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救公司我三天没睡，老板却骂我效率低，我递上辞呈他慌了神。凌晨三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视线再次聚焦在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上。这已经是第三个通宵了。咖啡杯已经见了底，旁边是几个早已冷掉的外卖盒子。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个小锤子在不停
为救公司我三天没睡，老板却骂我效率低，
我递上辞呈他慌了神。
凌晨三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视线
再次聚焦在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
数据报表上。这已经是第三个
通宵了。咖啡杯已经见了底，
旁边是几个早已冷掉的外卖盒子。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个
小锤子在不停地敲打。
公司最新的“启航”项目遇到了
前所未有的技术瓶颈，如果不能
在周五之前解决，不仅前期
几百万的投入打水漂，公司
可能还要面临巨额的违约赔偿。
整个技术部焦头烂额，作为
项目核心负责人，我更是首当其冲。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妻子小雅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宝宝有点发烧，三十八度五，
我有点担心。”后面附着一张
女儿脸蛋红扑扑睡着的照片。
我的心猛地一揪。女儿才两岁，
平时活泼得像只小兔子。我立刻
拨通电话，压低声音：“怎么样？
严重吗？”
小雅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担忧：
“刚吃了退烧药，睡下了。
你……今晚能回来吗？”
我看着屏幕上只完成了一半的
bug修复代码，喉咙发紧：
“我……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走不开。你辛苦了，先观察着，
如果明天还不退烧，立刻带她
去医院，别省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
小雅尽量平静的声音：“知道了，
你忙吧，别太累。”说完就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股浓重的
愧疚感淹没了我。小雅也是上班族，
为了支持我工作，家里大事小情
基本都是她在扛。女儿这次生病，
我又缺席了。我深吸一口气，
试图把注意力拉回工作，但眼前
总是浮现女儿烧得通红的小脸。
“李工，还不休息啊？”
一个同样加班的技术部同事
端着水杯路过我的工位。
“快了，把这个模块搞定就歇会儿。”
我勉强笑了笑。
“真拼啊你。不过说真的，
这次要不是你扛着，项目早崩了。
王总那边……”同事欲言又止，
摇了摇头，走开了。
他口中的王总，就是我们的老板
王明涛。一个典型的“结果导向型”
领导。平时画饼、打鸡血很在行，
但真遇到硬仗，除了开会时拍桌子
骂娘，给不出任何建设性意见。
这次项目出问题，他除了在周一的
紧急会议上咆哮了半个小时，
把技术部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然后丢下一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
方法，周五之前必须给我搞定！”
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来过技术部。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
一个可能解决问题的思路。
兴奋暂时压倒了疲惫，我赶紧
动手尝试。上午九点，同事们
陆陆续续来上班，看到我还在，
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李哥，你……不会一宿没走吧？”
刚毕业没多久的程序员小张问道。
我点点头，眼睛没离开屏幕：
“有点头绪了，试试看。”
十点钟，王明涛迈着方步走进了
办公室。他经过技术区的时候，
瞥了我一眼，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径直走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中午，我实在撑不住，趴在桌子上
想眯十分钟，却几乎立刻陷入了
昏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
手机铃声吵醒，是小雅。
“宝宝烧退了点，精神好些了。
你那边怎么样？”
“快了，有进展。”我揉了揉
僵硬的脸，“晚上……我尽量
早点回去。”
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时间，
才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去洗手间
用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
那个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面色蜡黄的男人，自己都觉得
有点陌生。
回到工位，我继续投入战斗。
第二天晚上，我又是通宵。
期间妻子发来女儿睡着后
恬静的照片，让我稍稍安心。
