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京圈太子爷陆沉舟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亲手拔掉了我的呼吸机 下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09 00:00 2

摘要:动作有些僵硬,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久未上油的机器重新开始运转。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我只穿着单薄病号服的身体,带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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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八:坐起的尸体

“哐当——”

金属抽屉被从内部推开的声音,在死寂的太平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响亮。

我,坐了起来。

动作有些僵硬,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久未上油的机器重新开始运转。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我只穿着单薄病号服的身体,带着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病号服下面,空荡荡的。那里原本应该有一颗心脏在跳动,如今只剩下一个早已愈合、却在此刻显得格外狰狞的疤痕轮廓(注:此处逻辑需修正,呼吸机被拔掉并不意味着心脏被取出,心脏移植是另一台精密手术。修正为:我感觉到胸腔内一种诡异的空虚感,仿佛最重要的部分已经被标记、被剥夺,只待摘取)。

不,不对。心脏还在我胸腔里。陆沉舟拔掉呼吸机,是让我死于“器官捐献”前的“自然死亡”,以确保心脏活性。移植手术,应该是在我彻底死亡后,才在另一间手术室里进行。

那么,我现在算是什么?一个本应被取出心脏的“供体”,在手术前……复活了?

感知如同潮水般回归,冰冷,麻木,但无比真实。我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

寂静。

一片死寂。

没有心跳。

但我确实“活着”,意识清醒,能够行动。

是那基因编辑?它不仅预设了对苏晚的致命陷阱,难道也在我自己身上引发了某种未知的异变?让我在心脏停止跳动、濒临脑死亡后,以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留存了下来?

我不知道答案,也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没死成。至少,没完全死透。

而陆沉舟和苏晚,正享受着用我的“死亡”换来的新婚燕尔。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太平间墙角那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监控摄像头上。我知道,那边连接着安保系统的屏幕后面,可能正有人看着。

我对着摄像头,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缓慢、极其诡异的笑容。

苍白的面孔,空洞的眼神,僵硬的嘴角弧度。

然后,我动作有些笨拙地、慢慢地从冰冷的金属抽屉里爬了出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体还很虚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但一种冰冷的力量支撑着我。

我走到太平间的门边,伸手,握住了门的内侧把手。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我顿了顿,抬起另一只手,用指甲,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缓慢地、一下下地,划了过去。

“刺啦——刺啦——”

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章节九:抓痕与警报

“刺啦——刺啦——”

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微弱地传到外面的走廊。在深夜死寂的医院里,这声音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

一个巡夜的护工正推着车路过太平间外的走廊,猛地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声音……好像是从太平间里面传出来的?

他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冰冷的铁门。是……是老鼠吗?可是太平间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

就在这时,安装在太平间门外的、用于紧急情况呼叫的按钮旁边的指示灯,突然疯狂地闪烁起来,并发出了尖锐的、断断续续的蜂鸣声!

不是正常的按压报警,更像是电路短路或者受到强烈干扰时发出的噪音!

护工吓得“妈呀”一声,手里的推车差点脱手,连滚带爬地冲向护士站。

“报警了!太平间……太平间门口那个报警器自己响了!里面还有声音!”他语无伦次地对着值班护士喊道。

护士也被吓了一跳,立刻打电话通知安保部门。

几分钟后,睡眼惺忪的保安老张和那个年轻保安赶了过来。报警器的蜂鸣声已经停了,但指示灯还在不规则地闪烁。

“怎么回事?”老张皱着眉问护工。

护工脸色惨白,指着太平间的门:“里面……里面有声音!像是指甲在抓门!然后报警器就自己响了!”

年轻保安一听,脸也白了,立刻想起了之前监控里的异常。

老张壮着胆子,凑近铁门,侧耳听了听。里面一片寂静,只有制冷机低沉的运行声。

“哪有什么声音?你幻听了吧?”老张直起身,看了看还在闪烁的报警器,“肯定是这破玩意儿又故障了!跟监控一样!”

他拿出对讲机,准备呼叫后勤维修。

年轻保安却颤抖着手指,指向铁门的下半部分:“张、张哥……你看……那是什么?”

老张和护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金属门板靠近底部的位置,有几道新鲜的、清晰的刮痕!那痕迹很深,不像是无意中磕碰造成的,更像是……用某种坚硬的东西,刻意地、反复地刮划出来的!

