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员工讲述:每逢少女遗体送来,师傅都要亲自核查后火化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1-16 17:44 1

摘要:我们是火葬场的,干的是送人最后一程的活儿。这活儿,听着瘆人,其实就是个班儿,上班下班,领工资,没什么稀奇。

我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其实也不算规矩,是我师傅自个儿立的。

我们是火葬场的,干的是送人最后一程的活儿。这活儿,听着瘆人,其实就是个班儿,上班下班,领工资,没什么稀奇。

稀奇的是我师傅。

师傅姓李,名字我从没问过,大家都叫他老李,我跟着叫师傅。他干这行三十多年了,从我记事起,他就在这儿了。

他那双手,又干又瘦,指节粗大,像是老树的根。可就是这双手,稳得很。不管推的是谁,他都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不偏不倚,不惊不扰。

他说,这是对人最后的尊重。

但有一件事,他跟谁都不一样。

每当有年轻姑娘的遗体送来,特别是那种十几二十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师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会把我们这些徒弟都支开,自己一个人,把门关上。

门一关,就是好久。

我们这些小的,就在外面瞎猜。

有人说,师傅是心善,见不得小姑娘就这么没了,自个儿在里头念叨念叨,送一程。

也有人说,师傅懂些门道,怕这些年轻的魂儿有怨气,不肯走,他有法子安抚。

我刚来的时候,也好奇。扒着门缝看过一次。

屋里头的灯光很白,白得晃眼。师傅就站在那儿,背对着门,身形佝偻着,像一口老旧的钟,停了摆。

他没念叨什么,也没做什么奇怪的法事。

他就是看。

仔仔细细地看。

从头发丝,到指甲缝。

有时候,他会轻轻地,用他那双粗糙的手,帮人家把散乱的头发理好,把没扣好的扣子系上。

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那眼神,我形容不出来。不是怜悯,也不是悲伤,更不是我们这些外人看热闹的好奇。

那是一种……寻找。

对,就是寻找。

像是在沙子里找一粒失落的珍珠,执拗,又带着一丝绝望。

核查完,他会亲自推进去。火起来的时候,他也不走,就站在炉子外面,隔着厚厚的铁门和玻璃窗,一直站着。

直到那火光,从熊熊的橘红色,慢慢变成苍白的亮光,最后彻底熄灭。

他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

那口气,在冰冷的空气里,散得特别慢。

我问过他一次。

那天,送来一个出车祸的女孩,才十七岁。穿着一身校服,脸上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师傅又把我们赶了出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眼圈是红的。不是哭过的那种红,是熬了太久,被烟火熏出来的那种,干涩的红。

我给他递了根烟,他摆摆手。

“师傅,”我鼓起勇-气问,“您每次……这是为啥啊?”

他没看我,眼神飘向了远处灰蒙蒙的天。

天边,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过。

“等人。”他说。

声音很轻,很哑,像是从生了锈的风箱里挤出来的。

“等谁?”

他没再说话,转身回了他的休息室。那扇小小的门,把他和整个世界都隔开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问过。

但我开始留意。

我发现,师傅的休息室里,有一把小小的木头锁,锁着他床头柜最下面的一个抽屉。

那锁,很旧了,是那种老式的铜锁,上面都起了绿锈。

钥匙,他贴身戴着,用一根红绳穿着,挂在脖子上,塞在衣服最里层。

睡觉都不摘。

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那抽屉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是能解开他所有奇怪举动的钥匙吗?

我们这儿,白班夜班两班倒。师傅年纪大了,一般只上白班。

但有时候活儿多,他也跟着我们一起熬。

那年冬天,特别冷。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雪,路上结了冰,事故也多。

我们连着加了三天班,所有人都累得人仰马翻。

师傅也熬不住了,在休息室的躺椅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呼吸声又粗又重。

我给他盖被子的时候,看见那根红绳,从他的领口滑了出来,钥匙就那么明晃晃地垂在那儿。

我心里头,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了手。

手指尖碰到那冰凉的钥匙时,我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打雷。

我告诉自己,就看一眼,就一眼。

我用这辈子最轻的动作,把钥匙解了下来。

手抖得不成样子。

我走到床头柜前,把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

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像是惊雷。

我吓得一哆嗦,回头看了一眼师傅。

他没醒,只是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我屏住呼吸,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照片,也没有什么信件。

只有一样东西。

一只小小的,用木头雕的鸟。

那鸟,雕工很粗糙,看得出不是什么匠人的手笔。翅膀的线条很硬,尾巴也秃秃的。

但被人摩挲了很久很久。

整个鸟身,都包上了一层油润的光泽,像一块温润的玉。

鸟的肚子底下,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莺莺”。

我愣住了。

就这么个玩意儿?

