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了救他白月光的孩子,他强迫我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 “反正你这种人也生不了孩子,留着子宫有什么用?” 我默默签了字,在他拿到同意书的第二天安静离开。 三个月后,他在我坟前崩溃大哭。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而我只是静静站在墓碑旁,看着这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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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他白月光的孩子,他强迫我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 “反正你这种人也生不了孩子,留着子宫有什么用?” 我默默签了字,在他拿到同意书的第二天安静离开。 三个月后,他在我坟前崩溃大哭。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而我只是静静站在墓碑旁,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真奇怪,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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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签了吧
沈执进来的时候,带进了屋外凛冽的寒气。
彼时,我刚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热气氤氲,模糊了桌上那张薄薄的纸。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什么。三个月了,自从他心尖上的林薇薇带着那个被诊断出需要肾脏移植的孩子回来,这张器官捐献同意书,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头顶。
“签了吧。”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谈论天气,而不是决定我身体一部分的归属。
陶瓷的汤碗边沿有些烫,我缩回手,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先吃饭吧,今天做了你喜欢的……”
“薇薇等不了。”他打断我,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目光扫过餐桌,连一丝停留都无,“她的孩子情况又恶化了。”
孩子。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我心里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一年前,那场为了去见他路上发生的车祸,不仅带走了我未成形的孩子,也剥夺了我再做母亲的资格。而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结婚三年的男人。他依旧英俊,眉眼深邃,只是那里面,再也映不出我的影子。
“我的子宫,”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发哑,“对你来说,就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
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几步走到桌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同意书上:“意义?苏晴,你现在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意义?反正你这种人也生不了孩子,留着它有什么用?不如给需要的人。”
【‘反正你这种人也生不了孩子,留着子宫有什么用?’】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比以往任何一次争吵中的恶语都更具杀伤力。它彻底碾碎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
原来,在他心里,我不仅失去了爱他的资格,连作为一个完整女人的资格,都因为那场意外,被他全盘否定了。
需要的人。谁?林薇薇吗?用我的子宫,去成全他们一家三口的未来?
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被我强行咽了回去。指尖冰凉,我慢慢拿起笔。笔杆很轻,此刻却重逾千斤。
他就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里没有催促,只有一种笃定的冷漠。他笃定我会签,就像过去无数次妥协一样。
是啊,我总是妥协。因为爱他,所以一次次降低底线,一次次原谅他的忽视和冷暴力,直到退无可退。
笔尖落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我签下自己的名字——苏晴。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像是用尽了我毕生的力气,也斩断了连接我和他的最后那根线。
把笔放下,我推开椅子,站起身。没有看他,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暮色里。
“沈执,”我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他拿起同意书,检查了一下签名,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因为我异常的平静,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早点休息。”
然后,他转身,拿着那张卖身契一样的纸,离开了。脚步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渐行渐远。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慌忙扶住餐桌边缘才稳住身形。桌上是已经凉透的饭菜,还有我精心准备的,原本打算在今天告诉他另一个消息的蛋糕。
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着:宝宝,一百天。
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而我,也该走了。
第二章:无声告别
夜,深得像是泼洒不开的浓墨。
我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光影,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很轻,很慢,仿佛怕惊扰了这满室的寂静。
其实没什么好带的。沈执买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拿。首饰,包包,华而不实的礼物,那些他曾用来敷衍我、标榜“丈夫”职责的东西,都整齐地留在原处。我只收了几件自己婚前买的寻常衣物,一些必要的证件,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装着的,全是和他有关的回忆。
从青涩的校园初恋,到后来盛大的婚礼。照片上的我们,也曾那样真切地笑过,他的眼神,也曾经专注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光。
指尖拂过一张在洱海边的合影,那时我们刚毕业,穷,却快乐。他背着我在夕阳下的滩涂上奔跑,笑声仿佛能穿透时光,落在此刻死寂的房间里。
是什么改变了我们?
是时间?是日渐枯燥的柴米油盐?还是……林薇薇的回归?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了。累了,真的累了。
我把相册塞进行李箱最底层,拉上拉链。然后,我拿出手机,删除了所有和他的联系方式,微信,电话,短信。每一个删除确认键按下去,心口都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不剧烈,却绵密地疼。
最后,我环顾这个承载了我三年婚姻,无数欢笑与泪水的“家”。每一件家具的摆放,每一处装饰的选择,都曾倾注我的心血。阳台上的绿萝是我养的,厨房的调料罐是我摆的,连沙发上那个丑丑的抱枕,也是我怀着雀跃的心情,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
如今,都要放下了。
我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到玄关。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客厅。
再见了,沈执。
再见了,我的爱情。
再见了,我未曾谋面的孩子……妈妈带你离开这里。
我轻轻带上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金属锁舌扣合的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道沉重的闸门,彻底隔断了过去。
电梯下行,数字不断变换。我靠着冰冷的梯壁,看着镜面里自己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没有眼泪。或许是早就流干了,又或许是,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
走出楼道,晚风裹挟着初冬的寒意扑面而来,我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小姐,去哪儿?”
我报了一个偏远的、靠近长途汽车站的旅馆名字。
车子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流光溢彩,繁华依旧,却与我再无瓜葛。我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沈执此刻,应该是在医院吧?陪着林薇薇,还有那个孩子。他拿到同意书,一定是第一时间送过去了。他会不会,在某个瞬间,想起我今晚异常的平静?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不安?