但身体的疲惫已经到了极限，
感觉大脑像一团浆糊，反应
迟钝，敲代码的手指也时不时
发抖。我知道这是身体在发出
警告，但看着一点点被攻克的
难题，想着公司可能面临的
困境，我还是咬牙坚持着。
第三天下午，距离周五 deadline
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
经过无数次调试、失败、再尝试，
那个最关键、最顽固的 bug
终于被我解决了！巨大的成就感
和放松感袭来，我几乎要虚脱。
我强撑着整理好所有的修复文档
和测试报告，仔细检查了三遍，
确认无误后，发到了项目组群里，
并特意@了王明涛。在邮件和
聊天窗口里，我详细说明了问题
根源、解决方案以及后续测试
需要注意的事项。
做完这一切，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现在，我只想回家，好好抱抱
女儿，然后蒙头大睡一天一夜。
我关掉电脑，收拾好东西，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准备去
王明涛办公室做个简单的
口头汇报，然后就下班。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王明涛
低沉的声音：“进。”
我推门进去。王明涛正坐在
宽大的老板椅上，对着电脑屏幕
看着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他抬眼皮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目光又回到了屏幕上。
“王总，‘启航’项目的
主要问题已经解决了。
我刚把报告发到群里。”
我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
王明涛“嗯”了一声，手指
在鼠标上滑动着，似乎在浏览
我刚刚发送的文件。办公室里
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
微弱声音。
我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哪怕是一句“辛苦了”，或者
“干得不错”，也能让我这三天
废寝忘食的付出感到一丝慰藉。
然而，几分钟后，王明涛
抬起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却带着
一种审视和不满。
“李卓，”他叫了我的全名，
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
“这就是你花了三天时间，
弄出来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王总，这个问题比较复杂，
涉及底层架构……”
“我不想听解释！”王明涛
打断我，声音提高了一些，
“效率！我要的是效率！
你知道这三天公司要承受
多大的损失吗？就为了
你这一个 bug！整个项目组
都在等你！”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
头顶浇下，瞬间凉透了心。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三天三夜几乎没合眼，
守在公司解决了他嘴里
“关乎公司存亡”的大问题，
换来的不是肯定，而是指责？
“王总，”我努力控制着
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
忍不住有些发颤，“这三天，
我一直在公司，尽力在
解决问题……”
“在公司不代表就在干活！”
王明涛挥了一下手，显得
很不耐烦，“我要是你，
可能一天就把问题搞定了。
你看你，弄了这么久，
搞得这么复杂！效率太低了！
你这样让我很失望！”
“效率低……失望……”
这几个字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积压了三天的疲惫、委屈、
对家庭的愧疚，在这一刻
被这句话彻底点燃。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发福而显得
有些油腻的脸，看着他那双
看不到一丝感激只有苛责的眼睛，
突然觉得无比荒谬和可笑。
我为他，为这个公司拼死拼活，
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
“啪”地一声断了。
内心所有的愤怒和辩驳，
在冲到嘴边时，却突然
化为了极度的平静。一种
心如死灰般的平静。
我看着他，很慢很清晰地说：
“好的，王总，我明白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出了
他的办公室，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回到自己的工位，我静静地
坐了几分钟。周围的同事
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都低着头默默做事，不敢
往我这边看。
我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
Word文档。手指放在键盘上，
几乎没有犹豫，敲下了
三个字：
“辞职信。”
内容很简单，没有抱怨，
没有指责，只是平淡地陈述：
“因个人原因，经过慎重考虑，
现提出辞职。感谢公司一直以来
的培养，请公司安排人员进行
工作交接。辞职人：李卓。
日期。”
打印，签字。拿着这张薄薄的
A4纸，我感觉它重若千钧。
这不仅仅是一份辞职申请，
这是我对自己过去三年
996生活的否定，也是对我
曾经抱有期望和热忱的
彻底告别。
我再次走向王明涛的办公室。
这一次，我没有敲门，直接
