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病重入院,悉心照顾他的护工,竟是当年留不下的亲生骨肉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1-15 21:18 2

摘要:老天爷啊!我怎么也想不到,守在病床前给我擦身喂饭的护工,竟是我当年狠下心丢下的亲生儿子!

老天爷啊!我怎么也想不到,守在病床前给我擦身喂饭的护工,竟是我当年狠下心丢下的亲生儿子!

01

我叫王德顺,今年六十九岁,躺在市第一医院的内科病房里,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窗外的梧桐叶落得满地都是,风一吹就打着旋儿飘,看得我眼睛发涩。

“大爷,该量体温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东北口音,温温软软的。

我转过头,看见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蓝色的护工服,个子挺高,肩膀宽宽的,脸上带着点憨厚的笑。他手里拿着体温计,动作轻得很,怕吵醒我似的。

“麻烦你了。” 我哑着嗓子说,嗓子干得像要冒烟。

他摇摇头,把体温计夹在我腋下,又拿起旁边的水杯,倒了点温水递过来:“先喝口水润润喉,医生说你得多喝水。”

我借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的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

这护工叫陈建军,是医院安排给我的。我无儿无女,老伴走得早,这次突发脑梗住院,还是远房侄女王秀梅帮着办的手续。秀梅要上班,不能天天守着,就请了护工。

陈建军照顾人是真细心。

我脑梗后左边身子不太利索,抬胳膊抬腿都费劲,他每天早晚都给我擦身,力道拿捏得刚好,既擦得干净,又不弄疼我。喂饭的时候,他会把菜和饭拌在一起,弄成小块,一勺一勺地喂,遇到有点烫的,他还会吹凉了再递到我嘴边。

“大爷,今天食堂有小米粥和炖排骨,你喝点粥,再吃两块排骨补补?” 他端着饭盒进来,把床摇起来一点,让我靠得舒服些。

“行,听你的。” 我点点头,看着他打开饭盒,一股米香和肉香飘了出来。

正喂着,病房门被推开,王秀梅提着水果走进来。她三十出头,扎着马尾,风风火火的样子。

“叔,今天感觉咋样?” 秀梅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不烧了吧?”

“好多了,多亏了小陈师傅照顾。” 我笑着说。

陈建军停下手里的勺子,笑了笑:“应该的,秀梅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王大爷的。”

“我当然放心,” 秀梅拿起一个苹果,用纸巾擦了擦,“上次我来,看见你半夜还起来给我叔盖被子,比亲儿子还上心。”

陈建军的脸有点红,低下头继续喂我吃饭:“大爷生病难受,多看着点是应该的。”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有点异样的感觉。他的眉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睛,单眼皮,眼角有点上挑,像极了一个我记了一辈子的人。

吃完饭,陈建军收拾好饭盒,又给我按摩左边的胳膊。他的手很大,掌心带着点薄茧,按在胳膊上,力道均匀。

“大爷,你以前是不是去过东北啊?” 他忽然问,语气很随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听你说话,带着点东北口音,” 他笑了笑,“我老家就是东北的,靠山屯的,你去过那儿吗?”

靠山屯!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在我脑子里,我浑身一僵,手里的床单都被我攥皱了。

靠山屯,就是我当年下乡的地方啊。

我二十岁那年,响应号召,从北京来到东北靠山屯插队。一待就是八年,把最好的青春都扔在了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

“去过……” 我声音都有点发颤,“我在那儿待了八年。”

陈建军按摩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我,眼神里多了点我看不懂的东西:“是吗?真巧,我就是在靠山屯长大的。”

“你妈…… 你妈叫啥名字?” 我忍不住问,心脏砰砰地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妈叫李秀琴。”

李秀琴!

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就是她,就是我当年丢下的那个姑娘,就是我亲生儿子的妈啊!

陈建军看着我哭,愣住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了:“大爷,你怎么了?”

我摆摆手,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脑子里全是当年的画面。

李秀琴是靠山屯的姑娘,皮肤白净,眼睛亮,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她是村里的赤脚医生,经常帮我们知青看病。我那时候年轻,长得也精神,又是北京来的,她对我格外照顾。

我们俩慢慢就好上了,在那个物资匮乏、日子艰苦的年代,相互取暖,偷偷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后来,她怀了孕,生了个儿子。我给孩子取名叫小石头,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哭声像石头砸在地上一样响亮。

小石头出生那年,刚好赶上返城政策。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天天写信催我回城。

一边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是从小长大的北京,是光明的前途。

一边是我深爱的女人,是我刚出生的儿子,是我待了八年的靠山屯。

我纠结了整整一个月,头发都愁白了。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回城。

走的那天,天特别冷,下着大雪。李秀琴抱着刚满六个月的小石头,站在村口送我。她没哭,就是看着我,眼睛里全是不舍。

“德顺,” 她声音有点抖,“我等你,你要是能回来,就来接我们娘俩。要是回不来,也没关系,我会把小石头养大,告诉他,他爸是个好人。”

我不敢看她,也不敢看小石头,狠了狠心,转身就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开动的时候,我听见小石头的哭声,听见李秀琴喊我的名字,可我没回头。

我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回到北京后,父母逼着我娶了单位领导的女儿。我反抗过,可父母以死相逼,我没办法。

后来,我想过回去找李秀琴和小石头,可妻子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说我要是敢去,就跟我离婚,还要告诉我单位。那时候工作来之不易,我又懦弱,就这么一拖再拖。

再后来,靠山屯遭遇了洪水,村子被冲毁了,村民们都搬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们娘俩了。

这几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们,午夜梦回,全是李秀琴的脸,全是小石头的哭声。我对不起他们,我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这件事。

“大爷,你是不是认识我妈?” 陈建军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看着他,眼泪还在流,点点头:“认识…… 我们是老熟人。”

