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死的那天，京圈太子爷正在为他的白月光庆生。 他包下整个迪士尼，放了一整夜的烟花。 而我躺在冷清的急诊室，手机屏幕还亮着他发的消息： “别闹了，她今天心情不好。” 三个月后，我的遗书在网络上曝光。 记者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他砸了直播间的摄像机，红着眼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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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的那天，京圈太子爷正在为他的白月光庆生。 他包下整个迪士尼，放了一整夜的烟花。 而我躺在冷清的急诊室，手机屏幕还亮着他发的消息： “别闹了，她今天心情不好。” 三个月后，我的遗书在网络上曝光。 记者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他砸了直播间的摄像机，红着眼冲出去： “她那么惜命，怎么可能自杀？” 可他不知道，癌症晚期的每一天，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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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后一朵烟花

剧痛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沈微的心脏，狠狠揉捏。

她蜷在冰冷的公寓地板上，身下是廉价的地毯，粗糙的纤维摩擦着她冷汗涔涔的脸颊。呼吸变得艰难，每一次吸气，肺部都像被砂纸打磨过。视线开始模糊，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固执地亮着，刺疼了她的眼。

屏幕上，是陆衍舟三个小时前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别闹了，沈微。她今天心情不好，我得陪她。】

“她”，指的是林晚，陆衍舟心尖上的白月光。

而今天，是林晚的生日。

沈微艰难地牵了牵嘴角，想笑，却咳出了一点腥甜。她知道陆衍舟在哪里，在做什么。几个小时前，她还能动弹时，朋友圈已经被那场极致的浪漫刷屏了。

京圈太子爷陆衍舟，为博红颜一笑，包下了整座迪士尼乐园。

视频里，璀璨的城堡上空，万千烟花轰然绽放，将夜空渲染成一片绚烂的海洋。林晚穿着精致的公主裙，头戴钻石王冠，依偎在陆衍舟身边，笑靥如花。陆衍舟侧头看她，眼神是沈微从未得到过的专注与温柔。

真美啊。

美得像一个她永远无法触及的幻梦。

又一波剧烈的疼痛袭来，沈微闷哼一声，手指痉挛地抓住胸口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襟。癌细胞正在她体内疯狂攻城略地，医生冷静的声音犹在耳边：“沈小姐，晚期，扩散了……积极治疗的话，或许还有半年……”

半年？

她等不到了。

没有陆衍舟的半年，每一天都是凌迟。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摸索，试图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她不想闹了，真的不想了。她只是……太疼了。疼得快要死掉了。

她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有一秒。

哪怕，他只是不耐烦地再说一次“别闹了”。

号码拨了出去，听筒里传来冗长的忙音。一声，两声……像敲在她逐渐冷却的心上。

无人接听。

他大概正陪着林晚，坐在城堡前最好的位置，看着那漫天华彩，听着周围人群的艳羡欢呼。他怎么会注意到口袋里那只专门用来联系她的、无关紧要的手机在震动呢？

烟花爆炸的声音那么响，一定会盖过这微弱的呼求吧。

沈微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像退潮的海水，一点点抽离。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屏幕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暗了下去。

最后的意识里，是窗外遥远天际，一闪而过的，模糊的光亮。

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哪一朵迟到的烟花。

真可惜，没能看清楚。

……

迪士尼乐园，童话城堡前。

最后一簇巨型烟花“金色麦浪”在夜空中铺陈开来，辉煌壮丽，将所有人的脸庞都映照得明亮。

“生日快乐，晚晚。”陆衍舟接过助理递来的巨大花束，递给身边的林晚，声音温和。

林晚接过，笑容甜美，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阿衍，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你不会中途跑掉吧？那个沈微……”

陆衍舟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语气淡漠：“提她做什么。我说了，她只是在闹脾气。”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助理。

很快，更多的烟花腾空而起，夜空再次被点亮，气氛被推向新的高潮。周围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城堡。

没有人记得，城市的另一端，有一个女人，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生命正如同燃尽的烟花，悄然陨落。

第二章 冷寂的告别

沈微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窗外天光微亮，是那种灰蒙蒙的、毫无生气的黎明。

她还活着。

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丝毫喜悦，只有沉甸甸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的病灶，提醒着她生命正在倒计时。

“你醒了？”护士走进来，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昨晚你晕倒在公寓，房东发现不对劲叫了救护车。你的情况……很不好，需要立刻住院治疗。”

