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俩先试婚,合得来再领证,合不来就散。你搬过来住,家务你做,生活费我出,一个月给你三千块零花,怎么样?”郝建国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呷了一口后,慢悠悠地吐出这番话,眼神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审视。
“我俩先试婚,合得来再领证,合不来就散。你搬过来住,家务你做,生活费我出,一个月给你三千块零花,怎么样?”郝建国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呷了一口后,慢悠悠地吐出这番话,眼神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审视。
我,王雅慧,今年44岁,看着对面这个56岁的男人,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我强忍着心里的火,脸上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郝大哥,你想得可真美。”
而这一切,都得从三个月前,那个热心肠的媒人张婶敲开我家门说起。
那天下午,我的花店刚进了一批新鲜的洋牡丹,我正忙着修剪花枝。张婶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满脸喜气:“雅慧啊,大喜事!我给你物色了个顶好的人家!”
我头也没抬,一边利落地剪掉多余的叶子,一边说:“张婶,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一个人带着晓琳过得挺好。”我女儿晓琳在读大学,我守着这个小花店,日子虽不富裕,但清净自在。离了婚这么多年,我早没了再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的念头。
“哎呀,你这说的什么话!女人哪能没个家?”张婶把我的剪刀抢过去放下,拉着我的手,唾沫横飞地介绍起来,“男方叫郝建国,五十六,比你大一轮,属龙的,跟你正配!人家可是好条件,退休干部,一个月退休金八千多,市中心一套一百二十平的大房子,儿子早就结婚搬出去了,就他一个人。你嫁过去,那不是享福是什么?”
我听着这些条件,心里没什么波澜。钱和房子,我自己有手有脚也能挣,我想要的是个能知冷知热、相互尊重的人。可架不住张婶的软磨硬泡,说什么“见一面又不会掉块肉”,我只好答应了。
见面的地点是郝建国定的,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家常菜馆。他比照片上显得更老气一些,头发稀疏,啤酒肚很明显,看人的眼神总带着一股子挑剔劲儿。
落座后,他拿着菜单翻来覆去,专挑特价菜点,嘴里还念叨着:“这馆子华而不实,菜死贵,味道也就那样。”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这人格局太小。
整顿饭,基本都是他在说,我负责听。他从自己年轻时在单位是多么重要的骨干,说到现在退休了有多少人请他吃饭,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优越感。他几乎没问我任何关于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爱好的问题,只是偶尔扫我一眼,评价道:“你这个年纪,保养得还算不错,就是看着太要强,女人嘛,还是得温柔点。”
我当时就想走人了,但出于对张婶的尊重,还是忍了下来。没想到,饭吃到他竟然提出了那个惊世骇俗的“试婚”建议。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什么叫试婚?说白了,不就是想找个不花钱的保姆,还得搭上我这个人,合他心意了就给个名分,不合心意就一脚踢开?还一个月三千块?我请个钟点工打扫花店都不止这个价!
我冷笑一声,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郝大哥,我敬你是长辈,才跟你坐在这儿吃饭。我王雅慧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也不至于作践自己到这个地步。想找保姆,出门左转家政市场多的是,别打着相亲的名义,侮辱人。”
说完,我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拍在桌上:“这顿饭我请了,您慢用。”然后起身就走,头也不回。郝建国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喊:“你这女人,不识抬举!”
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郝建国这人脸皮厚得出奇。第二天,他竟然找到了我的花店。
他背着手,像领导视察一样在我的店里转了一圈,皱着眉头说:“王雅慧,你一个女人家,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能挣几个钱?昨天是我说话直接了点,但我是为你好。你跟我过日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破店关了算了。”
我当时正在给一位老顾客包扎玫瑰花,听到这话,手都抖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郝大哥,我的店再破,也是我一手一脚挣出来的,我活得有底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请回吧,我这儿忙,招待不了您。”
他不但不走,反而变本加厉,开始对我店里的花评头论足,一会儿说这个颜色不吉利,一会儿说那个品种不好养,吵得我脑仁疼。最后还是那位老顾客刘姨看不下去了,说了句:“老郝,人家小王做生意呢,你别在这儿瞎搅和。”郝建国这才悻悻地走了。
送走刘姨后,我越想越气。这张婶到底介绍的什么人啊!我当即就给张婶打了电话,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让她以后别再给我介绍这种人了。张婶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地道歉,说她也没想到郝建国是这样的人。
本以为风波就此平息,可事情的转机,却发生在一周后。那天,那位帮我解围的刘姨又来店里买花,她看起来欲言又止。我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下歇歇。
刘姨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雅慧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刘姨,您说吧,跟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那个郝建国,他跟我住一个小区。”刘姨一开口,我就愣住了。
接下来,刘姨的话,让我浑身发冷,也彻底明白了郝建国那番“试婚”提议背后的险恶用心。
原来,郝建国的前妻三年前因病去世了。他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瘫痪在床好几年了,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他儿子儿媳早就因为受不了他的抠门和控制欲,找借口搬出去住了,平时很少回来。他前妻在世时,就是累死累活地伺候婆婆。前妻走后,他请了两个保姆,都因为他太苛刻、给的钱又少,干了不到一个月就跑了。
“他呀,在我们小区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刘姨撇撇嘴,“这一年多,他到处相亲,见了不下十个了,都想找个女的回家伺候他老娘。他那个‘试婚’的说法,对好几个都提过,就是想骗个免费劳动力。之前有个外地来的大姐,真信了他的鬼话搬过去住了,结果干了牛马活,一个月下来,他挑三拣四,一分钱没给,还把人给赶出去了。这事儿在我们小区都传遍了。”
听完刘姨的话,我后背一阵发凉。我庆幸自己当初的果断,也为那些被他欺骗的女人感到不值。一股怒火在我胸中燃烧。这种人,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欺负人?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傻子,更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慢慢成形。
我主动给郝建国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时,他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傲慢:“怎么,想通了?”
