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以为我装病逼他回家,把诊断书摔在我脸上:“苏晚,你这种女人配生病吗?”
上篇
嫁给陆沉舟的第三年,我确诊了脑癌。
他以为我装病逼他回家,把诊断书摔在我脸上:“苏晚,你这种女人配生病吗?”
我默默收起病历,在生命最后三个月给他织了二十条领带。
每织一条,我就拔掉一根输液管。
死后第三天,我的骨灰盒被送到他办公室。
他笑着对秘书说:“这女人终于演完了——”
直到看见领带盒里未织完的第二十一条,和一张孕检单。
他砸了医院,哭着在我坟前刨土:“晚晚...你回来好不好...” 墓碑上的照片里,我依然温柔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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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归
晚上十一点,别墅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欧式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苏晚蜷在客厅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电视里播放着深夜档的综艺,喧嚣的笑闹声填充着空旷得有些瘆人的空间,屏幕的光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明明灭灭。
她在等陆沉舟。
这几乎成了她婚后三年里,日复一日的习惯。明知道等回来的,多半是带着酒气、眼神冰冷的丈夫,她还是固执地等着。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这个家,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响。
苏晚像是被惊醒的兔子,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快速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拖着虚软的身子穿上拖鞋,小步快走到门口。
门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高级香水的尾调扑面而来。陆沉舟站在门口,身形挺拔,裁剪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分醉意,只有惯常的、看向她时的疏离与嘲讽。
“还没睡?”他扯了扯领带,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语气却冷得像冰。
“等你。”苏晚伸出手,想去接他脱下的外套。
陆沉舟却像是没看见她的手,直接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旁边的衣帽架上,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等我?又想说什么?还是……”他俯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话语却如刀,“又想了什么新花样,来逼我回家?”
苏晚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蔓延开来。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酸涩,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有……只是,你胃不好,喝酒了会更难受,我煮了醒酒汤,在厨房温着。”
陆沉舟嗤笑一声,绕过她,径直走向楼梯。“不必假惺惺。苏晚,你当初用手段逼我娶你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他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上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
三年前,陆家和苏家商业联姻。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让她和他被媒体堵在了酒店房间。陆家老爷子震怒,为了维护家族声誉,强压着陆沉舟娶了她。
他始终认为,那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她解释过,挣扎过,最终在他冰冷厌恶的目光中,选择了沉默。
因为她爱他。从十六岁在校园的梧桐树下初见,他穿着白衬衫,笑容干净地撞落她怀里的书开始,她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这场婚姻,于她是美梦成真,于他,却是被迫吞下的苦果。
她总以为,用温柔和时间,总能融化他心中的坚冰。
三年了,冰似乎越来越厚。
第二章 诊断
第二天清晨,苏晚还是早早起床,准备了精致的早餐。尽管她毫无胃口,甚至一阵阵恶心反胃。
陆沉舟下楼时,已经恢复了那个一丝不苟、矜贵冷漠的陆氏总裁模样。他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看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眼神没有半分落在她对面的苏晚身上。
苏晚看着他,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到让她心尖发颤,也好看到让她无比绝望。
“沉舟……”她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陆沉舟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我最近头总是很痛,有时候看东西会模糊,还……吐过几次。”她声音艰涩,“我想,今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哦?”陆沉舟终于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刺弧度,“这次是什么病?需要我陪你演多久的戏?”
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陆沉舟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苏晚,你上次为了让我去参加你父亲的寿宴,不是说发烧到四十度?上上次,为了不让我出差,不是说摔伤了腿?你的‘真的’,在我这里,信用值是零。”
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优雅地穿上。
“陆氏今天有重要的董事会,没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他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她,眼神冰冷,“对了,今晚有个酒会,不用等我。”
门被关上,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苏晚一个人,和对面那杯几乎没有动过的牛奶。
她捂住嘴,压抑地咳嗽起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下午,苏晚还是独自一人去了市中心最好的私立医院。
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做完,她坐在神经科主任的办公室里,手心冰凉。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看着手里的核磁共振片子,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陆太太,”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根据检查结果……我们初步诊断,是脑胶质瘤。位置……不太好。”
苏晚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她看着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后面的话,变得模糊而遥远。
“……恶性程度很高……手术风险极大,成功率可能不到百分之三十……即使成功,预后也……建议尽快住院,进行综合评估……”
脑癌。
晚期。
她才二十五岁。
她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愈演愈烈的头痛,视物模糊,突如其来的呕吐,以及身体里那种说不出的、正在被迅速掏空的虚弱感。
原来,不是累,不是矫情。
是死神已经悄无声息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第三章 摔碎的信任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办公室的。
苏晚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诊断书,像是攥着自己的生死簿。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腔,让她一阵阵反胃。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明晃晃的,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彻骨的寒冷。
她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长椅上,呆了很久很久。
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是陆沉舟打来的。她没接。
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她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慢慢站起身,走向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出乎意料,陆沉舟竟然在家。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面前的烟灰缸里,堆了好几个烟头。
“你去哪儿了?”他劈头盖脸地问,语气不善,“电话为什么不接?”