护士递过来一杯水和几片药。

沈微撑着剧痛的身体，艰难地坐起来一点，接过药片，混着温水吞下。药很苦，苦得她舌根发麻。

“谢谢。”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护士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通知你的家人了吗？后续的治疗方案和费用，需要家属……”

“没有家人。”沈微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我自己负责。”

护士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走廊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推车声。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死一般的寂静。

她靠在床头，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灰白的天空。城市开始苏醒，但对于她来说，新的一天毫无意义。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屏幕碎裂成蛛网状，但还能用。她拿起来，解锁。

微信图标上没有任何红色的未读消息提醒。置顶聊天依然是那个熟悉的黑色头像，备注是冷冰冰的“陆衍舟”。最后的对话，停留在他那句“别闹了，她今天心情不好”。

下面，是几个娱乐圈八卦号和新闻APP的推送，标题耸动，内容无非是昨晚那场盛大生日宴的余波。

【京圈太子爷豪掷千金为红颜！迪士尼独家烟花秀浪漫破表！】

【林晚生日宴众星云集，王子公主童话照进现实！】

配图是高清大图。陆衍舟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林晚一袭白色纱裙，依偎在他身侧。两人在漫天烟花的背景下对视，画面完美得如同电影海报。

沈微的手指划过那些图片，放大，再放大。她看着陆衍舟的侧脸，看着他唇角那抹浅淡却真实的弧度。

他很久没有对她这样笑过了。

不，或许从来就没有过。

当初他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因为她眉眼间有几分像林晚。如今正主回来了，她这个拙劣的替代品，自然该识趣地退场。

心脏的位置传来熟悉的绞痛，比癌细胞的肆虐更让她难以忍受。

她关掉图片，点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几乎从未拨出过的号码——李律师。

电话很快接通。

“喂，李律师吗？我是沈微。”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想立一份遗嘱。对，现在。”

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公寓是租的，车是陆衍舟当初随手丢给她代步的旧款，卡里的存款寥寥无几。

只有一些她偷偷设计的珠宝手稿，藏在书房最底层的抽屉里。那是她唯一的，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还有……一封信。

一封写给陆衍舟的信。

她对着电话那头的律师，一条条，清晰地交代着身后事。语气平稳，逻辑分明，仿佛在安排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旅行。

“……手稿，捐给美院吧，或许能帮到有天赋的孩子。剩下的……都处理掉。那封信，”她顿了顿，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等我……之后，再寄给他。”

挂断电话，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病床上。

窗外，天色彻底亮了。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静静地看着，看着光线里浮动的微尘。

生命走到尽头，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不是轰轰烈烈的悲痛，而是无声无息的……荒凉。

第三章 疯找

三个月，足以让娱乐圈换一番天地。

林晚凭借陆衍舟的资源加持，顺利拿下一个国际高奢代言，风头一时无两。她和陆衍舟的恋情也被媒体津津乐道，誉为“京圈童话”。

陆衍舟的生活依旧忙碌，穿梭于各种商业谈判、酒会派对之间。只是偶尔，在深夜回到那所空旷的顶层公寓时，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

沈微在的时候，总会留一盏灯。客厅的角落里，会放着她没画完的设计稿，沙发上可能会扔着她看到一半的时尚杂志。空气里，有她身上淡淡的、像是茉莉混合着雪松的味道。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灯是智能控制的，准时亮起，准时熄灭。家里一尘不染，所有物品摆放得一丝不苟，像高级酒店的样板间。空气里只有昂贵的香薰机散发出的、毫无生气的冷冽木质香。

他扯下领带，扔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想起沈微。这三个月，她倒是异常安分。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没有像以前那样，在他应酬时不管不顾地打过来，只为了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来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又在玩什么新把戏？

他嗤笑一声，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一丝莫名的空落。

手机响起，是特助周韬。

“陆总，明天上午和林氏集团的会议资料已经发您邮箱了。另外……”周韬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陆衍舟语气不耐。

“网上……出现了一些关于沈小姐的……不太好的言论。”

陆衍舟眉头一拧：“她又作什么妖？买通稿黑晚晚了？”

“不是。”周韬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是一封……遗书。”

“哐当——”

水晶酒杯从手中滑落，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碎裂开来，琥珀色的液体四处流淌。

陆衍舟像是没看见，也没听见，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声音冷得掉冰渣：“你再说一遍？什么东西？”

