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闺蜜合伙开公司,老公拿出积蓄投资,公司破产他俩都消失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6 04:00 1

摘要:我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抱枕死死捂住耳朵,可那些叫骂声还是像锥子一样钻进来。

01

“程佳然,开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再不开门我们把锁砸了!”

铁门被捶得哐哐作响,一声比一声重,像是直接砸在我的心脏上。

我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抱枕死死捂住耳朵,可那些叫骂声还是像锥子一样钻进来。

手机屏幕亮着,通话记录里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未接来电。

置顶的两个联系人,“老公-陆宇飞”和“合伙人-秦浩”,我从天亮打到天黑,除

了冰冷的系统女声,再没听到任何回应。

三天了。

整整三天,他们两个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最后一次见陆宇飞,是在三天前的早上。

他给我系好围巾,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佳然,今天发布会结束,我们公司就算步入正轨了。”

“你和秦浩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他的眼睛里有光,比我自己还要兴奋。

我笑着抱住他,“陆宇飞,谢谢你,要不是你把全部积蓄都拿出来,我们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宠溺又坚定。

“傻瓜,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钱没了可以再赚,你的梦想只有一个。”

我还记得那天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有一个爱我、支持我、无条件信任我的老公。

还有一个懂我、帮助我、一起并肩作战的男闺蜜。

秦浩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技术核心。

毕业后,我们一直有个共同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属于自己的社交软件。

这个想法在陆宇飞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他没有嘲笑我,反而是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鼓励。

“佳然,想做就去做。”

“秦浩有技术,你有产品思路,你们是最好的搭档。”

为了支持我,他拿出了我们俩全部的积蓄,整整八十万,那是我们准备买房的首付。

不仅如此,他还动用自己的人脉,帮我们拉来了第一笔天使投资。

公司成立那天,他比我和秦浩还激动,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说胡话。

“老婆,你一定要成功。”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陆宇飞的眼光有多好。”

可现在,公司没了。

就在三天前,我们准备了半年的产品发布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搞砸了。

投资方突然撤资,供应商上门催债,连早就谈好的渠道方也临时变卦。

公司的资金链一夜之间断裂,账户上空空如也。

我焦头烂额,试图联系陆宇飞和秦浩商量对策。

可就是从那一刻起,他们俩的手机,再也打不通了。

一个是我最爱的丈夫。

一个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在我人生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一起,消失了。

门外的捶门声越来越响,伴随着不堪入耳的咒骂。

我抱着膝盖,把头埋得更深。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我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可那个念头却像疯长的野草,在我脑子里蔓延。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遭遇了什么意外?

我宁愿相信是这样,也不敢去触碰另一种可能。

那种可能太残忍,我只要稍微一想,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我颤抖着手点开,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别找了,钱我们带走了。”

“你老公,现在是我的了。”

短信的末尾,还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陆宇飞和秦浩紧紧相拥,在某个热带岛屿的沙滩上笑得灿烂。

背景是碧海蓝天,刺眼得让我几乎要瞎掉。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02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有十分钟。

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我就再按亮。

直到眼睛被刺得生疼,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照片上的陆宇飞,穿着花衬衫,手臂自然地搭在秦浩的肩膀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那是我熟悉的笑容,过去五年,他每天都这样对我笑。

而秦浩,那个永远一副冷静沉稳模样的男人,此刻也卸下了所有防备,整个人都靠在陆宇飞的怀里,眼神里的依赖和亲密,是我从未见过的。

他们看起来,才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门外的吵闹声还在继续,但我已经听不见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蜜蜂在盘旋。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楼下,围着一群人,都是公司的供应商和一些小额投资人。

他们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焦急,指着我家的窗户议论纷纷。

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在为同一个梦想奋斗。

现在才明白,从头到尾,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梦。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喂,你好,我要报案。”

“我被诈骗了,涉案金额大概在三百万左右。”

“嫌疑人是我的丈夫陆宇飞,和我的朋友秦浩。”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报出他们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说完最后一个字,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瘫倒在地板上。

警察很快就来了,隔开了楼下愤怒的人群。

我配合着他们做笔录,回答每一个问题。

“你和陆宇飞什么时候结的婚?”

