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窗外是城市不眠的灯火,映照着顶层公寓光洁如镜的地面,冰冷,空旷。我缩在沙发里,电视屏幕的光在脸上明明灭灭。
上篇
我与贺舟隐婚五年,是娱乐圈公认的模范夫妻。
直到他在颁奖礼上公开表白新晋小花:“她是我生命唯一的光。”
全场起哄时,我正坐在医院走廊收到胃癌晚期诊断书。
当晚#贺舟离婚#爆上热搜。
他掐着我下巴冷笑:“现在满意了?用五年婚姻换一个头条。”
我咽下喉间腥甜,在离婚协议上签完字消失。
三个月后,他疯了一样翻遍全城,却只找到我留下的墓碑。
而我们的结婚证,正静静躺在他当年送我的第一份礼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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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城市不眠的灯火,映照着顶层公寓光洁如镜的地面,冰冷,空旷。我缩在沙发里,电视屏幕的光在脸上明明灭灭。
金像奖颁奖礼正在直播,红毯上星光熠熠,主持人插科打诨,气氛热烈。镜头一次次扫过那个男人——我的丈夫,贺舟。他穿着量身定制的高定西装,从容游走在衣香鬓影之间,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英俊得令人移不开眼。
他是今晚影帝奖项最有力的竞争者。
也是我藏在结婚证另一半,隐婚了五年的丈夫。
胃部又是一阵熟悉的绞痛,细密而顽固,这几月来如影随形。我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将怀里的抱枕按得更紧,仿佛那样就能压制住身体内部不断扩大的虚空与疼痛。茶几上,手机屏幕亮着,是经纪人林姐下午发来的消息:“检查结果明天才能全部出来,别自己吓自己。”
可身体是自己的,那种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的感觉,骗不了人。
电视里,颁奖典礼进行到高潮,最佳男主角的奖项即将揭晓。大屏幕上依次闪过提名者的片段,当贺舟在《无声》里那个绝望又深情的眼神出现时,全场响起一阵不小的呼声。我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那部电影,为了帮他揣摩角色,我曾陪他对戏到凌晨,一遍遍梳理人物心理。
“获奖的是——”颁奖嘉宾故意拖长了音,制造悬念。
镜头切给贺舟,他面带微笑,看不出丝毫紧张。我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无声》,贺舟!恭喜!”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他起身,与身旁的《无声》女主角,新晋小花苏晴自然地拥抱了一下。苏晴笑靥如花,眼底的崇拜几乎要溢出屏幕。
我看着他稳步走上舞台,接过那座沉甸甸的奖杯,站在聚光灯中央。真好啊,贺舟,你终于得到了你应得的。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胃部的疼痛奇异地被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暂时压过。
他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目光扫过台下,沉稳地开始发表获奖感言。感谢导演,感谢剧组同仁,感谢公司,感谢粉丝……一切都很标准,很贺舟。
直到,他话锋微微一顿,目光似乎穿透镜头,望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声音也低沉柔和了几分:“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
导播很识趣地将镜头切给了台下的苏晴,她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侧颜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
贺舟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会场,也传进我这间空旷冰冷的公寓:“在我生命最灰暗的阶段,是她像一束光一样照了进来,给了我最大的支持和力量。”
全场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起哄声和掌声。苏晴周围的明星们都笑着看她,镜头死死锁定她那张青春靓丽、布满红晕的脸。
“所以,”贺舟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语,又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苏晴的方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温柔,“我想说,苏晴,谢谢你。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唯一的光”。
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铁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然后猛地搅动。胃里的绞痛在这一刻排山倒海般袭来,喉咙涌上一股强烈的腥甜气息,我死死捂住嘴,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电视里,现场的喧嚣和掌声还在继续,像一场遥远而讽刺的背景音。
唯一的光?
那我这五年,算什么呢?是见不得光的影子?是婚姻合同里那个沉默的乙方?还是他辉煌人生里,一块早已蒙尘、亟待丢弃的背景板?