“一封，据说是沈微小姐亲笔所写的……遗书。”周涛语速加快，“在一个匿名论坛曝出来的，现在已经被很多营销号转载了，标题都很……耸动。”

陆衍舟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几秒后，他几乎是低吼出来：“荒谬！她沈微会自杀？她那种为了留在我身边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女人，惜命得像只打不死的蟑螂！她怎么可能自杀？！”

“陆总，您先冷静……”

“把链接发我！立刻！马上！”他挂断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链接很快发了过来。

他点开。

那是一张图片。熟悉的，娟秀中带着一点倔强棱角的字迹。他认得，是沈微的笔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不必觉得愧疚，陆衍舟。选择离开，是我为自己做的，最后一个决定。

纠缠你这么多年，很累，也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癌症晚期的每一天，活着都比死亡需要更大的勇气。我撑不下去了。

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再见。

不，还是别再见了。

——沈微】

短短几行字，陆衍舟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进他的脑子里。

癌症晚期？

她什么时候病的？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猛地想起，几个月前，她似乎确实瘦得厉害，脸色也总是苍白。有一次，她甚至在他面前毫无预兆地呕吐起来。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皱着眉，嫌弃地推开她：“离我远点，是不是又乱吃什么减肥药了？瘦得像个鬼，难看死了。”

她当时是什么表情？好像只是默默地擦了擦嘴角，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开了。

所以……那不是减肥，是生病了？

不可能！

这一定是她的新把戏！是为了博取同情，是为了让他后悔！对，一定是这样！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地拨打沈微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一遍遍响起。

他转而拨打沈微闺蜜苏晴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陆衍舟？”苏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哭过，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疏离，“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沈微呢？！”陆衍舟厉声问，“让她接电话！告诉她，这种幼稚的把戏玩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苏晴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悲愤和嘲讽：“陆衍舟，你还在做梦吗？微微她已经死了！三个月前就死了！骨灰都让我撒进海里了！你满意了吗？！”

“你胡说八道！”陆衍舟咆哮，“让她出来！我知道她跟你在一起！”

“疯子！”苏晴骂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忙音传来，陆衍舟愣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

他不信。

他绝不信。

“周韬！”他再次拨通特助的电话，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显得扭曲，“给我查！查沈微这三个月所有的行踪！刷卡记录，通话记录，出行记录！她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给我把她揪出来！”

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第四章 直播失控

沈微的遗书，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京圈太子爷白月光 遗书#、#沈微 癌症#、#陆衍舟 渣男# 等词条以惊人的速度攀上热搜榜前列。

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谴责陆衍舟。

“我的天啊，癌症晚期……当时陆衍舟还在给林晚放烟花庆生吧？”

“‘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原配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之前还有通稿说沈微是替身，是纠缠陆衍舟的心机女，现在看来，最该死的明明是那对狗男女！”

“哭了，小姐姐的字迹好干净，到最后都只是说‘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陆氏集团的公关部焦头烂额，电话被打爆，官方微博评论区彻底沦陷。

陆衍舟的手机也被各路打探消息的人占据，他烦躁地直接关了机。

“陆总，下午那个重要的财经频道直播专访，要不要……推迟或者取消？”周韬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心翼翼地建议。

陆衍舟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车水马龙，繁华依旧，但他却觉得脚下虚空，仿佛随时会坠落。

他转过身，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但表情却恢复了一贯的冷硬：“不取消。准时去。”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他要亲自告诉所有人，沈微没死，这不过是一场拙劣的闹剧。

下午两点，财经频道演播室。

灯光打得很亮，主持人妆容得体，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几乎能凝出水来。

直播信号接通。

开始的问题还算温和，围绕着陆氏集团最新的商业布局展开。陆衍舟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脑子里全是那封遗书和苏晴那句“她已经死了”。

很快，话题不可避免地绕到了今天的爆炸性新闻上。

主持人看着提词器，语气谨慎：“陆先生，关于今天网络上流传的，已故沈微女士的遗书，您……有什么想对公众说明的吗？”

镜头推近，给了陆衍舟一个特写。

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抿的薄唇泄露出一丝压抑的情绪。

“说明？”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只有一句话——那是假的。”

