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庄重而微妙。我,华琼,作为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此刻正立于殿中,接受着大夏皇帝威严而审视的目光。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庄重而微妙。我,华琼,作为远道而来的和亲公主,此刻正立于殿中,接受着大夏皇帝威严而审视的目光。
“华琼公主,”皇帝的声音浑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膝下三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今日,便由你亲自择选一位,作为你的夫婿,缔结两国秦晋之好。”
话音刚落,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三位皇子神色各异,或矜持,或期待,或隐含深意。正当我目光逡巡,心中思量之际,一道极其突兀、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心声,毫无预兆地撞入我的脑海。
【选我选我快选我!那三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的!】
【我岁数大会疼人,我还会吟诗弹琴耍大刀,比他们好看比他们身体好!】
我心头猛地一跳,惊愕地循着那声音望去——只见大殿一侧,那位以冷峻寡言、不近女色著称的十三皇叔,端亲王顾戎端,正端坐于紫檀木椅上。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无俦,神情却如覆寒霜,淡漠得仿佛一尊玉雕的神祇。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微微侧目,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不带一丝波澜:“公主随心选择即可,本王这三位侄儿,皆是青年才俊,各有千秋。”
然而,就在这淡漠的话语落下的瞬间,他心底的咆哮却如同惊雷般在我脑中炸开:
【优秀个屁!老大后院两个侧妃莺莺燕燕,老二屋里十个通房暗香浮动,老三……呵,腰力不济还肾气亏虚,中看不中用!】
【还得是我!快选我啊!再不选我,本王就去抢婚了啊!】
这……这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怔住,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剧情?老婆?他说的这些词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能预见未来?
皇帝捋了捋保养得宜的短须,目光在我和顾戎端之间打了个转,带着几分迟疑开口:“华琼公主,朕这十三弟……年已二十有八,性子又过于冷清,你年纪尚幼,不若再……”
“皇兄。”顾戎端蓦然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他面向皇帝,神情端肃,一派为国为民的凛然正气,“华琼公主既已做出抉择,为彰显我大夏对两国邦交之诚意,臣弟……愿迎娶公主。”
皇帝:“???”
三位皇子:“???”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成了!谁敢跟爷抢!】
【这该死的宿命线居然真能掰过来!心上人是我的喽!】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位表面正气凛然、内心狂喜乱舞的端亲王,只觉得这老男人的心思,简直比塞外的风沙还要难懂。
三皇子顾承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上前一步,对着皇帝深深一揖,再抬眼时,望向我的目光竟含了几分刻意为之的深情:“父皇,皇叔,华琼公主仙姿玉色,芳名远播,儿臣……早已倾心仰慕,恳请父皇成全!”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忧虑,“皇叔素来不近女色,性情清冷,若公主嫁入王府备受冷落,岂非有损两国情谊?儿臣一片赤诚,定当珍之重之,此生绝不纳侧室!”
他这番情真意切(实则虚情假意)的表白,让皇帝的眉头锁得更紧,目光在儿子与弟弟之间游移不定。
【满嘴跑火车的肾虚男给老子滚远点!】
衣袖之下,顾戎端的手已紧握成拳,骨节泛白,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只那双深邃的眼眸,冷得能冻死人。
三皇子还在继续他的表演,声音愈发温柔:“华琼妹妹,你若应允嫁我,我顾承烨在此立誓,此生唯你一人,绝不纳妾!”
这声“妹妹”叫得我胃里一阵翻腾。
大皇子和二皇子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仿佛在说:老三今天吃错药了?
顾戎端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内心弹幕疯狂刷屏:
【你丫的肾虚男说得好听!明明自己不行还搁这儿装情圣,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谁是你妹妹!你见过人家几面就叫妹妹?妹你个大头鬼啊妹!去你妹的!心上人千万别信他的鬼话啊啊啊!】
然而,他开口时,声音却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兄,臣弟亦可立誓,此生只娶华琼公主一人,绝不纳妾。”
他微微扬起下颌,目光扫过三皇子,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睥睨,“本王乃先帝亲封的亲王,端亲王妃之位,比起皇子侧妃或正妃,更能匹配华琼公主尊贵的身份,亦更能彰显我大夏对两国情谊的珍视。贤侄以为如何?”
