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个他早已拉黑,又因为离婚事宜不得不暂时放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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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 13
“不可能!”他低吼一声,猛地将电脑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在书房里焦躁地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她怎么会……她从来没说过……”
“装的……一定是装的!苦肉计!想让我心软!”
他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在通讯录里翻找我的号码。
那个他早已拉黑,又因为离婚事宜不得不暂时放出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的名字。
他按下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愣了一下,不甘心地又拨了几遍。
依旧是“空号”的提示。
他转而拨打夏沫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通。
“林深?”夏沫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加掩饰的厌恶,“你找我什么事?”
“温澜呢?”林深的声音紧绷着,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一丝……恐慌,“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夏沫冷笑了一声:“林深,你又在发什么疯?温澜在哪,跟你还有关系吗?去找你的苏晚吧!”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深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章节 14
这一夜,林深别墅的灯,亮了一宿。
我飘在窗外,看着他在客厅里,像失魂一样翻箱倒柜。
他翻遍了所有可能藏匿“线索”的地方,书架、文件夹、甚至是他很少动用的保险柜。
他似乎想找出更多证据,证明那张病历单是伪造的,证明我只是在跟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除了那张,从他撕扯坏的玩偶肚子里,掉出来的,揉得皱巴巴的,决定了我最终命运的纸。
天快亮时,他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手里死死攥着那张报告单。
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西装衬衫皱巴巴地敞开着领口,哪里还有半点昔日林总的意气风发。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温澜……”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你……到底在哪儿?”
章节 15
第二天,林深动用了所有人脉关系,疯了似的找我。
他去了我们曾经住过的老房子——早已租给了别人。
他去了我可能去过的所有朋友家——得到的只有冷眼和闭门羹。
他甚至去了我父母生前所在的城市,找到了他们的墓地。
看着墓碑上父母年轻的面容,和旁边属于我的、空空如也的墓穴,他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风吹起他风衣的衣角,显得他背影格外孤寂。
“爸,妈……”他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我……我把温澜弄丢了……”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呜咽。
他跪在我父母的墓前,深深埋下了头。
章节 16
寻找无果,林深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赵平身上。
他通过公司法律顾问,约见了赵平。
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但眼下的乌青和掩饰不住的焦躁,出卖了他。
“赵律师,明人不说暗话。”林深盯着赵平,“温澜在哪里?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赵平坐在他对面,神色平静,带着职业性的疏离。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林先生,即使您不找我,我也正准备联系您。这是温澜女士生前立下的遗嘱。”
“生前”两个字,像两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深的耳朵。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死死盯着赵平:“你说什么?生前?赵平,我警告你,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
赵平迎视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先生,请节哀。温澜女士已于三个多月前,因病去世。”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样式古朴、透着沉静气息的木质盒子,轻轻推到林深面前。
“按照温澜女士的遗愿,她的骨灰,暂时由我保管,并在合适的时候,交还给您。”
“这是……您太太的遗物。”
林深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深褐色的骨灰盒上。
他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椅子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摇头,拼命地摇头,脸上是极致的荒谬和拒绝相信。
“不……不可能……”他声音发抖,带着哭腔,“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她那么恨我,她肯定是躲起来了……她想看我后悔,想看我跟个傻子一样找她……”
他指着那个骨灰盒,像是看着什么恐怖的怪物:“拿走!把它拿走!这不是她!”
