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纸条上,是沈知微那熟悉而娟秀的字迹,只是比平时更加虚弱无力,歪歪扭扭,可以想见她写的时候,是多么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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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上,是沈知微那熟悉而娟秀的字迹,只是比平时更加虚弱无力,歪歪扭扭,可以想见她写的时候,是多么的艰难。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像一把烧红的尖刀,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地捅进了陆沉舟的眼眶,直刺大脑!
“陆先生,这份赔给沈小姐,她当初为我捐的肾,我还了。”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被瞬间抽干,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陆沉舟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惊雷直直劈中天灵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炸得粉碎!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褪去,瞬间惨白如纸。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和无法置信!
什……么?
赔给……沈小姐?
林薇薇……当初为我……捐的肾?
林薇薇……捐肾?
为谁捐?
为……沈知微?
这怎么可能?!
荒谬!可笑!彻头彻尾的胡说八道!
当初,明明是沈知微不知廉耻地纠缠他,在他遇到危险时(后来查明只是几个寻衅滋事的小混混),自作主张地冲出来,挨了一刀,伤及肾脏。而林薇薇,得知他因为沈知微的“牺牲”而内心不安时,善良地提出,可以动用手里的资源,为沈知微寻找合适的肾源,甚至表示如果配型成功,她愿意无偿捐赠。
虽然最后配型并未成功(他记得好像是这么说),但林薇薇的善良和大度,深深打动了他。对比沈知微那种挟恩图报的嘴脸,高下立判。
所以,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胡说八道!!!”陆沉舟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将手里的纸条撕得粉碎!
他像疯了一样,一把掀翻了整个书桌!桌上的文件、电脑、装饰品……哗啦啦散落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假的!都是假的!沈知微!你死了还要骗我!!”他双目赤红,状若癫狂,在满地狼藉中踉跄着,嘶吼着,“薇薇怎么可能把肾捐给你!怎么可能!是你!是你偷了她的!是你这个贱人!!”
他语无伦次,理智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颠覆性的真相(或者说,他拒绝相信的“诬蔑”)击得粉碎。
巨大的愤怒和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惧,让他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冲下楼,发动汽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车子如同离弦之箭,猛地窜了出去,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他要去医院!
他要找证据!
他要证明沈知微在撒谎!她要让那个死了的女人知道,她的谎言有多么不堪一击!
第七章 铁证如山
凌晨的医院,安静得可怕,只有惨白的灯光笼罩着长长的走廊。
陆沉舟像一头发狂的困兽,直接闯进了院长办公室。
年迈的院长被他从睡梦中吵醒,穿着睡衣,看着眼前这个双目赤红、浑身酒气、状若疯魔的陆家大少,吓得睡意全无。
“陆……陆先生?您这是……”
“档案!沈知微!还有林薇薇的!所有的医疗档案!立刻给我调出来!”陆沉舟一把揪住院长的衣领,声音嘶哑地命令,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尤其是关于肾脏移植的!全部!现在!立刻!”
院长被他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点头:“好,好,陆先生您别激动,我马上让人去调,马上!”
在陆家的权势压迫下,医院的工作人员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了所有相关的医疗档案密封袋。
陆沉舟一把抢过,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解开档案袋上的绕线。
他粗暴地扯开,将里面的文件全部倒了出来。
厚厚的病历、检查报告、手术记录……散落在桌面上。
他猩红的眼睛疯狂地扫视着,寻找着任何与“肾”、“移植”相关的字眼。
终于,他抽出了几张关键的手术同意书和器官捐献配对记录。
当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捐献者姓名和受体姓名栏时——
时间,再一次静止了。
捐献者:林薇薇。
受体:沈知微。
同意书签字栏上,是林薇薇娟秀的签名。而家属知情同意栏上……是他,陆沉舟,龙飞凤舞的签名!
旁边,还有器官捐献配型成功的报告单!匹配度极高!
