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一些偏远的村落中,存在着一些丑陋的性习俗,男女关系混乱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5 16:42 1

摘要:总会留着一道缝,一道刚好能让风、让光、让窥探的目光溜进来的缝。

那扇纸拉门,像是永远也关不严。

总会留着一道缝,一道刚好能让风、让光、让窥探的目光溜进来的缝。

我刚到这个村子的时候,最不习惯的就是这个。

村子在山坳里,被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常年泡着,木头房子的屋檐下挂着绿色的苔藓,滑溜溜的,像是随时会滴下陈年的泪。

这里的空气闻起来是湿的,混着烂掉的树叶和不知名野花的味道,吸进肺里,凉飕飕的,带着一股子不问缘由的寂寞。

我来这里,是为了躲清静。

大城市里的声音太吵了,吵得人心里长草,长疯了,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心里的草一根根拔掉。

可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静。

也比我想象的,要奇怪。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坡上,彼此之间隔着田埂和溪流。

家家户户的门,都不怎么关。

白天,纸拉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的人在榻榻米上喝茶,或者打盹,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

晚上,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像一只只疲惫的眼睛。

我住的屋子在村口,是村长租给我的,一栋空了很久的老房子。

屋子里的榻榻米,散发着干燥稻草和时间的味道。

我带来的行李很少,一个背包,一个画板。

我以为我会在这里画很多画,画这里的雾,画这里的老树,画这里沉默得像石头一样的村民。

但我很久都没有动笔。

因为我看不懂这里。

我第一次觉得不对劲,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

我撑着伞,在村里的小路上瞎逛,脚下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路过一户人家,门开着,我下意识地往里瞥了一眼。

一个年轻的女人,正跪坐在一个男人的身边,用毛巾仔细地帮他擦拭着脸颊。

那个男人不是她的丈夫。

她丈夫我见过,是个壮实的汉子,每天都扛着锄头去山里。

而屋里的那个男人,是村东头杂货铺的老板,一个瘦削、总是咳嗽的男人。

女人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有一种我说不出的东西,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倒像是一种……怜悯,或者说是承担。

男人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我愣在那里,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淌,打湿了我的裤脚。

我觉得自己像个偷窥者,脸上发烫,赶紧快步走开了。

可那一幕,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心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这样的事情,后来我又见到了好几次。

村里的男人,会很自然地走进别人家的厨房,拿起饭勺就给自己添饭,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女人之间,会交换着彼此的和服穿,甚至连贴身的衣物,也会混在一起洗,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风一吹,花花绿绿地飘,分不清谁是谁的。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他们对待死亡和悲伤的方式。

村里有个老人去世了。

按照规矩,家里应该是一片愁云惨雾。

可我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老人的儿子,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灵堂前守了一天一夜后,第二天傍晚,竟然走进了邻居一个寡妇的家里。

我隔着一条小溪,远远地看着。

寡妇家的灯亮着,能看到两个人影映在纸窗上。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过了很久很久,男人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走的时候,那个寡ou妇送到门口,还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饭团。

男人低着头,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眼泪就那么混着米饭,一起咽了下去。

那一刻,我心里的困惑达到了顶点。

这算什么?

悲伤可以这样被分担吗?

界限在哪里?

人与人之间的那道墙,在这里,好像被拆掉了。

我开始失眠。

夜里,我躺在冰冷的榻榻米上,听着屋外风吹过竹林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那些我白天看到的画面,在我脑子里反复播放。

我感到一种混乱。

一种被这里的秩序所颠覆的混乱。

我觉得他们丑陋。

是的,这个词就这么从我心里冒了出来。

他们没有边界,没有羞耻,像是一群活在原始部落里的人。

我开始后悔来到这里。

我想逃离。

但一场大雨,把我困住了。

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山路被冲垮了,村子成了孤岛。

我的食物也快吃完了。

就在我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我的纸拉门被敲响了。

是她。

那个我第一次见到的,给杂货铺老板擦脸的年轻女人。

她叫小光。

她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还有两碟小菜。

“看你屋顶好几天没冒烟了,肯定没吃的了吧。”她笑着说,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愣愣地让她进来。

她把饭菜放在矮桌上,又很自然地帮我把散落在地上的画纸一张张捡起来,叠好。

“你画得真好。”她看着我的一张速写,由衷地赞叹。

那张画上,画的是村里的一棵老樟树。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喝粥。

粥很暖,暖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舒服。

“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问她。

“什么为什么?”她一脸茫然。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问,“我们不认识。”

