇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晚,叶心语在疼痛中醒来,发现陆承宇站在她床边,眉头紧锁。
“你到底怎么了?”他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只是月经不调,老毛病了。”她撒谎道。
陆承宇似乎不相信,但也没再追问。
第二天,他居然提早回家,还带回了她最爱吃的甜品。叶心语惊讶之余,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如果这一切来得早一点,该多好。
然而,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享受这迟来的温柔。一次剧烈疼痛后,她拨通了医生的电话,得知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肺部,呼吸将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她开始写遗书,删删改改,最终只留下一行字:
“祝我死后无来生,永不相见。”
她把这句话保存在手机草稿箱里,然后继续日常的生活,装作一切如常。
陆承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提早回家,甚至尝试下厨。可惜他的厨艺糟糕,最后总是叫外卖蒙混过关。
一天晚上,他带着醉意敲开叶心语的房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答应这场联姻?以叶家的实力,你完全可以拒绝的。”
叶心语望着他,轻声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同意?”
陆承宇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
叶心语苦笑着关上门。她多么想告诉他,因为她爱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爱上了他。而这场联姻,是她唯一能靠近他的方式。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随着时间推移,叶心语越来越虚弱。她辞去了工作,整天待在画室里完成最后一幅作品——陆承宇的肖像。那是根据她记忆中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画的,阳光下的青年,笑容温暖。
与此同时,陆承宇的态度明显软化。他开始每天回家吃晚饭,甚至会跟她分享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叶心语几乎错觉他们是一对真正的夫妻。
但疼痛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短暂的。
一个雨夜,叶心语疼痛发作,倒在画室地板上。陆承宇发现她时,她已经昏迷不醒。
医院里,医生严肃地告诉陆承宇:“叶小姐是胰腺癌晚期,已经扩散到多个器官。你们家人早就知道了吧?”
陆承宇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当他看到叶心语的病历,了解到所有真相时,他终于崩溃了。那个总是坚强地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那个被他冷落、羞辱却从不辩解的女人,竟然独自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他冲进病房,看着昏迷中的叶心语,紧紧握住她的手:“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心语在一天后苏醒,看到守在床边的陆承宇,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你醒了?”陆承宇声音沙哑,眼里布满血丝。
“嗯。”叶心语轻声应答,“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陆承宇的心脏。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在道歉。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哽咽着问。
叶心语虚弱地笑了笑:“反正...你也不在乎。”
陆承宇愣住了,无法反驳。是啊,他一直以来表现得多么不在乎她。
从那天起,陆承宇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照顾叶心语的一切。他学会了如何帮她缓解疼痛,如何喂她进食,如何读懂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而叶心语的身体却一天天衰弱下去。她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一天深夜,叶心语突然精神好转,甚至能坐起来说很多话。陆承宇欣喜若狂,却不知这是回光返照。
“承宇,能帮我拿画室的钥匙吗?”叶心语请求道。
陆承宇立刻照办。当他返回病房时,叶心语正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
“你看,日出多美。”她轻声说。
陆承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确实很美。
“承宇,”叶心语突然唤他,“能抱抱我吗?”
陆承宇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她瘦骨嶙峋的身体,心如刀割。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一直以来这样对你...”
叶心语摇摇头,声音越来越轻:“是我对不起你...和晴晴...”
“不,不要说了。”陆承宇紧紧抱着她,“我都知道了,那场车祸不是你的错,联姻也不是你强迫的...是我太愚蠢,一直活在过去...”
叶心语在他怀里微微笑着,呼吸渐渐微弱:“其实...第一眼见到你...我就...”
她的话没有说完。
陆承宇感到怀中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叶心语的呼吸停止了。
“心语?心语!”他惊慌地摇晃她,按响急救铃,“医生!医生!”
医护人员迅速赶到,进行了一系列抢救,但已无力回天。
“陆先生,请节哀。”
陆承宇呆呆地看着病床上安详如睡的叶心语,不敢相信她就这么离开了。
整理叶心语遗物时,他发现了那幅自己的肖像画和手机里那句遗言:
“祝我死后无来生,永不相见。”
陆承宇崩溃大哭。他终于明白,叶心语是多么决绝地想要离开他,甚至连来世都不愿相见。
葬礼上,陆承宇紧紧攥着叶心语未烧尽的情书碎片,嘶吼着她的名字。而当他抬头看到叶晴的照片时,才猛然发现——叶心语的眼睛,和叶晴如此相似。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叶晴,却不知潜意识里,早就被叶心语所吸引。所以他才会恨她,恨她让他“背叛”了对叶晴的感情。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叶心语下葬后,陆承宇几乎变了一个人。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叶心语的画室里,看着那幅肖像画发呆。
一天,他在整理画室时,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抽屉,里面是叶心语的日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十年前的日子:
“今天晴晴带了一个男生回家,他叫陆承宇。当他对我微笑时,我的心跳得好快...”
陆承宇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滴落在日记本上。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拥有着他最渴望的爱,却亲手将它摧毁。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叶心语写道:
“如果有一天我先离开了,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生活。我不怪你,从来都不。”
陆承宇把日记本紧紧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叶心语残留的温度。
窗外,秋叶飘零,就像那个悄然逝去的生命。
而他,将用余生来怀念那个他本该珍惜的人。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