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京圈的人都知道 傅斯年养了我五年 就像养一只雀 用黄金笼子关着 下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09 00:00 2

摘要:往常,即使他回来得再晚,客厅里也会留一盏灯。林晚有时候会在沙发上睡着,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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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公寓门,里面一片死寂。

往常,即使他回来得再晚,客厅里也会留一盏灯。林晚有时候会在沙发上睡着,等他。

今天,没有灯光,也没有人。

他皱了皱眉,换了鞋走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衰败的气息。

他径直走向书房,在书桌上找到了那份急需的文件。拿起文件,他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却在经过主卧室门口时,顿住了。

卧室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

鬼使神差地,他推开了门。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看到林晚蜷缩在衣帽间的门口的地上,一动不动。

她身上穿着一件他从没见过的、洗得发白的旧裙子,衬得她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得吓人。她瘦得厉害,锁骨凸出,手腕纤细得像是一折就会断。

在她身边,散落着一个打开的旧行李箱,里面是几件朴素的旧衣服和几本书。还有一个木制的音乐盒。

傅斯年的心,猛地一沉。

“林晚?”他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步冲过去,蹲下身,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微弱的,若有似无的气流,拂过他的指尖。

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随即怒火上涌。又在玩什么苦肉计?

他伸手,想将她抱起来,触手却是一片滚烫。她在发高烧。

而且,她的身体软得不像话,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

“林晚!醒醒!”他拍打着她的脸颊,力道不轻。

林晚毫无反应,苍白的嘴唇微微张着,气息微弱。

傅斯年这才真正慌了神。

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体轻得让他心惊。他抱着她,快步冲出门,对着空荡的客厅低吼:“来人!备车!”

司机和住在佣人房的保姆都被惊动了。

一阵兵荒马乱。

去医院的路上,傅斯年抱着怀里滚烫又轻飘飘的身体,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头第一次涌上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不停地催促司机:“快点!再开快点!”

他低头,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林晚,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一种巨大的恐慌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陈院长,是我,傅斯年。我马上到医院,准备好抢救!对,立刻!”

医院门口,院长和专家团队早已严阵以待。

林晚被迅速推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的门关上,亮起刺目的红灯。

傅斯年被挡在门外。

他站在空旷的走廊上,身上还穿着挺括的西装,头发却有些凌乱,眼神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茫然和无措。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长椅上。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抢救室的门一直没有打开。

傅斯年紧紧盯着那扇门,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他想起林晚咳血的样子,想起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想起她日渐消瘦的身体……想起她平静地说“我们结束吧”,想起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在闹脾气,在耍手段。

从未想过,她是真的……病了。

而且,病得这么重。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说?

是了,他说过的。他说她装可怜,博同情。

所以,她就不再说了。

一股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像毒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想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是林晚以前的号码,跟了他之后,他给她换了个新的,旧号她早就停用了。但他一直存着。

屏幕上显示着“晚晚”两个字。

他按下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从何时起,也已经变成了一片无法连接的荒芜。

他颓然地放下手机,将脸埋进掌心。

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他在害怕。

生平第一次,他傅斯年,害怕了。

第八章 诊断书

抢救持续了很长时间。

当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门被推开时,傅斯年几乎是立刻从长椅上弹了起来,冲了过去。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

“傅先生。”

“她怎么样?”傅斯年的声音沙哑干涩。

医生看着他,沉痛地摇了摇头:“傅先生,请节哀。我们……尽力了。”

傅斯年身体猛地一晃,像是没听懂。“……什么意思?”

“林小姐因为胃癌晚期,并发多器官衰竭,送到医院时,生命体征已经非常微弱……”医生尽量用专业的术语解释着,“我们进行了抢救,但是……回天乏术。”

胃癌……晚期?

