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剖心?你们也配 上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14 00:00 2

摘要:我是离桑神君的妻子,也是青竹仙君青梅竹马的恋人。 他们下凡历劫归来,却带回一个叫婉儿的凡人女子。 他们说在凡间欠她太多,必须用余生偿还。 看着她住进主院,戴着我的首饰,用着我的法器。 直到他们端来剜心仙刀,要我剖出半颗心脏助她成仙。 “只是半颗心而已,仙子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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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离桑神君的妻子,也是青竹仙君青梅竹马的恋人。 他们下凡历劫归来,却带回一个叫婉儿的凡人女子。 他们说在凡间欠她太多,必须用余生偿还。 看着她住进主院,戴着我的首饰,用着我的法器。 直到他们端来剜心仙刀,要我剖出半颗心脏助她成仙。 “只是半颗心而已,仙子何必推脱?” 我笑着问他们:“三百年前神魔大战,你们可曾记得是谁救了你们?” “记得,是百花仙子……” “不,是我。” “而你们现在要的,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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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来

云雾缭绕的离桑神君府邸,今日不同往昔。

仙侍们垂首敛目,步履匆匆,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却忍不住瞟向主殿方向。

那里,原本属于神君夫人瑶光的上首座旁,坐着一个陌生的凡人女子。

女子一身素净的鹅黄衣裙,容貌清丽,眉眼间带着一丝怯生生的柔弱,与这庄严恢弘的神君府格格不入。她叫婉儿。

而瑶光的夫君,执掌东方天界的离桑神君,正亲手为那凡人女子斟上一杯琼浆,语气是瑶光许久未曾听过的温和:“婉儿,不必拘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站在离桑另一侧的是青竹仙君,一袭青衫,身姿挺拔如竹,他是瑶光自幼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此刻,他那总是含着疏朗笑意的眼中,也只剩下对那凡人女子的关切与怜惜。

“婉儿,凡间清苦,你为我们付出良多,从今往后,我与离桑兄定会护你周全,将这九天之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青竹的声音清越,却字字如冰锥,刺向一直静立在一旁,仿佛是个局外人的瑶光。

大殿内琉璃盏折射着璀璨光华,映照着瑶光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月白云纹长裙,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与那被精心呵护、珠环翠绕的婉儿相比,朴素得像个侍女。

她看着她的夫君,看着她曾视若亲兄的青梅竹马,将他们所有的温柔与耐心都给了一个来自凡间的女子。

他们说,在凡间历劫时,遭逢大难,是这婉儿以凡人之躯舍命相救,为他们挡下灾厄,耗尽家财,甚至险些魂飞魄散。他们说,欠她的太多,此生不能不还。

所以,他们将她带回九重天,安置在了离桑神君府最华贵的主院——那本该是瑶光与离桑共同居住的地方。

所以,他们打开了瑶光的私库,取出了她珍藏的、带有安神静心功效的南海鲛珠链,戴在了婉儿纤细的脖颈上。

所以,他们动用了青竹仙君府邸的宝库,找出了瑶光当年赠予他的、能温养魂魄的暖玉玉佩,系在了婉儿的腰间。

仙侍们窃窃私语,目光在瑶光和婉儿之间来回逡巡,带着怜悯,也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夫人……”贴身仙侍云篆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低哑,带着不平。

瑶光轻轻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其乐融融的三人,看着离桑和青竹眼中对婉儿毫不掩饰的宠溺与愧疚,看着她曾经拥有的、视若珍宝的一切,被如此轻易地捧到了另一个女子面前。

心口的位置,那沉寂了三百年的旧伤,忽然开始隐隐作痛。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一种缓慢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掏空腐蚀的钝痛。

她记得三百年前,神魔大战终局,尸山血海,离桑和青竹深陷魔族绝杀大阵,神魂即将被碾碎。是她,以自身半颗琉璃心为引,燃尽万年修为,强行逆转阵法,才将他们从湮灭边缘拉了回来。

那一战,她心脉重创,修为大跌,从此再难寸进,终日与隐隐作痛的心疾为伴。

而离桑和青竹,因陷入沉眠,对此后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醒来时,大战已结束,天地间只流传着百花仙子恰巧路过,施以援手的模糊说法。他们信了,她也从未解释。

