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后,他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依赖我,一旦担心我要和他分手,就会把自己灌得烂醉,拉着我的手,让我摸他的头发。
我的男友,可以说是我软硬兼施才追到手的。
起初,他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不管我如何表达心意,他都无动于衷。
然后,他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依赖我,一旦担心我要和他分手,就会把自己灌得烂醉,拉着我的手,让我摸他的头发。
“我不够好吗?难道我不能独自拥有你吗?绵绵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亲亲我,为什么不摸摸我的头?”
大学那几年,为了把叶寻那颗捂不热的石头心焐化,我前前后后,算下来也表白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傍晚的风裹着栀子花香,我攥着衣角把rehearsed了无数遍的话一股脑倒出来,末了连耳根都在发烫。他听完没什么表情,只是抬腕看了眼手表,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同学,这个玩笑没意思。”顿了顿又补充,“现在能让让吗?你已经耽误我十五分钟了。”
可他那点硬撑的冷漠,早就被暴露的破绽拆得一干二净——耳朵红得要滴血,指节攥着书脊泛白,连太阳穴的青筋都在轻轻跳,明明紧张得不行,偏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第二次表白,是在下课后的教室。我托信息学院的朋友搞到他的课表,每天踩着上课铃进教室,厚着脸皮往他旁边的空位坐。他专心听课做笔记时,我就支着下巴转笔,目光黏在他侧脸上不动。直到他笔尖顿住,脸颊慢慢染上薄红,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手指无意识地蜷起来,显然是坐不住了。
我写了张纸条递过去,字里行间都带着调侃:“害羞啦?要专心听课哦。”看着他浑身更僵,却又没辙只能任由我“骚扰”,那副节节败退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笑。没撑过一周,他先绷不住了。
放学后的阶梯教室空荡荡的,他转过身来,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坐在课桌上晃着腿,挑着眉看他:“哇,叶寻同学,你是不是有点迟钝?我当然是在追你啊。”
那会儿正是饭点,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往外冲。我追信息学院学霸的事早就传开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冲我挤眉弄眼,勾肩搭背地走了,特意给我们留了空间。
阶梯教室后面的落地窗被落日染成暖橙色,余晖洒在地板上,只剩我和他面对面。“你……”他皱着眉,“我记得我已经拒绝过了。”“你拒绝你的,我追我的,又不冲突。”我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不想让我继续在教室盯着你?那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什么条件?”他声音放轻,带着点迟疑,分不清是期待还是慌了神。
“让我亲一下,亲完我就不缠着你了。”我慢慢靠近,呼吸渐渐交织,唇瓣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就一次。”他低声说。“知道了,贞洁烈男。”我笑着说完,彻底抹去了那点距离。
一吻结束,他猛地睁开眼,胸腔里的心跳乱得像擂鼓。我的额头还贴着他垂在额前的软发,轻声诱哄:“要不要继续?”他下意识点了头,却在最后一秒回神,猛地往后退。他撑着桌子稳住身形,缓了好一会儿,才慌慌张张地把纸笔塞进书包,结结巴巴地说:“我满足你条件了,我……我要走了。”
他快步往门口走,我突然叫住他:“叶寻!”他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过了几秒才慢慢侧过身。“我喜欢你。”我提高声音,忍着笑看他的背影,“还有,同手同脚走路,不别扭吗?”
我确实说过不再去教室盯他,但我可没说,不能在校园其他地方找他啊。
后来听说叶寻报了学院组织的志愿者活动,我托朋友牵线,也挤了进去。活动当天下午,我在集合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独自站在人群边缘,身姿挺拔,目光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周身像罩了层冷雾,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那不是叶寻吗?穿灰色卫衣那个,信息学院的学霸。”“对啊,不是说他特别孤僻吗?能躲集体活动就躲。”“成绩好有什么用,看着好阴郁啊……听说他基本不跟人说话,希望别跟他分到一组,多尴尬。”“哎,你听说没?他脸上有道疤,挺长的……”“有疤怎么了?你看他侧脸多好看,把刘海掀起来肯定更帅。而且这种人,一旦动心肯定特别专一。又聪明又专一还帅,你不喜欢?”