三皇子被他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语塞。
顾戎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挑衅意味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补刀:“况且,本王听闻贤侄近来……身体似乎有些欠安?恐不宜过早娶亲,还是先请太医好生调养,固本培元为要。”
大皇子和二皇子闻言,忍不住掩嘴低笑。三皇子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羞愤交加地瞪着顾戎端,却半个字也反驳不出。
皇帝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好了好了,既然华琼心意已定,选了十三弟,老三你也莫要强求了。”
他转向顾戎端,语气轻松了许多,“十三弟能成此良缘,朕心甚慰!婚期就定在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你可要好生待华琼公主,莫要辜负了佳人。”
“臣弟遵旨。”顾戎端躬身领命,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朝我这边扫来。
那眼神深邃如潭,眉宇间却沾染着几许难以掩饰的悦色。当发现我正看着他时,他竟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急促颤动。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那原本冷白的耳廓,此刻已悄然漫上了一层绯红,如同上好的白玉染了霞光。
【她在看我!啊啊啊心上人怎么这么好看!】
【我刚才的表现应该够霸气够高冷吧?端亲王的人设必须稳住,迷死她!】
【糟了,我是不是该看回去?她会不会误会我讨厌她啊?】
我心中暗笑,故意迎着他的方向,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直视着他。
顾戎端避无可避,与我视线相撞的瞬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唰”地一下红得更厉害了,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天呐!这副纯情模样,简直太对我的胃口了!
【心上人对着我笑!她绝对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稳了稳了!这把稳了!】
我:“……”
行吧,论内心戏的丰富程度和厚脸皮的程度,我甘拜下风。
2
在我与顾戎端正式大婚之前,按规矩需暂居宫中。
皇后娘娘为人极为宽厚仁善,特意将环境清雅的永乐宫拨给我居住,并指派了许多内侍和宫女前来服侍。
其中,贴身宫女珠珠,原是端王府的旧人。
依照宫规礼数,今日我需前往慈宁宫拜见太后。
行至宫门前,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一位身着浅蓝色宫装长裙的少女,双臂环抱胸前,下巴微抬,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敌意,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尖,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我,仿佛要将我凌迟处死。
“就是你?要嫁给表哥?”她嗤笑一声,语气刻薄,“啧啧,长得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传闻中那位华琼公主有多么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呢,今日一见,真是大失所望!”
这扑面而来的敌意,浓烈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心下了然,这必定是顾戎端惹下的风流债。
珠珠不动声色地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快速提醒:“公主,这位是平乐郡主,太后的亲侄女。早前太后曾极力撮合她与王爷,只是王爷没应承,所以郡主至今待字闺中。”
噢,原来如此。
我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清亮:“平乐郡主对自己的容貌倒是自信得很呢。瞧郡主这般花容月貌,想必早已觅得如意郎君、喜结连理了吧?不知是何等才俊,方能配得上郡主这般国色天香的姿容?”
此言一出,平乐郡主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得脸色涨红,几乎要跳起来。
真是可笑!是谁告诉她,身为公主就必须忍气吞声,时刻端着那副温良恭俭让的面具?
天下女子皆奉《女训》《女则》为圭臬,可我自幼便对那套束缚身心的玩意儿嗤之以鼻,压根不愿学。
本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这辈子最不能忍的,就是被人说丑!
“你!你竟敢如此同我说话?”平乐郡主气得声音发颤,“在我们晟国,你算哪门子的公主!”
我连连点头,笑意更深:“对对对,郡主说得极是。”
“不过呢,”我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在你们晟国,我日后可是要成为端王妃的。如此说来,郡主是不是该向我这位未来的王妃,行个礼问个安呢?”
哼,气死你,略略略。
本姑娘不仅不能忍别人说我丑,还天生一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最擅长记仇。
专挑你最痛的地方戳。
“你这个贱人!”平乐郡主彻底被激怒,扬手便朝我脸上扇来!