“五年了。”

“你和秦浩认识多久了?”

“十年,大学同学。”

“他们俩之前认识吗?”

警察的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认识,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

“就在我们决定一起开公司的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组了个局,在一家餐厅里,让他们见了第一面。

陆宇飞表现得非常得体,对秦浩的技术能力大加赞赏。

秦浩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陆宇飞的主动攀谈下,也慢慢放开了。

那顿饭吃得很愉快,我还为他们能相处融洽而感到高兴。

现在想来,那时的场景,每一帧都充满了讽刺。

他们的演技真好,好到把我骗得团团转。

警察记录完,安慰了我几句,便离开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家具和无尽的空虚。

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我笑靥如花,依偎在陆宇飞的怀里。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多么可笑。

我走过去,把照片从墙上摘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又刺耳。

可我心里那块碎掉的东西,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我开始像个疯子一样,翻箱倒柜。

我要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找到他们背叛我的证据。

陆宇飞的书房,他的衣柜,他的电脑。

所有的一切都被我翻得乱七八糟。

可什么都没有。

他走得太干净了,除了带走钱,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私人物品。

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再回来。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在他书柜最底层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铁盒子。

这个盒子我见过,陆宇飞说里面是他以前的一些日记和信件,属于他的私人空间,让我不要碰。

我一直很尊重他的隐私,从未想过要打开它。

但现在,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找到锤子,对着锁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锁开了。

盒子里没有日记,也没有信件。

只有一沓厚厚的照片,和一张陈旧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不是陆宇飞。

是秦浩。

而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少年。

一个,是年轻时的陆宇飞。

另一个,是少年版的秦浩。

他们在阳光下勾肩搭背,笑得无忧无虑。

照片的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字:景城一中,2008届毕业留念。

景城一中。

那是我的高中母校。

可我,从不记得我的高中同学里,有陆宇飞这个人。

03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景城一中。

2008届。

这两个词像两把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

我就是景城一中2008届毕业的。

我和秦浩是高中同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

这件事,陆宇飞是知道的。

可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也上过景城一中。

更没说过,他早就认识秦浩。

他告诉我,他高中是在邻市读的,因为父母工作调动。

我竟然信了。

我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那些照片。

背景都是我熟悉的校园,操场、教学楼、林荫道。

照片里的陆宇飞和秦浩,比我认识他们时要青涩得多。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非常要好,几乎形影不离。

一起打球,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在图书馆看书。

其中一张照片,是在学校的艺术节后台拍的。

秦浩穿着演出服,正在化妆,而陆宇飞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瓶水,眼神专注地看着镜子里的秦浩。

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

那是充满了爱意的眼神。

就像他曾经看我那样。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像是被扔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冰窖。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在我出现之前,他们就已经有了那么深的羁绊。

那我算什么?

我是他们这场精心骗局里的一个道具,还是一个笑话?

我拿出那张属于秦浩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的纸张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录取院校,是我和秦浩就读的那所大学。

专业,也是我们一样的计算机科学。

可我记得很清楚,秦浩当年跟我说,他是被调剂到这个专业的,他本来的第一志愿是物理。

他说他不喜欢写代码,觉得枯燥乏味。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他根本不是被调剂,他是为了某个人,才选择了这个专业,选择了这所大学。

而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我瘫坐在地上,照片散落了一地。

每一张照片,都像是一把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

我回想起过去十年的点点滴滴。

我和秦浩在大学里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我把他当成最可靠的蓝颜知己,分享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我失恋了,他会陪我通宵喝酒。

我生病了,他会第一时间给我买药。

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不是喜欢我。

可他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用“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来定义我们的关系。

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不喜欢我,他是不喜欢女人。

而陆宇飞,他是怎么出现在我生命里的?

