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刺耳的蜂鸣声打破了地下实验室的死寂,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整个房间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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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灵珠异动
沈微生命体征消失的警报,是凌晨三点拉响的。
刺耳的蜂鸣声打破了地下实验室的死寂,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整个房间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监控屏幕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
负责夜间监控的研究助理一个激灵,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按下通讯器,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陆、陆先生!X-07……生命体征消失!”
几分钟后,陆淮穿着睡袍,疾步冲进了实验室。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被惊醒的愠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怎么回事?!”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助理,冲到实验台前。
屏幕上那条冰冷的直线,像是一把巨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沈微安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色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嘴唇泛着青紫色。她不再颤抖,不再痛苦呻吟,甚至不再有微弱的呼吸。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寂感,笼罩着她。
仿佛之前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在这一刻,归于永恒的平静。
陆淮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尖锐的、陌生的刺痛感,猝不及防地袭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探她的鼻息,想要去感受她的脉搏,想要找到任何一丝她还活着的证据。
然而,指尖触碰到的是她冰凉僵硬的皮肤,带着死亡的寒意。
她……真的死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大脑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按照实验日志的预测,她至少还应该有几小时的时间!怎么会……
“陆先生,现在……”助理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手里拿着准备好的终极采样工具。
陆淮猛地回过神。
不,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月月还需要灵珠!他必须在她身体彻底冰冷、灵珠能量可能消散之前,找到并取出灵珠!
“准备手术!”他厉声命令,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紧绷,“立刻进行终极采样,重点是心脏区域!监测所有能量波动!”
他迅速穿上无菌手术服,戴上手套和口罩,将自己重新武装成那个冷静、无情的研究者。只是,握着手术刀的手,指尖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冰冷的刀锋,再次对准了沈微冰冷的身体。
就在刀尖即将划破她胸口的皮肤时——
异变陡生!
一道柔和却磅礴的绿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从沈微胸口迸发出来!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实验室!光芒所及之处,仪器发出的刺耳警报声戛然而止,疯狂闪烁的红灯也恢复了正常。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抚平了一切躁动。
陆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逼得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等他适应了这光芒,放下手臂,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只见沈微的胸口上方,一颗约莫鸽卵大小、通体翠绿、光华流转的珠子,正缓缓悬浮着。它散发着温暖而强大的生命能量,与沈微死寂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生命灵珠!
它竟然自行离体了!
这……这怎么可能?!古籍上从未记载过灵珠会主动离体!
更让他震惊的是,灵珠悬浮了片刻后,似乎认准了一个方向,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下,穿透了实验室厚重的墙壁,消失不见了!
它所去的方向……赫然是别墅主卧,林月月房间的位置!
陆淮呆呆地看着灵珠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实验台上,胸口没有任何伤口、却已彻底失去生命迹象的沈微,大脑一片混乱。
灵珠……自己去找月月了?
是因为月月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吗?是因为沈微这个窃贼死了,所以灵珠自动回归原主?
对!一定是这样!
巨大的惊喜和释然瞬间冲散了他心中那点莫名的刺痛和不安。他几乎要大笑出声!
看!事实胜于雄辩!灵珠选择了月月!这彻底证明了沈微的罪行!证明了月月的无辜!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是为了帮月月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月月!”他猛地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狂喜,一把扯下口罩和手套,转身就朝着实验室外冲去,甚至顾不上再看沈微一眼。
他现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灵珠回归,月月一定会彻底痊愈!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
助理看着他狂奔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实验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也只是默默地开始收拾残局。
实验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有沈微,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切的纷扰、爱恨、利用与背叛,都随着她的死亡和灵珠的离去,与她再无干系。
她的嘴角,似乎还残留着那一丝解脱的、微弱的弧度。
第九章:白月光痊愈
陆淮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别墅的主卧室。
房间里亮着温暖的壁灯,空气中弥漫着安神的熏香。林月月原本应该安静地躺在床上沉睡,但此刻——
她竟然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她的脸色不再是那种病弱的苍白,而是透着健康的红润光泽。那双总是含着水汽、显得柔弱无辜的眼睛,此刻清澈明亮,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得意。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脱胎换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胸口!
