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母亲濒死的电话打来时,我正数着他发来的第26条绑架视频。 这次是灌满冰水的水箱,不会游泳的我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五分钟后他们大笑着拉我出来,身下鲜血染红冰水。 模糊中听见他搂着新欢说:“看这蠢货,为了骗钱连命都不要。” “刚才的溺水镜头够真实吧?说好拍满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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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濒死的电话打来时,我正数着他发来的第26条绑架视频。 这次是灌满冰水的水箱,不会游泳的我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五分钟后他们大笑着拉我出来,身下鲜血染红冰水。 模糊中听见他搂着新欢说:“看这蠢货,为了骗钱连命都不要。” “刚才的溺水镜头够真实吧?说好拍满27种死亡方式你就嫁给我。” 我摸索着按下手机紧急录音键,用最后力气说—— “妈,对不起,但您的住院费...我可能真的筹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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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后一通电话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好像已经渗进了她的灵魂里。
苏晚坐在出租屋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诊断书——宫颈癌晚期。医生的话言犹在耳:“尽快手术,还有希望,但费用……”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只记得那串天文数字。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打破了死寂。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不是医院,而是“阿深”——她相爱三年,却在一个月内,离奇地被绑架了二十五次的男朋友,陆深。
心脏骤然紧缩,一种麻木的痛感蔓延开。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开了那条新收到的视频。
镜头晃动,光线昏暗。陆深被反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看着她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惊恐,发出呜呜的哀鸣。背景似乎是某个废弃的仓库,隐约能看到粗大的管道和积水的反光。一个经过处理的、怪异扭曲的画外音响起:“准备五十万,否则,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五十万……又是五十万。苏晚闭上眼,疲惫地靠在墙壁上。前二十五次,每一次她都疯了似的筹钱,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甚至去卖了血,可每一次,都在最后关头,陆深会“侥幸”逃脱,或者绑匪会“突然仁慈”。钱像扔进了无底洞,而陆深每次回来,都只会抱着她,颤抖地说“晚晚,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然后绝口不提细节。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那是陆深啊,是她掏心掏肺爱了三年的人,是说过要陪她一辈子的人。她怎么敢,怎么能去怀疑?
就在她盯着视频里陆深那双盈满“恐惧”的眼睛,心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划过一丝荒谬感时,另一通电话插了进来。
屏幕上跳动的是——“妈妈”。
苏晚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几乎是颤抖着划开了接听。
“晚晚……”母亲的声音气若游丝,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医院特有的空旷回音,“医生……医生说……最好尽快手术……钱……”
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她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着一丝轻快:“妈,钱快筹到了,您别担心,好好配合医生,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她听着母亲在那头微弱地应着,每一句嘱咐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挂断电话,世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手机屏幕上,陆深那张“惊恐”的脸还在无声地播放。
五十万。母亲的救命钱。
她看着视频里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看着他那无可挑剔的表演,一滴滚烫的泪终于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没有退路了。就算是陷阱,她也必须跳下去。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每次“绑架”都会出现的匿名号码,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平静:“钱我会想办法……别动他。地点,告诉我地点。”
第二章:废弃水厂的寒意
按照指示,苏晚来到了城郊结合部一个早已废弃的旧水厂。铁门锈蚀,歪歪斜斜地敞开着,像一张噬人的巨口。寒风穿过空旷的厂房,发出呜呜的怪响。
她孤身一人走进去,手里紧握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她能筹集到的最后一点现金,距离五十万,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她来了,带着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希望——也许这次是真的呢?也许陆深正真的在某个角落等着她去救呢?
厂房深处,果然放着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水箱,目测超过两米高。水箱侧面连接着一些早已停用的管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腥味和铁锈味。水箱盖子开着,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状况。
两个戴着滑稽小丑面具的男人等在那里,看到她,发出咯咯的怪笑。
“钱呢?”其中一个哑着嗓子问。
苏晚把塑料袋扔过去:“只有这些。陆深呢?”
另一个小丑用棍子敲了敲水箱壁,发出沉闷的回响:“在里面,泡着呢。想要他活命,可以,你替他把剩下的时间熬完。”
他指了指水箱:“进去,在里面待够五分钟。不准提前出来,不准呼救。时间一到,我们放人。”
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水……她天生畏水,是个连游泳池浅水区都不敢下去的旱鸭子。小时候溺水的经历让她对深水有着刻入骨髓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敢?”小丑的声音充满讥讽,“那就等着给你男朋友收尸吧!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滚,看看是他先憋死,还是你妈先病死?”
