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上司下令扣我下月工资时,人事愣住:他已被您辞退怎么扣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7 18:31 1

摘要: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瘦削的下颌线。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有点冷,风口正对着我的后脖颈,吹得我一激灵。

空气里浮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是姜总身上惯有的味道。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瘦削的下颌线。

她正垂着眼,用指尖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敲着面前那份项目报告。

那份报告,是我昨天熬到半夜三点才赶出来的。

“这个数据,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和空调的冷风一样,没什么温度。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欠了欠身子,“姜总,哪个数据?”

她没抬头,纤长的手指在报告的某一页上点了点。

我凑过去看,心瞬间沉了下去。

那是一个季度销售额的环比增长率,小数点错了一位。

一个致命的,不该犯的低级错误。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有点乱的心跳声。

周围的同事们都低着头,假装在看自己的文件,但眼角的余光,我猜,都在我身上。

“对不起,姜总,是我的疏忽。”我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没有借口,错了就是错了。

她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总是显得有些疲惫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里面没什么情绪,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陈阳。”她叫我的名字。

“在。”

“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是。”我点头,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下个月的薪水,也扣了。”她又补了一句。

这一句,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人事部的李姐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错愕。

她看看姜总,又看看我,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姜总的目光扫过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怎么,有意见?”

李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赶紧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没……没有,姜总。”

可她的手,却在桌子底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她投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不解,还有一丝……恐惧。

会议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结束了。

大家鱼贯而出,没人敢看我,也没人敢跟姜总说话。

我留在了最后。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李姐才像鼓足了天大的勇气,蹭到姜总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颤音。

“姜总……”

“嗯?”姜总正在收拾文件,头也没抬。

“那个……陈阳他……”李姐的声音更小了,“他上个星期,不是已经被您……辞退了吗?”

她顿了顿,像是怕姜总没听清,又补充了一句。

“您忘了?您亲口说的,让他办离职手续,这个月底就走人。”

“一个已经被辞退的员工,下个月的薪水……咱们,怎么扣啊?”

姜总收拾文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我。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不是愤怒,不是威严,而是一种……茫然。

像一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孩子。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回望着她。

空调的冷风还在吹,可我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冷了。

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了。

是的,她上个星期,确实把我叫到办公室,用一种近乎刻薄的语气,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然后让我滚蛋。

我记得很清楚。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百叶窗,在她办公室的地板上切出一条条明亮的光斑。

她就站在那些光斑里,对我说:“我这里不养闲人,你配不上林哥对你的期望。”

林哥,是她的丈夫,也是我的恩师。

三年前,他因为一场意外,永远地离开了他最爱的事业和……她。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我转身,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我没有去人事部办离押,也没有收拾我的东西。

我只是像往常一样,回到了我的工位上,打开电脑,继续处理那份做到一半的报表。

第二天,我依旧准时出现在公司。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好像忘了昨天发生过什么。

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把一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放到我桌上,淡淡地说:“今天下午三点,有个会,资料准备一下。”

就好像,那场歇斯底里的解雇,只是一场幻觉。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公司里一个“隐形”的员工。

我没有薪水,没有奖金,甚至在公司的花名册上,我的名字后面,可能已经被标注了“离职”。

但我每天都来。

比任何人都早,走得比任何人都晚。

因为我知道,她需要我。

不是作为员工的陈阳,而是作为……唯一还记得她所有事情的陈-阳。

会议室里,姜总还在看着我。

那种茫然,在她眼睛里停留了大概十几秒,然后慢慢褪去,重新被一层坚冰覆盖。

她移开视线,看向人事部的李姐,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硬。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辞退他?”