那颗翠绿欲滴、光华内敛的生命灵珠,正悬浮在她胸前寸许的位置,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柔和而磅礴的生命能量,这些能量如同受到牵引般,丝丝缕缕地融入林月月的身体。
“月月!”陆淮惊喜交加,几步冲到床边,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而且……”他上下打量着她,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看起来太好了!”
林月月对他露出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刚醒时的些许沙哑,却充满了活力:“陆淮哥哥,我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触碰着悬浮在胸前的灵珠,眼神中流露出痴迷和贪婪:“是它……是灵珠回来了!它回到我身边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它会回来的!”陆淮紧紧抱住她,声音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沈微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抢走了你的灵珠,害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她死了,灵珠终于物归原主!这是天意!”
听到“沈微死了”几个字,林月月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快意,但表面上,她却依偎在陆淮怀里,用一种带着些许感伤的语气说:“姐姐她……虽然做了那么多错事,但毕竟……唉,也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吧。”
“别提那个狠毒的女人了!”陆淮皱眉,语气厌恶,“她不配得到你的同情!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死一百次都不够!”
他轻轻抚摸着林月月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现在好了,月月。灵珠回来了,你的身体也好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嗯!”林月月用力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掩饰住自己嘴角那控制不住扬起的、带着胜利和嘲讽的弧度。
灵珠的光芒持续温养着她的身体,她能感觉到力量在一点点充盈,甚至比受伤之前更加强大、充满活力。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美妙得让她想要放声大笑!
沈微那个蠢女人,守了灵珠三百年,最后还不是为她做了嫁衣?连她心爱的男人,如今也彻底属于自己了!
陆淮沉浸在林月月“痊愈”的巨大喜悦中,看着她红润的脸颊和灵动的眼神,只觉得之前所有的付出和坚持都是值得的。至于沈微的死……那不过是罪有应得,是她伤害月月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怀中女人那甜美笑容下,隐藏的冰冷恶意和惊天秘密。
也没有去深思,为何灵珠会在沈微死后,主动寻来,融入林月月的身体。
此刻的他,被“真相”和“圆满”的假象蒙蔽了双眼,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他轻轻吻了吻林月月的额头,深情地说:“月月,等你身体再稳定一些,我们就举行婚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陆淮唯一的妻子。”
林月月抬起头,眼中含着幸福的泪光(至少看起来是):“好,我都听你的,陆淮哥哥。”
两人相拥在一起,画面温馨而甜蜜,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已过去,光明幸福的未来就在眼前。
只是,在那颗缓缓旋转的生命灵珠映照下,林月月眼底深处的那抹算计和冰冷,显得格外刺眼。
第十章:物归原主?
林月月的“康复”速度惊人。
不到三天,她已经能行动自如,甚至比受伤前看起来更加精神焕发,肌肤莹润,眼波流转间光彩照人。那颗生命灵珠不再悬浮在外,而是如同烙印一般,在她胸口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淡淡的、若隐若现的绿色印记,时刻温养着她的身体。
陆淮对此欣喜若狂,将公司的一切事务都抛在脑后,整天陪着她,无微不至,仿佛要将过去几年亏欠她的全部补偿回来。
他带她去花园散步,亲自下厨为她准备营养餐,甚至开始兴致勃勃地和她一起挑选婚礼的场地和婚纱样式。
林月月也表现得极其配合,总是用崇拜而依赖的眼神看着他,恰到好处地表达着感激和爱意。两人看上去,俨然是一对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神仙眷侣。
只是,偶尔,在陆淮不注意的时候,林月月看着窗外,或者看着镜子里自己胸口那个灵珠印记,眼神会变得幽深而复杂,嘴角噙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第七天的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
陆淮接着林月月,在别墅顶楼的露台上看日落。微风拂过,带来远处花园里的花香。气氛温馨而宁静。
“月月,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吗?”陆淮低头,看着怀中人完美的侧脸,声音温柔,“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去环游世界。第一站,就去你一直想去的北欧看极光,好不好?”
