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工团的人都嫉妒,林望舒这个乡下丫头,凭什么能独占顾团长全部的爱与特权整整五年。
第一章
文工团的人都嫉妒,林望舒这个乡下丫头,凭什么能独占顾团长全部的爱与特权整整五年。
顾家三代从军,独子顾恒年纪轻轻就军功显赫,当上了团长。
而林望舒出身乡野,是靠县里资助才得以考进文工团学舞。
两人家世悬殊,可顾恒却执意要和她在一起,甚至不惜与家族反目。
他把林望舒宠上了天——
她随口一提想念家乡的糖糕,顾恒坐了七个小时的火车,连跨两省给她买来。
她进文工团,顾恒请来全市最好的烟花师傅,为她在全城燃放一整晚烟花。
她说想看极光,顾恒就请三个月的假,带上最好的相机,带她去疆北追极光。
直到顾恒的父亲突然被上面带走审查,而负责案件的,正是与顾家交好的苏家。
顾恒的青梅竹马苏倩,拿着能证明顾父被陷害的证据来到他面前,开出条件:
“如果你不想家破人亡,我可以帮你。”
“但你必须答应我一百个要求,否则这些证据下一秒就会消失。”
为了父亲,也为了顾家,顾恒低头应了。
第1次,林望舒和苏倩同时崴伤了腿,顾恒被迫背着苏倩去了医务室。
第25次,林望舒生日,顾恒被要求陪苏倩参加了一整天的同学聚会。
第47次,顾恒的升职宴,他牵着苏倩的手跳开场舞,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最初,顾恒会道歉自责,拼命洗掉身上属于苏倩的香水味,
红着眼在她的颈间轻蹭:
“望舒不要嫌弃我,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忍忍好不好?”
可渐渐地,林望舒清晰地感觉到,顾恒变了。
他会主动记得苏倩的喜好,点餐时习惯性加上一杯特定的饮品。
他外出陪苏倩的次数越来越多,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每一次,他给她的理由都是为了父亲,为了顾家。
可他出门时眉头不再紧锁,甚至偶尔会在接到苏倩的电话时,唇角牵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可奈何却又近乎纵容的笑意。
周围人都说,顾团长对林望舒腻了。
林望舒却固执地相信,顾恒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直到这一次——
她为舞台付出了整整半年的心血。
可就在演出当天,林望舒刚化完妆,却被通知主舞换成了新人苏倩。
有人悄悄告诉她,这是顾团长的意思。
林望舒不信,他知道这次主舞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这是她唯一能被京北文工团看到的机会。
她每天把自己关在排练室,每一个动作都反复打磨,练到脚跟流血也不敢停歇。
顾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半夜跑去医院为她拿药。
他曾发誓:“我可以为了家里忍受苏倩的要求,但绝不会伤害你和你的梦想。”
林望舒去团长办公室想问个明白。
却透过虚掩的窗,看见顾恒和苏倩都在里面。
苏倩亲昵地挽着他的手,声音娇纵任性:“顾恒哥,我是不是比她更合适?”
顾恒没有推开她,而是沉声道。
“望舒占了你的名额,我已经让她物归原主。”
“你以后想要什么,直接找我,别为难她。”
一旁的钱团长如释重负:
“顾团长,原来您心仪的是苏同志啊!以后我一定不让林望舒再碍苏同志的事!”
顾恒迟疑片刻,终究没有开口反驳。
钱团长识趣离开,给两人腾出空间相处。
可窗外的林望舒,听得浑身发冷。
他没有否认,那她呢,在他心中她又算什么?
林望舒和顾恒家境悬殊,相恋五年,她从没得到过顾家的认可。
顾恒为了能把她娶回家,拼命挣功绩,想摆脱家里的桎梏。
从前的他,就连苏倩光着身子爬床,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卷铺盖丢了出去,
他冷脸警告:“我爱的只有望舒,你再插足我们,我不会顾念家族情谊!”
可如今,一门之隔。
苏倩整个人几乎坐进了顾恒怀里,他没有推开。
他捏着苏倩的脸,曾经只专属于林望舒的柔情目光,此刻落在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这次就算是第95次要求吧,不过……”
苏倩故意顿了下,唇几乎要贴上顾恒的耳朵:
“你也不希望她今天被京北文工团选走,离你远远的不是吗?”