我想起来了。

是大四那年的招聘会。

人山人海,我挤得头昏脑胀。

是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瓶水。

“同学,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喝点水吧。”

他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我混乱的世界。

我们很自然地聊了起来,交换了联系方式。

后来,他开始追求我。

他温柔、体贴、成熟、稳重,满足了我对另一半所有的幻想。

我以为那是天赐的缘分。

现在看来,那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安排。

他们俩,一个在我身边潜伏了十年,一个在我生命里演了五年。

他们联手,为我编织了一个巨大而美丽的梦境。

他们看着我沉溺其中,看着我为他们口中的“梦想”付出一切。

然后,在我最幸福、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亲手将这个梦境打碎。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仅仅是为了钱吗?

不,不对。

如果只是为了钱,他们有很多种方法,不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花上这么多年的时间。

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一个我不知道的,关于他们,也关于我的秘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我把所有的照片和那张录取通知书都收好,放进包里。

这些是证据。

然后,我开始在网上搜索“景城一中2008届”。

很快,一个校友论坛的链接跳了出来。

我点进去,在毕业生花名册里,仔细地寻找着。

程佳然。

秦浩。

这两个名字赫然在列,都在高三(2)班。

我继续往下翻,寻找陆宇飞的名字。

可我翻遍了所有班级的名单,都没有找到他。

这怎么可能?

照片是不会骗人的。

他明明就在那里。

除非……

除非“陆宇飞”这个名字,是假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心底升起。

我嫁给的那个男人,那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04

我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一个和你生活了五年的人,你以为你了解他的全部,他的家庭,他的过去,他的喜好。

到头来却发现,连他的名字都可能是假的。

这比单纯的背叛和欺骗,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很久,却不知道该输入什么。

线索太少了。

一个假名字,一个早已消失的过去。

我该从哪里查起?

忽然,我想起了陆宇飞的父母。

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带我回过一次他的“老家”。

一个很偏远的小县城。

他的“父母”看起来很朴实,对我非常热情。

当时我还觉得,陆宇飞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打拼,很了不起。

现在想来,那对“父母”,恐怕也是他雇来的演员吧。

整件事就像一个巨大的剧本,而我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主角。

我点开我和陆宇飞的微信聊天记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部分都是日常的嘘寒问暖,和一些甜蜜的情话。

每一句,现在看来都像是在凌迟我的心。

翻到两年前的一天,我看到一张他发给我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碗面,他说那是他出差时,在机场吃到的家乡味道。

他还配了一句文字:“好久没吃到正宗的岐山臊子面了,想家了。”

岐山。

我立刻在地图上搜索这个地名。

它位于陕西,是一个以面食闻名的地方。

而陆宇飞告诉我的老家,是在南方的湖南。

一个南方人,会把岐山当做自己的家乡吗?

这是一个漏洞。

一个他无意中暴露出来的,真实的漏洞。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立刻订了第二天最早一班去西安的机票。

不管有多渺茫,我都要去试一试。

我必须找到他,不是为了挽回什么,而是为了一个答案。

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第二天,我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登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的瞬间,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我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地方,第一次让我感到无处可逃的窒息。

离开,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和转车,我终于抵达了岐山县城。

这是一个古朴而宁静的小城,街道上弥漫着醋和辣子的香味。

可我没有心情欣赏这一切。

我拿着那张陆宇飞和秦浩的高中合影,开始在县城里一家一家地打听。

我从学校问起,到照相馆,再到街边的老人。

“您好,请问您认识照片上这两个男孩吗?”

“他们大概是十多年前,在这里读的高中。”

大多数人都摇头表示不认识。

也是,十几年过去了,人海茫茫,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躺在陌生的床上,疲惫和绝望一起涌了上来。

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仅凭一碗面,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也许,那只是他随口说的一句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女声。

“是……是佳然吗?”