赵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或许还有一丝嘲讽。
那眼神,彻底击溃了林深。
章节 17
林深抱着那个骨灰盒,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又像是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办公室。
他直接开车去了墓园,我下葬的地方。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跪在我的墓碑前,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但他浑然不觉。
他颤抖着手,抚摸着墓碑上我那笑得温和的照片,手指一遍遍勾勒着轮廓。
“温澜……”他开口,声音破碎不堪,“你出来……你出来啊!”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这样吓我……求你……”
他语无伦次,像个迷路的孩子,绝望地对着冰冷的石碑哀求。
然后,他再也支撑不住,俯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湿漉漉的墓碑,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压抑的、痛苦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
他哭得浑身抽搐,哭得喘不上气,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跟她离婚……我不要她了……我只要你……温澜,我只要你回来……”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
雨水混合着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横流。
他紧紧抱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可他能留住的,只有一捧冰冷的灰烬。
章节 18
我正坐在自己的墓碑顶上。
雨水穿过我透明的身体,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低头看着脚下哭得几乎晕厥的男人,心中一片平静。
甚至,有点想笑。
看啊,这就是林深。
在我活着的时候,吝啬给予一分温柔和关注。
在我死后,却能把场面搞得如此感人肺腑,荡气回肠。
可惜,太晚了。
他的眼泪,他的忏悔,他的痛苦,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既不能减轻我死前病痛的万分之一,也不能让我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再生出一丝波澜。
我甚至有点好奇,他此刻的悲痛里,有几分是出于失去我的“不适”,几分是出于被“欺骗”的愤怒,几分是出于“所有物”彻底消失的不甘,又有几分,是真正的爱呢?
大概,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吧。
章节 19
林深在我的墓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任凭雨水浇透,任凭旁人侧目。
直到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天色微熹,他才被闻讯赶来的助理和保镖,强行搀扶起来。
他的眼睛,又红又肿,布满了可怕的血丝,看东西已经一片模糊。
医生诊断,急性眼角膜损伤,伴有严重的视觉神经疲劳,加上情绪极度悲恸引发的暂时性失明。
能否恢复,不确定。
苏晚来看过他一次。
在病房里,他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林深!为了那个死人,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把我放在哪里?”
“滚。”林深的声音,嘶哑,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
“我让你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晚哭着跑了。
不久后,林深委托律师,送去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他彻底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公司事务全部交由副总打理。
他住在我们曾经的家,现在空荡荡、冷冰冰的别墅里,每天抱着我的骨灰盒,对着我留下的寥寥无几的遗物,一遍遍喃喃自语。
有时是忏悔,有时是回忆我们之间少得可怜的、他居然还记得的温暖片段,有时只是叫着我的名字。
他迅速地憔悴、苍老下去,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章节 20
我又去看过他几次。
飘在窗外,或者坐在他曾不许我碰的、他最宝贝的那架钢琴上。
看着他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看着他因为失明,时常撞到家具,弄得一身狼狈。
看着他对着空气说话,然后侧耳倾听,期待着根本不存在的回应。
真可怜。
但也,真无趣。
复仇的快感?没有。
释然的平静?似乎也谈不上。
就像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结局惨淡的戏剧。
原来,彻底不爱一个人,连恨都懒得施舍。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轻盈,有些模糊。
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牵绊,似乎也快要消失了。
或许,我该走了。
去一个没有林深,没有病痛,没有眼泪的地方。
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蜷缩在黑暗中,抱着骨灰盒喃喃自语的男人。