傅斯年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他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子,目眦欲裂:“你说什么?什么胃癌晚期?!她怎么可能得胃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旁边的护士和保安见状想要上前,被院长用眼神制止了。

医生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艰难地说道:“傅先生,请您冷静!林小姐的病情,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在她随身的物品里,发现了这个……”

医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有些发皱的纸。

傅斯年松开医生,一把抢过那张纸。

展开。

是一张诊断书。

患者姓名:林晚。

诊断结果:胃腺癌IV期(晚期),伴肝、肺转移。

建议:入院进行姑息治疗。

日期……是两个月前。

两个月前……

傅斯年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看着上面冰冷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两个月前,他就已经发现她脸色不好,偶尔会咳嗽。

他问过,她说没事,只是有点累。

他信了。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意。

他忙着巩固他的地位,忙着应付家族内斗,忙着和各种人周旋。他以为她只是和以前一样,闹点小脾气,或者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他从未想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养在笼子里的这只雀,正在被病魔一点点吞噬掉生命。

而她,什么都没有说。

在他摔了那碗长寿面,说出那句“你这种女人,也配求名分”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求生意志。

是他。

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诊断书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傅斯年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他抬起头,看向抢救室里面。

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上面盖着白色的床单,遮住了下面瘦小的人形。

“不……不可能……”他摇着头,眼神涣散,“她只是睡着了……她在骗我……她又在骗我……”

他像是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掀开了床单。

林晚安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嘴唇是灰白的。她瘦得脱了相,却奇异地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林晚!你起来!”傅斯年抓住她冰冷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我命令你起来!听见没有!”

护士们被他的样子吓到,不敢上前。

“傅先生,请您冷静!林小姐她已经……”

“闭嘴!”傅斯年猛地回头,眼神猩红,像是濒死的野兽,“她没死!她只是生气了!她在跟我闹脾气!”

他俯下身,将林晚冰冷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体温去温暖她。

“晚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他语无伦次地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哽咽,“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凶你了……我给你名分,我娶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怀里的身体,冰冷,僵硬,没有任何回应。

曾经那个会对他笑,会对他哭,会小心翼翼看着他脸色的女人,再也不会给他任何反应了。

她真的走了。

带着对他的绝望,带着满身的病痛,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离开了他。

巨大的、灭顶的疼痛,在这一刻,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紧紧抱着她,将脸埋在她冰冷的颈窝,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绝望的哀嚎。

“啊——!!!”

走廊里回荡着他痛苦至极的嘶吼,闻者心惊。

第九章 疯魔

林晚的遗体被送到了太平间。

傅斯年不允许任何人动她。

他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守在她的身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谁劝都没用。

傅家来了人,试图将他带回去。被他红着眼眶,用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滚!都给我滚!”

他嘶吼着,状若疯癫。

没人敢再靠近。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圈。

傅家太子爷养的那个女人林晚,死了。

据说是病死的,癌症。

傅斯年因为她的死,疯了。

各种议论甚嚣尘上。

“真的假的?傅少为了个玩物,疯了?”

“听说守在医院太平间,谁也不让动那女人的尸体。”

“啧,没想到傅少还是个情种。”

“情种?早干嘛去了?人都死了,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听说那女人死得挺惨,瘦得不成人形了……”

苏晴听到消息时,正在做美容。她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死了?倒是省事了。”

她摸了摸腕上那对温润的白玉镯,心情愉悦。这对镯子,是傅斯年的母亲前几天送给她的,暗示着两家联姻的意思。林晚一死,更是没人能阻挡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了。

至于傅斯年现在的疯魔?她不在乎。男人嘛,一时新鲜,过段时间就好了。更何况,傅斯年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医院里。

傅斯年坐在太平间冰冷的地面上,靠着停放林晚遗体的冰柜。

他手里拿着那个木制的音乐盒,一遍遍地上了发条,听着那首《致爱丽丝》叮叮咚咚地响。

音乐声在阴冷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他看着冰柜里林晚苍白安静的脸,眼神空洞。

“晚晚,你冷吗?”他喃喃自语,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脸,指尖却在碰到那冰冷肌肤时,猛地缩了回来。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踉跄着站起身,冲出太平间。