珠珠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挥下的手腕。
就在此时,我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宫道拐角,太后的凤辇正缓缓驶来。我立刻松开珠珠的手,顺势往冰冷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倒去。
珠珠心领神会,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悲泣:“公主!公主您怎么了?!郡主您怎么能动手打人啊……”
瞧瞧,什么叫神队友?这就是!
想不赢都难。
“平乐!你在做什么?”
太后的声音带着威严响起,珠帘被宫人撩开,露出太后不悦的面容。她狠狠地瞪了平乐一眼。
帘子掀开的刹那,我竟意外发现顾戎端也端坐在凤辇之中。
他动作迅捷地下了车,几步上前,稳稳地将我从地上扶起。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平乐。
【敢欺负我老婆?这没脑子的蠢货,谁来管管她!】
【老婆太机智了!这苦肉计用得炉火纯青,简直是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我心中微动,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装的?
【剧情怎么提前跳到这儿了?那女主岂不是要提前出场了?】
【她该不会要搅黄我和漂亮公主的婚事吧?!千万别啊!这劳什子男主谁爱当谁当,我就只想抱着老婆回家结婚!】
太后蹙着眉头,语气严厉地斥责道:“平乐!华琼公主乃是我晟国最尊贵的客人!你怎可如此不知礼数,肆意妄为!”
“姑母!我没有打她!是她自己故意摔倒陷害我的!”平乐郡主急忙扑到凤辇旁,拉住太后的衣袖,急切地辩解。
“哀家方才亲眼所见,你抬手欲打人,难不成还是华琼公主把你的手举起来的不成?”太后声音冷沉。
“我……”平乐一时语塞,只能恶狠狠地指向我,咬牙切齿道:“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我跟你没完!”
说罢,她猛地一甩衣袖,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经过我身边时,她故意用肩膀狠狠撞向我。
顾戎端反应极快,搭在我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一带,瞬间便将我整个人揽入他怀中。
一股清冽淡雅的白檀香气,瞬间萦绕鼻尖。
两人身体骤然贴近,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
不过,我感觉那位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我清晰地听到了一连串密集的心声: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不想松手啊!好想一直抱着老婆贴贴……可老太太还在旁边看着呢……呜呜呜……】
我强忍着嘴角的笑意,偷偷抬眼瞥向顾戎端,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地松开了手。
【她看我了!她刚才看我了!】
【她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帅呆了?是不是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嗯,还行吧。没到神魂颠倒的地步,就是心跳有点快,算半死不活吧。
太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平乐这孩子,都是被哀家惯坏了。华琼啊,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哀家定会好好管教她。”
顾戎端却冷冷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母后,平乐表妹比华琼还年长四岁。您说她是个孩子,未免有些牵强了。”
“母后一味纵容,只会害了她。华琼大度不计较,儿臣却不能不计较。”
这话一出,太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端儿说得是。哀家定会重重责罚平乐,断不能让华琼在我们晟国受了半分委屈。”太后重新挂上笑容,语气温和。
我微微欠身,说了几句场面话,试图缓和一下这略显紧绷的气氛。
平乐郡主如此骄纵跋扈的性格,足见太后对她的宠爱之深。仅凭今日这点冲突,太后绝不可能真的重罚她。
当今圣上与端王顾戎端,皆是先帝宠妃慕容氏所出。而太后,则是先帝的皇后。
据说,当年太后与慕容氏在宫闱之中便多有龃龉,关系颇为紧张。
慕容氏早逝,太后又无亲生子女。如今虽贵为独一无二的太后,但说到底,与皇上和端王并无血缘牵绊。
我暗自思忖,太后当年极力撮合平乐与端王,恐怕……也是另有一番深意吧。
第三章
踏入庄严肃穆的寿康宫殿门,只一眼瞧见殿内那抹明艳照人的倩影时,心中先前隐隐浮动的猜测,瞬间落到了实处。
「端儿呀,」太后端坐上首,笑容慈蔼中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抬手遥遥指向殿中女子,语气温婉,「来,快见见,这位是冯丞相家的掌上明珠,冯诗晴冯小姐。这闺名取得巧,冯小姐人如其名,才情斐然,诗作更是精妙无双。说来也是缘分,她的才情,倒与你颇为相合呢。」
话音刚落,我立刻感到身边顾戎端的气息明显沉了沉,脸色比方才在外面时又黯了几分。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更是下意识地悄悄伸过来,攥紧了我宽大袖袍的一角,力度透着一丝不安。
【果然!这老太后真把女主给整来了!该不会真想怂恿我退婚吧?】
【可这姑娘……瞧着也太清汤寡水了点儿,前胸后背几乎成直板儿,哪有我家华琼半点风韵!】
我忍不住垂眸,视线快速掠过自己胸前精心勾勒的起伏线,再抬眼,一记裹着冰棱子似的眼刀,狠狠剜向身旁那位正努力摆出君子端方、目不斜视模样的顾戎端。
顾戎端:“?”