老张的脸色终于变了。他蹲下身,仔细看着那些刮痕,又抬头看了看紧闭的门锁。锁是完好的,从外面锁着。

那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在场的三个人。

章节十:他看到了

安保室内,年轻保安几乎是扑到监控主机前的,双手颤抖着调取太平间门口的实时监控记录。

画面显示,就在几分钟前,报警器无故自响的同时,太平间那扇厚重的铁门内侧,确实传来了持续不断的、细微的刮擦声。紧接着,他们看到了令他们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从门下方的缝隙里缓缓伸出了一点点指尖,然后用那长长的、略显僵硬的指甲,在门板内部,一下,又一下,极其缓慢却异常清晰地,刮划着!

一下,两下,三下……

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执拗和诡异。

“啊——!”年轻保安终于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老张也看得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猛地抓起对讲机,声音都在发抖:“队、队长!出事了!太平间……太平间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消息层层上报,最终惊动了医院当晚的值班领导。考虑到影响,他们不敢声张,先是派了胆子大的保安队长带着两个人,拿着钥匙,全副武装(戴着护具,拿着防暴叉)地去开门查看。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一声,锁开了。

保安队长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铁门向内推开一条缝隙,用手电筒向里照去。

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平间内,一切如常。停尸床整齐排列,覆盖着白布。那个标注“沈微”的金属抽屉,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地面上,没有任何脚印或痕迹。

仿佛之前的一切,刮擦声,苍白的手,都只是他们的集体幻觉。

“没人?怎么可能!”保安队长难以置信,带人进去仔细搜查了一遍,甚至连其他停尸抽屉都拉开看了看,除了几具正常的尸体,一无所获。

“那……那个沈微的尸体呢?”年轻保安躲在后面,颤声问。

众人看向那个空荡荡的抽屉,标签上“沈微”的名字清晰可见。一股更深的寒意笼罩了所有人。

尸体……不见了?

就在这时,保安队长手里的对讲机响了,是总控室的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和慌乱:“队、队长!你快看A区三楼妇产科走廊的监控!刚才……刚才有个白影晃过去了!穿着病号服!样子……样子很像……很像那个沈微!”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陆沉舟是在第二天上午,接到医院院长亲自打来的电话的。院长语气惶恐,支支吾吾,只说医院昨晚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异常情况”,可能与他刚刚“病逝”的前妻沈微女士的遗体有关,希望他能来医院一趟。

陆沉舟昨晚因苏晚的心脏不适几乎一夜未眠,此刻心情正极度糟糕,闻言不耐地呵斥:“一具尸体能有什么异常?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但院长接下来的话,让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陆总……监控……监控拍到了……沈、沈女士她……她好像……自己离开了太平间……”

陆沉舟脸色铁青,立刻驱车赶往医院。在安保总控室里,他看到了那段被反复播放、分析的门缝抓挠监控,以及后来三楼走廊那个一闪而过的、模糊的白影。

尽管画面模糊,但那侧脸的轮廓,那身熟悉的病号服……陆沉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是沈微!

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呼吸机是他亲手关的,死亡确认书是他亲眼看着医生开的!她怎么可能自己坐起来,还能走动?!

“幻觉!或者是有人搞鬼!”陆沉舟厉声道,眼神阴鸷得吓人,“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搞鬼的人找出来!还有,把她的尸体给我找回来!”

院长和安保负责人噤若寒蝉,连连称是。

陆沉舟死死盯着定格的监控画面里,那只在门后抓挠的、苍白的手,还有那个模糊白影诡异的姿态,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怒、荒谬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沈微……

你到底是人是鬼?!

章节十一:别墅惊魂

从医院回来,陆沉舟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反复观看那些监控录像,越看心越乱。理智告诉他这绝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意图不轨。但那双眼睛,那个侧影……太像了,像得让他心底发寒。

苏晚察觉到他的异常,端着一杯参茶走进书房,柔声问:“沉舟,怎么了?医院那边有什么事吗?”

陆沉舟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眉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一点工作上的小事。”

他不能告诉苏晚。她心脏不好,不能受惊吓。

“你脸色很不好看,”苏晚担忧地抚上他的额头,“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都是我不好……”

“别胡说,”陆沉舟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和……胸腔里那颗平稳跳动的心脏,试图驱散心底的寒意,“你没事就好。”

然而,就在这天深夜,新婚别墅的安宁被打破了。

凌晨两点,别墅的安防系统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入侵警报!整个别墅的灯光瞬间大亮,保镖和佣人被惊动,慌乱地跑动。

陆沉舟被惊醒,第一时间查看身边的苏晚。她也被惊醒了,捂着胸口,脸色惊惶:“沉舟,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有野猫触动了警报系统。”陆沉舟安抚着她,自己却披上睡袍,拿起手机联系保镖队长询问情况。

