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婚礼当天,亲家临时加10万彩礼,我笑着宣布:婚礼取消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1-18 01:29 1

摘要:我坐在主桌,看着满堂宾客,红光满面,心里那块石头,总算快要落地了。

司仪手里的麦克风滋啦响了一下,喜庆的音乐恰到好处地盖了过去。

我坐在主桌,看着满堂宾客,红光满面,心里那块石头,总算快要落地了。

我叫王秀琴,今年五十二,退休会计。今天是我唯一的儿子,林凡,大喜的日子。

为了这场婚礼,我几乎掏空了半辈子的积蓄。

房子首付我出的,装修我盯的,彩礼给了十八万八,一辆二十来万的车,也早就挂在了准儿媳李婷的名下。

我觉得,我这个当妈的,做到仁至义尽了。

亲家老两口,也就是李婷的父母,张国富和刘桂花,此刻就坐在我对面。

张国富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笑得像一朵用力过猛的菊花。

刘桂花则不停地用胳膊肘捅他,眼神一个劲儿往门口瞟。

婚礼十一点十八分正式开始,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接亲的车队早就到了楼下,可新娘子李婷,迟迟没有下来。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但没多想,大喜的日子,女孩子家家的,磨蹭一点也正常。

“秀琴啊。”

张国富端着酒杯,绕过桌子凑到我身边,一股浓重的旱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

“你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搓着手,一脸为难。

“是啊,亲家,我刚还想问呢,婷婷怎么还没下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我脸上的笑意不减。

张国富看了一眼他老婆,刘桂花给了他一个“你快说”的眼神。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压得极低,像做贼。

“那个……秀琴,不是我们事儿多。主要是我们老家那边有个规矩。”

我心里“咯噔”一下。

“规矩?”

“对,就是‘下车礼’。”张国富的眼睛不敢看我,盯着桌上的红烧蹄髈,“新娘子下婚车,得给个红包,图个吉利,也叫‘上轿下轿,福气到老’。”

我笑了。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该有的规矩肯定得有,红包我早就备好了,一万零一,万里挑一。等会儿就给婷婷。”

我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谁知道,张国富的脸更皱了。

“秀琴,不是……不是这个数。”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

“那……是多少?”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又迅速收了回去。

“十万。”

嗡。

我感觉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但我的手却出奇地稳,端着茶杯,连水都没洒出来。

我甚至还能闻到他领子上廉价的烟草味,看到他指甲缝里没洗干净的泥垢。

十万。

整整十万。

不是一万,不是一千,是十万。

“亲家,你没开玩笑吧?”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真没开玩笑,秀琴。”刘桂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挤在我另一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这是我们那儿的死规矩,家家都这样。没有这十万块钱的下车礼,女儿是不能下车的,不吉利。”

我看着她,又看看张国富。

这两张写满了“老实巴交”的农民脸上,此刻我只看到了两个字:贪婪。

我深吸一口气,把茶杯稳稳放下。

“亲家,当初谈彩礼的时候,可没说有这十万的‘下车礼’啊。”

“哎呀,那不是忘了吗!”刘桂花一拍大腿,“你看我们这记性。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嘛。为了孩子一辈子的幸福,十万块钱算什么呀,对不对?”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我的目光,让他们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

张国富开始挠头。

刘桂花开始拿儿女说事。

“秀琴啊,你就当是为了林凡和婷婷。你想想,婷婷肚子里还怀着你们老林家的孙子呢。这要是婚礼办不成,传出去多难听啊?”

她果然拿孩子当筹码了。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三个月前,李婷拿着一张孕检单找到我们家,说她怀孕了。

我和我那过世的老伴,就林凡这么一个儿子。我盼孙子盼得眼睛都快绿了。

当时我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拉着李婷的手,当场就拍了板:结!马上结!所有条件我都答应!

于是,就有了这十八万八的彩礼,这二十来万的车,还有房本上加名字的事。

我以为,我是为了我未来的孙子。

现在我明白了,我只是掉进了一个他们早就挖好的坑里。

“亲家母的意思是,今天我要是不拿出这十万块钱,婷婷就不下车,这婚……就不结了?”