而手术时间……恰好是在他为沈知微挡刀事件发生后不久,在他开始“厌弃”沈知微“挟恩图报”,在他被林薇薇的“善良大度”深深打动的时候!
报告单的纸张,从他无力颤抖的手中滑落,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像一片千钧重的雪花,砸碎了他整个世界。
“不……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他猛地扑过去,抓起其他文件,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沈知微的术后护理记录,上面详细记录了她接受肾脏移植后的排异反应、用药情况……以及,因为移植后的身体需要长期服用抗排异药物,导致身体机能下降,另一个原生肾脏负担过重,最终也走向衰竭的病程记录……
所以,她后来需要透析,不仅仅是因为当初挡刀留下的后遗症,更是因为……移植的肾脏也出现了问题,连累了另一个好的肾脏!
而林薇薇……
他想起林薇薇手术后,腰侧那道淡淡的疤痕。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不小心划伤的,留了疤,好丑哦。”
他当时还心疼地安慰她,说那是天使的印记。
天使的印记……
呵……呵呵……
陆沉舟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瘫软在冰冷的瓷砖上。
他脸上的疯狂和愤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彻底的,死灰般的绝望和茫然。
原来……真正的捐献者是林薇薇。
受惠者是沈知微。
所以,沈知微纸条上写的“她当初为我捐的肾,我还了”……是真的。
她用自己的一条命,还了林薇薇的一个肾。
而他自己……
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娶了窃取别人生命馈赠、满口谎言的女人!
他把真正救了他、又因为这份馈赠而饱受折磨、最终走向死亡的恩人,当成处心积虑的骗子!当成贪得无厌的吸血虫!
他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里,用最冷酷的言语羞辱她,用最残忍的方式抛弃她!他娶了别人,在她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候,洞房花烛!
他甚至……连她最后一点骨灰,都想粗暴地处理掉!
“啊——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绝望到极致的哀嚎,从陆沉舟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撕心裂肺,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医院走廊里。
他像一只被撕碎的野兽,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深陷头皮,带来尖锐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心脏被凌迟的万分之一!
悔恨!
铺天盖地的悔恨!如同最汹涌的海啸,瞬间将他吞没,碾碎成粉末!
他错了!
错得离谱!错得可笑!错得……罪该万死!
沈知微……
那个安静的女孩,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究竟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和委屈?
当她写下那张“还债”的纸条时,该是何等的绝望和心死?
陆沉舟瘫在冰冷的地上,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破布娃娃,眼泪混合着鼻涕,毫无形象地流淌下来,可他却感觉不到,只是发出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世界,在他眼前,彻底崩塌了。
一片黑暗。
第八章 薇薇的表演
陆沉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奢华的家居照得一片明亮堂皇,却照不进他心底一丝一毫的黑暗。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衣服皱巴巴,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嘴角甚至带着干涸的血迹(不知道是咬破了哪里)。
林薇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优雅地喝着花茶,看到他这副模样进来,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了。
“沉舟!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打你电话一直不接……”她放下茶杯,快步走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急,伸手想去碰他。
陆沉舟猛地抬起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林薇薇脸上,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林薇薇被他看得浑身一僵,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寒意。
“沉……沉舟?”她强自镇定,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沉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他揉皱又抚平,边缘还带着撕扯痕迹的器官捐献配对记录复印件,以及那张手术同意书的复印件。
他将这两张纸,狠狠地,摔在了林薇薇脸上!
纸张不重,却带着千钧的力道,砸得林薇薇脸颊生疼,也砸碎了她脸上所有的伪装。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纸上的内容时,她的脸色瞬间惨白,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解释。”陆沉舟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给我一个解释。”
林薇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被翻出来!沈知微那个贱人,死了都不让她安生!