推门走了进去。
王明涛还在看电脑，听到动静，
抬起头，看到是我，脸上
露出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还有事？”
我没有说话，走上前，将
那份辞职信平整地放在
他的办公桌上，推到他面前。
王明涛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三个
加粗放大的汉字时，他脸上
那点不悦瞬间凝固了，然后
像冰块一样慢慢碎裂。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巴
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却没能发出声音。他脸上的
表情从错愕，到震惊，再到
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快速
地变换着。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他面前
那份墨迹未干的辞职信。他盯着那张纸，足足看了十几秒。
然后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
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
“李卓，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发干，
“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了？”
“我没开玩笑，王总。”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
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慎重考虑？”他像是被烫了一下，
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
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我面前。
“李卓啊，我知道你这几天辛苦，
压力大。我刚才说话是重了点，
但那也是因为着急啊！
是为你好，希望你能力更强，
成长更快嘛！”
他试图伸手拍我的肩膀，
被我微微侧身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气氛
更加尴尬。
“王总，您的‘为你好’，
我承受不起。”我看着他的眼睛，
“问题已经解决了，后续的
交接工作，我会在这两天完成。
请您尽快安排人接手。”
说完，我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李卓！你站住！”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你不能走！项目刚有起色，
核心技术都在你脑子里！
你这时候撂挑子，不是
要把公司往死里坑吗？”
我停在门口，没有回头：
“王总，按照劳动法，我有
提前三十天通知的义务。
我会履行完这三十天，
足够完成交接。至于坑公司……”
我顿了顿，“我觉得，一个
让核心员工连续加班三天
解决危机，最后却只换来
‘效率低’评价的公司，
可能更需要反思自己。”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毫不理会他在身后
压着嗓子的呼喊：“李卓！
你回来！我们再谈谈！
待遇可以商量！”
技术部办公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低着头，但我知道，
他们的耳朵肯定都竖着。
我刚在自己的工位坐下，
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王明涛打来的微信电话。
我直接挂断了。
他改发文字消息：
“李卓，别冲动！有什么
条件我们可以坐下来谈。”
“你是对薪资不满意？
还是有别的公司挖你？
他们给你开多少？我都可以谈！”
“你是公司的骨干，我一直
很看好你！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我跟你道歉！”
我看着屏幕上接连弹出的消息，
心里没有任何波澜，甚至
有点想笑。现在知道我是骨干了？
现在知道道歉了？
早干什么去了？
我没有回复，开始默默整理
电脑里的文件，分门别类，
标注清楚。既然决定要走，
就要走得干净利落，不留尾巴。
周围的同事开始窃窃私语，
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我这边。
小张凑了过来，压低声音：
“李哥，你……你真辞了？”
我点点头：“嗯。”
“牛逼！”他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
随即又觉得不妥，赶紧捂住嘴，
眼神里却充满了敬佩和同情。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他喃喃道。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能怎么办？我自己都
顾不过来了。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部门经理，赵伟。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李卓，什么情况？”
赵伟的声音很急，“王总
刚给我打电话，火急火燎的，
说你辞职了？真的假的？”
“真的，赵经理。”
“哎哟我的祖宗！你怎么
在这个节骨眼上……项目刚搞定，
