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蒸笼刚一掀开，橙红色的蟹壳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十只肥美的大闸蟹整齐摆在白瓷盘中，蟹黄透过壳缝隐约可见。
蒸笼刚一掀开，橙红色的蟹壳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十只肥美的大闸蟹整齐摆在白瓷盘中，蟹黄透过壳缝隐约可见。
"哇，嫂子买的蟹真不错！"小姑顾悦眼睛一亮，话音未落，她已经从厨房拿出一个不锈钢保温桶，"我男朋友最爱吃蟹了，我给他带8只过去。"
说着，她麻利地开始往保温桶里装蟹，动作熟练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公公婆婆低头不语，丈夫顾晨盯着手机屏幕装作没看见，只有沈微呆呆地看着那个保温桶，看着自己花了800块钱买的大闸蟹一只只消失。
没有争吵，没有眼泪，没有歇斯底里。沈微只是静静地站起身，走向厨房，开始洗锅。水流声在夜晚格外清脆，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诡异的平静。
洗完锅，她上楼收拾行李。当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客厅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微微，你这是......"顾晨终于抬起了头。
沈微在门口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笑容。
01
中秋临近，江南的桂花已经开始吐露芬芳。沈微下班路过水产市场，看到刚上市的阳澄湖大闸蟹，心情难得地好了起来。
结婚三年来，这个家里真正让她感到温暖的时刻屈指可数。公公婆婆不算刻薄，但总是把女儿顾悦当宝贝疙瘩，丈夫顾晨也是典型的"妹控"，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妹妹。
沈微挑了十只最肥的母蟹，个个都有三两重，老板要价800块。她咬咬牙掏了钱，想着一家人能围坐一桌，其乐融融地吃顿蟹，也算值了。
回到家，公公顾大江正在客厅看新闻，婆婆张淑华在厨房择菜。
"妈，我买了大闸蟹，晚上咱们一起吃。"沈微提着袋子走进厨房。
张淑华瞟了一眼，"哟，挺贵的吧？你这孩子，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
"中秋节嘛，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沈微笑着说，"悦悦也在家，正好大家尝尝鲜。"
"那倒是，悦悦最爱吃蟹了。"张淑华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从小就爱吃，一吃能吃好几只。"
沈微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保持着笑容。这三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先考虑顾悦。
顾悦今年25岁，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在家里啃老。最近交了个男朋友，是个开奶茶店的，家里人都挺满意。
"妈，微微买蟹了？"顾悦从楼上下来，穿着粉色的睡衣，头发随意扎着，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嗯，十只呢，够咱们吃的。"张淑华宠溺地看着女儿。
"太好了！我正想吃蟹呢！"顾悦高兴地拍手，"嫂子，你真是太体贴了！"
沈微勉强笑了笑，开始准备晚饭的其他菜品。她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食材：白切鸡、蒸蛋、青菜汤，还有婆婆爱吃的红烧肉。
厨房里蒸汽升腾，沈微忙碌的身影在烟火气中显得格外贤惠。她仔细清洗着每一只大闸蟹，用小刷子刷掉蟹壳上的泥沙，动作轻柔而专注。
这些蟹确实品质不错，个个都很鲜活，钳子有力，蟹黄饱满。沈微想象着一家人围坐餐桌，一边聊天一边剥蟹的温馨画面，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微微，需要帮忙吗？"顾晨推门进来，领带已经解开，袖子卷起。
"快好了，你去洗手准备吃饭吧。"沈微头也不抬地说。
"辛苦你了。"顾晨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闻着就香。"
这个小小的亲昵举动让沈微心里一暖。虽然顾晨有时候优柔寡断，但对她还是很体贴的。
蒸锅里蒸汽缭绕，大闸蟹已经变成了诱人的橙红色。沈微小心地把蟹一只只摆在盘子里，每一只都朝向同一个方向，看起来整齐美观。
"开饭啦！"她端着蟹走向餐厅，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其他菜品，一家人陆续坐下。顾大江放下遥控器，张淑华解下围裙，顾晨放下手机，顾悦兴奋地搓着手。
"哇，嫂子手艺真好，这蟹卖相就不错！"顾悦夸张地赞叹道。
"是啊，微微你有心了。"顾大江也点点头。
沈微心里暖洋洋的，这一刻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一家人和和睦睦，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02
餐桌上灯光温暖，大闸蟹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沈微正准备给大家分蟹，顾悦突然站了起来。
"等等，我去拿个东西。"她匆匆走向厨房。
几分钟后，顾悦拿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桶回来了，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笑容。"嫂子买的蟹真不错，我男朋友超爱吃蟹的，我给他带8只过去。"
沈微的手僵在半空，夹着蟹的筷子都有些颤抖。"悦悦，这......"