“我只是让他去反省。”

“你听错了。”

李姐的脸更白了,她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只是拼命点头,“是是是,姜总,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

说完,她像逃一样,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姜总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垮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她用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走过去,拿起她桌上的水杯,去茶水间给她重新续了热水。

回来的时候,我顺手在杯子里放了一颗方糖。

她有低血糖,这是林哥告诉我的。

我把杯子轻轻放在她手边。

她没有睁眼,只是轻声问:“陈阳,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和不确定。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有点疼。

“没有,姜总。”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您只是太累了。”

“是吗?”她喃喃自语,“可能吧,最近总是忘事。”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

“甜的?”她有点意外。

“嗯,放了糖。”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捧着那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那一刻,她不像那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倒像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女孩。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我想起了三年前,林哥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的姜总,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她,爱笑,会穿着漂亮的裙子,在林哥的实验室里给他捣乱。

林哥总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然后无奈地把我叫过去,“陈阳,快,把你师母拉走,她要把我的芯片当饼干给吃了。”

那时候,公司还很小,挤在一个不到一百平的办公室里。

但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林哥是个天才,他总是有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想法。

而姜总,就是那个永远在背后支持他,把他的想法变成现实的人。

他们是最佳拍档,也是神仙眷侣。

我以为,那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那一天。

那是一个雨天,很大很大的雨。

林哥去参加一个技术峰会,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姜总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抢救室门口的长椅上。

她没有哭,甚至没有一点表情。

她只是看着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眼的红灯,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我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冰冷的肩膀上。

几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摇了摇头。

世界在那一刻,安静了。

我感觉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姜总的身体,轻轻地晃了一下。

然后,她站起来,走进抢救室。

我没有跟进去。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出来了。

她的脸色白得像纸,但眼神却异常平静。

她对我说:“陈阳,公司,不能倒。”

从那天起,姜总就变了。

她收起了所有的裙子和笑容,换上了刻板的职业套装。

她开始疯狂地工作,没日没夜。

她用一年的时间,把公司扩大了十倍。

她用三年的时间,把林哥生前提出的那个叫“星光”的计划,从一张图纸,变成了现实。

所有人都说,姜总是商界的一个传奇,一个铁娘子。

只有我知道,她不是。

她只是在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来完成林哥未完成的梦想。

她把所有人都推开,把自己包裹在一层厚厚的壳里。

而我,是唯一一个,被她允许留在壳边的人。

因为,我是林哥的徒弟。

我身上,有林哥的影子。

我知道她所有的习惯。

我知道她开会前要喝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

我知道她烦躁的时候喜欢捏一支笔。

我知道她办公室里那盆君子兰,是林哥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必须每天浇水。

我知道她一到下雨天,膝盖就会疼。

我还知道,她开始忘事了。

最早发现不对劲,是半年前。

有一次开会,同一个问题,她在十分钟内,问了我三遍。

当时我只以为她是太累了,没在意。

后来,她开始忘记一些重要的会议,忘记一些客户的名字。

有一次,她甚至把我叫成“林哥”。

我当时正在给她汇报工作,她突然打断我,笑着说:“林哥,你这个想法真棒。”

我愣住了,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许久未见的光彩,那是属于少女的,崇拜和爱慕。

那一刻,我心如刀割。

我没有纠正她。

我只是笑了笑,说:“你喜欢就好。”

从那天起,我开始害怕。

我偷偷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

结果出来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诊断书上那几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心上。

阿尔茨海默病。

早期。

医生说,这种病,不可逆转。

患者的记忆会像被一块橡皮擦,一点一点,慢慢地,全部擦掉。

最后,她会忘记所有人,忘记所有事,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抖得厉害。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我怎么能告诉这个一手撑起整个公司的女人,她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

我不能。

我把诊断书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我决定,替她瞒着所有人。

包括她自己。

我开始用一种笨拙的方式,保护着她摇摇欲坠的世界。

我会在她办公室的白板上,用不同颜色的笔,写下她一天的行程安排。

我会把重要的文件,提前用荧光笔做好标记。

开会的时候,我会坐在她旁边,小声提醒她每个人的名字和职位。

她每次问我重复的问题,我都会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假装是第一次听到。

她把我叫成“林哥”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时候,她会突然拉着我的手,问我:“林哥,我们的‘星光’,什么时候能亮起来?”

每当这时,我都会笑着告诉她:“快了,就快了。”

我知道,在她混乱的记忆里,林哥并没有离开。

他只是和我,和陈阳,重叠在了一起。

她把对林哥所有的思念、依赖和爱,都投射到了我身上。

这对我很不公平。

但,我心甘情愿。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为她,也为林-哥做的事情。

那次“辞退”事件,就是她病情一次小小的爆发。

那天,一个合作方在会议上,对她的方案提出了质疑。

她当场就发了火,情绪很激动。

散会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谁也不见。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她正看着窗外发呆,眼眶红红的。

她看到我,突然就用那种很尖锐的语气说:“你也觉得我不行了,是吗?”