正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你闹什么脾气啊？”赵伟的语气
带着埋怨，也带着一丝不解。
“王总那人就那样，嘴臭，
你别往心里去啊。咱们部门
可全指着你呢！”
“赵经理，”我打断他，
“我不是闹脾气。我是累了。
而且，心寒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赵伟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王总刚才……确实过分。
这样，你先别急着走，
晚上我找你吃饭，咱们聊聊。
就算真要走，也得把退路
安排好不是？”
“谢谢赵经理，心意我领了。
但不用了，我意已决。”
挂了电话，我感觉整个世界
清静了不少。
我继续收拾东西，把私人物品
装进一个纸箱里。茶杯，笔记本，
几本专业书，还有抽屉里
女儿的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上女儿灿烂的笑容，
我的心又揪了一下。
这三天，我错过了她生病时
最需要爸爸的时刻。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公司，
一个不值得的老板。
真傻。
下午，我明显感觉到公司的
气氛变了。王明涛把自己
关在办公室里，但时不时
就有各部门的主管被叫进去，
出来的时候个个面色凝重。
HR 的人也来了，在我工位
旁边晃悠了几次，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们慌了。
“启航”项目虽然暂时解决了
技术问题，但后续的维护、
升级、以及客户沟通，都离不开
我这个核心技术负责人。
我一旦离开，短时间内
根本找不到人能顶上去。
如果项目再出问题，
或者我带着技术去了竞争对手那里，
对公司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这大概就是王明涛慌神的
真正原因。他不是舍不得我这个人，
是舍不得我脑子里的东西，
舍不得我还能为他创造的价值。
快下班的时候，王明涛竟然
亲自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他脸上堆着笑，那笑容
看起来无比僵硬和刻意。
他走到我工位旁，声音
放得很低，带着一种
从未有过的“和蔼”：
“李卓啊，还没走呢？
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
休息吧。工作嘛，永远
做不完的。”
我没抬头，继续整理着
交接文档：“弄完这点就走。”
他搓了搓手，显得有些
手足无措：“那个……你看，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地方你定。咱们好好聊聊，
肯定是有误会。”
我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王总，没有误会。我效率低，
让您失望了，所以不敢
再占着位置，耽误公司发展。”
我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话里的
钉子，却让他的脸色
瞬间变得难看。
“你……”他脸上的肌肉
抽搐了一下，似乎想发火，
但又强行忍住了，笑容
变得更加勉强，“李卓，
别说气话。我知道你心里
有气。这样，我给你放几天假，
带薪的！你回去好好休息，
陪陪家人。等休息好了，
咱们再谈，怎么样？”
“不用了王总，我辞职信
已经交了。按流程走吧。”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
王明涛在我旁边站了足足
一分钟，我能感觉到他
压抑的怒火和无奈。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
陆续离开。经过我工位时，
都投来复杂的目光。
有同情，有佩服，也有
一丝兔死狐悲的感慨。
小张走之前，偷偷给我
“李哥，挺住！
你做了我们一直想做
又不敢做的事！”
我笑了笑，关掉了电脑。
拿起那个装着我个人物品的
纸箱，走出了公司大门。
三天来，我第一次在
天还亮着的时候离开公司。
夕阳的余晖照在脸上，
有些刺眼，却带着一种
久违的温暖。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
先去了一家商场。
在玩具店，我给女儿
买了一个她念叨了很久的
艾莎公主玩偶。又在花店，
给小雅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
香槟玫瑰。
当我抱着纸箱、玩偶和鲜花，
站在家门口时，竟然有些
紧张。我深吸一口气，
用钥匙打开了门。
家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小雅正在厨房忙碌，女儿
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积木。
听到开门声，女儿抬起头，
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丢下积木，张开小手，
摇摇晃晃地向我跑来：
“爸爸！爸爸回来啦！”
那一声清脆的呼唤，
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
我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疲惫。
我蹲下身，一把将女儿
抱进怀里，紧紧搂住。
她的小身体软软的，暖暖的，
带着奶香味。
“宝宝，还难受吗？”
我摸着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不难受啦！妈妈带我去