因为那时,离桑已是她的夫君,青竹是她最重要的友人。只要他们安好,她的付出,甘之如饴。

可如今……

瑶光的唇角极浅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凉,带着一丝自嘲。

她转身,月白的裙裾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拂过,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悄然离开了这喧闹又刺眼的大殿。

云雾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那殿中的暖意与欢声。

她的归来与离去,似乎没有引起那两位至高无上的神君与仙君丝毫的注意。

他们的眼里,只剩下那个需要他们“偿还”一切的凡人,婉儿。

第二章 鸠占

主院 renamed “婉居”,离桑亲自题的字,龙飞凤舞,蕴含着强大的守护神力,刻在院门白玉匾额之上。

瑶光搬到了府邸最西侧一处僻静的院落,名为“静心阁”。这里远离主院喧嚣,仙气也相对稀薄,平日只有几个洒扫的仙侍偶尔经过。

云篆一边愤愤地收拾着简单得可怜的行李,一边红着眼眶:“夫人,他们怎能如此!那主院是您和神君……还有那些法器,都是您的嫁妆和战功所得!那青竹仙君,竟也将您赠予的暖玉给了那凡人!他难道忘了当年您……”

“云篆。”瑶光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一株略显萧索的梅树,声音平静无波,“不必多言。”

她的平静,反而让云篆更加难过。她家夫人,曾是九天之上最耀眼夺目的女战神之一,飒爽英姿,令群魔辟易。如今却因旧伤缠绵,修为停滞,还要被如此折辱。

“可是夫人,那婉儿姑娘看您的眼神……我总觉得不安。”云篆低声道,“她看似柔弱,可我几次见她独自一人时,那眼神……冷得很。”

瑶光没有说话。她如何看不出?

那婉儿,看似怯懦,每次见到她都恭敬行礼,口称“瑶光仙子”,但那低垂的眼睫下,偶尔掠过的光芒,带着一种审视,一种隐晦的得意,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

这日,婉儿由离桑神君亲自陪着,来到了静心阁。

“瑶光仙子,”婉儿声音柔婉,依偎在离桑身侧,怯生生地开口,“我……我近日总是心神不宁,听闻仙子此处有一面‘凝神镜’,能安定神魂,不知……不知可否借我一用?”

离桑的目光也随之落在瑶光身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瑶光,婉儿神魂受过创伤,需要凝神镜稳固。你暂且借她用些时日。”

那凝神镜,是瑶光母族传承下来的宝物,并非寻常法器,与她心神相连,温养着她因失却半心而始终不稳的神魂。

瑶光抬眸,看向离桑。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因她可能的拒绝而产生的不悦。仿佛她不借,便是心胸狭窄,便是恶毒。

心口的钝痛再次袭来,比以往更清晰了些。

她沉默片刻,终是抬手,一道流光自她眉心飞出,化作一面古朴精致的银镜,悬浮于空,镜面光华内蕴,散发着宁静祥和的气息。

“拿去。”她的声音依旧平淡。

婉儿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喜色,连忙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对着离桑露出一个感激又依赖的笑容:“谢谢神君,谢谢仙子。”

离桑看着她满足的笑靥,眼神柔和了几分,对瑶光道:“你素来大度,不会计较这些。”

说完,他便携着婉儿离去,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一句瑶光是否需要这凝神镜,没有关心过她一句身体可好。

瑶光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一个挺拔威严,一个娇小依人,真是……般配。

她缓缓抬手,按住抽痛不止的心口,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大度?

是啊,她从前是大度的。所以他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付出,所以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将属于她的东西,一件件拿走,去填补对另一个女子的愧疚。

青竹仙君来得更勤快了。

他常常带来一些九天之上的奇花异草,或是精巧的玩意儿,逗婉儿开心。有时,他也会来到静心阁,不是探望瑶光,而是为婉儿讨要东西。

“瑶光,我记得你有一瓶‘九转玉露’,对淬炼凡体、稳固根基有奇效。婉儿根基太弱,受不住九天仙气,你看……”

“瑶光,你早年得的那株‘七叶琉璃莲’,听闻能重塑经脉。婉儿在凡间为我们伤了根基……”