我不敢告诉他真相,我怕他恨我,怕他不原谅我。他现在过得好好的,我不能打乱他的生活。

陈建军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拿了纸巾,递给我:“大爷,别难过了,身体要紧。”

他的眼神里,有同情,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就是我的儿子啊,我当年丢下的小石头。

他就站在我面前,照顾我,对我好,可他不知道,我就是那个狠心抛弃他的父亲。

老天爷啊,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02

自从知道陈建军是李秀琴的儿子,我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我不敢跟他相认,可又控制不住地想靠近他,想多了解他这些年的生活。

每天早上,他来给我擦身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打量他。他的鼻子像我,嘴巴像李秀琴,连说话的语气,都有几分李秀琴的温柔。

“大爷,今天天气好,等会儿我推你去楼下晒晒太阳吧?” 陈建军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说。

“好啊。” 我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他扶我下床,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胳膊,怕我摔倒。我的左边身子没力气,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力量。

这就是我的儿子,我错过了他三十多年的成长,现在终于能这样靠近他了。

到了楼下的小花园,他把轮椅推到一棵桂花树下,桂花飘香,让人心情舒畅。

“大爷,你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买瓶热牛奶。” 他说。

“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我拉住他。

“喝点牛奶好,补充营养。” 他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吗?有孩子吗?这些年,他和李秀琴过得辛苦吗?

一大堆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瓶热牛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烤红薯。

“刚出炉的烤红薯,甜着呢,你尝尝。” 他把烤红薯剥了皮,递到我嘴边。

我咬了一口,又甜又糯,暖意从嘴里一直传到心里。

“好吃。” 我笑着说。

“那就多吃点。”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关切。

“建军,”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妈…… 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陈建军剥红薯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不好。我爸走了之后,我妈一个人带我,又当爹又当妈,吃了不少苦。”

“她…… 她没再嫁人吗?” 我小声问。

“没有,” 陈建军摇摇头,“我妈说,她这辈子就认定一个人了,不管那个人回不回来,她都等。”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李秀琴,我对不起你,让你等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

“我妈身体一直不好,前年冬天,得了肺癌,走了。” 陈建军的声音有点哽咽,“走之前,她还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找到我爸,告诉他,她不怪他,就是想让他知道,我们娘俩这些年,挺好的。”

“她还说,当年要不是逼不得已,我爸也不会走。”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哽咽着说:“她…… 她真的这么说?”

“嗯。” 陈建军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是我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你看看。”

照片已经泛黄了,上面的李秀琴,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碎花衬衫,笑靥如花,眼睛亮得像星星。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李秀琴啊,一点都没变。

“她还是那么好看。” 我抚摸着照片,声音颤抖。

“我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见到我爸。” 陈建军看着照片,眼神里满是思念,“可惜,她到死都没等到。”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停地道歉,心里的愧疚像潮水一样涌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

陈建军愣住了,看着我:“大爷,你怎么这么说?”

我看着他,心里挣扎得厉害。

告诉他真相吧,不管他会不会原谅我,我都要告诉他,我是他的父亲。

这么多年的愧疚,我实在扛不住了。

“建军,”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

陈建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你妈说的那个男人,那个当年走了没回来的男人,” 我声音发颤,一字一句地说,“就是我。”

“我是王德顺,是你的亲生父亲。”

说完这句话,我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可心里又怕得厉害,不敢看陈建军的眼睛。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桂花落在地上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陈建军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大爷,你……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你爸。”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泪还在流,“当年,我就是那个丢下你和你妈的王德顺。”

陈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烤红薯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泥土。

“不…… 不可能。” 他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你怎么会是我爸?我爸他…… 他早就该忘了我们了。”

“我没忘,我从来没忘过你们。” 我哭着说,“这些年,我天天都在想你,想你妈,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丢下你们的。”

“你撒谎!” 陈建军的声音提高了,带着点愤怒,“我妈说我爸是个好人,可你要是我爸,你就是个懦夫!你当年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管我们娘俩?”

他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我无话可说,只能不停地哭。

“我那时候年轻,懦弱,我爸妈逼着我回城,我没办法啊!” 我哽咽着说,“我想过回来找你们,可我找不到,村子被洪水冲毁了,我打听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你们的消息。”

“找不到?你根本就是不想找!” 陈建军红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妈带着我,搬了三次家,她就是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们。她天天都在盼着你,盼了一辈子,你却连找都没找过!”

“不是的,我找了,我真的找了!” 我急得不行,想站起来,可左边身子没力气,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陈建军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我,可扶稳之后,他又猛地松开手,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满是疏离和怨恨。

“别碰我!” 他吼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你当年既然能狠心丢下我们,现在就别再来认我!”

他说完,转身就跑了,跑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花园门口。

我坐在轮椅上,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泪不停地流,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我知道,他恨我,他不会原谅我。

可我不怪他,换成是我,我也会恨这样的父亲。

过了一会儿,王秀梅找来了,看见我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哭,地上还掉着一个烤红薯,连忙跑过来:“叔,你怎么了?建军呢?”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秀梅,秀梅听完,也红了眼睛。

“叔,你也别太难过了,” 秀梅叹了口气,“建军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你,那时候的情况,换谁都会为难。”

“可我还是对不起他,对不起秀琴。” 我哭着说。

“慢慢来,” 秀梅扶着我的肩膀,“建军是个好孩子,他就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等他冷静下来,他会明白的。”

可我知道,有些伤害,不是一句 “明白” 就能弥补的。

那天下午,陈建军没再回来。

晚上,换了一个护工来照顾我。那个护工做事毛毛躁躁的,喂饭的时候差点把汤洒在我身上,擦身的时候也没轻没重,弄疼我好几次。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陈建军的样子,全是他那句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他的原谅。

第二天早上,我刚醒,就看见陈建军站在病房门口。

他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了一夜,脸上还有黑眼圈。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他是来骂我,还是来跟我彻底断绝关系的。

他慢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大爷,” 他开口,声音还是有点沙哑,“我给你带了早饭,小米粥和鸡蛋。”

他没叫我 “爸”,还是叫我 “大爷”。

我心里有点失落,但也能理解。

“谢谢。” 我小声说。

他没说话,拿起勺子,开始给我喂粥。动作还是那么细心,那么轻柔,和以前一样。

“建军,” 我看着他,“你…… 你还在怪我吗?”