我转过身,向着远方,那一片朦胧而温暖的光亮飘去。
真遗憾啊。
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所以,林深,你一滴也得不到。
章节 21
林深的失明被诊断为心因性。 医生说,是他潜意识里拒绝看见这个没有我的世界。 多可笑,我活着时他视而不见,我死后他倒是不愿再看。
他开始酗酒。 地下酒窖里珍藏的拉菲、玛歌,被他像开矿泉水一样胡乱打开,猩红的酒液洒满昂贵的波斯地毯。 有时他会在醉后弹钢琴,弹那首我们订婚时他为我弹的《梦中的婚礼》。 曲调支离破碎,如同他此刻的人生。
章节 22
赵平来找过他。 带着我遗嘱的原件,和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我把持有的林氏集团15%的股份,全部留给了他——那是我父母留下的遗产,也是当初助他起家的资本。
“温澜女士希望您知道,”赵平的声音平静无波,“她从未想过在经济上为难您。”
林深摸索着纸张的边缘,指尖在签名处反复摩挲。 那是我在病床上,用尽最后力气签下的名字,笔迹虚弱得几乎认不出。
“她......最后痛苦吗?” 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赵平沉默良久: “癌细胞扩散到骨骼时,她需要每小时注射一次止痛剂。” 林深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
章节 23
他开始疯狂收集与我有关的一切。 从我小学的成绩单到大学的设计作品,从我们看过的电影票根到一起去旅行的登机牌。 他雇了三个私家侦探,专门寻找我存在过的痕迹。
最讽刺的是,他在旧物市场找到了我们当年的结婚相册。 那个被他随口说“占地方”而扔掉的相册,被一个旧书贩子以五十块钱的价格卖回给他。
他摸着照片上我穿着婚纱的笑容,第一次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看,她回来了。”他对助理说。
章节 24
苏晚又来过一次。 不是为了复合,是为了钱。 林氏集团的股价因他的消沉持续下跌,她想要在彻底崩盘前捞最后一笔。
“你为了那个短命鬼要死要活,总不能让我跟着陪葬吧?”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林深让助理转给她一笔钱,数额刚好是她陪在他身边那几年的“市场价”。 多么精明的商人,连分手费都算得清清楚楚。 就像当年,他连我的命都算得那么清楚。
章节 25
深秋的一个清晨,林深在院子里摔倒了。 他试图去摘一朵开在墙角的白茶花——那是我生前最喜欢的花。 失明让他失去了方向感,他被花枝绊倒,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佣人发现他时,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朵花,掌心被花刺扎得鲜血淋漓。 “温澜最喜欢这个花了......”他喃喃道,“她说这花像我,看起来冷淡,其实很温柔。” 我在旁边听得想笑。 我当年说的是:“这花像你,看起来高贵,其实活不长。”
章节 26
夏沫终于来看他了。 带着我留给她的那本日记。
“这是小澜确诊那天开始写的,”她把日记本放在桌上,“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林深颤抖着翻开盲文日记——他最近在学盲文。 第一页的日期,正是他第一次提出离婚的那天。
“今天林深说要离婚。我本来想告诉他检查结果,可是他说苏晚怀孕了。 我的胃癌,他的新生命,多讽刺。 也许我该安静地离开,像一片不惹人注意的落叶。”
日记一页页翻过,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那些我独自承受的治疗痛苦,那些看着他与苏晚出双入对的煎熬,那些深夜里无声的哭泣...... 全都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章节 27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于我做最后一次化疗那天:
“赵律师问我遗产怎么分配。 我说全都留给林深。 他很惊讶,问我为什么不留给夏沫或者捐了。 可能是因为我还爱他吧。 也可能是因为,我想让他永远记住, 曾经有个人,用生命爱过他,又被他亲手推开。 这大概是我对他,最后的报复。”
林深猛地合上日记,像被烫伤一样把它扔出去很远。 然后又摸索着爬过去,把它紧紧抱在怀里。
章节 28
他开始“看见”我了。 在每一个角落。 在晨光微熹的窗边,我在煮他最爱的手冲咖啡; 在书房暖黄的灯下,我在整理他散落的文件; 在深夜空旷的客厅,我抱着那只毛绒熊看电视......
他开始对着空气说话: “温澜,今天的咖啡有点苦。” “温澜,我的领带在哪里?” “温澜,院子里的茶花开了。”
佣人们吓得纷纷辞职。 只有老管家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老板对着幻影诉说衷肠。 有时候他也会配合: “先生,太太说今天要下雨,让您带伞。”
章节 29
初雪那天,林深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他发烧住院,我守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他哭着要找一条围巾——那是我给他织的第一件礼物,针脚歪歪扭扭,他从来不屑戴。
老管家在储藏室最深的箱子里找到了它。 林深把围巾贴在脸上,突然愣住了。
他闻到了。 闻到了我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 那是我偷偷喷在围巾上的,我们的定情香水。
“她回来过......”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她真的回来过!” 其实我只是刚好飘过。 而且鬼魂是没有气味的。 那不过是储藏室里霉变的味道。
章节 30
心理医生建议他接受现实。 “林先生,温女士已经去世了。您需要学会告别。”
林深把医生赶了出去。 “她没死!”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她只是生我的气!她在惩罚我!”