“你也觉得,我守不住林哥的公司了,是吗?”

“你走吧,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我知道,她不是在对我发火。

她是在对那个不断背叛她的记忆,那个越来越失控的自己,发火。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安静地退了出去。

然后,第二天,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出现在她面前。

她也真的,像什么都忘了一样。

日子,就这样,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一天天过去。

我像一个走钢丝的人,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巨大的秘密。

而今天,人事李姐的一句话,差点让这根钢丝,断掉。

幸好,我接住了。

从会议室出来,我回到自己的工位。

桌角上,放着一杯茉莉花茶,还冒着热气。

是她刚才出来的时候,顺手帮我泡的。

她总是这样。

前一秒,她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对我大发雷霆,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后一秒,她又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记得我所有细小的习惯。

她会在我加班的时候,默默给我点一份我最爱吃的宵夜。

她会在我感冒的时候,逼我喝下那难闻的姜汤。

她会在年会上,替我挡掉所有敬过来的酒。

她对我的好,和她对我的坏,一样地,莫名其妙。

别人都说,姜总对陈阳,真是又爱又恨,像对待亲儿子一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他们不知道,那不是爱恨。

那是她的记忆,在跟她拔河。

清醒的时候,她是那个依赖我的姜总。

糊涂的时候,她就变成了那个抗拒全世界的,孤独的姜婉。

我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

茉莉的香气,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很香,也很苦。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下午,公司要接待一个很重要的客户。

这个客户,关系到“星光”计划下一阶段的融资,至关重要。

姜总对这次会面,也格外重视。

我提前一个小时,就把所有资料都准备好,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我还特意用一张黄色的便利贴,写下了对方公司几个主要负责人的姓名和喜好,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离会面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我去找她。

推开门,我愣住了。

她不在办公室。

桌上的资料,动都没动过。

那盆君子兰,叶子有点蔫,显然是忘了浇水。

我心里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赶紧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关机。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冲出办公室,抓住一个路过的同事就问:“看到姜总了吗?”

同事摇摇头,“没有啊,一下午都没见着。”

我疯了一样,在公司里找了一圈。

会议室,茶水间,休息室……都没有。

我跑到地下车库,她的那辆白色宝马,还安安静静地停在车位上。

她没开车走。

那她能去哪儿?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突然,一个地方,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顶楼的天台。

那是林哥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

他说,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感觉自己离梦想最近。

林哥走后,姜总也喜欢一个人去那里。

她说,那里风大,可以把眼泪吹干。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消防通道。

我一口气跑到顶楼,猛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天台上,空无一人。

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从天台的另一侧,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里传来。

我走过去,看到了她。

她就蹲在那个角落里,抱着膝盖,把头埋得很深很深。

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在哭。

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的脚步,一下子就定住了。

三年来,我见过她疲惫的样子,见过她愤怒的样子,见过她脆弱的样子。

但我从没见过她哭。

一次都没有。

连林哥的葬礼上,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一直以为,她的眼泪,早就在那个下雨的午后,流干了。

原来没有。

原来,她只是把所有的悲伤,都藏在了这个没有人看得见的角落里。

我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我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她身上。

和三年前,在医院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她感觉到有人,身体猛地一僵。

她抬起头,看到是我,愣住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还挂着泪痕,头发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那副样子,狼狈极了。

也脆弱得,让人心疼。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客户快到了。”我说。

她像是才想起来这件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蹲得太久,腿麻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赶紧扶住她。

她的身体,很轻,也很凉。

“我……”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没关系。”我看着她,“还有我。”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

“陈阳……”她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了?”