林月月依偎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投向了远处那栋独立的、通往地下实验室的建筑入口,眼神闪烁了一下。
“陆淮哥哥,”她突然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异样的平静,“我想……去看看姐姐。”
陆淮身体一僵,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去看她做什么?那个地方晦气。她差点害死你,不值得你去看她。”
他语气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林月月却摇了摇头,抬起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种坚持和……一种陆淮无法理解的微妙情绪:“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的姐姐。而且……最后这段时间,也算是她用她的方式……‘补偿’了我。我想去跟她……告个别。”
她特意在“补偿”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陆淮看着她“纯善”的模样,心中既心疼又无奈。他的月月,总是这么善良,即使对沈微那种恶毒的女人,也还存着一丝姐妹之情。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我陪你去。不过答应我,只看一眼,不要待太久。”
“嗯,谢谢你,陆淮哥哥。”林月月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地下实验室已经被清理过,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沈微的尸体被暂时安置在一个特制的低温储藏柜中,等待后续处理——陆淮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具“无用”的躯壳。
储藏柜的盖子被助理拉开,沈微安静地躺在里面,面容平静,除了毫无血色,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回光返照时那片刻的安宁,凝固在了她的脸上。
陆淮站在一步之外,冷眼看着,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终于结束了”的尘埃落定感。
林月月缓缓走上前,停在储藏柜边,低头凝视着沈微的脸。
夕阳的余晖通过通风口的小窗,吝啬地投入几缕昏黄的光线,恰好照亮了沈微苍白却依旧精致的眉眼。
周围很安静。
助理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陆淮也尊重林月月“告别”的意愿,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林月月静静地看了沈微很久很久。
然后,她微微俯下身,伸出手,看似温柔地替沈微理了理额前并不凌乱的碎发。
动作轻柔,充满了姐妹情深的假象。
但紧接着,她用一种极低极低,只有她和沈微(的尸体)能听到的音量,轻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得意和一种积压了三百年的怨毒。
“姐姐……”她红唇轻启,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黏腻,“睡了三百年的安稳觉,这守护灵珠的使命,辛苦你了。”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沈微冰冷的脸颊,带着一种亵渎的意味。
“现在……”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那笑容灿烂却令人毛骨悚然,“它终于……物归原主了。”
物归原主?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猛地炸响在陆淮的耳边!
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骤然凝固,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月月!
她说什么?
物归原主?
什么意思?!
灵珠……不是沈微从月月身上抢走的吗?应该是“夺回”才对!怎么会是“物归原主”?
一股莫名的、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他的头顶!
林月月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陆淮骤变的脸色,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
她最后看了一眼沈微毫无生气的脸,直起身,脸上那恶毒的笑容在转身面向陆淮时,已经无缝切换成了带着一丝哀伤的温柔。
“我们走吧,陆淮哥哥。”她走上前,自然地挽住陆淮僵硬的手臂,“我已经和姐姐……告别过了。”
陆淮如同木偶一般,被她挽着,机械地迈动脚步,离开了地下室。
他的脑海里,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反复回荡着林月月那句轻飘飘的、却石破天惊的话——
“物归原主……”
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淮猛地甩开了林月月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林月月脸上,“‘物归原主’……是什么意思?!”