我一改之前的冷淡,用一种温和甚至带着点委屈的语气说:“郝大哥,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回家想了想,觉得您说的也有道理,毕竟都这把年纪了,过日子实际点好。您的那个‘试婚’提议,我想……再考虑考虑。我们能再见一面,聊聊细节吗?”
郝建国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得意地笑了:“我就说嘛,你是个聪明女人。行,地方你定。”
我选了一家环境雅致的茶馆,故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郝建国春风满面地来了,仿佛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等茶水点心都上齐了,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郑重地放在桌上。郝建国愣了一下:“你这是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说:“郝大哥,您不是说要‘试婚’吗?我觉得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情,跟签合同一样,咱们得把权利和义务都一条一条写清楚,免得以后有纠纷,您说对吧?”
他点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
“那好,我们先来谈谈我的‘待遇’问题。”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念我早就准备好的条款。
“第一,您说一个月给我三千块零花钱。我查了一下市场价,一个需要照顾瘫痪老人的24小时住家保姆,月薪最低也要八千。我毕竟是‘准妻子’,身份不一样,不能跟保姆比,但也不能太离谱。咱们取个中间数,一个月七千块,这不过分吧?”
郝建国的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我没理他,继续说:“第二,既然是‘试婚’,就不是正式的雇佣关系,但我的劳动付出是实实在在的。家务全包,还要照顾老人,这是高强度劳动。我要求每周必须有两天完整的休息日,这两天您得另外请人或者自己照顾。我不能全年无休吧?”
他的嘴角开始抽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照顾瘫痪老人是个高风险工作,万一老人有什么磕碰,或者我因为劳累生病了,这个责任谁来负?在‘试婚’前,您必须先为我购买全套的五险一金,特别是医疗保险和工伤保险,这个是基本保障。”
“你……你这是敲诈!”郝建国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引得周围的人都朝我们看来。
我气定神闲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微笑着说:“郝大哥,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最后一条,关于您的房子。您总说您有房,这是您的优势。为了表示您‘试婚’的诚意,我建议,咱们可以去公证处签个协议。如果‘试婚’成功,房子加我的名字。如果‘试婚’失败,就要看是谁的原因了。如果是我的原因,我净身出户;如果是您的原因,比如您对我不好,或者中途毁约,那这套房子就得作为精神损失费和劳动补偿,过户给我。您看,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郝建国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手指头都在发抖:“你……你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你根本不是想过日子,你是图我的房子!图我的钱!”
我收起笔记本,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后抬起头,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郝大哥,您总算说对了。我当然不是想跟您这样的人过日子。我只是按照您的‘试婚’逻辑,帮您把这笔账算清楚而已。”
“您想找一个女人,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住进您家,给您当免费的保姆,伺候您瘫痪的母亲,还要兼顾洗衣做饭。您付出的,仅仅是您口中的‘生活费’和那微不足道的‘三千块零花钱’。您把婚姻当成了一场交易,那我自然也要跟您谈谈交易的价码。现在您看清楚了,这笔买卖,对您来说,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郝建国的心里。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此刻只剩下狼狈和羞辱。
我站起身,将茶钱放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郝大哥,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傻。想尊重别人,先得学会尊重自己。想算计别人,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以后别再打着相亲的幌子出来骗人了,挺丢人的。”
说完,我在整个茶馆客人好奇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后来我听说,郝建国的事迹经过张婶和刘姨等人的传播,在他那个圈子里彻底传开了,成了个大笑话,再也没人敢给他介绍对象了。他最终还是不得不花大价钱,从家政公司请了一个专业的护工回家。至于他过得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
我的花店依旧开着,阳光好的时候,满屋馨香。女儿晓琳放假回来,会帮我一起打理。她说:“妈,你那天做得对,女人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到了我这个年纪,早就不指望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了。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平等对话、能相互取暖的伴儿。如果没有,那我宁愿一个人,守着我的花,守着我的女儿,优雅而有尊严地老去。婚姻不是女人的必需品,但自尊和底气,是。
来源:魔力美食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