保镖队长很快回复:“陆总,检查过了,外围没有发现任何入侵痕迹。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陆沉舟不耐地问。

“但是一楼客厅的监控……拍到了一点东西……”保镖队长的声音带着迟疑和恐惧。

陆沉舟心一沉,立刻下床,快步走向书房,打开了连接别墅监控系统的电脑。

调取一楼客厅的监控记录,时间戳指向警报响起的前一分钟。

画面里,客厅空无一人,只有幽暗的夜灯。忽然,靠近落地窗的那面昂贵的水晶墙饰上,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极快地晃过!那影子苍白,纤细,像是一个穿着浅色衣服的人影!

紧接着,警报就响了。

陆沉舟将画面放大,放慢,一帧一帧地看。

当那个模糊的影子在某一帧变得稍微清晰一点时,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虽然极其模糊,但那身形,那披散的头发的轮廓……像极了沈微!

“砰!”陆沉舟一拳狠狠砸在书桌上,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阴魂不散!

她竟然跟到了这里?!

是幻觉?是有人假扮?还是……真的……

他不敢想下去。

“查!给我把别墅里里外外再搜一遍!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他对着手机低吼,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变得沙哑。

保镖们战战兢兢地将别墅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阁楼和地下室都搜了,依旧一无所获。

仿佛那个影子,真的只是一个幻觉。

但陆沉舟知道,不是。安防系统不会无故触发,监控也不会凭空拍下那个影子。

沈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回到卧室,苏晚显然被吓坏了,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沉舟……我害怕……刚才……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挠窗户……”她带着哭腔说。

陆沉舟抱住她,感受着她冰凉的身体和急促的心跳,心中的暴戾和烦躁几乎要达到顶点。他不停地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是风,是警报吓到你了。”

可他知道,不是风。

这一夜,陆沉舟彻底无眠。他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监控里那只抓挠门板的手,和别墅里那个模糊诡异的白影。

沈微死了。

但她好像,又无处不在。

章节十二:碎裂的婚礼照片

接下来的几天,陆沉舟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一方面严密封锁消息,防止“陆太太诈尸”的丑闻泄露出去,另一方面疯狂寻找沈微尸体的下落,以及调查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他几乎将医院和殡仪馆相关的人员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任何线索。沈微的尸体,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别墅里,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怪事。

有时是深夜里,空无一人的琴房会突然响起几个不成调的音符;有时是清晨,佣人会发现客厅昂贵的地毯上莫名出现一滩水渍,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气味;有时是苏晚梳妆台上的首饰,会被挪动位置,摆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最诡异的一次,是挂在别墅主卧床头那幅巨大的、陆沉舟和苏晚的婚纱照,在一天清晨,毫无征兆地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玻璃碎裂,正好将画面中两人甜蜜的笑容撕裂开来。而经过检查,挂钉牢固,墙壁也没有问题。

苏晚的精神几乎崩溃了。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需要靠着强效镇静剂才能勉强入睡,并且频繁地出现心悸、胸闷,甚至短暂的呼吸困难。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医生来看过几次,每次都说是排异反应加重,伴有严重的焦虑和惊恐障碍,需要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陆沉舟看着苏晚痛苦的样子,心疼之余,那股无法宣泄的怒火和那丝日益增长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逼疯。他认定这一切都是冲着苏晚来的,是有人利用沈微的死大做文章,目的就是吓死苏晚!

他加强了别墅的安保,增加了保镖和监控的数量,甚至请来了所谓的“大师”做法事驱邪。

然而,怪事依旧在发生。

这天下午,陆沉舟因为公司有紧急事务必须处理,离开了别墅几个小时。等他回来时,刚走进客厅,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令他心悸的冷香。

那是沈微生前最喜欢用的一款很小众的香水味道!他曾经厌恶地命令她不准再用,而沈微死后,这味道应该彻底消失了才对!

他猛地抬头,看向香味的来源——客厅的壁炉上方。

那里摆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百合。而此刻,在百合花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熟悉的玻璃香水瓶!正是沈微用的那一款!瓶盖打开着,浓郁的冷香正从中弥漫出来!

陆沉舟的呼吸一滞,几步冲上前,一把抓起那个香水瓶。瓶身冰凉,里面还剩下一半透明的液体。

“谁放在这里的?!”他转身,对着闻声赶来的佣人和保镖厉声喝问。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没人知道这个香水瓶是怎么出现的。

陆沉舟死死攥着那个瓶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猛地将瓶子砸在地上!