"怎么了？"顾悦已经开始往保温桶里装蟹，动作麻利得像做过无数次，"反正咱们家也吃不了这么多，给我男朋友带点怎么了？"
十只蟹，拿走8只，剩下2只给一家五口人分？
沈微看向顾晨，希望他能说句话。但顾晨只是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悦悦，这样不太合适吧......"沈微努力保持平静的语调，"这是微微买来给咱们一家人吃的。"
"嫂子这话说的，我不是一家人吗？"顾悦手上的动作没停，"再说了，我哥挣钱不就是给家里花的吗？我拿点蟹给男朋友怎么了？"
张淑华在一旁劝道："微微，悦悦难得有个男朋友，让她带点过去也没什么。"
"就是啊，小姑娘谈恋爱不容易。"顾大江也附和道。
沈微感觉胸口一阵发闷。她花了800块钱买的蟹，本来想着一家人分享，现在却要被当作给别人的礼品？
"悦悦，要不这样，你拿2只就行了，毕竟......"沈微试图妥协。
"嫂子，你这就小气了。"顾悦不满地说，"2只哪够啊？我男朋友食量大，而且他平时对我挺好的，偶尔给他带点好吃的怎么了？"
"可是这是我买的......"沈微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买的又怎么样？花的不还是我哥的钱？"顾悦理直气壮地说，"我哥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沈微脸上。她确实是用家庭开支买的蟹，但这钱有她的工资，也有她对这个家的心意。
顾晨终于开口了："悦悦，你这样说话不对......"
"我怎么说话不对了？"顾悦瞪了哥哥一眼，"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还给你们包了红包呢！现在给男朋友带点蟹就这么斤斤计较？"
沈微看着保温桶里已经装了6只蟹，心如刀绞。她想起自己在水产市场精心挑选的情景，想起下班后疲惫地提着重重的袋子回家的路程，想起在厨房里满怀期待地清洗蒸煮的过程。
"算了，算了，一家人别为这点事争吵。"张淑华打圆场，"微微，你就让悦悦拿去吧，下次她请你们吃饭。"
顾悦已经装了7只，正伸手去拿第8只。
"悦悦！"沈微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
"我能不能什么？"顾悦手里拿着第8只蟹，挑衅地看着沈微，"嫂子，你不会真的舍不得吧？"
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看着沈微，等待着她的反应。
沈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放下了筷子。她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保温桶，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变成别人的礼品。
"微微......"顾晨小声叫了她一声。
沈微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们吃吧，我去洗锅。"
她转身走向厨房，背影透着一种让人不安的平静。厨房里，沈微机械地开始洗锅，水龙头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脆。
每一个洗碗的动作都很慢，很仔细，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锅子被洗得锃亮，碗筷摆得整整齐齐，灶台也被擦得一尘不染。
客厅里传来顾悦的笑声："男朋友一定很高兴，这蟹看起来就很新鲜。"
沈微的手在水池边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03
洗完锅，沈微没有回到餐桌，而是直接上了楼。客厅里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顾悦已经把8只大闸蟹装进了保温桶，餐桌上只剩下可怜的2只。"这样正好，我们每个人分半只，尝尝味道就行了。"她满不在乎地说道。
张淑华有些不自在："这样会不会...微微心里不舒服？"
"她有什么不舒服的？"顾悦撇撇嘴，"结婚了就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再说了，我又不是白拿，下次我请客吃饭。"
顾晨一直没说话，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沈微心里肯定不好受，但面对妹妹和父母，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晨哥，你说句话啊。"顾大江看儿子闷声不响，"微微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我等会儿去跟她说说。"顾晨犹豫地说。
"说什么啊？"顾悦不耐烦地说，"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自己想多了。我们家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确实不是第一天了。沈微嫁过来三年，类似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顾悦看中什么，从来都是直接拿走，从化妆品到衣服，从首饰到电子产品，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楼上传来抽屉拉开的声音，还有拉链的声音。
"微微在干什么？"张淑华有些不安。
"估计在收拾房间吧。"顾晨心不在焉地说，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很轻，很慢，但每一步都踩在大家心上。
沈微拖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客厅门口。她已经换了衣服，化了淡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微微，你这是......"顾晨腾地站了起来。
"我回娘家住几天。"沈微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为了这点小事？"顾悦瞪大了眼睛，"嫂子，你至于吗？"
沈微没有理她，而是看向顾晨："家里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微微，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顾晨想要拉住她的手，被她轻轻避开了。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沈微看了一眼餐桌上剩下的两只蟹，"你们慢用。"
"你看你，为了几只螃蟹就要离家出走，这成什么样子？"张淑华也急了，"邻居看到多不好？"
"就是啊，微微，你这样太任性了。"顾大江也劝道，"悦悦也不是故意的，小姑娘不懂事。"
"我怎么不懂事了？"顾悦不服气，"我拿点蟹怎么了？又不是偷又不是抢！"
沈微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平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这不像是她的性格。以前遇到这种事，她顶多是生闷气，从来不会这么决绝。
"微微，你就消消气，别走了。"顾晨的声音里带着央求，"我让悦悦把蟹还回来。"
"不用了。"沈微摇摇头，"她要的话就给她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尴尬。确实，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
顾悦的生日礼物是沈微买的项链"借"去的，顾悦的约会衣服是从沈微衣柜里"拿"的，顾悦的化妆品用完了就直接用沈微的，连沈微的结婚首饰都被"借"走过好几次。
每一次，大家都说是小事，让沈微别计较。每一次，沈微都默默忍了下来。
但这次不一样。