“我刚才,在办公室,我突然想不起来,那个客户叫什么名字了。”

“我看着那份资料,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我接下来该干什么。”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很害怕,陈阳,我真的很害怕。”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那一刻,我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

我伸出手,把她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怕。”我在她耳边说,“有我呢,别怕。”

“忘了他叫什么没关系,我记得。”

“忘了该干什么也没关系,我带着你做。”

“就算你把全世界都忘了,也没关系。”

“我会帮你,把所有东西,都一点一点,找回来。”

“我会是你的……记忆。”

她在我怀里,终于放声大哭。

像是要把这三年来,所有积压的委屈、痛苦和恐惧,都一次性地,全部哭出来。

我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湿透我的衬衫。

风很大,吹得天台的铁门哐当作响。

但那一刻,我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哭声。

和我的心跳声。

我不知道我们抱了多久。

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她从我怀里抬起头,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依赖和迷茫。

“陈-阳。”她轻轻地叫我的名字,这一次,没有叫错。

“嗯,我在。”

“我们……还能保住‘星光’吗?”

“能。”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一定能。”

因为,“星光”不只是林哥的梦想。

现在,它也是我的。

我要替他,也替你,守护它。

我扶着她站起来,帮她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姜总,相信我。”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点了点头。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从她眼睛里,看到完完全全的,信任。

回到公司,客户已经到了。

李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我们,差点哭出来。

“姜总,陈阳,你们去哪儿了啊,电话也打不通。”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我们回来了。”

我让姜总先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

我则走进会议室,对客户表达了歉意。

“不好意思,王总,姜总身体有点不舒服,耽误了一点时间。”

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精明。

他笑了笑,“没关系,姜总的身体要紧。”

嘴上这么说,但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不耐烦。

我知道,今天这场谈判,会很艰难。

很快,姜总回来了。

她补了妆,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又恢复了那个干练冷静的女强人模样。

只是眼底的红血丝,还是出卖了她。

谈判开始了。

我坐在姜总旁边,扮演着一个助理的角色。

但我知道,今天的主角,是我。

我必须在她的大脑“罢工”之前,在她被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困住之前,拿下这个单子。

一开始,还算顺利。

我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方案,有条不紊地介绍着“星光”计划的优势和前景。

姜总偶尔会补充几句,虽然话不多,但都说在点子上。

我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刚才在天台上的那场发泄,让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然而,就在谈判进行到最关键的阶段,讨论到具体的投资金额和股权分配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王总提出了一个很苛刻的条件,要求我们出让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这几乎是“星光”计划的半壁江山。

我正想开口反驳,姜总却突然站了起来。

她的脸色,又变得煞白。

她看着王总,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愤怒。

“不可能!”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星光’是我的,是林哥的,谁也别想抢走!”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

王总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姜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坏了。

她又犯病了。

在她此刻的认知里,眼前这个要求分走她成果的王总,变成了一个企图抢夺她和林哥心血的“坏人”。

我赶紧站起来,按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坐下。

“姜总,您冷静点。”

但她完全听不进去。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指着王总,情绪激动地说:“你这个骗子!你想毁了林哥的心血!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林哥……”王总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三年前就死了的天才?”

“姜总,人都死了,就别总挂在嘴边了。”

“你……”姜总的身体晃了一下,气得说不出话来。

“够了!”我猛地一拍桌子,站到了姜总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我直视着王总,眼神冰冷。

“王总,请你放尊重一点。”

“林哥是我的恩师,也是这家公司的灵魂。”

“‘星光’计划,是他留给我们最宝贵的遗产。”

“你可以不投资,但你没有资格,侮辱他。”

我的声音不大,但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总被我的气势镇住了,一时没说话。

我身后的姜总,也安静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她抓着我衣服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她。

她的眼神,依旧是混乱的,但那份激动和愤怒,已经平息了许多。

我放缓了语气,用一种近乎催眠的声音,对她说:“姜总,看着我。”

她下意识地,看向我的眼睛。

“还记得吗?林哥说过,‘星光’,不是属于某一个人的。”

“它是属于所有相信光,追逐光的人。”

“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看到这束光,加入我们,让它变得更亮。”

“王总,就是那个我们正在争取的,追光者。”

“我们不是要把‘星光’分出去,我们是要把‘星光’,变得更大,更强。”

“你,明白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

这些话,是以前林哥还在的时候,经常对我们说的。

我不知道,在姜总已经被侵蚀的记忆里,还能不能找到这些话的碎片。

我只能赌一把。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迷茫和清醒,在不断地交战。

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已经完全听不懂了。

她突然,眨了眨眼睛。

然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赢了。

我把她从那个混乱的,充满敌意的世界里,又一次,拉了回来。

我重新转向王总,对他微微一笑。

“抱歉,王总,姜总最近身体不太好,情绪有点激动。”

“关于股权的问题,我们可以再谈。”

“百分之四十,确实太高了。但是,我们可以出让百分之二十五,这是我们的底线。”

“同时,我们希望贵公司,能在技术和渠道上,给予我们相应的支持。”

“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而不是一场零和博弈。”

“您觉得呢?”