我愣住了,“您是?”

“我是……我是周泽的妈妈。”

周泽?

这个名字很陌生。

“阿姨,您是不是打错了?我叫程佳然,我不认识叫周泽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孩子,你认识的。”

“周泽,就是你认识的陆宇飞。”

“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你了,你拿着我儿子的照片在问人。”

“我……我不敢认你。”

“我看到你走了,才找人要了你的电话。”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周泽。

陆宇飞的真名,叫周泽。

那个女人,是他真正的妈妈。

“阿姨,您在哪?我想见您一面。”我的声音在发抖。

她告诉了我一个地址,是一家小面馆。

我立刻冲出旅馆,打车赶了过去。

面馆不大,灯光昏黄。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女人正坐在角落里,不安地搓着手。

她的面容,和当年我见的那个“婆婆”,有几分相似,但更加苍老和憔悴。

我走到她面前,坐下。

我们相对无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孩子,对不起。”

“是我们周家,对不起你。”

她的眼眶红了,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而我,只想知道真相。

“他为什么要骗我?他和秦浩,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泽的妈妈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本相册,推到我面前。

“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面了。”

05

我颤抖着手,翻开了那本厚重的相册。

相册的第一页,就是一张周泽和秦浩的合影。

和我在铁盒子里发现的那些照片一样,他们穿着校服,笑容灿烂。

只是这张照片的背景,不是在学校,而是在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院子里。

周泽的妈妈指着照片,缓缓开口。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

“秦浩那孩子,命苦。”

“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没了,他跟着奶奶过。”

“我们两家是邻居,周泽从小就把他当亲弟弟一样护着。”

随着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故事,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周泽和秦浩,是真正的发小,竹马竹马。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分享着彼此所有的秘密。

秦浩的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多时候都是周泽的父母在照顾他。

在周泽心里,秦浩早就是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们的关系,超越了兄弟,也超越了朋友。

那是一种相依为命的深刻情感。

高中时,他们一起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景城一中。

也就是我的母校。

但他们读的是寄宿制,只有周末才回家。

而我,是走读生。

我们的世界,在那三年里,从未有过交集。

“那为什么,我在学校的花名册里,找不到周泽的名字?”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周泽的妈妈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

“因为他高三那年,出事了。”

“他为了保护秦浩,把人打成了重伤。”

事情的起因,现在听来有些荒唐。

当时学校里有几个混混,因为秦浩性格内向,长得又清秀,就经常欺负他,甚至散播一些关于他取向的谣言。

周泽忍无可忍,在一次秦浩被堵在厕所里欺负时,彻底爆发了。

他一个人,和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混混打了起来。

混乱中,他失手用砖头砸伤了其中一个人的头。

那个人,成了植物人。

周泽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八年。

那一年,他刚满十八岁,刚刚参加完高考。

他的人生,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跌入了深渊。

“他进去之后,一直不让我们去看他。”

“他说,他没脸见我们。”

“他让我告诉秦浩,就当他死了,让他忘了自己,好好去上大学,过新的生活。”

周泽的妈妈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从不知道,陆宇飞,不,是周泽,他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那个在我面前永远温文尔雅,连大声说话都很少的男人,曾经为了保护另一个人,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

“那秦浩呢?”我追问道。

“秦浩那孩子,也倔。”

“他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撕了,说周泽在哪,他就在哪。”

“他要去打工,等周泽出来。”

“是我们老两口,跪下来求他,他才答应去上大学的。”

“我们告诉他,周泽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过得好。”

“他只有替周泽,把大学读完,将来出人头地,才对得起周泽为他做的一切。”

秦浩最终还是去了大学。

他选择了周泽最喜欢的计算机专业,带着两个人的梦想,独自踏上了求学之路。

而周泽,在冰冷的铁窗里,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宝贵的八年。

他出狱的时候,已经二十六岁了。

世界早已变了模样。

“他出来后,就跟我们说,他要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他说‘周泽’已经死在了十八岁那年,他现在叫‘陆宇飞’。”