我一字一句地问。

刘桂花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梗着脖子。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规矩就是规矩。”

好一个“规矩”。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儿子林凡的电话。

电话一通,林凡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妈!你怎么才接电话!婷婷不肯下车,你快想想办法啊!”

“她为什么不肯下车,你知道吗?”我问。

“我……我听她爸妈说了,不就是下车礼吗?妈,你快给吧!宾客都等着呢,这多丢人啊!”

我的心,一瞬间凉了半截。

这是我养大的儿子。

从小到大,我没让他吃过一点苦。他要什么,我给什么。

我以为我给了他最好的生活,却忘了教他什么是脊梁。

“林凡,你知道他们要多少吗?”

“不就是万八千的吗?你先给,等婚礼结束了我们再说。妈,算我求你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别让我难做行不行?”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能想象到他现在六神无主的样子。

“十万。”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林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

“多……多少?”

“十万。你岳父岳母说,没有十万块的下车礼,李婷今天就不下这婚车。”

“他们怎么能这样!”林凡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愤怒,“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我刚想说“你总算明白了”,他下一句话就让我彻底死了心。

“妈,那……那你先给吧。先把婷婷哄下来,把婚礼办了再说。不然怎么办啊?请柬都发出去了,亲戚朋友都来了,现在说不结了,我们家的脸往哪儿搁?”

脸。

又是脸。

在他眼里,我们家的脸,值十万块。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林凡,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我给这笔钱?”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快点吧!婷婷在车里都快急哭了!”

“好。”

我挂了电话。

张国富和刘桂花看我挂了电话,脸上立刻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怎么样,秀琴,我就说嘛,为了孩子,没什么过不去的。”刘桂花得意洋洋地说。

我没理她。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我为了今天特意定做的旗袍。

大红色的,上面绣着金色的凤凰。

我走到司仪旁边,从他手里拿过了麦克风。

司仪愣了一下,“阿姨,还没到时间……”

我对他笑了笑,“没事,我先说两句。”

我清了清嗓子,麦克风发出一阵轻微的电流声,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到了我的姐姐,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看到了我过世老伴的几个老战友,他们也是一脸疑惑。

我还看到了张国富和刘桂花,他们脸上的得意还没来得及收敛,就变成了错愕。

我举着麦克风,脸上带着得体而灿烂的笑容。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儿子林凡的婚礼。我是林凡的妈妈,王秀琴。”

台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声音洪亮而清晰。

“但是,我在这里要宣布一个非常遗憾的消息。”

“由于一些……非常有趣的突发原因,今天的婚礼,取消了。”

“婚礼取消了。”

这五个字,我说得尤其清楚。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国富和刘桂花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王秀琴!你疯了!”刘桂花尖叫道。

我没有看她。

我的目光扫过全场,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不过,大家不要急着走。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婚结不成,饭还是要吃的。”

“今天,这顿饭,算是我请大家的。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对我,对我们家的照顾和支持。”

“大家吃好喝好,就当是……提前陪我过个年了。”

说完,我把麦克风还给目瞪口呆的司仪,冲着他点了点头。

“麻烦,放点开心的音乐。”

然后,我转身,在一片死寂中,走回了主桌。

我端起那杯早就凉透了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真苦。

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痛快。

“王秀琴!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婚礼取消了?你耍我们玩呢!”刘桂花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张国富也跟在后面,脸涨成了猪肝色。

“亲家,有话好好说,别这样,让大家看笑话。”他还想打圆场。

“笑话?现在我们家已经成了最大的笑话了!”刘桂花的声音又尖又利,像一把锥子,“我女儿还在楼下车里等着呢!你一句取消了就完了?我告诉你,今天这婚必须结!那十万块钱,你一分都不能少!”

我放下茶杯,终于正眼看她。

“亲家母,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现在,是我不想结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我儿子娶不起你女儿,是我觉得,你们家这门亲,我们高攀不起。”

“你!”刘桂花气得浑身发抖。

“还有,那十万块钱,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不仅如此……”

我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

我是干会计的,记账是我的本能。

“彩礼十八万八,已经转到李婷的卡上。车,一辆大众帕萨特,价值二十二万三千,登记在李婷名下。房子,虽然首付是我出的,但房本上加了她的名字,这部分增值我们暂且不算。”

“从谈婚论嫁开始,我给李婷买的包、首饰、衣服,零零总总,一共是七万六千五百块。”

“还有这场婚宴,三十桌,一桌三千八,加上酒水、婚庆、司仪、摄影,总共是十五万左右。”

我每说一笔,刘桂花的脸色就白一分。

“王秀琴,你……你想干什么?”