周围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飘进耳朵,而叶寻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忽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嘴唇微张,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像被吓着的小动物,可爱得紧。
我大方地冲他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用口型清晰地说:“很甜。”
他肯定懂了——下一秒,他像被电击似的转回头,从头发缝里露出来的耳朵,从边缘开始慢慢变红,一路蔓延到耳垂,红得发亮,像熟透的樱桃。
那天的志愿者活动是帮学校博物馆发传单,地点分在商场、街道和公园。我被分到了街道,旁边就是老社区,下棋的大爷、聊天的阿姨都热情,没一会儿就把传单发完了。
正准备回集合点,天空突然滚过一声雷,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干燥的人行道瞬间湿了一片。没几分钟,雨就下成了倾盆之势,我只能躲在路边商铺的屋檐下。
手机嗡嗡响,打开微信是志愿者组织发的消息,只说让室外的同学就地躲雨,等雨停了再安排。看来今天是没法找叶寻了,我有点遗憾,靠在墙上看着雨幕发呆。
屋檐滴落的雨水连成串,在眼前织成一道水幕,地面的水汽往上冒,模糊了远处的街景。路上几乎没了行人,就在我无聊地数雨滴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撑着伞,在路口四处张望,看到我的瞬间,立刻确定方向,大步走了过来。
是叶寻。
暴雨把他淋得有些狼狈,伞没护住的地方,衣服湿了大半,袖口的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滴。他走到屋檐下收了伞,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手还攥着伞柄,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应该在商场吗?”我先开了口。
他的脸瞬间红透,呼吸也变快了,声音小小的:“因为下大雨了……”
他没说“我来接你”,也没说“我担心你”,可那冒着暴雨找来的身影,早就把所有担忧都藏不住了。我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连带着看雨的心情,都变好了。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逗逗他,调侃道:“这么担心我,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他紧紧抓着衣角,犹豫了很久,轻声说:“之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他抬起手,颤抖着拨开了额头的头发。他那洁白的脸上,有一道吓人的疤痕,从眉尾一直延伸到眼角。
“我的脸被毁了。你之前说喜欢我,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我性格很闷,你可能很快就会厌倦……”
他断断续续地说话,偷偷看我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看我,目光落在雨幕中,声音很轻:“如果……所以,你后悔……也没关系。”
见我沉默不语,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紧紧咬着嘴唇,流露出一丝悲伤和委屈。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整理了他皱巴巴的卫衣,把手放进他微微握紧的大手里。
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狂跳的心脏。
“如果是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我不会后悔,因为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在。”
“坚定的你,勇敢的你,安静的你,倔强的你,在擅长的领域发光的你……所以就连这里,”我手轻轻抬起,划过他疤痕的眉骨,“我也觉得很可爱,很喜欢。”
我抬起他的手,撒娇地让他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笑着靠近:“所以叶寻同学,你愿意亲一亲你未来的女朋友吗?”
