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晚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她知道,是傅斯年回来了。
上篇
结婚三年,我终于怀上傅斯年的孩子。
他却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签了它,柔柔需要傅太太这个身份。”
我笑着签下名字,藏起孕检单消失。
五年后国际医学峰会上,我的研究成果震惊世界。
傅斯年红着眼问我:“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他身边的小男孩歪头打量他:“妈妈,这个叔叔好像我爸爸。”
我轻抚无名指上的钻戒:“傅首长,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
“至于你——”
“连当我前夫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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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归
夜里十一点,别墅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咔哒声。
林晚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她知道,是傅斯年回来了。
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寒意,伴随着他沉稳的脚步声。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迎上去,说一句“回来了”,只是将身上盖着的薄毯往上拉了拉,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某种无形的压力。
傅斯年似乎没料到客厅还有人,脚步顿了一下,视线掠过沙发上那道纤细的身影,没有停留,径直走向楼梯。
“还没睡?”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像例行公事般的询问。
林晚这才睁开眼,看向他。军衬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硬朗的锁骨,肩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微光。他身姿笔挺,即使是在深夜归家,也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肃整与疏离。
“嗯,这就睡。”她轻声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傅斯年“嗯”了一声,脚步未停。在他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林晚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挠在寂静的空气里。
“斯年。”
他停住,没有回头。
林晚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正悄然孕育着一个秘密,一个她准备了三年,几乎快要放弃希望才得来的秘密。今天下午,医生笑着对她说“恭喜”时,她激动得差点落泪。
她想告诉他。在这个他难得早归(虽然已近午夜)的夜晚,在这个他们名义上的家里。
或许,这个孩子能打破他们之间坚冰般的僵局?
“我……”她张了张嘴,那个好消息在舌尖滚动,却在对上他淡漠侧影的瞬间,卡住了。
傅斯年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似乎有些不耐,侧过头,眉头微蹙:“有事?”
那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所有鼓起的勇气,瞬间溃不成军。林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微弱的笑:“没什么,早点休息。”
傅斯年收回目光,没再说什么,迈步上楼,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客厅里重新恢复死寂,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林晚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很久都没有动。掌心下的小腹温热,却驱不散从心底漫上来的寒意。她想起三年前,两家联姻,她满心欢喜地嫁给他,这个她偷偷仰望了多年的男人。可三年过去,她始终走不进他的心里。这栋豪华的别墅,不过是个精致的牢笼。
而傅斯年心里的那座城,城门紧闭,只为另一个女人敞开。
苏柔。
那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口。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一条推送的社会新闻。标题醒目——《著名芭蕾舞艺术家苏柔回国演出,不慎从舞台跌落,伤势严重,恐告别舞台!》
配图是苏柔被抬上救护车的画面,即使模糊,也能看出那张我见犹怜的脸。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抬头,望向二楼书房的方向。傅斯年刚才上楼的脚步,似乎比平时更急切一些?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缓缓漫过四肢百骸。
她抚着小腹,那里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传来一阵微不可查的悸动。
宝宝,爸爸会期待你的到来吗?