他盯着镜头，目光锐利得像刀，仿佛要穿透屏幕，揪出那个散布谣言的人。

“沈微，她不可能自杀。”他一字一顿，说得极其肯定，“我了解她，她比任何人都惜命，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这种博取同情的手段，太低劣了。”

主持人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否认，而且语气如此强硬，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演播室角落里，周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祈祷采访赶紧结束。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显然不在流程内的、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男声，从观众席的方向传来，通过现场收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播室和所有收看直播的终端：

“陆先生，你说遗书是假的，那你怎么解释沈微女士确已于三个月前因癌症晚期去世的事实？她的死亡证明，现在就在我手里！”

一瞬间，整个演播室鸦雀无声。

所有工作人员的脸都白了。

陆衍舟猛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那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陌生男记者，手里高高举着一张纸。

死亡证明？

四个字像惊雷一样在他脑海里炸开。

他看到那个记者脸上毫不掩饰的嘲弄和正义感，看到周围其他人或震惊、或怜悯、或看好戏的眼神。

假的！都是假的！

他们联合起来骗他！

一股狂暴的、无法控制的戾气从心底猛地窜起，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因为他的动作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你胡说！”他嘶吼着，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抓起面前桌子上的矿泉水瓶，狠狠地朝着那个记者的方向砸了过去！

瓶子没有砸中人，却撞在摄像机支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几步冲上前，一把掀翻了采访桌！桌上的话筒、名牌、水杯哗啦啦散落一地。

他红着眼睛，一把夺过最近的那台摄像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地面！

“砰——！”

昂贵的设备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直播信号在最后一秒，定格在他那张因为极致愤怒和某种近乎崩溃的情绪而扭曲的英俊面孔上，然后，屏幕猛地一黑。

【直播事故！陆衍舟直播间狂砸摄像机！】

【失控！太子爷亲口承认收到遗书！】

【死亡证明曝光？沈微去世已成定局？】

新的热搜，以更加爆炸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网络。

京圈太子爷陆衍舟，疯了。

第五章 无声的回响

直播事故的余波如同海啸，冲击着陆氏集团这艘商业巨轮。

股价开盘即跌停，市值单日蒸发近百亿。合作方紧急致电询问情况，多个进行中的项目被迫暂停。董事会成员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紧急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

陆衍舟被暂时停掉了在集团的一切职务。

但他不在乎。

他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拉上所有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线和声音。房间里一片狼藉，空酒瓶东倒西歪，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他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攥着手机。

周韬最终还是把他查到的、所有关于沈微生命最后那段时光的资料，发到了他的邮箱。

他不敢看。

却又忍不住不看。

邮箱界面幽冷的光，映着他憔悴不堪、胡子拉碴的脸。

第一份，是沈微的死亡证明扫描件。

姓名：沈微。性别：女。死亡日期：三个月前，那个他为林晚燃放烟花的夜晚。死亡原因：癌症晚期，多器官衰竭。

冷冰冰的文字，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下面，附带着一份简短的医院记录。入院时间，就是他给她发信息让她“别闹了”的那天下午。急诊，独自一人，昏迷状态。

他想起那天，他正忙着确认烟花秀的最终方案，助理提醒他沈微打来过电话，他随手按掉，回了那条信息。他以为，那不过又是她无数次的“无理取闹”中的一次。

原来那个时候，她正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急诊室里，生命垂危。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手，点开下一个文件。

是沈微的遗嘱公证复印件。立遗嘱时间，就在她去世前一天。内容很简单，和他猜测的差不多，财产无几，手稿捐赠。唯一特别的，是要求将那封信，在她死后寄给他。

那封，他现在已经能倒背如流的，绝笔信。

再往下，是几段监控录像的截图。

一张是深夜的便利店，沈微穿着单薄的家居服，脸色苍白得像纸，在收银台前付款，买的是止痛药。日期，是她去世前一周。

一张是医院走廊，她扶着墙壁，弯着腰，剧烈地咳嗽，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旁边有人走过，无人驻足。

最后一张，是某个老旧小区的门口，苏晴扶着她，她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苏晴身上，步履蹒跚。那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跟他之后，她就再也没回去过。

这些画面，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捅进陆衍舟的眼里，心里。

他从来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是这样活着的。

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挥金如土、制造浪漫的时候，她正独自一人，对抗着病魔，吞咽着廉价的止痛药，在无人关心的角落，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终点。