他终于低下头,在我的嘴角留下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
第三次告白成功了,雨停了,我也多了一个男朋友。
我的男友真是让人难以抗拒。
他在别人面前是那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私底下却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他总能巧妙地触动我那顽劣的本性,让我忍不住想要逗弄他。
无论是在小公园的攀爬架下,图书馆的僻静角落,还是熄灯后的操场上。
在课堂上,他被教授视为掌上明珠,对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对答如流,显得沉着自信。
转眼间,他被我堵在人迹罕至的楼梯转角,眼神迷离。
有他的日子真是美妙无比,尤其是听他强忍着羞涩说情话,对他动手动脚,看着他情感澎湃却又努力保持清醒的可爱样子,我的恶趣味之火就会熊熊燃烧。
我完全被他迷住了,哪怕是在和朋友的聚餐中,我也总是拿着手机,不停地在和男友的聊天框里输入文字,时不时露出花痴的笑容。
酒过三巡,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家,投入男友的怀抱。
“你们俩还好吗?”一个朋友问我。
“何止还好,你没看到她正在向他汇报吗?现在她可是个妻管严!”另一个朋友接话。
“啧啧啧,和那种书呆子谈恋爱不觉得无聊吗?”又有人问。
我坚定地说:“无聊什么!你们这些单身贵族,根本不懂有伴侣的甜蜜。”
大家哄堂大笑,纷纷举手投降,说:“好吧,你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有家室的人。”
当我回到我和叶寻共同的家时,他正从浴室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他难得地把头发往后一撩,露出了精致的额头和清晰的面部轮廓。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波光,那本该突兀的疤痕在他的脸上,不仅不显得丑陋,反而增添了几分邪魅。
我把包扔到沙发上,发出一声欢呼,扑向他,紧紧抱住他的腰,冲进他的怀抱,只觉得他可爱得让我无法忍受。
我挂在他身上,亲吻他的额头、眼睛和脸上的疤痕。
半夜里,我突然醒来,发现他正坐在床边,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屏幕亮着。
我揉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但转过头来时,脸色却平静如常。
他重新躺在我身边,把我搂进怀里:“刚刚去喝水,快睡吧。”
我在即将进入梦乡的边缘,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蹭了蹭,用沙哑的声音向他表白:“叶寻,我真的很喜欢你……”
头顶的呼吸变得急促,在我彻底进入梦境的前一刻,我听见他自言自语:“你这样哄我,我会当真的。”
“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抛弃了我,我……”
一声长长的叹息。
清晨醒来,我瞅见手机里躺着一条来自姓陈的朋友的消息。
这家伙昨天也在聚会上,就是那个问“和书呆子谈情说爱不会觉得无聊吗”的人。
时间戳显示是昨晚深夜,信息内容莫名其妙:“这不过是一场赌局,没必要太动感情。”
真是个古怪的家伙。
我没再理会他的信息,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刚好快毕业了,最近学校和工作上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从那天起,我有好几天没和男友好好相处。
我应聘了本地一家报社的记者职位,目前还在实习期,打算毕业后转正;手头的毕业论文也等着答辩。
男友的工作性质和我正好相反,他接了一家外企的offer,对方看中了他的毕业设计,给了他相当丰厚的待遇。
他只需要在家远程工作,根据不同的项目,还能额外拿到高额的分成和奖金。
平时没什么工作上的大事,我就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如果接到外出拍摄采访的任务,可能会一直忙到深夜,才疲惫不堪地回家。
我回家太晚,怕吵醒他,经常在客房或者沙发上凑合过夜。
尽管如此,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还是被稳稳地抱回床上。
早晨的亲昵也被暂时搁置了。
以前我总是扑进他怀里,黏糊糊地向他撒娇,缠着他,夸他,然后看着他英俊的脸上慢慢泛起一抹红晕。
但现在,时间只允许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就得匆匆出门。
工作忙得焦头烂额,就没空顾及他的感受。
打开和他的聊天窗口,里面空空如也。
主要是他在问,问我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家,想吃什么?
很晚了,怎么回家,要不要接?
而我的回答几乎都是简短的几个字,说还没呢,别等我,先休息,我晚点回。
那段时间,男友明显变得焦躁不安,有一天晚上拍摄结束后,他无论如何都要来接我。
夜风刺骨,我和另一个女同事在门口等着各自的男友来接。
女同事抱怨了半天实习记者的工资微薄,信誓旦旦地说:“将来要是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请几个姐妹一起,点几个帅哥玩玩!”
我忍不住笑了:“你男朋友不介意?”
她心虚了一下,又硬撑着,理直气壮地说:“点帅哥怎么了?就不能让我们放松放松啊!点……点帅哥,他不至于这么计较吧?”
我:“咳咳咳。”
她越说越兴奋:“到时候点帅哥,你第一个点!我请!你喜欢哪个,多贵我都请你!我都想好了,你喜欢温柔识趣的年轻男孩,我喜欢阳光健气的黑皮大狼狗,咱们就各自点……”
我:“咳咳咳。”
女同事斜了我一眼:“你怎么了?感冒了?”
我:“……”
身后,她的男朋友阴沉着脸,搭上了她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喊她的名字:“王茵茵!”
她“哎哟哎哟”地被男朋友带走了。
而我暗自庆幸的心情,在看到和她男朋友并肩站着的叶寻后,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他漆黑的眉毛皱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和悲伤。
“温柔识趣的年轻男孩?”