“我妈”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晚的耳膜。她猛地抬头,看向那幽深的水箱入口,仿佛能看到冰冷的黑暗在向她招手。
母亲的呼吸机声音,陆深“惊恐”的眼神,医生冷漠的催款单……所有画面在她脑中疯狂交织、旋转。
她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一点点变得空洞而决绝。
没有选择了。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铁锈和腐朽的寒意,直灌入肺腑。然后,她不再看那两个小丑,攀着水箱外侧冰冷的梯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爬。
每向上一步,寒意就更重一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爬到顶端,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灰暗的世界,然后,双眼一闭,纵身跳进了那片未知的、冰冷的黑暗之中。
第三章:冰水蚀骨
“噗通——”
刺骨的寒冷瞬间包裹了全身,像无数根细密的冰针,同时扎进她的毛孔,直刺骨髓。苏晚猛地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张口惊呼,冰冷的液体却趁机汹涌地灌入她的口鼻,呛得她瞬间失去了声音。
水是浑浊的,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气。眼睛在水下根本无法睁开,即使勉强睁开一条缝,也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
冷,无法形容的冷。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肺部因为呛水而火烧火燎地痛,缺氧的感觉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不会游泳,四肢在水中徒劳地挣扎、扑腾,试图找到什么借力点,但触手所及,只有光滑冰冷的金属内壁。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黑暗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脑海里开始闪过破碎的画面。是母亲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向她伸来;是陆深在阳光下对她微笑,说“晚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是医生冷漠地递过缴费单;是那二十五次“绑架”后,陆深抱着她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她从未深究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意识在逐渐模糊,身体的力气在快速流失。挣扎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微弱。死亡的阴影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彻底失去意识,沉入永恒的黑暗时,头顶上方似乎传来了模糊的、扭曲的笑声和倒计时的声音。
“……三、二、一!时间到!”
第四章:拉出深渊
“哗啦——”
一只有力的手粗暴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像拖拽一件破麻袋一样,从冰冷的水箱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重新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肺部像是要炸开一般,她侧过头,剧烈地咳嗽、干呕,混着铁锈味的冰水从口鼻中不断涌出。冰冷的空气吸入肺管,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浑身湿透,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不断颤抖的轮廓。长发黏在脸颊和脖子上,不断滴着冰冷的水珠。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冷,是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寒冷,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她瘫软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视线是一片模糊的水光,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隐约听到那两个小丑放肆的大笑和调侃。
“啧,看看这落汤鸡的样子!”
“为了个男人,命都不要了,真是蠢得可以!”
她无力反驳,甚至无法思考。身体深处,小腹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难以忽视的、下坠般的绞痛。这痛感不同于溺水的窒息和寒冷的侵袭,它来自身体内部,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她蜷缩起身体,试图缓解那阵绞痛,但冰冷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模糊中,她似乎听到其中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在对另一个说:“……陆少那边……素材应该够了吧……”
陆少?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缺氧产生的幻觉?