每一次,他开口的语气都那么自然,仿佛只是在索取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瑶光总是沉默地听着,然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取出他想要的东西。

云篆气得浑身发抖,好几次想要冲出去理论,都被瑶光用眼神制止。

“夫人!您为何要忍?那九转玉露是您拼了半条命才从秘境中得来,是留着给您自己温养心脉的!那七叶琉璃莲更是稀世奇珍,您自己都舍不得用!”云篆泪流满面。

瑶光望着窗外,静心阁的梅花,今年似乎开得格外晚。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要散在风里:“有些东西,给了,便看清了。”

看清了,曾经视若生命的夫妻之情,手足之谊,在所谓的“恩情”与“愧疚”面前,是何等不堪一击。

看清了,她那颗为他们失去半颗的心,在他们眼中,或许早已不值一提。

静心阁愈发冷清,而主院“婉居”却日日笙歌,仙乐飘飘,离桑神君和青竹仙君的宠爱,让一个凡人女子成了九重天最令人艳羡的存在。

瑶光像一抹被遗忘的影子,在自己的府邸里,看着自己的夫君和青梅竹马,如何将另一个女子,宠上了天。

而她心口的旧伤,在那一次次看似平静的“给予”中,在那日复一日的冷落与忽视下,渐渐溃烂,流脓,痛入骨髓。

她却只是忍着,一言不发。

仿佛在等待一个注定的结局。

第三章 索心

时光在九重天流逝得缓慢而无声。

婉儿在离桑神君与青竹仙君毫无底线的宠爱下,容颜愈发娇艳,气质也渐渐褪去了凡尘的怯懦,多了几分属于仙家的雍容。只是她看向瑶光的眼神,那隐藏在恭敬下的嫉恨与得意,越发不加掩饰。

瑶光依旧待在静心阁,深居简出。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口的疼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有时甚至会让她整夜无法入定,只能靠着冰冷的窗棂,望着天际那轮清冷的月亮,直到天明。

云篆偷偷去药王殿求过几次药,但瑶光的心脉之伤源于失却半心,又损了根基,寻常仙丹妙药根本无用。药王也只是摇头,开些温和镇痛的方子,嘱咐好生静养。

可这九天之上,早已没有她的“静”土。

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离桑神君与青竹仙君联袂而至,打破了静心阁多日的沉寂。

他们不是空手而来。青竹仙君手中捧着一个寒玉打造的锦盒,盒盖未开,已有森然锐利之气透出,令周遭温度骤降。

瑶光正坐在梅树下,独自对弈。黑白棋子错落于棋盘,是一局残局,困顿胶着,如同她此刻的境地。

她没有抬头,指尖拈着一枚温润的黑子,目光落在棋盘一角,仿佛那两位威震九天的大人物,还不如这局残棋值得她关注。

离桑神君微微蹙眉,似乎不满她的怠慢。他习惯了瑶光的温顺与隐忍,此刻她这般无视,让他心中掠过一丝不悦。

还是青竹仙君先开了口,声音依旧清越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瑶光,今日前来,是有一事需你相助。”

瑶光落下一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依旧没有看他们。

青竹顿了顿,继续道:“婉儿虽是凡体,但心思玲珑,与我二人有缘。我们欲引她踏上仙途,长相厮守。然凡人寿命不过百载,纵有灵药滋养,亦难抗天道法则。唯有让她脱胎换骨,立地成仙。”

离桑接话,语气淡漠,如同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寻常方法耗时太久,且风险极大。我们寻得一上古秘法,需以至纯至善的仙神半心为引,佐以九天玄冰莲等奇物,炼制成‘塑仙丹’,可助她重塑仙根,一步登仙。”

瑶光执着棋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至纯至善的仙神半心?

她缓缓抬起眼眸,第一次,真正地将目光投向眼前的两人。她的夫君,和她视若兄长的青梅竹马。

他们的眼神,一个平静无波,一个带着些许恳切,却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愧疚。

离桑的目光迎上她的视线,坦然得近乎残忍:“瑶光,你乃上古神裔后裔,心地纯善,修为根基虽损,但神心本质未变。你的半颗心,正合适。”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瑶光识海中炸开。

纵然早有预感,当这赤裸裸的索求真正从他们口中说出时,那巨大的荒谬与尖锐的痛楚,依旧瞬间席卷了她全身。

她的指尖冰凉,那枚黑子几乎要捏不住。

心地纯善?神心本质未变?