一个破木头鸟?

我把它拿起来,很轻,没什么分量。

就在我准备把它放回去的时候,我发现鸟的翅身底下,好像是空的。

我轻轻晃了晃,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

我仔细找了找,在鸟的尾部,发现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我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把它撬开。

里面,藏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纸条已经很旧了,边缘都泛黄了,脆得好像一碰就会碎。

我展开它。

上面是一行稚嫩的字迹,像是小孩子写的。

“爸爸,等我长大了,你带我去看海,好不好?”

那一瞬间,我的鼻子,猛地一酸。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把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锁好抽屉,把钥匙给他戴回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我浑身都是冷汗。

我没敢再看师傅,逃也似的跑出了休息室。

外面的雪,还在下。

我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莺莺。

看海。

一个父亲和一个女儿的约定。

我不敢再想下去。

第二天,师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老李,该干嘛干嘛。

但我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我总觉得,他那佝偻的背底下,压着一座山。

一座,由思念和悔恨堆起来的,看不见的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

春去秋来。

火葬场外的野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

师傅的头发,也从花白,变成了全白。

他的背,更驼了。手,也开始抖了。

有时候,连推车都推不稳。

我知道,他快干不动了。

他好像也知道。

他开始教我一些他压箱底的本事。

比如,怎么从骨灰的颜色,判断一个人大概的年纪和生前的健康状况。

比如,怎么在最后整理的时候,让逝者看起来,更安详,更有尊严。

他说:“小王,这活儿,不是伺候死人,是安慰活人。”

“你让他们看到亲人走得体面,他们心里的那块石头,就能轻一点。”

他教我的时候,很有耐心。

但他从没跟我提过那个抽屉,那只木鸟,那个叫莺莺的名字。

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俩之间,好像有了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

直到那一天。

那是个夏天,天热得像个蒸笼。

下午的时候,送来一个。

是从河里捞上来的,一个年轻的姑娘。

泡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警察来登记的时候,说,是自杀。家里人也来了,哭得死去活来。

说姑娘是外地来打工的,谈了个男朋友,被骗了钱,还被甩了,一时想不开。

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

我正准备去处理,师傅拦住了我。

“我来。”他说。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

我看着他,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师傅,您歇着吧,我能行。”

“我来。”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他把我们都赶了出去。

这一次,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要长。

天都快黑了,他还没出来。

我有点不放心,趴在门上听。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心里发毛,喊了一声:“师傅?师傅!”

没人应。

我急了,撞开了门。

屋里的景象,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师傅就躺在地上,挨着那具冰冷的遗体。

他的眼睛,还睁着,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胸口。

那根红绳断了,钥匙和那只木头鸟,就掉在他的手边。

我疯了一样扑过去,喊他的名字。

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医生来了,说是心肌梗死。

突发的。

警察也来了,例行公事地检查现场。

我在旁边,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年轻的警察,捡起了那只木头鸟。

“这是什么?”他问。

我没说话。

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然后,他发现了那个机关。

他打开了它。

那张小纸条,掉了出来。

警察捡起来,展开。

他念了出来:“爸爸,等我长大了,你带我去看海,好不好?”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张小小的,泛黄的纸条上。

也聚集在,躺在地上的,我那沉默了一辈子的师傅身上。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

哭得像个傻子。

我好像看到了。

看到了很多年前,一个年轻的父亲,笨拙地用小刀,给自己的宝贝女儿,雕一只木头鸟。

女儿就在旁边,仰着小脸,笑得像太阳。

“爸爸,你雕的是什么呀?”

“是莺莺鸟。我们家莺莺,就是一只快乐的小鸟。”

“爸爸,莺莺鸟会飞吗?”

“会啊。它会带着我们莺莺的愿望,飞得好高好高。”

“那我的愿望是去看海!爸爸,你带我去看海!”