我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地,把谈判拉回了正轨。

王总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欣赏和惊讶。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助理”,能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

他沉吟了片刻,说:“百分之二十五……可以。但具体的合作细节,我需要和我的团队再商量一下。”

我知道,这事,基本上成了。

“当然。”我伸出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王总也伸出手,和我握了握。

“合作愉快。”

送走客户,我回到会议室。

姜总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结束了。”我说。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们成功了。”

“嗯。”

她还是那一个字。

我看着她的侧脸,夕阳的余晖,给她笼罩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陈阳。”她突然开口。

“嗯?”

“谢谢你。”

我的心,猛地一颤。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对我说“谢谢”。

不是作为上司对下属,而是……朋友对朋友。

我笑了笑,“跟我客气什么。”

她转过头,看着我。

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清澈和平静。

“我刚才……是不是又犯病了?”她问。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该继续骗她,说她只是太累了。

还是……告诉她真相?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

她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

“我的脑子里,好像住进了一个小偷。”

“他每天,都从我这里,偷走一点东西。”

“有时候,是一个人的名字。”

“有时候,是一段过去的回忆。”

“有时候,甚至是我下一秒该做什么。”

“我拼命地想抓住它们,可我抓不住。”

“它们就像沙子一样,从我的指缝里,一点一点,流走了。”

“我很恐慌,也很无助。”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怕他们觉得我疯了。”

“我怕他们,会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我怕我,守不住林哥留下的这一切。”

她平静地,诉说着。

像是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

可我听着,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着,疼得无法呼吸。

我一直以为,我把她保护得很好。

我以为,她对自己的病情,一无所知。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她用她那所剩无几的,清醒的意志,和那个不断吞噬她记忆的恶魔,做着最绝望的抗争。

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自以为是地,编织着一个又一个谎言。

“对不起。”我低下头,声音沙哑,“我不该瞒着你。”

“不。”她摇了摇头,“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谢谢你,愿意陪着我,演这场戏。”

“谢谢你,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

“陈阳,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连你都忘了……”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再是我自己……”

“请你,一定要帮我,体面地离开。”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累赘。”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

“不会的。”我哽咽着说,“你永远都不会是累赘。”

“你忘了我,没关系。”

“我会记得你。”

“我会记得,你叫姜婉。”

“我会记得,你喜欢穿白色的裙子,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会记得,你为了林哥的梦想,一个人,扛起了多大的风雨。”

“我会记得,关于你的,所有所有的一切。”

“只要我还记得,你就没有消失。”

“你永远,都是那个姜婉。”

她看着我,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反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那一天的夕阳,很美。

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我们就在那片橘红色的光里,坐了很久,很久。

谁也没有再说话。

但我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们不再是上司和下属。

我们是战友。

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在那之后,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新的默契。

我不再刻意地去掩饰她的病情。

她也不再假装自己一切都好。

我们开始像对待一个正常的,需要被照顾的病人一样,来面对这件事。

我给她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笔记本。

我对她说:“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或者突然想起来的,开心的事,我们就把它记下来。”

“这样,就算以后忘了,翻开看看,就知道,哦,原来我经历过这些。”

她像个听话的小学生,点了点头。

于是,那个笔记本,就成了我们的“记忆宝盒”。

里面,有她断断续续写下的句子。

“今天,天气很好。陈阳给我买了一支向日葵,插在办公室,像一个小太阳。”

“下午开会,我又走神了。但是陈阳一直在旁边提醒我,还好没出丑。”

“晚上加班,他给我点了麻辣烫。真好吃。好像,很久没吃过了。”

“今天,我把他叫成了林哥。他没有生气。他笑了笑,说,‘师母,有什么吩咐?’。我突然,很想哭。”

