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1 年的秋，豫东平原的风裹着玉米秸秆的焦香，灌进陈家庄的粮站大院。我叫陈明亮，二十三岁，光着膀子扛着麻袋，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在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砸出小水花。粮站的老周头靠在门框上抽烟，喊我：“明亮，歇会儿！这袋玉米扛完，今天的活就齐了，算你半天工，五块

第一章 粮站的汗水与田埂的白裙

1991 年的秋，豫东平原的风裹着玉米秸秆的焦香，灌进陈家庄的粮站大院。我叫陈明亮，二十三岁，光着膀子扛着麻袋，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在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砸出小水花。粮站的老周头靠在门框上抽烟，喊我：“明亮，歇会儿！这袋玉米扛完，今天的活就齐了，算你半天工，五块钱。”

我把麻袋扔进粮仓，直起腰揉了揉肩膀，酸得发麻。五块钱不算多，却够给娘买两盒止痛片 —— 娘的风湿犯了，一到阴雨天就腿疼，舍不得买药，总说 “忍忍就过去了”。

陈家庄是个普通的豫东村子，包产到户刚推行几年，家家户户都种着玉米、小麦，粮站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秋收后总有村民来卖粮，也有像我这样的临时工，靠扛粮、晒粮挣点零花钱。我爹走得早，娘拉扯我和妹妹长大，妹妹去年嫁去了邻村，家里就剩我和娘，日子过得紧巴，我没敢跟人提过找对象的事 —— 谁家姑娘愿意跟一个连三间瓦房都没有的穷小子？

傍晚收工，我揣着五块钱往家走，路过村东头的田埂时，看见一个穿白裙的姑娘蹲在地里，正帮着摘棉花。是李秀琴，村里的 “村花”，比我小两岁，皮肤白，眼睛亮，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是村里所有小伙子的 “念想”。她爹是村支书，家里有五间大瓦房，还有一辆二八自行车，在村里算条件好的。

“明亮哥，你下班了？” 李秀琴看见我，站起来笑了笑，手里还攥着个棉花桃，白裙上沾了点棉絮，像撒了把碎雪。

我赶紧把汗湿的褂子穿上，有点拘谨：“嗯，收工了，秀琴，你还在摘棉花？天快黑了。”

“再摘一会儿，今天得摘完这半亩，不然明天要下雨。” 她指了指旁边的竹筐，已经装满了棉花，“我娘腰不好，我替她多干点。”

我看着她额头上的汗，心里有点痒 —— 以前在学堂，我跟李秀琴是同桌，她总帮我补数学作业，我帮她捡掉在地上的橡皮。那时候我就觉得，秀琴是最好看的姑娘，可后来家里穷，我没念完初中就辍学了，她却念到了高中，还在村小学当代课老师，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我也就不敢再想了。

“我帮你摘吧，快些。” 我蹲下来，学着她的样子摘棉花，手指很快被棉桃的硬壳划破，渗出血珠。

李秀琴看见，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是粉色的，绣着朵小花：“明亮哥，你别摘了，手破了，我自己来就行。”

我摆摆手：“没事，小口子，不碍事。”

两人蹲在棉花地里，没再多说话，只有风吹棉花叶的 “沙沙” 声，还有远处村里的狗叫。天快黑时，终于摘完了，我帮她把竹筐扛到自行车上，她推着车，我跟在旁边，往村里走。

“明亮哥，你娘的风湿好点没？” 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还记得：“还是老样子，阴雨天就疼，我今天挣了五块钱，明天去镇上给她买两盒止痛片。”

“别买止痛片了，治标不治本。” 她说，“我托我姨在县城买了瓶风湿药酒，明天给你送去，擦在疼的地方，比止痛片管用。”

我心里一暖，又有点慌：“不用了秀琴，太麻烦你了，我自己买就行。”

“啥麻烦，都是一个村的。” 她笑了笑，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明天我去小学上课，顺路给你送过去，你在家吗？”

我点点头：“在，我明天没去粮站的活，在家帮娘喂猪。”

走到村口，她要往东边走，我往西边走，她停下来说：“明亮哥，明天记得在家等我。”

我 “嗯” 了一声，看着她推着自行车，白裙在夜色里晃，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家走。娘在门口等我，看见我，笑着说：“今天回来挺晚，是不是又去帮谁干活了？”

我没敢说帮李秀琴摘棉花，只说：“在粮站跟老周头聊了会儿，娘，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止痛片。”