她笑了,笑得理所当然。

“都在一个村里,就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咀嚼着这个词,觉得荒唐又可笑,“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她点点头。

“所以,你就可以去照顾一个不是你丈夫的男人?”我把心里最深的那个疙瘩,问了出来。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太尖锐了,像一把刀子。

小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受伤和困惑。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屋外,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敲在屋檐上,也敲在我心上。

“他……”她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声音很轻,“他生病了,病得很重。”

“他妻子前年就走了,一个人,没人照顾。”

“我丈夫说,不能眼看着他一个人熬着,让我得空就去看看。”

“就这么简单?”我追问。

“就这么简单。”她看着我的眼睛,目光清澈得像山里的溪水,“在我们这里,谁家有难处,大家都会伸手拉一把。今天我拉他,明天我掉进坑里了,也会有人拉我。”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觉得奇怪,是因为你的心里,有一堵墙。”

“我们这里没有。”

“墙拆了,心就近了。”

她说完,站起身,对我鞠了一躬,转身拉开纸拉门,消失在雨幕里。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

我的心里,真的有一堵墙吗?

那堵墙,是什么时候砌起来的?

雨停了。

山路也通了。

但我没有走。

小光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发了芽。

我开始尝试着,去拆掉我心里的那堵墙。

我不再用审视和评判的眼光去看他们。

我开始学着去感受。

我看到,那个在邻居寡妇家吃下饭团的男人,在寡妇家的屋顶漏雨时,第一个爬上去,默默地修补了一整天。

我看到,村里的女人们聚在一起,一边说笑,一边帮着其中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缝制婴儿的衣物,她们用的布料,都是从自己最好的和服上剪下来的。

我看到,杂货铺的老板病重时,村里的人排着队,轮流去照顾他,给他喂药,陪他说话,直到他安详地闭上眼睛。

他的葬礼上,全村的人都来了。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低低的啜泣和温暖的拥抱。

小光告诉我,在这里,悲伤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大家的事。

“一个人的肩膀太窄了,扛不住那么重的悲伤。”她说,“大家一起扛,就轻了。”

“那快乐呢?快乐也是大家一起分享吗?”我问。

“当然。”她笑起来,“谁家要是酿了好酒,那一定是全村人一起喝。谁家孩子考上了山外面的学校,那比自己孩子考上还高兴。”

我渐渐明白了。

我所谓的“丑陋”和“混乱”,只是因为我用了一把来自外面世界的尺子,来衡量这里的一切。

那把尺子,叫做“边界”,叫做“隐私”,叫做“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而在这里,他们的尺子,叫做“我们”。

我们是一个整体。

一个会一起承担痛苦,也一起分享喜悦的整体。

我开始画画了。

我的画板上,不再只有沉默的风景。

我开始画人。

画那个在屋顶上修补瓦片的男人,他专注的侧脸,在夕阳下像一尊雕塑。

画那些围坐在一起缝制婴儿衣物的女人,她们低垂的眼眸里,闪着温柔的光。

画小光。

我画得最多的,就是小光。

她总是在忙碌。

在田里插秧,在溪边洗衣,在院子里晾晒萝卜干。

她的身上,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像山里的野草,被风吹,被雨打,却依然顽强地生长。

有一天,我跟着她去山里采草药。

山路很滑,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她总是能及时地伸出手,拉我一把。

她的手心很暖,有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

我们在一个瀑布前停下来休息。

水声很大,说话要靠得很近才能听清。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她问我。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告诉她,我曾经有一个很爱的人。

我们一起规划未来,一起畅想以后。

后来,他生病了,很突然的病。

我陪着他,在医院里度过了漫长的一年。

我看着他一点点地衰弱,看着他眼里的光慢慢熄灭。

最后,他走了。

在他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觉得我的世界也跟着一起死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不说一句话。

朋友们都劝我,说时间会治愈一切。

可我知道,有些伤口,时间是治不好的,它只会在那里,时不时地提醒你,你曾经失去过什么。

“所以,你就逃到这里来了?”小光问。

我点点头。

“我以为,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就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你现在,还想逃吗?”

我摇摇头。

我看着她,看着她身后飞溅的水花,和水花里折射出的彩虹,我突然觉得,心里的那个洞,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点点。

不是被忘记,而是被理解。

“我们村里,有个‘送影’的仪式。”小光突然说。

“送影?”

“嗯。就是送走影子。”她解释道,“人走了,但影子还在。活在心里,活在记忆里。有时候,这个影子太重了,会把活人压垮。”

“所以,我们要把它送走。”

“怎么送?”