他的指尖无措地在我袖子上挠了挠,那双向来锋锐的眼眸里,此刻竟清晰地盛满了十二分的无辜与委屈。
【完了完了完了……老婆真动气了!天地良心,我对那‘豆芽菜’半点花花肠子都没有啊!】
【这醋劲儿……嘿嘿,老婆肯定是吃醋了!没跑!她这么瞪我,绝对是因为爱惨了我!瞧瞧,这不就是爱情那令人又酸又甜的滋味儿吗?!】
我:“……” (深呼吸)
苍天呐,大地啊!求求哪位神仙赶紧下凡,把这脑补怪给我收走吧!
这下,我彻底没心思去听殿前太后和冯诗晴那一唱一和的场面话。只瞧见太后兴致极高,竟取出一卷装帧雅致的诗稿,声称是冯诗晴新近写下的佳句。
平心而论,那纸上的文字排列组合,确实颇具才思,辞藻华美,意境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般容貌明丽、才情也似有模有样的贵女,想必就是顾戎端口中那个所谓的‘女主’了。
嗯,人物配置,确实够得上‘女主’规格。
然而,就在冯诗晴含笑垂首,一副不胜娇羞的温婉模样时,一道极尽抓狂的女子心声,却无比清晰地、像根针似的扎进了我的耳朵——
【李白大哥!!!真对不住了啊啊啊!!!实在不是小妹我诚心抄袭您老的大作!这形势逼人呐,他们非要我当场表演一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千万别托梦来打我头哇!!!】
这……这声音!竟和冯诗晴本人说话的声音分毫不差?!
搞半天,这惊艳诗稿竟是偷来的?!
我内心剧震,下意识抬眸扫视殿内其他人。太后笑容可掬,冯诗晴娴静如画,宫女太监垂首肃立……他们脸上,全然没有半点异样神色!仿佛只有我,能听见这惊世骇俗的内心呐喊!
【啧啧啧,快瞧啊!又一个穿越混进来的!抄咱华夏老祖宗的诗来装逼?要脸不要?!李白的诗也是她能随便薅的?】——顾戎端那充满鄙夷的心声紧随其后,加入了这场“无声”的混战。
好家伙!我僵在原地,耳边像是有两只精神分裂的幻音虫在疯狂对骂。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离了大谱!
我不仅能听见这男主的心音,连这刚冒出来的“女主”的心声,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更惊悚的是,听他们这口气……似乎都来自同一个……什么“穿越”?是我完全不知道的异世界吗?!
“端儿啊,”太后和蔼可亲的目光落在我身边这位“脑补怪”身上,“你觉得诗晴这首新作,格调意境如何呀?”
“尚可。”顾戎端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块砸地似的字。那敷衍的劲儿,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太后:“……” (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呸!装什么高冷男神人设呢?真当姑奶奶稀罕嫁给你这种货色?!】
【呜呜呜我可亲可爱的漂亮姐姐!看你长得跟天仙似的,为啥眼神儿这么差要跟这个装逼犯好哇!快擦亮眼睛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快看我!看我真诚的星星眼!!】
我强忍着面部肌肉的抽搐,视线僵硬地落回冯诗晴那张娇媚动人、仿佛盛满了三月春水的俏脸上。
幻听?