沈微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在换鞋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她转过身，看着满屋子的人，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04
那个笑容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沈微从来不是一个会笑得这样复杂的人，她一向温和，即使生气也不会这样似笑非笑。
顾晨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微。"微微，你想说什么？"
沈微没有回答，而是从包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其实，今天的事情我早有预料。"
"什么意思？"张淑华不解地问。
"悦悦每次看到好东西就要拿走，这已经成了习惯。"沈微的声音很平静，"所以我今天特意录了音。"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录音软件，时长显示着25分钟。
顾悦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录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留个纪念。"沈微淡淡地说，"记录一下我花800块钱买的大闸蟹是怎么被'理所当然'地拿走的。"
"微微，你这样不好吧？"顾大江也感到了不安。
"有什么不好的？"沈微反问道，"我录自己家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她点开录音，房间里响起了刚才的对话声：
"反正咱们家也吃不了这么多，给我男朋友带点怎么了？"
"我哥挣钱不就是给家里花的吗？"
"你买的又怎么样？花的不还是我哥的钱？"
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顾悦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张淑华和顾大江的劝和声也都录了进去。
"微微，你录这个干什么？"顾晨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微关掉了录音，重新把手机放回包里。"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话说过就忘了，记录下来比较好。"
"嫂子，你这是要威胁我们吗？"顾悦强作镇定地问。
"威胁？"沈微笑了笑，"我威胁你们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有个记录。"
她的话里有着某种让人不安的意味，好像这个录音不只是简单的记录那么简单。
这三年来，沈微一直默默承受着这个家庭的种种不公。她的个人物品被随意取用，说是一家人不要见外；她的想法被忽视，说是女人不要多管闲事；她的朋友圈越来越小，说是嫁人了要以家庭为重。
每一次的忍让，每一次的退步，都被当作理所当然。她像一个透明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贡献工资和做家务。
但是今天，看着那8只大闸蟹被装进保温桶的那一刻，某种东西在她心里彻底断了。
不是因为钱，也不只是因为大闸蟹。而是因为那种被完全无视的感觉，那种自己的心意被践踏的绝望。
她想起第一次被"借"走首饰时的委屈，想起生日礼物被拿走时的失落，想起每一次想要反抗却被劝说"算了"的无奈。
这个录音，只是一个开始。
"微微，咱们回房间说吧。"顾晨试图缓解气氛，"别让邻居看笑话了。"
"笑话？"沈微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谁是笑话还不一定呢。"
她拖着行李箱打开了门，晚风吹进来，带着桂花的香味。
"微微！"顾晨追了出去，"你别这样，咱们好好谈谈。"
沈微停在门口，没有回头。"晨哥，我累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听起来无比沉重。三年的委屈，三年的忍让，三年的失望，都浓缩在这句"我累了"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晨的声音里带着慌乱。
沈微终于转过身，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看着这个她为之付出三年青春的家庭。
月光下，她的笑容美丽而陌生，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最后的绽放反而格外惊艳。
"我啊..."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个人，"我有个东西忘了告诉你们。"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微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正准备换鞋离开，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
"妈？这么晚了怎么......"沈微接起电话，语气有些疑惑。
电话那头传来她母亲急切的声音，虽然其他人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感觉到语气很不对劲。
沈微的脸色越来越白，手拿着电话的动作也开始颤抖。
"什么？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带着明显的震惊。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被她的反应吸引了，连顾悦都忘了手里的保温桶。
"不可能...你再说一遍？"沈微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顾晨想要上前扶她，但沈微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继续传来，沈微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某种复杂的情绪。
"我...我知道了，妈，我马上回来。"她挂断电话，整个人都呆立在门口。
"微微，出什么事了？"张淑华担心地问。
沈微慢慢转过身，看着屋里的所有人。她的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
"我妈刚才告诉我一件事......"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一件关于我们家的事。"
顾晨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沈微没有回答，而是重新审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目光最后停在顾悦身上。
"悦悦，你刚才说得对，这个家的钱确实不分你我。"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但是你知道这三年来，这个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悦被她的眼神看得心慌："什么意思？"
沈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拖起行李箱。
就在她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回头说了最后一句话：
"等我处理完娘家的事情，我们再好好算算这笔账。"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客厅里一片死寂。
夜风吹动着门帘，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到来...
来源：城市套路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