我合上本子,笑了。

“不想干什么。就是算笔账。现在,婚结不成了,这些东西,是不是应该说道说道?”

“什么说道说道?彩礼给了就是我们家的了!车也是我女儿的!你想反悔?门都没有!”刘桂Gua跳着脚喊。

“是吗?”我慢悠悠地说,“根据婚姻法,以结婚为目的的赠与,如果最终没有缔结婚姻关系,赠与方有权要求返还。尤其是彩礼这种大额赠与。”

“至于那辆车,属于婚前赠与,同样可以要求返还。这些,我们法庭上见。”

“你……你吓唬谁呢!我女儿怀着你们老林家的种!你敢!”刘桂花亮出了她最后的底牌。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很可悲。

“孩子?”我笑得更灿烂了,“孩子生下来,姓林,我养。姓张,你们自己养。要是你们不确定孩子姓什么……我们也可以做个亲子鉴定。”

“你……你你你……你这个疯女人!”刘桂花指着我,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候,宴会厅的门被猛地推开。

我儿子林凡冲了进来。

他眼睛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径直向我冲来。

“妈!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身后,跟着同样满脸泪痕的李婷,还有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李军。

看来,楼下的谈判也结束了。

“我做什么了?”我平静地看着我的儿子。

“你取消了婚礼!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取消了婚礼!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你让婷婷的脸往哪儿搁?”他冲我咆哮。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为了一个还没过门的女人,为了他那点可怜的“面子”,就可以这样对我大吼大叫。

“你的脸?”我冷笑一声,“你的脸,在他们家决定临时加价十万的时候,就已经被扔在地上踩了。你还上赶着捡起来,问人家踩得舒不舒服?”

“那……那也不能取消婚礼啊!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吗?十万块钱而已,我们家又不是没有!”林凡还在狡辩。

“是,我们家有。但我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和你爸,一张一张挣回来的。不是用来填他们家无底洞的。”

“什么无底洞!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婷婷家!”

“我说的有错吗?”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从彩礼到车子,再到房子加名,他们家哪一次不是得寸进尺?我以为,我一再退让,能换来你的幸福。现在我明白了,我的退让,只换来了他们的贪得无厌!”

“今天他们敢在婚礼上要十万,明天他们就敢在你孩子满月的时候要二十万!后天,你弟弟,也就是她那个宝贝弟弟赌博欠了债,他们就敢要五十万!”

我指着站在李婷旁边,一脸不屑的李军。

“林凡,你醒醒吧!这不是结婚,这是扶贫!不,扶贫都没这么扶的!这是敲诈!”

我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林凡心上。

他愣住了,看着我,又看看李婷一家。

李婷的哭声更大了。

“阿姨,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爸妈……我们家是要那十万块钱,可那也是为了我和林凡好啊。这钱,最后不还是我们小两口的吗?”

她一边哭,一边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要不是我见识了这全套的戏码,我可能真的会心软。

“是吗?”我看着她,“那这十万块钱,是不是准备给你弟弟李军,还他上个月在澳门输掉的赌债?”

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

李婷的哭声戛然而止。

刘桂花和张国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李军的眼神躲躲闪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有我儿子林凡,还傻傻地站在那里。

“妈,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我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甩在桌子上。

“这是上个月,你未来的小舅子,在澳门威尼斯人赌场里的照片。这是他签下的欠条,不多不少,正好十万。”

“林凡,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你以为他们要的是‘下车礼’,是你们小两口的‘启动资金’。实际上,他们是要你,要我们家,给他这个无底洞填坑!”