绝对是幻听!
她们那个叫“穿越”的故乡,是不是盛产精神分裂症?内心戏剧张力都这么汹涌澎湃的吗?
妹妹啊,说实话,你本人……长得真挺好看的。
太后不愧是久经宫斗的老姜,脸上那点被拂了面子的尴尬很快被雍容华贵掩盖。她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地继续点火线:“咳咳,依哀家看呐,你们年轻人,不妨多聊聊雅韵诗文。听闻华琼擅舞……(目光瞥我一眼)相较之下,诗晴与端儿你,想必更有共同言语。”
嚯!这老太太可真够直接的!就差把“华琼配不上你”刻脸上了!
殿内的空气瞬间尴尬得像凝固的胶水。
【切!谁要跟他聊!他能听得懂李白的意境算我输!】
【啊啊啊啊啊!!!!漂亮姐姐!!她竟然还会跳舞!!!看这身段儿,这仪态!那跳起舞来还不迷死个人?!太后老baby您偏心!凭什么我不能跟着学跳舞!我就想看漂亮姐姐跳舞啊啊啊!!!】
我眼看着冯诗晴面上端着一派温婉淑雅,视线却飞快地、极其自然地朝自己平坦的胸脯溜了一眼,紧接着,又“嗖”地一下黏回了我的……嗯,起伏之处。
那张艳若桃李的脸颊上,甚至还适时地浮起了一丝羞涩的红云?
服了,这内心戏和表面功夫的反差……简直绝了。
“母后,”顾戎端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满殿尴尬直接斩断,“儿臣与华琼的婚约,是皇兄金口玉言、御笔朱批亲赐下诏书定下的,上告天地,下晓臣民。若论谈诗论赋这等雅事,”他话锋一转,语气平平却带着无形的嘲讽,“冯小姐自有翰林院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可作探讨。”
他稍作停顿,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太后,“若论其他……儿臣自知深浅,绝非冯小姐合宜的论道之人。” 这“其他”二字,咬得格外意味深长。
冯诗晴的心声立时雀跃:【嗯嗯嗯!对对对!就该这么怼!】
【臭小子这话说得还算有良心!活该你能娶到老婆!】
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
没等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彻底冷下来,顾戎端长臂一捞,不由分说便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他拽着我,转身朝着御座方向草草一揖:
“母后,华琼今日受惊过度,儿臣这就先行一步,送她回宫歇息。”
话音未落,也不管太后那陡然降至冰点的目光,便已拉着我,近乎是强拖硬拽般,大步流星跨出了寿康宫那令人窒息的殿门。那背影,决绝得像是生怕后面那位国色天香的“才女”会追上来咬人。
【四】
【到底该将她送回永乐宫,还是索性带她回自己的端王府呢?】
【她心中是否还存着不快?我方才的表现,虽不算完美,总该勉强及格了吧?】
【娘子的手真是温软纤细,真真想一直牵着不放啊!】
我唇角忍不住扬起笑意,瞧着走在前头那略显僵直的背影,忽地反手一握,将他宽厚的手掌更紧地攥在自己掌心。
顾戎端脚下骤然一顿,诧异地回首望我。
“王爷,怎么了?”我笑靥如花地迎上他的目光。
顾戎端那张俊朗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红透,望向我的眼神里盛满了愕然与无措。
“没……没什么。”他喉结滚动,声音微紧。
【天爷!羞煞我也!紧张得如笼中惊雀,扑棱着翅膀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强忍下涌到唇边的笑声,故意歪着头逗弄他:“是吗?可我怎么瞧着王爷,手指都在微微发颤,手心也全是汗呢?”