“啪嚓!”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溅,浓郁的香气瞬间爆炸开来,充斥了整个空间。

“找!给我把放这东西的人找出来!”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医院的心脏科主任打来的。

“陆总,”主任的声音带着凝重和一丝不解,“关于苏小姐的检查结果……我们发现了些新的、难以解释的情况。她的心肌细胞出现了一种罕见的、进行性的代谢障碍,与我们已知的任何排异反应或心脏疾病都对不上号……这……这简直像是……中毒?”

章节十三:心脏的异变

“中毒?”陆沉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你说晚晚的心脏像是中毒?这怎么可能?!”

医院的心脏专科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几位顶尖专家坐在陆沉舟对面,面前摆放着苏晚一系列的检查报告和影像资料。

主任推了推眼镜,艰难地组织着语言:“陆总,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从苏小姐心肌活检的组织样本和血液代谢组学分析来看,确实存在一种异常的毒性物质累积。这种物质结构特殊,作用机制不明,但它正在缓慢而持续地损伤心肌细胞的线粒体功能,导致能量代谢衰竭。”

另一位专家补充道:“通俗点说,苏小姐的心脏就像是一块电池,在被一种未知的毒素持续放电,而且无法充电。常规的抗排异药物和营养心肌的药物,对这种毒性几乎无效,甚至……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它的累积。”

陆沉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来源呢?毒素是哪里来的?食物?水?空气?”

主任摇了摇头:“我们排查了所有可能的外部来源,都没有发现。这种毒素……似乎是在她体内……自行产生的。”

“自行产生?”陆沉舟觉得这说法荒谬透顶,“你的意思是,她自己的身体在制造毒药毒害自己的心脏?”

“从目前的数据看……是这样。”主任的声音很低,“而且,这种毒性反应,似乎与移植的心脏本身……有某种关联。”

会议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陆沉舟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个可怕的、他一直以来拒绝去深想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沈微……的心脏……

当初移植时,一切都符合医学规范,配型成功,手术顺利。难道……是沈微的心脏有问题?不,不可能,术前检查无比严格。

可是,如果不是心脏本身的问题,又如何解释这诡异的、“自行产生”的毒素?如何解释这一切怪事都发生在沈微死后,心脏移植之后?

他想起沈微断气前,那个扭曲而诡异的笑容,和她无声的唇语——“但愿你不会后悔”。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

难道……沈微对她自己的心脏,做了什么手脚?!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疯狂滋长,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给我查!”他盯着主任,眼神凶狠得如同要吃人,“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查清楚这颗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联系国内外的所有专家!动用所有资源!”

他必须知道真相。如果真的是沈微……如果真的是那个他亲手杀死的女人,在死后还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报复苏晚……

他绝不会放过她!哪怕她已经变成了鬼!

章节十四:疯魔的寻找

从医院回来,陆沉舟彻底陷入了半疯魔的状态。

苏晚的心脏问题找到了“病因”,却是一个更加诡异、更加无解的难题。而这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本该彻底消失的女人——沈微。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寻找沈微的尸体和调查幕后黑手,他开始疯狂地搜集一切与沈微有关的东西,试图从中找到线索,找到遏制那颗心脏“毒性”的方法,或者……找到沈微可能还“存在”的证明。

他冲进沈微生前住过的、那间他几乎从未踏足的佣人房(婚后他让沈微住在主宅侧翼的佣人房)。房间里很干净,干净得像从未有人住过。沈微的东西很少,大部分在她“死后”已经被佣人清理掉了。

他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翻箱倒柜,撕扯着床单,砸烂了衣柜,最终只在床头柜最隐秘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本薄薄的、带着锁的日记本。

锁很精致,他粗暴地用工具撬开。

日记里的内容并不多,断断续续,记录着她嫁入陆家后的绝望、隐忍和在一次次失望中逐渐冰冷的心。字里行间,没有激烈的控诉,只有一种死寂的平静,看得陆沉舟心头阵阵发冷。

在最后几页,他看到了触目惊心的内容:

“……他说我的心是脏的,不配活着。真好笑,这颗他鄙弃的心,很快就要跳进他挚爱的胸腔里了……”

“……联系了L博士,基因编辑项目风险极高,但这是唯一能留下的‘礼物’了。陆沉舟,苏晚,但愿你们喜欢这份新婚贺礼……”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他今天来看我了,眼神那么冷。我知道,时候快到了……真好,这污浊的人间,这无望的爱恨,终于要结束了。不,是新的开始……”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陆沉舟拿着日记本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得他头晕目眩,四肢冰凉。

基因编辑……礼物……新婚贺礼……

所以,苏晚心脏里那诡异的、自行产生的毒素,真的是沈微搞的鬼!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在她死之前,她就对自己的心脏动了手脚,目的就是要在移植给苏晚后,慢慢地、残忍地要了苏晚的命!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怎么敢?!