他默默地给我套上一件厚重的大衣,然后拉着我向汽车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车厢里一片寂静,他紧锁眉头,一言不发,看起来是真的受了委屈。
如果他会说话,现在肯定已经垂头丧气地贴着耳朵,显得无精打采。
我的大脑被一天的工作弄得精疲力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手忙脚乱地向他解释:“刚才王茵茵胡说八道,什么温柔懂情趣的小年轻,那都是不存在的。”
他的耳朵轻轻动了动。
我赶紧补充:“真的,我早就不迷恋那些温柔懂情趣的小年轻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的喜好变化很快的!”
糟糕,这话没经过大脑,说错了。
他刚刚有点精神,耳朵竖起来,转眼又耷拉下去,委屈感更强烈了,连带着长长的睫毛也垂下来,在脸颊上投下了扇子般的阴影。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平时这个时候还亮着的客厅,现在已经一片漆黑。
他只给我留了一盏走廊的小夜灯,照亮通往卧室的路。
卧室的门半开着,从门缝里透出一束暖黄色的光。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不知何时已经洗完澡的男朋友,正斜靠在床头。
卧室里其他的灯都没开,只有一盏床头的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将男朋友穿着浴袍,胸膛半露,肌肉线条流畅、皮肤白皙如玉的身姿完美展现。
他的两条腿随意地交叉着,大手拿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阅读。
他的头发还带着湿气,垂在额头前,显得更加乖巧可怜。
看到我进来,他慢慢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来看我。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一个精致而美丽的剪影。
他的声音沙哑,似乎不再在意所谓的“温柔懂情趣的小年轻”的危险言论,温柔而慵懒地问:“洗完澡了?”
面对这样的美色,我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
等我筋疲力尽,即将陷入沉睡,他从背后凑过来,轻轻咬住我的脖子。
这一咬直接击中我的要害,让我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意识清醒了一半。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地问他。
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问:“我温柔吗?”
“嗯?”
搂在我腰上的手臂紧了紧。
“我温柔吗?懂情趣吗?非得是小年轻吗?同龄的……不可以吗?”
又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外面的男人都很脏……他们一点也不自爱。”
“如果非要帅哥的话……”
“那你就选我,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我已经昏昏欲睡,含混不清地应了几句,只觉得他像大狗一样凑过来,显得忧郁而委屈。
“只要我一个,不可以吗?”
上回的摄影任务总算是圆满结束了。我们制作的视频一经发布,就在各大平台上引起了热烈的反响,热度一路攀升。
主办方慷慨地宣布,为了表扬我们这些辛勤付出的团队成员,下周末要举办一场小型的庆祝活动。
我满怀期待地在网上购买了几条时尚的小裙子,等它们一一送达后,我在家中试穿。
有一条白色的薄纱小礼服,一条黑色的细肩带天鹅绒长裙,还有一条复古风格的黑色小方领修身长裙。
经过一番挑选,我还是对那条黑色的天鹅绒长裙情有独钟。穿上它,我简直爱不释手,在客厅的穿衣镜前左顾右盼。
我转过身,想要征求叶寻的意见,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正在阳台上讲电话。
他背靠阳台栏杆,目光冷峻。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的眉头紧锁,脸色逐渐变得冰冷。
仿佛被冷水浇头,他的脸色迅速失去了血色,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里紧握着电话,指关节因用力而变得苍白。
当他终于挂断电话时,他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忧郁和压抑。
我有些担忧,轻轻敲了敲紧闭的阳台门,缓缓推开。
刺骨的寒风瞬间穿透了我,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叶寻立刻抬头看向我,快步走过来,将我拥入怀中,带我回到室内。
我努力抬头看他,他却故意避开我的视线,反手关上了阳台门:“外面冷。”
“发生什么事了?”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面无表情时看起来特别冷漠,别扭又纠结。
“没什么。”
如果他的沮丧没有这么明显,如果他的睫毛没有湿润,沾着泪水,我或许真的会相信他。
见他不愿多说,我也不再追问。
我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道:“这条怎么样?”