“公主莫要取笑了……”他强作镇定,耳根却红得更甚。
【我的娘子真是冰雪聪明!紧张得我恨不能化作那山野间的灵猴,在藤蔓上恣意飞荡,再凭空翻转出几个花样来才好!】
我:“……?” 这念头……委实别致了些。
顾戎端清了清嗓子,努力敛起脸上异色,瞬间又端回那副拒人千里的清冷王爷姿态。
“公主今日遭遇变故,受了惊扰,还是随本王先回端王府吧。总得让府上可靠的大夫仔细瞧瞧,开帖安神定惊的方子调养几日,本王才能安心。”
呵,这理由找得真是冠冕堂皇,义正词严。
这老狐狸心知肚明我是装出来的,哪来什么惊吓?
我眨着无辜的眼眸,问道:“可是王爷,这皇宫之中,不是有专司伺候的太医么?何须舍近求远?”
马车外,我的贴身丫鬟珠珠似乎听到了车内对话,立刻机灵地扬声补充道:“正是呢王爷!咱们永乐宫离太医院近得很,奴婢这就跑去请太医过来便是!”
【坏了坏了!这可真是半路杀出个拆台的!】
【这分明是我娘子!我就是要带自家娘子回我的府邸!】
眼瞅着他那瞬间蔫了下去、带着几分失落沮丧的模样,我原本也只是存心逗他,刚想松口遂了他的意,却被顾戎端抢先一步开口。
“咳,”他咳了一声,迅速调整策略,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陪公主一道回永乐宫吧。公主千金之躯,万一余悸未消,需人照料,本王在侧也能放心些。”
【妙计!娘子不跟我回府?不打紧!娘子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守着娘子的男人,还要那劳什子薄面作甚?】
行吧。
算你脑袋转得快。
【五】
整整三位须发皆白的太医,轮番上前,把我的脉象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不下二十八遍。
愣是没摸出半分不妥来。
顾戎端为了寻个能名正言顺留下的由头,这是铁了心要在我身上“诊断”点毛病出来才肯罢休。
他这份锲而不舍、近乎有些孩子气的执着劲儿,看得我都忍不住要为之动容……
待到第四位太医被请进来时,趁着旁人不注意,我飞快地将一小锭银子塞进他袖中,并悄然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位太医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收好银子,还颇为郑重地朝我微微颔首,给了我一个极有把握的微笑,就差拍着胸脯打包票了。
只见他胸有成竹,迈着方步走到顾戎端跟前,那笃定自信的神态,仿佛已窥破天机,看得我都想为他摇旗呐喊助威一番。
只见太医整整衣冠,对着顾戎端便是深深一揖,朗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她——是喜脉啊!有——喜——了!!”
“噗——”
顾戎端含在口中的那半口热茶,毫无预兆地、结结实实地全喷了出来,星星点点地溅了一地。
我“唰”地撩开纱帐帘子,目瞪口呆地瞪着那太医:“你!你胡诌些什么?!”声音都惊得变了调。
这跟之前商量的“惊吓受凉”剧本,差得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啊?这……”太医脸上的自信瞬间凝固,化作一片茫然与惊慌失措,“臣……臣说错了吗?……呃……不对不对!是臣一时诊误!王妃应是受惊过度,神思略有不稳,待臣开一剂凝神静气的安神汤,精心调养几日,必能康复如初!”
“甚好,甚好!”顾戎端迅速恢复了从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舒心满意,仿佛对这个答案格外称意。他立刻派人跟着太医去太医院配药煎煮。
紧接着,他便极为顺理成章地以“天色已深,宫门恐已落锁”为由,命我的宫女珠珠赶紧去将永乐宫偏殿收拾出来,一副体贴模样,声称“今晚便在此暂歇,以免公主深夜奔波再受风寒”。
更“贴心”的是,他还格外“周到”地叮嘱,为免闲话,殿内无需留下宫人伺候。
好家伙!
这好人、体贴的名声,全让他一个人给占尽了!
可怜我,还得捏着鼻子灌下那碗黑乎乎、苦得人倒胃的安神汤!
真是可恶至极的男人!
6
深夜,意识在混沌的泥沼中沉浮。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细微的、如同虫蚁爬行般的窸窣声响,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然而此刻,我整个人如同被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烈焰熔炉!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五脏六腑深处猛烈升腾,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气息,仿佛要将喉咙灼穿。更可怕的是,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欲望,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正一寸寸侵蚀着我仅存的理智。
不对劲!