这些照片,是我一个在珠海做生意的朋友帮我弄到的。

李军好赌,在他们老家不是秘密。我早就有所耳闻,所以留了个心眼,托朋友查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查出了东西。

我本来没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我以为,他们只是贪财,只是想多要点钱傍身。

我甚至想过,如果他们不太过分,这十万块钱,我捏着鼻子也就认了。

可我没想到,他们敢在婚礼当天,用这种方式逼我。

这就不是贪财了。

这是赤裸裸的欺辱。

林凡拿起桌上的照片,手在抖。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婷。

“婷婷,这是真的吗?”

李婷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刘桂花反应了过来,一把抢过照片,撕得粉碎。

“假的!都是假的!王秀琴,你为了不给钱,竟然伪造照片陷害我们!你太恶毒了!”

“我恶毒?”我气笑了,“你们家做出这种事,还有脸说我恶毒?刘桂花,我告诉你,今天这婚,谁也别想结!我王秀琴的儿子,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娶一个扶弟魔,更不会进你们这种诈骗犯的家门!”

“你说谁是诈骗犯!”李军突然冲了上来,眼睛通红,“你个的,你再说一遍!”

我身边的几个老战友“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我护在身后。

“小伙子,嘴巴放干净点!”

“想动手啊?你试试!”

酒店的保安也闻声赶了过来,把李军拦住。

场面,彻底失控了。

宾客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那些原本还觉得我做得太绝的亲戚,此刻也看明白了,纷纷对我投来支持的目光。

我姐姐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心很暖。

“秀琴,别怕,姐支持你。”

我点了点头,眼眶有点发热。

我看着眼前这一地鸡毛,看着我那失魂落魄的儿子,看着李婷一家人丑陋的嘴脸。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

我刚和我老伴结婚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

住在单位分的十几平米的筒子楼里,夏天漏雨,冬天灌风。

我老伴一个月的工资,不到一百块。

但他会把大部分钱都交给我,自己兜里只揣几块钱零花。

他说:“秀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但我保证,以后我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你喝粥。”

他做到了。

我们一起奋斗,一起打拼,从筒子楼搬进了单元房,又从单元房换到了现在这个一百多平的大三居。

他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最不放心的,就是林凡。

他说:“秀琴,林凡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你以后,要多替他把把关。”

老林,我今天,终于替他把了一次关。

只是这代价,太大了。

“我们走!”

刘桂花看占不到便宜,拉着李婷和李军,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我叫住他们。

“又想干嘛?”刘桂花不耐烦地回头。

“车钥匙,留下。”我指了指李婷手里的帕萨特车钥匙。

“凭什么!车是你的名字吗?是婷婷的名字!”

“那辆车,是我全款买的,我有全部的付款凭证。赠与的前提是结婚。现在婚不结了,这车,我要收回。你们要是不给,也行。我们直接报警,告你们侵占他人财产。”

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李婷看了看她妈,又看了看我,最后,不甘不愿地把车钥匙扔在了地上。

“王秀琴,你给我等着!我们没完!”

说完,一家三口,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灰溜溜地离开了。

整个宴会厅,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我儿子林凡,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李婷离开的方向,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过了好久,他才转过头,看着我。

那眼神里,有迷茫,有痛苦,但更多的是怨恨。

“妈,你满意了?”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但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

姐姐扶住我。

“秀琴,别管他,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你做得对。”

我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做得对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亲手毁了我儿子的婚礼。

我亲手打碎了他的爱情梦。

我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的、恶毒的母亲。

婚宴变成了一场闹剧。

宾客们草草吃了点东西,就都识趣地告辞了。

走的时候,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同情,有理解,也有人,在背后悄悄说我太强势,太不给亲家留情面。

我不在乎。

我让姐姐和几个亲戚帮忙处理后续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家里,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客厅里,摆着林凡和李婷的婚纱照。

照片上,两个人笑得那么甜。

我走过去,把那副巨大的婚纱照摘了下来,反扣在墙角。

然后,我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太累了。

比我当年一个人挺着大肚子,一边上班一边照顾生病的老伴还要累。

那种累,是身体上的。

现在的累,是心里的。

像被掏空了一样。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天都黑了。

我没开灯。

黑暗,能把人所有的脆弱都包裹起来。

门响了。

是林凡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像个幽灵一样,走到我面前。

“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嗯。”我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问了一遍白天问过的问题。

我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你是不是早就想把她赶走了?”