看医生伯伯，吃了甜甜的药！”
女儿奶声奶气地说，然后
看到了我手里的艾莎公主，
眼睛一下子亮了，“哇！艾莎！”
小雅从厨房探出头，看到我，
以及我手里的花，脸上
露出惊讶的神情。
“今天怎么这么早？
还买这些……”
我把花递给她：“辛苦了。
宝宝生病，我没能陪在身边。”
小雅接过花，闻了闻，
眼神柔和下来：“事情……
都解决了？”
“嗯，解决了。”我点点头，
“我也把老板给炒了。”
小雅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我：
“什么？你辞职了？”
“嗯。”我把女儿放下，
让她自己去玩新玩具，
然后拉着小雅在沙发上坐下，
把这三天的经历，以及
最后在王明涛办公室发生的
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小雅听完，沉默了很久。
她握住我的手，轻声说：
“辞了就辞了吧。那样的老板，
不值得你为他卖命。你这几年
太累了，正好趁这个机会
休息一下。家里还有点存款，
撑一段时间没问题。”
她的理解和支持，让我
眼眶有些发酸。我紧紧
回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以后，
我会多陪陪你和宝宝。”
那天晚上，我吃了三天来
第一顿安稳的家常饭。
抱着女儿看了动画片，
给她讲了睡前故事。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
踏实和平静。
虽然前路未知，但至少，
我找回了我的生活，
和我的尊严。
接下来的几天，我关掉了
大部分工作消息提醒，
屏蔽了王明涛和HR的
电话轰炸。只偶尔回复一下
赵伟关于工作交接的询问。
我严格按照交接计划，
把所有的代码、文档、
客户资料整理得清清楚楚。
我告诉自己，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是职业素养，是对
接替我的人负责，也是
对我自己这三年工作的
一个交代。
期间，王明涛又通过赵伟
传了几次话，说什么
可以给我加薪百分之三十，
甚至可以给我技术总监的职位。
我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画饼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
需要扛事的时候，不见人影；
出了问题，只会苛责甩锅。
这样的公司，这样的老板，
给我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心已经死了。
在递交辞呈后的第五天，
我按照约定去公司
做最后的交接。
一进公司，就感觉气氛
格外诡异。同事们看我的
眼神更加复杂，带着
某种欲言又止的同情。
小张趁没人注意，溜过来
飞快地跟我说：“李哥，
你小心点。王总今天
脸色铁青，听说‘启航’项目
又出新问题了，客户那边
很不满意。他好像……
想把锅甩到你头上。”
我皱了皱眉，但并不意外。
以王明涛的人品，干出
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
果然，我刚在工位坐下，
HR 的主管就和赵伟一起
走了过来。
“李卓，王总请你
去会议室一趟。”
HR主管面无表情地说。
赵伟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
偷偷给我使了个眼色。
该来的，总会来。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平静地走向那间熟悉的
会议室。我知道，这恐怕是
我在这家公司的
最后一场“战役”了。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
会议室的门。
里面坐着王明涛，HR主管，
还有公司的法务顾问。
阵仗不小。
王明涛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
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
一丝……怨毒？
HR主管示意我坐下。
“李卓，”王明涛率先开口，
声音冷硬，“‘启航’项目
今天上午测试又出问题了。
客户非常不满意，
威胁要终止合作。”
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
“经过技术排查，问题出在
你之前修复的那个核心模块上！
你留下的代码有重大隐患！”
果然来了。甩锅。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
依旧平静：“王总，
我提交的修复方案和代码，
都经过严格测试和记录。
在离职交接文档里也有
详细说明。如果出现问题，
很可能是后续操作不当，
或者没有严格按照
我留下的指引执行。”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人
水平不行咯？”王明涛
猛地一拍桌子，“你就是
存心的！故意留下漏洞，
好让项目失败，报复公司！”
这指控就严重了。
HR主管和法务的表情
也变得严肃起来。
“王总，请您注意言辞。”
我看着他，毫不退缩，
“我所有的代码修改
都有 Git 记录，每一步
操作都可追溯。我可以
配合技术复查，但如果
您坚持无端指责，
我会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利。”
法务顾问轻轻咳嗽了一声，
似乎觉得王明涛的话
有些过火。
“李卓，”HR主管接过话，
试图缓和气氛，“我们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项目确实又出了问题，