那碗所谓的“安神汤”……绝对有问题!
里面掺的……分明是那种下作的药!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然而,映入眼帘的世界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疯狂搅动,天旋地转,模糊一片。
我挣扎着,在床边胡乱摸索,试图找到支撑点。指尖猝不及防地,触碰到了一只温热的手掌!
“华琼妹妹……”一个带着得意与狎昵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是不是很难受?需不需要……哥哥来帮帮你呀?”
这声音……
是三皇子?!
“华琼妹妹,我是真心实意地倾慕于你,”他的声音贴得更近,带着蛊惑的意味,“只要你点头应允,嫁给我,日后便是这晟国最尊贵的皇后,母仪天下!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滚开!放开我!”我厉声呵斥,声音却因药力而带着一丝难以自控的颤抖。
他的手却如毒蛇般,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攀上了我的衣襟!我心中警铃大作,刚想张口呼救,却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呵呵……”他发出低沉的、令人作呕的笑声,“中了这‘醉春风’,你还想逃?这药性霸道得很,凭你这小身板,根本扛不住的!”
他凑到我耳边,如同恶魔低语:“别白费力气了,你宫里那些碍事的奴才,早就被迷香放倒了。现在……你还能向谁求救呢?”
他话音刚落,体内那股被强行压制的药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爆发!千万只无形的蚂蚁仿佛钻进了骨髓,疯狂地啃噬着我的意志,带来一阵阵令人崩溃的酥麻与空虚。
我拼尽全力挣扎扭动,可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我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收效甚微。
喉咙被死死捂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更遑论与他周旋拖延时间。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指尖在混乱中,猛地触碰到床沿桌角处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是那只盛过安神汤的空碗!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药力的侵蚀!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抓起那只碗,朝着三皇子得意忘形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哐啷——!”
一声刺耳的脆响划破寂静的夜!
瓷碗应声碎裂,锋利的碎片如同冰雹般四散飞溅,不少落在了锦被之上。三皇子闷哼一声,额角瞬间绽开一道血口,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鬓角蜿蜒流下。
剧痛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转而捂向自己受伤的额头。
趁此间隙,我用尽胸腔里所有的力气,朝着门外嘶声呼喊:
“来人啊!救命——!”
“顾戎端——!!”
“啪!”
一记狠辣的耳光重重扇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三皇子恼羞成怒,再次死死捂住了我的嘴,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不识抬举的贱人!你以为顾戎端那厮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是看中了你背后覃国的势力,想借你之力谋朝篡位罢了!”
“哦?这话……是谁说的?”
一个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森然的杀意,毫无预兆地从三皇子身后响起!
三皇子浑身剧震,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僵死,惊骇欲绝地想要转身!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见一道迅疾如电的黑影闪过,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三皇子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一股沛然巨力狠狠踹飞,直接从床上滚落在地!
我泪眼朦胧地望向门口,那个如同天神般降临的身影——正是顾戎端!
看着他如同暴怒的雄狮,对着地上的三皇子拳拳到肉,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地滚落下来。
7
当那个被打得面目全非、满脸血污的三皇子,最终被闻讯赶来的太监们七手八脚地抬出去时,寝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顾戎端脱下自己的外衫,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将我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床上散落的锋利瓷片,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将我打横抱起。
我浑身虚脱无力,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下意识地蜷缩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汲取着那令人心安的气息。
“别怕。”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在我头顶响起,“有我在。”
走出寝殿,廊下灯火昏暗。永乐宫原本值守的宫人们,此刻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显然都中了迷药,人事不省。
看着这一幕,我心中一阵后怕。若非三皇子百密一疏,算漏了顾戎端今夜恰好留宿在偏殿……恐怕我此刻……
“老婆,感觉好些了吗?”顾戎端将我抱到偏殿的床榻上,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心疼,“都怪我,是我疏忽了,没有仔细排查你宫里这些人,才让那畜生有机可乘……”
他试图将我放下,可我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怎么也不肯松手。
“顾戎端……别走……”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以抑制的颤抖。
体内那股被强行打断的药力,此刻如同复燃的野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难熬!