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愚弄、被算计的极致愤怒,几乎将陆沉舟的理智焚烧殆尽。他猛地将日记本撕得粉碎,纸屑如同雪花般在房间里飘散。

“沈微——!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没死透!你给我滚出来!”他像疯了一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咆哮,双目赤红,状若癫狂。

他冲出房间,冲到别墅的花园里,对着空气嘶吼:“你想要什么?!报复我吗?!来啊!冲我来!放过晚晚!”

保镖和佣人们远远看着,不敢靠近。现在的陆沉舟,哪里还有半点京圈太子爷的矜贵从容,完全就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疯子。

他开始出现幻觉。有时会在走廊的尽头看到沈微穿着病号服的身影静静站立;有时会在深夜听见耳边传来她低低的、带着嘲弄的笑声;有时甚至会感觉脖子后面吹来一口冰冷的、带着福尔马林气息的风。

他睡不着,吃不下,整个人迅速消瘦憔悴下去,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神里充满了红血丝和一种偏执的疯狂。

他动用了陆家所有的灰色力量,发出巨额悬赏,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沈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几乎将整个城市翻了过来,掘地三尺,检查每一个监控,盘问每一个可能见过沈微的人。

然而,沈微就像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踪迹。

只有苏晚的病情,在一天天加重。她的心脏功能正在不可逆转地衰竭,医生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看着苏晚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靠着昂贵的仪器和药物维持生命,陆沉舟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炸。

他亲手拔掉了沈微的呼吸机,如今,他却要眼睁睁看着苏晚因为沈微的心脏而一步步走向死亡。

报应。

这就是报应吗?

不!他不信!

章节十五:绝望的婚礼照

苏晚的情况急转直下,不得不再次住进了陆家控股的私立医院,住在最高级别的监护病房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偶尔清醒过来,也是眼神空洞,充满了恐惧,紧紧抓着陆沉舟的手,一遍遍地问:“沉舟,我会死吗?是沈微……是沈微来找我索命了对不对?”

陆沉舟心如刀绞,只能一遍遍地安抚她:“不会的,晚晚,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会好起来的,我会找到救你的办法。”

可有什么办法?国内外顶尖专家会诊后都束手无策。那种基因编辑带来的毒性代谢是根本性的,无法逆转,除非……更换心脏。但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健康的心脏源谈何容易?而且苏晚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大型移植手术了。

希望渺茫。

这天夜里,陆沉舟守在苏晚的病床边,疲惫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握着苏晚冰凉的手,看着她瘦削苍白的脸,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和恐惧。

他想起和沈微的三年婚姻。那三年,他视她如无物,厌恶她的存在,认为她玷污了他对苏晚的感情。他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从未关心过她一句,甚至在她为了保护他母亲受伤后,还说出那样刻薄的话。

他现在才明白,沈微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藏着的不是顺从,而是死寂的恨。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用最惨烈的方式,报复了他和苏晚。

她不仅要苏晚死,更要他陆沉舟,生不如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信息,只有一个地址——位于城郊的一处废弃的植物培育实验室,隶属于一个早已破产的生物科技公司。

信息后面附着一句话:你想知道的关于那颗心脏的真相,在这里或许能找到答案。

陆沉舟瞳孔一缩。是陷阱?还是……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L博士”的线索?

无论是什么,他都必须去。这是目前唯一的、可能拯救苏晚的希望。

他深深看了一眼昏睡的苏晚,交代保镖和护士严密看守,然后独自一人,驱车前往那个偏僻的地址。

夜色浓重,郊外的道路荒凉寂静。废弃的实验室是一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周围杂草丛生,散发着荒败的气息。

陆沉舟停下车,握着一把强光手电,走了进去。楼内到处都是废弃的设备和散落的文件,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他按照信息提示,找到了地下二层的一个隐蔽房间。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光透出。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房间不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脑显示器,屏幕亮着,上面正循环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

赫然是他和苏晚的婚礼现场!画面被处理过,色彩诡异,背景音乐是他和苏晚的婚礼进行曲,却放慢了速度,扭曲变调,如同哀乐。

而在那喜庆的、梦幻的婚礼画面正中,穿着洁白婚纱的苏晚的笑脸被放大,然后,她的胸口部位,开始一点点的、渗出殷红的血迹!血迹迅速蔓延,染红了洁白的婚纱,如同盛开了一朵狰狞的血色之花!