更多的时候,是我的记录。

我像写日记一样,记录下我们每天发生的事情。

“5月12日,晴。带她去公园散步,她看到一群孩子在吹泡泡,看得很开心。我给她买了一个泡泡机,她玩了一下午,笑得像个孩子。”

“6月3日,雨。她的膝盖又疼了。我给她贴了膏药,煮了姜汤。她嫌难喝,皱着眉头,但还是一口气喝完了。真乖。”

“7月18日,晴。公司季度总结会,我替她做的报告。很成功。散会后,她偷偷在我手心里,塞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她说,这是奖励。”

“8月30日,阴。她今天一天都没说话。就坐在窗边,看着那盆君子兰发呆。我叫她,她也没反应。我很害怕。我怕她,就这么,一点一点,走进那个只有她自己的世界,再也不出来了。”

日子,就在这些琐碎的,温暖又心酸的记录里,一天天流淌过去。

她的病情,时好时坏。

有时候,她会像个正常人一样,跟我讨论工作,跟我开玩笑。

有时候,她会一连几天,都认不出我,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对我充满警惕和敌意。

最严重的一次,她拿着一把剪刀,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不让任何人进去。

她说,我们都是坏人,要抢她的公司。

我隔着门,跟她说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话。

我把我笔记本里,记录的那些点点滴滴,一件一件,念给她听。

我告诉她,我是陈阳。

是那个,会给她买向日葵,会给她煮姜汤,会陪她一起守护“星光”的,陈阳。

最后,门开了。

她拿着剪刀,站在门口,看着我,泪流满面。

“陈阳……”她哽咽着,“我好怕,我怕我有一天,会伤害你。”

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那把剪刀,然后,抱住了她。

“不怕。”我说,“你不会的。”

我知道,她正在用她最后的力量,和病魔抗争。

她怕的,不是忘记。

她怕的,是忘记之后,会伤害到她最想保护的人。

那件事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向董事会,提交了辞职报告。

不是替姜总,是替我自己。

然后,我又提交了一份申请。

申请,成为姜总的特别助理。

一个,没有职位,没有薪水,只负责照顾她个人生活的,特别助理。

董事会的人,都觉得我疯了。

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程,去照顾一个……病人。

我没有解释。

因为他们不会懂。

这不是牺牲,也不是同情。

这是我的选择。

是我对林哥的承诺,也是我对姜婉的,责任。

董事会最终,还是批准了我的申请。

或许,他们也乐得有人,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就这样,我从一个公司的核心骨干,变成了一个全职的“保姆”。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着她。

陪她吃饭,散步,看电视。

陪她,回忆过去。

我把林哥所有的照片,都找了出来,做成了一本相册。

我指着照片,一遍一遍地,给她讲他们过去的故事。

讲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讲林哥是怎么跟她求婚的。

讲他们为了创办公司,吃了多少苦。

讲“星光”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一开始,她只是安静地听着,没什么反应。

后来,她会指着照片上的人,问我:“这个人,是谁?”

我会告诉她:“这是林哥,你的丈夫。你很爱他。”

再后来,她会自己翻开那本相册,指着林哥的照片,对我笑。

她说:“你看,他长得,真好看。”

我知道,她的记忆,正在以一种我们都无法预料的方式,进行着重组。

她忘了很多人,很多事。

但她没有忘记,爱。

她对林-哥的爱,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融入了她的血液里。

就算大脑忘记了,身体,还记得。

我们的生活,变得简单而平静。

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交接了出去。

新的CEO,是董事会从外面请来的职业经理人。

他很有能力,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

“星光”计划,也在稳步推进。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姜婉。

她的情况,越来越差。

她开始大小便失禁,开始无法自己进食。

她不再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医生说,这是病程的最后阶段了。

她的大脑,已经萎缩到了极限。

随时,都可能会……离开。

我辞退了家里的保姆,开始亲手照顾她。

我给她换尿布,给她擦洗身体,用料理机把食物打成糊,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吃。

很多人都说,我不值得。

说我为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我从不反驳。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他们不知道,每天,能看到她安稳地睡在床上,能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

