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引导阿黎具体表达对去世的恐惧,她说害怕去世带来的孤寂感觉,一个人很孤独地离开,没有关心,也没有人过问
阿黎开始谈到她近来的情况,放假出去玩了,觉得很开心。
她说突然忘了咨询目标是什么,但突然话锋一转,和我谈到对去世的恐惧,眼泪好像很快就要流出来。
我引导阿黎具体表达对去世的恐惧,她说害怕去世带来的孤寂感觉,一个人很孤独地离开,没有关心,也没有人过问
“听起来,其实你心里是非常渴望与人交流,那种孤独的感觉恐怕是每个人心里很深的恐惧,也许,我们可以具体来讨论怎么样可以更好地与一些人形成真正的链接,我想这对于你来说非常重要。”
于是阿黎和我谈到国庆节有男生从外地来看她,有追求她的意思,但是阿黎自己觉得两个人不在同一个频率上,因此怀疑两人之间是否能够真正交流。
我们讨论了如何才能和男生更好地交流,包括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告诉男生自己内心真正的希望等等。
阿黎说这次来有两个问题想要解决,一个是觉得这周好像自己老是有脸笑心不笑的感觉,二是上周谈到的去世恐惧好像转变成一种偶尔出现的孤独感。
我们分别讨论并澄清了这两个问题。
脸笑心不笑,这好像是一种想笑给别人看的感觉,阿黎说:“是我心里那个成熟世故的中年男人在笑给别人看,可是心里那个小女孩一点都不开心。”
“阿黎,你非常聪明,而且越来越能体察小女孩的感觉了,非常好!也许,我们可以去更多地聆听小女孩的感觉,让她和中年男人更好、更融洽地相处呢!”
孤独感,进一步澄清之后发现阿黎常常在白天睡醒时觉得孤独,阿黎说着又开始哭泣了。
我们一起去体察那种孤独的感觉,她说好像一个柱子上面布满沙子,沙子一点点地落光了的感觉。
继续去感受那根落光沙子的柱子时,阿黎说:“我心里开始觉得害怕了,可不可以以后再看。”
我能感受到内在无意识的力量,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似乎感觉阿黎正在转化之中,有一个内在的目标,核心的问题深埋在潜意识里面。
阿黎好像是无意识想向我传达一些重要的信息,我似乎也感受那份自我整合的希望。
我们很自然地总结了前一个阶段的咨询,并讨论了未来的咨询方向。阿黎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改变,在人际交往方面变得轻松很多,也对自己有了更深的认识,阿黎说接下来几次想和我讨论寂寞的感觉,了解自己更多一些。
阿黎拿出一个漂亮的本子,开始谈自己这周记下的感想。
我一方面鼓励她的坚持和良好的自我调节,另一方面也发现阿黎的感想很多是在一瞬间被舍友、同学激发起来的。
接下来,我们就本子上的感想谈到了她觉得舍友故意和人保持距离,不和她分享一些信息,比如教育招聘,而她总是很积极和舍友分享,如奶茶等好吃的,舍友的反应是“哦”,让她觉得愤怒并且受伤。
我引导她关注那种强烈的愤怒并受伤的感觉,她一下子想到小时候父母总是不给她反馈,让她觉得非常愤怒、委屈,阿黎开始放声哭泣,仿佛一个小小的、委屈的孩子,她发泄那些被压抑的感觉。
接下来引导阿黎回到面对那种寂寞的感觉,她说觉得自己好像空空的,一种密度很小的固体流过身体。
我想进一步引导时,她表现出不情愿,谈到自己想和几个同学交谈一下,希望他们更多聆听自己的事情。
于是立即回到阿黎的思路,详细询问了是哪几个同学,决定怎么交流,鼓励她以合适的方式尝试表达自己真正的内在感受。
阿黎还谈到再下周她要回老家,想到父母要和她聊天,觉得很烦,父亲反应很迟钝,总是半天不给她回应,母亲总和她说父亲怎么不好,也让她觉得非常讨厌。
我们一起商量以调整自己的思路来面对回家可能遇到的问题。
阿黎再次来到咨询室已经是两周之后,天气变冷了,她穿了件粉红色的外套,她谈到在家许多的感觉,核心在于觉得母亲很烦,如母亲吃自己盘子里面的西瓜让她觉得很反感,母亲和自己说话让她觉得厌烦等等。
我通过场景重建干预,阿黎说想起母亲以前翻看她初中时的日记,她说恨母亲,母亲很伤心地哭了,阿黎也哭了。
但后来又觉得母亲为什么当时不问问自己,觉得既委屈又愤怒,既懊悔又伤心,阿黎开始默默流泪。
我陪伴阿黎释放她压抑的情绪,也深深地感受到阿黎和母亲之间被冰冻的爱其实一直在那里。
阿黎一来就说自己的情况不错。这周她尝试和一些同学分享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觉得很轻松,也很兴奋,因为来咨询的主要问题得到了解决,但心里也有点担心,好像本来有一层壳在保护着什么。
现在这层壳被打开了,发现本来以为里面包裹着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有点恐惧和不适应。
很多人在经历创伤或长期负面反馈后,内心会悄悄形成一个糟糕自我的认知。
这个认知藏在潜意识里,像无形的滤镜,让他们只看到自己的缺点。
而记忆重组的关键作用,就在于能帮人把这个抽象的糟糕自我外化出来。
不是让你笼统地觉得我不好,而是通过温和的引导,让你清晰看见,所谓的糟糕自我,并非真实的自己,而是过去经历留下的错误认知标签。
当糟糕自我被外化、被看清后,重建自我认知就有了清晰的方向。
记忆重组会帮你剥离那些错误标签,重新梳理过往经历。
这个过程能打破负面情绪的循环,也不会因为负面情绪而进一步否定自我。
尤其对于因核心自我认知受损引发的情绪问题,这种方法能从根源上重组认知偏差,让你重新看见自己的优点与价值,慢慢建立起稳定、积极的自我认知。
内心也会随之变得更坚定、更有力量。
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黎的病理性记忆,阿黎初中时候,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和所有人关系不好,她觉得非常孤独、无助、气愤、被排挤。
我进一步挖掘发现,也就是在那个阶段阿黎发展出来自己的人格面具,好像希望用一个坚强、冷漠的外壳把自己保护好。
我对阿黎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她感觉轻松了许多。
阿黎再一次来到咨询室,她说这两周情况不错,觉得自己本来心里的三个人好像融合成为一个人了,成为一个圆形的东西,她拿起茶几上一个圆形的盘子,向我打比方。
对于未来,她也没有那么担心了,“我知道还会发生好多事情,不过好像很有信心去面对。”阿黎笑着说。
结束咨询时阿黎谈到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不健康的人,后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常态范围之内,因此觉得安心了,也谈到“重要的不是发生什么,而是如何面对”。
阿黎还对我们的咨询给了一些反馈,她说好的地方在于我能够引导她慢慢地走,不会推得过急。
说完“再见”之后,我们都觉得感动和不舍,我看着阿黎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和我说:“是你告诉我有些想法可以及时表达出来,所以我要回来告诉你,我很不舍,真的很谢谢你。”
来源:记忆重组刘承洛