他喂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没看我,低声说:“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当年做错了,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我哽咽着说,“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你想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

他放下勺子,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打你骂你,我妈就能活过来吗?我这些年受的苦就能抵消吗?”

“不能。” 我摇摇头,“可我真的想弥补你,我想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你知道我小时候有多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吗?” 陈建军的声音哽咽了,“别人的爸爸能送他们上学,能陪他们玩,能保护他们。可我没有,我只有妈妈。”

“有人欺负我,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我跟他们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我妈抱着我哭,说对不起我,没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要交学费,家里没钱,我妈就去山上采山货,摔断了腿,躺了三个月。她怕我担心,还瞒着我,说自己是不小心崴到的。”

“我考上大学那年,我妈为了给我凑学费,白天去工地打工,晚上还要缝衣服,熬了好几个月,头发都白了大半。”

他一件件地说着,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我也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这些苦,都是我造成的。

如果当年我没有走,他就不会没有爸爸,李秀琴也不会那么辛苦。

“对不起,小石头,对不起……” 我不停地喊着他的小名,“是爸爸不好,爸爸错了。”

陈建军听到 “小石头” 这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震,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妈就是这么叫我的。” 他哭着说,“她告诉我,这是我爸给我取的名字,说我小时候哭声像石头砸地一样响。”

“是爸爸取的,” 我点点头,“那时候你刚出生,哭得特别响,我就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病房里一片哭声,我们父子俩,隔着三十多年的时光,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

过了好久,我们才慢慢平静下来。

陈建军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又给我擦了擦脸。

“大爷,” 他还是叫我大爷,“先吃饭吧,粥该凉了。”

“好。” 我点点头,任由他喂我吃饭。

虽然他还没叫我 “爸”,但我知道,他心里的冰,已经开始融化了。

我不敢急,我知道,要想真正得到他的原谅,还需要时间。

但我有耐心,我会等,等他愿意接受我这个迟到了三十多年的父亲。

03

自从那天在花园里相认,又在病房里哭了一场,我和陈建军的关系,慢慢缓和了一些。

他还是天天来照顾我,还是那么细心周到。只是,他还是叫我 “大爷”,没有改口。

我不急,真的不急。

能这样待在他身边,看着他,能为他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天早上,陈建军推着我去做检查。

走廊里人来人往,很热闹。

“大爷,你慢点,小心脚下。” 他扶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走着。

“没事,我能行。” 我笑着说。

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有点花白。

“王大爷?” 医生看到我,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我抬起头,看着他,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 我疑惑地问。

“我是张建国啊!” 医生笑着说,“当年在靠山屯,我们一起插队的,你忘了?”

张建国!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他是我当年的知青战友,我们住一个知青点,关系还不错。返城的时候,他比我晚走一年。

“建国!是你啊!” 我高兴得不行,“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在这儿?”

“我返城后就考上了医科大学,毕业后就留在这家医院了,现在是心内科的主任。” 张建国笑着说,又看了看陈建军,“这位是?”

“他是我的护工,陈建军。” 我介绍道,心里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张建国真相。

“陈建军?” 张建国愣了一下,看着陈建军,“你妈是不是叫李秀琴?”

陈建军也愣了:“是啊,张叔叔,你认识我妈?”

“认识!怎么不认识!” 张建国笑了,“当年我在靠山屯的时候,你妈经常给我们看病,人可好了。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才一点点大。”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陈建军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德顺,” 张建国压低声音,凑近我说,“当年你走了之后,秀琴可遭罪了。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在村里受了不少白眼。我劝她再找一个,她死活不肯,说要等你回来。”

“我知道。” 我点点头,心里酸酸的。

“后来我返城的时候,她还托我打听你的消息,让我告诉你,她和孩子都好,让你不用担心。” 张建国叹了口气,“可我回城后,工作太忙,又搬家了几次,慢慢就和你失去了联系,也没能把话带给你。”

“不怪你。” 我摇摇头。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竟然以这种方式重逢了。” 张建国看着我和陈建军,眼神里满是感慨,“这就是缘分啊。”

陈建军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做完检查,张建国把我们送回病房。

“德顺,你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张建国说,“建军,有空也可以来我办公室坐坐,我跟你说说你妈当年的事。”

“好,谢谢张叔叔。” 陈建军点点头。

张建国走后,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建军,” 我看着他,“你要是想知道你妈当年的事,就去问问张主任吧,他知道的比我多。”

陈建军点点头:“好。”

下午,陈建军真的去了张建国的办公室,去了快两个小时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

“大爷,” 他坐在我床边,把笔记本递给我,“这是我妈写的日记,张叔叔说,当年他走的时候,我妈把这个交给了他,让他转交给你,可他一直没找到你,就一直保存着。”

我接过笔记本,封面是红色的,已经褪了色,上面还有几个补丁。

这是李秀琴的日记。

我颤抖着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娟秀,带着点稚气,是李秀琴的笔迹。

日记是从她怀孕的时候开始写的。

“1977 年 3 月 15 日,今天德顺知道我怀孕了,高兴得像个孩子,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他说,等孩子出生了,就叫小石头,还要把最好的都给我们娘俩。”