林月月脸上的哀伤和温柔瞬间凝固,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被她压下。她揉了揉被攥痛的手腕,蹙起秀眉,语气带着委屈和不解:“陆淮哥哥,你怎么了?你弄痛我了……我只是说,灵珠回到了它该回的地方……”
“该回的地方?”陆淮逼近一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她剥开,“灵珠难道不是沈微从你身上抢走的吗?应该是‘夺回’!怎么会是‘物归原主’?!你给我说清楚!”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沈微一次次躺在实验台上,那双看着他,充满痛苦、绝望,最后归于死寂的眼睛。她似乎无数次地想说什么,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一个可怕的、模糊的念头,如同毒蛇,骤然缠上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林月月被他前所未有的凶狠模样吓到了,脸色白了白,眼神闪烁,强自镇定道:“我、我只是一时口误……陆淮哥哥,你吓到我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有点不舒服……”她说着,习惯性地露出柔弱的神态,伸手想去拉他。
若是往常,陆淮早已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
但此刻,她那刻意伪装的柔弱,在他眼中却显得无比刺眼和……可疑。
他没有动,只是用那双冰冷彻骨的眼睛审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说、清、楚。”
第十一章:锥心之疑
回到灯火通明的客厅,气氛却比地下室更加凝滞。
陆淮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握抵在额前。林月月则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时不时抬眼偷偷觑他一下,一副受惊小兔的模样。
“月月,”陆淮抬起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声音低沉而压抑,“把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再跟我说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林月月的心猛地一沉。她了解陆淮,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代表着他已经起了疑心,而且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
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陆淮哥哥,你怎么突然又问这个……”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那些痛苦的回忆,我一点都不想再……”
“说!”陆淮猛地一拍茶几,玻璃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上面的杯具震得叮当响。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句“物归原主”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啃噬着他过去几年坚信不疑的“真相”。
林月月被吓得浑身一抖,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抽抽噎噎地开始重复那个她演练了无数遍的故事——沈微如何因嫉妒约她到山崖,如何争吵,如何“狠心”将她推下山崖,她如何在昏迷前看到沈微拿走了她“体内”的灵珠……
这个故事,陆淮听过无数遍,每一次都让他对沈微的恨意加深一分。
可这一次,他听着林月月带着哭腔的叙述,看着她那完美无缺的、受害者的表演,脑海中却不断闪过沈微沉默的脸,闪过她血流不止、奄奄一息却不再辩解的样子……
违和感,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
如果沈微真的那么恶毒,抢走了灵珠,为什么在她临死前,灵珠会主动离开她的身体,飞向林月月?古籍上从未记载过灵珠会自行认主后又自行离开!
如果灵珠本就是林月月的,为何沈微能使用它的力量三百年?巫山灵族的至宝,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抢走”并使用的吗?
如果……如果当年山崖的真相,根本不是林月月所说的那样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
他想起最初调查时找到的一些模糊线索,当时被他对林月月的偏信和沈微的“默认”所忽略的线索——有附近的药农似乎看到是两个女子在争执,但其中一个,更像是自己失足……
他想起沈微族人的神秘和避世,想起关于灵珠择主的古老传说……
他想起他每次取血时,沈微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一种他从未读懂过的,类似于悲哀和解脱的情绪。
陆淮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动作带倒了身后的沙发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死死地盯着林月月,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陌生,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你最好……没有骗我。”
他一字一句,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说完,他不再看林月月瞬间煞白的脸,转身大步朝书房走去。他需要重新调查!动用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他必须知道当年的真相!
林月月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跌坐在沙发上,浑身发冷。她攥紧了胸口的衣服,那灵珠印记似乎都在发烫。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查下去!
第十二章:疯狂追查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陆淮几乎住在了书房和他在市中心的私人研究所里。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不惜重金,寻找一切与巫山灵族、生命灵珠相关的蛛丝马迹,同时重新启动了对当年山崖事件的调查。
他联系了知名的古籍修复专家,试图破译更多灵族残卷;他派人深入巫山旧址,寻找可能遗存的灵族老人;他甚至找到了当年那个提供过模糊线索的药农的后人,试图挖掘出更多被遗忘的细节。
他像一头陷入疯狂的困兽,不眠不休,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整个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憔悴下去。
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慌感,日夜不停地折磨着他。
他害怕。
害怕自己坚信不疑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害怕那个他恨之入骨、百般折磨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无辜者。
害怕……沈微临死前,看他那最后一眼,里面蕴含的,是他无法承受的真相。