所以,就该被他们如此理所当然地索取?甚至……是索命?

青竹见她不语,以为她不愿,语气带上了几分规劝与不解:“瑶光,只是半颗心而已。你虽会损伤些元气,但好生修养,总能恢复。我与离桑兄定会寻遍天下灵药为你补养。可婉儿等不了太久,她只是凡人,百年光阴,弹指即逝。你素来大度善良,难道忍心看她红颜枯骨,魂归天地?”

“只是半颗心而已?”瑶光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颤音。她重复着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来。

她看着青竹,这个曾与她一同修炼,一同嬉闹,在她受伤时急得团团转,发誓要永远保护她的竹马哥哥。

她看着离桑,这个她曾倾尽所有去爱恋,与他结为道侣,许诺生死与共的夫君。

他们的脸上,是真切的不解,是认为她“小题大做”的不耐,是觉得她“不够善良”的责备。

心口的旧伤在这一刻疯狂地叫嚣起来,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那沉寂了三百年的、失去半颗心的空洞处,此刻仿佛有寒风呼啸着穿过,带来灭顶的冰寒与绝望。

他们嫌那凡人女子寿命太短。

所以他们要她剖出剩下的半颗心。

他们不知道,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愿去想,三百年前,她早已为他们失去了半颗心。

再失去这一半,她会怎样?

灰飞烟灭。

形神俱灭。

连一丝残魂都不会留下。

他们不是不知道剖心之痛,不是不知道失心之危。他们只是……不在乎。

在乎的,只有那个需要他们“偿还”恩情的婉儿。

瑶光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逐渐变得清晰,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嘲讽,在这寂静的院落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离桑和青竹皱起了眉头。

“你笑什么?”离桑的声音冷了下来,“瑶光,莫要任性。此事关乎婉儿性命,非同儿戏。”

瑶光止住了笑,缓缓站起身。她的身形有些摇晃,脸色白得吓人,但那双原本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仿佛有两簇幽冷的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她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清晰地问:“三百年前,神魔大战,你们可曾记得,最后是谁,救了深陷绝阵、即将魂飞魄散的你们?”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

离桑和青竹皆是一怔。

青竹下意识地回答:“自是百花仙子恰巧路过,施以援手,我等才侥幸……”

“不。”

瑶光打断了他,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两人的心神之上。

她看着他们眼中那份理所当然的“记忆”,看着他们那份对“恩人”百花仙子的感激,积压了三百年的委屈、痛苦、不甘和绝望,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所有枷锁。

她笑了起来,那笑容凄艳而决绝,带着血泪。

“不是她。”

“是我。”

“……”

第四章 尘封的真相

“是我。”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离桑和青竹的耳畔。

院落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梅树的枯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更衬得这寂静令人窒息。

离桑神君威严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一种极致的错愕与难以置信。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住瑶光,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丝毫说谎的痕迹。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青竹仙君更是愕然当场,清俊的脸上写满了荒谬与混乱:“瑶光,你……你在胡说什么?当年我们醒来,百花仙子就在身旁,天地间也皆传是她的功劳……你当时也在场,你为何从未说过?”

“我为何从未说过?”瑶光重复着他的话,眼中的悲凉几乎要溢出来,“因为那时,你们神魂重创,陷入沉眠。而我,为了救你们,以自身半颗琉璃心为引,强行逆转诛神魔阵,心脉尽碎,修为暴跌,几乎当场陨落。”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叙述着那段被她尘封了三百年的、血色的记忆。

“你们醒来时,大战已结束。百花仙子确实路过,但她到时,阵法已破,你们已脱险。她只是替我暂时稳住你们溃散的神魂,并将昏迷不醒的我一同带回。”瑶光的目光扫过他们腰间悬挂的、属于百花仙子信物的玉珏,那曾是她心中一根细微的刺,如今却已麻木。

“天地传闻?呵……”她轻笑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不过是天庭为了稳定军心,也是为了……保全我这上古神裔最后一点颜面,才将功劳归于恰好出现的百花仙子。而我,一个心脉重创、修为再难寸进的废人,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她看着离桑,看着他那双曾经盛满对她的爱意与欣赏,如今却只剩下冷漠与怀疑的眼睛。

“离桑,你我结为道侣千年,你可曾仔细探查过我的心脉?可曾问过我,为何修为停滞不前?可曾关心过我,为何时常脸色苍白,需要凝神镜这等宝物来稳固神魂?”