他开车,疯了一样赶回公寓。

冲进卧室,他疯狂地翻找着。

终于,在衣帽间那个旧行李箱里,他找到了那个笔记本。

他颤抖着手,翻开。

一页,一页。

看着她记录的点点滴滴,看着她写下的那些字句。

“今天天气很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胃很痛,吃了药也没用。” “傅斯年,我恨你。” “还有二十七天。”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傅斯年,我不爱你了。

“不……不是的……不是的!”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笔记本扔了出去,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嘶吼。

她不爱他了。

在他终于意识到他不能失去她的时候。

在她用死亡彻底离开他的时候。

她不爱他了。

这个认知,比她的死亡本身,更让他无法承受。

他瘫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原来,心真的可以这么痛。

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恨不得立刻死去。

第十章 白金骨灰盒

林晚的后事,最终还是办了。

傅斯年亲自操办,极尽奢华。

他买下了北城最贵的墓园,风水最好的位置,为她立了一座汉白玉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是他选的。是几年前,她刚跟他的时候,他带她去海边玩,他随手用手机拍的一张。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裙子,回头对着镜头笑,眼睛弯弯的,里面盛满了星光,干净又美好。

那是他记忆里,她最初的样子。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

京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有的是看在傅家的面子上,有的是来看热闹。

傅斯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墓前,身形挺拔,脸色却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他薄唇紧抿,眼神沉寂如死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方小小的墓穴,看着那个……他亲自挑选的白金打造的、奢华无比的骨灰盒,被缓缓放入其中。

白金骨灰盒。

他曾说,就算她死了,骨灰盒上也得刻着他的名字。

如今,他真的这么做了。

那冰冷的、昂贵的金属,在阴沉的天空下,反射着惨淡的光。

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他的狂妄和愚蠢。

来宾们窃窃私语,目光各异。

苏晴也来了,穿着一身黑色的香奈儿套装,脸上带着得体的悲伤。她走到傅斯年身边,轻声说:“斯年哥,节哀顺变。”

傅斯年像是没听见,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墓穴。

苏晴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甘。她看了一眼墓碑上林晚笑靥如花的照片,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一个死人而已,凭什么?

葬礼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苍天落下的眼泪。

傅斯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

助理撑着伞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开口:“傅总,雨大了,回去吧。”

傅斯年缓缓抬起头,看向助理,眼神空洞。“回去?”

回哪里去?

那个没有林晚的公寓吗?

那还能称之为“家”吗?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推开助理的伞,转身,踉跄着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宾利。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车子发动,驶离墓园。

后视镜里,那座崭新的墓碑,和墓碑上女孩明媚的笑容,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雨幕之中。

如同她短暂的生命,和他……永远无法挽回的过去。

第十一章 血雨

林晚死后第七天,京圈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

傅斯年疯了。

不是形容,是真的疯了。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手段变得极其狠辣、酷烈,不计后果,不留余地。

他先是雷厉风行地清洗了傅氏内部所有曾经对他阳奉阴违、或者参与过内斗的族人和高管。不管对方是元老还是亲信,只要被他抓到把柄,一律往死里整。

撤职,查账,送进监狱……甚至,逼得有人跳了楼。

傅家内部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紧接着,他将矛头对准了京圈里那些曾经对林晚出言不逊、或者明里暗里嘲讽过她的人。

第一个遭殃的,是苏家。

傅斯年动用了一切手段,狙击苏家的产业,截断他们的资金链,曝光他们公司的黑料。不过短短半个月,苏家股价暴跌,合作商纷纷解约,濒临破产。

苏晴的父亲跪在傅氏集团总部楼下,求傅斯年高抬贵手。

傅斯年站在顶楼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个如同蝼蚁般的身影,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告诉苏总,”他对身后的助理说,“他女儿那对白玉镯,很漂亮。”