同时,屏幕上开始闪现一行行血红色的字:

【新婚快乐吗?】

【我的心脏,跳得可还满意?】

【陆沉舟,看着你挚爱的心,一点点停止跳动,感觉如何?】

陆沉舟死死盯着屏幕,呼吸粗重,眼球因为极度愤怒和恐惧而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

“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举起手中的强光手电,狠狠砸向那台显示器!

“砰!哗啦——!”

屏幕瞬间碎裂,玻璃渣四溅。扭曲的婚礼画面和血红的字迹消失在黑暗中。

但那些字,已经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插入头发,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他知道,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沈微赢了。

她用她的死,给他和苏晚,打造了一个无法逃脱的、绝望的地狱。

章节十六:血色的终结

陆沉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眼神空洞,步伐踉跄。守在医院门口的记者试图围上来,被他周身那股绝望而疯狂的气息骇住,竟无一人敢上前。

他径直走向苏晚的病房。

推开门的瞬间,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尖锥,狠狠刺入他的耳膜。

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曲线,正在剧烈地、混乱地波动着,然后,猛地拉成了一条笔直的、毫无波澜的横线——

“嘀————————”

长长的、宣告生命终结的忙音,回荡在死寂的病房里。

医生和护士正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抢救。病床上,苏晚双目圆睁,瞳孔已经散大,脸上凝固着极度的痛苦和恐惧,嘴角残留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她的右手,死死地抓着自己左胸口的病号服,仿佛想将那颗带来痛苦和死亡的心脏掏出来。

她终究,还是没有撑过去。

陆沉舟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他看着那根象征着生命终结的直线,看着苏晚死不瞑目的样子,世界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在他感知里瞬间褪去。

只剩下那漫长的“嘀”声,和一片血色的虚无。

来了。

终于还是来了。

沈微的诅咒,应验了。

他眼睁睁看着,他挚爱的人,因为那颗他亲手移植过去的、属于沈微的心脏,一点点被毒性侵蚀,痛苦挣扎,直至心脏彻底停止跳动。

是他。

是他亲手拔掉了沈微的呼吸机,亲自签署了器官捐献同意书,亲自将这颗带着致命诅咒的心脏,送进了苏晚的身体。

是他,杀死了苏晚。

这个认知,像一颗爆炸的炸弹,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支撑。

医生摘下口罩,沉重地对他摇了摇头:“陆总,节哀。苏小姐她……我们尽力了。”

陆沉舟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到病床边。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合上苏晚圆睁的双眼,却发现她的眼睛怎么也合不上,那里面凝固的恐惧和怨恨,像针一样扎着他。

他俯下身,轻轻抱住苏晚尚且温软的尸体,将脸埋在她逐渐冰凉的颈窝。

没有哭,也没有喊。

只是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然后,他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长啸!

“啊——!!!!!”

啸声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悔恨、绝望和疯狂,穿透了病房,回荡在整个医院走廊,令闻者心惊胆寒。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尸体,像疯了一样冲出病房,冲过走廊,撞开了闻讯赶来的保镖和医生,径直冲向医院楼顶的天台。

风很大,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他站在天台边缘,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这座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城市,此刻却像一张巨大的、嘲讽的脸。

“沈微——!你赢了!你满意了吗?!”他对着虚空嘶吼,声音沙哑破碎,“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杀了我!杀了我啊!”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他像一尊失去重心的雕塑,缓缓跪倒在天台边缘,双手死死抓着冰冷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的哽咽。

苏晚死了。

被他害死了。

而沈微……那个他亲手杀死的女人,甚至连一个报复他的实体都不屑于出现,只用一颗心脏,就让他尝尽了这世间最极致的痛苦和绝望。

他输了。

输掉了苏晚,输掉了理智,也输掉了整个人生。

章节十七:太平间密语

苏晚的葬礼办得极其低调仓促,与当初那场世纪婚礼形成了残酷的对比。陆沉舟没有出席,他把自己关在新婚别墅里,那座承载了他短暂幸福和无尽噩梦的牢笼。

别墅里所有关于苏晚的东西都被他砸碎了,撕烂了。昂贵的家具、艺术品、婚纱照……全都变成了满地狼藉的碎片。他赤红着眼睛,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在废墟里咆哮,寻找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沈微”。

“出来!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沈微!沈微——!”