顾戎端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抬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痕,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我竟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罕见的羞涩?
鬼使神差地,我仰起脸,凑近他线条优美的脖颈,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轻轻吻了上去。
他的肌肤带着微凉的触感,可这微凉非但没有缓解我的燥热,反而如同火星溅入了油锅,瞬间点燃了更猛烈的火焰!
萦绕在鼻尖那熟悉的、清冽的白檀香气,此刻非但失去了往日宁神静气的功效,反而成了最致命的诱惑,撩拨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天呐!这……这该如何是好?!】
【我……我好想……不行不行!我不能趁人之危!可是……可是她看起来好难受……啊啊啊!救命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老婆现在意识不清醒,万一……万一明天醒来后生气不理我了怎么办?可……可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啊!她本来就是我老婆啊!这……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要不……我还是去叫太医吧?可太医……都是些老头子啊!啊啊啊啊!救命!谁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烦死了!”
我被他脑海里那翻江倒海、聒噪无比的内心独白彻底惹恼了!都这种时候了,这人怎么还在这里婆婆妈妈、优柔寡断?!
你情我愿,水到渠成的事儿,有什么不可以的?!
姐现在难受得快死了!
一股莫名的勇气瞬间冲垮了所有矜持与羞涩!我猛地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吻上了他那紧抿的、带着凉意的薄唇!
“老婆……”他先是一僵,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和笑意,“你这般大胆……我好喜欢。”
“……”
8
事后查明,那个在安神汤中下药的宫女,果然是皇后安插的眼线。为了替自己的儿子三皇子铺平通往帝位的道路,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当真是煞费苦心,无所不用其极。
此刻,我正惬意地躺在端王府后花园的紫藤花架下,身下是铺着软垫的摇椅。暖洋洋的阳光透过花叶缝隙洒下,我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口中,甘甜的汁水在舌尖蔓延。只是腰间传来的阵阵酸软,让我忍不住轻轻揉了揉。
唉……
这个年纪的男人……精力未免也太旺盛了些!
成婚还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就没睡过几个囫囵觉!
回想当初,得知自己将要远赴异国和亲时,也曾黯然神伤,彻夜难眠。背井离乡,远嫁他国,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不知性情如何的男人,这其中的忐忑与牺牲,唯有自己知晓。
然而,身为皇室公主,生来便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肩上担着的,是维系两国邦交、保境安民的重任。我虽无法像男儿般披坚执锐,驰骋沙场,但古往今来,多少女子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默默守护着家国安宁。
而我,无疑是幸运至极的那一个。
因为我遇到了顾戎端。
这个男人,他甚至曾无比认真地提出过,愿意放弃晟国的一切,随我回覃国,入赘为婿。只因他怕我思念故土,怕我在异乡孤寂。
在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这般惊世骇俗、为绝大多数男子所不齿的事情,他却能如此坦然、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我啊……
真的是,爱惨了他!
侍女珠珠步履轻盈地走来,低声禀报:“王妃,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已被陛下废黜,打入冷宫,终身幽禁。三皇子也被圣上严惩,发配边疆驻守,无诏不得回京。”
到底是亲生骨肉,这样的惩处,也算是在雷霆震怒之下,留了几分余地。
“嗯,知道了。”我点点头,随即问道,“王爷呢?去哪儿了?”
珠珠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轻叹道:“回王妃,王爷……正在小厨房里,亲自给您准备晚膳呢。”
甚好。
没想到他堂堂亲王之尊,竟还藏着这般手艺。
我端起盛着葡萄的琉璃盏,饶有兴致地朝着小厨房走去。
还未进门,便透过半开的门扉,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
他正背对着门口,为了方便动作,将玄色锦袍的袖子利落地挽至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腰间系着一条素色的围裙,勾勒出劲瘦利落的腰身线条。
这画面……
姐真是爱惨了!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