助理心领神会,下去传话。

第二天,苏晴被苏家人押着,亲自上门,将那对羊脂白玉镯奉还。

傅斯年看都没看那对镯子一眼,只对苏晴说了一句话:“你哪只手碰过晚晚,自己废掉。”

苏晴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最终,在傅家的施压下,苏晴自己用花瓶碎片划伤了曾经拉扯过林晚手腕的右手,留下了一道永久的疤痕。苏家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虽然保住了根基,但彻底退出了京圈的核心阶层。

杀鸡儆猴。

京圈里所有曾经笑话过林晚是“玩物”、“雀儿”的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报复。轻则生意受损,重则身败名裂,滚出北城。

整个京圈,被傅斯年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搅得天翻地覆,人人自危。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林晚,不是傅斯年的玩物。

她是他的逆鳞。

触之,即死。

以前是,现在……更是。

只是,明白得太晚了。

第十二章 墓碑

傅斯年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应酬。

他每天只做一件事——去墓园。

坐在林晚的墓碑前,看着她照片上依旧明媚的笑容,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时下雨,他就撑着伞坐着。

有时下雪,他就任由雪花落满肩头。

他跟她说话。

说公司里的事,说京圈里的动荡,说他今天吃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

就像她还在他身边,只是安静地听着。

尽管,回应他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山风,和冰冷的墓碑。

“晚晚,今天天气很好,你冷不冷?”

“我把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收拾了,你高兴吗?”

“苏晴的手废了,她以后再也不能用那只手碰你了。”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而绝望。

墓碑上的照片,依旧笑着,无声地看着他。

他让人在墓碑旁,又立了一块空白的汉白玉石碑。

然后,他找来最好的石刻师傅。

“刻上字。”他对师傅说。

“傅先生,刻什么?”师傅战战兢兢地问。

傅斯年看着林晚的照片,眼神偏执而疯狂,一字一顿地说:

“傅、斯、年、之、妻。”

师傅愣住了,不敢动手。谁不知道傅家太子爷未婚?给一个死去的、没有名分的女人刻上“妻”字,这……

“刻!”傅斯年厉声喝道,眼神猩红。

师傅吓得一哆嗦,不敢再犹豫,拿起工具,开始在空白的石碑上,小心翼翼地刻字。

尖锐的刻刀划过石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傅斯年就站在旁边,死死地盯着。

一笔,一划。

“傅斯年之妻”。

五个字,渐渐成型。

当最后一个笔画完成,傅斯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扑到墓碑前,用手一遍遍地摩挲着那新刻的字迹。

粗糙的石屑,划破了他的指尖,渗出血珠,他也浑然不觉。

“晚晚,你看……”他喃喃着,脸上露出一个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你是我的妻子了……你是我傅斯年,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高兴吗?”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

像是亡灵悲伤的叹息。

他精心为她打造了黄金的牢笼,囚禁了她五年。

如今,他用一座冰冷的墓碑,和一行刻入石头虚名,将她永远地囚禁在了这里。

也把他自己,永远地囚禁在了,这无边的悔恨和绝望里。

第十三章 遗物

傅斯年将林晚公寓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了傅家老宅,他住的那栋主楼。

他专门腾出了一个最大的房间,用来放置她的遗物。

那些她曾经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化妆品,看过的书……甚至是她吃药用的水杯,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摆放好,像是博物馆里珍贵的展品。

他每天晚上,都要在这个房间里待很久。

摸着那些早已失去主人气息的物品,回忆着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他才发现,关于她的记忆,竟然那么少,那么模糊。

这五年,他给了她锦衣玉食,给了她外人羡慕的一切,却唯独,没有给她多少陪伴和关注。

他甚至连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他记得有一次,他带她去吃一家很难订的法国菜。她吃得很少,他当时以为她是在装矜持,还很不耐烦地让她“别矫情”。

现在想来,那时候,她的胃可能就已经很不舒服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弯下腰,大口地喘息。

他在那个旧行李箱里,找到了林晚的几件旧物。

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他让人仔细清洗熨烫,挂在了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