“1977 年 10 月 20 日,小石头出生了,哭声特别响,医生说这孩子身体好。德顺守在我床边,一夜没合眼,看着小石头,笑得合不拢嘴。”

“1978 年 4 月 7 日,德顺收到了回城的通知,他很纠结,我知道他舍不得我们,可我也知道,他爸妈在等着他。我跟他说,我会等他,不管多久。”

“1978 年 5 月 12 日,德顺走了,天很冷,下着雪。我抱着小石头在村口送他,他没回头。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我不怪他。”

“1978 年 12 月 3 日,小石头生病了,发烧烧到 39 度,我抱着他跑了十几里路去镇上看病,一路上都在哭。我想德顺了,要是他在,肯定能帮我一把。”

“1980 年 6 月 18 日,村里有人说德顺在城里结婚了,过得很好。我不信,德顺不是那样的人。小石头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他,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1985 年 9 月 10 日,靠山屯发洪水了,村子被冲毁了,我们搬到了邻村。我把德顺留下的钢笔帽藏在怀里,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我要好好保管,留给小石头。”

“1990 年 5 月 20 日,小石头考上了重点初中,他很懂事,知道帮我干活了。我告诉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去北京,说不定能遇到他爸爸。”

“2000 年 8 月 15 日,小石头考上了大学,去了外地。我一个人在家,晚上睡不着,就看着德顺的照片,看着小石头小时候的照片,心里空荡荡的。”

“2018 年 11 月 7 日,我查出了肺癌,医生说没多少时间了。我不怕死,就是有点遗憾,没能再见到德顺,没能告诉他,我从来没怪过他。小石头还没成家,我放心不下他。”

“2020 年 3 月 12 日,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德顺了,想小石头了。希望德顺能好好的,希望小石头能平平安安,找个好媳妇,过幸福的日子。”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篇,字迹已经很潦草了,看得出来,她当时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我拿着笔记本,哭得撕心裂肺。

李秀琴,我的秀琴,你怎么就这么苦啊!

这么多年,你一直等着我,一直惦记着我,可我却让你等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

陈建军也哭了,趴在床边,肩膀不停地颤抖。

“我妈…… 我妈她从来没怪过你。” 他哽咽着说,“她到死都在惦记你,都在为你着想。”

“我知道,我知道。” 我哭着说,“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辜负了她。”

“爸。”

突然,陈建军抬起头,看着我,叫了一声。

我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 你叫我什么?” 我声音发颤。

“爸。” 陈建军又叫了一声,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叫你爸。”

我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这次是高兴的泪,是激动的泪。

“哎!哎!” 我不停地答应着,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的儿子,我的小石头!”

陈建军扑进我怀里,抱着我,放声大哭:“爸!我好想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你!”

我也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哭着说:“爸也想你,爸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们父子俩,在病房里紧紧地抱着,哭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隔阂,所有的遗憾,都在这一刻,随着泪水烟消云散。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王秀梅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眼睛也红红的。

她没进来打扰我们,只是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们才慢慢平静下来。

陈建军擦干眼泪,看着我,笑着说:“爸,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安享晚年。”

“好,好。” 我点点头,笑着说,“爸也会好好养病,以后陪着你,看着你成家立业,看着你幸福。”

“对了,爸,” 陈建军想起了什么,说,“我已经结婚了,媳妇叫林晓燕,是个老师,人很好。我们还有个女儿,叫陈念昔,今年五岁了,特别可爱。”

“真的?” 我高兴得不行,“太好了!我有儿媳妇了,还有孙女了!”

“嗯,等你身体好点了,我带她们来看你。” 陈建军笑着说。

“好,好,我等着。” 我激动得手都有点抖。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福气。

能和儿子相认,能有儿媳妇和孙女,能享受天伦之乐。

秀琴,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他很优秀,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可爱的女儿。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好好照顾我们的孙女,弥补我们当年的遗憾。

晚上,陈建军的媳妇林晓燕真的带着孙女来看我了。

林晓燕长得很漂亮,温柔大方,一进门就笑着叫我 “爸”。

小念昔穿着粉色的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像个小天使一样,跑到我床边,仰着小脸看着我:“爷爷好!”

“哎!我的好孙女!” 我高兴得不行,想抱抱她,可左边身子没力气,只能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爷爷,你生病了吗?” 小念昔歪着脑袋问,声音甜甜的。

“是啊,爷爷生病了,不过有爸爸照顾,很快就会好的。” 我笑着说。

“那念昔给爷爷唱首歌,爷爷听了就会好得更快。” 小念昔说完,就奶声奶气地唱了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唱到一半,她又改了:“世上只有爷爷好,有爷爷的孩子像块宝……”

我们都笑了,病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女,心里暖暖的,满满的都是幸福。

老天爷待我不薄,虽然让我错过了三十年,但最终还是让我们父子相认,让我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好好弥补对儿子的亏欠。

04

认亲之后,我的心情好了很多,病情也恢复得很快。

陈建军还是天天来照顾我,林晓燕也经常带着小念昔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陪我说话。

小念昔特别黏我,每次来都要坐在我床边,给我讲幼儿园里的趣事,或者让我给她讲我年轻时候的故事。

“爷爷,你当年在东北插队的时候,是不是很辛苦啊?” 小念昔趴在我床边,好奇地问。

“是啊,那时候可辛苦了。” 我笑着说,“冬天特别冷,零下几十度,房子里没有暖气,只能烧炕取暖。吃的也不好,经常是窝窝头就咸菜,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那爷爷为什么还要待在那里啊?” 小念昔又问。

“因为那时候国家号召我们去农村插队,建设农村啊。” 我摸了摸她的头,“虽然辛苦,但也很有意义,我在那里认识了你奶奶,还有很多好朋友。”

“奶奶是什么样子的?” 小念昔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像妈妈一样漂亮?”