“就像三年前。”
顾恒声音一沉:“我说过,不准提三年前。”
苏倩轻哼了一声:“当年你自导自演那场车祸,就是为了断掉她的前途。”
“做都做了,又怕什么?我又不会让她知道。”
顾恒打断她,语气压抑,“我只是想让她脚受点轻伤,去不了京北,永远不离开我。是你擅自对刹车做手脚,差点要了她的命。”
苏倩撇着嘴,委屈地红了眼:
“我只是太爱你了,知道你舍不得她,想让你开心。”
顾恒神色不由缓和下来,甚至还耐心地擦掉苏倩的眼泪。
林望舒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震惊得发不出声音。
三年前,京北文工团选拔当天,林望舒却在去的路上出了一场严重车祸。
她因此无缘选拔,甚至被医生宣判再也站不起来,更不可能回到舞台。
是顾恒在她住院期间日夜照顾,陪她康复训练。
每次训练后,脚钻心地疼,是顾恒耐心地照着康复手册上的步骤给她按摩到后半夜。
也是顾恒,鼓励她重新回到舞台。
她还记得她完成康复后的第一场演出,台下掌声雷鸣。
顾恒捧花送上舞台,举起话筒对所有人说:
“林望舒会成为舞蹈界,最亮眼的明珠!”
多动人的情话,那时的她以为他是救世主,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是刽子手!
林望舒不想留在这再听下去了,可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房间内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听见苏倩轻声说:
“只要你完成最后5个要求,我就彻底放手。”
“半个月后,我要一场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婚礼。而且——林望舒必须到场。”
顾恒沉默许久,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好。”
门外,林望舒指尖冰凉。
眼泪无声滑落,嘴角尝到一丝涩然,她才回过神来。
从前她依靠的是顾恒,以后,她只会靠自己了。
整理好情绪,她擦掉眼泪转身走向舞台。
这一场,她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却跳得比谁都认真。
舞毕,她低着头往回走,却冷不防撞上一人。
对方看到她,眼睛一亮:“你就是林望舒?我是京北文工团的主任。三年前没见到你很遗憾,你的舞很有天赋,愿不愿意来京北深造?
“一个月后,我们会出发回京北。在那之前,你考虑好随时来找我。”
林望舒抬起头,没有丝毫犹豫。
“我愿意。一个月后,我和你们一起走。”
那天正好是他的婚礼。
从此,她奔赴她自己的未来。
再也不回头。
第二章
一转身,她撞进顾恒深沉的眼里。
顾恒走近,眉头蹙紧:“你要去哪?”
“没什么,你听错了。”
林望舒知道他占有欲极强,所以在离开之前她不会说出被选走的事,京北那边她也交代了要对这件事保密。
她侧身要走,顾恒终究缓了语气:“等会总结大会要开始了,记得来。”
见林望舒脸色难看,顾恒想去牵她的手安慰,却被她下意识躲开,顾恒虽疑惑,但终没说出口。
林望舒平静的离开,去卸下彩妆,换下舞裙去到现场时,顾恒正站在那与苏倩说话。
他的家世得天独厚,长相也出类拔萃,两人站在一起,像是天造的一对。
旁边人交换眼神,毫不避讳地议论:
“林望舒一个乡下丫头,还真以为能攀上高枝?”
“顾团长对她不过是一时新鲜,要结婚,还得是苏小姐这样门当户对的。”
这些话,林望舒早已习惯。
她垂下眼,默默走向最后一排。
没走几步,却被苏倩突然走过来一把拉住,带上了台。
苏倩捧着一大束白玫瑰,声音甜得发腻:“望舒姐,谢谢你今天为我伴舞。其实我本来也没想跳主舞的,只是随口说了句裙子好看,顾恒哥就让我上了。”
她将花递到林望舒面前:“这束花,就当谢礼了。”
花气扑面而来,林望舒呼吸一滞——白玫瑰,她过敏。
她猛地推开,苏倩“呀”的一声,手背被花枝划出一道血痕。
花束落地,苏倩愣了片刻,随即委屈地抿唇,将伤口亮给顾恒看。
顾恒大步走来,一把抓住林望舒的手腕,语气沉冷:
“倩倩好心送你花,你不喜欢可以直说,何必这样?”