那几本旧书,他一本本地翻看,上面还有她当年读书时写下的娟秀笔记。

还有那个音乐盒。

他上了发条,听着那首《致爱丽丝》。

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他仿佛看到,很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坐在宿舍的床上,抱着这个音乐盒,听着音乐,想着家乡,想着母亲。

那时候的她,干净,单纯,像一张白纸。

是他。

是他将她拖入了这肮脏的、充满算计的泥沼,玷污了她,又最终……毁了她。

音乐声停了。

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很久,很久。

第十四章 不敢梦

傅斯年开始失眠。

即使偶尔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

他梦到林晚咳血的样子,梦到她躺在冰冷的地上,梦到她被推进抢救室……梦到她用那种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他,说:“傅斯年,我不爱你了。”

每一次,他都会惨叫着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然后,他会冲到那个放着遗物的房间,确认那些东西还在,才能稍微平静下来。

他不敢关灯。

黑暗会让他觉得窒息,仿佛林晚正在某个角落里,无声地看着他。

他开始害怕睡觉。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林晚临死前的样子。

他宁愿清醒着,承受这噬骨的悔恨和疼痛,也不愿在梦里,重温那失去她的绝望。

助理看他状态实在太差,偷偷请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试图开导他:“傅先生,您需要接受林小姐已经去世的事实。过度悲伤和自责,对您没有好处……”

“接受?”傅斯年抬起猩红的眼睛,看着医生,眼神疯狂,“我为什么要接受?”

“她没死。”他指着房间里林晚的遗物,语气偏执,“她只是生气了,躲起来了。你看,她的东西都还在这里,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心理医生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哀莫大于心死。

傅先生的心,已经跟着那位林小姐一起死了。

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被执念和悔恨驱使的行尸走肉。

第十五章 长生咒

傅斯年开始信佛,信道,信一切神佛鬼怪。

他找遍了北城乃至全国有名的大师,高僧,活佛。

他捐巨款修缮寺庙道观,供奉长明灯。

他只求一件事——

让林晚回来。

或者,让他见到她的魂魄。

哪怕只是一眼。

大师们看着他,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婉言劝解。

“傅施主,人死不能复生,放下执念,方能解脱。”

“傅先生,阴阳两隔,强求不得,否则会损您阴德,对逝者也不好。”

傅斯年不听。

他红着眼睛,嘶吼:“只要能让她回来,损我阳寿!用我的命换她的命!都可以!”

他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尝试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

招魂,做法,甚至……用一些阴邪的秘术。

他在林晚的墓前,摆下阵法,用自己的血做引子。

他在傅家老宅,布置下聚灵阵,据说能凝聚亡魂。

他还听信一个邪道的谗言,找来一个和林晚生辰八字相仿的女孩,养在宅子里,试图用“养尸”的方法,让林晚“借体还魂”。

结果,那个女孩差点被他逼疯。

最后,是傅家老爷子动用了家法,请出了族里的长辈,强行制止了他这些疯狂的行为,把那个邪道送进了监狱。

傅斯年被关在祠堂里,三天三夜。

出来之后,他消停了一些。

不再搞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但他依旧每天去墓园。

他开始亲手打理墓碑周围的杂草,种上她曾经随口提过喜欢的白色山茶花。

他坐在墓碑前,一遍遍地,用刻刀,加深那“傅斯年之妻”五个字。

仿佛这样,就能让这个名分,更牢固一些。

就能让他们的羁绊,更深一些。

山茶花开了又谢。

石碑上的字,被他刻得深深凹陷,边缘都磨得光滑了。

他像是中了某种长生咒,永远被困在了她死去的那一天。

不死,不灭。

只是活着。

承受着,这无止境的煎熬。

第十六章 无人区

傅氏集团在傅斯年疯魔的手段下,势力达到了顶峰,彻底掌控了整个京圈,再无敢与之抗衡者。

但傅斯年本人,却彻底沉寂了下去。

他很少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商业活动和社交。

他的世界,缩小到了只剩下两个地方——傅家老宅,和城外的墓园。

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京圈里的人,私下里都叫他“活阎王”。

既怕他,又……有些怜悯他。

当然,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

曾经觊觎他,想要攀附傅家的名媛们,也渐渐歇了心思。

一个心里装着死人,而且为了那个死人彻底疯魔的男人,谁敢要?