“是啊,你奶奶可漂亮了,心地也特别好。” 我笑着说,心里却有点酸酸的,“可惜,你奶奶走得早,没能见到你。”

“那奶奶在天上,是不是在看着我们啊?” 小念昔仰着头问。

“是啊,” 我点点头,“你奶奶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念昔健康快乐地长大。”

小念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爷爷,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东北看看好不好?我想去看看奶奶生活过的地方。”

“好啊,” 我笑着答应,“等爷爷病好了,就带你去靠山屯,去看看爷爷当年住过的地方,去看看你奶奶的坟,给她磕个头。”

“嗯!” 小念昔高兴地跳了起来。

陈建军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祖孙俩,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爸,等你出院了,我们就一起去东北。” 陈建军说,“我也想回去看看,看看我妈生活过的地方,给她扫扫坟。”

“好。” 我点点头。

这些天,张建国也经常来看我,有时候会陪我聊聊天,问问我的病情,有时候会给陈建军讲讲当年的事。

“建军,你妈当年可勇敢了。” 张建国笑着说,“有一次,村里有个小孩掉进冰窟窿里,是你妈跳下去把他救上来的,自己冻得差点没缓过来。”

“还有一次,村里爆发流感,你妈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挨家挨户地给村民看病,自己也被传染了,高烧不退,还惦记着村民的病情。”

陈建军认真地听着,眼神里满是骄傲和思念。

“我妈就是这样,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 陈建军感慨地说。

“是啊,” 张建国点点头,“你妈是个好女人,德顺能遇到她,是他的福气。当年他走了之后,你妈受了不少委屈,但她从来没抱怨过,一直都在默默承受。”

“我知道,” 我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她。”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张建国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你们父子相认了,还有这么可爱的孙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你要好好养病,以后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嗯。” 我点点头。

这天,医生来查房,给我做了详细的检查。

“王大爷,你的恢复情况很好,” 医生笑着说,“再观察几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太好了!” 我高兴得不行。

陈建军和林晓燕也很高兴。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陈建军连忙说。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生笑着说,“出院后,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按时吃药,定期复查。饮食要清淡,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好,我们记住了。” 林晓燕点点头,把医生的话记了下来。

出院的前一天,陈建军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林晓燕带着小念昔来陪我。

“爸,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林晓燕笑着说,“我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你住我和建军的房间,采光好,也安静。”

“不用麻烦了,我住客厅就行。” 我连忙说。

“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林晓燕摇摇头,“你是长辈,怎么能让你住客厅呢?我们的房间大,你住得舒服。我和建军住客房,小念昔跟我们一起住。”

“是啊,爷爷,” 小念昔拉着我的手,“你住我们的房间,我还能天天给你讲故事呢。”

“好吧,那谢谢你们了。” 我心里暖暖的。

陈建军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把出院手续办好了。

“爸,都办好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陈建军笑着说,“我已经联系好了车,到时候直接把我们送回家。”

“好。” 我点点头。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到明天就要出院,就要去儿子家,和儿子、儿媳妇、孙女一起生活,我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这三十多年来,我一直一个人生活,家里冷冷清清的,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我想起了李秀琴,想起了我们在靠山屯的日子,想起了小石头小时候的样子。

如果秀琴还在,看到我们现在这样,一定会很高兴吧。

第二天早上,陈建军早早地就来了,帮我收拾东西。

林晓燕也带着小念昔来了,还给我带来了新衣服。

“爸,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林晓燕把衣服递给我。

我接过衣服,是一件藏蓝色的外套,质地很好,摸起来很舒服。

“花这钱干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

“爸,你这就见外了,” 林晓燕笑着说,“你是我们的长辈,我们给你买件衣服是应该的。快穿上试试。”

陈建军帮我穿上衣服,大小刚好合适。

“真好看,” 林晓燕笑着说,“爸穿上这件衣服,年轻了好几岁。”

小念昔也拍着手说:“爷爷真帅!”

我笑着摸了摸小念昔的头,心里甜甜的。

收拾好东西,陈建军扶着我,林晓燕抱着小念昔,我们一起走出了病房。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情舒畅。

“爸,慢点走。” 陈建军小心翼翼地扶着我。

“没事,我能行。” 我笑着说。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是陈建军找的车。

司机下车,帮我们打开车门。

陈建军扶我上车,林晓燕抱着小念昔坐在我旁边。

车子发动了,缓缓地驶离了医院。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感慨万千。

这次住院,对我来说,是一场意外,也是一场缘分。

如果不是这场病,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儿子,这辈子都活在愧疚和遗憾中。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陈建军家。

是一栋两层的小楼,院子里种着很多花花草草,收拾得干干净净。

“爸,到了,这就是我们家。” 陈建军扶我下车。

我看着眼前的房子,心里暖暖的。

“真漂亮。” 我笑着说。

“快进屋吧,外面有点风。” 林晓燕说。

走进屋里,装修得很温馨,客厅里摆放着沙发、茶几、电视,墙上挂着陈建军和林晓燕的结婚照,还有小念昔的照片。

“爸,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晓燕说。

“不用忙,我不渴。” 我笑着说。

陈建军扶我坐在沙发上,小念昔跑到我身边,坐在我腿上,给我讲她昨天晚上做的梦。

我抱着小念昔,听着她奶声奶气的话,看着儿子和儿媳妇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幸福。

这就是家的感觉啊。

这么多年,我一直渴望的家的感觉。

晚上,林晓燕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有鱼有肉,还有我喜欢吃的东北菜。

“爸,你尝尝这个,这是我学着做的东北乱炖,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林晓燕给我夹了一块排骨。