我现在正穿着那条我最喜欢的黑色吊带修身小礼裙。
这条裙子我第一次收到时发现腰围太大,又寄回裁缝那里改小了。现在穿着正合适。
他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些,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我的腰间。
“你要穿这个去哪里?”他问道,然后又突然结束了这个话题。
脸上带着一丝失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好看。”
与此同时,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搂住了我的腰,悄悄地将我拥入怀中。
他低下头,似乎想要亲吻我。
我抢先一步,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笑着说:“现在还不行哦,我得出门了,茵茵约我去做美甲。”
他不肯放手,固执地和我贴着鼻尖,额头相抵,似乎不得到这个吻就不罢休。
我受不了他的纠缠,最终还是让他得逞了。
他带着微微泛红的精致眉眼,一边亲吻我的额头、鼻尖、眼睛、脸侧,一边不停地说“喜欢”。
等我换好便装出门时,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茵茵的催促短信一条接一条地发来。
我被她责备了一番,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穿上鞋子出发。
叶寻站在门口:“需要我送你吗?”
我胡乱地翻着包,检查要带的东西,没有抬头:“不用,茵茵在楼下等我。”
他轻轻“嗯”了一声,最后说了一句:“晚上……”
他的话再次戛然而止,大门缓缓关闭,他的身影也被渐渐合上的大门一点点遮挡,只留下一道从门缝中透出的长长的影子。
我走了几步,回头望去,只看到大门关闭前那一抹孤独、黯然的身影。
叶寻站在门内,对我露出了一个比哭泣还要难看的笑容。
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啊,
我做指甲的时候有点走神,茵茵说了好多话我都没听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
今天的叶寻怪怪的,总觉得他有种挥之不去的脆弱和迷茫。
就像即将知道自己要被抛弃,即将失去一切的那种绝望。
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反反复复地想最近的事情,也没找到他今天这种状态的原因。
但是一想到他送我离开时那落寞的眼神,我就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飞回家,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下。
“陈墨说他要来……绵绵,绵绵你在听吗?”茵茵在我面前挥了挥手。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啊……啊?”
“陈墨啊,非要来看我们做指甲,说自己就在附近,给我们带杯奶茶。”她晃了晃手机,对我说。
过了一会儿,美甲店门口的铃铛“叮铃”响了一声。我和王茵茵转头,看到陈墨咧着大白牙,朝我们挥了挥手里的奶茶。
他很自然地坐在我们中间,分别拿出奶茶递给我们。连做美甲的姐姐们也各自拿到了一杯。
他把另外三杯奶茶都分完了,这才把最后留在袋子里的一杯郑重其事地递给我:“这杯给你,加了芋泥,加了红豆,微糖,三分甜,我没记错吧?”
两个美甲姐姐立刻就开始起哄:“哇,小伙子对女朋友也太细心了吧!”
陈墨也不否认,只是挠着头,微微笑了起来。
王茵茵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给她使眼色,立刻解释道:“姐姐们,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位只是我们的好闺蜜,可不是男朋友呢。”
陈墨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他绝对也算是个帅哥,但是看到他有些委屈的样子,我的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的美甲款式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很快就做好了。
陈墨问我:“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我点了点头,带着他走到店门口。
他站在我面前,垂眼认真看我,有些急切地说:“绵绵,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我喜欢你。”
我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你疯了吗?我有男朋友!”
“可是你们在一起只是因为这个愚蠢的赌注!当时他们要拿这个打赌的时候,我就极力反对;但是后来既然已经成了事实,那我就只能等你们分手……”
“等我们分手?”我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谁告诉你我们要分手的?”
陈墨脸上的血色慢慢褪了下去:“因为……那个赌注,就是以六个月为期限……”
他急急忙忙地补充:“大家都是这么觉得,都说你只是玩玩而已。他那种人,玩玩也就够了,如果不是赌注,你甚至根本都不会注意到他。”
“我和叶寻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抓住了陈墨话里的关键,“等等,大家?”
他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连连点头:“圈子里的朋友,还有叶寻他自己……”
我慢慢笑起来,轻声重复了一遍:“叶寻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来源:听说风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