“等到月圆之夜,村里所有的人,都会聚集到山顶的空地上。思念最深的那个人,会站在中间,把心里的话,都说给那个影子听。”

“然后呢,大家会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一起唱歌。歌声会带着那个影子,去它该去的地方。”

“这样……有用吗?”我问。

“不知道。”小光摇摇头,“但心里会好受一点。因为你知道,不只你一个人在想他。我们所有人,都在陪你一起想他。”

“不只你一个人在悲伤,我们所有人,都在帮你分担悲伤。”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他。

在梦里,他还是原来的样子,笑着对我说,让我不要再为他难过了。

他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让我好好生活。

醒来的时候,我的枕头湿了一片。

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决定参加“送影”仪式。

不是为了送走谁,而是为了,更好地记住。

月圆之夜,我跟着村民们一起爬上山顶。

山顶上,点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今晚的主角,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年轻女人。

她站在火堆旁,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丈夫的名字。

她说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爱,再到别离。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哽咽,到后来的泣不成声。

没有人去打扰她。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仿佛在听自己的故事。

悲伤,像雾气一样,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然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起头,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谣。

歌声很缓慢,很悠长,像山间的风,也像流淌的溪水。

渐渐地,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大家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把那个悲伤的女人,护在最中间。

我也伸出手,拉住了身边小光的手。

她的手很暖。

歌声在山谷里回荡,月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柔得像一层纱。

那一刻,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孤岛。

我感觉自己,融入了这片土地,融入了这群人。

我心里的那堵墙,在歌声中,彻底倒塌了。

我终于明白。

这里没有丑陋,只有最原始、最纯粹的生命力。

这里没有混乱,只有最深刻、最温暖的联结。

他们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彼此取暖,彼此依靠,共同抵御着生命中的孤独和无常。

仪式结束后,我们一起走下山。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小光和我并排走着。

“谢谢你。”我轻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们。”

她笑了。

月光下,她的笑容,比我见过的任何风景,都要美。

我在村子里,又住了一年。

春天,我和他们一起插秧,把希望种进泥土里。

夏天,我在溪边看孩子们打水仗,听他们清脆的笑声。

秋天,我帮着收割金黄的稻谷,分享丰收的喜悦。

冬天,我们围坐在火炉边,喝着热茶,听老人讲过去的故事。

我的画,画满了整整一个画本。

画里,有每个人的笑容,也有每个人的眼泪。

画里,有生命的诞生,也有生命的逝去。

画里,有这个村庄的灵魂。

离开的那天,是个晴天。

全村的人都来送我。

他们往我的背包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自己做的酱菜,刚从树上摘下的果子,还有连夜为我缝制的护身符。

小光站在最前面。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坐上离开村子的唯一一班巴士。

车子开动的时候,我回头望去。

他们还站在村口,对着我用力地挥手。

阳光下,他们的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知道,我还会回来。

因为这里,有我的一部分,永远地留下了。

我的心里,也永远地,为他们留了一道关不上的门。

那道门缝里,透出来的,是人世间,最温暖的光。

回到城市,我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不再害怕人群,也不再抗拒喧闹。

我把在村子里画的画,办了一个小小的画展。

画展的名字,就叫做《我们》。

来看画展的人很多。

他们站在我的画前,久久不语。

有一个女孩,看着那幅《送影》的画,哭了。

她告诉我,她也刚刚失去了最爱的人。

她问我,画里的那个村庄,真的存在吗?

我点点头。

“它不仅存在,而且,它会一直在那里,等着每一个迷路的人,回家。”

我把画展的所有收入,都捐给了那个小小的村庄。

我希望,他们的生活,能过得好一点。

我希望,他们的那份纯粹和温暖,能被更多的人看到。

后来,我常常会收到从村子里寄来的信。

信是小光写的,字迹不算娟秀,但一笔一划,都透着真诚。

她会告诉我,村里又添了新的小生命,谁家的屋顶又漏雨了,谁家的柿子树今年结了特别多的果子。

信的最后,她总会写上一句:

“我们都很好,我们都在想你。”

每当看到这句话,我的心,就会被一种巨大的暖意包围。

我知道,无论我身在何处,我都不是一个人。

因为在那个遥远的山坳里,有一群人,把我当成了“我们”。

这,就是我所有的故事。

一个关于偏见,和打破偏见的故事。

一个关于孤独,和找到归属的故事。

一个关于,爱与被爱的故事。

我不再去定义什么是“丑陋”,什么是“高尚”。

我只知道,当一颗心,愿意向另一颗心敞开时,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

就像那个村庄,家家户户,那扇永远也关不严的,纸拉门。

它透着光,也透着希望。

城市的生活,像一个巨大的、高速运转的陀螺,我身处其中,也跟着不停地旋转。

工作、社交、应酬,那些曾经让我感到窒息的东西,现在我却能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