我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和当年李秀琴做的很像。

“好吃,太好吃了。” 我笑着说。

“好吃你就多吃点。” 陈建军也给我夹了点菜。

小念昔坐在我旁边,不停地给我夹菜:“爷爷,这个鱼好吃,你尝尝。”

“爷爷,这个青菜也好吃。”

我看着眼前的一家人,心里暖暖的,吃得也格外香。

吃完饭,陈建军收拾碗筷,林晓燕给我泡了杯茶。

“爸,你以后就安心在这儿住下,” 林晓燕坐在我旁边,笑着说,“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和建军呢。你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每天带着念昔出去玩玩,散散心。”

“好,好。” 我点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爸,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陈建军走过来,坐在我另一边,“你是我爸,我们照顾你是应该的。以前我没能在你身边尽孝,以后我要好好弥补你。”

“是啊,爸,” 林晓燕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客气。”

我看着他们,心里感动得不行。

我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好的儿子、这么好的儿媳妇。

“好,我听你们的。” 我笑着说。

晚上,我躺在陈建军和林晓燕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我终于有家了。

有儿子,有儿媳妇,有孙女。

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容,慢慢地睡着了。

梦里,我又回到了靠山屯,回到了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

李秀琴抱着小石头,站在村口,笑着向我走来。

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那么温柔。

“德顺,你回来了。” 她说。

“我回来了,秀琴。” 我跑过去,抱住她和小石头,“我再也不离开了。”

05

出院后,我在陈建军家住了下来,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

每天早上,我都会早早地起床,在院子里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陈建军和林晓燕要上班,小念昔要上幼儿园,他们早上都起得很早。

林晓燕会提前做好早饭,我们一家人一起吃完早饭,陈建军送小念昔去幼儿园,然后再去上班。林晓燕吃完早饭,也会去学校。

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会收拾收拾院子,或者看看电视,有时候会翻一翻李秀琴的日记,想一想当年的事。

中午,我会自己做点午饭,都是一些简单的饭菜,我现在身体好多了,做点饭还是没问题的。

下午,我会去小区的公园里坐坐,和小区里的老人们聊聊天,下下棋,日子过得很惬意。

下午四点多,我会去幼儿园接小念昔放学。

小念昔每次看到我,都会高兴地跑过来,扑进我怀里:“爷爷!”

“我的好孙女!” 我抱着她,心里暖暖的。

我会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家,路上会给她买个小零食,或者听她讲幼儿园里的趣事。

回到家,我会陪小念昔玩一会儿,然后开始准备晚饭。

陈建军和林晓燕下班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爸,你辛苦了。” 林晓燕每次回来,都会这么说。

“不辛苦,做饭也是一种乐趣。” 我笑着说。

我们一家人,每天晚上都会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其乐融融。

这天晚上,吃完饭,陈建军坐在我旁边,犹豫了一下,说:“爸,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说。” 我看着他。

“我想把我妈的坟,迁到北京来。” 陈建军说,“这样以后我们想她了,就能随时去看看她,也方便照顾。”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啊,我也正有这个想法。”

李秀琴的坟在东北邻村的山脚下,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好好照顾。我早就想把她的坟迁过来,让她能和我们离得近一点。

“那太好了。” 陈建军高兴地说,“我已经联系好了东北那边的亲戚,他们会帮我们处理好那边的事。我们这周末就出发去东北,把我妈的骨灰迁回来。”

“好。” 我点点头。

林晓燕也说:“爸,建军,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正好我也想看看妈生活过的地方,给她磕个头。”

“好啊,一起去。” 陈建军点点头。

小念昔也举手说:“我也要去!我要去看看奶奶生活过的地方!”

“好,带着念昔一起去。” 我笑着说。

周末很快就到了。

我们一家人,坐上了去东北的火车。

火车行驶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到达了东北的邻村。

陈建军的一个远房表哥来接我们,他叫李大海,是李秀琴的侄子。

“建军,终于见到你了。” 李大海握着陈建军的手,激动地说,“还有嫂子,还有老爷子,还有这么可爱的小丫头。”

“表哥,辛苦你了。” 陈建军说。

“不辛苦,应该的。” 李大海笑着说,“我妈一直念叨着你们,让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

李大海把我们带到了他家,他家是一栋平房,院子很大,种着很多蔬菜。

“快进屋坐,外面冷。” 李大海的母亲,也就是李秀琴的嫂子,笑着说,给我们倒了热茶。

“嫂子,麻烦你了。” 我笑着说。

“不麻烦,老爷子,你当年在靠山屯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 李大海的母亲说,“那时候你和秀琴可是我们村里的金童玉女,可惜啊……”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心里有点酸酸的。

休息了一会儿,李大海带着我们去了李秀琴的坟前。

坟在村后的山脚下,周围长满了杂草。

“妈。” 陈建军走到坟前,跪了下来,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我也跪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坟包,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思念。

“秀琴,我来看你了。” 我哽咽着说,“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了。对不起,秀琴。”

林晓燕和小念昔也跪了下来,给李秀琴磕了三个头。

“妈,我是晓燕,是建军的媳妇。” 林晓燕哽咽着说,“我来看你了,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爸,好好照顾建军,好好照顾念昔。我们会让爸安享晚年,让念昔健康快乐地长大。”

小念昔也奶声奶气地说:“奶奶,我是念昔,是你的孙女。我来看你了,你在天上要好好的。”

陈建军一边哭,一边给坟上的杂草。

“妈,我们来接你了。” 陈建军哽咽着说,“我们带你回北京,以后我们就能天天陪着你了,你再也不会孤单了。”

我也帮着清理杂草,心里默默地说:“秀琴,跟我们回去吧,回到我们身边,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清理完杂草,李大海叫来了村里的风水先生,按照当地的习俗,举行了迁坟仪式。

当工作人员把李秀琴的骨灰盒挖出来的时候,陈建军抱着骨灰盒,哭得撕心裂肺。

“妈,我们回家了。”