林望舒喉咙发紧,红疹已从颈间蔓起。
“你忘了吗……我对白玫瑰过敏。”
那年她生日,有人送了一大束白玫瑰,她起了满身红疹。
从那以后,顾恒严令禁止白玫瑰出现在她周围。
哪怕只是喷了玫瑰味的香水,他都要当场冷脸将人请走。
顾恒神色稍缓,正要开口,苏倩却小声抽气道:“好疼,会不会留疤啊。”
他立即转身查看苏倩的伤口,再回头时,目光已重新冷冽:
“先道歉,不差这一句话的时间。”
林望舒呼吸越发困难,声音微弱:“我难受……”
他只纠结片刻后,一把将苏倩抱起,只丢下一句:
“倩倩情况更严重,我先去送她。”
顾恒人一走,苏倩的几个跟班立刻围了上来,堵住林望舒的去路。
“欺负了人就想跑?”
她浑身滚烫,视线模糊,踉跄着想拿包里的药,却被推得跌倒在地。
最后一眼,是顾恒抱着苏倩离开,没再看她一眼。
再醒来,是在卫生所。
顾恒站在床边,正拿着水果刀削苹果。
见林望舒睁眼,他柔声问:“好点没?还难受吗?”
那一瞬,她有些恍惚。
从前她生病,他整夜不眠地守着她,亲手喂药、煲汤,将苹果削成小兔哄她。
她放任自己短暂沉溺于这场温柔。
可下一刻,顾恒却开口:
“你虽然过敏,但也不能那样对倩倩。”
“她那样的大小姐脾气,当众被拒绝得有多难受。你去了,道个歉,她就不生气了。”
她以为顾恒来看她是因为担心她,原来是为了不想让苏倩生气让她道歉。
林望舒闭上眼,心感到被撕裂般地疼。
原来只专属于她的呵护和爱,如今还能给另外一个女人。
眼角划过一滴泪,她偏过头去。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非不肯道歉?”
他语气加重,“哪怕我停了你的药,你也不肯?”
林望舒蓦地回头,望进他眼里。
“是我变了吗?那你呢——你现在对她那么在意,又算什么?”
顾恒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声音急了几分:
“我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怎么还不明白。”
“既然你不肯道歉,总得付出代价。”
说完他转身离开。
输液管里只剩下几滴药,却迟迟没有医生过来拔针。
一个实习护士匆匆忙忙跑过来:“不好意思同志,医生都被调去苏同志那了。呀,你手肿了!”
林望舒闭眼,用力一把扯掉输液针。
走出病房,却看见另一间病房里,顾恒正满眼心疼地给苏倩的手上药。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揽进怀里,温柔地揉她头发哄着。
林望舒攥紧的掌心又松了几分。
没关系,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第三章
林望舒还是想在剩余的时间里认真完成演出。
她这几天没做康复训练,脚踝还有些隐隐作痛。
正揉着脚腕,就看见苏倩眼睛红红地走进来。
她话里带着委屈:“望舒姐你别生气,我跟顾恒哥说了,把后面演出的主舞还给你。”
身后的钱团长满脸火气:
“为了跟倩倩抢主舞居然装病?真是心思歹毒!”
这话似淬毒的刀尖扎进林望舒的心里,她整个人身形颤抖,如坠冰窟。
但她也不想解释,熬过这段日子就能摆脱了。
音乐响起,排练开始。
林望舒作为主舞,需要用手托举伴舞的脚完成一组高难度动作。
但苏倩还是频频失误,不是踩到她的脸,就是踩到她的手。
“望舒姐你专心点可以吗?大家已经陪你耗了三个小时了!”