我的同事们都说我变了。

以前的我,像一块冰,脸上总是写着“生人勿近”。

现在的我,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会记得每个人的生日,会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他们不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那个小山村。

是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教会了我,如何去爱。

不是那种狭隘的、占有的爱,而是一种更广阔的、更慈悲的爱。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小光会去照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病人。

因为在她心里,那个病人的痛苦,也是她的痛苦。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那个失去丈夫的男人,会在邻居寡妇家里,吃下一碗热饭。

因为在那一刻,那个饭团里包裹的,是整个村庄的关怀和支撑。

他们活得那么用力,那么坦荡。

每一个情感的流露,都发自内心,不加掩饰。

他们不会去计算付出和回报,不会去权衡利益得失。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最简单的逻辑:你是我的同类,你有难,我便帮你。

这种逻辑,在城市里,几乎已经绝迹。

城市里,我们每个人都像一颗颗独立的星球,有着自己的轨道,互不干涉。

我们用厚厚的墙壁,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

我们害怕被伤害,害怕被窥探,害怕被麻烦。

我们活得越来越安全,也越来越孤独。

有一次,我的邻居,一个独居的女孩,因为急性阑尾炎,半夜痛得在地上打滚。

她给我打电话求助,声音微弱得像小猫。

我二话不说,冲出家门,把她送到医院。

垫付了医药费,跑前跑后地办手续,一直陪到她父母从外地赶来。

女孩的父母,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地道谢。

他们说,现在这个社会,像我这么好心的人,真的不多了。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只是想起了小光。

想起了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端来的那碗热粥。

我只是,把从她那里得到的温暖,传递给了另一个人而已。

画展结束后,我把所有的画,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我没有卖掉任何一幅。

因为我知道,这些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它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旅程的见证。

是我从冰封的自我中,破茧而出的证明。

我偶尔,还是会做梦。

梦里,不再有悲伤和离别。

我总是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村子。

我梦见自己和小光,坐在老樟树下,看夕阳一点点地染红天空。

我梦见村里的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嬉戏,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我梦见那堆篝火,在山顶上熊熊燃烧,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黑暗。

梦醒时,我总会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我知道,我的身体虽然回到了城市,但我的灵魂,有一半,已经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两年。

我收到了小光的来信。

信里,她告诉我一个消息。

政府要开发那片山区,搞旅游。

村子,要被拆迁了。

村民们可以得到一笔补偿款,然后搬到镇上去住。

信的最后,小光问我:

“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捏着那封信,在窗前站了很久。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庄,那个保留着最古老、最纯粹情感联结的地方,就要消失了。

那些关不上的纸拉门,那些没有边界的院落,那些可以随意串门吃饭的厨房,都将被钢筋水泥的楼房所取代。

他们会住进一栋栋一模一样的单元楼里。

每个人,都会有一扇厚重的、可以反锁的防盗门。

墙,会重新被砌起来。

心,会不会,也因此而疏远?

我不知道。

我只感到一阵巨大的失落和悲哀。

我立刻请了假,买了最早一班去那里的车票。

我必须回去。

我必须,再看它最后一眼。

当我再次站在村口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宁静安详的村庄,此刻,到处都是推土机的轰鸣声。

很多老房子,已经被拆得只剩下断壁残垣。

那棵我画了无数次的老樟树,也被拦腰砍断,巨大的树干,横亘在泥泞的土地上,像一具无声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柴油的味道。

我找到了小光。

她瘦了,也憔悴了许多。

她的家,也已经被拆了一半。

她和丈夫,暂时住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看到我,她先是惊讶,然后,眼圈就红了。

我们相对无言,只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对不起。”我说,“我不知道会这样。”

她摇摇头。

“不怪你。这是时代,谁也挡不住。”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认命的无奈。

那天晚上,村里的人,聚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

大家把各家剩下的米和菜,都凑到一起,做了一顿大锅饭。

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茫然和不舍。

老人们,抚摸着残破的墙壁,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这座房子里发生过的故事。

孩子们,在废墟中奔跑,他们还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只知道,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地,在整个村子里疯跑了。