她没有答案。
夜色,更深了。
第二章 协议
第二天清晨,林晚起得很早。
或许是心里装着事,一夜都没睡踏实。她下楼时,傅斯年已经坐在餐厅里用早餐。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肩头镀上一层浅金。他穿着笔挺的军衬,坐姿一丝不苟,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滚动着军事新闻。侧脸线条冷硬,俊美却缺乏温度。
佣人安静地布菜,空气里只有餐具轻微碰撞的声音。
林晚在他对面坐下,面前是温热的牛奶和精致的点心。她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喝了几口牛奶。为了孩子,她需要营养。
“今天要去医院做体检。”她试着找话题,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傅斯年抬眼看了她一下,目光没什么焦点,只淡淡“嗯”了一声,视线又落回平板屏幕上。
仿佛她只是汇报了一件与他无关的公事。
林晚攥紧了手里的杯子,温热的牛奶也无法暖和她逐渐冰凉的手指。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
傅斯年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刻板的疏离。他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警卫员小陈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文件袋,神色有些凝重,径直走到傅斯年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傅斯年听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过林晚。
那眼神,不再是漠然,而是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审视的重量,压得林晚几乎喘不过气。
小陈将文件袋递到傅斯年手中,便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傅斯年拿着那份文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一步步走向林晚。
脚步声在空旷的餐厅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晚的心尖上。
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仰头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他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文件袋,直接、甚至带着点粗暴地,甩在了她身前的餐桌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白色的文件从没有封口的袋子里滑出一角,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的眼里——
离婚协议书。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份协议,又抬头看向傅斯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傅斯年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更没有任何愧疚或不舍。他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薄唇开启,字句清晰残忍:
“签了它。”
林晚浑身都在发抖,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声音颤得不成样子:“为……为什么?”
傅斯年的视线掠过她苍白如纸的脸,没有半分动容,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柔柔需要立刻进行一场重要的手术,需要最好的医疗资源和绝对的静养。傅太太这个身份,能给她名正言顺的保障和庇护。”
他顿了顿,像是陈述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补上了最后一句:
“她不能再受到任何流言蜚语的伤害。”
第三章 剜心
“柔柔需要傅太太这个身份。”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林晚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
痛彻心扉,莫过于此。
原来,她坚守了三年的婚姻,她视若珍宝的“傅太太”身份,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时剥夺,随手赠予另一个女人的“保障和庇护”。
为了苏柔,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她。
那她的孩子呢?他们刚刚孕育的孩子,又算什么?
林晚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扶着餐桌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碎裂开来。
她看着傅斯年,看着这个她爱了多年,嫁了三年的男人,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凉和绝望。
“傅斯年……”她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三年……我们结婚三年,在你心里,我就……一文不值吗?”
傅斯年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一片冷硬的海。苏柔苍白的脸,含泪的眼,医生说的“情况不乐观,需要最好的环境和身份来减少外界压力”……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林晚,”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酷,“协议条款你看清楚,傅家不会亏待你。城西那套别墅,还有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他指了指协议上的某处条款,又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放在协议旁边。
仿佛,这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
他用金钱和房产,买断她三年的青春,买断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买断她所有的爱恋和希望。
林晚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空洞而悲凉,带着浓浓的自嘲。她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眼泪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她抬起头,眼底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映不出任何光影。
“好。我签。”
她吐出这三个字,异常清晰,也异常决绝。
傅斯年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他以为,至少她会哭,会闹,会质问。毕竟,这三年,她对他小心翼翼的爱慕和讨好,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从不回应。
林晚没有再看她,她直接伸手,拿起了那份沉重的离婚协议。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激起一阵寒意。
她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支笔,没有片刻的犹豫,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足以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的条款,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
字迹娟秀,却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力道,几乎要透纸背。
从此,林晚是林晚,与傅斯年,再无瓜葛。
她放下笔,将签好字的协议推回到傅斯年面前。
“傅首长,如你所愿。”
她不再叫他斯年,而是疏离冷漠的“傅首长”。
傅斯年看着协议上那份签名,又看看眼前这个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却又挺直脊背站着的女人,心里某个地方,莫名地刺了一下。很轻微,很快就被忽略。
他拿起协议,确认无误。
“后续手续,我的律师会联系你。”他公事化地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傅斯年。”林晚再次叫住他。
他停步,回头。
林晚站在晨光里,脸色依旧苍白,但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傅斯年从未见过的疏离和……怜悯?