她又看向青竹,这个曾信誓旦旦要永远站在她身边的兄长。

“青竹,你口口声声视我如妹,可你每次向我索取那些温养心脉的宝物去讨好婉儿时,可曾有一瞬想过,我为何会需要那些东西?可曾有一瞬,怀疑过你那‘恰巧路过’的救命恩人,究竟是谁?”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毫不留情地刺向离桑和青竹。

他们僵立在原地,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

瑶光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那些被他们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地浮现脑海。

瑶光在大战后确实虚弱了很久,她总是以伤及本源轻轻带过。她的修为再无精进,她开始需要各种安神静心的法器,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

还有百花仙子,每次提及那场相救,总是语焉不详,神色间偶有躲闪……

他们不是没有过疑虑,但那点疑虑,很快就被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以及对瑶光“日渐平庸”的失望所掩盖。

更何况,瑶光自己从未辩解过!

“你……你为何不早说!”青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恼怒,不知是在恼瑶光的隐瞒,还是在恼自己的迟钝。

“早说?”瑶光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早说又如何?让你们因为愧疚而对我更好一些?还是让你们早三百年,就来向我索取这剩下的半颗心,去报答你们真正的‘恩人’?”

她的目光,落在了青竹手中那个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玉盒上。

那里,装着的想必就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剜心仙刀。

为了那个婉儿,他们连这等禁忌之物都寻来了。

真是……用心良苦。

离桑神君的脸色变幻不定,震惊、怀疑、愧疚、以及一丝被戳破真相的难堪,最终都化为了一种复杂的沉郁。他死死盯着瑶光,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与他相伴千年的道侣。

“你……所言当真?”他的声音干涩。

瑶光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手,按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她没有运功,没有施展任何法术。只是那么轻轻一按。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纯粹、蕴含着古老神圣气息的琉璃色光华,自她心口处荡漾开来。那光华并不耀眼,甚至有些黯淡,但在出现的瞬间,离桑和青竹体内那与瑶光同源、因当年阵法而残留的一丝神魂印记,猛地灼热、震颤起来!

那是唯有当年真正以心血神魂救他们之人,才能引动的共鸣!

无需再多言。

这神魂印记的共鸣,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证明了瑶光的话。

救他们的,不是百花仙子。

是瑶光。

是他们此刻,正逼着要剖出半颗心的瑶光!

是他们嫌弃她修为低微,责怪她不够“大度善良”的瑶光!

是她,在三百年前,就已经为他们失去了半颗心!

青竹仙君手中的寒玉锦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盒盖弹开,露出一柄造型古朴、刃口闪烁着不祥幽光的短刀。剜心仙刀。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离桑神君挺拔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晃了晃,他看着瑶光心口那微弱却执拗闪烁的琉璃光华,看着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一片心死之后的枯寂。

一个可怕的、他从未想过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如果瑶光说的是真的。

如果她三百年前就失去了半颗心。

那么现在,再要她剖出半颗心……

会怎样?

第五章 灰飞烟灭

“会怎样?”

瑶光看着离桑骤然收缩的瞳孔,看着青竹瞬间失血的脸色,轻轻地,替他们问出了那个他们不敢想,或者说,从未愿意去深想的问题。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重量,压得两位威震九天的神君仙君几乎喘不过气。

“三百年前,我失却半心,心脉重创,根基受损,修为永滞。靠着上古神裔的强悍血脉和无数天材地宝温养,才勉强保住性命,苟延残喘至今。”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缓慢,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他们的神魂里。

“这剩下的半颗心,是我维持形神不灭的最后根基。”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柄掉在地上的剜心仙刀上,刃口的幽光,映在她死水般的眸子里,泛不起一丝波澜。

“若再失去它……”

她顿了顿,抬起眼,直视着离桑和青竹那写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也极致悲凉的弧度。

“我会死。”

“形神俱灭,灰飞烟灭。”

“连入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离桑和青竹的心口。

形神俱灭!灰飞烟灭!