娘叹了口气：“别买了，省点钱，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攒钱找个对象了。昨天你王婶还跟我说，邻村有个姑娘，长得挺俊，就是家里穷点，问你愿不愿意见见。”

我心里一紧，赶紧说：“娘，我还小，先不急，等我多挣点钱再说。”

娘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做饭。我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李秀琴的白裙和粉色手帕，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蹦得厉害 —— 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我控制不住想她。

第二章 药酒与闲言碎语

第二天早上，我在家帮娘喂猪，猪圈里的猪是去年买的，才一百多斤，得等过年才能卖钱。我正铲着猪食，听见门口有人喊：“明亮哥，在家吗？”

是李秀琴的声音。我赶紧放下铲子，擦了擦手，跑出去：“秀琴，你来了。”

她穿着件浅蓝色的的确良衬衫，手里拿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深褐色的药酒：“这是风湿药酒，我姨说每天擦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擦完用热水袋敷会儿，效果好。”

我接过药酒，瓶子有点沉，还带着她手上的温度：“谢谢你，秀琴，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给钱，我姨给我带的，没花钱。” 她笑着说，“你娘呢？我跟她说说是怎么用的。”

娘从屋里出来，看见李秀琴，赶紧笑着说：“秀琴来了，快进屋坐，明亮，给秀琴倒杯水。”

李秀琴走进屋，跟娘说了药酒的用法，娘拉着她的手，越看越喜欢：“秀琴真是个好姑娘，又懂事，又能干，谁要是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李秀琴脸有点红，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端着水过来，递给她，她接过水，喝了一口，说：“大娘，我得去学校了，还要备课，明亮哥，你记得让大娘按时擦药酒。”

“哎，好，路上慢点。” 娘送她到门口，看着她走了，才回头跟我说，“明亮，你跟秀琴是不是处对象了？”

我赶紧摇头：“娘，没有，就是普通朋友，她帮我带药酒，我帮她摘了会儿棉花。”

娘叹了口气：“秀琴是个好姑娘，可咱们家这条件，跟她家差太远了，你别多想，免得人家笑话。”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酸 —— 娘说得对，我跟秀琴不是一路人，她是村支书的女儿，是代课老师，我是粮站的临时工，连三间瓦房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跟李秀琴见面，每天都去粮站扛粮，想多挣点钱，也想把她从脑子里赶出去。可越想忘，越忘不了，总想起她的白裙和笑脸，想起她递药酒时的温度。

有天中午，我在粮站食堂吃饭，跟我一起扛粮的二柱凑过来，笑着说：“明亮，你跟李秀琴是不是有情况？昨天我看见她给你送东西，还跟你娘说话呢。”

我赶紧说：“别瞎说，就是她帮我带了瓶药酒，我娘风湿犯了。”

“药酒？” 二柱挤挤眼，“我看不像，李秀琴可是村花，多少人盯着呢，你小子可得抓紧，不然被别人抢了。”

旁边的老周头也笑着说：“明亮，秀琴是个好姑娘，要是能跟她处对象，是你的福气，别太自卑，你踏实肯干，不比别人差。”

我没说话，低头扒着饭，心里却更乱了 —— 我也想抓紧，可我没底气，我怕被她爹拒绝，怕被村里人笑话，怕给不了她好生活。

下午扛粮的时候，听见两个村民在议论：“听说了吗？村支书要给李秀琴找对象了，邻村的张老板，开砖窑的，万元户，还说要给秀琴买块手表呢。”

“真的？那秀琴可真有福气，张老板条件那么好，比村里的小伙子强多了。”

我手里的麻袋 “哐当” 掉在地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疼得慌。二柱赶紧过来帮我捡起来：“明亮，你咋了？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手滑了。”

可我知道，我有事，心里有事 —— 李秀琴要跟万元户处对象了，她要嫁去邻村了，我再也见不到她的白裙和笑脸了。

第三章 打谷场的堵截与含泪的告白

秋收后的打谷场，堆着高高的稻草垛，脱粒机还在 “轰隆隆” 响，傍晚的光线是金黄色的，把稻草垛染成了金块。我吃完晚饭，想出来散散心，走到打谷场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稻草垛旁 —— 是李秀琴。

她穿着那件白裙，头发有点乱，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看见我，她快步走过来，挡住我的路，声音有点抖：“明亮哥，你是不是听说我要跟张老板处对象了？”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听…… 听村里人说了。”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离我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的肥皂味，是上海牌的，很香。