苏晚站在玄关,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换鞋进去。她看着灯光下男人英俊却写满不耐的脸,心脏的位置一抽一抽地疼。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将一直攥在手里的诊断书,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我去了医院。”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这是诊断结果。”
陆沉舟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是全然的怀疑和讥诮。他倾身,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张纸,随意地扫了一眼。
“脑胶质瘤?晚期?”他念出那几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随即,他猛地将诊断书揉成一团,狠狠摔在苏晚脸上!
纸团不重,砸在脸上并不疼。
但那种羞辱和冰冷,却瞬间贯穿了苏晚的四肢百骸。
“苏晚!”他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下来,眼神锐利如刀,剜着她的心,“你真是越来越长进了!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连得了绝症这种谎都敢撒?你就这么缺男人关心?这么犯贱?!”
苏晚的脸,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惨白如纸。
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他盛怒的、扭曲的面容。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只有被“欺骗”点燃的怒火和深深的厌恶。
“我说的是真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陆沉舟,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闭嘴!”陆沉舟厉声打断她,手指几乎戳到她的鼻尖,“你这种女人,也配生病?也配用‘死’来威胁我?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死了,我陆沉舟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只会觉得清净!”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苏晚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整整九年的男人,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英俊面孔。
心,好像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连带着那些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期待和爱恋,一起碎成了齑粉,风一吹,就散了。
她缓缓地低下头,弯下腰,捡起了那个被揉皱的纸团。动作很慢,却很稳。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一步一步,走上了楼梯。
背影单薄,挺直,却带着一种即将折断的脆弱。
第四章 未完成的愿望清单
那一夜,苏晚没有回主卧。
她去了二楼尽头那间一直空着的客房。
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上。
黑暗中,她没有开灯,只是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
眼泪,终于汹涌而出。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绝望的流淌,浸湿了衣裙,冰冷一片。
她以为她还会心痛,还会因为他的话语而撕心裂肺。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
除了最初那一下尖锐的刺痛,剩下的,只是一种无边无际的麻木和空洞。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是真的。
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眼睛肿痛得厉害。
她扶着门板,挣扎着站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
刺眼的灯光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她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浅紫色封面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迹——「苏晚的愿望清单」。
那是刚嫁给陆沉舟时,她怀着满满的憧憬和爱意写下的。上面记录了她想和他一起做的所有事情:一起去冰岛看极光,一起学做他爱吃的提拉米苏,一起养一只猫,一起在院子里种满她最喜欢的白色山茶花……
还有,让他戴上她亲手织的领带。
陆沉舟有很多领带,都是国际大牌定制,昂贵,精致,符合他的身份。但她总觉得,冷冰冰的,缺少一点温度。她很想,亲手为他织一条,独一无二的,带着她指尖温度的领带。
这个愿望,在她心里埋藏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勇气实施。她怕他嫌弃,怕他觉得廉价,怕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进垃圾桶。
现在,不需要怕了。
她拿起笔,翻到清单的最后一页,在那个「为他织一条领带」的愿望后面,轻轻加了一个数字。
二十。
一年十二个月,三年,三十六个月。她活不到那么久了。医生隐晦地提醒,她最多,还有三个月。
九十天。
织二十条领带,差不多四五天一条。时间,刚刚好。
就当是,为她这场长达九年的、一个人的爱情,做一个总结。用这二十条领带,把她未来几十年,原本想要陪伴他的时光,提前透支,编织进去。
然后,彻底告别。
第五章 第一针
第二天,苏晚就出了门。
她去了本市最大的毛线市场,没有开车,而是像普通女孩一样,挤了地铁,走了很远的路。
市场里人来人往,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她一家店一家店地逛,仔细地挑选着毛线。颜色,质地,手感……她都极其认真。
陆沉舟适合深色,藏蓝,墨灰,暗纹,酒红……她按照他平时的穿衣风格,精心挑选了二十种不同颜色、但都属于沉稳色系的优质羊毛线。
又买了相应颜色的衬里,以及一套最好的棒针。
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下午。
陆沉舟不在家。想必是去了公司,或者,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她不再关心。
她将客房布置成了临时的手工间。毛线分门别类放好,棒针摆在顺手的位置。
然后,她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就着午后温暖的阳光,拿起针和线,开始织第一条领带。
藏蓝色,稳重,深邃,像他偶尔不发脾气时,沉静的眼眸。
起针,她有些生疏。毕竟很多年没有织过东西了。动作笨拙,甚至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冒出一颗鲜红的血珠。