苏倩故意大声喊道。
她这番话,迅速在人群里激起涟漪,麦芒般尖锐的目光齐齐射了过来。
林望舒头皮发麻,长时间的站立,也她脚腕钻心的疼。
她刚想开口解释,却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是顾恒前来慰问,身后几人还提着果篮。
钱团长指挥着分东西,提议让众人休息一会。
文工团的姑娘们和顾恒打招呼,他只是微微点头。
直到苏倩上前,他古井无波的眼眸瞬间溢出柔情:
“练得怎么样了?”
苏倩犹豫片刻,说:
“我不太想说的,但已经耽误三个小时了。顾恒哥,望舒姐好像不太愿意配合我。”
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责怪。
顾恒眉头一皱,看过来:“是真的吗?”
林望舒心头一震,他这是在质问她?
望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林望舒想起从前。
之前她刚来文工团,和众人排练时,顾恒也总是隔三差五地带着各种水果零食来看她。
将各式各样的零嘴分给大家,还牵着她的手向众人介绍:
“这是我对象望舒,还请大家日后多多照顾。”
她随口一句脚不舒服,顾恒立马丢下重要的会议,带着私人医生来到练舞室给她开药按摩。
下乡出演山路难行,顾恒甚至直接向上申请,没多久村子里就铺好了水泥。
可如今,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身边有苏倩的存在,也下意识将她的话当真。
一股苦涩在林望舒心间蔓延开来。
她想要解释,可双腿早已麻木,正准备站稳身形,还没开口就被钱团长抢了先:
“确实像苏同志说的那样,不如其他人先去休整,罚林同志扎马步吧。”
顾恒蹙眉,走过来道:“你不愿意,没必要这样……”
林望舒自嘲扯唇,直接摇头:“不用了,我去。”
顾恒看着她这副倔强模样,赌气般应道:
“那你就练到愿意配合为止。”
从清晨练到现在,林望舒片刻都没停歇,背脊已经僵硬。
但顾恒已经开了口,她只能拖着早已疼得麻木的双脚照做。
大家都在高兴地吃着顾恒送来的水果,只有她一个人在角落里不停地训练动作。
林望舒抿了抿干得起皮的嘴唇,意识开始漂浮。
顾恒似乎察觉到她面色奇怪,下意识朝这边走来。
她却听见苏倩拉住他,柔柔开口:“顾恒哥,我的伤口好疼,你可以帮我再看看吗?”
顾恒收回眼神,转身温柔地给苏倩上药,惊起姑娘们的一声声哄笑。
这时恰好领导来视察,他起身去接人。
再没给过林望舒一个眼神。
休息完后彩排开始。
前面一切顺利。
最后一个动作需要伴舞托住她的腰,将她高高举起。
对舞者而言难度不大,但需要绝对的信任。
就在她腾空的瞬间,苏倩的手突然一滑。
“啊!”
她重重摔在地上,似乎听见了腿骨裂开的声音。
苏倩也惊呼一声握住自己的手腕,眼里蓄满泪水。
他一眼看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林望舒,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冲过来——
“顾恒哥!”
苏倩带着哭腔喊道,适时地露出自己红肿的手腕。
他的脚步顿住了。
林望舒疼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喉咙也沙哑地说不出话,望向顾恒时眼底唯有哀求。
但苏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好疼……”
他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转身抱起苏倩。
从她身边经过时,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
曾经也是在这个排练室,她练舞扭伤了脚踝。
听到声音的顾恒像疯了似的冲进来,双手稳健地将她托起,在她耳旁安抚:
“望舒,要是留下后遗症,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门口,身体的痛楚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一阵眩晕席卷,林望舒终是再也支撑不出,两眼一黑丧失了意识。
第四章
消毒水的味道萦绕整个病房,沉闷闷一片地压在胸口。
林望舒睁开眼,发现双腿被打上了厚重的石膏。
她想起,昏迷中似乎有人冷言警告:“你要是再受伤,这双腿就废了!”
她动了动双腿,却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林望舒惊恐地立马坐起来,拔掉手上的针头。
她扶着床头,颤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脚踝一软,她又重重跌倒在地。
双腿刺痛迅速蔓延开来,她不顾这锥心的疼,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可每次均已失败告终。
不可能的……
她身为舞者,不可能站不起来!
外面恶毒的咒骂透着房门传进来。
“故意不配合伴舞,害得节目推迟,文工团还受到了处分!”