我还是不敢看她：“祝你…… 祝你幸福，张老板条件好，你跟他在一起，会过上好日子的。”

“好日子？” 她突然提高声音，眼泪掉了下来，砸在白裙上，“我要的好日子不是有手表，不是有自行车，是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明亮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不主动？”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她的眼泪，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 我配不上你，你是村支书的女儿，是代课老师，我是粮站的临时工，我没房没车，给不了你好生活。”

“我不在乎！” 她哭着说，“我在乎的是你踏实肯干，是你帮我摘棉花，是你给我娘挑水，是你每次看见我都脸红的样子！我跟我爹说了，我喜欢你，可我爹说你穷，不同意，还给我介绍张老板，我跟他吵了好几次，他说我要是再不答应，就逼我订婚！”

她抓住我的胳膊，手很凉，也很用力：“明亮哥，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喜不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就跟我爹说，就跟我一起争取，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答应张老板，我就真嫁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里的自卑和犹豫都没了 —— 我喜欢她，从学堂时就喜欢，我不能让她嫁给别人，不能让她委屈自己。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我用力攥了攥：“秀琴，我喜欢你，我从学堂时就喜欢你，我怕配不上你，怕给不了你好生活，所以我不敢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了，像雨后的太阳：“明亮哥，你终于说了，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我把她搂进怀里，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眼泪浸湿了我的褂子。打谷场的脱粒机还在响，风吹着稻草垛，发出 “沙沙” 的声，远处村里的灯亮了，像星星一样。

“明亮哥，你得跟我爹说，你得跟他保证，以后会好好对我，会好好干活，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她靠在我怀里，小声说。

我点点头：“我会的，秀琴，我明天就去你家，跟你爹说，我会好好干活，我会攒钱盖瓦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她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相信你，明亮哥。”

我们在打谷场待了很久，直到天黑透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送她到村口，她走的时候，回头跟我说：“明亮哥，明天一定要来，别让我失望。”

我 “嗯” 了一声，看着她的白裙在夜色里晃，心里满是幸福和紧张 —— 明天要去见她爹，要跟他争取，我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我会努力，为了秀琴，为了我们的未来。

第四章 村支书的反对与踏实的承诺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穿上了我最好的衣服 —— 一件蓝色的中山装，是妹妹结婚时给我买的，平时舍不得穿。娘看见我，笑着说：“今天这么精神，是不是要去见秀琴她爹？”

我点点头，有点紧张：“娘，你说她爹会同意吗？”

娘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紧张，你踏实肯干，是个好孩子，跟她爹好好说，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他会明白的。”

我揣着娘给我准备的两斤红糖，往村支书家走。村支书家的五间大瓦房很显眼，门口还停着那辆二八自行车。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敲门。

开门的是秀琴的娘，看见我，笑着说：“明亮来了，快进来，秀琴在屋里等你呢。”

我走进屋，看见村支书坐在椅子上抽烟，脸色不太好，秀琴站在旁边，看见我，赶紧说：“爹，明亮哥来了。”

村支书没看我，只是说：“坐吧。”

我坐在椅子上，把红糖放在桌上：“叔，我…… 我是来跟您说我和秀琴的事的，我喜欢秀琴，我想跟她处对象，以后跟她结婚，我会好好对她，好好干活，让她过上好日子。”

村支书终于看了我一眼，皱着眉：“明亮，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踏实肯干，可你家的条件，你也知道，就两间土坯房，你娘还有风湿，你跟秀琴在一起，能给她好生活吗？秀琴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想让她受委屈。”

“叔，我知道我现在条件不好，” 我站起来，很认真地说，“但我年轻，我有力气，我在粮站扛粮，一天能挣五块钱，我还跟老周头学了修拖拉机，以后能去村办企业当维修工，工资更高。我计划着，明年攒点钱，把家里的土坯房翻修成瓦房，后年就跟秀琴结婚，我保证，我会一辈子对秀琴好，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秀琴的娘在旁边说：“他爹，明亮是个好孩子，踏实，秀琴也喜欢他，咱们别太看重条件，只要他们俩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村支书没说话，只是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秀琴站在旁边，很着急，想说话，却被她娘拉住了。

过了半天，村支书终于说：“明亮，我不是不同意你跟秀琴处对象，我是怕你以后让她受委屈。这样，我给你一年时间，你要是能在村办企业当上维修工，能攒够翻修瓦房的钱，我就同意你跟秀琴结婚；要是你做不到，我就只能让秀琴跟张老板订婚，你看行吗？”