“不……不是这样的,沉舟,你听我解释……”她慌乱地抓住陆沉舟的手臂,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演技精湛,“是沈知微!是她逼我的!她当初用为你挡刀的事情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肾捐给她,她就死缠着你不放,毁掉你的名声和前途!我是为了你……我都是为了你啊沉舟!”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若是以前的陆沉舟,早就心软地将她拥入怀中安慰。
可是现在,陆沉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骨的冰寒和厌恶。
“为了我?”他嗤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林薇薇,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林薇薇踉跄着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是你偷了她的肾!是你冒领了她的恩情!是你在我面前演戏,让我以为她是个心机深重的贱人!是你!!一切都是你!!”陆沉舟指着她,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变形。
林薇薇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如同修罗般的陆沉舟,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任何狡辩都失去了意义。
恐惧过后,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扭曲恨意涌了上来。
她不再伪装,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脸上露出一抹讥诮而恶毒的笑容。
“是,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她看着陆沉舟,眼神冰冷,“陆沉舟,你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就算我冒领了又怎么样?难道不是你默认的吗?”
“你胡说!”陆沉舟怒吼。
“我胡说?”林薇薇尖声反驳,“你明明有机会去查证!你明明可以仔细问问医生!但你没有!你宁愿相信是我善良大度,也不愿意去深究那个贫民窟出来的沈知微是不是受了委屈!因为你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她!你觉得她为你挡刀是别有用心!你觉得她配不上你的感激!你需要的,是一个像我这样,家世清白,名声良好,能完美匹配你陆大少身份的‘恩人’和妻子!”
“所以我递给你一个完美的剧本,你立刻就接住了!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对你的‘付出’,然后更加理直气壮地厌恶她,抛弃她!”
“陆沉舟,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不是我一个人!是你!是你的傲慢!是你的偏见!是你眼盲心瞎!!”
林薇薇的话,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穿了陆沉舟心脏最脆弱、最不堪的地方!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酒柜上,玻璃橱窗发出哐当的响声。
是啊……
林薇薇说得没错。
他何尝不是帮凶?
是他内心的傲慢,蒙蔽了他的双眼。是他对沈知微出身的鄙夷,让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是他……亲手将那个真正救了他,又被他误解、伤害得遍体鳞伤的女孩,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滚……”陆沉舟指着门口,声音低沉而绝望,带着浓重的鼻音,“给我滚出去!林薇薇,从我眼前消失!立刻!马上!”
林薇薇看着他彻底崩溃的样子,知道自己赢了,却也输得一无所有。她冷笑一声,挺直脊背,像个骄傲的孔雀,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在关上门的瞬间,她脸上强装的镇定和恶毒,也瞬间坍塌,只剩下无尽的惶恐和茫然。
别墅里,再次只剩下陆沉舟一个人。
阳光依旧明媚,他却觉得如同置身冰窖。
他缓缓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酒柜,将脸深深埋入膝盖。
空旷的客厅里,响起了一个男人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绝望呜咽。
悔恨,如同最浓烈的硫酸,腐蚀着他每一寸骨血,永无止境。
第九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陆沉舟开始疯狂地寻找一切关于沈知微的痕迹。
他搬出了和林的婚房,住进了一处沈知微曾经短暂租住过的老旧公寓。那里的房东本来打算重新装修,被他用高价买了下来,要求保持原样。
公寓很小,很旧,墙壁有些斑驳,家具简单得近乎简陋。
这里,残留着沈知微生活过的微弱气息。
他坐在那张硬板床上,仿佛能看到那个瘦弱的女孩,是如何在这里度过一个个清冷孤寂的夜晚。
他找到了沈知微生前工作的那家小小的书店。书店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认出他后,先是惊讶,随即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知微啊……是个好孩子,安静,做事认真,就是命太苦了。”老板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纸箱,“这是她留在店里的一些私人物品,本来想联系她家人,但听说她……唉,你拿去吧。”
陆沉舟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将那个轻飘飘的纸箱抱回家。
里面有几本旧书,一些琐碎的笔记,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MP3。
他给MP3充上电,戴上耳机。
里面只有几首旋律悲伤的老歌,还有……几段录音。
是沈知微的声音,很轻,带着疲惫,像是在自言自语。
“……今天又看到他了,在财经杂志上,他还是那么耀眼。真好。”
“……透析好疼啊……但是想到宝宝,我要坚持住。”
“妈妈,如果你还在,会不会心疼我?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陆沉舟……我不怪你了……真的……只是,好累啊……”
听到最后那句带着哽咽的“好累啊”,陆沉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他不怪你了……
她到死,都不怪他了。
可是这份不怪,比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还要让他痛苦万分!