苏家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傅斯年仿佛给自己划下了一片无人区。

一片只有他和林晚的……无人区。

他活在这片区域里,守着回忆,守着遗物,守着墓碑。

与世隔绝。

也,与快乐隔绝。

第十七章 生日面

又是一年,傅斯年的生日。

傅家老宅依旧冷清。

他拒绝了所有人为他庆生的提议,一个人开车去了墓园。

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

他提着一个保温桶,放在林晚的墓碑前。

打开,里面是一碗……长寿面。

面条有些糊了,荷包蛋煎得有点焦,青菜也煮得过了火候。

是他亲手做的。

他记得,去年他生日那天,她咳着血,为他煮了一碗面。他却摔了碗,对她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晚晚,生日快乐。”他对着墓碑,轻声说。

然后,他拿起筷子,夹起那碗卖相并不好的面,一口一口,认真地吃着。

面条已经冷了,坨在一起,味道也并不好。

但他吃得很慢,很仔细,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吃着吃着,他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混在冰冷的面汤里。

“晚晚……你煮的面……很好吃……”

“是我……以前不懂……”

可惜,他再也吃不到,她亲手煮的长寿面了。

也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他放下筷子,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肩膀微微颤抖。

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被风吹散在空旷的墓园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十八章 五年

时光荏苒。

五年过去了。

京圈的风云变幻,新人换旧人。

但“傅斯年”这三个字,依旧是一个禁忌的传说。

只是,传说里的主角,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狠戾和疯狂,变得沉寂而阴郁。

他依旧每天去墓园。

风雨无阻。

墓碑旁的白色山茶花,已经长成了一小片花圃,年年盛开,洁白无瑕。

像是祭奠,也像是……无言的陪伴。

“傅斯年之妻”那五个字,被他五年如一日地描摹、加深,已经深刻得像是烙印在石碑的灵魂里。

他坐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永远定格在二十出头的女孩。

“晚晚,五年了。”他低声说,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

五年。

她离开他,已经和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一样长了。

可是,这五年的每一天,他都度日如年。

没有她的世界,一片灰暗。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她那张在海边回眸一笑的照片。

他设置成了永恒的背景。

他轻轻摩挲着屏幕上她的笑脸。

“晚晚,如果……如果重来一次……”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他闭上眼,任由悔恨的潮水,再一次将他淹没。

第十九章 尾声

又过了很多年。

傅斯年老了。

头发花白,脊背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挺拔。

但他依旧每天都会去墓园。

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上那熟悉的台阶。

坐在墓碑前,一坐就是大半天。

有时候是对着墓碑说说话,有时候,只是静静地坐着。

他已经不再流泪。

或许,是眼泪早已流干。

他看着墓碑上林晚永远年轻的笑容,浑浊的眼睛里,是沉淀了数十年的痛苦和麻木。

他用一生,为自己的狂妄和冷漠,赎罪。

可惜,他想赎罪的那个人,早已化作了黄土下的一抔枯骨。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二十章 来生

傅斯年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他躺在傅家老宅,那张冰冷的大床上,气息微弱。

弥留之际,他仿佛看到了林晚。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裙子,站在一片白光里,对着他笑,笑容干净又温暖,像他们初遇时那样。

她朝他伸出手。

他努力地,想要抓住那只手。

嘴唇翕动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晚晚……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

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他的手,无力地垂落。

眼睛,缓缓闭上。

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终于,可以去见他的晚晚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紧紧抓住她的手。

再也不放开。

……

窗外,北城的夜,依旧繁华似锦,霓虹闪烁。

只是这人间璀璨,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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