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给她读我写的那些日记。

读到那段,我奖励她大白兔奶糖的故事时。

我看到,她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泪。

我的心,猛地一缩。

我放下笔记本,握住她的手。

“姜婉?”我试探着,叫她的名字。

她没有反应。

但我看到,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我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一个,对她,对林哥,对我,都意义非凡的地方。

第二天,我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带着她,离开了那座我们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我们去了西藏。

林哥生前,一直有一个愿望。

就是等“星光”计划成功了,就带姜婉去西藏,去看一次,最美的星空。

他说,那里的星星,离天空最近,也最亮。

就像他的梦想一样。

这个愿望,他没能实现。

现在,我来替他,完成。

我们坐了很久的火车。

一路上,她都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我把她的轮椅,固定在窗边。

我希望,窗外那些飞速掠过的风景,能唤醒她沉睡的记忆。

哪怕,只有一秒钟。

到了拉萨,我找了一个当地的向导,租了一辆越野车。

我们的目的地,是珠峰大本营。

向导说,那里的海拔很高,很危险,劝我们不要去。

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危险。

但我更知道,有些事,现在不去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车子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了两天。

我们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珠峰大本营。

一下车,刺骨的寒风,就夹杂着稀薄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给姜婉裹紧了毯子,把她推到一个背风的地方。

远处的珠穆朗玛峰,在夕阳的映照下,像一尊金色的神祇,庄严而圣洁。

天,一点一点地,黑了下来。

然后,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壮丽,最震撼的景象。

无数的星星,像打翻了的钻石,铺满了整个夜空。

银河,像一条发光的绸带,横贯天际。

那些星星,离得那么近,那么亮。

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我蹲在姜婉的轮椅旁,指着那片星空,在她耳边,轻声说。

“姜婉,你看。”

“这就是林哥,一直想带你来看的,星空。”

“他给我们的计划,取名叫‘星光’。”

“就是希望,我们的技术,能像这些星星一样,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你看,多美啊。”

“我们的‘星光’,现在,也像它们一样,亮起来了。”

她静静地,靠在轮椅上,仰着头,看着那片星空。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此刻,仿佛也映出了,一整片的,璀璨星河。

我不知道她看懂了没有。

我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

我只是,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

说着林哥,说着“星光”,说着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所有的一切。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就哽咽了。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低下头,看到是她的手。

她转过头,看着我。

她的嘴唇,动了动。

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沙哑的,音节。

“林……哥……”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我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又动了动嘴唇。

这一次,清晰了一点。

“林哥……”

“不……哭……”

然后,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个笑容,很淡,很浅。

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我看到了。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三年前,那个会穿着白色裙子,笑起来有两个浅浅酒窝的,姜婉。

她回来了。

她穿过了那片记忆的迷雾,回来了。

哪怕,只有一秒钟。

也足够了。

我握紧她的手,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泪如雨下。

“嗯,我不哭。”

“林哥,不哭。”

那一夜,我们就坐在那片星空下,互相依偎着。

谁也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她已经把她最后,也是最宝贵的,一秒钟,留给了我。

三天后,我们在拉萨的一家小旅馆里。

她在我怀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走的时候,她很平静。

脸上,还带着那个浅浅的,微笑。

我按照她的遗愿,把她的骨灰,和林哥的,撒在了一起。

撒在了,那片能看到最美星空的,土地上。

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那片星空里,重逢了吧。

他们会手牵着手,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永远,闪耀着。

而我,是那个,在地上,仰望星空的人。

我回到了我们原来的城市。

我没有再回公司。

我用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一个,专门为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提供帮助的,基金会。

我给它取名叫,“星光”。

我希望,这束微弱的光,能照亮更多,被困在记忆迷雾里的,家庭。

我把我和姜婉的故事,写了下来。

写在了,那个我们一起用过的,笔记本上。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我贴上了一张照片。

是我们在珠峰大本营,拍的唯一一张合影。

照片上,我抱着她,坐在轮椅上。

我们的背后,是那片璀璨的,永恒的星空。

照片的旁边,我写下了一句话。

“有些人,就算忘记了全世界,也不会忘记,爱你。”

“有些人,就算被全世界忘记,也总有一个人,会为你,记住所有。”

“爱,是记忆的锚。”

“是穿透一切时空和遗忘的,唯一的光。”

来源:琰琰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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