大概不会吧。
在他心里,我大概只是一个暂时闹别扭、很快就会自己好的存在。毕竟,过去一直都是这样。
可是这一次,不会了。
第三章:世界尽头
那家小旅馆设施简陋,墙壁泛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气息。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避难所。
我关掉手机,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需要再等谁的电话,不需要再期待谁的回头,也不需要再被任何与他相关的消息牵动情绪。
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笼罩着我。
我躺在床上,手轻轻覆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可我知道,他/她就在里面。在我得知自己怀孕,欣喜若狂,又因为身体原因惴惴不安,准备告诉沈执,却被他先一步用器官捐献同意书击碎所有希望的时候,这个孩子,成了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秘密。
医生说过,以我流产后的子宫状况,再次怀孕几率极低,且风险极高。这个孩子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可这个奇迹,在他父亲眼里,却成了“无用”的累赘。
【‘反正你这种人也生不了孩子,留着子宫有什么用?’】
那句话,又在耳边回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
“宝宝,”我对着空气,轻声呢喃,声音沙哑,“对不起,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妈妈会努力,给你全部的爱。”
我会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办理各种手续,购买车票,联系远在南方一个小城的、多年未联系的远房表姨,只说想去那边散散心,找点事做。
表姨很热情,没有多问,只是连连说好。
出发的前一晚,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旅馆那台老旧电视。
本地新闻频道正在播放一则社会新闻。画面一闪,我看到了沈执。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站在某个慈善晚宴的聚光灯下,从容得体,与身边的企业名流谈笑风生。记者的话筒递到他面前,询问关于他资助的儿童医疗基金项目。
他对着镜头,笑容温和,语气沉稳:“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每一个孩子的健康成长,都值得我们倾力守护……”
每一个孩子?
我关掉了电视。
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
看啊,他对陌生孩子都能展现出如此的“爱心”与“责任感”,却对我和我们自己的孩子,吝啬到一句温言,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予。
多么讽刺。
第二天,我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绿皮火车,慢悠悠地行驶着,窗外是不断倒退的、陌生的田野和山峦。我靠窗坐着,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以及倒影后方,飞速掠过的、属于沈执的那个世界。
再见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永别了。
第四章:南城旧事
南方小城叫南城,名字普通,节奏缓慢。表姨一家住在一条老巷子里,青石板路,墙壁爬满青藤,日子过得简单而宁静。
表姨帮我租了个带小院的一楼单间,虽然简陋,但干净,阳光能洒进来。她不多言,只是每天会给我送些自己种的青菜,或者炖好的汤水。
我找了份在私人书店做店员的工作,薪水微薄,但足够应付生活。书店老板是个温和的中年女人,话不多,对我这个外地来的、沉默寡言的员工很包容。
日子像上了发条,规律而平淡。白天整理书籍,接待零星顾客,晚上回到小屋,看书,听雨,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发呆。
孕吐反应开始变得强烈。常常是整理书架到一半,就得冲进洗手间干呕半天。胃口也变得奇怪,有时什么都不想吃,有时又会突然渴望某种味道。
我开始学着照顾自己,学着做饭,学着在呕吐间隙强迫自己吃下有营养的东西。我买了许多育儿书籍,一字一句地看,认真做笔记。手轻轻抚摸着日渐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细微的胎动,是我每天唯一的慰藉和活下去的动力。
偶尔,在深夜无法入睡的时候,关于北城,关于沈执的记忆,会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想起第一次见他,他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进球后朝着我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得意的笑。
想起他第一次笨拙地牵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想起他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我们挤在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他却信誓旦旦地说:“晴晴,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想起婚礼上,他给我戴上戒指,说:“苏晴,此生不负。”
……
记忆里的甜蜜,与现实冰冷的结局交织,形成巨大的落差,常常让我喘不过气。
“不负?”我对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他负了我,负了我们的孩子,负了我们所有的过去。
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书店老板看出了端倪,某天递给我一个柔软的靠垫,轻声说:“累了就歇歇。”
我感激地笑笑,没有多说。
表姨也时常念叨,让我注意营养,别太劳累。这个小城的人,用他们质朴的善意,一点点温暖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守着我的孩子,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平静地度过余生。
直到那天。
我去医院做例行产检。人不多,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叫号。旁边座位上,放着一份不知谁留下的过期的北城财经报纸。
头版头条,巨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沈氏集团总裁沈执好事将近?携神秘女伴出席晚宴,疑是孩子生母!】
配图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认出沈执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他身边依偎着的,正是巧笑倩兮的林薇薇。她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
文章用暧昧的语气,揣测着他们的关系,提及沈执对那孩子的疼爱,以及可能即将到来的婚礼。
心脏,在那一刻,像是被瞬间冻结了。
明明早已告诉自己要放下,可亲眼看到,亲耳(通过文字)听到,那种尖锐的疼痛,还是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果然,从未想过找我。
他果然,已经和他的白月光,还有那个孩子,其乐融融,即将组成新的家庭。
那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又算什么呢?
一个早已被遗忘的,不光彩的过去式?
“苏晴!苏晴在吗?”护士在叫我的名字。
我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涩,站起身。
“在。”我应道,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能哭,苏晴。为那种人,不值得。
你现在,只有宝宝了。
未完待续
来源:幽默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