而你是最初的核心负责人。
公司希望你能本着
负责任的态度，协助
解决这个问题。毕竟，
这关系到公司的声誉
和存亡。”
“张主管，”我转向她，
“我已经提交辞职信，
并且在按流程进行交接。
我的工作职责，仅限于
将我已完成的部分
清晰交接给接替者。
解决新出现的问题，
是公司当前技术团队
的责任。我没有这个义务。”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王明涛又忍不住吼了起来，
“公司培养你这么多年，
你就一点旧情都不念？”
“旧情？”我终于忍不住，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王总，您跟我讲旧情？
我三天三夜不睡觉
救火的时候，您跟我讲效率。
现在我依法提出离职，
您跟我讲旧情？
这情分，是不是太现实了点？”
王明涛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脸涨成了猪肝色。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法务顾问低声对王明涛
说了几句什么。
王明涛喘着粗气，胸口
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
控制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
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好！好！李卓，你狠！
你可以走！但是，
按照竞业协议，一年内
你不能去任何同行公司！
否则，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他以为这样能拿住我。
“王总，您可能忘了。”
我平静地说，“竞业协议
需要在我离职后，按月
向我支付经济补偿金，
标准是我之前工资的
百分之五十。如果公司
停止支付，协议自动失效。
请问，公司准备支付吗？”
这是法律的明确规定。
想空手套白狼，限制我？
没那么容易。
王明涛显然没仔细研究过
法条，或者他以为我不懂。
他被我问住了，张了张嘴，
半天没吭声。
HR主管在一旁，脸色
也很尴尬。
“如果公司没有支付
补偿金的打算，”我继续
淡淡地说，“那么竞业协议
就是一张废纸。我可以
去任何我想去的公司。”
“你……”王明涛指着我，
手指都在发抖，“你早就
计划好了是不是？
早就找好下家了？”
“这与您无关。”我站起身，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
我的交接工作已经完成。
这是所有的文档和权限密码。
后续有任何工作范围内的
咨询，可以按规定通过邮件联系。
我会在合理范围内回复。”
我把一个U盘和几张
打印好的清单放在会议桌上。
“现在，我可以办理
离职手续了吗？”
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了。
毫无意义。
HR主管看了看快要
爆炸的王明涛，又看了看
一脸决绝的我，知道
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她叹了口气：“好吧。
我带你办手续。”
我跟着HR主管走出会议室，
能感觉到背后王明涛
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离职手续办得很快。
退还工牌，电脑，门禁卡。
签了几份文件。
最后，HR主管递给我
一张《解除劳动合同证明》。
“李卓，”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道，“其实……王总他
有时候就是脾气急了点。
公司这几年发展不容易，
他也是压力太大……”
“张主管，”我打断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压力。
但这不能成为
肆意践踏别人付出的理由。”
她沉默了，点了点头：
“好吧。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证明，
折好放进口袋。
这就是我在这家公司
三年奋斗的终点。
一张纸。
我回到技术部，拿起
早就收拾好的纸箱。
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
同事围了过来。
“李哥，真走了？”
“保重啊！”
“以后常联系！”
小张眼圈甚至有点红：
“李哥，有空一起吃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但也别太拼。
身体是自己的。”
抱着纸箱，在众人
复杂的目光注视下，
我最后一次走出了
这家公司的玻璃门。
阳光明媚，刺得我
微微眯起了眼睛。
感觉像是从一个
漫长的噩梦中醒来。
虽然身体还有些疲惫，
但心里却无比轻松。
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
枷锁，终于消失了。
我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去了附近的公园。
坐在长椅上，看着
草地上嬉闹的孩子，
散步的老人，还有
悠闲飞过的鸽子。
生活本该就是这样
简单、宁静的。
我拿出手机，关机了
三天的工作 SIM 卡，
拔了出来，随手扔进了
垃圾桶。
然后，我用另一个
只有家人和挚友知道的
号码，给小雅发了条信息：
“手续办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小雅很快回复：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你做的都行。”
“宝宝说想去吃披萨。”