“他不想让那段不光彩的过去,影响到秦浩。”

“所以,他去了你所在的城市,远远地看着秦浩。”

“他看到秦浩身边有了你这个朋友,看到秦浩过得很好,他很欣慰。”

“他本来,没打算打扰你们的。”

周泽的妈妈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可是后来,秦浩的公司遇到了困难,他四处碰壁,甚至想到了自杀。”

“周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所以,他才设计了那场招聘会上的偶遇。”

“他接近你,追求你,和你结婚,都是为了能顺理成章地进入秦浩的生活,帮助他。”

“佳然,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很残忍。”

“可是他……他也是没有办法。”

“秦浩就是他的命。”

我明白了。

我全都明白了。

从一开始,我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我的出现,我的存在,只是为了给周泽的“回归”,提供一个合理的身份和借口。

他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可能是装出来的。

他看着我一步步爱上他,嫁给他,把他当成全世界。

他的心里,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愧疚?

还是,他只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那钱呢?”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声音嘶哑。

“他们为什么要骗走所有的钱?”

周泽的妈妈摇了摇头,满脸泪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走之前,给我留了一笔钱,只说要带秦浩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给他治病。”

“他说秦浩病得很重,是抑郁症。”

“他说,他这辈子,欠秦浩的太多了,他要用下半辈子来还。”

抑郁症?

秦浩有抑郁症?

我从来不知道。

他总是那么冷静,那么可靠,像一座山一样。

我怎么也无法把他和这个脆弱的病症联系在一起。

我合上相册,站起身。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阿姨。”

我的心里很乱,有愤怒,有悲伤,有同情,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

我被一个男人骗了五年。

而这个男人,用他的一生,去爱着另一个男人。

这算什么?

一出现实版的《断背山》吗?

而我,是那个被牺牲的,无辜的女主角。

06

离开面馆,我一个人在岐山县城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周泽妈妈的话,那些老照片,周泽和秦浩的过去,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眼前不断闪回。

真相是如此残酷,又如此荒诞。

我一直以为的爱情和友情,原来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周泽不叫陆宇飞。

他接近我,是为了秦浩。

他支持我创业,是为了秦浩。

他拿出的那八十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准备给秦浩的。

而我,只是那个名正言顺的“过桥人”。

我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掏出手机。

屏幕上还是那张他们在海边的合影。

之前看这张照片,我只觉得愤怒和背叛。

现在再看,却品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照片里的秦浩,虽然在笑,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和忧郁。

他的笑容,很浅,不达眼底。

而周泽,紧紧地抱着他,与其说是情侣间的亲昵,更像是一种保护和支撑的姿态。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秦浩的脸上,充满了担忧和疼惜。

抑郁症。

这个词,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口。

我回想起和秦浩相处的十年。

他确实一直很安静,话不多。

我以为那是他性格沉稳,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某种压抑。

他很少参加集体活动,总是喜欢一个人待在图书馆或者实验室。

他有过几次情绪非常低落的时候,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

我当时只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或者和家里闹了别扭,并没有往深处想。

我这个自诩为他“最好朋友”的人,竟然对他内心的痛苦,一无所知。

而周泽,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才会用那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回到秦浩身边。

他怕自己不光彩的过去会成为秦浩的负担,所以他捏造了一个完美的身份——“陆宇飞”。

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可以作为秦浩坚实后盾的“姐夫”。

他以我的名义,创建公司,拉来投资,让秦浩可以心无旁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以为,这样就能治好秦浩的病。

可他错了。

抑郁症不是靠事业的成功就能治愈的。

或许,公司的压力,反而成了压垮秦浩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他们才会在发布会前夕,选择逃离。

他们卷走了所有的钱,不是为了挥霍,而是为了给秦浩治病。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一个可以让他彻底放松下来的地方。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的愤怒,竟然慢慢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而沉重的悲哀。

为周泽,为秦浩,也为我自己。

我们三个人,都被困在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命运漩涡里。

周泽为了赎罪,用谎言包裹自己。

秦浩背负着沉重的愧疚和秘密,在黑暗中挣扎。

而我,无辜地闯入他们的世界,成了这场悲剧最大的牺牲品。

我不知道该恨谁。

恨周泽的欺骗吗?