这八个字,如同最恐怖的诅咒,在他们脑海中疯狂回荡。

他们只是想要婉儿成仙,只是想要“偿还”恩情,他们以为……以为只是让瑶光损伤些元气,他们可以补偿,可以用无数的灵药仙丹去弥补……

他们从未想过,竟会是这样的后果!

“不……不可能……”青竹仙君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可怕的认知,他看向瑶光,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一丝祈求,“瑶光,你是在骗我们对不对?你是在生气,气我们忽略了你,气我们对婉儿好……对不对?你怎么会……怎么会只剩下半颗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在瑶光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丝毫说谎的痕迹,只有一片荒芜的死寂。

离桑神君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喉咙滚动,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瑶光,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子,这个他相伴千年,却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女人。

他一直以为她温顺,甚至有些平庸,配不上他离桑神君夫人的尊位。他嫌弃她修为低微,嫌弃她不再有往昔战神的光彩。他将更多的目光投向了鲜活、柔弱、需要他保护的婉儿,并在那种被需要中,找到了作为强者的满足感。

可他从未想过,她的平庸,她的虚弱,皆是因为他!

是因为在三百年前,她为了救他,付出了何等惨烈的代价!

而他,竟还一次次地,为了另一个女人,向她索取那些维系她生命的宝物!最后,甚至……索要她的命!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离桑的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冻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僵。愧疚、悔恨、恐惧、还有一种被颠覆了所有认知的茫然,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

“你们不是问我,为何推脱?为何不愿剖出这半颗心吗?”

瑶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了恨,也没有了怨,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令人心寒的疏离。

“现在,我告诉你们了。”

她缓缓抬起手,不是指向心口,而是轻轻拂过鬓角那支简单的玉簪。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那个揭露了残酷真相的人不是她。

“现在,你们还要我这半颗心吗?”

她问,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问“今日天气如何”。

“为了报答你们那位‘付出一切’的婉儿姑娘。”

离桑和青竹僵立在原地,如同两尊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石雕。

要吗?

还敢要吗?

还能要吗?

用瑶光形神俱灭的代价,去换婉儿成仙?

这个选择,此刻像是一座沉重到无法承受的大山,轰然压在了他们的心头。

剜心仙刀静静地躺在地上,幽冷的寒光,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自私、他们的盲目、他们的……残忍。

静心阁内,落针可闻。

只有瑶光平静到近乎诡异的呼吸声,以及离桑、青竹那越来越粗重、混乱的喘息。

一场索心,最终索出的,是一场迟来了三百年的、血淋淋的真相。

以及,两个站在九天之巅的男人,瞬间崩塌的世界。

第六章 失声的刀

剜心仙刀躺在地上,幽光流转,却再无之前的森然锐气,反而像一条僵死的毒蛇,无声地嘲笑着它的持有者。

青竹仙君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甚至不敢去看那柄刀,更不敢去捡。那刀柄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方才笃定而理所当然的温度,此刻却灼烫得让他心惊。

“半心……灰飞烟灭……”他喃喃自语,俊朗的面容扭曲,看向瑶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仓皇与无措,“瑶光,我……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他不知道?还是不愿知道?

瑶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与她一同在昆仑雪顶练剑,在她受伤时笨拙地为她包扎,发誓要成为天地间最潇洒不羁、守护心中所爱的青竹仙君。如今,他为了另一个女子,将索命的刀,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让青竹窒息。

离桑神君终于从那股灭顶的冰寒中挣脱出一丝神智,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自己几乎要溃散的心神,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石摩擦:“瑶光……此事……容后再议。”

“容后再议?”瑶光轻轻重复,唇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加深了些许,“神君是觉得,我这残破之躯,还能再等上几百年,等你们找到不必让我灰飞烟灭,也能让婉儿姑娘立地成仙的法子?”

离桑被她话语里的尖锐刺得一噎,脸色更加难看。他习惯了瑶光的顺从与隐忍,此刻她毫不留情的反击,让他感到陌生,更感到一种权威被挑战的愠怒,可那怒火之下,是更深、更无法面对的空洞与悔恨。

“我们并非此意……”他试图解释,却发现语言在此刻如此苍白无力。

并非此意?那又是何意?