我赶紧点点头：“行，叔，我保证，一年之内，我一定做到，我不会让您和秀琴失望的。”

秀琴高兴得跳了起来：“爹，你太好了！明亮哥，你听见了吗？我爹同意了！”

村支书瞪了她一眼：“别高兴得太早，一年时间，要是明亮做不到，你就得听我的。”

秀琴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里满是开心。

从村支书家出来，秀琴跟我说：“明亮哥，你一定要加油，我相信你。”

我握住她的手：“我会的，秀琴，为了你，我一定会努力。”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努力地干活。白天在粮站扛粮，晚上跟老周头学修拖拉机。老周头以前是公社农机站的维修工，技术好，他很喜欢我，说我聪明，学得快。

秀琴也很支持我，每天晚上都会给我送晚饭，有时候是玉米糊糊，有时候是白面馒头，还会帮我整理修拖拉机的笔记。有次我学修拖拉机到半夜，她还在旁边陪着我，说：“明亮哥，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我看着她，心里满是幸福 —— 有她的支持，再苦再累，我都觉得值。

第五章 村办企业的机遇与翻修瓦房

1992 年春天，村办企业的拖拉机坏了，没人会修，村支书急得团团转。秀琴跟村支书说：“爹，明亮哥跟老周头学过修拖拉机，让他试试。”

村支书半信半疑，让我去试试。我带着工具，到村办企业的农机房，仔细检查了拖拉机，发现是发动机的问题，跟老周头教我的一样。我花了两个小时，终于把拖拉机修好了，发动起来，声音很稳。

村支书很高兴：“明亮，没想到你真会修拖拉机，太厉害了！村办企业正好缺个维修工，你愿意来吗？一个月工资一百五十块，比你在粮站扛粮强多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高兴得跳了起来：“愿意，叔，我愿意！”

秀琴也很高兴：“明亮哥，你做到了，你当上维修工了！”

我握住她的手，心里满是激动 —— 一个月一百五十块，比在粮站扛粮强多了，攒钱翻修瓦房的目标，离我越来越近了。

去村办企业上班后，我更努力了。不仅修拖拉机，还跟老周头学修其他农机，比如脱粒机、播种机，技术越来越熟练。村里的人都很佩服我，说：“明亮真是个能干的孩子，以前是粮站的临时工，现在成了村办企业的维修工，有出息了。”

娘也很高兴，风湿好了不少，还能帮我喂猪、种菜。她说：“明亮，现在你有稳定的工作了，攒点钱，明年就把瓦房翻修了，跟秀琴结婚。”

我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

夏天的时候，我攒了一千多块钱，跟娘商量，想把家里的土坯房翻修成瓦房。娘很高兴，说：“行，我跟你王婶说，让她帮着找几个工人，咱们尽快开工。”

翻修瓦房的时候，秀琴每天都来帮忙，给工人送水、送午饭，还帮我记账。有次工人不小心把砖砸到了脚，秀琴赶紧去镇上买了药水，帮工人包扎，工人笑着说：“明亮，你真是好福气，秀琴这么好的姑娘，对你这么好。”

我看着秀琴，心里满是幸福 —— 有这么好的姑娘陪着我，我一定要好好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

秋天的时候，瓦房终于翻修好了，三间大瓦房，红砖墙，亮瓦顶，在村里很显眼。娘站在瓦房前，笑着说：“终于有瓦房了，明亮，你爹要是泉下有知，肯定很高兴。”

秀琴也很高兴：“明亮哥，咱们的瓦房真好看，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

我握住她的手：“是咱们的家，秀琴，明年春天，咱们就结婚。”

她点点头，眼里满是幸福。

第六章 订婚的喜悦与结婚的筹备

1992 年冬天，我跟秀琴订婚了。订婚那天，我带着两斤红糖、两瓶白酒、一块的确良布料，去了村支书家。村支书看着我，笑着说：“明亮，你做到了，我没看错你，以后秀琴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我点点头：“叔，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秀琴好。”

秀琴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裙子，是粉色的，很好看。她笑着说：“爹，明亮哥，咱们今天去镇上拍张订婚照吧，我还没拍过照片呢。”