我看着骨灰盒,眼泪也不停地掉下来。

秀琴,我们回家了。

回到北京后,我们把李秀琴的骨灰安放在了郊区的公墓里,选了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妈,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陈建军把骨灰盒放进墓穴里,哽咽着说,“我们会经常来看你,不会让你孤单的。”

我站在旁边,看着墓碑上李秀琴的名字和照片,心里默默地说:“秀琴,安息吧。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跟你说说我们的情况,说说小石头的情况,说说念昔的情况。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从公墓回来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李秀琴虽然不在了,但她的骨灰在我们身边,我们感觉她从未离开。

每天晚上,我都会给李秀琴的照片上一炷香,跟她说说话,说说家里的事,说说小念昔的趣事。

陈建军和林晓燕也会经常对着李秀琴的照片,跟她说说话。

小念昔更是可爱,每天早上起床,都会跑到照片前,给李秀琴鞠个躬:“奶奶,早上好!”

晚上睡觉前,也会鞠个躬:“奶奶,晚安!”

看着这一切,我心里暖暖的。

秀琴,你看到了吗?我们一家人都很好,我们都在想念你,都在为你祝福。

这天,陈建军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爸,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陈建军笑着说,把盒子递给我。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款式很老,但保养得很好。

“这是……” 我愣住了。

“这是你当年留在靠山屯的手表。” 陈建军笑着说,“我妈一直好好地保存着,说等找到你,就还给你。我这次去东北,在我妈以前住的老房子里找到了。”

我拿起手表,看着表盘上熟悉的图案,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是我当年下乡的时候,我爸给我买的手表,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走的时候,我匆忙之下,把它落在了炕头。

没想到,李秀琴竟然一直保存着,保存了这么多年。

“秀琴……” 我哽咽着说。

“爸,戴上试试吧。” 陈建军说。

我戴上手表,大小刚好合适。

手表还在走,滴答滴答的声音,像在诉说着过去的岁月。

“谢谢你,秀琴。” 我心里默默地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心情也越来越好了。

我每天都带着小念昔出去玩,给她讲故事,陪她做游戏。

陈建军和林晓燕工作都很顺利,小念昔在幼儿园也很受欢迎,老师和小朋友都很喜欢她。

我们一家人,过得幸福而美满。

有时候,我会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白云,想起当年的事。

想起在靠山屯的日子,想起李秀琴,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虽然有遗憾,有愧疚,但更多的是感恩。

感恩老天爷让我们父子相认,感恩我有这么好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女,感恩我能拥有这样幸福的晚年。

我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李秀琴。

是她,用一辈子的等待和坚守,给了我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是她,用无私的爱,温暖了我们父子俩的心。

秀琴,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爱情,给了我儿子,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以后的日子,我会带着你的爱,带着你的思念,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儿子,好好地看着我们的孙女长大。

我会让你在天上,也能感受到我们的幸福和快乐。

06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春节。

这是我和儿子一家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家里格外热闹。

林晓燕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年货,买了很多吃的、喝的、用的,还有新衣服。

陈建军也放假了,每天都陪着我和小念昔,一起贴春联,挂灯笼,把家里打扮得喜气洋洋。

小念昔更是高兴得不行,天天缠着我们,问东问西,期待着春节的到来。

“爷爷,春节的时候,是不是会有很多好吃的?” 小念昔趴在我怀里,好奇地问。

“是啊,” 我笑着说,“春节的时候,会有鱼,有肉,有饺子,还有很多你喜欢吃的零食。”

“那是不是还会有红包?” 小念昔眼睛亮晶晶的。

“是啊,” 陈建军笑着说,“爸爸妈妈会给你发红包,爷爷也会给你发红包。”

“太好了!” 小念昔高兴地跳了起来。

除夕那天,林晓燕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摆满了整整一桌子。

有红烧鱼,寓意着年年有余;有炖排骨,寓意着节节高升;有饺子,寓意着招财进宝;还有很多其他的菜,都是寓意吉祥的。

我们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看着春晚,吃着年夜饭,其乐融融。

“爸,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陈建军举起酒杯,对我说道。

“也祝你和晓燕工作顺利,身体健康,祝念昔聪明伶俐,快乐成长。” 我也举起酒杯,笑着说。

“干杯!” 我们一起碰了杯。

小念昔也举起自己的小杯子,里面装着果汁:“爷爷,爸爸妈妈,干杯!祝我们一家人永远幸福!”

我们都笑了,心里暖暖的。

吃完年夜饭,陈建军和林晓燕给我发了红包,我也给小念昔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谢谢爷爷!” 小念昔高兴地接过红包,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不用谢,我的好孙女。” 我笑着说。

晚上,我们一起守岁,看着春晚,聊着天,直到凌晨。

初一早上,我们一起去给李秀琴的照片拜年。

“妈,新年快乐。” 陈建军对着照片,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祝你在天上一切安好。” 林晓燕也鞠了一躬。

“奶奶,新年快乐!” 小念昔也学着我们的样子,鞠了一躬。

我看着李秀琴的照片,心里默默地说:“秀琴,新年快乐。谢谢你,让我们一家人能这样幸福地在一起。我们都很好,你放心吧。”

春节期间,有很多亲戚朋友来拜年。

陈建军的同事,林晓燕的同事,还有一些远房亲戚,都来给我们拜年。

家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充满了欢声笑语。

大家都羡慕我,说我有一个好儿子,一个好儿媳妇,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孙女。

我听着,心里美滋滋的。

是啊,我这辈子,虽然前半生有很多遗憾,但后半生能有这么幸福的生活,能有这么好的家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过完春节,天气慢慢暖和起来。

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做饭、做家务了。

每天早上,我都会和陈建军一起去公园晨练,打打太极,散散步。

上午,我会在家里看看书,或者帮林晓燕做点家务。

下午,我会去幼儿园接小念昔放学,然后陪她一起玩。

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

这天,陈建军下班回来,看起来很高兴。

“爸,晓燕,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陈建军笑着说。

“什么好消息?” 我和林晓燕异口同声地问。

“我升职了!” 陈建军笑着说,“公司任命我为部门经理了,工资也涨了不少。”

“真的?太好了!” 我高兴得不行,“建军,恭喜你!”