他开始给我发邮件,每天一封。 从忏悔到哀求,从回忆到承诺。 有时候是一首长诗,有时候只是一句“我好想你”。
自然,永远不会有人回复。
章节 31
转折发生在圣诞节前夕。 林深在阁楼找到了一个铁盒,里面全是我的设计稿。 最上面是一张别墅设计图——他承诺过要给我一个家,却从未兑现的家。
他决定把它建起来。 在城南最好的地段,按照我画的每一处细节。
工程队日夜赶工,他每天都要“听”工程进度。 “太太的落地窗已经装好了。” “太太的花园开始种茶花了。” “太太的衣帽间按照您的要求扩大了。”
他听着,脸上露出这半年来的第一个笑容。
章节 32
新房落成那天,林深执意要一个人待着。 他摸着墙壁行走,从客厅到厨房,从书房到卧室。 在主卧的床头,他摸到了刻字——那是我偷偷刻下的: “林深和温澜的家,始于2015年秋。”
他维持着抚摸的姿势,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月光爬满窗台。
然后他缓缓掏出手机,给我发了最后一封邮件: “房子建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章节 33
那晚,林深的视力突然恢复了。 医生说是奇迹。
他第一个看见的,是床头柜上我的骨灰盒。 第二个看见的,是镜子中满头白发的自己。 三十三岁的人,苍老得像五十岁。
他抱着骨灰盒在新建的房子里走了一圈。 从客厅到花园,从厨房到阳台,像是在带我参观。 最后他停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的晨曦渐渐亮起。
“天亮了,温澜。”他说。
章节 34
林深开始重新打理公司。 他卖掉了别墅,搬进了我们“共同设计”的新家。 骨灰盒放在卧室,他说这样我们就能每天一起醒来。
他变得沉默寡言,但不再疯狂。 只是每年我的忌日,他都会消失一整天。 后来夏沫告诉我,他去了我的墓地,在那里坐上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
他终身未再娶。 办公室里一直放着我的照片。 有人问起,他就说:“这是我太太。” 从不说“前妻”,也不说“亡妻”。
章节 35
很多年后,林深成了有名的慈善家。 他捐建癌症研究中心,资助胃癌患者。 每年春天,他都会亲自去城南的福利院,给孩子们带新书包。
有一个小女孩问他:“林叔叔,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来?” 他摸着孩子的头,看向远方: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孩子们不懂,但大人们懂。 他们说,林先生的眼睛里,住着一个永远不会老去的姑娘。
章节 36
林深六十岁那年,在一个茶花盛开的清晨安然离世。 佣人发现他时,他手里握着我们的结婚照片,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
遗嘱很简单: 与他合葬;骨灰盒要用和我一样的那款; 墓碑上要刻: “温澜的丈夫,林深” ——他终于,把名字写在了我后面。
章节 37
葬礼上,夏沫带来了我生前最爱听的唱片。 那首《一生守候》在墓园缓缓流淌:
“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地靠近我 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 别让我独自守候......”
赵平已经老了,他扶着墓碑轻声说: “他用了半生疯狂,半生赎罪。现在,他终于能安心地去找你了。”
而我的灵魂,其实早已去往下一个轮回。 只是在过奈何桥时,我偷偷倒掉了那碗孟婆汤。
章节 38
很多很多年后,有两个大学生来到这座古老的墓园做研究。 他们发现一对相邻的墓碑,碑文很特别。
女生的墓碑上刻着: “林深之妻,温澜” 而男生的墓碑上刻着: “温澜的丈夫,林深”
更奇怪的是,男生的墓碑比女生的矮了一寸,像是刻意低了一头。
“这一定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女学生说。
男学生摇摇头: “我倒觉得是个很温暖的故事。 你看,茶花开得真好。”
章节 39
风吹过墓园,茶花瓣轻轻落在两个相邻的墓碑上。 像是温柔的抚摸,又像是无声的回应。
如果爱有来生,也许我们会换个方式相遇。 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 以最好的模样,重新认识一次。
不过这一次, 请让我先开口: “你好,我叫温澜。” 而你会说: “幸会,我是林深。”
至于那个坐在墓碑上看戏的灵魂, 她早已开始了新的旅程。
只是在某个阳光很好的午后, 她会突然想起, 曾经有个人,在她坟前哭得像个孩子。
然后她会微微一笑, 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次, 她的路上繁花似锦, 她的前方万里晴空。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