她只是默默地把手指含进嘴里,吮掉血渍,继续。
一针,上一针,下一针。
毛线在指尖缠绕,棒针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规律的声响。
她的神情异常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神圣的作品。
只有偶尔,剧烈的头痛袭来时,她会不得不停下动作,紧紧蹙着眉头,用力按压着太阳穴,等待那一波令人窒息的疼痛过去。
视线有时会变得模糊,她就闭上眼睛,休息片刻,再继续。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
每织一针,生命就在指尖流逝一分。
但她很平静。
第一条领带,她织了整整五天。拆了又织,织了又拆,力求每一个针脚都平整完美。
当她终于收完最后一针,剪断线头时,窗外已是夜幕低垂。
她将那条质地柔软、款式大方的藏蓝色领带拿在手里,轻轻摩挲着。
很好了。
她在心里轻声说。
陆沉舟,你看,没有你,我也可以很好。
第六章 消失的输液管
苏晚没有住院接受治疗。
医生开的药,她按时吃。但那些昂贵的、副作用强烈的化疗和放疗方案,她统统拒绝了。
她知道,那不过是徒增痛苦,延缓几个月,甚至只是几周的寿命罢了。而且,会让她迅速变得憔悴、丑陋,脱发,呕吐,失去最后一点尊严。
她不想那样。
她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保留一点体面。
她定期去医院进行支持性的输液治疗,主要是营养神经、缓解颅内压和止痛的药物。
第一次去输液时,护士将冰冷的针头刺进她手背淡青色的血管里,透明的液体顺着细细的软管,一滴一滴,流入她的身体。
她看着那滴管,看了很久。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默默地,伸手,自己关掉了输液管上的调节器。液滴,戛然而止。
护士发现后,惊讶地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淡淡地说:“不小心碰关了。”
第二次,第三次……她总是会在输液进行到一半或者更早的时候,自己拔掉针头。
护士劝阻过,医生也找她谈过话。
她只是平静地说:“我感觉好多了,不需要输那么多。”
医生看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眼底掩饰不住的疲惫与痛楚,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或许以为,她是放弃了求生意志。
只有苏晚自己知道,这不是放弃。
这是一种……仪式。
一种告别的方式。
每织完一条领带,她就允许自己,提前结束一次维持生命的治疗。
用这种方式,丈量着走向终点的距离。
一条领带,换取提前靠近死神一步。
很公平。
第七章 平行的世界
日子,就在织领带、输液、忍受疼痛和周而复始的等待与失望中,一天天过去。
她和陆沉舟,依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他依旧很忙,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大多是深夜,带着一身酒气或别的女人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他不再过问她的“病情”,仿佛那张被他摔在她脸上的诊断书,从未存在过。
偶尔,他会在客厅的角落,或者她忘记收起的编织篮里,看到那些织了一半的领带。
他会露出嘲讽的、不耐烦的表情,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或许在他心里,这又是她一种新的、吸引他注意力的无聊把戏。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每一针每一线里,缠绕着她多少无声的爱恋、绝望的告别和生命流逝的沙漏声。
苏晚也不再试图解释什么。
她安静地待在她的客房裡,日复一日地编织着。
第二条,墨灰色,像他西装的颜色。
第三条,暗红色条纹,带着一种隐晦的、不为人知的热情。
第四条,深咖啡色,稳重而内敛。
……
她的手指渐渐变得灵活,织得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好。
只是,她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垮了下去。
头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呕吐变得司空见惯,常常是吃下去一点东西,很快就吐得天翻地覆。
她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原本合身的衣裙,变得空荡荡的,衬得她越发形销骨立。脸色永远是苍白的,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她开始频繁地流鼻血,有时织着织着领带,鲜红的血就毫无预兆地滴落在浅色的毛线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她只是平静地拿起纸巾,擦掉鼻血,然后,小心地拆掉被弄脏的那一小段,重新织过。
仿佛流逝的不是她的生命,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第八章 最后的烛光
时间滑入深秋。
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开始变黄,飘落,铺了一地金黄。
苏晚织完了第十九条领带。那是一条纯黑色的,庄重,肃穆。
像是,为谁准备的丧礼。
她的生命,也仿佛走到了秋风萧瑟的尽头。
视力下降得很厉害,看东西已经非常模糊,重影严重。手脚也常常出现不受控制的麻木和颤抖。
她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天傍晚,她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换上了一件陆沉舟很多年前,似乎随口夸过一句好看的藕粉色连衣裙。
裙子已经大得不像话,穿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几样简单的食材。
头痛一阵阵袭来,视线模糊,手也在抖。切番茄时,刀子差点划到手指。
但她还是坚持着,做了两碗番茄鸡蛋面。最普通,最家常,也是她唯一做得还算不错,他很多年前,在他们关系还没有变得如此僵硬之前,曾经吃过一次,并罕见地没有挑剔的食物。
她把面端到餐厅的桌上,摆好碗筷。
然后在餐桌中央,点起了一盏小小的、温暖的香薰蜡烛。
烛光跳跃着,映着她苍白憔悴却异常平静的脸。
她坐在桌边,安静地等待着。
像过去的三年里,无数个夜晚一样。
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希望。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了一圈又一圈。
从傍晚,走到深夜。
桌上的面条,从热气腾腾,变得冰冷,坨成一团。
香薰蜡烛,也燃到了尽头,烛泪堆积,火苗挣扎了几下,最终,无声无息地熄灭。
最后一点光亮消失,餐厅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苏晚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
充满了疲惫,和彻底的释然。
她扶着桌子,艰难地站起身,没有去看那两碗冰冷僵硬的面条,一步一步,挪回了二楼那间冰冷的客房。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