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腊月二十三,小年,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三天,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李满仓挑着空荡荡的货郎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村的山路上。他这趟出门走了半个月,本想趁着年关前多赚些钱,没想到半道上遇到了劫道的,货物被抢了个精光,身上仅有的碎银子也被搜刮一空,只余下这副空担子和半件破
腊月二十三,小年,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三天,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李满仓挑着空荡荡的货郎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村的山路上。他这趟出门走了半个月,本想趁着年关前多赚些钱,没想到半道上遇到了劫道的,货物被抢了个精光,身上仅有的碎银子也被搜刮一空,只余下这副空担子和半件破棉袄。
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李满仓冻得瑟瑟发抖,肚子里更是饿得咕咕直叫。他已经两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怀里揣着的两个硬邦邦的窝头,还是路过一个山村时,一位好心的大娘塞给他的,如今也只剩下最后一小块,他舍不得吃,想留到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再啃。
“这鬼天气,要是再找不到地方避雪,怕是要冻僵在这山上了。”李满仓喃喃自语,抬头望了望四周。这荒山平日里就少有人来,如今大雪封山,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他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加快了脚步,希望能找到一处山洞或者废弃的茅屋躲躲风雪。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在李满仓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山坳里,隐约出现了一间破败的土地庙。他心中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朝着土地庙的方向奔去。
土地庙不大,墙体早已斑驳不堪,屋顶也破了好几个大洞,寒风夹着雪花从破洞里灌进来,好在四面墙壁还算是完整,多少能挡些风雪。李满仓走进庙里,先是仔细打量了一圈,见庙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供奉着一尊土地公的石像,石像上落满了灰尘。
他放下货郎担,找了个相对避风的角落,掏出怀里最后一小块窝头,慢慢啃了起来。窝头又干又硬,剌得嗓子生疼,他只能小口小口地嚼,尽量让窝头在嘴里多停留一会儿,好咽下去。
就在李满仓啃完窝头,正想靠着墙壁歇一会儿的时候,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响动。他心里一紧,这荒山野岭的,又是这么大的雪,会是谁呢?他悄悄站起身,走到庙门后,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雪地里,一个身穿单薄青衣的女子,正艰难地朝着土地庙的方向走来。女子身形单薄,头发散乱,脸上冻得通红,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看样子是受了不少苦。她走几步就会踉跄一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李满仓犹豫了一下,他自己如今也是自身难保,但看着女子那可怜的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他推开庙门,朝着女子喊道:“姑娘,快进来避避雪吧!”
女子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李满仓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疲惫和无助。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土地庙。
“多谢……多谢这位大哥。”女子的声音微弱,还带着一丝颤抖。
李满仓赶紧将自己刚才坐的那块相对干净的稻草堆让给女子,说道:“姑娘,你先坐下歇歇。这天儿太冷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上?”
女子坐下后,双手抱在胸前,身体还是不住地发抖。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我是邻村的,家里遭了变故,不得已才逃到这里来的。”说到这里,女子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李满仓见女子不愿多说,也没有追问,只是从货郎担里翻出一块破旧的毯子,递了过去:“姑娘,你先盖上这块毯子,暖暖身子。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
女子接过毯子,紧紧裹在身上,感激地看了李满仓一眼,说道:“大哥,您真是个好人。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两人都没有再多说话。李满仓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偶尔会睁开眼睛,看看女子的情况。女子则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剧烈发抖了。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庙外的风声也越来越大。李满仓心里有些犯愁,照这样下去,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他们被困在这土地庙里,迟早会断了粮食。而且他身上的钱也被抢光了,就算雪停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就在李满仓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子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大哥,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些吃的。只是……只是那个地方有些危险,不知道您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李满仓一听有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如今已经饿到了极点,只要能找到吃的,就算有危险,他也愿意试一试。“姑娘,是什么地方?只要能找到吃的,再危险我也不怕。”
女子咬了咬嘴唇,说道:“是山后面的一个废弃的猎户小屋。以前我跟着父亲上山采药的时候,偶然发现过那个地方。猎户走的时候,应该会留下一些干粮和腊肉。只是那个小屋离这里有些远,而且路上不好走,还可能会遇到野兽。”
李满仓想都没想,就说道:“姑娘,只要有吃的,再远再难走的路我也不怕。而且我常年走南闯北,对付野兽多少也有些经验。咱们现在就出发吧,免得夜长梦多。”
女子点了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毯子,说道:“好,那咱们现在就走。不过大哥,一会儿在路上,你一定要跟紧我,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看,知道吗?”
李满仓虽然觉得女子的话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我听姑娘的,绝不回头看。”
两人走出土地庙,女子在前面带路,李满仓挑着货郎担跟在后面。雪下得很大,掩盖了原本的山路,女子只能凭着记忆,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李满仓紧紧跟在女子身后,不敢有丝毫懈怠,同时也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遇到野兽。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风声也越来越小。李满仓心里有些疑惑,这荒山上怎么会有这么茂密的树林?而且他总觉得,这树林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呼唤。李满仓心里一动,想要回头看看,可他突然想起了女子之前说的话,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看。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好奇心,继续跟着女子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终于出现了一间破旧的小屋。小屋的屋顶上积满了雪,墙壁也有些倾斜,看样子确实已经废弃了很久。
女子松了一口气,说道:“大哥,前面就是那间猎户小屋了。咱们快进去看看,希望能找到些吃的。”
两人快步走到小屋前,女子推了推门,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不过还算干净。李满仓走进屋里,四处打量了一下,只见屋里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干柴。
“姑娘,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干粮和腊肉。”李满仓说完,就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他先是在桌子的抽屉里翻了翻,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接着又在床底下和角落里仔细搜寻,终于在一个破旧的木箱里,找到了一小袋干粮和几块腊肉。
“姑娘,找到了!有干粮和腊肉!”李满仓兴奋地喊道,拿着找到的食物走到女子面前。
女子看到食物,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太好了,大哥,咱们终于有吃的了。”
李满仓赶紧生起一堆火,将腊肉放在火上烤了烤。不一会儿,腊肉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小屋。两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虽然干粮有些发硬,腊肉也有些咸,但在此时,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最美味的食物了。
吃饱喝足后,两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李满仓看着女子,问道:“姑娘,现在你能跟我说说,你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吗?你为什么会一个人逃到这荒山上?”