可他坐了八年牢,已经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源于对秦浩深沉的爱和愧疚。

恨秦浩的隐瞒吗?

可他也是个可怜人,从小失去父母,唯一的依靠又为他锒铛入狱。

这十几年来,他内心的煎熬,恐怕不比任何人少。

我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接受这个现实。

我在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手脚都冻得麻木。

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撤案。

我不想再追究了。

把他们送进监狱,并不能让我得到解脱。

反而会把秦浩,彻底推向深渊。

至于那些被卷走的钱,那些投资人的愤怒,我来承担。

就当是,我为自己五年的愚蠢,买一个教训。

也当是,为这段从开始就错误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我拿出手机,订了返回的机票。

在离开这个小县城之前,我给周泽的妈妈发了一条短信。

“阿姨,谢谢您。请您放心,我不会再追究了。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发完短信,我拉黑了她的号码。

从此以后,周泽,秦浩,以及和他们相关的一切,都将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清除。

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一个没有谎言,没有欺骗,只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07

回到我所在的城市,天还没亮。

我没有回家,那个充满了我和“陆宇飞”回忆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直接去了公司。

或者说,公司的废墟。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文件散落一地。

前几天上门催债的人,把这里砸得一塌糊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我默默地开始收拾。

把倒下的椅子扶起来,把散落的文件一份份捡起,分类整理好。

天亮的时候,我已经把办公室大致恢复了原样。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泡了一杯咖啡,坐在秦浩的工位上,打开了他的电脑。

电脑没有设置密码。

桌面很干净,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Dream”。

我点了进去。

里面是关于我们那个社交软件的所有资料,从最初的构想到后期的代码,一应俱全。

在文件夹的最深处,我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文档。

我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

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周泽的生日。

文档,打开了。

那不是技术文档,而是一篇日记。

或者说,是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收信人,是周泽。

“阿泽:

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们已经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也或许,我没能撑到那一天。

请原谅我的懦弱和自私。

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按照你的期望,读完了大学,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努力地去生活。

可是我做不到。

没有你的世界,是灰色的。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尖锐的痛楚。

我知道,你出来后,一直在我身边。

你变成了‘陆宇飞’,娶了佳然,以一种我最不愿意见到的方式,回到了我的生活里。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从你出现在招聘会上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

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没有拆穿你,我配合你演戏。

因为我知道,这是你保护我的方式。

你不想让我背负‘劳改犯的朋友’这样的名声。

佳然是个好女孩,你对她好,我为你高兴。

可每当看到你们在一起,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我嫉妒她,嫉妒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你。

这种嫉妒,快要把我逼疯了。

公司的项目,是我的梦想,也是你的。

我拼了命地想把它做好,想证明给你看,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可我越是努力,就越是感到窒息。

投资人的压力,团队的期望,还有我对佳然的愧疚,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病,越来越重了。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掉头发,甚至出现了幻听。

我好几次,都站在了天台的边缘。

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拉了回来。

你说,要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你说,你欠我的,要用一辈子来还。

阿泽,你从来不欠我什么。

是我,欠了你一个完整的人生。

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回到那个我们还穿着校服,在操场上奔跑的午后。

那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键盘上。

原来,秦浩什么都知道。

原来,这两个人,一直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对方,也折磨着对方。

他们之间的感情,沉重、压抑,却又如此深刻。

在这场感情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一个被善意利用,又被无情伤害的局外人。

我关掉电脑,擦干眼泪。

心里最后的一丝怨恨,也随之烟消云散。

够了。

真的够了。

我不想再探究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我只想结束这一切。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整理好了公司所有的账目和债务清单。