“你就是嫌弃她家是农村的,嫌弃她爸妈没本事,对不对?”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幸福!”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尖锐,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剜着我的心。

我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了灯。

刺眼的光线下,我看到他通红的眼睛,和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恨意。

我的心,疼得无法呼吸。

“林凡!”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母亲吗?”

“难道不是吗?”他冷笑,“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管!什么事都要你说了算!从小到大,我穿什么衣服,交什么朋友,上什么大学,找什么工作,哪一样不是你安排的?”

“我以为,我结婚,总可以自己做主了吧?结果呢?结果你还是这样!你连我娶谁都要管!”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他像一头困兽,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发泄着他积压了多年的不满。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无力。

是,我承认,我管他管得是多了点。

他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他长大,我怕他学坏,怕他走弯路。

我像一只老母鸡,用我的翅膀,把他护得严严实实。

我以为,这是爱。

没想到,这份爱,让他窒息,让他怨恨。

“林凡,我管你,是因为我爱你。我是你妈。”

“爱?你这叫爱吗?你这叫控制!”他指着我,“你根本不尊重我!你今天在婚礼上那么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多绝望吗?”

“我知道。”我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儿子,妈知道你难受。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那个家庭,就是个火坑。你今天跳进去了,以后一辈子都别想爬出来。”

“我不信!”他固执地摇头,“婷婷不是那样的人!她是被她爸妈逼的!她也是身不由己!”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她说话?”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是!我就替她说话!因为我爱她!”他吼道,“就算她家是火坑,我也愿意跳!我爱她,我就可以为她做任何事!你懂吗?你不懂!你这辈子,除了钱,你还懂什么!”

“啪!”

我没忍住,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

我的手在抖,心也在抖。

“林凡,你给我听清楚。”我指着门口,“你今天要是为了那个女人,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你就永远别再回来!我王秀琴,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我以为,他会怕。

从小到大,只要我这么说,他都会立刻服软。

但是今天,他没有。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砰!”

门被重重地甩上。

喜字被震得掉下来一个角,晃晃悠悠,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我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我的世界,崩塌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行尸走肉。

白天,我去婚庆公司,酒店,处理退款和违约金的事。

能退的,退了一部分。不能退的,就当是花钱买教训。

晚上,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

林凡没有回来。

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

我给他发信息,他不回。

他把我拉黑了。

我姐姐看不下去,过来陪我。

“秀琴,别这样,你别吓我。为了个不懂事的孩子,不值得。”

我靠在她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姐,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太专制了?”

“你没错。”姐姐拍着我的背,“错的是那个狼心狗肺的小子!你为他掏心掏掏肺,他反过来咬你一口。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话是这么说,可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我怎么可能真的不要他。

那几天,我瘦了十斤。

整夜整夜地失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也许,我应该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

也许,我不该在婚礼上,那么决绝地撕破脸。

也许,我应该再给林凡一次机会,让他自己去看清楚李婷一家的真面目。

可是,没有也许了。

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是王秀琴女士吗?”

“我是。”

“你好,我是XX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我受李婷女士的委托,正式通知你。李婷女士准备起诉你,要求你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共计五十万元。”

我拿着电话,愣住了。

起诉我?

赔偿五十万?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这是什么世道?

贼喊捉贼,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好啊。”我说,“我等着她的法院传票。”

挂了电话,我没有愤怒,也没有害怕。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

为了钱,人真的可以连脸都不要了。

我立刻联系了我自己的律师,一个我合作了多年的老朋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

老刘听完,沉默了很久。

“秀琴,这事儿,有点棘手。”

“怎么说?”

“对方现在抓着两点。第一,你当众取消婚礼,对她的名誉造成了巨大损害。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她怀孕了。”

“怀孕又怎么样?孩子是不是我儿子的还不一定呢!”我有点激动。

“你先别急。”老刘安抚我,“就算孩子是林凡的,这件事,从法律上讲,你也不占优势。因为在法律看来,这是你们家庭内部的矛盾,你作为长辈,处理方式确实过于激烈。法官在调解的时候,很可能会倾向于所谓的‘弱势方’,也就是李婷。”

“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赔钱给他们?”