“好。等我们莺莺长大了,爸爸就带你去看海。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师傅的后事,是我办的。

他没什么亲人,单位凑了点钱,给他买了个最便宜的骨灰盒。

他的遗物,也就那么几件破衣服。

还有那个抽屉。

我打开它的时候,手是抖的。

里面,除了那只木头鸟,还有一本很旧的日记本。

我翻开了第一页。

日期,是二十五年前。

字迹,是师傅的。很用力,像是要刻在纸上。

“六月七号,晴。今天,我的莺莺,丢了。”

“她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裙子,红色的,上面有小兔子。她说要去同学家写作业,就再也没回来。”

“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没有。我问遍了所有的同学老师,都说没见过。”

“警察说,再等等。可我等不了。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全是寻人启事。

“莺莺,女,七岁,身高一米二,失踪时穿红色连衣裙,白色凉鞋……”

“有知其下落者,必有重谢……”

他贴满了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他辞了原来的工作,满世界地找。

他去过很多地方,北上南下,只要有一点点线索,他就扑过去。

可每一次,都是失望。

日记本的后半部分,字迹开始变得潦草,绝望。

“十年了。莺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还记得爸爸吗?”

“十五年了。我老了,找不动了。听说火葬场招人,我去报名了。我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万一……万一有一天,你能从这里经过,爸爸,总得送你最后一程。”

“我不敢想你过得好不好。我只求,在我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活的,或者……死的。”

“今天,又送走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我看得很仔细。她的耳朵后面,没有那颗小小的痣。她不是你。”

“今天这个,也不是。”

“明天那个,会是你吗?”

……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

“莺莺,爸爸累了。爸爸,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继续找你了。你别怕,爸爸很快就来了。”

我合上日记本,眼泪,已经把纸页都打湿了。

我把那只木头鸟,和那本日记,一起放进了师傅的骨灰盒里。

出殡那天,天阴沉沉的。

我抱着骨灰盒,一步一步,把他送进了火化炉。

就是他站了三十多年的那个地方。

我按下了点火的按钮。

熊熊的火焰,升腾起来。

我隔着玻璃窗,看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在火焰中,慢慢变形,慢慢消融。

我好像看见了。

看见师傅,终于卸下了背了一辈子的那座山。

他变成了一缕青烟,飘出了高高的烟囱,飘向了那片灰色的天空。

他去找他的莺莺了。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

但我希望,他能。

我希望,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正提着裙角,笑着,朝他跑过来。

扑进他的怀里。

大声地喊:“爸爸!”

然后,他会牵着她的小手,一起,去看那片,他们约定了一辈子的,蔚蓝色的海。

……

师傅走了以后,我接了他的班。

成了新的“老师傅”。

我也开始带徒弟。

他们有时候也会问我,为什么每次有年轻的逝者,我都会看得格外仔细。

我没告诉他们师傅的故事。

太苦了。

我只是说:“这是对人最后的尊重。”

有一天,警察送来一具无名女尸的资料,希望我们能帮忙核对一下信息。

是一起陈年旧案,最近才有了新的线-索。

我打开档案袋。

一张黑白的老照片,掉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小姑娘,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耳朵后面,有一颗小小的,很清晰的痣。

档案上写着。

姓名:李莺莺。

我的手,抖得拿不住那张照片。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桌子上。

我抬起头,看向窗外。

天,很蓝。

有几只鸟,自由地飞过。

我对着天空,轻轻地说了一句。

“师傅,找到了。”

“您的莺莺,找到了。”

风,吹过窗台,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把那份档案,锁进了师傅留下的那个抽屉里。

我知道,这个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但对我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开始学习师傅的样子,认真地对待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

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们整理好仪容。

我会把他们的衣服,哪怕是一颗小小的纽扣,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我不再觉得这份工作冰冷、晦气。

我开始觉得,我像一个守门人。

守着一道门。

门这边,是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门那边,是永恒的安宁和寂静。

而我,就是那个,为他们轻轻关上门,并道一声“走好”的人。

我开始理解师傅当年的那句话。

“我们不是伺候死人,是安慰活人。”

每当家属看到自己的亲人,能那么干净、安详地离开,他们脸上的悲痛,似乎真的能减轻那么一丝丝。

那一丝丝的慰藉,就是我们这份工作,全部的意义。

我把师傅的那只木头鸟,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每天上班,我都会看它一眼。

它时刻提醒着我,生命有多脆弱,爱有多深沉。

也提醒着我,一个父亲,可以用一生,去守护一个渺茫的希望。

这种守护,笨拙,沉默,却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更加震耳欲聋。

后来,我也老了。

我也带出了自己的徒弟。

他们叫我老王。

有一天,一个小徒弟,好奇地问我,桌上那只粗糙的木头鸟,是什么宝贝。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拿起那只鸟,打开了那个小小的机关。