他总说她闹，说她不懂事，说她为了吸引他注意不择手段。

可现在他才知道，她那些所谓的“闹”，或许只是疼极了、怕极了的时候，下意识发出的一点微弱的求救信号。

而他，亲手掐灭了这最后的光。

他猛地将手机砸了出去！机身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屏幕瞬间碎裂，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世界。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在空旷寂静的公寓里爆发出来。

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地颤抖。

没有眼泪。

眼眶干涩得发疼，像是所有的水分都已经被巨大的悔恨和绝望蒸干。

他以为她坚强，她倔强，她像野草一样怎么都摧不垮。

却忘了，野草也会枯萎。

而他，就是那个亲手将她连根拔起，扔在烈日下暴晒，看着她一点点干涸死去的人。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她。那天他正要出门去见林晚，她站在玄关，脸色很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轻声问他：“陆衍舟，今天晚上……能回来吃饭吗？我做了你爱喝的汤。”

他不耐烦地挥开她试图帮他整理领带的手：“没空，晚晚有个酒会，我得陪她去。”

她当时……是什么表情呢？

他好像……根本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现在，那细微的、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回荡起来。

每一个字，都变成了一把钝刀，在他的心上来回切割，凌迟。

第六章 赎罪的囚徒

陆衍舟消失了。

从那个他一手打造的、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顶层公寓里。

他搬回了陆家老宅，一栋坐落于西山、带着沉重历史感与无数童年阴霾的别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刻印着他那位严苛得近乎冷酷的父亲，和他那位郁郁而终的母亲的痕迹。

他主动接手了集团内部最棘手、最不被看好的一个海外重建项目。那地方战乱刚平，百废待兴，环境恶劣，风险极高。董事会没人愿意去蹚这浑水。

陆衍舟去了。

他没有带太多的随行人员，只带了周韬和几个核心助手。抵达那个满目疮痍的国家后，他住进了项目驻地最简陋的板房，和工程师、工人们吃住在一起。

这里没有米其林餐厅，没有五星级酒店，没有前呼后拥的恭维。只有漫天的黄沙，灼人的烈日，不时响起的警报声，以及处理不完的突发事件和当地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再是从前那个矜贵倨傲、凡事只需动动嘴皮子的京圈太子爷。他亲自下到工地，顶着四十度的高温查看工程进度，和当地工人用生硬的英语夹杂着手势沟通。灰尘沾满了他昂贵的手工皮鞋，汗水浸透了他早已换成普通品牌的T恤。

有一次，处理当地部落纠纷时，对方情绪激动，抄起身边的铁棍就挥了过来。陆衍舟下意识把身边的工程师推开，自己的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随行的医生吓得脸都白了，他却只是皱了皱眉，任由医生在现场进行紧急包扎，拒绝了立刻返回首都条件更好的医院的建议，坚持开完了那个协调会。

鲜血渗透了白色的纱布，在他的袖子上洇开暗红的痕迹。他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沉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坚定。

周韬在一旁看着，心惊肉跳，却又隐约明白。

陆总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用身体的疲惫和伤痛，来麻痹那颗早已被悔恨噬咬得千疮百孔的心。

只有在夜深人静，处理好所有工作邮件后，他才会允许自己有一刻的松懈。他住的那个板房狭小闷热，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旧桌子和一把椅子。

他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却不怎么抽，只是看着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窗外是异国荒凉的黑夜，偶尔有巡逻车的探照灯扫过，划破沉寂。

他会拿出那个屏幕碎裂、勉强修好的手机。屏保，还是很多年前，他刚把沈微留在身边时，她趴在他书房沙发上睡着时，他无意中拍下的一张侧影。

照片很模糊，只能看到她柔和的轮廓，和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那时……她对他，还是带着怯怯的依赖和欢喜的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从他第一次因为林晚的一个电话，在深夜抛下她开始？是从他第一次醉酒，把她错认成林晚，喊着别人的名字拥抱她开始？还是从他越来越不耐烦她的关心和询问，斥责她“不懂事”、“不配和林晚比”开始？

他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她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到最后，只剩下死水一样的平静。

就像那封遗书里的语气。

他掐灭了烟头，喉咙干涩发紧。这里的饮用水带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远不如沈微以前给他泡的茶。她总是能精准地掌握水温和时间，泡出最合他口味的茶汤。

他再也喝不到了。

那个曾经会为他亮一盏灯，会为他泡一杯茶，会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的女人，被他弄丢了。