林月月试图安抚他,端着精心准备的餐点去书房,却一次次被拒之门外。她试图用温柔和眼泪软化他,换来的却是他更加冰冷和审视的目光。
她开始真正地害怕了。
她看着陆淮为她打造的、如今却显得空旷冰冷的华丽牢笼,看着胸口那日益融合的灵珠,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命力,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怨恨涌上心头。
凭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凭什么沈微死了还要阴魂不散?!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第十三章:蛛丝马迹
调查并非一帆风顺。巫山灵族消失已久,相关资料匮乏,且大多语焉不详。当年的山崖事件,也因为时间久远,难以找到确凿的直接证据。
然而,在陆淮近乎偏执的追查下,一些被尘埃掩埋的碎片,还是逐渐浮现出来。
一位年近古稀、隐居在巫山深处的采药人,在被陆淮的人多次拜访后,终于松口,回忆起更多细节。
“那天……雾很大,”老人眯着昏花的眼睛,努力回忆着,“我好像看到两个女娃娃在那边说话……吵得挺厉害……然后,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娃娃(林月月),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一滑,就……就掉下去了……另一个穿紫衣服的(沈微),好像是想伸手拉她,没拉住……”
“自己……掉下去的?”负责询问的人心脏狂跳,谨慎地确认。
“雾大,看不太清……但,不太像是被推的……”老人摇着头,“倒像是……自己没站稳。”
几乎同时,古籍修复团队也有了突破性进展。他们在一份极其古老的、用灵族特有文字记载的皮卷上,找到了关于生命灵珠最核心的描述:
“灵珠有灵,非血脉至纯至净者不可承。择主而栖,生死相随。主亡则珠黯,然若遇血脉相近者,或可引动,然终非正主,强融损寿……”
后面还有关于灵珠认主仪式,以及守护者需以自身血脉温养灵珠,守护期间灵珠离体过久或宿主精血损耗过度皆会导致灵珠反噬、宿主身亡的记载。
“血脉相近者……或可引动……”陆淮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脸色苍白如纸。
所以,灵珠真正的主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沈微一个!林月月所谓的“灵珠被抢”,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最多只是因为血脉相近,在沈微死后,用某种方法“引动”了无主的灵珠!
而那“取血百次,血脉枯竭”……那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灵族血脉的极限!是他,亲手将沈微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那些他曾经忽略的、沈微欲言又止的瞬间,那些她眼中深沉的痛苦和绝望,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厚重的书籍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想起沈微最后一次取血后,血流不止的模样;想起她看着他,无声流泪的模样;想起她生命的最后几天,那异常的平静和……解脱。
她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取血百次她会死!
可她什么都没有说。
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一次次用冰冷的手术刀切割她的身体,骂她恶毒,说她装惨的时候,她只是沉默地承受着,直到血流干,生命耗尽。
“啊——!!!”
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哀嚎,猛地从陆淮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深陷头皮,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远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万分之一!
第十四章:对峙与真相
“砰!”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陆淮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双眼赤红,面容扭曲,浑身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他手里紧紧攥着几张刚刚传真过来的资料和几张放大的、略显模糊的远景照片——那是利用最新技术处理的、当年山崖附近的卫星图,虽然不清晰,但足以看出,林月月跌落的位置和姿势,更符合失足,而非被推搡!
林月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情忐忑地想着对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尖叫一声。
当她看清陆淮手中挥舞的东西和他那副想要杀人的表情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陆、陆淮哥哥……”
“别叫我!”陆淮一步步逼近,声音嘶哑得可怕,他将手中的资料和照片狠狠摔在林月月面前的茶几上,“你自己看!看看这是什么!”
照片散落开来,那些模糊的影像和采药人的证词记录,像是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刺向林月月。
“山崖是你自己失足掉下去的!灵珠从来就不是你的!是你!是你一直在骗我!”陆淮猛地俯身,双手抓住林月月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疯狂地摇晃着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栽赃给沈微?!你说啊!”
林月月被他摇得头晕目眩,肩膀传来剧痛,巨大的恐惧和长期压抑的嫉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是!是我骗了你!那又怎么样?!”她猛地挣脱开陆淮,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原本柔美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怨恨而扭曲,“灵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比她更努力!我比她更渴望得到力量!凭什么灵珠只看血脉选择她?!凭什么?!”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灵珠印记隐隐发光:“还有你!陆淮!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可她呢?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你全部的爱!凭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所以你就自导自演了那场戏?故意摔下山崖,留下所谓的‘遗书’,把所有罪名都扣在沈微头上?”陆淮的声音低了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没错!”林月月豁出去了,脸上露出一个疯狂而恶毒的笑容,“我就是要让她百口莫辩!我就是要让你恨她!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我不仅要抢走你,我还要她用命来偿还!”