没等她细想,那阵小腹的坠痛猛地加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撕裂开来。她闷哼一声,意识在剧痛和寒冷的双重夹击下,彻底沉入了黑暗。
第五章:身下蔓延的红
世界在苏晚的感知里变成了一片混沌的黑暗。只有小腹那撕裂般的绞痛,如同永不间歇的潮水,一阵阵冲击着她残存的意识边缘。
她好像被人随意地丢弃在地上,冰冷粗糙的水泥地硌着她的脸颊和身体。耳边似乎有脚步声,有模糊的、压抑着的交谈声,还有……一种微弱的、液体流动的触感。
身下……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缓慢地洇出,浸透了她湿冷的裤子,与身下那摊来自水箱的冰水混合在一起。
那温热,在彻骨的寒冷中,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令人心悸。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想看清那是什么,想挪动身体,却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那温热的流淌感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生命正在悄然流逝的恐慌。
是……月经吗?不,不对。时间不对,感觉也不对。这痛楚……这不受控制的流淌……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混沌的脑海炸开。
她……这个月的月事,好像……推迟了快两周了……
最近因为母亲病重和陆深接连不断的“意外”,她心力交瘁,根本没有留意到身体的细微变化。
难道……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甚至比刚才在水箱中直面死亡时更甚。她想要尖叫,想要质问,想要确认,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微弱气流声。
就在这无边的黑暗和逐渐清晰的绝望中,一个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轻佻和笑意,清晰地穿透了她耳中的嗡鸣:
“雪儿,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那声音带着炫耀,像展示战利品,“这个蠢货为了让我帮她妈掏住院费,肯定会不顾一切来救我。”
苏晚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第六章:戏语诛心
是陆深的声音。
那么清晰,那么熟悉,却说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苏晚僵在地上,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刺骨的寒冷从外向内,而此刻,一种更深的、源自灵魂战栗的寒意,从心脏最深处爆开,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努力地,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将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细缝。
模糊的视线艰难地对焦。
不远处,陆深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身上穿着干爽的、甚至称得上时尚的驼色风衣,头发一丝不乱,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漫不经心又充满恶意的笑容。他一手举着手机,似乎正在拍摄,另一只手,亲昵地揽着一个穿着白色皮草、妆容精致的女孩。
那女孩依偎在陆深怀里,看着地上的她,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新奇和一丝掩藏的很好的厌恶。
“活人溺水是不是很精彩?”陆深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不仅把她憋晕了,连‘大姨妈’都弄出来了。”他轻飘飘地说着,目光扫过她身下那摊逐渐扩大的、刺目的鲜红,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有一种达成目的的满意。
他侧过头,对着怀里的女孩,语气带着讨好的邀功:“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的微电影收集够‘27种死亡方式’的真实素材,就答应我的求婚。这可是第二十六种了,‘濒死溺水’,够真实了吧?你看她刚才挣扎的样子,还有现在这半死不活的状态,后期剪辑一下,绝对震撼!雪儿,不许反悔啊。”
那个被称作雪儿的女孩娇嗔地推了他一下,目光再次落到苏晚身上,撇了撇嘴:“算你厉害啦……不过,好脏啊,我们快走吧,味道难闻死了。”
脏……
难闻……
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苏晚的耳朵,在她脑海里疯狂搅动。
原来,那二十五次的出生入死,那掏空家底、尊严尽失的营救,那彻夜不眠的担忧和眼泪……全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她不是恋人,她是他讨好新欢的工具,是供他们取乐的、演绎“真实死亡”的小丑。
所有的爱恋,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最尖锐的冰凌,从内部将她寸寸洞穿,撕扯得粉碎。
比溺水更窒息的,是真相。
比冰水更寒冷的,是人心。
她躺在那里,身下的温热还在流淌,那可能是她未曾察觉便已失去的孩子……而她的爱人,正搂着别的女人,对着她濒死的狼狈,评头论足,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恨意,如同野火,在她冰冷的躯体里,轰然点燃。
第七章:指尖微动
恨意滔天,却动弹不得。
苏晚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破败玩偶,瘫在冰冷的地上。陆深和那个叫雪儿的女人的谈笑声,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啃噬着她最后的神智。
他们似乎在讨论刚才拍摄的“素材”角度够不够好,效果够不够“真实”,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哪里庆祝。
庆祝……用她的痛苦,用她可能已经失去的孩子的生命庆祝。
肺部依旧火烧火燎地痛,小腹的坠痛一阵紧过一阵,身下的湿热感越来越明显。寒冷让她的牙齿打颤,但比寒冷更甚的,是那颗被彻底碾碎的心所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绝望。
不能就这样算了。
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拿着沾着她血泪的“素材”扬长而去,继续他们光鲜亮丽的人生。
母亲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而她,可能连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总要做点什么……哪怕一点点……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复仇的执念,让她残存的意识死死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力气。
她的右手,就瘫在身侧,浸泡在混合着冰水和鲜血的泥泞里。手指冰冷僵硬,几乎失去了知觉。
动一下……求求你,动一下……
她在心里无声地嘶吼,将所有意志力都灌注在那几根麻木的手指上。
指尖,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然后,极其缓慢地,带着仿佛锈住般的艰涩,开始向她的裤子口袋方向,一点一点地挪动。
每移动一毫米,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剧烈的痛苦。冷汗混着冰水,从她的额头滑落。
陆深和雪儿的笑声似乎远了一些,他们好像准备离开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裤子口袋那湿透的、粗糙的布料。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