“之前倩倩成了主舞,她怀恨在心,就故意把人摔伤!现在又来装成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让林望舒滚出文工团!”
曾经她是文工团所有人的骄傲,在舞台上熠熠发光,是大家最仰慕的主舞。
如今却成了所有人都唾弃的存在。
林望舒无声地躺在地上哭泣,冰冷的眼泪沾湿了额前的碎发。
身体的痛和那些淬了毒的咒骂比起来,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顾恒推开林望舒的病房门,议论声渐渐微弱下去。
门开了,那些鄙夷的目光再没了阻挡,直直投向她。
顾恒俯下身将林望舒抱起来,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目露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却被林望舒一把推开。
见她嘴唇干裂,顾恒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文工团受处分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你不要太在意他人的议论。”
林望舒却偏头躲开,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信吗?”
他一愣。
“你信吗?”她重复道,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信我记恨苏倩,故意让她受伤?”
顾恒沉默了,避开她的视线,语气里带着劝慰。
“倩倩说你当时情绪不太对,一直不愿意配合,我知道你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所以,你信了。”林望舒打断他。
他被这话一噎,脸色微沉。
“我不是信她,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这次……”
他很快又缓下语气:“她确实因为你才受伤,我得多照顾她一些。”
顾恒伸手想替她理一理鬓边的乱发,语气放得更软。
“我和她的事,你明白的,都是权宜之计,等这一切过去……”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隔壁病房传出,伴随苏倩带着哭腔的抱怨。
他的话头顿住,侧耳去听那边的动静。
林望舒看着他下意识流露出的关心,心中一片冰凉。
他开始在意苏倩,一点小动静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可从前,他的眼里只有她,哪怕她轻轻叹息一声,他都要担心地皱眉好久,哄她半天。
顾恒张口,但林望舒不想听,于是闭眼侧过身去。
似乎是一刻都等不及,他立马放轻了脚步朝外走去。
过了许久,隔壁门口有微弱的人语。
“之前汇演的舞蹈获了市里的一等奖,编舞者就改成倩倩吧,她因为望舒受伤,需要这个奖安慰,望舒以后会有很多获奖的机会,不差这一次。
“让医生叮嘱她好好休息,疗程延长些,正好让她消停一段时间,不要再去招惹倩倩。”
林望舒松开攥着床单已经僵直发白的手指,无声地落下泪来。
他或许早就忘记了这支舞最初的含义——歌颂他对她唯一的,炽热的爱。
她为了这支舞,跳破十只舞鞋,甚至是发烧也要强撑着去排练室。
他也知道她想要出名,想去更大的舞台。
可他还是将她最在意的拱手送了出去。
林望舒望着窗外,一只凌空翱翔的鸟儿映入眼帘。
以后她就自由了。
半个月之后,她不会再被任何人左右。
第五章
查房的时候,医生表情严肃地翻看着林望舒的就诊记录。
“你的脚不能再受伤了,否则日后连站起来都困难。”
“不过我们前不久申请到一批最新研制治疗骨折的特效药,但现在只剩下一瓶了。”
顾恒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给望舒,多少费用我一并承担。”
可下一秒,苏倩的哭泣声透过墙壁传来。
护士将顾恒叫了过去。
再次回来,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
犹豫几番,他最终还是开口:“先给倩倩吧。”
“可是林同志远远比苏同志伤得更重——”
“望舒底子好,多做康复训练,慢慢恢复就好了。”他语气不容置疑。
“倩倩她不一样,她娇气,怕痛。”
林望舒怔怔地看着自己裹满石膏的双腿。
曾经,她膝盖磨破点皮,他都要心疼半天,给她擦碘伏哄她好久。
她不是不怕痛,只是在经历那场车祸后,一次次的康复训练里习惯了。
他说,以后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可现在……
林望舒直直望着他,忍不住开口:
“你就不担心,我没有这个药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顾恒指腹擦过她的脸,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轻哄:
“就不能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再忍一次?”
“只差最后两个要求了,你再忍一下好不好,倩倩跟你不一样,是从小就被家里宠着的娇贵大小姐。”
绝望的痛楚一点点侵蚀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