没有人回应。

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在空旷破败的别墅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他开始出现严重的幻听和幻视。有时会听到沈微在他耳边低语,有时会看到苏晚满身是血地向他哭诉,有时甚至能看到沈微和苏晚的身影交织在一起,用同样怨恨的眼神盯着他。

酒精和药物也无法让他获得片刻的安宁。他迅速堕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京圈太子爷的光环彻底碎裂,只剩下一个疯癫、狼狈、被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疯子。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陆沉舟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源未知的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定位地址——市医院,太平间。

看着那个熟悉的、带着冰冷死亡气息的地址,陆沉舟混沌的眼眸里,骤然迸发出一丝疯狂的光芒。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的困兽,抓起车钥匙,不顾外面肆虐的暴雨,发动汽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雨幕,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医院的夜晚依旧忙碌,但太平间所在的区域,总是格外的安静。值班的保安认出是他,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他如同索命的修罗,浑身湿透,眼神癫狂地冲进了太平间。

“砰!”他重重推开太平间的铁门。

里面,冷气森森,一片死寂。只有几盏幽绿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着一排排冰冷的金属抽屉。

陆沉舟喘着粗气,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扫过每一个抽屉上的标签。

他在找。找沈微的名字。尽管他知道那里是空的。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最初那个、属于沈微的、如今空置的抽屉上。

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虚浮,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

他停在那个抽屉前,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那冰冷的金属表面,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天晚上抓挠的划痕。

“沈微……”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冰冷房间,嘶哑地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你赢了……你彻底赢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太平间里回荡,比哭还要难听。

“我后悔了……沈微……我后悔了……”他喃喃自语,身体沿着冰冷的金属柜滑坐在地上,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混合着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液体,“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不该关掉你的呼吸机……我不该把心脏给她……”

“晚晚死了……被我害死了……你满意了吗?”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复仇的灵魂。

“杀了我吧……沈微……求求你……杀了我……”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空气哀求,“或者……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赎罪……该怎么结束这一切……”

冰冷的空气里,只有制冷机低沉的运行声。

就在陆沉舟的绝望达到顶点,几乎要彻底崩溃的时候。

一个极其轻微、带着冰冷回响、仿佛来自幽冥深处的女声,突兀地、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赎罪?”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嘲弄的、残忍的笑意。

“陆沉舟,这才只是开始。”

章节十八:我只是,回来了

“谁?!”

陆沉舟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惊骇地环顾四周。太平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他和那些冰冷的尸体,再无他人!

那声音……是幻听吗?不!太清晰了!就像有人贴在他耳边说话!

“谁在那里?!出来!”他厉声喝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无人回应。

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扑向那个空置的、属于沈微的抽屉,发疯似的想把它拉开,仿佛沈微就藏在里面。金属抽屉被他拉得哐当作响,却纹丝不动(本就是空的,或者锁住了)。

“沈微!是你对不对?!你没死!你一直在装神弄鬼!”他对着抽屉嘶吼,“你出来!面对面跟我了断!”

“了断?”

那个冰冷的、带着回响的女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的来源似乎飘忽不定,时而从左边的角落传来,时而又像是在他身后。

“我们之间,早就了断了。”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从你按下呼吸机开关的那一刻,就了断了。”

陆沉舟的身体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声音最后传来的方向——太平间最里面,那个阴影笼罩的角落。

黑暗中,似乎有一个极其模糊的、白色的轮廓,若隐若现。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陆沉舟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纵然他权势滔天,富可敌国,在面对这种超乎常理的存在时,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依旧无法克服。

模糊的白影似乎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哼笑。

“重要吗?”

声音靠近了一些,陆沉舟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福尔马林气息的风吹拂在他的脸上。

“你只需要知道,我回来了。”

“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回来,看着你……付出代价。”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陆沉舟的心脏。

“不……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金属柜上,“你已经死了!我亲眼确认的!”

“是啊,我死了。”白影似乎在欣赏他的恐惧和崩溃,“被你亲手杀死的。”

“可死亡,有时候并不是终点,陆沉舟。”

“尤其是,当仇恨足够深的时候。”

白影又靠近了一步,轮廓似乎清晰了一点。那身形,那披散的长发……分明就是沈微!

陆沉舟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极致的恐惧反而催生出一股扭曲的勇气。他猛地朝那白影扑了过去!

“我杀了你!我再杀你一次!”