“赔钱是大概率的。只是赔多赔少的问题。五十万肯定是敲诈,但几万块钱,恐怕是免不了的。”

我靠在椅子上,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明明是受害者,到头来,却要给加害者赔钱?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秀琴,你先别灰心。”老刘又说,“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什么转机?”

“关键还在林凡身上。如果林凡能站出来,说明情况,证明是女方临时加价导致婚礼无法进行,那性质就完全变了。到时候,就不是你赔她钱,而是她要退你彩礼和车子了。”

林凡。

又是林凡。

我苦笑一声。

“老刘,你别指望他了。他现在,恨不得我死。”

“唉。”老刘叹了口气,“那我们就只能从别的方面找突破口了。比如,她弟弟赌博那件事。如果能拿到更确实的证据,证明他们家要这十万块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还赌债,那也能成为我们反击的有力武器。”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这个我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和寒冷。

我突然很想我的老伴。

如果他还在,他会怎么做?

他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冲冠一怒,不计后果?

还是会比我更理智,更周全,把所有人都保护得很好?

我想,他会的。

他总是那么沉稳,那么有办法。

不像我,只会用最笨拙,最刚烈的方式,去对抗这个世界。

结果,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是阿姨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怯生生的,年轻女孩的声音。

“你哪位?”

“我……我叫小雅,我是……我是李婷的表妹。”

李婷的表妹?

我立刻警惕起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

“阿姨,我……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是关于我表姐的。你……你现在方便吗?”她的声音在发抖,好像很害怕。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可能就是老刘说的“转机”。

“方便。你说。”

“阿姨,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们……我们能见一面吗?”

“可以。时间,地点,你定。”

“就……就今晚七点,在城南的星巴克,可以吗?我……我只有晚上才有空出来。”

“好。”

挂了电话,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小雅。李婷的表妹。

她要跟我说什么?

我不敢抱太大希望,但又忍不住期待。

晚上六点半,我提前到了约定的星巴斯。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能看到门口,但又不会太引人注意。

七点整,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孩,鬼鬼祟祟地推门走了进来。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我,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是小雅。

她在婚礼上,我见过她,是伴娘之一。

“阿姨。”她在我对面坐下,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但苍白的脸。

“喝点什么?”我问。

“不……不用了。”她紧张地摆手。

我给她点了一杯热可可。

“别紧张,慢慢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她捧着热可可,手还在抖。

“阿姨,对不起,那天婚礼上的事……”

“不关你的事。”我打断她,“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阿姨,我表姐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林凡哥的。”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句话,比当初那“十万块”,比林凡那句“我恨你”,比律师那通电话,都要让我震惊。

我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但是没有。

她的眼神里,只有恐惧和挣扎。

“你……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在发颤。

“阿姨,你别激动,你听我慢慢说。”

小雅告诉我,李婷在和林凡交往的同时,还和她的前男友纠缠不清。

那个前男友,是个小混混,没正经工作,但很会花言巧语。

李婷一直瞒着林凡,和他藕断丝连。

“我表姐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孩子到底是谁的。”

“那她为什么……”

“因为那个男的,根本不想要孩子,也不想结婚。他说他养不起。而林凡哥……林凡哥家条件好,人也老实,对我表姐百依百顺。”

“所以,她就赖上我儿子了?”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小雅点了点头,眼圈红了。

“我大姨,也就是我姑妈,她也知道这件事。但是她说,管他是谁的种,先生下来再说。只要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林凡哥还能不认吗?”