那张写着“爸爸,带我去看海”的纸条,已经脆得像一片枯叶。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

我跟我的徒弟说:

“这不是宝贝。”

“这是一个约定。”

“一个……关于爱和等待的,约定。”

徒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年轻的脸,就像看到了很多年前,刚刚踏入这个地方的自己。

我知道,有些故事,会随着时间,被埋葬。

但有些精神,会像这只木头鸟一样,一代一代,被传承下去。

那就是,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每一个灵魂,最温柔的守护。

我把鸟和纸条,重新收好。

窗外,夕阳正红。

一天的迎来送往,又结束了。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声响。

我走到窗边,看着那轮巨大的,正在缓缓下沉的红日。

它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就像,火化炉里,那最后的,温暖的光。

我忽然觉得,死亡,也许并不可怕。

它只是另一场,回家的路。

而我们,就是那路上,为他们提灯的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片平静。

我仿佛又看到了师傅。

他站在那片金色的晚霞里,不再是那个佝偻着背,满眼悲伤的老人。

他挺直了腰板,穿着干净的衣裳。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

他牵着她的手。

他们一起,朝着那片,比夕阳更绚烂的,金色的海,走去。

越走越远。

直到,变成两个小小的,幸福的剪影。

我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师傅,走好。”

“莺莺,走好。”

我轻声说。

说完,我转过身,关上了办公室的灯。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还会有新的人到来,新的人离开。

而我,会一直在这里。

守着这道门。

守着这份约定。

守着,那些沉默的爱,和永不熄灭的,希望。

这份工作,我一直干到了退休。

退休那天,单位给我办了个简单的欢送会。

同事们都来敬我酒,说我是这儿的“定海神神针”。

我笑着,一杯一杯地喝。

喝到最后,有点多了。

我抱着那个装了木头鸟和日记本的盒子,一个人,走到了火化车间。

晚上,这里很安静。

只有机器偶尔发出的,低低的嗡鸣声。

我靠在师傅当年最常站的那个位置,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空荡荡的炉膛。

我在这里,站了一辈子。

送走了无数人。

有寿终正寝的老人,有不幸夭折的孩童,有为国捐躯的英雄,也有含恨而终的囚犯。

每一个人,在最后的那一刻,都是平等的。

都化作一捧白灰,回归到天地之间。

我以前觉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但现在,我不这么想。

我觉得,有些东西,是火烧不掉的。

比如,记忆。

比如,爱。

师傅对莺莺的爱,不就留下来了吗?

它留在了那只木头鸟里,留在了那本日记里,也留在了我的心里。

并且,会继续留在,我徒弟的心里。

这么一想,人好像,也并没有真的离开。

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就还活着。

活在,我们的故事里。

我打开盒子,最后一次,拿起了那只木头鸟。

在冰冷的灯光下,它身上的包浆,显得更加温润。

我仿佛能感受到,师傅三十多年来,每一次摩挲它时,手心的温度和心底的祈盼。

“师傅,我来看您了。”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车间,轻声说。

“我干得,还行吧?”

“没给您丢人吧?”

没有人回答我。

只有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发出一阵呜呜的声响。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我把那只木头鸟,放在了操作台上。

正对着炉门。

“师傅,我把它,留在这儿了。”

“就让它,替您,也替我,继续守着这里吧。”

“守着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和还没来得及完成的,约定。”

说完,我对着操作台,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像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师傅时,给他鞠的那个躬一样。

然后,我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待了一辈子的地方。

转身,走了出去。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而属于师傅和莺莺的故事,也在这里,画上了一个,最圆满的句号。

走出火葬场的大门,外面的月光,亮得像水一样。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师傅指着天上的麻雀,跟我说“等人”的那个下午。

原来,他等的,不只是一个可能会出现的,女儿的遗体。

他等的,是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他放下执念,安心离开的答案。

现在,他等到了。

我也等到了。

我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沿着那条走了无数遍的路,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两旁的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走在影子里,哼起了,一首很老很老的歌。

那是我小时候,我父亲,最爱唱给我听的歌。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唱着唱着,我的眼眶,又湿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每一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都有一个,想要完成的,约定。

无论是父亲对女儿,还是儿子对父亲。

这份爱,都一样。

沉甸甸的,暖烘烘的。

能支撑着我们,走过,这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

故事讲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你问我后来怎么样了?