“恭喜你,老公!” 林晓燕也笑着说,给了陈建军一个拥抱。

“谢谢爸,谢谢老婆。” 陈建军笑着说,“这都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笑着说,“以后要更加努力,好好工作,不辜负公司的信任。”

“我知道,爸。” 陈建军点点头。

小念昔也跑过来,抱住陈建军的腿:“爸爸真棒!我为你骄傲!”

陈建军抱起小念昔,笑着说:“谢谢我的宝贝女儿。”

为了庆祝陈建军升职,晚上我们一家人去外面吃了顿饭。

饭桌上,我们点了很多好吃的,还点了一瓶红酒。

“爸,祝你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陈建军举起酒杯。

“祝你工作顺利,步步高升。” 我也举起酒杯。

“祝我们一家人永远幸福快乐。” 林晓燕笑着说。

“干杯!” 我们一起碰了杯。

看着眼前的家人,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我心里充满了幸福。

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简单,平静,幸福。

有家人的陪伴,有亲情的温暖,这就足够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当年下乡的日子,想起了李秀琴,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如果当年我没有走,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现在的生活,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虽然错过了三十年,但最终还是和儿子相认,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老天爷让我经历了那么多的遗憾和痛苦,就是为了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幸福。

我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好好陪伴着我的家人。

我要看着小念昔慢慢长大,看着她考上大学,看着她结婚生子。

我要和儿子、儿媳妇一起,度过一个幸福美满的晚年。

秀琴,你看到了吗?

我们的儿子很优秀,他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我们的孙女很可爱,她聪明伶俐,健康快乐。

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

你放心吧,我会带着你的爱,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家人。

我们会永远怀念你,永远把你放在心里。

07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小念昔就上小学了。

小家伙第一天上学,穿着崭新的校服,背着新书包,兴奋得不行。

“爷爷,爸爸妈妈,我要去上学啦!” 小念昔背着书包,站在门口,高兴地说。

“念昔,路上小心点,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和小朋友好好相处。” 林晓燕叮嘱道。

“知道啦,妈妈!” 小念昔点点头。

“爷爷,我走啦!” 小念昔跑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的好孙女,好好学习,爷爷等你放学回来。” 我笑着说,摸了摸她的头。

陈建军送小念昔去学校,林晓燕去上班,我在家里收拾了一下,就去公园散步了。

公园里,很多老人都在锻炼身体,有打太极的,有跳广场舞的,有下棋的,很是热闹。

我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

日子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我已经和儿子一家生活了三年多了。

这三年多来,我过得很幸福,很满足。

陈建军的事业越来越顺利,已经升为公司的副总了。

林晓燕也评上了高级教师,在学校里很受学生和家长的欢迎。

小念昔也很懂事,学习成绩很好,还经常获得学校的表彰。

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幸福美满。

有时候,我会想起当年的事,想起李秀琴。

如果她还在,看到我们现在这样,一定会很高兴吧。

我经常会去公墓看她,给她带一束鲜花,跟她说说家里的事,说说小念昔的进步。

每次去,我都会觉得,她就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这天,我正在公园散步,手机响了,是陈建军打来的。

“爸,你在哪里呢?” 陈建军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我在公园散步呢,怎么了?” 我问。

“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晓燕怀孕了!” 陈建军高兴地说。

“真的?太好了!”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我要当爷爷了!不,我要当太爷爷了!”

“是啊,爸,” 陈建军笑着说,“医生说晓燕怀的是双胞胎,两个男孩!”

“双胞胎?两个男孩?” 我更是高兴得不行,“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家要添两个男丁了!”

“是啊,爸,” 陈建军说,“我现在就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晓燕。”

“好,好,我在公园门口等你。” 我连忙说。

挂了电话,我心里激动得不行,走路都有点飘了。

我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福气,能看到重孙子出生。

不一会儿,陈建军就开车来了。

“爸,快上车。” 陈建军笑着说。

我上了车,车子很快就驶往医院。

到了医院,林晓燕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爸,你来了。” 林晓燕笑着说。

“晓燕,辛苦你了。” 我走到床边,看着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你真是我们家的功臣啊,一下子给我们家添了两个男丁。”

“爸,你过奖了。” 林晓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医生怎么说?大人和孩子都还好吧?” 我问。

“都很好,爸,” 陈建军说,“医生说晓燕身体很健康,两个宝宝也很正常,就是以后要多注意休息。”

“那就好,那就好。” 我点点头,“以后家里的事你都不用操心,有我呢。你就安心养胎,把身体养好。”

“谢谢爸。” 林晓燕笑着说。

小念昔也在旁边,高兴地说:“妈妈,恭喜你!我要有两个小弟弟了!以后我就是大姐姐了,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我们都笑了,病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从医院回来后,我就成了家里的 “后勤部长”,每天变着花样给林晓燕做有营养的饭菜,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陈建军也尽量早点下班,回来帮忙照顾林晓燕。

小念昔也很懂事,经常帮着端茶倒水,还会给林晓燕讲故事,逗她开心。

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林晓燕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

我每天都会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散步,给她按摩按摩腿,缓解一下孕期的不适。

陈建军也经常给她买一些孕妇用品,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小念昔更是天天盼着小弟弟们早点出生,经常趴在林晓

来源:完美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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