女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大哥,实不相瞒,我叫苏婉清,是山下苏家屯的人。我父亲是个郎中,平日里为人和善,经常免费给村里人看病。可就在半个月前,村里突然来了一伙强盗,他们不仅抢了村里的财物,还把我父亲给杀了。我母亲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也一病不起,没过几天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苏婉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那些强盗杀了我父母后,还想把我抢走。我趁他们不注意,从家里逃了出来,一路躲躲藏藏,才逃到了这荒山上。若不是遇到大哥你,我恐怕早就冻饿而死了。”
李满仓听完苏婉清的遭遇,心里也十分同情。他拍了拍苏婉清的肩膀,安慰道:“姑娘,你别太伤心了。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那些强盗作恶多端,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你放心,以后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苏婉清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满仓,说道:“大哥,您真是个好人。可是……可是那些强盗还在到处找我,我怕他们会找到这里来。”
李满仓想了想,说道:“姑娘,你别担心。这荒山上人迹罕至,那些强盗应该不会找到这里来。而且咱们现在有了干粮和腊肉,暂时不用愁吃的了。等雪停了,我就带你下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苏婉清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大哥的。”
接下来的几天,雪一直没有停,两人只能一直待在猎户小屋里。白天的时候,李满仓会出去捡些干柴,顺便看看雪有没有变小的迹象。苏婉清则会在屋里收拾一下,帮李满仓缝补一下破了的衣服。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渐渐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第五天的时候,雪终于停了。李满仓和苏婉清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下山。临走前,苏婉清看着李满仓,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如果你不嫌弃我,我愿意嫁给你,照顾你一辈子。”
李满仓一听,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早就对苏婉清心生好感,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如今苏婉清主动提出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婉清,我怎么会嫌弃你呢?能娶你为妻,是我李满仓的福气。”
两人就这样在猎户小屋里,对着天地拜了拜,算是成了亲。之后,他们挑着简单的行李,一起下了山。
下山后,李满仓带着苏婉清,先是去了苏婉清的家乡苏家屯。此时的苏家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村里的人提起那伙强盗,还是满脸的恐惧。李满仓和苏婉清在村里找了几个相熟的村民,打听了一下那伙强盗的下落。村民们说,那伙强盗在抢了苏家屯后,就朝着东边去了,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李满仓知道,想要找到那伙强盗,为苏婉清的父母报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和苏婉清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想办法寻找那伙强盗的下落。
两人离开了苏家屯,一路向西走。半个月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清风镇的地方。清风镇虽然不大,但还算繁华。李满仓用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在镇上租了一间小房子,又买了一些货物,重新做起了货郎的生意。
苏婉清心灵手巧,不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会帮李满仓做一些针线活,拿到镇上的集市上去卖,补贴家用。李满仓则每天挑着货郎担,走街串巷,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满仓和苏婉清的生活越来越红火。他们在清风镇站稳了脚跟,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李满仓也没有忘记为苏婉清父母报仇的事,他四处打听那伙强盗的下落,终于在儿子三岁的时候,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据说,那伙强盗在抢了苏家屯后,又在东边的几个村子里作了几次案,后来被官府盯上了,一路追捕,最终逃到了南方的一座大山里,占山为王,继续为非作歹。
李满仓得知这个消息后,决定亲自去南方,找到那伙强盗,为苏婉清的父母报仇。苏婉清虽然担心李满仓的安全,但也知道这是李满仓的心愿,她没有阻拦,只是叮嘱李满仓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李满仓告别了苏婉清和儿子,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南方的路程。一路上,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三个月后,找到了那伙强盗盘踞的大山。
那伙强盗的山寨建在大山深处,地势十分险要。李满仓知道,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攻破山寨,打败那伙强盗,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决定先下山,去附近的县城,找官府帮忙。
李满仓来到县城,找到了县令,向县令说明了情况。县令听后,十分愤怒,当即下令,派了一百多名官兵,跟着李满仓一起上山剿匪。
在李满仓的带领下,官兵们很快就找到了强盗的山寨。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官兵们终于攻破了山寨,将那伙强盗全部抓获。为首的强盗头子,也被李满仓亲手斩杀,为苏婉清的父母报了仇。
剿匪成功后,县令对李满仓大加赞赏,还赏赐了他一些银子。李满仓谢绝了县令的赏赐,他只想早点回到清风镇,和苏婉清、儿子团聚。
当李满仓回到清风镇的时候,苏婉清和儿子早已在村口等候。看到李满仓平安归来,苏婉清激动得热泪盈眶,儿子也扑到李满仓的怀里,大声喊着“爹”。
从此以后,李满仓和苏婉清再也没有分开过。他们在清风镇开了一家小店,日子过得越来越幸福。李满仓也因为剿匪有功,受到了镇上百姓的尊敬。人们都说,李满仓是个勇敢、善良的好人,苏婉清能嫁给她,是她的福气。而李满仓则常常对人说,是苏婉清给了他一个家,他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全靠苏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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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民间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