然后,我约见了所有的债权人和投资人。

在会议室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这件事,是我的失职。”

“陆宇飞和秦浩卷走了公司的所有资金,他们失踪了,我会报警处理。”

“但是,公司欠大家的钱,我程佳然,一个人来还。”

所有人都愣住了,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总负债,将近五百万。

对我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

“你拿什么还?把你卖了吗?”一个供应商尖刻地说道。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平静地拿出了我的方案。

我卖掉了我和周泽的婚房,那是我们唯一的共同财产。

我拿出了我父母准备给我养老的积蓄。

我还联系了一家愿意收购我们项目核心代码的公司。

东拼西凑,勉强能堵上三分之二的窟窿。

剩下的部分,我签下了欠条,承诺在未来十年内,分期还清。

“我程佳然,说到做到。”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把欠大家的钱,一分不少地还上。”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或许是我的态度打动了他们,或许是他们也知道,逼死我,他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最终,他们同意了我的方案。

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自由了。

虽然背负着巨额的债务,但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08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异常忙碌和清贫。

我卖掉了房子、车子,以及所有值钱的首饰包包。

搬进了一个租来的,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单间。

我同时打着三份工。

白天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晚上去餐厅端盘子,周末还兼职做家教。

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累到沾床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伤心事。

很多人不理解我,说我傻。

说我何必为了两个骗子,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我爸妈更是为我愁白了头,劝我申请个人破产,或者干脆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但我都拒绝了。

这不是傻,也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

这是我的责任。

公司是我开的,投资人是我找的,那些员工是信任我才加入的。

我不能因为被骗了,就把所有的烂摊子都扔给别人。

我还清这些债务,不是为了周泽和秦浩,是为了我自己的良心和尊严。

我要证明,没有他们,我程佳然,一样可以活得堂堂正正。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忙碌的生活,让我渐渐走出了那段阴霾。

我开始重新找回生活的乐趣。

我会因为发工资,给自己买一束鲜花。

会因为周末的休息,去看一场期待已久的电影。

会因为学生的一点点进步,而感到由衷的开心。

我的世界,不再围绕着某个人旋转。

我成了自己世界的中心。

两年后,我提前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那天,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去了一趟西藏。

站在布达拉宫前,看着湛蓝的天空和虔诚的朝圣者,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过去那些爱恨情仇,在辽阔的天地间,显得如此渺小。

我终于可以,坦然地放下一切。

旅行回来的那天,我在机场,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周泽的妈妈。

她比两年前更老了,背也更驼了。

她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茫然地站在出站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阿姨。”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局促不安的表情。

“佳然……是你啊。”

“您这是……要去哪?”我问。

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

“是阿泽寄来的信。”

“他说,秦浩的病,好多了。”

“他们在瑞士一个小镇上定居了,开了家小小的中餐馆。”

“他让我过去,跟他们一起生活。”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涩,又有一丝欣慰。

“他还说,让我替他,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他把当年卷走的钱,都存在了一张卡里,让我转交给你。”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想要塞给我。

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阿姨,不用了。”

“钱,我已经还清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看着她,平静地笑了笑。

“您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祝你们,一切都好。”

说完,我没有再停留,转身汇入了人流。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走出机场,外面阳光正好。

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无比轻松。

手机响了,是新公司的同事打来的。

“佳然姐,新项目的方案,客户那边通过了!”

“太好了!”我笑着回答,“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庆祝!”

挂了电话,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中心。”

车子启动,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我知道,我的生活,也像这辆车一样,正在全速前进。

至于周泽和秦浩,他们将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过着属于他们的生活。

我们,从此山高水远,永不相见。

这样,就很好。

来源:小冉情感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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