她看着陆淮瞬间惨白的脸和剧烈颤抖的身体,快意地大笑起来:“你知道她最后为什么不说吗?那个蠢女人!她到死都还爱着你这个瞎子!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你知道你看错了人,爱错了人!哈哈哈!真是可笑!可悲!”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陆淮口中喷出,染红了眼前的地毯。
他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林月月那恶毒的笑声和沈微沉默的脸交替闪现,最终化为一片血色的绝望。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了这世上唯一真心爱他、纯洁如初雪的女人。
第十五章:崩溃与忏悔
陆淮病倒了。
高烧,呓语,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时而疯狂地砸毁房间里的一切,嘶吼着沈微的名字;时而蜷缩在角落,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哭泣,反复念叨着“对不起”;时而又陷入呆滞,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仿佛灵魂已经随之而去。
医生来看过,只说是急火攻心,郁结于心,开了安神的药,但效果甚微。
心病,还需心药医。
而他的心药,早已被他亲手摧毁,尸骨未寒。
几天后,陆淮强行撑着重病虚弱的身體,推开了地下实验室的门。
这里依旧冰冷,空旷。那个特制的低温储藏柜,像一个巨大的墓碑,矗立在中央。
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短短几步路,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手颤抖着,抚上那冰冷的金属柜门,指尖传来的寒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缓缓拉开柜子。
沈微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平静,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悠长的沉睡。她的皮肤因为低温而显得更加苍白,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霜花,如同童话里的冰雪公主。
可陆淮知道,她再也不会醒来。
不会再对他笑,不会再为他哭,不会再忍受他带来的无边痛苦。
“微微……”
他开口,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
膝盖一软,他“咚”地一声跪倒在储藏柜前,双手紧紧抓住柜沿,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沈微冰冷的脸颊上,又迅速凝固成冰。
“是我错了……是我瞎了眼……是我蠢……我被猪油蒙了心……”他语无伦次,巨大的悔恨如同海啸,将他彻底淹没。
他想起初遇时,她站在阳光下的回眸一笑,万物失色。
他想起她偷偷用灵力帮他治愈作画时不小心割伤的手指,还笨拙地掩饰。
他想起她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畅想未来时,眼中闪烁的星光。
他想起她第一次被他取血后,苍白着脸,却还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没关系,如果能帮到月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所有的善良和忍耐,都当成了虚伪和演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只剩下林月月精心伪装的柔弱,再也看不到她默默承受的痛苦?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他痛苦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柜沿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你哪怕骂我一句,打我一下……也好过这样……这样沉默地离开……”
回答他的,只有实验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和他自己绝望的呜咽。
他曾以为,沈微的死,是罪有应得,是解脱。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
那不是她的解脱。
是他的地狱。
永无止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
第十六章:灵珠的反噬
就在陆淮沉浸在无边悔恨中时,别墅主卧传来了林月月凄厉的惨叫声。
那叫声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穿透了厚厚的墙壁,回荡在空旷的别墅里。
陆淮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他现在连恨林月月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心已经被沈微的死亡彻底掏空。
然而,那惨叫声持续不断,并且越来越微弱,带着一种濒死的挣扎。
他最终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主卧。
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林月月蜷缩在地毯上,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搐着。她的脸色不再是健康的红润,而是一种诡异的灰败,嘴唇发紫,额头上青筋暴起,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而她胸口那个原本淡淡的灵珠印记,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忽明忽暗的幽绿色光芒!那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皮肤下窜动,所过之处,她的皮肤就像被抽干了水分一样,迅速变得干瘪、失去光泽!
“痛……好痛……陆淮哥哥……救救我……”林月月看到陆淮,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伸出颤抖的手,眼中充满了乞求。
陆淮站在原地,冷眼旁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想起了古籍上的记载——“然若遇血脉相近者,或可引动,然终非正主,强融损寿……”
所以,这就是强融不属于自己灵珠的反噬吗?
真是……报应不爽。
“灵珠……它在吸我的血……吸我的生命……”林月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充满了恐惧,“它不属于我……它根本就不认可我……救我……把它拿走……”
她终于承认了。
在极致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胁下,她终于亲口承认了这偷来的荣耀和力量,所带来的致命后果。
陆淮缓缓走上前,蹲下身,看着林月月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声音平静得可怕:“拿走?怎么拿走?它不是你自己‘引动’,千方百计要得到的吗?”