饭后,有人提议,再办一次“送影”仪式。

这一次,不是为了送走某一个逝去的人。

而是为了,送走这个,即将逝去的村庄。

我们再次爬上那个熟悉山顶。

那堆篝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烧得更旺。

没有主角。

或者说,每一个人,都是主角。

大家轮流站到火堆前,诉说着自己对这个村庄的眷恋。

有人说,他是在村口的那条小溪里学会游泳的。

有人说,她是在山后的那片竹林里,第一次和心上人约会的。

有人说,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就是邻居家大婶做的酱菜。

……

说着说着,所有人都哭了。

哭声,在山谷里回荡,充满了悲伤和不甘。

最后,轮到小光。

她走到火堆前,环视了一圈众人。

然后,她看向我。

“我记得,两年前,有一个从城里来的姑娘。”

“她刚来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看什么都觉得奇怪。”

“后来,她慢慢地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

“她用她的画笔,画下了我们每一个人,画下了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

“她说,她在这里,找到了家。”

“现在,这个家要没了。”

小光的声音,开始颤抖。

“但是,我想告诉她,也告诉大家。”

“家,不只是一栋房子,一片土地。”

“家,是我们这些人。”

“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我们心里,还记着彼此,那我们的家,就永远不会消失。”

她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每个人心里的阴霾。

是啊。

房子可以被拆掉,土地可以被征用。

但人与人之间的那份情感,那份记忆,是任何东西都摧毁不了的。

那晚的歌声,格外地响亮。

我们手拉着手,唱了一遍又一遍。

仿佛要把这个村庄的灵魂,都唱进自己的生命里。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

我没有和他们一起,等到推土机把最后一片瓦砾也推平。

我怕我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带走了一样东西。

一块从老樟树上,劈下来的木头。

我把它带回城市,请人雕刻成了一扇小小的,纸拉门的模型。

我把它放在我的书桌上。

每当我感到疲惫和孤独时,我就会看着它。

看着那道,永远也关不严的门缝。

我就会想起那个村庄。

想起那群,教会我如何去爱的人。

我就会告诉自己,墙,是可以被拆掉的。

心,是可以,永远靠近的。

后来,我听说,村民们搬到了镇上的安置小区。

他们用那笔补偿款,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农家乐。

名字,就叫“老家”。

生意据说还不错。

因为他们做的菜,有家的味道。

小光在电话里,笑着对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给你留着房间呢。”

我说:“快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回去。

因为那里,有我的家。

有我的,“我们”。

人生就像一条长河,我们都是河里的船,被时间推着,身不由己地向前漂流。

沿途会遇到很多风景,也会经过很多港湾。

有些港湾,只是短暂的停靠。

而有些,却会成为你生命里,永远的灯塔。

那个小山村,就是我的灯塔。

它在我最迷茫、最黑暗的时候,给了我光,给了我方向。

它让我明白,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

更是为了,和他人建立联结,彼此温暖,共同前行。

如今,我也在努力地,成为别人的灯塔。

我加入了社区的志愿者团队,定期去探望那些独居的老人。

我给他们带去食物,陪他们聊天,听他们讲过去的故事。

在他们浑浊的眼睛里,我常常会看到,和那个村庄里一样的,对联结的渴望。

我也开始,试着去修复,我和家人之间的关系。

以前,我总觉得他们不理解我,我们之间,隔着深深的代沟。

现在,我学会了倾听。

我开始明白,他们的唠叨和担忧背后,藏着的是最笨拙,也最深沉的爱。

我心里的那堵墙,曾经那么高,那么厚。

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座桥。

一座,通往他人内心的桥。

我依然在画画。

我的画里,不再有悲伤的色调。

我画阳光下的城市,画公园里嬉笑的孩子,画地铁里相互依偎的情侣。

我画每一个,努力生活着的,普通人。

因为我知道,在每一个看似平凡的生命里,都蕴藏着,不平凡的温暖和力量。

前几天,我收到了一个小包裹。

是小光寄来的。

里面,是一件手织的毛衣,和一罐新做的酱菜。

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村民们在“老家”农家乐前的合影。

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小光站在中间,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照片的背后,写着一行字:

“孩子叫‘念’,思念的念。我们都在等你回家。”

我看着照片,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但我知道,这一次,是喜悦的泪。

是感动的泪。

是回家的泪。

我拿起电话,订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我知道,那个物理意义上的村庄,已经不在了。

但是,只要那群人还在,只要那份“我们”的情感还在,家,就永远都在。

那扇关不上的纸拉门,已经安放在了我的心里。

它时刻提醒我,要敞开心扉,去拥抱这个世界,去爱每一个,与我相遇的灵魂。

因为,我们终其一生,寻找的,不过是爱与归属。

而这两样东西,从来都不在别处。

它就在,我们彼此的心里。

来源:爱旅游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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