我们去了镇上的照相馆，拍了张订婚照。照片里，我穿着中山装，秀琴穿着粉色裙子，我们靠在一起，笑得很开心。秀琴把照片放在钱包里，说：“以后我每天都带着，想你的时候就看看。”

订婚之后，我们开始筹备结婚。娘跟秀琴的娘商量，定在 1993 年春天结婚，正好是农闲的时候，亲戚朋友都有空。

我跟秀琴一起去镇上买结婚用品，买了新被子、新床单、新衣服，还买了块手表给秀琴 —— 以前张老板想给她买手表，现在我能给她买了，虽然不是很贵，但我是用自己的工资买的，很踏实。

秀琴接过手表，很开心，戴在手上，说：“明亮哥，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会一直戴着。”

结婚前几天，村里的人都来帮忙，有的帮着打扫房子，有的帮着准备饭菜，有的帮着写对联。二柱笑着说：“明亮，你真是好福气，娶了秀琴这么好的姑娘，还盖了瓦房，成了村办企业的维修工，以后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我笑着说：“都是大家帮忙，要是没有大家，我也不会有今天。”

秀琴的爹也来帮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明亮，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好对秀琴，有啥困难，跟我说，我帮你。”

我点点头：“谢谢叔，我会的。”

第七章 结婚的热闹与幸福的未来

1993 年春天，我跟秀琴结婚了。结婚那天，村里很热闹，亲戚朋友都来了，坐了二十多桌。我穿着新的中山装，骑着借来的摩托车，去接秀琴。秀琴穿着红色的婚纱，是租来的，却很好看，她坐在摩托车后面，抱着我的腰，笑得很开心。

到了我家，娘笑着迎出来，拉着秀琴的手，说：“秀琴，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我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秀琴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娘，谢谢您。”

结婚仪式很热闹，村里的人都来闹洞房，有的让我们咬苹果，有的让我们唱歌，有的让我们讲故事。二柱笑着说：“明亮，你跟秀琴是怎么好上的？是不是你主动追的秀琴？”

我笑着说：“不是，是秀琴在打谷场堵着我，跟我告白的，要是没有她，我还不敢跟她表白呢。”

大家都笑了，秀琴脸有点红，却很开心。

晚上，客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我和秀琴。我看着她，笑着说：“秀琴，咱们终于结婚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靠在我怀里，笑着说：“嗯，明亮哥，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好好干活，争取明年生个大胖小子，让娘高兴。”

我点点头，抱着她，心里满是幸福 —— 从粮站的临时工，到村办企业的维修工，从土坯房到瓦房，从不敢表白到跟秀琴结婚，我走过了很多弯路，遇到了很多困难，可我都挺过来了，因为有秀琴的支持，有娘的鼓励，有亲戚朋友的帮忙。

婚后的日子，很平淡，却很幸福。我在村办企业当维修工，工资涨到了两百块，秀琴还在村小学当代课老师，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回家做饭，一起陪娘聊天。

1994 年，秀琴生了个儿子，我们给取名叫陈向阳，希望他像太阳一样，阳光、开朗。娘很高兴，每天都帮着带孙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1995 年，村办企业扩大规模，需要一个技术主管，村支书推荐了我：“明亮，你技术好，踏实肯干，这个技术主管，你最合适。”

我当上了技术主管，工资涨到了三百块，还管着几个工人。秀琴也很支持我，说：“明亮哥，你真厉害，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1996 年，我们又盖了两间瓦房，跟之前的三间瓦房连在一起，成了五间大瓦房，还买了辆自行车，秀琴骑着自行车去学校上课，很方便。

有次，我们带着儿子去打谷场，那里还是堆着高高的稻草垛，脱粒机还在 “轰隆隆” 响。秀琴笑着说：“明亮哥，还记得吗？91 年的秋天，我就是在这里堵着你，跟你告白的，要是那时候你不答应，我就真嫁给张老板了。”

我笑着说：“幸好我答应了，不然我就娶不到这么好的媳妇了，也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儿子了。”

儿子在稻草垛旁跑着，笑着喊：“爹，娘，你们快来玩啊！”

我们跑过去，跟儿子一起在稻草垛旁玩，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暖的。我看着秀琴的笑脸，看着儿子的身影，心里满是幸福 —— 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因为我们有彼此，有家人，有努力的双手，有对未来的希望。

那个 1991 年的秋天，打谷场的堵截，秀琴含泪的告白，都成了我们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提醒着我们要珍惜现在的幸福，要感恩彼此的陪伴，要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来源：三杯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