手机在客厅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林姐,或者那些嗅觉灵敏的媒体。我撑着洗手台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如纸、眼眶通红的女人,陌生得可怕。
胃部的疼痛几乎让我直不起腰。我扶着墙,艰难地挪回客厅,抓起手机和手提包,踉跄着出门,打车直奔医院。
凌晨的医院走廊,白炽灯冰冷地亮着,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绝望的寂静。我独自坐在冰凉的塑料长椅上,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脚步声由远及近,主治医生拿着几张报告单走过来,脸色凝重。
“林小姐,”他推了推眼镜,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结果出来了……是胃癌,晚期。”
晚期。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最终落下的铡刀,斩断了我所有强撑的力气和残存的侥幸。
“已经……有扩散迹象。情况不太乐观,希望你和家人做好心理准备,尽快办理住院,我们商讨治疗方案……”
医生后面的话,我听得断断续续,耳朵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我只看到他嘴唇在一张一合,看到那几张决定我命运的纸被他递到我面前。
我伸出手,指尖冰凉,接过那几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纸。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疯狂亮起,一连串的推送提示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贺舟 苏晴 官宣#
#贺舟获奖表白#
#唯一的光 苏晴#
#贺舟 离婚#
最后那个词条,后面跟着一个鲜红到刺眼的“爆”字。
#贺舟离婚#。
他甚至在万众瞩目的颁奖礼上,急不可耐地,单方面宣布了我们的结局。用最体面,最浪漫的方式,给了他真正的心上人一个名分,同时,也将我这五年隐婚的付出,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我看着那四个字,忽然很想笑,嘴角刚扯动一下,喉头那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咳了出来。我慌忙用手背捂住嘴,一片刺目的红晕在苍白的皮肤上绽开。
我盯着那抹红,怔了许久,然后慢慢地,用手背擦干净。
也好。
省得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这个他或许早已期待的消息。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天已经蒙蒙亮了。公寓里依旧冰冷空旷,电视屏幕暗着,仿佛昨夜那场喧嚣与背叛只是一场幻梦。
我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家,不如说是一个设计精美的样板间,整洁,奢华,却没有多少生活气息,更没有多少属于我的痕迹。贺舟不喜欢家里有太多杂物,所以我的很多东西,都收在客房的那个箱子里。
胃还在疼,细细密密的,像是永远不会停止。
我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吞下几颗医生开的止痛药,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着。
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果然,临近中午,门口传来密码锁开启的“滴滴”声。贺舟推门进来,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身昂贵的西装,只是领带扯松了,眉宇间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以及……一种毫不掩饰的厌烦与冰冷。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将手里捏着的几份杂志和报纸摔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头条版面,全是他和苏晴深情对望,以及他在台上表白的巨幅照片。
“现在满意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嘲讽,像淬了毒的冰棱,“用五年婚姻,换一个头条。”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带着寒意,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那里有怒意,有不耐,有解脱,唯独没有一丝一毫,我曾期盼过的愧疚或温度。
我看着这张爱了整整五年的脸,这张在荧幕上颠倒众生,在生活中却对我吝啬于一点真心的脸。胃里的疼痛和喉咙里残余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尖锐的荒谬感。
他没有问我去了哪里,没有问我为什么脸色这么差,甚至没有注意到我身上还未散去的医院消毒水味道。
在他眼里,我此刻的沉默,我苍白的脸色,大概都成了被他“拆穿”后,无话可说的狼狈,或者是博取同心的新手段。
我忽然连一点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累了,也疼够了。
我轻轻地,拨开他掐着我下巴的手。他的手指很凉,像他的人一样。
“离婚协议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我签。”
贺舟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他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类似意外的情绪,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冷嘲覆盖。
“早就准备好了。”他冷笑一声,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签吧。财产分割上面写得很清楚,不会亏待你这五年。”
“好。”我拿起笔,甚至没有去看那密密麻麻的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写完,我将协议推回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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