然而,他扑了个空。

身体穿过了一片冰冷的、虚无的空气,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手肘和膝盖传来剧痛,但他浑然不觉,只是惊恐地回头。

那个白影,依旧静静地立在角落的阴影里,仿佛从未移动过。

“省点力气吧,陆沉舟。”

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更多的是冰冷的嘲弄。

“你的报应,还在后头。”

说完,那模糊的白影,如同雾气般,开始缓缓消散,最终彻底融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

太平间里,只剩下陆沉舟粗重的喘息声,和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死寂。

他瘫在地上,望着白影消失的方向,脸上混杂着极致的恐惧、茫然和一种彻底的、被打入无间地狱的绝望。

她回来了。

沈微……真的回来了。

不是幻觉,不是人为。

而是以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方式,回来了。

而她的报复,还远未结束。

章节十九:疯人院序曲

从太平间那次遭遇之后,陆沉舟彻底疯了。

这不是一种比喻,而是医学上的诊断。他被陆家人强行送进了国内最顶级的、也是戒备最森严的私立精神疗养院,或者说,贵族疯人院。

他时而在病房里蜷缩成一团,对着空气瑟瑟发抖,喃喃喊着“沈微别过来”;时而暴怒地打砸能看到的一切东西,嘶吼着“杀了你!我要再杀你一次!”;时而又会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对着墙壁自言自语,仿佛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对话。

“她回来了……我知道她回来了……”

“那颗心……那颗心是活的……它在笑……它在看着我……”

“晚晚……晚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医生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案,药物、电击、心理疏导……但都收效甚微。他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他拒绝进食,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迅速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如同骷髅。

陆家动用了巨大的财力物力,试图封锁消息,但“京圈太子爷陆沉舟因丧妻之痛精神失常”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成为了上流社会茶余饭后最轰动的谈资,唏嘘有之,嘲讽有之,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昔日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如今都在看他的笑话。

但这些,陆沉舟都已经不在乎了。他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悔恨和沈微那双冰冷无波、无处不在的眼睛。

他知道,沈微没有离开。她一直在他身边,看着他疯,看着他癫,看着他生不如死。

这,正是她想要的。

这天深夜,疗养院VIP区走廊寂静无声。值班的护士靠在椅子上打盹。

陆沉舟的病房里,他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黑暗中,他感觉到一道视线,正从房间的角落,静静地落在他身上。

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角落里,空无一人。

但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用某种暗红色液体写下的字迹,新鲜得仿佛刚刚写下,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下一个,轮到谁?】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发出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呜咽,用被子死死蒙住了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下一个?

还有下一个?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还是……所有与他的世界相关的人?

沈微的复仇,如同蔓延的瘟疫,不会轻易停止。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房间里,一面墙上贴满了照片和资料。最中央,是陆沉舟疯癫憔悴的照片,周围环绕着陆家核心成员的影像,用红色的笔画着诡异的符号。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身形纤细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墙前,目光冷漠地扫过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面孔。

帽檐下,隐约可见一抹苍白而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

游戏,还在继续。

章节二十:未终的局(尾声)

一年后。

京圈的格局早已悄然改变。陆家因为陆沉舟的倒台和一系列不明原因的打击而元气大伤,风光不再。关于那位疯癫太子爷和他那“诈尸”的前妻的诡异传说,也逐渐被新的八卦所取代,只偶尔在一些深夜的饭局上,被知情者带着敬畏和恐惧提起。

那家私立精神疗养院。

陆沉舟穿着束缚衣,被固定在特制的椅子上,面向着一面单向玻璃。玻璃后面,是正在观察他病情的医生和专家。他比以前更加瘦弱,眼神空洞呆滞,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嘴里反复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词语:“心……心脏……微……回来……杀了……”

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破碎混乱的世界里,一个由恐惧和悔恨构筑的、永无止境的地狱。

医生们在低声讨论着他的病情,认为他康复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身影,推着清洁车,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停在了VIP观察室的外面。

“清洁工”低着头,动作熟练地擦拭着门框和墙壁,仿佛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人员。

然而,在经过那面单向玻璃的瞬间,“清洁工”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帽檐下,一双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透过玻璃,精准地落在了里面那个形容枯槁、如同活死人般的陆沉舟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

只有一片虚无的、彻底的冰冷。

如同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死物。

目光只停留了不到一秒,便移开了。“清洁工”推着车,继续向前,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观察室内,陆沉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空洞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扼住般的声响。

医生们连忙上前安抚、检查。

而窗外,阳光正好,天空湛蓝,又是一个平凡的、喧嚣的都市白日。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

但真的结束了吗?

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悬在虚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预示着这场由死亡开始、以疯狂为注的复仇之局,或许,从未真正落下帷幕。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无人知晓的阴影里,静静地、永恒地……持续着。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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