“婚礼那天,临时要那十万块钱,也是我那个赌鬼表哥出的主意。他说,反正都要撕破脸了,不如趁最后的机会,再捞一笔。”

“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林凡哥人那么好,对你,对我们这些亲戚,都特别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这么骗。阿姨,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小雅说着,哭了起来。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自己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恶心。

无与伦比的恶心。

我以为他们只是贪婪,没想到,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坏。

他们不仅要骗我的钱,还要毁了我儿子的一生。

“小雅,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敢不敢去法庭上作证?”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她愣住了,眼神里流露出恐惧。

“我……我不敢。我姑妈会打死我的。我爸妈也不会放过我。”

我明白了。

她能冒着风险来告诉我这些,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我不能再强求她。

“好,我知道了。”我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

“阿姨,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她立刻推了回来。

“拿着。”我的语气不容拒绝,“这不是给你的封口费,也不是给你的感谢费。这是给你的路费。小雅,听阿姨一句劝,离开这里,离你那些家人远一点。他们是泥潭,会把你一起拖下去的。”

她看着我,眼泪又流了下来。

“阿姨……”

“走吧。今天我们没见过面。”

她最终还是收下了钱,戴上口罩和帽子,匆匆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了很久很久。

窗外,华灯初上。

这个城市的夜晚,很美。

但我却感觉,自己像置身于一个冰窖里。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凡的电话。

他依然没有接。

我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林凡,我在家等你。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关系到你的一生。”

然后,我关掉手机,起身回家。

我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更硬的仗要打。

而这一次,我不能再一个人扛了。

我必须,让我那个傻儿子,亲眼看看,他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回到家,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我不想再待在黑暗里了。

我煮了一锅粥,炒了两个林凡最爱吃的小菜。

然后,我就坐在沙发上,等。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但我愿意等。

晚上十点,门开了。

林凡回来了。

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看到满屋的灯光,和桌上的饭菜,愣了一下。

“妈。”

“回来了?饿了吧?快去洗手,吃饭。”我站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给他盛粥。

他站在原地,没动。

“妈,你找我,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依然很冷淡。

我把粥碗放在他面前。

“先吃饭。吃完再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饭。

他吃得很慢,像是在嚼蜡。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林凡,你爱李婷吗?”我突然问。

他夹菜的手顿住了,抬起头,看着我。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回答我,你爱她吗?爱到,可以不顾一切,可以为她承担所有后果?”

他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放下筷ز,点了点头。

“爱。”

“好。”我深吸一口气,“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呢?你还爱她吗?”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如果她骗了你,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你还会娶她,还会像个傻子一样,替别人养孩子吗?”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胡说!”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打翻了面前的粥碗。

滚烫的粥,洒了他一手。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死死地瞪着我。

“你为了让我们分手,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恶毒?”我冷笑,“林凡,你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谁恶毒!”

我把手机扔给他。

手机里,是小雅发给我的一段录音。

是我在见她之前,让她提前录好的。

内容,是她和李婷的一次争吵。

“姐,你不能再错下去了!你快去跟林凡哥坦白吧!”

“坦白?你让我怎么坦白?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那我还结什么婚!我下半辈子怎么办?”

“可是纸包不住火啊!万一……万一生下来,长得不像怎么办?”

“不像就不像!我就说像他妈!反正他妈长得也丑!”

“姐!”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说你勾引林凡!看咱妈不打断你的腿!”

……

录音不长,只有短短几分钟。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扎在林凡的心上。

他的脸,从涨红,到煞白,再到铁青。

他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

“这不是真的?”我走到他面前,夺过手机,按下了另一个播放键。

这一次,是视频。

是李婷和一个流里流气的黄毛小子,在一家小旅馆门口,搂搂抱抱,举止亲密。

视频的拍摄日期,就在他们宣布怀孕的前一个星期。

“这个男人,你认识吗?”我指着视频里的黄毛,“李婷的前男友,周浩。一个无业游民,一个瘾君子。林凡,你告诉我,你现在还觉得,这不是真的吗?”

林凡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

那是一种,信念彻底崩塌后的,绝望的哭声。

我没有去安慰他。

我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

他必须自己承受这一切。

这是他成长的代价。

他哭了很久,很久。

哭到最后,声音都哑了。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我。

“妈,我错了。”

他说。

“妈,我对不起你。”

我走过去,蹲下身,把他抱在怀里。

就像他小时候,每次闯了祸,哭着来找我一样。

“没事了,儿子。”我拍着他的背,“都过去了。”

“妈……”他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儿子,回来了。

第二天,林凡带着我给他的所有证据,去找了李婷。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我只知道,林凡回来的时候,眼睛是肿的,但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妈,我们去告她。”他说。