永远地弄丢了。

在这个远离京圈繁华、充满危险与艰苦的异国他乡，陆衍舟像个自我放逐的囚徒，用肉体的磨难，进行着一场迟来的、无望的赎罪。

第七章 破碎的镜像

一年后。

陆衍舟从那个战火纷飞的国度回来了。

海外项目在他的铁腕推动下，竟奇迹般地走上了正轨，前期投入的巨大资金开始看到回报，为陆氏集团开辟了一片新的疆土。董事会那帮老狐狸们再次换上了笑脸，对他的能力赞不绝口，停掉的职务也悉数恢复，甚至权柄更盛。

他重新出现在财经新闻里，出现在高端商业论坛上。依旧是那个西装革履、掌控全局的京圈太子爷，甚至因为这一年淬炼，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沉的锐利和不容置疑的威势。

只是，他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不近女色。

从前，他身边虽然不像其他纨绔那样女伴不断，但总不乏各种想要攀附上来的莺莺燕燕。如今，任何试图靠近他的女性，都会被他身边冷硬的助理不动声色地隔开，而他本人，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关于林晚，更是成了他绝对的禁忌。

据说，在他失控砸了直播间后不久，林晚曾试图去老宅找他，却被管家直接拦在了门外。后来，陆氏集团不动声色地终止了与林晚家族企业的几个重要合作。曾经被媒体捧上天的“京圈公主”，迅速跌落凡尘，资源一落千丈，渐渐淡出了核心圈子。

没人敢在陆衍舟面前提起“沈微”这个名字。仿佛那是一个被封印的诅咒。

但只有陆衍舟自己知道，有些东西，早已彻底改变。

他搬回了顶层公寓，却下令将里面所有的装修、家具、摆设，全部换掉。工人按照顶级设计师的方案，将这里变成了一个更加冷硬、更加现代化的空间，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凌厉，没有一丝多余的柔软。

唯有书房里，多了一个锁着的抽屉。

里面，放着沈微那封遗书的原件，还有周韬后来费尽心思找到的、她散落在旧居的一些零碎物品——一支用完了的旧口红，一个画满了潦草设计稿的速写本，几枚她似乎很喜欢的、造型别致的纽扣。

他从不轻易打开那个抽屉。

那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就会释放出吞噬一切的痛苦。

他开始频繁地失眠。

即使吃了助眠药物，也总会在深夜骤然惊醒。醒来时，心脏狂跳，浑身冷汗，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梦魇，但具体梦到了什么，却又毫无印象。

只有一种巨大的、空洞的失落感，如影随形。

他开始出现幻觉。

有时是在会议上，他会突然看到会议室角落的阴影里，似乎坐着一个人，低着头，在画着什么。等他定睛看去，那里又空空如也。

有时是在开车时，后视镜里会闪过一个熟悉的、穿着素色裙子的身影。等他猛地刹车，回头寻找，街上只有陌生的行人。

最清晰的一次，是在家里。

他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一眼看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影。

纤细，单薄，穿着她常穿的那件米白色毛衣，长长的头发披散着。

她背对着他，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就像以前无数个夜晚，她等他回家时那样。

他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水杯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碎裂声清脆刺耳。

“沈微……”

他声音干涩地唤出声，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那个身影闻声，缓缓地转过身来。

没有脸。

或者说，那张脸是模糊的，一片空白。

巨大的恐惧和失望攫住了他。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幻觉消失了。

窗前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外璀璨却遥远的灯火，无声地闪烁着。

他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看着地板上四溅的水渍和玻璃碎片，粗重地喘息着。

他连一个清晰的幻影，都留不住。

原来极致的心痛，不是嚎啕大哭，不是歇斯底里。

而是这样，在每一个看似平静的瞬间，被一个熟悉的场景，一个模糊的侧影，甚至一种虚无的感觉，轻易地击穿伪装，露出里面早已腐烂流脓的伤口。

无声无息，却痛彻心扉。

第八章 迟来的答案

陆衍舟的车，停在了一条狭窄破旧的巷口。

这里是城市被遗忘的角落，与不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着老旧房屋的潮湿气味和饭菜的混合味道。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溅起一点积存的雨水。

周韬查到的地址，就在这里。沈微在认识他之前，和外婆一起住过的地方。外婆去世后，她搬去了他给的公寓，这里似乎就空置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按照门牌号，他走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