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惊雷炸响在傅斯年耳边:
“用一段婚姻,去救另一个女人。傅斯年,你真可怜。”
“祝你们,锁死一辈子,别再来祸害别人。”
说完,她不再看他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径直转身上楼。
她的脚步很稳,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风雪中傲然的寒梅。
回到卧室,关上门,隔绝了楼下的一切。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膝盖上的衣料。
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她攥得有些发皱的孕检单。B超影像上,那个小小的孕囊,是她全部的希望和温暖。
可现在……
她低头,轻轻吻了吻那个小小的影子。
“宝宝,对不起……从今以后,只有妈妈和你了。”
她不会告诉他了。
这个孩子,从此只是她一个人的。
她将孕检单仔细地折好,藏进了行李箱最隐秘的夹层里。然后,她开始冷静地收拾行李,只带走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所有傅家购置的衣物、首饰,她一件未动。
半个小时后,林晚拉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走出了这栋承载了她三年无望婚姻的别墅。
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林晚走进雨幕里,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如同水滴汇入大海,再无踪迹。
当傅斯年的助理前来处理后续,才发现林晚已经离开,房间里属于她的痕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她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只有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安静地躺在书桌上,旁边,是那张他留下的,原封未动的黑色银行卡。
傅斯年接到助理电话时,正在医院VIP病房里,看着因为得到妥善治疗安排而安然睡去的苏柔。
听着电话那头助理的汇报,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大的雨势,眉头紧锁。
那个女人……居然什么都没要,就这么走了?
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
但很快,就被身后苏柔柔弱的呼唤打断:“斯年哥……”
他挂断电话,转身,将那个决绝离开的身影,抛在了脑后。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他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第四章 五年
时光荏苒,五年光阴,弹指而过。
首都国际会议中心,灯火通明,冠盖云集。
备受全球瞩目的国际医学峰会即将在这里举行最重磅的压轴环节——年度医学突破奖颁奖典礼暨获奖者学术报告。
能够受邀出席的,无不是全球医学界的顶尖专家、学者、科研领军人物的名字。会场外,媒体长枪短炮严阵以待,红毯一直铺到马路牙子,气氛隆重而热烈。
一辆黑色的红旗H9沉稳地停在红毯尽头,车门打开,先迈下来的是一条包裹在熨帖军裤中的长腿,锃亮的军靴踩在地上。随后,身着笔挺夏季常服,肩章上缀着金色松枝和星徽的男人弯身下车。
傅斯年。
五年过去,时光似乎格外厚待他,并未在他俊朗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增添了更深的威严和冷峻。他如今地位更高,气场也愈发迫人,只是那眉宇间的沉郁,似乎比五年前更重了几分。
他身边跟着警卫员,一路引来不少注目和低声议论。他微微颔首示意,步伐沉稳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前排的贵宾区。
“傅首长,好久不见。”有相熟的高层过来打招呼。
傅斯年与之握手寒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会场前方巨大的LED屏幕,上面正滚动播放着本次峰会的重要信息和即将登场的大咖介绍。
当一张清晰冷静的东方女性面孔出现在屏幕上,伴随着一行醒目的中英文介绍时,傅斯年的目光骤然定住,瞳孔不易察觉地缩紧。
【Dr. Lin Wan】
【研究方向:新型靶向药物与神经再生领域突破性进展】
【简介:林晚博士,华裔杰出医学科学家,其带领的团队在……】
屏幕上的女人,穿着一身简洁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妆容精致,面容冷静,眼神锐利而自信,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专业气场和不容置疑的实力。
是林晚。
却又不是他记忆中的林晚。
记忆里的林晚,总是穿着柔软的居家服,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和讨好,笑容温婉,甚至有些怯懦。像一株依附他生存的菟丝花。
而屏幕上的这个女人,美丽依旧,却是一种带着锋芒的、独立的、耀眼的美。她站在了医学领域的巅峰,接受着全世界的瞩目。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以如此瞩目的身份?
傅斯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呼吸有瞬间的凝滞。五年前那个雨夜,她决绝离开的背影,毫无征兆地撞入脑海。
这五年,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找她,却如同石沉大海,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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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雪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