难道在得知真相后,他们还能理所当然地继续原先的计划吗?

“神君,仙君!”一个带着哭腔的、柔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静心阁的院门口,她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赶来,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身子摇摇欲坠,看着地上的剜心仙刀,又看看脸色惨白的离桑和青竹,最后目光落在瑶光身上,充满了“悲伤”与“不解”。

“你们……你们不要为了婉儿争执了!”她快步走到离桑身边,柔弱地抓住他的衣袖,仰起脸,泪眼婆娑,“若是……若是让瑶光仙子如此为难,甚至……甚至要付出性命,婉儿宁愿不成仙!宁愿就此老死,也绝不愿看到神君和仙君因我而与仙子生出嫌隙!”

她的话语“深明大义”,姿态楚楚可怜,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控诉瑶光的“不近人情”与“恶毒”。

若在以往,离桑和青竹见她如此,定会心疼不已,更加觉得瑶光冷漠自私。

可此刻,听着婉儿这番“情真意切”的言语,看着瑶光那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场拙劣戏码的眼神,离桑和青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份“善良”,在此刻显得如此刺眼,如此……不合时宜。

青竹甚至下意识地,微微挣脱了婉儿试图拉住他手臂的手。

婉儿感受到那细微的抗拒,哭声一滞,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和阴鸷,但很快被更汹涌的泪水掩盖。

“婉儿姑娘不必如此。”瑶光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的‘恩情’重于泰山,他们自当倾尽所有报答。至于我这无用旧人的性命,相比之下,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话,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离桑和青竹脸上。

倾尽所有报答?

他们方才,不正是准备“倾尽”瑶光的性命去报答吗?

离桑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他无法再看瑶光那双眼睛,也无法再听婉儿那“懂事”的哭泣。

“够了!”他低喝一声,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此事……到此为止!”

他袖袍一拂,一股神力卷起地上的剜心仙刀,看也不看,直接将其收回储物空间,仿佛那是什么极其污秽之物。

“婉儿,回去。”他语气生硬,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离去,背影竟带着几分仓惶。

青竹站在原地,看看离桑离去的方向,又看看垂眸不语的瑶光,再看看梨花带雨的婉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颓然地叹了口气,也跟着匆匆离去。

婉儿看着他们相继离开,甚至没有如往常一样温言安抚她,她脸上的泪水瞬间收住,只剩下冰冷的怨毒。她狠狠瞪了瑶光一眼,那眼神如淬毒的匕首,旋即也转身追着离桑的方向去了。

静心阁再次恢复了寂静。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索心之争,只是一场幻梦。

只有那株萧索的梅树下,瑶光依旧静静而立,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种琉璃易碎般的脆弱与决绝。

云篆从角落里冲出来,扶住瑶光微微摇晃的身躯,触手一片冰凉,眼泪再次涌出:“夫人……”

瑶光轻轻推开她,走到石桌前,看着那局未曾下完的残棋。

她拈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

顿时,整个棋局的困顿之势,为之一变。

“云篆,”她轻声吩咐,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清明,“收拾一下,我们离开这里。”

云篆一愣:“离开?夫人,我们去哪儿?”

瑶光抬起眼,望向九天之上那无尽浩瀚的星空,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雾,落在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去哪里都好。”她淡淡地说,“总好过在这里,等着别人来决定我的生死。”

剜心之刀虽已收回,但有些东西,一旦裂开,便再也无法复原。

这神君府,早已不是她的容身之处。

第七章 迟来的醒悟

离桑神君将自己关在了修炼的静室之中。

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隔绝了婉儿那带着委屈和试探的呼唤。

他盘膝坐在蒲团上,却根本无法入定。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瑶光那双死寂的眼睛,回荡着她那句“形神俱灭,灰飞烟灭”,回荡着那缕自她心口荡开的、引动他神魂共鸣的琉璃光华。

三百年前神魔大战的碎片记忆,如同潮水般不受控制地涌现。

那遮天蔽日的魔气,那足以碾碎神魂的绝杀大阵,绝望之际,似乎确实有一道璀璨决绝的琉璃神光,如同流星般撕裂黑暗,撞向了阵法核心……然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剧痛。

醒来时,看到的是百花仙子关切疲惫的容颜,听到的是众仙对百花仙子“仗义出手”的赞誉。而瑶光,只是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对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他当时……当时问了什么?