他宁愿她恨他,诅咒他,而不是这样,带着一身伤痕,安静地选择离开,还用那种方式,“还清”了她认为欠下的“债”!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动用所有关系,找到了沈知微母亲埋葬的墓地。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公共墓园,墓碑很小,很旧。
他在沈知微母亲的墓碑旁,买下了一块最好的墓地,将那个大的骨灰盒,郑重地葬了进去。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他亲手写下的字:
爱妻 沈知微 之墓
夫 陆沉舟 立
他每天都会去墓地,一坐就是一整天,对着那冰冷的墓碑,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说他查到的真相,说他的后悔,说他……那迟来的,可笑的爱意。
风吹日晒,雨打霜侵,他毫不在意。
他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冷酷矜贵的陆家大少,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变得憔悴落魄,眼神里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死寂。
他拒绝了所有工作,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陆家的人来找过他,被他轰了出去。
林薇薇试图挽回,寄来了离婚协议,他看都没看,直接撕碎。
他的世界,只剩下那座冰冷的墓碑,和无穷无尽的悔恨。
第十章 用余生赎罪
时间,并不能抚平一切伤口,尤其是当那伤口源自于无法挽回的错误和深入骨髓的悔恨。
它只会让伤口溃烂,化脓,成为一道永不愈合的疤痕,时时刻刻提醒着那份痛苦。
五年后。
郊外那座僻静的墓园里,一个穿着陈旧黑色大衣的男人,提着一个简单的食盒,熟练地穿过一排排墓碑,走到角落那个被打理得十分干净整洁的墓前。
正是陆沉舟。
比起五年前那个骤然被击垮、形销骨立的男人,现在的他,身上多了一种死水般的平静,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空洞得没有任何光彩,像是两口枯井。
他放下食盒,拿出里面简单的点心和水,轻轻放在墓碑前。
然后,他靠着墓碑坐下,如同过去五年里的每一天一样,开始低声说话。
“知微,今天天气很好,你那里呢?”
“我学会做你笔记里记的那道糖醋排骨了,虽然可能没你做的好吃……”
“城西那家你喜欢的书店还开着,我偶尔会去坐坐……”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经年累月的疲惫和麻木。
这五年来,他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卖掉了陆家的股份,将绝大部分财产成立了一个以“知微”命名的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因器官移植而陷入困境的家庭和需要肾源的病人。
他住在那间老旧公寓里,深居简出,拒绝见任何故人。
他用自己的方式,卑微地,固执地,赎着永远也无法赎清的罪。
他说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墓园里安静得只有风声。
陆沉舟缓缓停下诉说,他伸出手,颤抖的、布满薄茧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那个冰冷的名字。
“知微……”他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眷恋和绝望,“我又梦见你了……还是……不肯入我的梦吗?”
回答他的,只有穿过松柏枝桠的,呜咽般的风声。
他慢慢站起身,因为坐得太久,身体有些僵硬踉跄。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墓碑,仿佛要将那名字刻进灵魂深处,然后转过身,拖着沉重而疲惫的步伐,一步一步,蹒跚地消失在暮色四合的墓园小径尽头。
背影萧索,孤独得像一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游魂。
有些错误,一旦铸成,便永无改正的机会。
有些悔恨,深入骨髓,便只能用余生来背负。
至死方休。
来源:雪月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