三天后,我们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要求李婷返还彩礼十八万八,返还车辆,并赔偿我们为婚礼支付的所有费用。

李婷那边,也正式起诉我,说我侵犯她的名誉权。

两场官司,同时开打。

一时间,我们家成了整个小区的焦点。

流言蜚语,铺天盖地。

有人说我儿子被戴了绿帽子,活该。

有人说我这个当妈的太狠,把人往死里逼。

我一概不理。

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我自己过的。

只要我的儿子能挺过来,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开庭那天,李婷一家人,都来了。

刘桂花在法庭外,就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没人性,逼她怀孕的女儿。

李婷则是一脸憔悴,穿着宽大的衣服,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她看到林凡,眼泪就下来了。

“林凡,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林凡没有看她。

他只是握紧了我的手。

“妈,别怕。”

法庭上,双方律师唇枪舌剑。

对方律师,一口咬定,是我的“恶毒言论”和“过激行为”,导致了婚礼的失败和李婷的精神崩溃。

而我的律师老刘,则不慌不忙,一件一件地,把证据呈了上去。

临时加价的录音。

李军的赌博欠条。

小雅和李婷的争吵录音。

还有那段,李婷和她前男友在旅馆门口的亲密视频。

每放出一个证据,李婷一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当那段视频在法庭的大屏幕上播放时,整个法庭都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李婷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刘桂花更是当场就想冲上来砸设备,被法警拦住了。

最关键的,是亲子鉴定。

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法院委托了权威机构,对李婷腹中的胎儿,进行了羊水穿刺鉴定。

结果,毫无悬念。

胎儿的DNA,与林凡,不存在任何亲子关系。

当法官念出鉴定结果的那一刻,李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是委屈的哭。

是绝望的,崩溃的哭。

刘桂花也瘫坐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结局,没有任何意外。

法院判决,李婷一家,需在一个月内,全额返还彩礼十八万八。

那辆帕萨特,也必须物归原主。

至于我们为婚礼支付的费用,法院酌情,判他们赔偿十万元。

而他们对我提起的名誉权诉讼,则被当庭驳回。

走出法院的时候,阳光正好。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蓝得像水洗过一样。

林凡站在我身边,也抬着头。

“妈,都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

我们身后,传来了刘桂花撕心裂肺的咒骂声。

我们没有回头。

有些人和事,就该像垃圾一样,被扫进历史的尘埃里。

这件事,对林凡的打击很大。

他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把自己关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

我不催他,也不逼他。

我每天就做好一日三餐,陪他说说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就陪他坐着。

我知道,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来愈合。

半年后,他终于走了出来。

他找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创业公司,很辛苦,但很充实。

他开始学着自己做饭,学着打理自己的生活。

他不再是那个被我护在翅膀下,什么都不懂的大男孩了。

他变得沉默,但也变得成熟。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我单方面的付出和他的理所当然。

我们开始像朋友一样,平等地交流。

他会跟我分享工作上的烦恼,会听取我的意见。

我也会跟他聊聊我的退休生活,告诉他哪个超市的鸡蛋又打折了。

有一天,他下班回来,给我带了一件羊绒衫。

“妈,天冷了,你多穿点。”

我摸着那件柔软的羊绒衫,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是我儿子,第一次,主动给我买礼物。

我突然觉得,那场被取消的婚礼,那被骗走的几十万,都值了。

我用一场惨痛的教训,换回了一个真正长大了的儿子。

又过了一年。

林凡带了一个女孩回家吃饭。

女孩叫陈静,是他的同事。

长得不是很漂亮,但干干净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没有带什么贵重的礼物,只带了一篮她自己家种的草莓。

她说:“阿姨,听林凡说您喜欢吃草莓,这是我爸妈自己种的,没打农药,您尝尝。”

吃饭的时候,她会很自然地给林凡夹菜,也会给我盛汤。

她看林凡的眼神,没有痴迷,没有算计,只有淡淡的,温暖的欣赏。

吃完饭,林凡在厨房洗碗,她就在旁边,拿着抹布,把灶台擦得干干净净。

我看着他们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个高大,一个娇小,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一刻,我坐在沙发上,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

来源:温柔月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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