他好像问的是:“百花仙子伤势如何?此次多亏仙子。”

他甚至没有多看瑶光一眼,没有问她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后来,瑶光修为停滞,他虽未明说,心中却难免失望,觉得曾经的战神伴侣,终究是跟不上他的脚步了。他开始忙于政务,忙于修炼,与她日渐疏远。他将她的沉默当作温顺,将她的隐忍当作理所当然。

直到婉儿出现。

那个在凡间如同阳光般照亮他们历劫灰暗岁月的女子,柔弱,善良,需要保护。在她身上,他找到了被需要、被崇拜的满足感。他将对瑶光的忽视,对“平庸”道侣的不满,都转化为了对婉儿的宠溺与补偿。

却从未想过,瑶光的“平庸”,是他造成的!

是他,吸吮着她的心血,踩着她的牺牲,才得以站在如今的位置!

而他,竟还伙同青竹,将她最后赖以生存的半颗心,都算计了进去!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从离桑喉中溢出。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玄晶石壁上,坚硬无比的石壁瞬间裂纹密布,他的指骨也渗出鲜血,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心口的窒闷与悔恨,远比这皮肉之伤痛上千百倍!

与此同时,青竹仙君回到了自己的仙府。

他没有去见任何仙侍,独自一人来到了府中最高的一处竹楼。这里,曾是他和瑶光年少时常常一起练剑、品茗、看云卷云舒的地方。

竹楼依旧,翠影婆娑,仿佛还能看到那个红衣少女手持竹枝,笑语嫣然:“青竹哥哥,看招!”

那时的瑶光,明媚张扬,是九天最耀眼的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光渐渐黯淡了呢?

是从神魔大战之后。

她不再轻易动武,不再肆意欢笑,变得沉静,甚至有些疏离。他以为是她经历了大战,心性成熟了。他偶尔会怀念从前那个活泼的妹妹,但更多的,是习惯了她的沉默与付出。

他向她索取暖玉,索取九转玉露,索取七叶琉璃莲时,可曾有一刻,真正关心过她为何需要这些东西?可曾有一刻,探查过她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怎样的痛苦?

没有。

他被对婉儿的怜惜与愧疚蒙蔽了双眼,被“偿还恩情”的执念驱使着,一步步,将最珍视的人,逼到了绝境。

他甚至……拿出了剜心仙刀。

青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瑶光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平静,疏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她在怜悯什么?

怜悯他的盲目?还是怜悯他那份建立在牺牲她之上的、可笑的“深情”?

他猛地睁开眼,挥手将桌案上的茶具扫落在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

“我到底……做了什么……”他痛苦地捂住脸,身体沿着竹壁缓缓滑落,蜷缩在角落里。

迟来的醒悟,如同最残酷的刑罚,鞭挞着他们的神魂。

他们曾经以为自己对婉儿情深义重,是知恩图报的君子。

如今才惊觉,他们不过是两个被蒙蔽了双眼,忘恩负义,甚至险些亲手弑杀救命恩人的……蠢货!

而那个他们一心要“报答”的婉儿……

离桑和青竹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婉儿在静心阁那番“深明大义”的表演,以及她瞬间变脸的怨毒眼神。

那份“善良”,此刻想来,处处透着刻意与算计。

他们带回来的,究竟是一个需要保护的柔弱恩人,还是一朵……精心伪装的食人花?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让他们遍体生寒。

静室与竹楼,隔绝了彼此,却弥漫着同样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悔恨与自我怀疑。

而此刻,静心阁内,瑶光已经简单地收拾好了行囊。

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不过几件随身衣物,母族留下的几件遗物,以及那面暂时取回、光华略显黯淡的凝神镜。

“夫人,我们真的能离开吗?”云篆依旧担忧,“神君他……会允许吗?”

瑶光将一枚素色的储物戒戴在手上,闻言,只是极淡地笑了笑。

“他允不允许,与我何干?”

她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三百年的沉默与隐忍,在今朝,被那柄剜心仙刀彻底斩断。

从今往后,她瑶光的命,只由她自己。

未完待续

来源:就喜欢说三道四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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