我退休后,搬到了一个靠海的小城市。

我在海边,买了一间小小的房子。

每天,推开窗,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会搬一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泡一壶茶,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

有时候,我会想起师傅。

想起他日记里的那个愿望。

“带莺莺,去看海。”

我想,师傅,我现在,替您看到了。

这海,很蓝,很阔。

海风,很轻,很柔。

海鸥,在自由地飞翔。

一切,都很好。

我想,您和莺莺,在那边,一定也看到了,比这更美的,一片海。

对吗?

我拿起笔,在一张新的纸上,写下了这个故事。

我想,把它留下来。

留给,所有,心里有爱,有等待的人。

告诉他们。

别怕。

别放弃。

只要你还在等,只要你还在爱。

那个人,那份情,就永远不会,真的离开。

他们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化作吹过你耳边的风,化作你梦里,一个温暖的拥抱。

永远,永远,陪着你。

就像,师傅和他的莺莺鸟一样。

从未走远。

一直,都在。

这个故事,其实没有多么曲折离奇。

它就是一个普通父亲的普通故事。

但我觉得,它比我这一生见过的所有生离死别,都更让我动容。

因为,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死亡,带走的只是躯壳。

爱,才是灵魂最终的归宿。

我时常会想,如果当年,莺莺没有走失。

师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他大概会像所有普通的父亲一样,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爱。

他会为女儿的每一次考试成绩而或喜或忧。

他会偷偷地,给女儿的零钱包里塞钱。

他会在女儿出嫁那天,哭得像个孩子。

他会笨手笨脚地,学着抱外孙。

他会有一个,平凡,琐碎,却又无比幸福的,晚年。

可惜,没有如果。

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最残忍的玩笑。

让他用后半生所有的时光,去填补那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有时候会恨。

恨那些,拐走莺莺的人贩子。

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恶意和不幸。

但后来,我想通了。

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它只会让活着的人,更痛苦。

师傅,他从来没有在日记里,写过一个“恨”字。

他所有的笔墨,都用在了“找”和“等”上。

我想,他不是不恨。

他只是,没有时间去恨。

他把所有的时间和力气,都用来爱他的女儿了。

哪怕,她已经不在身边。

哪怕,她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这份爱,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时间。

它像一盏,长明灯。

在师傅心里,亮了二十五年。

也最终,照亮了我,余下的人生。

让我从一个,懵懵懂懂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懂得敬畏和慈悲的,老人。

所以,我感谢师傅。

感谢他,用他的一生,给我上了,最深刻的一课。

这一课的名字,叫“爱”。

现在,我也老了。

我的徒弟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徒弟。

火葬场里,人来人往,每天都在上演着新的故事。

但那只木头鸟,还一直放在那个操作台上。

它已经成了我们这里,一个不成文的传统。

每一个新来的员工,都会被告知,那只鸟的故事。

他们会知道,曾经有一位父亲,在这里,用一种最沉默的方式,等待了他的女儿,一辈子。

他们会知道,他们即将从事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

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是对逝者的尊重,也是对生者的,慰藉。

我想,这大概就是,传承的意义吧。

有些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

但它会像一颗种子,种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然后,生根,发芽,开出,善良的花。

让这个冰冷的地方,多了一丝,人间的,暖意。

我写下这个故事,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想,在我还记得的时候,把它记下来。

我怕,有一天,我也会像师傅一样,老得,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不想,让这个故事,就这么,消失在风里。

因为,它值得被更多人,知道。

值得被更多人,记住。

如果你,恰好,看到了这个故事。

我希望,你能回家,给你的父母,一个拥抱。

告诉他们,你爱他们。

不要,等到来不及。

不要,让等待,变成一辈子的,遗憾。

人生,就像一趟单程列车。

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站台,上车,下车。

能陪你走到终点的,很少。

大多数人,都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但总有那么几个人。

他们的出现,会改变你的一生。

他们会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对我来说,师傅,就是这样的人。

他虽然走了。

但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活在,这个故事里。

活在,每一个,听过这个故事的人,心里。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我放下笔,走到窗边。

海面上,升起了一轮,金色的太阳。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真好。

来源:历史的赠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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