林月月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可惜,太迟了。
那幽绿色的光芒越来越盛,而她身体的生命气息却在飞速流逝。她丰满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爬满了皱纹,头发也变得灰白枯燥……
不过短短几分钟,一个容光焕发的妙龄女子,就变成了一具如同被抽干了精血、苍老不堪的干尸!
她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痛苦和难以置信。
而那颗生命灵珠,则从她干瘪的胸口缓缓漂浮而出。它似乎黯淡了一些,光芒不再那么温润,反而带着一丝邪异。它悬浮在半空中,微微震颤着,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陆淮看着那颗灵珠,又看了看地上林月月可怖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颗灵珠。
灵珠却像是受到了惊吓,或者说,是厌恶,“嗖”地一下,化作一道流光,穿透窗户,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它去寻找它真正的主人了。
尽管它的主人,早已化为冰冷的尸骸。
陆淮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许久,他才缓缓收回手,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呜咽。
偌大的卧室里,只剩下两具尸体(一具冰冷,一具干瘪),和一个彻底疯魔的灵魂。
第十七章:永恒的囚牢
林月月的尸体,被陆淮命人随意处理掉了,如同处理一件垃圾。
他没有感到丝毫快意,也没有丝毫悲伤。那个女人,连同她带来的欺骗和痛苦,已经无法在他死水般的心湖里激起任何涟漪。
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黑暗和沈微。
他将沈微从冰冷的储藏柜里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身体,换上她生前最喜欢的那件淡紫色长裙——那是他第一次为她作画时,她穿的衣服。
她的身体依旧柔软,却冰冷僵硬,没有任何生机。
他抱着她,坐在空旷的、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一遍遍地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对着她冰冷的脸庞,喃喃自语。
“微微,今天天气很好,花园里的蔷薇都开了,你以前最喜欢了……”
“微微,我让人把你画的那幅画找回来了,挂在我们以前的画室里,你看到了吗?”
“微微,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醒过来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
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窗外偶尔吹过的风,带来树叶沙沙的声响,像是无声的叹息。
他遣散了所有的佣人和助理,关闭了公司,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座曾经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豪华别墅,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华丽的坟墓,囚禁着他这个活着的死人。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守着沈微的尸体,和她说话,为她梳头,给她读她以前喜欢的诗。
他动用庞大的财力和他所掌握的、从研究沈微血脉中获得的不完整的技术,不计代价地维持着沈微尸身的不腐。他找来最好的水晶棺,将她安置在里面,周围永远摆放着新鲜的、她最喜欢的紫色灵花。
仿佛这样,她就只是睡着了,总有一天会醒来。
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但他宁愿永远活在这个自欺欺人的梦里。
因为一旦醒来,就要面对那血淋淋的、无法挽回的现实。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蜷缩在水晶棺旁,像个迷路的孩子,失声痛哭。
“痛吗……微微……你当时……是不是也这么痛……”
回答他的,只有永恒的沉默。
他用他的偏信、残忍和冷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也亲手为自己打造了这座名为“悔恨”的永恒囚牢。
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尾声:疯魔的守护者
几年后,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狂风暴雨敲打着别墅的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闪电如同银蛇,撕裂漆黑的夜幕,短暂地照亮昏暗的客厅。
陆淮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早已不复往日光鲜的睡衣,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神浑浊而呆滞。他坐在水晶棺旁的地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件沈微生前穿过的外套,仿佛那样能汲取到一丝早已消散的温暖。
水晶棺里的沈微,在特殊技术的维持下,依旧保持着沉睡的模样,容颜未改,只是毫无生气。
“微微……打雷了……别怕……”他轻轻拍着水晶棺,如同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脸上露出一种怪异而温柔的微笑,“我在这里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窗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而他,只是痴痴地守着那具冰冷的尸骸,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永不醒来的噩梦中。
他曾拥有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藏,却亲手将其打碎。
余生的每一天,他都将在无尽的悔恨和自我惩罚中,赎那永远也无法赎清的罪。
直至,生命的尽头。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