“好，那就披萨。”
看着屏幕上的对话，
一种久违的暖流
涌上心头。
这才是生活。
真正的，有温度的
生活。
在公园里坐了很久，
直到夕阳西下。
我慢慢走回家。
打开门，女儿像只
快乐的小鸟一样扑过来。
“爸爸！今天不上班吗？”
“嗯，爸爸以后
可以多陪宝宝了。”
我抱起她，亲了亲
她的小脸蛋。
小雅看着我们，脸上
带着温柔的笑意。
没有问我公司的事，
没有抱怨未来的不确定性。
只是简单地说：
“洗手吃饭吧，披萨
刚送到，还热着呢。”
那一晚，我们一家三口
吃了顿简单却温馨的晚餐。
我看着女儿啃披萨
啃得满脸酱汁，
看着小雅轻声细语地
给她擦脸。
觉得这就是世界上
最大的幸福。
什么项目，什么老板，
什么前程，在那一刻，
都变得微不足道。
晚上，哄睡了女儿，
我和小雅坐在沙发上。
她终于轻声问：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说，“陪陪你们。
把身体调理好。
然后……再说吧。”
“不急。”小雅靠在我肩上，
“我和宝宝都支持你。”
离职后的头几天，
我彻底放松下来。
每天睡到自然醒，
陪女儿去游乐场，
和小雅一起逛菜市场，
研究做新的菜式。
三年来，我第一次
发现小区里的桂花
原来这么香。
发现女儿已经会背
那么多首唐诗了。
发现小雅笑起来的时候，
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
我错过了太多。
期间，赵伟给我发过
几次信息，说公司
现在一团糟。
我走之后，那个
“启航”项目的问题
始终没彻底解决，
客户最终还是
终止了合作。
公司损失惨重，
资金链出现了问题。
王明涛焦头烂额，
脾气比以前更坏了，
技术部又走了两个人。
赵伟说：“有时候想想，
你走了也许是对的。”
我没有回复。
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
意外的电话。
是之前合作过的一个
客户公司的技术总监，
陈总。
他很欣赏我的技术能力，
之前就隐约表达过
想挖我过去的意思。
“李卓，听说你离开
明涛科技了？”陈总
开门见山。
“是的，陈总。”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边？
我们正在组建一个新的
研发团队，缺一个
技术领头人。待遇和权限，
保证让你满意。”
我有些意外，但没有
立刻答应。
“谢谢陈总赏识。
不过我目前想
先休息一段时间。”
“理解理解。”陈总笑道，
“不着急。你什么时候
休息好了，随时联系我。
位置我给你留着。”
挂了电话，我心里
有些感慨。
原来，离开了那个
让人窒息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依然广阔。
又过了一周，我接到了
另一个电话。
是我大学同学，现在
自己开了一家
小型技术工作室。
“李卓，出来单干吧！”
他兴致勃勃地说，
“我这边有个很好的项目，
缺一个你这样的技术大牛。
我们一起搞，利润平分！
比给别人打工强多了！”
我听着他在电话那头
描绘着蓝图，心里
微微一动。
也许，这真的是
一个机会？
一个真正掌控自己
时间和事业的机会。
我没有立刻答应他，
但答应先去他工作室看看，
聊聊细节。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湛蓝的天空。
未来，似乎充满了
新的可能性。
晚上，我和小雅
认真讨论了很久。
关于加入同学的工作室，
关于创业的风险与机遇，
关于家庭的财务状况。
小雅一直很冷静地
帮我分析利弊。
最后她说：“不管你
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相信你的能力。”
她的信任，给了我
莫大的勇气。
第二天，我去了
同学的工作室。
地方不大，但氛围
很好，充满了活力。
我们聊了很久，关于
技术，关于市场，
关于梦想。
我感受到了久违的
激情和冲动。
那天回家，我做出了决定。
尝试一下，自己干。
哪怕失败了，也是一段
宝贵的经历。
当我告诉同学我的决定时，
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我们击掌为盟，约定
一起闯出一片天地。
新的生活，就这样
开始了。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
看老板脸色、为了
虚无的“公司存亡”
牺牲健康和家庭的
打工者。
我是我自己生活的主角。
虽然前路依然会有挑战，
但这一次，我是为了
自己和家人而奋斗。
为了那份尊严和自由。
偶尔，从以前的同事
那里，还会听到一些
关于明涛科技的消息。
听说公司每况愈下，
王明涛众叛亲离。
听说他在一次酒后，
曾喃喃自语：
“我当初是不是
真的做错了？”
可惜，后悔，
是最无用的东西。
有些伤害，造成了
就无法弥补。
有些人心，凉透了
就再难暖回。
一个周末的下午，
我正陪着女儿
在公园里放风筝。
看着她牵着线，
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
银铃般的笑声
洒满了阳光。
小雅坐在我身边的
野餐垫上，微笑着
看着我们。
风筝越飞越高，
在蓝天上变成了
一个小小的点。
就像我的新生活，
充满了希望和
无限的可能。
我深吸一口
清新的空气，
感觉整个人
都轻盈了起来。
那些曾经的疲惫、
委屈和愤怒，
都已经被时间
和眼前的幸福
慢慢冲淡。
它们变成了
我人生经历中的
一部分，提醒着我
什么才是
真正重要的东西。
家庭，健康，尊严，
以及，不辜负
自己的努力和付出。
女儿跑累了，
扑回我的怀里。
“爸爸，风筝飞得好高呀！”
“是啊，”我搂紧她，
“因为它很自由。”
就像我们一样。
来源：健柏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